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门全员反骨》 1. 跌落 《我的师门全员反骨》全本免费阅读 伴随着一连串摧枝折叶声伴随着巨大的咚响,有重物落了下来。这声巨响回荡在常年寂静的林间,吸引到了许多暗处的目光。 鹿拙落下之时给程月白当了回肉垫,头昏脑涨之际她想,好在课业上还算勤勉,从高空坠落时还记得施展简单法术减缓下落,否则此刻就不是一条腿断了这么简单了。 恍惚间有人在轻拍她的脸,一个声音焦急的唤着她的名字,由远到近的出现在她耳边越来越清晰。 “阿拙!阿拙醒醒!” 她的神智回笼,剧烈的疼痛也随之来袭只能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呼痛出声。 看着眼前人渐渐睁开眼,程月白的眼泪啪嗒一声就掉下来了:“你吓死我了!” 鹿拙苦笑了一声,忍着腿上传来的剧痛借着她的力道坐起来,也不去看自己的腿:“你才吓死我了,我都松开你了你何苦拽我!” 程月白用力瞪她,小小少女分明是气急了,眼泪不受控的从眼睛里滚落:“说好了要一起的!” “······好了好了。”鹿拙只得拿还算干净的袖子给程月白擦脸。 程月白自己拿袖子粗鲁的擦了一下,她带着浓浓的鼻音说:“我方才想给你治腿,但是浑身气孔却好似被什么恶心又粘稠的东西堵住了一样。灵气运转也很难······我们怎么办啊。” 鹿拙缓缓吐了口气,让自己忽略掉疼痛。 今日是外门弟子十年一度的试炼,在进入试炼之地的过程中她似乎被人推了一下,她一个踉跄不慎跌出阵法之外,程月白要伸手伸手拽她,没想到两人被一起跌了出去。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鹿拙环视四周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她们坠落到了一处赤红的密林之中。 这里如被烈火烧灼,漆黑如碳的树高无极,赤红似火的枝叶遮天蔽日。在一片昏暗的红色之中,最小的石头都足有两人高。 先不提四周何等高壮的树木,便是放眼望去最低矮的植物也有她们这般高了,这绝对不是什么她们这种为入门的小弟子能生存的地方。 “别急,不是还有生机吗?”鹿拙沉稳的说,“你起一卦看我们往哪边走。别用灵力。” 程月白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忽视掉无孔不入钻进自己身体里的黑气。她冷静了之后掏出了自己的法器——兀算。 她虽是刚入门的新弟子,但衍术一道也算家学渊源。 故而虽然因为年幼开不了命盘,偶尔有卜算只能借助自己制作的法器。但大多数时间卜出的结果都非常可靠。 今日一大早她就已经推过一卦了。大凶,应劫之地在北方,人祸,但又有生机一线。 今日的试炼秘境就在她住所的正北方向。 鹿拙亦知此事,只是没想到程月白的大凶之劫居然是因为救自己。一时间她只能压下心头的焦躁,等着程月白的结果。 兀算这是一块巴掌大的低阶法器,瞧起来就是凡间玉石的模样很不显眼。可在程月白心法的驱动下原本玉石筹子一般的法器却悬在空中几经变换,最后成为了一个巧夺天工的方盘。里面复杂而精巧的层层叠叠,各种星星点点的光芒开始闪烁,与此同时还有诸多符号浮在了空中。 随后那原本静止的方盘开始快速运转,几经变换之后停了下来。缓缓的飘进了程月白的手里。 “这个方向!”收起兀算,程月白向她们身后一指。 “好,我们走。” 她们的跌落到被阵卷走消失 一切都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带队的外门大师兄云霁听到队伍后面的惊呼顿觉不妙的回头,就看见一个女孩周围空了一圈,周围的小弟子都愤怒的看着她。 “发生什么了!?” “师,师兄,”荆别梦原本就浅淡的五官此刻白的更像是纸,深色的瞳仁里一丝光都无,像是画出的娃娃。她声音颤抖的说,“鹿拙和程月白掉下去了。” 云霁脑子嗡的一声。 