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和我说他是触手系怪物》 老板被人算计了 “谢老师这是怎么了?”宋植南顺势一拉,把谢安安拉进自己怀里扶着,闻到对方呼吸间酒味,他蹙眉,声音微沉:“喝酒了?” 秦磊有点懵,他今天一直是场地打光师之一,对宋植南不是不认识。 但,宋植南和谢安安认识吗?两个人白天不第一次合作吗?大家都第一次见面,论理不熟,而且谢安安白天在办公室穿的是套非常保守的衬衣蓝裙子工装,现在穿着一条亮灿灿的黑色小飞袖吊带短裙,盘起的长发披散而下,妆容更妖艳,和白日办公室里的干净利落妆判若两人,宋植南怎么认出的? “喝,喝了一杯蓝色格玛丽特。”秦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一肚子疑问,但不仅眼睁睁看着对方把谢安安搂过去,还乖乖回答了对方的话。 “你把她扶起送回去。”宋植南用下巴点了点冯琪的位置对秦磊再次道:“她是8号包厢。” “好,好的。”秦磊应完,又觉得莫名其妙,“可,可安安姐她……” 宋植南的打断秦磊的话,“我会负责她,多谢关心。” “不用谢。”秦磊挠挠头,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又差点咬了舌头,哎真是,明明安安姐是他的同事呀,对方干嘛和他道谢。 地上的冯琪想伸手拉住宋植南的衣角,宋植南像是身后长了眼,微微侧身避开她的手,扶抱着谢安安朝走廊另一侧走去。 谢安安从看到他后,就软绵绵窝他怀里,乖的像猫,一句话也不说。顶多是转身时候留恋不舍地扫了眼地上眼含泪水我见犹怜的冯琪,以及对方那柔软小手手,唉刚刚本该是她去扶对方的,错亿! 到了走廊拐角处,谢安安扫到洗手间的指示牌,忙说:“我,我去洗手间吐一下。” 宋植南:“忍一忍,前面。” 他声音是平日里清冷冷的调儿,没点温气,还很冷漠,谢安安听不惯,抬眼瞪他。 细长的杏眼这么一瞪人,眼睛圆溜溜得又大又水灵,像一双猫儿的眼,做了错事后不仅不知悔改还胆大包天瞪自己的猫主子。 宋植南揽紧她柔若无骨的细腰,声音虽低却有了温度,像哄小孩,颇为无奈:“再走两步,前面包厢里有洗手间。” 他眉眼离得这么近,雄性的气息将她笼罩,谢安安对冯琪的那点子遗憾如浮云散去,只瞅着他性感的唇,猫儿般哼唧唧:“难受。” 无处安放的手偷摸摸上移,挠了把他胸口朱樱位置,又做贼心虚揉了揉当补偿,这才慢慢收回。 还在走廊里,万一被人看到,定然觉着她不正经,宋植南警告她:“别闹。” 他不说话也就罢了,这冷冰冰的一句警告令一百斤体重二百斤反骨的谢安安立时就气焰大涨,扬起头咬上他滚动的喉咙。 宋植南的身形为僵,怀里猫儿般乖巧的人儿已经张牙舞爪,不甘于这咽喉之地,抬腿勾上他腰。 她穿的是条连身小短裙,这一抬腿,裙子上滑,白皙修长的腿全部暴露在外。 宋植南把她腿推下去,声线紧绷,似乎带着几分愠怒:“别乱动。” 反骨天成的谢安安烈酒壮胆,两条腿齐上,宋植南生怕她失重倒地,也不敢再推她,好在提前订好的包间已经到了,他的指纹滑过,门锁打开之际,他抱着怀里紧紧扒拉着他的小家伙闪身进入。 门外冷肃严厉一本正经的他,在门合上那一瞬间,将谢安安按在门后面,低头攫取她的诱人红唇。 谢安安被他亲得迷迷糊糊,伸手去扯他衣服,他又凑过来,唇齿微顶,强塞了一粒药在她口中。谢安安被宋植南堵了唇齿,没法吐出去,对方逼着她咽下后,又奖赏般地引她唇齿戏玩,皱着眉头把小药丸咽进口中,不满嘟囔:“怎么还随身带着。” 是解酒的小药丸,一粒见效,对谢安安超级管用,但味道不好,一粒入喉满嘴都是苦涩残留,谢安安讨厌这种小药丸,宁愿洗胃也不愿意吃它,此刻被宋植南强塞进口中,气得眼睛瞪圆了,偏又舍不得推开宋植南,只得在咽下药丸后发狠泄愤般地反客为主,搂着宋植南的脖子把对方的嘴巴啃得又红又肿,将口中苦涩染他唇齿。 气哼哼问:“苦不苦?” 她气势十足的质问因为苦涩太过,带了几分委屈抱怨,尾音微扬娇软可怜,宋植南没回应,又低头去吻她。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拆了一颗糖,甜腻腻的津液渡于她唇齿间,刚刚还在悲愤炸毛般的小姑娘呜咽一声,眼睛闪亮闪亮的,又去勾搭他的口中糖。 包厢是提前订好的,本是为了他席间喝多后小憩用的,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她,屋子里大灯没开,只有溜边一圈昏黄小灯,散发暖黄暧昧的光。包间很大,但他们挤在门后,唇齿间糖块甜腻酒气香醉,熏的眼眸含水面颊嫣红。 就连向来冷静自持的宋植南这一刻也被酒色熏染眼角迷醉,他抬手,修长指尖温热滚烫,谢安安肩上黑色小系带被他指尖带起晃悠悠滑落…… 门上传来“滴”的一声响,响声不大,可两个人就在门口,听得非常清楚。 宋植南反应极快,立刻按住即将要被推开的门。 包间是张助订的,张助手上的房卡也能打开这扇门。 谢安安蹙眉,不满他的半途骤停,扯住他衣领,又去咬他唇齿,手也摸进他衣服中。 张助连推了两次门。 门刚被他推开了一条缝又被啪的合上。 他不信邪刷卡再推,这次门缝更小,几乎刚推开条小缝就被啪地关上。 张助不是个刚进职场的毛头小伙子,宋植南不是他跟的第一个明星,几乎是立刻他就明白了在门为什么会秒关。 不会吧?他的老板竟然在偷吃? 别人不知道,可他很清楚,对方是有女朋友的人,而且整天一副为女朋友守身如玉的贞洁烈男状态。 怎么回事?这是酒壮怂人胆? 又想到刚刚在宴席上没也没见到冯琪,张助这心头一时间犹如乱麻。 他知道宋植南对冯琪无感,但凡真想那什么,多的是机会,不至于在这种地方偷吃。 相比于两人苟合找刺激,张助更倾向于宋植南被算计了。 冯琪盯上宋植南很久了,随时随地想碰瓷蹭热度,盯着宋植南时更是如恶狗盯着肉骨头,炽热火辣毫不遮掩。 怎么办?破门而入?这门看起来不像是他能破的开的。 而且动静闹大被人知道不太好,冯琪也就算了,宋植南可是最在意他自己的“守身如玉”名声。 一瞬间各种思绪如乱麻在张助的脑海里涌过,他一边快速思考,一边再次拿起手机拨打宋植南的电话。 电话可以打通但无人接通。 他的老板肯定被灌醉了,现在凄伶孤苦浑身无力躺在门后面被冯琪那魔女为所欲为狂吃豆腐,眼巴巴盯着这扇门等他解救。 一门之隔,张助仿佛已经感应到了自家老板那悲愤欲绝恨不得一头撞墙的绝望,他下意识伸手捂了捂胸口:不行,一定要解救老板! 后退两步保持好姿势,张助再次刷卡。 “嘀”的一声之后,张助整个身体犹如得到指令朝门猛冲,拿出了所有力气的他,比刚刚那推门的劲头大了许多倍,速度和冲力就如颗炮弹。 为了保住老板的贞操,为了今年的年终奖翻倍,他这一冲几乎拼了老命。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次门不是一条缝就被合上,他抓住了机会和机遇,将整个门撞了开。 他自己也因为没能刹住步子摔进包间中。 就算摔的头晕眼花,他也不忘帮老板拉“遮羞布”,人还没起身回头,已经伸脚将门踹得关上。 等他忍着疼利落爬起身,发现老板就在门口站着。 老板面对着墙,怀里捂着个女人,张助看不到女人长什么样,老板高大的身板把女人捂得严严实实,他连女人的胳膊腿腿都瞧不到,只看到对方的高跟鞋和散落在老板胳膊处的几缕微卷长发。 是个长发女人,腿腿还很细,穿的高跟鞋,想必很妖娆,和老板的女朋友一看就是不同款。 糟糕!老板偷腥! 张助想过老板的很多种遭遇,被女人灌醉、被灌药、被强制、被压、被玩弄…… 万万没想到是老板在玩女人。 年终奖要泡汤了吧?这工作还能保得住吗? 张助的心头瞬间绝望,尼玛谁能想到平日里禁欲克制的老板还有如此一面啊,这伪装的也太好了,连他这个生活助理都被瞒得死死得,这是不信任他的这张嘴吗?还是不信他签的保密协议是真的? “我以为您醉了,没事,您继续。”张助脑子里乱如一群草泥马奔腾,反应却是极快的,察觉到自己扫眼过去时老板的警惕目光,他甚至没爬起身,连滚带爬到了门口,打开门就要朝门外冲去。 老板怀里的女人发出不满的声音:“小宋宋,要糖糖。” 小宋宋??他老板还能有这样的昵称? 张助的浑身鸡皮疙瘩一抖,差点没伸手把两只耳朵捂住。 太尴尬了尼玛,明明这是捉奸在房,偏偏要跑路的却是他……而且即将要被开除了吧!! “车在2号电梯口等着。”宋植南生怕谢安安再发出声音,忙伸手捂住小女友的嘴。 小女友不安分,蹬掉了高跟鞋,脚指头勾着他,舌尖在他掌中打转,水汽氤氲的眸子挑衅瞪他,像只野猫儿撒野。 “好,好的。”张助不敢乱瞟,狂奔离开包间,后知后觉摸了摸额头冷,妈耶,心差点没跳出喉咙,他现在好想吞两颗速效救心丸压压惊。 之前的老板们表面一本正经私下玩的很开,但私下老板不会避着助理,所以才会有他们签保密协议这种流程。 助理是干嘛的,不就是为了给老板搞遮羞布,帮老板擦屁股的嘛。 张助一直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直到他跟了宋植南这位老板,没底线的三观渐渐就被直线拉高。 实在是这位老板太“干净”了,完全没有需要他擦屁股的时候。就在他对老板有了新定位的时候,对方竟然来这么一出。 他倒不是替老板的女友谴责老板,他就是委屈,老板太不把他当自己人了…… 开车的小刘见张助脸上神情不对劲,忙问:“怎么了这是?有人为难咱们老板?” 张助:……看看,老板在咱这些打工人心里是多美好的形象啊。 张助没忍心打碎对方的滤镜:“不是,去把车停二号电梯口,老板马上要走,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狗仔,去打个招呼。” 床上有蛇? 谢安安睡得不太好,她体质特殊,对酒精过敏,喝点就能浑身红肿,不过医院这种存在很牛,洗个胃基本没啥大事儿。宋植南的小药丸效果比洗胃更好,一粒就能见效,令她没有酒精过敏的后遗症,但这玩意又苦又涩不说,吃完后整个人昏沉沉,哪哪都不舒适,相比嗑药,她更愿意去医院洗胃。 迷迷糊糊清醒时,人已经在家里的大床上,屋内昏黑天还没亮。她口渴,正要下床倒点水喝,支起的手掌按在了一处异物上。 异物很粗很滑溜没有纹络软绵但不下陷,而且是圆柱状体,这肯定不是宋植南的第三条腿,小宋宋最嗨的时候也不可能有这么粗,有点像……像是蛇身。 蛇? 这念头令谢安安一激灵,整个人从迷糊睡意中清醒,僵着身体完全不敢动了。 她什么都不怕,就怕蛇! 掌心在这时被挠了挠,轻柔的挠触就像羽毛在柔柔地若有若无刮拂,蜻蜓点水一般仿似调戏?但不是羽毛,尖尖的触感微凉,带点硬,就似蛇尾尖? 这,不会真是蛇吧? 谢安安的那点子侥幸彻底没了,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她僵僵挪动视线去瞧手掌按住的是个啥玩意。 手掌中的东西像是比她惊吓更过,哧溜溜的回缩,缩进被子中。 谢安安大脑在这一刻宕机,她看清了,刚刚缩回被子下的是根黑色的蛇…… 床上竟然有蛇!!谢安安一跳而起跃下床,鞋子也没穿就朝门口狂奔而去。 卧室的灯在这打开。 灯光乍亮黑暗退去,谢安安眼睛眯了眯适应光芒。 宋植南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西西,怎么了?” 谢安安的小名西西,不过这小名也就男朋友知道。 谢安安扭头,见男朋友竟然还在被窝里躺着,大约是被她的动静吵醒,坐起身茫然地望着她。 准备独自跑路的谢安安在男朋友那五官上溜了一圈,平日里男朋友孤高冷冷僻,现下刚睡醒,呆毛乍起目光迷离,很是呆萌可爱。 这么俊的男朋友要被大黑蛇咬一口还能看吗…… 谢安安纠结一瞬,最终“爱情”战胜恐惧,她又跑回床边,不过没敢离床太近,在两尺多远的距离时弯腰前倾揪住宋植南的肩膀,扯着人就跑。 就像是扯了一条棉被拖着跑。 但宋植南不是棉被,他连滚带爬被谢安安扯下床,瞬间睡意全无。 被拖得这么狼狈,宋植南也不生气,抓住对方手腕,稳住身子站起身,又把看起来惊慌失措的女朋友搂进怀里安抚:“怎么了这是?” 不急不躁温和轻柔的声音极能安定人心。 谢安安没反抗,男朋友好高哦,她搂着男朋友脖子把腿缠他腰上,对方长这么高,她这样挂对方身上,可比站地上要安全多了,毕竟蛇没腿腿呀。 