忽然又有弟子说怒斥:“你放屁!我看到是你伸手鹿拙才掉下去的!” “对对!我也看见了!” “我也看见了!” 一时之间群情激奋,有人忍不住去推搡荆别梦。 他们刚来无极道时也不过都是五六岁的年纪,自入门起吃穿都同在一处,这样朝夕相处十年就算刚入门时有些摩擦,如今也是有同门情谊在的。更何况鹿拙人缘极好,荆别梦孤僻怪异,两较之下自然不少人想为鹿拙讨个公道。 “都住手!”云霁脸色铁青,“鹿拙与程月白已经跌出去了,你们也要吗?!” 他这一呵斥,沸腾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只是还有弟子不服想说什么,云霁抬手制止了他。 云霁深吸了口气,他声音沉稳神情笃定,犹如定海神针一般稳住了各位小弟子焦躁的心:“大家稍安勿躁。自我们入秘境起,掌教真人就已经在主峰开启了浮观之术。我们进来后发生的所有事,他们全都看的一清二楚。相信师门,相信诸位长老前辈会有办法的。” 与此同时宗阳峰主殿,见此意外诸位峰主和掌门也都惊的站起来。 当年与魔界一战无极道损失惨重,各峰弟子十不存一。这些外门小弟子几乎就是宗门未来百年的中坚力量,每一个都非常珍贵。更遑论掉下去的那两个弟子是最早敲定要收入内门的好苗子! 乾瑞峰陆知和中明峰的月采薇更是不复争抢弟子打嘴仗时的针尖对麦芒,焦急的齐齐出声:“掌门师兄!” 此任无极道掌门柳湛极站了起来。焦急的峰主们不再言语,大家尽数望向他。 他虽然是个年轻的掌门,但在与魔族大战后的垂天盛会上,是他力挽狂澜保住了无极道修真第一大派的地位。大家相信他总有办法。 柳湛极俊秀的眉头紧皱,他秀目一扫最后落在了一个缓缓落座的黑袍男子身上 2. 一剑 《我的师门全员反骨》全本免费阅读 鹿拙和程月白在逃命。 虽然肉眼不能看见,但是危险的神经一直在鹿拙脑海里猛烈跳动。 寂静的一丝声音也无的密林,只能听到她们粗重的喘息和干枯的树叶被他们踩碎的沙沙声。可是伴随着鹿拙心中不详的预感却越来越浓,两人脚步越来越急促,终于还是跑了起来。 此刻那瞧不见的暗处,有数道散发着滔天恶意的生物嗅到了人类鲜美的血气。还有无数黑影倏忽闪过,向两个小姑娘那里掠去。 鹿拙腿上断掉的骨头已经刺透了皮肤,森白的骨茬随着鹿拙剧烈的动作更加突出。鲜血止不住的淌下,终于在心中预警达到极点的时候,鹿拙果断把程月白向前一摔,转身撑起防御法术,对着程月白大喊:“快跑!” 轰的一声,一股黑色的气冲到了鹿拙身前,恰好与她阵法相撞。法术破碎,她亦被撞的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树上,又落了下来。她不由喷出了一口血。 “阿拙!” 摔倒地上之后几乎是立刻她又撑起一个防护罩。 鹿拙咬牙把血吞了回去,她一字一顿道:“我让你走!” 鲜血从她头上淌下,模糊了她的视线。朦胧中那黑影似乎又撞了过来,然而一起扑来的还有一个纤瘦的人影。 在黑气撞击的屏障欲碎之时,一股熟悉的同源之气迅速加固了整个防护罩,是程月白,她过来了。 “可恶啊!!”向来精致可爱的程月白狼狈非常的大喊,“我下辈子一定要做个体修!!” 她们只是刚引气入体的小弟子,灵力杯水车薪根本撑不了太久。 黑影蓄力的间隙,两人把储物袋中所有东西全部拿了出来,补气血的,补灵力的。也不管药性如何只管大口往嘴里塞。 一息、两息、三息······ 居然被猎物用这样的东西防住了,那黑气显然发了怒。锐利的尖啸不知从何处传来,越来越多的黑气出现在他们面前。冲撞她们的黑影暂停了动作,它开始无限膨胀,吞噬起一旁来不及躲避的更小的黑影。 同时密林之中还弥漫起一股令人作呕的黑气。这些黑气无视了鹿拙她们的阵法防御,借机缓慢的如跗骨之蛆一般侵入了她们的经脉。 两个小姑娘也几乎被庞大的又来不及炼化的药力撑成了血人。 此刻灵力干涸,经脉寸断。鹿拙强撑着摸了摸储物袋,里头空空如也。她一时愣住,想回头看自己的好友却发现自己连扭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后她只能靠着巨树叹气:“·····何苦来哉。” 身旁的程月白虚弱的反驳:“不许说我。” “单凭我一个人能在这里活多久呢?还不如我们在一起,哪怕死在一块儿······到时候······师门长老收尸······也······方······便······” 渐渐地程月白没了声音。 一股陌生的痛苦和不甘从鹿拙心里升腾。像潮水一样,快速又汹涌的淹没了她。 这至极的情绪里还夹杂着愧疚、悲伤······还有愤怒。 混沌的思绪里,她满心都是对好友的歉意。假如,假如她再厉害一点,或许结局就能不一样呢? 她的双眼被鲜血浸透,在一片模糊的血色里正与那黑色的影子视线相对。一瞬间那黑影似乎看到了眼前这个食物身上燃起了一种什么。它看着她毫无恐惧之意的眼神,一种愤怒油然而生,黑影大声又凶戾的叫了一声,召唤群魔,朝这那摇摇欲坠的防护罩蜂拥冲去。 罩子那头的食物仍未有怯意,那双赤红的眼眸中甚至升腾起了更凶狠更炙热的恨。可恶!可恶!明明只是蝼蚁!!那黑影的怒火几乎冲破了自己的皮囊,它放弃了眼前这美味的食物,誓要将这个蝼蚁碾个粉碎! “让我看看,”鹿拙执拗的想。“让我看看你们是什么东西,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刹那,防御罩在她眼中四散成碎片,晶莹剔透的力量被层层侵染成浓重的墨色,一切都像是被放慢了速度一般,在那冰冷刺骨的黑气快要包裹住鹿拙的时,她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力量。 诡谲森林中无数双看不见的兽瞳竖了起来,这些方才还凶残无比的黑气居然掉头就想跑,然而没飞多远,一道剑光划破天际。 这煌煌烨烨的光芒如要劈开天地一般,裹挟着让万物战栗的力量,穿过数十股黑气的身体,一剑劈在了地面上。 万籁静默,群魔寂灭。 随后有一种从更低沉的声音从地下最深处传来,伴着一阵地动山摇,暗红的地面上,有一块裂隙逐渐蔓延——大地居然被这一剑劈开了! 鹿拙只觉身下一空,她掉了下去,却又很快被什么接住。 在一片血色中,她眼睛里倒影出一个人影。 白发,玄衣和奇怪的覆面。 她分明看不到来人的面容,却在那个人充满血腥味又冰冷的怀抱中,感受到了宁静。于是她只来得及拽住那人一缕白发,就陷入昏迷。 白发人:“······?” 掌门和月采薇一路紧赶慢赶无咎山的主峰外。 掌门结了一个打了过去,守山阵法蓦地亮起,一个人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是一个潦草又邋遢的老头,他眼眶中空无一物,是个瞎子。 “公孙长老。”年轻的掌门立刻拱手行礼。 “何事这么急?想杀人不成?”老人眉毛一竖。 “今日溯求境试炼,有弟子跌出引灵路。还请长老探查一下,这两个孩子掉到哪了。”柳湛极立刻道。 老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差了,他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卷轴,向空中一甩。巨大的卷轴铺开,他纵身一跃居然像跳到水里一般跳了进去。 卷轴表面如同水波一样漾起层层纹路,伴随着奇异的光芒,须臾之间老者的声音带着古怪的语气从卷轴里传来:“······这两个小家伙掉到绝机境了。” 月采薇一个踉跄,柳湛极脸都白了。 “不过······峰主在绝机境闭关已有月余了。” “你们快些去接人吧,”老人有些牙疼似的说,他跳了出来把秘境之钥丢给两人,“迟了没被魔物吃掉,恐怕也要被峰主吓死了。” 柳湛极和月采薇手持秘境之钥,顾不得宛若将人剔骨一般的风雪,御器飞行来到无咎山脉 3. 寒风 《我的师门全员反骨》全本免费阅读 千瑞峰的陆知陆峰主主修阵法,但也兼修丹、符两道。他号百晓的确不是浪得虚名。 她们碎裂的经脉由五位峰主联手辅以陆知的新阵法和灵药,才将其勉强接好。那些丹毒、草毒之流,也早已在为她们梳理重建经脉时一并排除在外。