宋植南的怀抱温暖,谢安安又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受惊的小心肝得到了极大安抚:“被子里有蛇,很粗一条蛇,比两个小宋宋还粗。” 小宋宋真是无辜躺枪,莫名其妙就被衬托成了很细的存在…… 宋植南的眉梢动了动,倒不是因为所谓的蛇,“小宋宋”这三字太过鲜明,由不得他不关注。这一刻,他生出了大部分男人都会有的一个念头:小吗? 被子里不可能有蛇,应当是女朋友睡的迷糊看错了。他也没及时去反驳或是纠正女朋友对大和小的认知问题,而是托着女朋友的屁股朝客厅里走去,“琴姐晚上烤了一只鸡给你留着。” 琴姐不在这住,只要宋植南有吩咐,就会立刻跑来做饭,像田螺姑娘做完就无声无息的走啦,谢安安吃过她做的好多饭菜,可两人真正见面一个巴掌数的过来。 “想吃。”谢安安的注意力瞬间就被烤鸡吸引,琴姐烤的鸡香喷喷的可好吃啦,但又很纠结:“可是床上有蛇。” “你吃鸡,我去捉蛇。” 安顿好了受惊吓的女朋友,宋植南又回卧室,床上自然是没蛇,他把床单被套重新整理。 虽然蛇没了影,但谢安安也没睡意了,她窝进男朋友的怀里,摸摸对方的胸肌,又去捏对方的腹肌,“要对剧本吗?” 宋植南端正坐在沙发上,像尊无欲无求的佛像任着谢安安到处乱摸。他望着谢安安到处乱摸的细白手指,声音清润:“最近不想进组了,不过有个剧本挺有意思,我正在看。” “什么剧本?”谢安安来了兴致:“我瞅瞅” “好。” 他的声音清醇绵厚,低低一声却如酒香后劲绵长,谢安安没去瞅剧本,她的目光钉在入眼所及的凸出喉结处,伴着男朋友呼吸和说话声,凸起的喉结浅浅滚动,犹如逗弄猫儿的圆珠。 谢安安这只猫儿没能忍住,低头咬了上去,喉结被她吞入,唇齿缓缓逗弄。 宋植南没动身子,他眼皮下垂,脊背挺直,看似对女朋友的行为毫无反应,头却微扬,喉结缓缓滚动如垂死的鸟在猫嘴中挣扎…… 门铃声在这时响起,谢安安动作停滞,立刻就要起身去开门。 这大半夜能来敲门的,她只能想到一人。 她推了一把男朋友肩膀,急急道:“你去我卧室的衣帽间里藏起来,记得别出声,还有你的衣服鞋子,都收拾收拾一块扔衣帽间,快点啊!” 像是和奸夫偷情的已婚妇人在丈夫要回来之际匆忙忙的想“毁尸灭迹”。 刚刚还没什么表情的宋植南此刻面色沉沉,他没回应谢安安的话,而是拉住谢安安手腕,将她整个人压在沙发上。 宋植南这人不爱说话,沉默又冷清,看起来明明毫无欲气没有凡俗男人的可取之处,可这一扑仿若猛兽扑食,完全不给谢安安反应和反抗的机会。 谢安安整个人被他压得严实,胸口更是被压扁了一样疼疼的,张口要呼痛,他以吻封缄,堵了那红艳艳的唇。 找到备用钥匙的宋美妍一抬眼和打开门的谢安安对上。 谢安安用手遮着嘴打哈欠,掩饰自己那刚刚被咬肿的唇,压下心底的委屈,男朋友今天好粗鲁,简直像是饿了许多天的狼:“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啊。” “我能来做什么。”宋美妍当这是自家般自顾自走进来,口中碎碎道:“你知道他今晚带的谁回家吗?天哪我要气死了,我真是恨不得现在就破门而入把那只狐狸精撕成碎片。” 谢安安:“啊?” 她打哈欠的动作顿住,关了门,一脸好奇惊讶:“带的谁回家?” “不知道,所以我才赶过来,我这次一定要捉奸捉双,把人给抓住。” 谢安安:……“啊,你确定要抓?” 宋美妍点点头,无比肯定:“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误入歧路,哼,那些妖艳jian货我要全干掉。” 谢安安大脑还没从刚刚的状态中恢复,又忐忑卧室里的男朋友会不会被发现,没法组织语言,只附和:“啊,哦,好哦。” 宋美妍已经自顾自朝客房走去,“我刚把摄像头摆好了位置,你去睡吧,不用管我,我今晚要蹲点,必须把人抓到。” 谢安安见她神情严肃气势汹汹,顿了顿,小声问:“这要抓住了,你总不能把人扭送警察局。” 宋美妍闻言冷笑:“送警察局?那真是太便宜这些狐狸精,我会把人吊起来抽三天杀鸡儆猴。” 谢安安想了想那画面,顿时觉得皮头都疼,缩了缩脑袋又打哈欠:“今天好困哦,那我先睡去啦。” 宋美妍现在满肚子都是火气,没时间和谢安安聊天打趣,摆摆手:“赶紧去赶紧去。” 谢安安一进卧室立刻把门合上,刚松了口气,抬眼看到无声无息站在门后的宋植南。 谢安安吓一跳,生生把惊吓声压回喉咙,她生怕宋植南说话,急忙伸手去捂他的嘴,压低了嗓音道:“不是让你躲衣帽间嘛,你怎么在门后站着,幸好美美姐没进来,这要进来发现你怎么办呀。” 她看起来好焦虑,就好似他是个见不得光的存在,只适合躲在黑暗中。 宋植南没说话,他眼眸漆黑漆黑地盯着谢安安。 谢安安没注意到男朋友的小情绪,她小声嘟囔:“这样好可怕呀。” 她的唇上微微一热,宋植南将手指腹按在她的唇上,她的唇色瞬间被按得嫣红如能在下一刻渗出花瓣汁液。 谢安安眼睛大睁着,茫然又困惑的瞪他,不知道男朋友这是要干嘛,她张口,小声提醒:“疼呢。” 软软的声音娇的能掐出汁。 宋植南收了些许手劲,却没收回手指,他的手指腹沿着唇肉缓缓描摹,指腹泛着热意,又很温柔,谢安安不再排斥,用清澈的杏眼望着男朋友,无声警告:干嘛呀,有人在呢,别乱来哦。 这根手指在下一刻从唇珠位置戳进谢安安的口中,唇齿间的湿腻滚烫犹如岩浆将宋植南的理智席卷一烬,屋子里的灯也在下一刻灭掉。 黑暗中无数触手涌出,无声无息蔓延在四面八方,犹如蚕丝将两人包拢,但不管是谢安安还是宋植南,都没发现这些黑触的存在。 我们分手吧 宋美妍的生日就在这周末,谢安安很是上心的为宋美妍挑选了一条锁骨链。 当然啦,锁骨链是一对儿,她的一条宋美妍的一条,算是闺蜜款。 因为是和祝颜在中午休息时一起去商场挑选的,祝颜一边帮她戴,一边酸酸道,“见过买情侣钻戒的,还真没见过买闺蜜情侣款锁骨链的,你和你朋友关系看来很好。” 谢安安敏锐的从她话语中闻出了醋酸醋酸的味儿,“你喜欢吗,等你生日时我也送你一条。” 祝颜小白眼直翻,“我从来不戴这种东西,狗链子一样一样儿的。” “像狗链子?”谢安安摸着脖子上戴的锁骨链凑过去让她瞧:“那你觉着我戴着好看不?要不好看我就不戴了,本来是想趁她生日买条我自己喜欢的呢,你要是觉着不好看,我就不买了。” “你自己喜欢就买啊。”祝颜认真给谢安安挑选了几种款式,用礼品盒装好后,谢安安又买了两条漂亮的南红手串,和祝颜各戴一串,踩着下午上班的点儿回了办公室。 男朋友这几天没工作,像个田螺姑娘成日在家研究吃喝,谢安安每天早晚都能吃上热乎又香喷喷的饭菜。 不得不说,有个漂亮养眼又能居家过日子的男朋友还是挺好。 受那晚“蛇”的惊吓,这几晚谢安安睡不好,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上游走,男朋友安抚她,“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要不去医院瞧瞧?” 去医院就没什么必要吧,谢安安也觉着一定是最近太忙的缘故,她手上接了单经济类杂志的封拍,封拍主角是商界里近几年崛起的大佬级人物,论说这种封拍要比娱乐圈里的明星封拍省心的多,可偏偏这位新崛起的大佬是众所周知的龟毛人士。 长得丑爱挑刺,看谁都想刺棱两句,安排了三次拍摄都没能成功,对方总是有各种理由挑刺嫌弃,用祝颜的话说就是丑人多作怪。 “不用。”谢安安往男朋友怀里凑,“你搂着点我,晚上不要自己滚走。” 宋植南搂着女朋友凑过来的细腰,正要低头去吻,有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 #女朋友?天哪女朋友好香好软,腰好细胸好大,我就喜欢这样的女朋友呀# #快亲快亲,这样的小嘴巴一定要使劲亲,把社头戳进去,把她堵的满满的,还有女朋友的嘴巴,要亲得肿肿的红红的才最好看# #哎哟我的天,你傻愣做什么,你倒是亲啊你# …… 女朋友推他:“还早呢,你不去书房看剧本吗?” 宋植南的时间都是固定模式,每天安排的清清楚楚,现在是他去书房看剧本的时间,但他不想去。 他望着女朋友,脑海里的声音叫嚣的厉害,明明很粗鄙不堪的声音,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听着那些声音,再看女朋友的唇,也有了想要吧这小嘴亲肿的冲动…… 宋美妍生日会办得盛大,她是个喜欢热闹的主儿,请了很多人来参加,谢安安坐在偏僻的角落,瞧着台上帅哥美女们唱跳表演。 手机响起,是宋美妍给她打电话:“没来?” “来了啊,在一楼的东南角坐着。”谢安安道:“我有看到你哦,今天的裙裙好漂亮,亮灿灿地超级显眼,你从旋转楼梯下来时,漂亮得像是童话里的小公主。” “就你嘴甜,给我带礼物了没。” “带啦带啦。” 电话挂断没多久,宋美妍就找了过来,拉起在啃鸡腿的谢安安:“怎么在这么个角落里,害我以为你没来,走走走,我们上楼去玩。” 一楼客人多且杂,大部分和宋美妍是泛泛之交,甚至有很多宋美妍并不认识,二楼有好几个隔间,棋牌室、游戏厅、唱吧一应俱全,宋美妍把谢安安拉进最大的那个厅里,掀开一层层珠帘,在珠玉相击的声音中对厅里众人道:“给你们介绍介绍,这我小妹谢安安。” 谢安安和宋美妍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认识,彼时宋美妍父母刚亡,亲戚觊觎宋家家业,买凶绑架她,宋美妍被绑匪绑到了一处人迹罕见的山沟沟里“抛尸”,幸好遇到了在山上采蘑菇的小姑娘谢安安。 谢安安把宋美妍平安送回宋家,宋美妍认了她当小妹,供她读书上学,就连现在谢安安住的房子都是宋美妍买的。 说是认小妹,可谢安安的方方面面都是宋美妍帮她操办,这和她老母亲没什么区别。 大家都知道宋美妍有个挂在嘴上的妹妹,但一直没见过,几宋美妍旁边的男生吹了个口哨:“美妍你太不够意思了,这么漂亮的妹妹藏着捂着的,这会才介绍给我们。” “那没办法,谁让你们以前都没女朋友,我妹妹单纯,可不能被你们这些家伙嚯嚯。” 这些都是宋美妍狐朋狗友们,全都是有钱的主儿,天天以各种名目凑一起吃喝玩乐,小圈子进了新人,大家惯常玩的游戏总算有了那么点意思。 “今天美妍姐生日整点刺激的。”有人提议:“咱们击鼓传花玩真心话大冒险。” “幼稚孩子的游戏,你自己说说,你敢说真话吗?” 大家又嘻嘻哈哈的打趣笑了起来,都是一群蓬勃极富生气的年轻人,谢安安看着开心,不知不觉也笑了。 宋美妍的手机响起,她接起说了几句,又报了明月涧会所的地址,谢安安坐她身边听得清楚,只以为又有宋美妍的朋友会过来,并没放在心上。 真心话大冒险这种游戏基本就是在针对新人,虽然有宋美妍护着,可那传花的“玫瑰花”没多久就到了谢安安的手中。 宋美妍警告“击鼓”的霍家小子:“霍三你悠着点,不要问我家妹妹那些有的没的。” “好好好。”霍三小时候跟在宋美妍身后打架逃学,两个人大了关系也比别人要好的多,如今的宋美妍接手宋家,已经是商界女强人,可霍三还是个不学无术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 霍三把玩手里敲花鼓的小槌,笑眯眯的望向谢安安:“安安妹妹,那我就问问题了啊,你有什么忌讳的可以提前说,我给你开后门,保证不问。” 谢安安摇头:“没事,你问吧,我没什么忌讳。” 霍三擅长搞气氛,一脸苦恼:“你们说我问她什么好啊,问她有几个男朋友?还是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 众人立刻起哄,有喊着问第一次、问初吻、问初夜…… 不过这种问题大家也就起哄闹闹,毕竟是宋美妍总挂在嘴上的亲亲妹妹,他们不敢太过冒犯。 “问个简单点的吧,美妍的妹妹就是我的妹,我可不能为难自家小妹。” 霍三放下的小槌,托着腮桃花眼笑眯眯瞟了眼宋美妍,这才望向谢安安:“就问你现在有几个心上人吧。” 真心话大冒险的规则是不能说假话,谢安安想了想,认真回答:“暂时只有五六个。” 她思考的神态像个认真无比的书呆子,回答的时候更是慎重无比,一看就是真心话,除非她很会演。 可她眼眸清澈干净,不像很会演。 众人默,齐刷刷望向宋美妍。好家伙,这就是你的单纯妹妹? “怎么是五六个?”霍三又问:“这不应该是确定的数字吗?” 谢安安很苦恼:“有一个我就是见了一面,一见钟情但还没达到心上人的地步。” 