不过七日,比鹿拙伤势还重的程月白已经能下床走路,只是她仍不曾苏醒。 她神魂无损,外伤也早愈合。 陆知更是燃起了斗志,他一个药方恨不得调整八百次,几乎把千瑞峰的事务都抛诸脑后了。 不过不论外界如何纷扰,鹿拙只沉浸在自己的梦中。 在梦中,她坐在一片素白的空间里。素白之中立着一柄十分惹眼却古朴的剑。 这柄剑通体黝黑,无一丝光泽与花纹,也并未有丝毫神兵宝剑的绚丽。但是很快整片素白的时空又开始震动,圈圈的涟漪也在半空中层层浮现。那柄平平无奇的黑剑落到一个逐渐清晰的白发玄衣之人手中,再由她挥下。 她也已经坐在这里静观了无数遍这一剑。 看着素白的空间一次次因为那几近灭世的力量而破损重组。看着面具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丝力量如何撕碎空间的细节,都以极慢又有力的镌刻在她的心里。 随着观剑的次数愈多,那股也也想成为这样强大的人的念头也越深。 赤红的丛林、诡秘的黑影、面对满身是血的程月白时自己的无力,和只能束手等死时的不甘······这一幕幕从被眼前剑意不断割裂的心意深处喷涌而出,那越来越强烈的情绪让她头脑发蒙。心脏传来的急促又激愤的情绪带着重重跳动的力量,充满她的耳朵。 想变强,想拥有这样的力量,想······保护朋友,保护自己,保护想保护的人。 她渐渐什么也听不到了。只是紧紧盯着那柄剑。一股奇特的气息从她身上缓缓升起,最终在上空汇聚。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庞大,越来越让人无法忽视。 而那面具人此刻却并未如往常一般消散,居然拎着那柄剑,一步一步的来到了她的面前。 握着剑的手朝鹿拙递了过去,而少女尚且稚嫩的手缓慢的接过了这柄黑剑。 突然之间从剑柄处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鹿拙眼前一黑。本就混沌的大脑被从灵府骤然喷涌出的力量冲的更加迷糊。她未曾发现自己的身体消失了,与之相对的是那一直带着面具的女人,终于有了眼睛。 这双眼睛虽然失了神,但更稚嫩——那是鹿拙自己的眼睛。 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感受着身体里磅礴的力量,浑浑噩噩的挥出了一剑。 陆知但原本正在探查鹿拙的经脉运行,忽然之间感受到了什么,他眼睛一亮推了一下自己鼻梁上架着的琉璃镜:“有意思。” 程月白正在鹿拙屋外的小院里埋头苦练陆知教给她的小聚灵阵法。很快她发现陆知神色轻松的站在门口,福至心灵一般,少女圆滚滚的眼睛噌的发光:“陆尊长!?” 陆知摆摆手,他一笑稍显少年气的圆脸上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酒窝,戳破了他特意摆出的稳重姿态:“你朋友似乎另有奇遇,她已然进阶练气期,马上要醒了。” “真的!?”程月白嘴巴几乎都要咧到耳后了。自鹿拙昏迷以来,弥漫在她心头阴霾一扫而空。丢下手里的阵筹,她撒腿往鹿拙屋子里跑去。 听着不多时屋子里传来惊喜的呼声,陆知也笑着一挥手,一道符箓从他袖中射至空中,咻的一声分成四份,朝着四个方向飞驰,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屋内程月白笑的见牙不见眼,她握住鹿拙的袖子感慨:“你可真能睡啊!” 鹿拙被她逗笑:“你看起来似乎没事了?” “我现在健康的很!”程月白松开鹿拙,自己后退一步活动了一下四肢给她看。她眼神亮亮的,显然所言不虚,“陆尊长真的很厉害,他符箓、阵法、丹药全部都会,就是他救了我们,还替我们接了经脉。” “非我一人之功。”本想给两个小姑娘留些说话之间的陆峰主顿时一头冷汗,这话被小心眼的月采薇知道那他可完了。“过程亦是凶险非常,幸有诸位峰主倾力相助。” 说着他就走了进来,鹿拙立刻起身想行礼感谢,被陆知挥手止住。 “你们应该有许多问题想问,正好我们也有些事情要同你们说。等掌教真人和别的峰主都到齐了再一起拜吧。” 除了并不打算再收弟子的掌门,其余的接到了传讯的诸位峰主们来的特别快,前后脚挤进了这间稍显简陋的弟子房。 等掌门到了的时候,他站在门口沉默了。 钟物华那九尺的身高、魁梧的体态,把门口堵的严实。此刻整扭头傻笑着冲他招手让他进来。 年轻的掌门叹了口气:“······诸位,主峰大殿宽敞,不如我们去那里?” 最后还是陆知从屋里挤出来,挥袖甩出几个纸鹤,伴着一声清唳,纸鹤化为了雪白的仙鹤。它们张开轻纱一般的羽翼在湛蓝的天空盘 4. 拜师 《我的师门全员反骨》全本免费阅读 伴随着宸器峰峰主钟物华碎了又裂、裂了又碎,白鹤群终于在一个巍峨壮丽的大殿前停了下来。它们在触地的瞬间就化为了晶莹的光晕。鹿拙和程月白双双踉跄,撞到了一个坚硬又冰冷的东西上,她们俩都打了个冷战,抬头一看居然是钟峰主。 他高大魁梧的身影笼罩了她们,那能封人神魂的冷冽还未从他身上完全褪下,他的脸上不受控的露出了一个扭曲又狰狞的微笑。 两人:······有点,有点可怕。 这座大殿主体雪白莹润,巧夺天工。也不知是何物所铸造,间隙规律的叠着剔透的晶石,在雪白之中倒映着万物的颜色。鹿拙一时看的有些呆了。 “日居殿。这里是历任掌门与主峰峰主、长老们议事的地方。”陆知比月采薇先一步回答。他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琉璃镜,假装没有看到师姐轻轻瞟来的一眼。 掌门似乎走到了大殿高百丈的门前。鹿拙好奇的望去,只见掌门拂尘一甩,荧蓝的光芒霎时浮现。层层叠叠之间是繁复的阵法铭文。一股更加温柔的气息掠过他的浅色的衣袍,将众人包裹住。 外界的风带来的痛苦瞬间远离,啪嗒一声,一对圆形的东西从鹿拙和程月白面前掉落。 月采薇抬手召回法宝,随手抹去神魂印记递给她们:“送给你们,就当见面礼了。” “啊?”程月白傻眼,她下意识抬手接过,“多谢月峰主!” “这是惯例,”陆知解释,“大比通过进入内门之后门内师长都要送一份见面礼的。” 终于恢复了的钟物华立刻开口,试图用最温和的声音在新弟子面前洗刷一下自己的形象:“今日来的匆忙,我未曾将备好的见面礼带在身上。过几日你们来宸器峰拿吧。” 鹿拙也连忙道谢:“多谢钟峰主。” 谈话间,大殿的门轰然打开。鹿拙凝神望去,一朵一朵金色的通透娇嫩的火苗摇曳着亮了起来,倒映在她眼眸中。充盈的灵气也几乎是在瞬间喷薄而出,她舒服的几乎要眯起眼睛。 殿内摆设清雅非凡气度庄严,诸位峰主熟练的落座。陆知甚至指着空位让这两个小弟子随便坐。 清朗的掌门高居上位,温和的说:“是这样的,大家说快一点。尽量赶在长老发现我把大殿禁制解开之前。否则要挨骂了。” 鹿拙:啊? 程月白:啊? 钟物华:“啊!” 陆知:“你啊什么?” 钟物华:“临师兄还没来。” 掌门轻轻蹙眉。 “给我个传讯石,”月采薇对钟物华伸手,“我催催他。” 钟物华虔诚的把一储物袋的传讯石奉上,又一次钦佩的自己的师姐,像在看什么猛士。 月采薇果断的用灵力将这一袋子的传讯石全部激活,然后自己掐了个决,施展了一个定位的术法。须臾之后,储物袋整个就炸开了。月采薇好整以暇的望向掌门,果然没一会儿掌门拿出了一张亮着的传影符。 临推尘冷若冰霜的脸瞬间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不过影像中的他看着众人背后熟悉的场景一时哽住了。 “······师兄,你怎么把大殿打开了。” “鹿拙和程月白大病初愈,琉璃金火能温养人的经脉,我想着就带他们来这里看看。你什么时候来?有些事情需要你来解释。”掌门不疾不徐的说。 “好。” 传影符熄灭,待掌门收好之后他询问道:“我们先开始吧。” 众人皆正襟危坐起来。 殿内静寂,掌门的目光落到两个孩子身上:“鹿拙,程月白。” 被点到名的两位小弟子瞬间屏息,起身皆拱手认真回道:“弟子在。” “你二人自十年前入门随师长学习。平日术法基础考核、年评成绩、诸位教习评语都是上佳。