众人:……上一句回答已经令众人惊掉了下巴,没想到对方这下一句更让人…… 怎么说呢,在场都是有钱的公子小姐们,大半都是玩咖,但大家因为宋美妍总在嘴上挂着她那单纯可爱的妹子,又见着清纯软萌的真人,先入为主觉着这“妹妹”一定超单纯,然而对方…… 大家心底连声卧槽,嘴上却不敢喊出来,只都心有灵犀般默默望向宋美妍。 宋美妍拍拍谢安安的肩膀:“对谁一见钟情?我认识吗?完了我给你引荐。” 珠帘声扑簌簌响起,有人掀帘进来。 “宋植南?”谢安安旁边坐着的女生失声惊呼。 对这三个字最熟悉的谢安安抬眼去瞧,玉色珠帘在灯光下闪烁如莹光点点晃动在宋植南身后,他穿着一身米色西装,神清骨秀眉眼似画,整个雅间似因为他的到来光华乍亮。 “这我老弟,今天特地来庆祝我生日。”宋美妍招呼宋植南:“过来坐,难得你有点时间,来和大家一起玩玩。” “哇……”众人暗嘘,万万没想到娱乐圈里大名鼎鼎的宋植南竟然是宋氏企业太子爷,宋家把这消息捂得太严实了吧。 宋植南走过去坐在宋美妍的右手边,他和谢安安一左一右各坐宋美妍两侧,谁也没瞧对方,就好似完完全全两个陌生人。 霍三是知道宋植南的身份,毕竟宋植南就被签在他家公司名下,他招呼大家,“继续啊继续,刚好今天宋明星也到了,机会难得你们这些喜欢他的一定记得把玫瑰传他手上啊。” 因为宋植南的到来,众人玩游戏的激情再次高涨,氛围也比之前更热闹。 这次轮到谢安安击鼓,她见霍三给她睇了个眼色,心中顿时了悟,掐着点停鼓,玫瑰花果然到了宋植南手上。 全场的女生们都开心地拍手呼叫,一个个给谢安安支招。 “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要和什么样的女生结婚。” “问他和冯琪是不是在谈恋爱?” …… 女生们的问题虽然各有不同,但又大差不差,关键是这些问题谢安安都知道,毫无挑战力,她想了想,侧头望着宋植南问:“最后一次尿床是什么时候?” 虽然不是女生们期待的问题,但这种属于一个大明星的私密事情,能在第一时间听到也很劲爆,大家都期待的等宋植南回答。 宋植南:“我选择大冒险。” 谢安安对大冒险没什么了解,让他喝了一杯酒揭过。 但其他人比谢安安会玩,玫瑰花再次传到宋植南手上后鼓声停。 击鼓的是个女生,羞答答地提问宋植南:“你想要和什么样的女生结婚生孩子?” 宋植南:“我选择大冒险。” 女生没想到他连这问题都不答,愣了愣后采纳其他女生们的意见:“那你选在场的一个女生,亲她一口。” 宋植南扭头,在宋美妍额头亲了亲:“姐,生日快乐。” 宋美妍大笑离场,坐一边的沙发上朝大家挥手:“你们玩你们玩,我就不当作弊器了。” 宋美妍喜欢热闹,但她自己心态不像年轻人,和大家无法真正玩闹,她倒是更喜欢看这些充满了朝气的年轻人玩闹。 宋植南接过由谢安安传来的鼓和小槌,他眼皮下垂,虽然面无表情,可接过鼓时,手指缓缓从谢安安手背滑过,若有若无一碰即离。 谢安安缩回手,困惑的瞟了眼对方。嗯?怎么觉得刚刚像是被撩了? 又转了几轮后,宋植南再次被“幸运眷顾”。 这次问他问题的是个男生,笑嘻嘻望着宋植南:“宋大少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宋植南:“我选择大冒险。” 这都大冒险?看来传闻属实,对方的确喜欢男生。 男生恶作剧般道:“要不还是刚刚的大冒险吧,亲在场某个女生一口,这次要嘴对嘴哦,不能敷衍,嗯还有,得嘴贴着嘴亲三分钟。” 女生们娇羞又兴奋的笑倒在椅背上,心底隐秘的期待宋植南会选择自己,口中却帮宋植南出头:“林锋就你最坏,这不为难新人么你。” 宋植南环顾一圈,眼角余光却一直是在盯着谢安安,谢安安也在跟着大家一起笑着起哄,用筷子敲击酒盅边沿,眉眼兴奋:“快亲!快亲!” 这是正常的女朋友能说出的话? 宋植南磨了磨后牙,目光最终落在谢安安这,“小妹,抱歉了。” 谢安安手里的筷子敲到一半,听到这话茫然抬头去瞧,宋植南已经倾身落下来,如影子般将她当头笼罩。 他的唇缓缓贴上她的唇。 宋植南的唇如他的人一般清冷冷的凉,谢安安平时不太爱和他这样贴吻,她下意识地要躲开,他的一根手指扶住她的下巴,目光与她对上。 宋植南太冷了,他像是个游离在这尘世边缘的存在,举手投足都是清冷疏离,就像此刻,他这般自上而下盯着谢安安,明明唇贴着唇做着男女最亲昵的行为,可他眼中却是一点尘世俗念也没有。 谢安安在桌下伸手,掐他的腿。 他贴的有点紧,压得她唇肉疼。 宋植南被谢安安掐了一把不仅没有收劲,反而压得更狠。 谢安安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睛瞪他。 大家万万没想到走了个姐姐,这还坐着个妹妹,尤其是以为自己很有戏的女生们,一个个失望透顶,恨不能现在去替代谢安安。 三分钟一到,宋植南放开谢安安。 他再次拿过旁人递来的鼓和小槌,这次玫瑰花被传到了谢安安的手上。 宋植南盯着手里的小槌问她:“五六个心上人都是你男朋友?” 之前谢安安回答的第一个问题竟也被他听到了。 谢安安的唇瓣还在麻麻的隐疼,乍听到这话,差点没把手里的玫瑰扔出去。 好家伙,她总算明白自己的唇为什么会疼,真是张惹祸的嘴! “不是。”谢安安飞快的答:“心上人就是放在心上的人,没必要成为男朋友。” 所以男朋友不是放在心上的人?宋植南的浑身气场骤冷。 晚上宋美妍领着谢安安一起回了宋家宅子。这里有一间谢安安的专属房间,不过谢安安几乎没住过,只要她在这,晚上就是和宋美妍一起住。 “也能谈个男朋友了。”睡之前宋美妍作为贴心大姐姐,对她道:“就当养个猫猫狗狗消遣,不用顾虑太多。” 谢安安:“算了吧,太麻烦。” 现在就养了一只,明明最开始说好了就光睡觉解闷的,现在倒好,对方得寸进尺还拿捏着她的把柄,想打发也打发不了,再来一个她这头发要愁得掉光。 宋美妍沉默了片刻,就在谢安安以为她睡着了时,宋美妍低低又说:“我那天看到了。” 谢安安吓一跳:“啊?” 对方声音惆怅压抑,又说的是那天,谢安安只以为对方是看到了她和宋植南在一起,心头顿时乱糟糟一团。 “小南房子里出来的是个男人。” 这次谢安安是真惊讶,“啊?” “我真没想到,他喜欢的会是男人。” 谢安安咽了咽唾沫,那天晚上宋植南特别沉默,而且比平日里更主动,两个人在无声的黑暗中折腾了大半晚,等谢安安起床时,不仅隔壁的宋美妍走了,就连身边的男朋友也没了踪迹。 宋植南虽然没说过,但她猜测是宋植南特意安排了个男人从他房间里走出去好被宋美妍拍到。 但她和宋植南都住在15层,那个男人怎么进的宋植南房间? 宋美妍又叹气:“我也不是保守的人,可我爷爷奶奶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小南娶妻生子,至少生三五个,这样宋家人丁才能兴旺,他这要喜欢男人,宋家怕是要在我们这辈断掉。” 谢安安沉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宋美妍。 宋美妍不能生育,她在被绑架的那年肚腹被歹徒刺了好多刀丢在山沟里,其中有几刀在腹部。 如果不是谢安安,她会就那么死去。 谢安安救了她的命,却没法治她的伤。 宋美妍最大的执念就是宋家的下一代,她生不了,就希望宋植南的妻子可以生很多很多孩子。 “说不定就是他的朋友,他看起来不像是喜欢男人,而且大部分的人其实都是双性恋,现在他喜欢男人,以后说不准就喜欢女人了。” 宋美妍叹了口气,声音疲惫道:“但愿吧。” 谢安安早上下楼,发现宋植南也在餐桌旁。 宋美妍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早早吃了饭先走了。 谢安安拉开椅子坐在宋植南的对面,小声问宋植南:“你今天不忙?” 宋植南:“我姐让我帮你把把关,去见见你那五六个心上人,选一个当你的男朋友。” 他把“五六个心上人”几字咬的特别重。 谢安安缩了缩脑袋:“不用不用。” “我姐说必须得见见。”宋植南:“你向来不是最听我姐的话?” 谢安安:…… 她幽幽盯着宋植南:“那个,我有话想和你说。” 宋植南冷着脸,心想这女人怕是又要用各种花言巧语来哄他了。 那些花言巧语也不知道她和多少人说过,现在又用到他的身上。 其实“帮小妹把关看看那五个歪瓜裂枣长什么人模狗样”也是宋植南主动和宋美妍提的。 这次不管她说什么,他也不轻易原谅,那五个心上人,他是见定了! 又见前男友 今天的封拍再次流产,新崛起的商界大佬程世杰因为临时有事无法到来。 不过他的助理帮谢安安和祝颜争取到一个和程世杰征询封拍背景和人物姿势的机会。 “程总晚上八点半有个饭局,你们可以提前半小时到,程总一直是个特别守时的人,每次饭局必会早到一会,这点时间你们可以拿出封拍样板请示程总,只要程总对样拍满意,下次就可以直接拍摄,节省了你们的时间,也节约了程总的时间,毕竟程总的时间就是金钱。” 说的好像别人的时间不是金钱。 祝颜挂了电话后和谢安安吐槽:“我每天上班的时间也是金钱啊,难道我是在无偿干活?你说说他,好好拍个照片不行吗,非得这样摆架子,唉,客户都是上帝,我们这些小天使每天被指使得转圈圈,” 谢安安整理封拍资料,一本正经和她分析:“我们是漂亮小天使,可他又老又丑脾气还不好,他也有自己的客户,在他的上帝客户面前连我们都不如,他是丑天使。” 祝颜笑的前俯后仰:“天使哪里有丑的,丑的只能叫丑八怪,不过你这么一说,我真觉得自己高他一等了。” 谢安安笑眯眯的望着祝颜开心的模样儿:“谦虚,咱不能物种歧视。” 程世杰的助理发了饭局位置,是个比较高档的会所,祝颜查了查,很无语道:“这会所有毛病吗,进去得穿礼服高跟鞋,什么奇葩地方啊。” 太歧视女性了,估计只有男的才会去这种地方。 吐槽归吐槽,封拍还是得搞定。 祝颜羡慕谢安安的淡定,“你怎么一点也不生气,让我们大老远跑这么个歧视女人的破地方,打车费至少大几百,什么人啊这是,自己有钱就觉着别人都有钱吗。” “这都不是事。”谢安安道:“你想想你长得多好看,胸怀多宽广,咱和他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情计较。” 祝颜低头瞧了瞧自己宽广的胸怀,莫名被安抚到了。 谢安安和祝颜提前半个小时到,结果等了半小时,程世杰才带着助理姗姗来迟。 这就是所谓的早到? 程世杰似乎并没有看到谢安安和祝颜,埋头一边玩手机一边朝前走,他的助理倒是看到了,但没有要提醒程世杰的意思。 等在大厅的祝颜顿时绝望,程世杰要是进了里面,她们就等于白来了这一趟,打车费那么贵,要打水漂吗? 她纠结时,谢安安几步走过去,熟络地和程世杰打招呼:“程总您好。” 程世杰扫了眼谢安安,像是没认出来,旁边的助理忙提醒:“这是星云视觉的两个工作人员,时代经济的封拍就是她们两个负责接洽,上次你说她们的样封不好看,她们这次带了新的样封过来。” 程世杰似乎这才想起,瞟了眼穿着礼服的谢安安和祝颜,两个都是美人,一个穿着粉色礼服青春靓丽,一个穿着红色礼服妖艳娇媚,很是养眼,他上次看到两人就觉着对方脱了板正的工作服会更好看,果然如此。 “从市区跑这费了不少时间吧,先进去垫垫肚子再说。” 祝颜没想到今天的程世杰这么好说话,简直就像个慈祥和蔼的长辈,看来今天样封能顺利拍板了,她开心点头,和谢安安一起跟在程世杰身后去了三楼雅间。 雅间里已经有了好几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也有几位女士,祝颜略一扫眼,内心很是惊讶,因为这几位女士都是娱乐圈叫得出名的明星。 程世杰一口气带了两个漂亮且气质出彩的女孩过来,中年男人们都很惊讶,纷纷打趣他。 程世杰像个正经长辈,压住大家的打趣,正色给他们介绍谢安安两人身份,又笑着和众人道:“你们想拍照的可以找她们,很认真负责的两个小姑娘,瞧瞧,为了一张简单的照片大老远从市区跑来这里,一看就是能做大事的人,做摄影这行真是屈才。” 这应该是一场私人聚会,在场很多都是商界有头有脸的的大佬,他们的谈论话题能从当下经济体跳跃到“淄博烧烤小哥一晚没睡觉头发成了鸟窝”这种民生热门。 那些女星们偶尔在大佬们的询问下会说一两句,祝颜融不进去,坐在那像个背景板觉着挺尴尬,她扭头去瞧,发觉谢安安正低头在啃一块肘子肉。 谢安安低头吃的认真又坦然,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客人! 