潜心修习期间亦无过错。试炼之中突遇险境你们机敏果断,为自己挣来这一丝生机。更难得你们相互扶持,同进同退,从头至尾都无抛弃同门,苟且偷生之意。” “当年素月仙人踏过登仙门之前,有感天道,移山填海才有这绵延万里的山脉。而六座主峰便是六个阵眼。为的就是镇守此地危险重重的先天十二秘境。这是我道门立身之基,为守护。” “纵观天地而求无极,思道法而领万物,立天下而负此肩。这是我道门的立身之本,为求真。” “自五百年前与魔域一战,我道门死伤惨重,人才凋敝。你们品性正直、高洁与我无极道立身之基本正相契合。在座的诸位峰主具是今世天骄,你们在山下修习之时或许也有耳闻。” 说着掌门开始依次介绍。 “你们都是门内弟子,往后见到只称峰主即可,不必尊号。这是千瑞峰的峰主陆知,你们应当熟悉了。他号百晓,是符箓与阵法双修。统管外门一应事务。你们经脉能够重塑,全靠他的阵法与符箓。云霁就是他峰中弟子。” “中明峰的峰主月采薇,号清极,主修术法。统管内门一应事务。你们后续的课业、生活各项安排,都可去寻她。” “宸器峰的峰主钟物华,号九鼎,是位体修,但也是位炼器大师。道门的库房由他统管。” 说到此时,门外进来一个人。 他如墨的长发半披散,一袭广袖玄衣行走间似有星辰跃动。他面色苍白,像是大殿外常年不化的积雪,他半阖着眼帘,未曾与任何人对视。那淡漠又浅淡的气息让鹿拙想起了骑着白鹤飞行时迎面而来的风。 掌门对他点头,示意他落座,紧接着介绍。 “景星峰的峰主,临推尘。主修衍术。” 临推尘。 鹿拙再过去的十年中不知道听到过多少次这个名字,她下意识侧头看了一眼程月白,果然见这小姑娘两眼放光。 程月白出身华云洲程家。 5. 坚持 《我的师门全员反骨》全本免费阅读 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回答,临推尘更没有,他微怔之后只得望向掌门。 柳湛极居然觉得自己从中看出了一丝求救的意味。他咳了一声,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是程家的信他也知道,几百年就出了这么一个程月白,若是耽误了着实可惜。他又询问了一遍:“真的想好了?” “嗯,弟子再等好友苏醒的时候,得蒙陆峰主教授了一些阵法,弟子确实很感兴趣。”程月白认真的说。 “哈哈哈哈哈!!”陆知跳下椅子,“好徒儿好徒儿,你放心,这天下间就没有为师学不会的东西,不提阵法符箓,便是衍术待我钻研几天也能教你了。” 程月白二话不说,扑通一声立刻跪下行了拜师礼。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掌门只来得及额了一声,下首拜师的已经拜完,收徒的也要乐癫了。他犹豫了片刻只得对着临推尘摇了摇头。随后把目光移向了自从进了大殿就一直很安静的那个小女孩。 这个孩子应该不会再出什么意外吧? “鹿拙,”掌门温和的询问,“你可想拜谁为师?” 这是个稳重的孩子,有一双很沉静的眼睛,做首席大弟子确实不错,给未来的师弟师妹当个榜样。这样看来还蛮适合月师妹的·····掌门在心里思忖,冷不丁却听鹿拙说:“弟子想拜那位救了我等的剑修为师。” 掌门:······你说什么? 月采薇:啊!? 陆知:啊? 钟物华:“什么剑修?” 高高在上的掌门沉默了片刻问:“······你看见她了?” “嗯。”鹿拙认真点头。随后她看到掌门似是笑了笑。 “她不行。”掌门拒绝了。 钟物华还在小声的问:“什么剑修啊?” 陆知实在看不下去了,指了指远处那座料峭孤悬的山。那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原本看不分明,可当钟物华意识到那是那座峰的时候瞬间噤声。 程月白一点一点挪到自己新鲜出炉的便宜师父旁边,小声问:“是谁是谁,师父是谁?” 陆知用气声回答:“无咎峰峰主。” 说小话的人总是自以为声音很小,其实整个大殿包括坐在上首的掌门都听的清清楚楚。柳湛极不得不又咳了一声示意安静 被拒绝鹿拙也并未气馁,她问出自己的猜测:“是因为无咎峰峰主不收徒吗 ?” 掌门没有回答她,只是反问:“你为何要拜她为师?若只想学剑,本座亦可教你。” 殿内众人皆侧目,却无一人出声, 气氛从此刻变得奇怪起来。 那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重和诡异。似乎掌门的剑这个话题,像是什么不能提的禁语一般。这样的气氛让鹿拙也不由得有些紧张。 “我······”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坦白。 “其实弟子在大比之前,并未有什么目标。”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 “进入内门当然好,可不入内门似乎也不错?道门山脚下约摸百里处的凡人生活的也很开心。我听云霁师兄说,外面修仙修的都是长生,可在我看来一百岁也好,两百岁也罢,最终都是殊途同归。就算踏破虚空与天地同寿,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 “若是我只求吃饱穿暖的话,如今似乎正好。” 掌门只是垂眸静静的听着,他认真注视着大殿中央那个稍显局促的孩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是当时阿白为了拉住我也掉下来了。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人并不是孤独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我没办法接受由于我的弱小而让朋友受到牵连。我想修仙对我而言似乎并不是为了最终如何,而是为了有限的生命里,能够保护想保护的人。” “达成这样目的的方法有很多。”掌门说,“月峰主的术法堪为道门之首,进可攻退可守。依你的心性定能修至大成,彼时任你想保护谁,都易如反掌。” 少女稚气未脱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为难:“可我还是,我想像那位前辈一样保护别人。” “······你想像她一样保护别人。”掌门重复了一遍。 他又重复了一遍。 然后他甚至大笑了几声。 座下峰主门安静如鸡,鹿拙看到钟物华甚至还瑟缩了一下肩膀。 “就算你没有剑修的资质?” “······是。”女孩儿愣了一下回答。 “哪怕你如若被她拒绝,而丢掉成为亲传的机会呢?”话刚出口,掌门又笑了,“是我说错了,你连进内门都未曾想过,亲传于你而言恐怕无足轻重。” 程月白总觉得掌门这话说得有点怪怪的,她刚想上前一步替好友说话,就被陆知一把扯住。陆知拼命眨眼让她闭嘴。 鹿拙干脆伏地一拜道:“弟子想试试。” “好。” 年轻的掌门从自己袖子里摸出来一个牌子丢给她。 “我给你这个机会。” 温和的笑容消弭在他的脸上。他垂眼俯视着伏跪的弟子。这一刹那他才真的有了无极道道主的气势。他无悲无喜的样子比一旁的临推尘还要凉上几分。“三日后一早,你拿着这个牌子到大殿来。” 说完这句他环视了一周,发现师弟师妹都不敢抬头看他。于是柳湛极闭了闭眼,他侧头,透过精致的天窗看到了渐沉的雪色,又慢慢的说:“大长老大概就要到了,都散了吧。” 除了临推尘,在座的众人纷纷告退。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鹿拙摸着手里被雕刻成小剑形状的木牌,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耳边是陡然热闹起来的人们,眼中却是过分安静的大殿。 风姿清雅的掌门独自一人端坐高台。他们似是遥遥对上了一眼,鹿拙却无端的觉得此刻的掌门离热闹的人间好像,太远了。 等人走远,柳湛极才轻轻向后倚了一下靠背。温和的气息从他脸上一点一点褪去。