环顾四周,大家都在热络聊天,要不就是在举杯碰酒,虽然满桌盛宴,但动筷的没几个,尤其那些女星们,一口都不碰。 谢安安就像个鹤立鸡群的特例,不仅程世杰注意到了,另外那些大佬们也都瞧着惊奇。 看着漂亮小姑娘认认真真地吃饭,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程世杰笑呵呵的给谢安安夹了块烧猪手:“难得遇到个贪吃的,来尝尝这个,他家的蚕豆猪手软糯Q弹,就像你们女孩子的肌肤。” 这样的宴席酒是推不掉的,祝颜小声和程世杰解释:“我同事酒精过敏,她不能喝酒,让我替她喝吧。” “是红酒不是白酒。”程世杰觉着祝颜这话是在众人面前落他面子,面露不满,“这里面能有什么酒精,你们这是看不起我吗?” 旁边那些人也在劝说多少该喝点这是礼仪。 谢安安按了按祝颜的胳膊,扭头笑靥如花地望向程世杰:“怎么会,我一直很敬佩程总,,程总递来的不管是什么,今日我都想尝尝,必须舍命陪君子” 程世杰对谢安安的识趣很满意,乐呵呵道:“我这俗气老头子一个,被你这么个漂亮小姑娘称呼为君子,真是不敢当。” 话虽然这么说,递给谢安安的酒一杯也没少。 有第一杯就有第二杯第三杯…… 喝了红酒就会有白酒,这些人喝酒总是能有各种各样的借口,容不得任何人拒绝,包括那些女星,大家都很识趣,在座都是大佬,没人会在这种场合给大佬难堪。 谢安安皮肤有些痒,她起身去了雅间外的公共洗手间。 今天喝的多,白酒红酒分不清喝了多少,皮肤不适,胃里难受,但理智却有。 前方有一行人走来,谢安安侧身靠边将路让开。 她垂着头,没注意这行人,只盯着手背上那些冒出来的红斑。 不及时催吐,红斑很快就会从身上蔓延到脸上,痒倒无所谓,脸要是肿成个猪头就有些难看。 她的手腕突然被捏住。 谢安安视线顺着这宽大手掌上移,和宋植南的目光对上。 自上回从宋家宅子分别,有几日不见了。 上次谢安安果断说分手后,不仅没带宋植南去瞧她那五六个心上人,连宋植南送她上班的机会也没给,喊了宋家的司机送她去上班。 走之前谢安安想起之前和宋植南对剧本时候看到的一句话,还文绉绉的给宋植南念了一遍,“以后咱们就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总之分手很顺利,分手后谢安安利索把宋植南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对方也没有纠缠,就如石沉大海了无声息,还是挺令她愉悦的。 谢安安朝他微微颔首,“哥,有事?” 幼时宋美妍把谢安安带回家,把谢安安介绍给了宋植南,两人因为谁是哥哥谁是姐姐的问题一直争执不休,谁也不服气,相互都是直接喊名字,后来宋植南被宋美妍悄悄改名换姓送出国,两人总算消停。 不过因为这个名分问题,分别后谁也不爱联系谁,都是宋美妍在中间当传话筒。但宋美妍的公司事多,忙得团团转,总也想不起让弟弟妹妹联系联系,以至于后来渐行渐远渐无书。 直到后来,相互知道对方是那个所谓的“弟弟”“妹妹”时,已经成了男女关系,只能各自忘掉前事不计较名分大小。 当初威逼利诱对方也梗着个脖子不愿意喊他哥哥,现在竟主动喊他“哥哥”,所以这是分手后只能做兄妹的意思?宋植南真是要气笑了,他盯着谢安安脖子上大片的红斑,“喝酒了?” 谢安安下意识点头,但想到他会喂自己小药丸,立刻又摇头:“没有。” 宋植南又问:“同事聚会?” 谢安安点头:“对,同事聚会。” 宋植南眉眼冷冷的望着她。 这种会所怎么可能会是同事聚会来的地方,必然是陪同客户。 她每次说谎话下巴就会下意识的绷紧抬高。见她还要倔强的继续抬高下巴,宋植南伸手,在她的下巴上捏了捏。 今天宋植南是和几个认识的导演及制片人来这里吃饭,当然主要是谈剧本,有人发现了宋植南的掉队,见他在撩妹,并没去打扰,但也有人故意打趣,喊宋植南:“小宋,认识的朋友?既然碰到了,一起啊,刚好给大家介绍介绍。” 宋植南松开捏着谢安安下巴的手,在谢安安戒备的目光中又摸了摸她的头,这才转身,走了。 谢安安听到他和那行人说:“朋友,她来这是因为公事,走吧。” 以前当男朋友的时候,对方看见她喝酒就喂小药丸,真是能郁闷死。这次没有变着法的喂自己小药丸,看来分手对极了。 谢安安在洗手间里催吐了一会,礼服被水溅湿了几块地方,不过她自己并没在意,重新抹了点口红,瞧着脸上没有红斑出现,这才重新回到雅间。 祝颜已经醉得一塌糊涂,小姑娘从没喝过这么多酒,而且还是白酒红酒交替着,更容易上头,她不知自己醉态可掬,一直在笑嘻嘻的和旁边的某位大佬说话。 程世杰见谢安安落座,关切问:“小祝说你酒精过敏,是过敏了吗?” “还好。”谢安安抬起自己的胳膊去给程世杰瞧:“每次一过敏就会起红斑点,你看,就是这些。” 她今天穿的是一身暗红色吊带礼服,细腰长腿,眉眼娇媚肤如凝脂,少见的美人胚子,比她的同事更秾艳。 见她抬起的藕玉胳膊上果然有许多红斑。“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喝酒。”程世杰声音内疚:“是我的错。” “没关系。”谢安安笑盈盈地望着他:“我今日能见到您很开心,而且您递来的酒很好喝。” 众人对视一眼,个个心知肚明,酒过三巡,各自带着女伴离场,程世杰扶起谢安安的胳膊,如长者关切道:“我已经让人把过敏药送到了房间里,你先去服一粒药再离开。” 谢安安:“好。” 她目光担忧地望向喝醉的祝颜,程世杰扭头吩咐助理:“先把这小姑娘安全送家去,可别路上出什么状况。” 助理点头,谢安安这才放心,“程总真周到,谢谢。” 程世杰在这常年有包房,就在17层,谢安安被他扶着刚进电梯,又有一个人在电梯将要合拢时冲了进来。 谢安安抬眼,见是宋植南。 对方瞧到她和程世杰站在一起,目光冷冽如剑恨不得挥剑将两人劈开,谢安安默默侧身,和程世杰拉开距离。 程世杰倒没注意谢安安这行为,他和宋植南打招呼:“宋植南?我女儿很喜欢你,她还想……” “是你灌她酒。”宋植南打断他的话,声音冷冰冰地夹裹了暴风雪般,寒气迫人,整个电梯里的温度骤降。 他的话刚落,电梯里的灯闪烁两下后灭掉了,整个电梯陷入一片黑暗中。 “怎么回事?电梯怎么了?”程世杰惊呼一声,正要掏出手机,电梯突然就飞快的急速下降。 是意外吗? 宋美妍急匆匆的赶到医院,仔细询问医生,确定谢安安只是轻微脑震荡没什么事,这才松了口气,又去瞧隔壁床的宋植南。 宋植南的状况和谢安安差不多,也有轻微脑震荡,因为电梯下降时候他扑到谢安安身边,把谢安安紧紧抱在了怀里,腿骨轻微骨裂。 “天哪你们没事就好,没事太好了。”相比较程世杰的原地去世,自己的弟弟妹妹这点小伤完全不是问题。 宋美妍没把程世杰挂掉的事情告诉弟弟和妹妹,生怕惊吓到两个可怜的孩子。 程世杰虽然在今年才变成新崛起的商界大佬,荣登今年富豪榜前五,但其实早在很多年以前,他就因为采矿挖石赚了人生第一桶金,后来用这一桶金投资房地产等各行各业,直到今时今日成为富豪榜前五。 不得不说,程世杰这人一生极富有传奇色彩,从一介穷小子白手起家,每次时代变革的浪潮都能被他及时抓住,就连他的死,也令人觉得极为戏剧化。 他死亡的消息刊登在媒体上时,网友们一度以为这是新年度最大的乌龙式谣言。 祝颜摇头晃脑地和刚上班的谢安安感慨,“竟然不是同名同姓的人,死的真是程世杰。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钱赚那么多有什么用,意外来的时候也和普通人一样会死。唉,所以说啊,我们要过好每一天,谁知道意外什么时候就来了呢。” 虽然祝颜觉着程世杰这个糟老头子实在不咋样,但好好的人就这么死了,还是有那么点物伤其类。 世事无常,还是得珍惜活着每一天。 祝颜打量谢安安:“你怎么样,身体都检查过了吗?确定可以上班了?其实我觉得你没必要这么早上班。” 谢安安笑眯眯任她打量:“我没事啦,在家待得快要发霉,还是上班好,上班每天看到你就开心。” 上班天天都能看到帅哥美女,个个养眼又醒神。虽然家里也有帅哥,而且处处都合她眼缘,可她和对方分手了啊,每天看着不能上手,多煎熬! 祝颜听她这么说,甜滋滋地去给她冲奶茶:“对了你知道程世杰是怎么死的吗?你和他在一个电梯里,你没事,他怎么就这么轻易挂掉啦?” 谢安安歪头认真想了想:“我当时晕过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过我听医院那些护士小声议论,说他可能是自己本身有基础病,电梯骤降就死了。” 祝颜了然:“那估计是心脏病之类的,这也真是他的命啊,他今年刚进富豪榜前五,正意气风发呢,啧,果然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哪个会先来。” 新闻上只说程世杰是因为电梯故障死亡,却没说具体死相或是怎么死。包括同在电梯里的谢安安和宋植南也没在新闻中被提起过。 程世杰没有孩子,也没老婆,古人常说升官发财死老婆是男人的三大快事,在程世杰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他娶了两任老婆全都早早死了,就连他曾有的三个孩子也一个个不是意外就是因病早早过世。 没几天,新闻上就有了关于程世杰的遗产分配消息,遵从他的遗嘱,在他死后所有现金资产都被捐献给云梦县,其他产业收益每年都将成立一个专项基金捐献给贫困儿童。 祝颜对他的印象顿时改观:“没想到他脾气那么差的一个老头子竟然还有这种胸怀,真不错了。” 谢安安罕见没有附和她的话。 祝颜又去搜索云梦县,是个穷困潦倒的偏僻地方,人均年收入连一千也不到,连续好多年被评为全国最穷县城之一。 好惨一县城。不过因为程世杰的这次捐献,云梦县也从籍籍无名变得声名大噪。 身边人都在议论这事情,谢安安却不在意,包括那些夸赞程世杰的话题,她从不去附和。 傍晚有雨,淅淅沥沥的,雨不大,但很绵绸。谢安安没拿伞,不过她的住所离公司很近,索性也没回办公室找伞,就那么漫步在和风细雨中。 空气微凉,连呼吸都是清冷冷地透着水汽萦绕的凉意,四周的人们脚步匆匆,一个个都想尽快回家,谢安安倒不那么急,她难得清静,反正也没打伞,快慢都会湿,干脆悠哉悠哉显得自己从容点。 打开门时,屋子里灯光橘暖,餐桌上餐食丰盛,中央放置了一大捧鲜艳玫瑰。 谢安安愣了愣,下意识要关门重新打开,旁边有人冒出来用宽大的浴巾劈头盖脸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宋植南帮她擦脸擦头发,面色不虞:“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打伞?” 谢安安:“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你男朋友,不在这在哪里?” “可我们已经分手了啊。” 前两天在宋家宅子里,餐桌前的谢安安没给宋植南看自己那几个心上人的机会,单方面宣布和对方分手。 “我没答应。”宋植南平静对上她从浴巾里冒出来的圆溜溜眼睛,“我没答应就不算分手。” 他这几天一直在思考,为什么对方要提分手,不过现在这些不重要了。 谢安安脑袋被他擦的左右摇摆,呆呆问:“啊,是这样吗?” 宋植南很肯定的点头:“对。” 谢安安还要继续问,宋植南径直把她打横抱起:“怎么那么多问题,先用热水冲冲免得感冒,桌上做了你喜欢吃的烤鸡,还有香酥鸡和麻辣鸡胗……” 谢安安所有问题都变成了哧溜溜地不停吞咽的口水,先洗澡先洗澡,要吃饭要吃饭!! 她进了浴室,发觉宋植南也跟了进来,对方的脸上一本正经,“我帮你放水。” 他看起来真的就只是帮她放水,神情肃然没有半点杂念。 想到他清冷冷的性子,谢安安觉着嗯自己想太多。 水喷洒而出时,正在脱衣服的谢安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喷得浑身湿透,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瞪向始作俑者,同样被淋湿的宋植南在开关处一顿乱按:“坏了?” 谢安安没回应,她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衬衣湿透沾在身上的宋植南,他的胸肌轮廓和劲瘦腰腹在半湿透的衬衣下若隐若现,湿淋淋的水渍在顺着他衬衣朝着裤腰中滑进。 头被戳了戳,谢安安抬头对上宋植南的视线,他面无表情问:“在看什么?” “没,没有。” “脱衣服,赶紧冲一冲,别再感冒。”宋植南顿了顿,“或者我帮你脱?” “我自己。”谢安安手忙脚乱去脱衣物,余光瞧到宋植南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只得又问:“你还有事?” 宋植南:“我衣服湿了,你冲完我也要冲冲。” 这是等着排队冲澡? 谢安安有心想喊他去客房的洗手间,可目光在他紧贴胸口几乎透明的衬衣上瞄了眼,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反正又不是她吃亏! 谢安安转过身子草草冲了冲,正要去找毛巾,宋植南已经拿了毛巾过来帮她擦拭。 细致温柔,视线端正不乱瞅,谢安安低头瞅了瞅刚被他平缓擦过的胸口,不算小,至少不该是被当蚊子包忽略的存在,她又困惑瞄了眼他的腹下。这家伙真是没有半分俗世男女的欲望。 谢安安本就喜欢极了宋植南的这张清绝出尘的脸,见他这般如老僧般淡定,心头生出逆骨,抬手摸在他腰腹处,“你衣服湿了。” “没关系。”宋植南依旧专心帮她擦拭,“一会冲洗后会换。” “那我帮你脱好不好?”谢安安用手指隔着薄透的衬衣在他腰腹上画圈圈,眼尾上挑望向他:“这样贴身上多不舒服呀!” 她尾音就像是勾子,缠缠绕绕地勾着他的心尖。 他垂下眼,去瞧她,嗓音低而沉静,就像未曾泛起半点涟漪,“不用。” 谢安安没想到他竟然这样直接的就拒绝了。 几乎是瞬间,她想起了两人成年后在酒吧初次见面时,他也是这样冷漠拒绝。 大学毕业后的第一年校友们组织了一场聚会,同城的很多,其中有个男生是谢安安的狂热追求者。谢安安其实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就记得对方在走廊里对她表白,说这场校友聚会是他一手发起,就为了再见她。 谢安安没听懂男同学说的这一堆表白话语,她看到宋植南从对面走来,走廊里的灯光昏暗,他眉眼清隽身形颀长,穿着一声板挺的白色西装,明明身在烟火中,却周身清冽不带一点俗世气息,仿若神邸中走来的仙人。 谢安安鬼使神差,抛下男同学,抛下了校友聚会,像个小跟班跟在宋植南身侧。 宋植南后来注意到她,问:“有事?” 谢安安仰起头朝他笑:“等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那时候宋植南也是这样,冷漠拒绝:“不用。” 谢安安被拒绝,沮丧了一秒,马上就又像是打了鸡血,又问他:“那你缺女朋友吗?” “不缺。” “那你缺什么呀?” “对剧本的人。” 谢安安成功登堂入室,成了宋植南的对剧本工具人,好几次她垂涎对方美色想要□□,都被对方冷冷回绝,“还有半小时,这段还没对,你认真点。” 谢安安心猿意马,又不甘又心痒,真是抓耳挠腮的难受,后来终于有了机会,某天对完剧本,宋植南问她:“愿意当我女朋友吗?” 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谢安安问:“哪种女朋友?负距离的还是近距离的?” 宋植南似乎没懂她这话的意思,谢安安就补充了一下:“可以一起滚床单睡觉吗?” 宋植南蹙眉,似乎在思考。 谢安安明白他为什么纠结,她当了这么久的对剧本工具人,算是对他的私生活一清二楚,这家伙吃饭锻炼定时定点定时间,每天生活的日常都用时间表安排得满满当当。别说抽时间出门泡女人,他连用五姑娘的时间怕都挤不出来。 纠结片刻的宋植南说:“十五分钟,但不能每天,一周一次。” 他可以每周抽出自己的十五分钟睡眠时间满足她的这个要求。 谢安安惊讶的瞪他,“十五分钟?够吗?” 宋植南点头,很是果断,“够了。” 回忆就像浴室里的水汽氤氲缠裹,令谢安安的身体湿润温软,可她的手指都快戳到宋植南肚脐眼下方了,对方依旧没半点反应,甚至转过她身体,帮她擦背。 好家伙,这么淡定? 他这反应令谢安安把烤鸡也抛到了九霄云外,一门心思就想把他从这种“无欲”状态拉扯出来,她的手指缓缓解开他的腰带,目光却盯着他,带着少女般的狡黠与娇媚,“裤子也湿了呢。” 哼,她以前就能打破他的十五分钟,现在脱个裤子而已,完全不在话下! 宋植南的喉咙动了动,手指飞快握住她想要作乱的手:“烤鸡要凉了。” 谢安安:…… 在吃和吃之间摇摆片刻,谢安安果断披好浴袍朝门外走去:“那我先去吃。” 这女人上一刻还在痴盯着他、满脸都是一副想把他吞吃入腹的欲念,可转眼就能走的毫不留恋。宋植南眼皮垂落,指尖缓缓揉捻擦拭过她身体的毛巾。 会所走廊中她那声娇软软的“哥哥”再次落入耳中。他勾唇,被长长睫毛遮挡的眼眸中欲念滋长。 宋植南没穿浴袍,他换了一件浅紫色道子的衬衣,下身是条泛白牛仔裤,他的腿修长,衬衣只系了两道口子,锁骨与胸口起伏轮廓若隐若现…… 谢安安差点被鸡骨头卡住,咳咳咳几声,收回目光专心吃鸡。 宋植南坐在她对面,虽然桌上佳肴丰盛,但他并没动筷,只低头喝着面前的那碗皮蛋瘦肉粥。 谢安安问他:“怎么不吃点别的,这么多呢我一个人吃不完。” “胃不舒服。” 宋植南有胃病,特别的矫情,不像谢安安荤素不忌什么都能吃得香喷喷。 “怎么又不舒服了?这几天没好好吃饭?” “吃不下东西。”宋植南道:“电梯里的事总是会想起,恶心倒胃口。” “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有什么好想的。”谢安安想到他比自己伤的重,在医院里多躺了几天,膝盖到现在也没大好,顿时有些怜悯,“别想那么多了,往好处想,幸好我和你都没成那样子,不然哪有机会坐这里啃鸡腿啊,为了大难不死也该多吃点犒劳自己。” 宋植南抬头望向她,他眸光漆黑幽邃,就像是个不见底的黑洞,谢安安的脖颈绒毛莫名炸起。 他望着她,问:“那是一场意外吗?” 谢安安眨了眨眼,愣愣回应宋植南的问题:“能是人为吗?” 她咬了一口鸡肉,腮帮子吃的鼓鼓囊囊,“哪个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呀。” “是吗?”宋植南声音低沉:“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谢安安:“都过去这么久了,想他干嘛,吃饭吃饭。” 餐桌上埋头吃会容易一口气吃饱,谢安安吃几口就会和宋植南说说话。 “你最近工作都暂停了?” “腿没好。” “腿没好你还跑我这里,应该在家里好好养着,咦你上次去那个会所干嘛去了?” 宋植南:“和朋友聚聚。” 谢安安面露嫌弃:“那个会所歧视女人,必须要女孩子穿礼服和高跟鞋才能进去,好无语哦。” “那我以后都不去了。” “嗯。”谢安安很满意他这个态度,“也别再想那事了,这世上每天都有无数意外出现,要是每一件都想多累呀。” 宋植南望着她一派散漫的模样,是真没把这当个事儿放心上。 但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不该是有心理阴影吗? “上次美妍姐生日你送了她什么呀?” “一块平安玉。” “哇哦,我怎么没见到呀,美妍姐也没告诉我。”谢安安好奇:“你是不是没送到美妍的心坎上啊,她肯定是不喜欢才没有在我面前说。” 宋美妍最想要的大约是个小外甥。 宋植南从餐桌旁边的玫瑰花朵中取出一个小礼盒递给谢安安:“给你也求了一块,临安山上三园庙里求的,那里的小和尚说这是云梦县从前出产的玉石。” 云梦县的玉石很早以前就被开采完了,云梦县出产的玉也成了稀罕物件。 谢安安没说话,她放下手里的鸡腿,用餐巾仔细把手擦干净,这才去瞧礼盒里装的那块平安玉。 “送我的吗?” “嗯,姐姐一块,你一块。” 临安山上的三园庙不出名,很偏僻的旮旯地儿,而且临安山就在云梦县,当年宋美妍被绑架,就是被带去了云梦县。这两块平安玉也是因为三园庙受过宋美妍的恩惠,才能被宋植南求来。 谢安安拿起那块莹润平安玉把玩,云梦县出产的云梦玉并不纯净剔透,里面像是有层层叠叠的云朵,如梦如幻的,所以才被称之为云梦玉。 云梦玉最开始并不出名,是程世杰这家伙眼光独到,又利用当时刚时兴的网络通讯把云梦玉噼里啪啦炒成了稀罕物。 “谢谢。”谢安安道:“我还挺喜欢的。” 谢安安起身,去了自己的卧室,她的衣帽间里有个描了红漆的小箱子,是个老物件,里面装了好多她喜欢的小玩意,有小石头,也有断了几根的木梳,总之一个个都很平常,谢安安把这块云梦县出产的平安玉也放入箱子中。 “这是你的百宝箱吗?” 谢安安扭头,见是宋植南站在身后,他走路悄无声息的,竟也跟了进来。 “不是。”谢安安把箱盖合上,“你吃饱了吗?再去吃点吧,还剩下好多,浪费不好。” 她分明不愿意和人分享关于这箱子的趣事,宋植南点头:“好,我们一块再吃点。” 谢安安摇头,她摸了摸肚子,“我吃饱啦。” 又朝宋植南摆手:“你回你家睡吧,我洗漱一下也打算睡觉了。” 宋植南看了看窗外天色,虽然不是日落时间,但因为是下雨天,天空阴沉沉的像到了晚上。 “刚吃完睡觉不太好,看会电视,或者看看我最近要接的剧本。” 谢安安:“不想,我困了,中午没睡觉。” 宋植南明显感受到了她情绪的前后变化。 但他没多问,“那你眯半小时,我一会喊你。” 谢安安点点头,瞧着宋植南离开了,她这才将窗帘拉好,屋子里的灯灭掉。 黑暗总能给人特殊的安全感,她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很快入睡。 似睡非睡间,隐约感觉到有什么搭在了她的腰上,腿上、胸口…… 一根根的,像是胳膊? 是宋植南吗? 胸口被按揉了几下,力道有点大,是宋植南?这家伙最开始的时候总是会按疼她,谢安安抓住这胳膊,“疼,轻点。” 胳膊僵了僵,而后动作果然轻了很多,像活血散瘀,轻柔的力道蔓延全身…… 多一分钟也不行 谢安安对这样的按摩很满意,又陷入了昏沉睡意中。 但很快,胳膊就被人抓住,宋植南坐在床边拉她胳膊,“半个小时到了,该起床了。” 嗯? 这家伙不是睡在她的身边吗?什么时候坐床边的? 谢安安抱住他胳膊,拿自己的脸蛋去蹭,“我再睡半小时。” “乖,不能睡了,不然晚上会失眠。”宋植南的声音难得的温和。 “不要嘛!”谢安安眼睛不想睁开:“再睡一会。” “不能睡了。” 虽然他声音好听,可这不依不饶的还是令谢安安好烦哦,气呼呼瞪他:“又不是和你做间隔爱,需要定时十五分钟,我自己睡个觉,想睡多久就多久,你快走吧,我们都分手了,我才不要……” 话还没说完,唇被封上,所有嘀嘀咕咕的不满都被封存在唇齿间,好闻的清冽气息辗转迂回,在她口齿间流淌。 谢安安被亲得晕晕乎乎,手揪着他的衬衣,噼里啪啦的两声响,他系好的那两颗衬衣纽扣在她的力气中不知被弹飞到了哪里。 于是春光乍泄入目皆美。 曾经的十五分钟是宋植南的底线,多一分他都会蹙眉表达不满,后来的十五分钟是他逆鳞,只要被提起就会让他瞬间由仙变魔。 谢安安不喜激烈,她更喜欢慢品浅尝,流连沉沦盘旋往复。 但今天的宋植南被她“十五分钟”刺激,从翩翩小仙男化身为了凶残饿狼,恨不得将谢安安连骨带肉吞吃入腹。 谢安安到后来,不得不暂时低头,连连喊“哥哥”求饶。 第二日谢安安神采奕奕的去了公司,祝颜一脸惊讶:“安安你昨晚是和帅哥艳遇了吗?简直像是被雨露滋润了一晚的玫瑰艳红艳红的,好羡慕你的皮肤哦,没一点毛孔。” “我也羡慕你啊。”谢安安摸摸祝颜的小脑袋,“你看你的瓜子脸多好看呀,鼻子秀秀致致的,永远都这么有活力……” 祝颜无语翻个小白眼,“行叭,咱们两就不相互吹彩虹屁了。” 毕竟每天给客户吹彩虹屁就挺累,没必要再加重负担。 宋美妍打电话过来问起谢安安这些日子的状况,谢安安道:“我没事啊,挺好的。” “我有个朋友是心理医生,我给小南约了号,你陪他一起去走走吧,光他一个怕他心理有负担。” 谢安安想到早上宋植南那小肚鸡肠般的胃口,果断应承:“好,我陪他去。” “那你可不要说漏嘴了,我和他说是你有问题要去看的。” “放心吧,我绝不会说漏嘴的。” 同样的话宋美妍又在宋植南那也来了一遍,宋植南比谢安安的脑回路多,不等宋美妍嘱咐最后几句,“你和安安说是专门为我挂的号?” 宋美妍:“对啊,要不她怎么能痛快配合。” 宋植南:“其实你觉得我们两个都有病,想用这种方式让我们都去瞧瞧。” 宋美妍:“对啊,怎么,你不愿意去?” 宋植南:“姐,别什么都操心,容易长皱纹。” “滚,我年纪轻轻的长什么皱纹。会不会说话,会不会夸女人,你这样子能找到女朋友吗?”宋美妍就像自己不知道那天看到宋植南房子里有男人出来的事儿,嘟嘟囔囔的抱怨:“我好想要个弟妹替我分担一下钱花不完的痛苦,你就不能速度点找个女朋友回来吗?” 自从到了法定年龄就一直被姐姐催婚的宋植南没有如往常一样把这个话题岔过去,而是认真的问:“姐你喜欢什么样的弟妹?” “重要的是你喜欢。”宋美妍道:“只要你喜欢,只要你和她夫妻和睦琴瑟和鸣,我就会喜欢。” 宋植南:“嗯,好。” 宋美妍没提孩子和喜好男女的事情,但宋植南很清楚,只要他找了老婆,宋美妍就会从催婚变成催生。 挂了电话后,宋植南给谢安安打电话,“姐说挂了个号,要我们去一趟,我的腿还不能开车,你来接我。” “你的腿昨晚不是开车开的挺溜么,怎么今天就不能开了。”谢安安故意刺他:“才开一次就报废,是该去医院里瞧瞧。” 宋植南没有反驳,他人看着冷淡,但向来纵着谢安安:“回来时买几盒套子,家里没了。” 谢安安大怒:“不买,是你用又不是我用,我才不买,谁用谁去买!” 她其实不喜那玩意,每次都让宋植南不要戴,可那家伙在这事情上执拗的很,从来没有落下的时候。 “好,我完了去买。” 谢安安气哼哼挂断电话,手指在对方的头像上戳了好几下泄愤。 宋美妍推荐的心理诊所是私人开的,位置比较偏僻,已经出了城,像个乡下小农庄,农庄里侍弄了大片大片的月季蔷薇,正是春季百花盛开的季节,一进农庄就能闻到浓郁花香味,蜿蜒溪水两侧种了垂柳,葱葱郁郁延伸向前。 谢安安感慨:“做心理医生一定超级赚钱,咱们一会得认真点把这钱花得够本。” 宋植南:……小姑娘扒拉着窗户处一直在瞅外面的花花草草,他以为对方会感慨这地方美的像仙境呢。 他认真回复:“好。” 谢安安:“我当时应该学心理学的,唉,我要学了心理学,说不准现在也已经赚了这么一大片庄园。” 宋植南:“你书架上有很多心理学书籍,对这方面感兴趣?” “是有点兴趣,祝颜说人人现在都有心理病,只要会忽悠学这个绝对来钱快。” 宋植南:…… 谢安安叹了口气:“我忽悠人的本事不行就放弃了。” 宋植南:“你做摄影挺好的,这是你的兴趣爱好,把兴趣爱好发展成赚钱的职业也很厉害。” “不是啊。”谢安安说:“我也不是很喜欢摄影,主要是拍照的几乎都是漂亮小姐姐诶,我就做摄影了。” 宋植南:…… 车子停到停车位后,离那栋小别墅还有点距离,宋植南脚步不快,一直沉默听谢安安眉飞色舞说她摄影时的趣事。 于她来说,有趣的事情多是拍过的那些漂亮女明星。 有些女星他见过几面,并不觉得对方长得如何,可在谢安安口中,那些女星都是独一无二的绝艳美人。 终于走到小别墅屋前,眉飞色舞的谢安安瞧见前面的人,呆滞愣住。 男人的脸说变就变 角色突然对调转换,最开始谢安安觉着挺新鲜,对方这种禁欲系的家伙变着花样诱惑她,每天回家后空气里都是骚动的暧昧气息,找借口碰碰她的脖颈,或是说她头发乱了帮她梳,又跑来帮她掏耳朵,指腹轻柔她的耳珠,喂她吃香蕉时候手指若有若无的蹭她唇…… 这个磨人的男妖精只撩不做,就等着她忍无可忍的时候主动出击,但等她出击时,对方又恢复禁欲状态,冷淡淡的无辜道,“干什么?别乱动。” 这尼玛,相当于把你撩的□□焚身了,他却给你泼盆凉水让你冷静,而后又继续再撩……正常人谁受得了?何况是谢安安这种见色起意的庸俗女人。 这导致每次谢安安在公司里冷静后决定不能耽搁美妍姐抱外甥还是得分手时,回家就被这家伙勾搭的头昏脑热找不到北了。 唉,她总算明白为什么会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实在是美色如洪水猛兽难抵挡! 这次出差时机挺好的,刚好能把两人现在干柴烈火般的关系降降温。 出差的事情谢安安也没提前告诉宋植南,这家伙现在是个伤患,万一他装出一副美人弱柳扶风幽怨盯着她的可怜表情,她这是走还是不走…… 索性等着中午对方和她聊天时“随口”说一句了事。 “飞机上手机飞行模式收不到信息,安安你干嘛总盯着手机瞧啊。” 这次出差不仅有祝颜,还有秦磊,都是熟悉的同一组人,大家比预定时间先去两天,一是实地采景布置,二是余出时间玩玩,算公费旅游美滋滋。 谢安安也不想总盯着手机看啊,可宋植南今天一整天也没发她信息,按照宋植南最近“磨人小妖精”的人设,不给她发信息绝对不科学。 下了飞机后谢安安第一时间把手机的飞行模式解除,好家伙宋植南竟然没给她发半条信息。 这家伙是要从黏人小妖精又变身高冷大和尚了? 果然男人的脸和六月天差不多,说变就变! 左右谢安安也受够了这个“磨人小妖精”,无所谓他变不变。 要取景的地方是在雾洲的神仙山,神仙山是雾洲地标性的景点,虽然雾洲以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山脉闻名,但神仙山的山脉却是独一份儿。 一行人找个地方吃了饭就开始爬神仙山,山中树木葱郁,溪流清澈见底,偶尔会见到一些特别生动有趣的大石头。 祝颜和秦磊对这些石头感兴趣,每每遇到不是合影就是研究这些石头的名字和来历。 阳光穿透绿叶缝隙斑驳陆离,水声潺潺,欢声笑语不断。谢安安缀在后面,目光扫过兴致昂扬的同事们,那些被埋在心头的旧日时光如水中浮影,刚一冒头又被溅成满地水花。 手机在这时响起。 宋植南的信息姗姗来迟:临时有事需要出门一趟,过几天回家,你自己好好吃饭早睡早起。 怪不得一直没发信息,谢安安识趣的很,回了个明白的表情包。 过了一会,宋植南又问她:你回家了吗? 谢安安:工作上有点事出门一趟,也是过几天回家。 见面就黏,但不见面两人都不话多,对话到此为止。 谢安安和同事们玩了两日,也把整个神仙山上上下下爬了三趟,适合取景的地方都做了标记。 祝颜和秦磊还去神仙庙里求了发财绳戴着。 这两单身狗竟然不求姻缘? 听到谢安安的疑惑,祝颜双手合十头朝神仙庙的方向认真道:“信女愿用和未来正牌男朋友永不见面为代价换取发财暴富机会。” 谢安安:…… 秦磊:“这神仙庙求财不是很灵,不过来都来了,总得求一下,安安姐你也去求个暴富的机会啊。” 祝颜:“我们安安肯定是要求姻缘的,长这么好看以后姻缘必须要顺利。” 谢安安:“我不信鬼神。” 祝颜摆手:“我也不信,聊胜于无,可以去瞧瞧。” 谢安安摇摇望了眼神仙庙的方向,庙宇里香火鼎盛,青烟袅袅,颇有几分仙山琼阁之感。谢安安垂眼,遮了眼底讥屑,她继续摇头:“我闻不惯庙里味道,就不进去了。” 庙宇中的香火味道的确太重,祝颜几人都觉着谢安安这是错亿,一个个望着她的眼神极为怜悯。 一行人除了谢安安,都去神仙庙里溜达了一圈,有求财有求姻缘,还有同事求平安。 所求五花八门,就是不知庙里佛祖能不能应。 第三日大家和贺锋一行人会面。 贺锋虽然四十多岁,但因为保养得好,本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毕竟是娱乐圈里德艺双馨的老牌男神,他望着每个人的目光里都带着笑意,温文尔雅很有涵养。 “我听小邓说过你,你是柴大师最喜欢的弟子。”贺锋与谢安安握手,“很荣幸能和你合作。” 谢安安目光扫过他的手背。 他的手背上有三道抓痕,应该是年代久远,痕迹不明显,只是比其他地方的皮肤要粉白一些。 察觉到她目光,贺锋笑了笑:“小时候被野猫抓的,好了以后就留下这么三条疤,时间久远,疤痕已经不明显,一般人注意不到。” 就算注意到,也很少有人会如谢安安这样特意去瞅。 谢安安:“哦,野猫啊。” 贺锋点头:“是的,一只狸花野猫。” 秦磊走过来和贺锋要签名,连连道:“峰哥你就是我小时候的偶像,机会难得你一定要先给我签名。” 贺锋几乎是在坐每个年轻人的偶像,没办法他太出名了,属于那种引领了一个时代的老派影星,且还一直口碑很好从没有过负面的传闻,大家一拥而上纷纷要贺锋帮忙签名,又连连夸赞贺锋的字真好。 习惯了这种生活的贺锋微笑与众人一一寒暄完毕,这才扭头,状似无意瞟了眼站在不远处一直在玩手机的谢安安。 阳光透过树影斑驳洒落她侧脸上,脸颊饱满鼻尖秀挺,垂落的睫毛如羽扇在眼底落下一圈阴影。她穿的很干练,下身一条牛仔裤,上身是件水绿衬衣,衣角打了结,气质空灵五官柔媚,她身后远山朦胧云层缥缈,竟奇异的和谐。 祝颜走过去喜滋滋地给谢安安瞧自己手里的签名卡,“贺老师真好,我问能不能写个小仙女暴富,他不仅写了,还加了个暴美,不愧是我男神。”又问谢安安:“安安你不要贺老师的签名吗?我记得你以前也对贺老师很感兴趣。” 谢安安摇头,“不好拿,等以后有机会再要,现在没地方放,会弄脏签名。” 她说的好有道理,祝颜盯着手里宝贵的签名,也开始发愁放哪里合适。 “小谢老师……” “您叫我小谢就行。”谢安安说:“贺老师别客气,大家都喊我小谢。” 贺锋没什么事,他的行程都是由助理交涉,他也不知道自己鬼使神差怎么就走了过来。或许是因为别人都要签名只她没要,又或许是她今天的衬衣绿的葱郁太过吸睛。他忍不住的想,这个小丫头难不成是在故意吸引他的注意? 晚上的聚会大家喝得有些多,个个搭肩勾背抢着话筒当麦霸,谢安安坐在一侧盯着自己的手机玩,察觉到有人过来,侧头瞟了眼,是贺锋。 贺锋也喝了很多酒,但他脸上并没有半点酒后失态的痕迹,将手里一盘腰果递在谢安安手边,“怎么不去唱歌?” 谢安安摇头:“我五音不全,就不污大家耳朵了。” 贺锋笑了笑,神情温和地又问她:“第一次来雾洲?” 谢安安点头。 贺锋:“旁边有条夜市街,很热闹,有很多雾洲的特色小吃,要不要去逛逛?” 他大约是注意到了谢安安晚上吃的少,也瞧到谢安安坐在这里挺无聊,才会这么一说。 谢安安似乎起了好奇心,“离这不远?” “不远,就在隔壁那条街上,走吧,我们出去溜溜。” 贺锋出门太引人注意,他换了一套不常穿的休闲服,戴了帽子和口罩,这样打扮虽然有些突兀,但在晚上应该也吸引不了别人的注意。 谢安安走在他身侧,听他询问:“小谢是哪里人?你说话带了点口音,依稀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想不起是在什么地方听过了。” 谢安安惊讶:“我说话有口音?” 这么多年,她一直学正常人的说话做事,学的认真,从没觉着她自己说话会带家乡口音。 随即反应过来贺锋为什么会和别人不一样,能察觉到她的口音,心头失笑。 这个点小吃一条街正是热闹的时候,雾洲山水甲天下,出产的鱼儿更好吃,谢安安左手烤鱼串,右手羊肉串,吃的津津有味。 贺锋跟在她身边,与她介绍雾洲这些出名小吃,小姑娘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吃上,根本就没怎么关注他。 前面有一辆电动车冲过来,眼看就要刮到谢安安,贺锋揽她肩膀,想把她拉在一侧。 谢安安在他手伸过来时猫腰躲在另外一侧,像只灵巧的鱼,贺锋甚至没碰到她肩膀,就被她滑溜溜的跑了。 这小姑娘,反应挺快。 “你踩到我的脚了。”身边人低沉嗓音随着夜晚的风落进谢安安耳中。 她的耳朵有些发痒,强忍着没去揉耳朵,扭头对上穿一身黑色休闲服的宋植南。 对方和贺锋一样,棒球帽和口罩把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眼睛上戴了一副看起来很斯文的金边眼镜,完全看不出原本长什么人模狗样。 但谢安安对他气息和声音太熟,认出不难。 “哥,怎么了?”旁边一个小女生咦了一声,抬头瞪向谢安安:“喂你踩着人脚了。” 谢安安:?? 什么有事要离家几天,敢情是和漂亮小姑娘约会逛夜市? 瞧瞧这小姑娘,可可爱爱漂漂亮亮的,一看就不满二十岁,还会甜腻腻的喊哥哥。 呵,男人果然都喜欢十八! 触手们的声音 众人在酒店里嗨玩一下午,天气预报明天是个晴天,都做好了第二天上工的准备。 万万没想到一觉醒来雾洲又开始下雨。 贺锋在雾洲的行程只有这两日,他的行程被排的满满当当,不能在雾洲继续等天晴。 这种天气事件属于意外,真不能怪到任何人的头上。 谢安安和公司那边汇报了情况,又和杂志社那边的负责人接头,最终决定临时改变场景,就拍神仙山的雨景。 户外雨中取景拍摄很考验摄影师的功底,更何况这是临时调整,等于就是临场发挥,且还不能时误,得让所有人都满意。 好在雨不大,和昨天一样是毛毛细雨。 一行人这次有了准备,伞啊遮雨棚都现买现带,东西太多,特意雇了些脚力。 宋植南和钱湘湘自然而然的就跟在了他们这一行队伍里。 和大家打了大半夜麻将,钱湘湘对众人已经熟络,嘴巴极甜的喊贺锋:“锋哥。” 渐渐的她看出了点苗头,又跑自家老哥身边八卦,“贺老师好像喜欢安安姐嘿嘿嘿。” 宋植南:?? 他望向前面和谢安安走在一起的贺锋,两个人挨得很近,一路都在不停聊天,聊什么需要这么久? 钱湘湘顺着宋植南目光看到相依在一起的两人,抿嘴直笑,“安安姐和贺老师真是女才郎貌,好般配哦,越来越养眼系列,贺老师要是能找安安姐当女朋友,他的粉丝们肯定一百二十分同意。” 宋植南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哼,“不配。” 钱湘湘惊讶:“哥你小声点。” 咱就是私下八卦,不能搞得人尽皆知啊。钱湘湘小声继续道:“祝颜姐她们都在和我打听哥你的情况呢,不过我什么都没透露过,但我觉得你在他们跟前摘下口罩帽子也不算事,毕竟贺锋也在这儿呢。” 这些人都是时常和明星打交道,不会像粉丝们那样疯狂。 “对了哥,你昨晚没在房间吗?我敲了你房门好久你都没回我。” 宋植南不答反问:“有事?” “没事啊。”钱湘湘道:“就是想问你无聊不,要不要也玩一轮麻将,可打你电话也打不通,我都担心你是不是在浴缸里睡过去……” 宋植南瞟了眼她越说越心虚的模样,有了几分了悟,:“他们让你来敲我的门?” “哎哥你怎么知道的?”钱湘湘讪讪:“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来着,他们要我把你带过去。” 很明显她输了,钱湘湘目光幽怨地盯着宋植南:“哥你昨晚究竟在干嘛啊?” 她的问题没得到宋植南回应。 他目光再次落在走在谢安安身侧的贺锋身上,眼底隐约有沉沉地黑气萦绕。 昨晚他没忍住,质问女朋友,“我们这关系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至于见不得人?” 女朋友的的手指按在他唇上,缓缓描摹:“我喜欢你,没必要让别人知道。” 不等他回应,她又说:“我只喜欢你,现在以后都不变,我遵从内心喜欢你,亲你爱你……” 她的唇落在他脸上,潮如雨露,香甜甘美,以至于后来,他的那些小心思全都成了想要贯穿她的力道。 算了,他想,她不愿意让人知道,那就配合她好了,只要她开心就好。 可是此刻眼看着贺锋和女朋友贴那么近,所谓一个不见光的男朋友,他甚至连冲上去的资格都没有,心头顿时如这阴云密布的天空。 宋植南加快脚步,走在了谢安安的另外一侧。 上山的路大部分都是石阶并不宽,三个人在一条水平线上有点拥挤,但不管是贺锋还是宋植南,都没有要慢一步落后的意思。 谢安安的头顶戴着伞,手里拿着之前的线稿封拍样板,在和贺锋讨论怎么能够不着痕迹地把这绵绵细雨融合进去。 宋植南这种少年般赌气小动作她瞧得一清二楚,真是的,当自己是小屁孩吗? 她当自己没察觉到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继续在和贺锋讨论着。 听到他们讨论的都是公事,宋植南脸色这才好转,但每次贺锋瞧向谢安安,宋植南的拳头又会莫名收紧,他一点都不喜欢这家伙的目光。 快要傍晚的时候,今天的拍摄才终于结束,傍晚雨雾散开,不仅捕捉到了云海,还拍到了彩虹。 虽然处出发前大家心情都很沉重,对这次的拍摄有些忐忑,但最终结果比预期的还要好。接下来大家就可以安心等着后期成片。 谢安安接到了宋美妍的一通电话,电话那头宋美妍很是头疼得抱怨:“小南这家伙一点都不理解我的苦心,我就怕他不去神仙庙里,特意让湘湘跟着,好家伙他都到庙门口却不进去。” 谢安安疑惑:“让他去神仙庙做什么?” “上次不是找那个心理医生给他瞧过吗,那个心理医生说小南该去庙里拜拜,我又请了好几个大师也都是这么说。” 谢安安:……“美妍姐你什么时候开始信鬼神了?” “我一直不信鬼神。”宋美妍叹气:“可事关小南,只要他能好好的,我宁信其有。” “安安,你帮我劝劝他吧,我刚和他吵了一架,再提这事我怕被他气进医院。”宋美妍道:“他打小就最听你的话,你一说他肯定就愿意了。” 谢安安挂断电话时还有些懵,宋植南听她的话吗?那家伙小时候天天和她作对杠架,两个人就差没刀剑相向,宋美妍是从哪里看出宋植南听她话的? 想了想,她给宋植南拨了个电话过去,“在哪里?” “你身后。” 谢安安扭头,身后的工作人员们正在收拾器材小心翼翼打包,准备收工回家,她扫了一圈才瞧到,宋植南站在远处的一棵非常大的杏树下,花落果结,葱郁绿叶中能看到一颗颗的小青杏子挂在枝头。宋植南一身米色的休闲服站在杏树下非常显然。 也不知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她竟然从未注意到。 谢安安挂断电话,又和其他人交代了几声,这才走向宋植南。 贺锋走过来,问她:“小谢,晚上想吃什么?” 大家晚上聚餐,都在商议去雾洲哪家餐厅吃饭,这种事情根本用不着贺锋操心。 谢安安摆摆手:“我晚上有事,就不和大家一起聚餐了,贺老师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话落已经加快脚步到了宋植南的身边,“你什么时候站这里的?” “忘了。”宋植南说,“没多久。” 他掏出一次性手绢,拉住谢安安的手帮她擦拭。 谢安安紧张地要回头:“同事们会看到。” 宋植南:“他们都说我是你的猎艳对象,看到就看到。” 带着几分孩子气的赌气幽怨。 这是怎么了?谢安安打量他:“你连脸都没露,他们怎么看出你很艳的?” 末了又挠了挠宋植南的手心:“幸好没传我是强抢民女的恶霸。猎艳就猎艳吧,殊色秾艳,啧还挺配你。” “正经点。”宋植南被她说的耳尖泛红,声音一本正经:“这里不行。” 这里不行?谢安安的目光在他手心扫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说的“这里不行”是什么意思。 乖乖哦,小仙男脑子里竟然想着野外苟合这种黄色废料? 谢安安摩拳擦掌:“要不找个没人的地方研究一下行不行?” 宋植南不再接她这话,他帮谢安安把手擦干净,“晚上想吃什么?” “吃你可以吗?” “不可以。”宋植南罕见地矜持,对上谢安安惊讶的目光,他平静道:“腿骨疼。” 他的腿骨骨裂虽然很轻微,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多久啊,他就跑来爬山。 谢安安顿时心疼又责备:“你怎么不早说啊,是不是疼的很厉害?下山别再走路,得让人抬着你。” 宋植南:“你扶着我就行。” 这怎么能行,谢安安把脚夫喊了来,可宋植南要面子,怎么都不肯坐滑竿。 谢安安只得扶着他一步步下山。 “很疼吗?” “嗯。” “唉,你这是何必啊,大老远跑这里来爬山。” “不来爬山,你怎么有机会猎艳。” 宋植南:“以后想猎艳说一声,随时恭候。” 谢安安:…… 她话锋转移,“美妍姐和我打了电话,说你不愿意去神仙庙拜佛。” “求姻缘的庙。”宋植南垂眼,盯着扶着他的细弱胳膊,“一个人进去有什么意思。” 谢安安好无语:“就是一个人才更要去求啊,两个人那是有姻缘了,何必再去求。” “你呢,为什么不去?”宋植南有听钱湘湘说这一行人中只有谢安安没去过神仙庙。 谢安安笑了笑:“神佛不佑我。” 雾洲的雨在晚上又开始下个不停,这次的雨下得大,贺锋原本是晚上飞机离开,结果因为大雨不得不延误行程。 谢安安对这事一无所知,似睡非睡时,她又感受到了那些四面八方而来的触手。 这次,她甚至听到了它们发出的声音: “我爱你,我爱你呀……” “呜呜呜好可怜的女朋友,想贴贴抱抱送温暖送安慰。” “让我来佑你吧,此后余生由我佑护你……” “我来了我来了,快让开,女朋友今晚是我的!” …… 要见她 第二天晴空万里,阳光炽烈,这在雾洲是难得的好天气。同事们休整一日,自由出行,有的着急回家和老婆孩子团聚,坐了一大早的飞机回江城;也有的想在雾洲转悠感受当地的人文美食。 谢安安原计划也是这天回江城,但因为宋植南,她改变计划不得不在这里逗留一日。 群里众人都在陆陆续续说再见,也时不时放出照片分享偏僻小巷深处寻到的美食。 谢安安刚划拉了几下,手机被宋植南拿走扔在一侧,他将人从床上抱起:“不喜欢雾洲?” 谢安安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望向窗外,远山朦胧碧空如洗,窗外好风景,屋内又怎么能落于下乘,她将吻落于宋植南眉心。 她刚睡醒,粉面娇靥宛如酣醉海棠妩媚慵懒,身骨软软赖在他身上,宋植南又怎能不心动。 不过事后他倒还记着,问起女朋友关于雾洲的事,“我记得你没来过雾洲,怎么一点都不喜欢这里?” 谢安安正在对着镜子抹口红:“我没有不喜欢,这里的鱼好吃。” 一张口,唇膏涂歪了,她气得从镜子里瞪宋植南。 宋植南本就在门口倚着瞧她,见她涂歪,几步走过去,接过她手中唇膏:“我帮你涂。” 谢安安质疑:“你行吗?” 宋植南的手指腹轻轻将她唇边唇膏拭去,口中反问:“我有不行的时候?” 这倒也是,谢安安乖乖抬起下巴任他在自己唇上缓缓涂抹。 他注视她的唇时,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五官。 宋家的底子好,姐弟两个都长得漂亮,宋美妍就不必说了,谢安安第一次见她时,哪怕她还是个小孩子,浑身是伤口,泥血混合沾了满身,可在宋美妍睁开眼时,谢安安一下子就被那宛如琉璃宝石般的双眼吸引。 漂亮的小姑娘! 后来跟着宋美妍回到宋家,见到粉条玉琢的宋植南后又被吸引,可这家伙小时候一点都不可爱,导致那会的谢安安对宋植南完全喜欢不起来,还是姐姐最漂亮! “好了。” 宋植南喑哑的声音打断谢安安思绪,谢安安扭头照了照镜子,口脂涂抹匀称,没有出线,她开心道,“比我涂的好,我总是出线。” 谢安安又问他:“这会去神仙庙?” “不去。” 谢安安叹气:“美妍姐每天赚钱很累的,她想让你去你就去呗,去了又不少块肉,还能让美妍姐开心。” 宋植南就没再反驳,但他肯定是要谢安安陪着的。 宋美妍打了个电话,得知两个人一会就去神仙庙,非常开心,连连嘱咐谢安安到时候也去庙里求姻缘。 不过神仙庙最终也没去成,贺锋进医院了。 这家伙昨晚因为大雨没能离开雾洲,早上赶的最早一趟航班,天不亮就出发了,万万没想到去飞机场的路上车子遇到车祸。 谢安安站在神仙庙外接到这通祝颜打来的电话,口中询问贺锋的状况,目光却在盯着神仙庙的牌匾。经年累月的风吹日晒,牌匾不仅没有风化腐朽,反而古朴沧桑宛如一块漆墨磐石悬于头顶。真是令人生厌。 挂了电话,身边男朋友问她怎么了。 谢安安将贺锋的情况说了一下:“和一辆渣土车撞了,命大没被渣土车压住,但身上多处脏腑受损严重,还在急救室里抢救。” 宋植南:“你要去医院?” 谢安安摇头:“不去啊。” 她回答得理所当然,见宋植南疑惑,她就解释:“我和他的合作已经完成,工作之外就是陌生人关系,干嘛要浪费时间在陌生人身上。” 宋植南挑眉,杏眼圆圆的女朋友可可爱爱,他强忍着没上手去捏她肉嘟嘟的脸颊,“哦,那,我们进去?” 谢安安朝他挥手:“我和公司那边打电话知会一声,你去庙里拜拜。” 没有半点要跟着宋植南一起去庙里的意思。 宋植南没有反对,这种没意思的地方他自己去就成,没必要勉强女朋友跟着受罪。 或许是昨晚大雨缘故,今天庙中的香客只有宋植南一人,他扫码交钱买了香纸点燃插入香炉中,又给自家老姐拍了照片小视频完事。 正要转身走人,旁边的走廊里出来一个老和尚,朝他行佛礼,“施主请留步,我与施主有缘,可为施主算一卦,不知施主来此所求何为?” 这套说辞竟然还有和尚在用?既然都扫码付款了,怎么也不换套现代话术?宋植南问:“多少钱一卦?” 旁边的小和尚立刻道:“云镜师父一卦千金难求,平日里旁人排队也求不来,倒没想到施主能与云镜师父有缘,既然有缘,也不用施主捐赠香火钱,施主只给自己积八千八功德即可。” 饶是宋植南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人,也被这小和尚的话逗笑了。这是今天没半点进项,所以逮着他这只羊使劲薅? “太贵了要不起,看来我们缘分也没多深。” 宋植南转身要走,小和尚连连挡在他身前,“施主怎么会如此一说,难道施主觉得我们是在诓骗您?出家人不打诳语……” 宋植南打断他的话:“没钱。” 小和尚和困惑:“可施主身上的穿的外套是DO家夏季新款,手表是TID家专属定制,就连您的鞋子也是L限量版。” 通身上下几百万身家,怎么可能拿不出八千块。 “都是高仿。”宋植南:“全部加起来不到一百。” 高仿?小和尚惊讶又无助,他看人眼光极准,不觉得宋植南穿的是高仿,可偏偏对方话语利索肯定,不像是玩笑。 老和尚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刚刚所求姻缘,难道不想知道庙门外女子为何不愿与您一起进这庙门?” 宋植南的目光骤冷,他抬起视线盯着老和尚,虽然不说话,可一双眼睛锐利如刀般悬在老和尚跟前。 老和尚却不为所动,缓缓又道:“或者,施主更想知道自己是什么。” 谢安安打电话也就是一分钟的事情,可她等了足足有半小时。 烧香拜佛需要这么长时间? 谢安安无聊地蹲地上看蚂蚁,又想着,她以前总在心底把宋植南比作不沾□□的俊和尚,宋植南应该不会真去当和尚吧? 她想象了一下宋植南穿着僧袍双手合十的模样,心头顿时蠢蠢欲动,果然,制服系的最高级别就是僧袍! 下山的路上,谢安安问宋植南:“你是去求财还是求色,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 “遇见一个老和尚,他和我聊了几句。” “和老和尚有什么好聊的。” “他说他去过云梦县的三园庙,三园庙里的老主持是他师兄。”宋植南望着女朋友,像是突然想起,又说:“哦对了,他法号云镜。” 谢安安点头,对此浑不关心:“就这也不至于你和他聊半小时吧。” 宋植南见她没什么反应,打住了这个话头,“饿了吗?想下山后吃点什么。” “想马上离开这里。”谢安安气呼呼地踢了一脚路边小石头:“我要回江城。” 还说自己为啥不喜欢雾洲?宋植南心头失笑,“好,我们马上回家。” 谢安安的手机又响起,是祝颜打来的电话。 祝颜声音火急火燎的:“贺老师要见你,安安你现在在哪里,能尽快来一趟医院吗?” 谢安安纳闷:“他干嘛要见我,我和他不熟啊,我尽快去不了,要回江城了。” “先别回,来一趟医院吧。”祝颜用手捂着手机小声道:“贺老师的情况特别不好,一直在喊着要见你,好多人都听到了,正准备满世界找你呢,你赶紧过来,也不用那些人大张旗鼓去找。” 毕竟贺锋不是普通人,他在这种情况要见一个女人,万一被某些有心的记者宣扬出去,谢安安这以后可能就会贴上贺锋的标签。如果喜欢还好,这要不喜欢得多糟心。 “好吧。那我去瞧瞧他。”谢安安情绪倒是没大的起伏,她这人对什么都是散漫不上心,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天塌下来和我没什么事的模样。 焦虑紧张的祝颜被她这说话口吻成功安抚到了,“你记得买个帽子口罩,再重新买套平时不喜欢穿的衣服款式换上。” 谢安安:“需要这样吗?” 祝颜:“需要,尽快哦,我去和方哥说一声,免得他找人寻你。” 谢安安:“咦,方哥没事?” “没事,他没和贺老师一起坐车离开,他本来要在这里玩一天的,和贺老师同行的司机和另外两个助理都没大事,只有贺老师坐的位置恰好被渣土车撞压。唉,贺老师这次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正常情况下这是要被渣土车压成肉泥的。 谢安安没着急去医院,她和宋植南一起吃了饭,又买了衣服换好,这才带着一个医院门口买的水果篮去了医院。 小方助理看到她时,差点以为她是贺锋的私生饭,直到她把墨镜摘下,对小方助理道:“方哥我是谢安安,听说贺老师在住院,我来探望他。” 我不是人 眼前的女生穿着橘红深绿,腰链脖子链手链更是花里胡哨各式各样的颜色戴一堆,一头紫粉爆炸卷,耳朵上架着好多款式各异的耳钉,耳珠处挂着两圆圈耳环,烟熏妆大红唇,睫毛刷的超级长,几乎能当扫把了。 这,这能是前两日那个穿着干练不施粉黛却又美艳照人的小谢老师? 小方助理一时没反应过来,谢安安朝他招手,手链立时哗啦啦作响,“来的匆忙没换工作服,别太惊讶哈。” “小谢老师穿成这样别具风格,刚刚差点没认出来。”小方助理在心底默默吐槽,之前那些衣服又时髦又靓丽,怎么能算是工作服呢。 贺锋的情况紧急,小方助理不敢多耽搁,领着谢安安朝里走去,不等谢安安询问,就已经滔滔不绝地把贺锋的情况说了一遍,他和贺锋同坐一辆车子,要比祝颜说的更细致。 “我们正在路口等绿灯,那辆渣土车右转,为了躲避突然冲出来的孩子急打方向盘,撞上了我们的车,车斗倾翻,里面满满的土全都倾倒出来,大半埋在了我们的车上。我们几个还好,贺老师的位置最边缘,他那侧的车门被撞变形,他整个人也被土埋住了。” 小方助理说起这些依旧心有余悸,万幸的是他自己什么事也没有,不幸的是老板有事。 “贺老师已经做了一次手术,马上要做第二次手术,他这会清醒了,只想见您。” 贺老师状况不好,病危通知书已经下发,因为身体不宜挪动,无法离开雾洲,江城和其他几个城市里顶尖的医生都已经朝这边赶来,还有一台雾洲没有的精密医器,也从别的城市从这边转移。 他在打了麻药后还能清醒并保持理智,很令人意外,略迷信点的人都觉着这是回光返照。所以这唯一要见的人有可能会成为他庞大遗产继承人。 毕竟贺老师至今孑然一身,上无父母,下无子嗣,连女朋友也没半个。 谢安安换了一套无菌服,护士见她这一脸浓妆欲言又止,估计是觉着这脸就算清洗也不太好清洗,索性就又给她戴了个无菌头套。 贺锋在特护病房里等待下一次的手术,护士和医生们都说他是医学奇迹,鼓励他夸赞他,戴着氧气罩的贺锋没把这些话听进耳朵里,他目光盯着发白的天花板。 谢安安穿着无菌服,套着无菌头套,妆容太过夸张一点都不好辨认,可在她进门一瞬,贺锋的目光立时落在了她的脸上。 他盯着天花板的时候目光涣散,又因为戴着氧气罩,在护士眼里,他就像是那种随时会一口气上不来挂掉的存在。护士们甚至觉着他这看似醒了,其实还是半昏迷状态。 但现在他扭头,落在谢安安身上的目光立刻变得炙热,热烈的目光间又夹杂着一种畏惧和惊骇。 他伸手挥了挥,医生护士都很识趣,教谢安安怎么按呼叫键后才都离开。 谢安安走到床边,摘下贺锋脸上的氧气面罩,居高临下盯着他。 和贺锋的目光不同,她脸上没了平日里亲和又散漫的笑意,一双眼睛冷淡淡的,望着贺锋时,就如在盯着一只蚂蚁。她面上无喜无悲,更无蚂蚁的七情六欲。 贺锋的呼吸变得急喘,但他还在一眨不眨的盯着谢安安,眼中有惊惧,但也有追忆,“我想起来了。” 谢安安挑眉,“哦?” “可你,你和从前一点都不一样。” 贺锋被渣土车里的土埋住那一刻,深埋在心底的那段记忆瞬间复苏,他有那一瞬,觉着自己又回到了八岁那晚。 八岁的贺锋不叫贺锋,叫狗娃。 八岁狗娃拽着阿姐的衣角,从漆黑的洞口走出去,仙女般的阿姐笑眯眯地对他说:“看吧,一点都不可怕。” 八岁的狗娃一步三回头,看着仙女站在洞口,最终没忍住,问:“阿姐,我可以天天来见你吗?” “当然可以呀。” 仙女阿姐送了他一条红绳,“想来就来。” 那天晚上贺锋又去了山洞,但不是他独自一人,他领着的那些人掘开山洞,就像是,明明只是几个拿着铁锹的人,却和推土机没什么区别,所到之处都成了废墟。 贺锋喃喃问:“阿姐,你是阿姐吗?” 他望着谢安安,眼中既有希冀与期待,又有恐慌与害怕。 谢安安笑,笑意浅浅不达眼底。 贺锋懂了,他想伸手掩面的,他记忆最深处大约就是阿姐的那句“你长得真好看呀。” 他已经过了最好看的时候,甚至于现在这副样子,想也不怎么入眼,可手动不了,只能作罢,轻声又说:“程世杰的死,是阿姐你吗?” “不是呀。”谢安安声音轻快:“如果是我,我怎么会让他那么容易死,至少也该像你这样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对。” 贺锋的唇动了动,似乎想说话,谢安安先他一步开口,“你不会要狡辩吧,该不会觉着你当年是个小孩就可以免于责罚,可小孩论在我这里不管用。” “对不起。”贺锋低声道:“这是我应得的,但那些人不值当脏了你的手,请您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愿意成为您手中的刀。” 谢安安惊讶,从进门到现在,她的脸上终于有了生动的表情,目光扫过床上躺着的贺锋,就像是掂量物品的价值。 病房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片刻后谢安安嫌弃道:“你不配。” 她话落,转身朝外走去,她走的干脆利索,没有半分犹豫停顿。 贺锋挣扎着仰起脑袋朝谢安安离开的方向望去,急切道:“阿姐,我不求生,我只想,只想用这身体为您做点事。” 谢安安脚步顿了一瞬,她冷冷道:“我不是你那阿姐,她早就死了。” —— 回到江城后,宋美妍第一时间来找谢安安打听她和宋植南在神仙庙里的事情,谢安安好不容易把人敷衍走,又为男朋友感到头疼。 从雾洲回来后男朋友就生病了,感冒发烧还黏人,超级黏她,谢安安本来是想在出差时候晾他一下,把两人这种干柴烈火般的关系降降温,可对方现在生病了呀,还从高冷狗狗变成了黏人小奶狗。 这她怎么晾? 最近工作又处处不顺利,谢安安又想加班,又想回家照顾没人投喂的生病狗狗,脑子里像是有两个小人成日里在极限拉扯。 大概是压力太大,谢安安晚上又有了那种被无数触手环绕的错觉,早上迷迷糊糊的,感觉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她。 她一激灵清醒。天已经亮了,男朋友支着头就在她身侧,目光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 好家伙,这么瞧不腻吗?这大清早的,会看到她眼屎吧? 可男朋友这表情不像是在深情凝视,一脸严肃郑重且还苦大仇深的。 哦豁!难不成是想要和她宣布分手? 那,那分手之前是不是还要来个分手仗? 男朋友在这时说话,“安安,我可能不是人类。我是个怪物,有触手的那种。” “?” 谢安安目光震惊的打量男朋友,脑海里想起这段时间晚上总时不时有种被触手缠裹的错觉。 男朋友这话简直就像是及时雨,呆了一瞬后,谢安安的眼睛里光芒逐渐就亮了。 之前两人总对男朋友接的那些剧本,也不是没玩过角色扮演,但这么大胆的角色扮演还从来没有过呢。 开心!激动!有个会演戏的男朋友,一个顶一百,还个个都不同款,现在连触手游戏都被安排上了,男朋友和她真是心有灵犀! 谢安安立刻就进入状态,兴致勃勃地问:“触手很长吗?能玩很多游戏?” 宋植南因为这事已经很久无法睡一个安稳觉了,他预料到女朋友或许会惊恐害怕,会把他扫地出门,就是没想过现在这种情况。 他呆滞了一瞬后,认真道:“我努力长长。” 他怀疑女朋友误会了,不过他更相信女朋友是真喜欢他这个非人类的触手怪物。 谢安安觉着他的呆滞是犹豫退缩,看来男朋友还是有些放不开啊,这么刺激的游戏放不开倒也正常。 谢安安不急,她安抚男朋友:“加油啊,我期待那一天早点到来。” 她已经在想着一会上班的路上在网上查查有没有这类触手角色扮演的道具。 一进公司,祝颜开心的和她分享好消息,“贺老师的第三次手术也很顺利,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出院了。” 谢安安:“哦。” 反应太过平淡,就如当初祝颜问谢安安,贺锋把她喊进病房说了什么时,谢安安也是这么副表情答:没说什么,他声音小我听不清。 就像是该打配合的时候对方无动于衷,太扫兴了,毫无成就感。祝颜晃谢安安胳膊:“你就不关心贺老师的情况?我这可是第一手消息啊,你怎么也不开心激动一下。” 谢安安:“我早上就知道了,小方联系过我。” “啊,他联系你做什么?” 贺锋中间又清醒过几次,虽然时间短暂,但他找了律师和公证人员,把名下所有资产全部都留给了谢安安。 小方联系谢安安,就是想让谢安安再去的一趟雾洲,一则是见见贺锋,另一则是和律师见一面。 谢安安果断拒绝,“告诉他,我不要。” 贺锋不配给她钱!想想就脏。 秦总在晨会上和大家宣布了个消息,公司的大老板会在即将举行的年会上出现聆听大家的年度总结,大老板名下公司很多,在公司就是个隐形的存在,这次出席公司的年会意义重大,秦总让大家务必把年度总结做的好看漂亮。 最讨厌写小作文的谢安安心情瞬间就不好了。恍恍惚惚的下班回家,一开门,差点被脚底的东西绊倒。 她低头瞧去,一根黑漆漆的触手哧溜溜的缩啊缩,缩进厨房的门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