他清俊的眉眼显露出一种浅淡的疲惫,还有一分说不出的淡漠。 他轻声对闭目养神的临推尘说:“可惜你和程家那丫头选择的道不同。” “荆别梦天赋尚可。”临推尘回答。 “那个叫鹿拙的弟子······”柳湛极忽然噤了声,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他几乎是喃喃自语的说:“与她会是同道吗?······” 临推尘似乎被问住了,他睁开眼睛,异常漆黑的瞳仁里浮现出一层茫然:“我给你起一卦?” 6. 八卦 《我的师门全员反骨》全本免费阅读 出了大殿,松了口气的陆知提议去他那里吃他的收徒宴。 月采薇:“······修仙之人怎可太重口腹之······” “而且我的酒封了三百年,就等今天,大家也好久没聚了吧。” “偶尔重重口腹之欲也挺好的。”月采薇眼都不眨的说。 搞定了最难搞的人,陆知笑眯眯的催促钟物华把新造物九铃车拿出来,钟物华一边一脸吃惊一边从储物袋里掏东西:“此物我才炼制好不过三日,名字昨天才起的,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哎呀别小气了,我拿别的东西跟你换,”说着丢给钟物华一个储物袋,“这是防爆的阵旗,你们不是经常炸炉吗?我听闻前些日子什么东西差点把你的山头给炸了。你把这个旗按照里头我写好的方位布置好,我包你平安。” 钟物华顿时喜笑颜开。他一手接储物袋,一手把一个东西丢到了地上。 一个硕大的,容纳的下七八个人的赤红的车······框架顿时就出现在了众人眼中。 “嘶······这车怎么看起来有点······”陆知一时之间找不到形容词。 “四面漏风。”月采薇补充。 “刚做完,还没来得及布置嘛。”钟物华不以为意,“况且此车最重要的就是骨架和铃铛。好像是哪个秘境塌了还是怎么,掌门师兄往库里扔了一堆万年赤血木,我一看好家伙,还有陨星石。星辰既陨,定有星火。我就特意求掌门给我带一簇,我用那玩意熔的。前几天山头虽然差点被炸了,但效果真不错。” “赤血木魔气很难祛除,但它毕竟是万年的天材地宝,几近神阶。我就把魔气做了个循环,你们看上面的两个凹槽。驱动的时候输入灵力可以带动车架中的核心运转魔气,之后铃铛释放防护罩引风入槽,便可凭风而动。很适合刚入门的小弟子。” 钟物华侃侃而谈,一直跟在后面的鹿拙和程月白越看越觉得眼熟,忽然之间福至心灵······ 程月白小声:“不会吧。” 鹿拙小声:“好像是的。” 程月白:“那塌了?” 鹿拙点点头:“一剑!” 程月白:“哇!” “你们打什么哑谜呢?”月采薇扭头招呼她们上车,“还不快过来。” 总之车虽然只有架子,但正式起飞之后伴随着九颗铃铛清脆的响声,果真一点风也没有了。 “不愧是神阶材料。”钟物华满意感慨。 月采薇:“······我有点想御剑了说实话。” 陆知:“······忍一忍,师姐。” 幸亏无极道人少,不过倘若有悠闲的弟子们抬头望天,恐怕还是能看见一个四面漏风的车架,载着坐在底面粱上的坐着五个人嗖的一下飞走了。 千瑞峰应该是弟子最多的一个峰。于是将看到千瑞峰峰头的时候,陆知为了维护自己峰主的尊严就从车上跳下来御剑。月采薇紧随其后 。 搞得钟物华开始怀疑:“很丑吗?真的很丑吗?” 两个小弟子对视一眼,闭紧嘴巴。 千瑞峰的生活气息更浓厚一些,到处都能看到走来走去忙碌的弟子。一路上就看到不停的有人向陆知行礼。 大概是终于有了亲传弟子的原因,陆知用一张娃娃脸摆出了峰主的威严之后向每一个问好的弟子介绍:“这是本座的亲传弟子。” 于是路过的弟子们纷纷打招呼。 “师姐。” “见过师姐。” “师姐好!” ······ 哇! 程月白瞬间激动,扯着鹿拙小声问:“那云霁师兄是不是也要喊我师姐?” 耳聪目明的陆峰主立刻凑了过来小声问:“想占你云霁师兄的便宜?” 程月白同样小声:“是有点。” 陆知颇为惋惜:“虽然我也很想看,但是可惜,外门大师兄更像是一个职务。月峰主门下有个弟子名唤古琉金,她与你云霁师兄一般负责大部分内门事务,弟子们见了也都尊称师姐。他们和诸峰亲传弟子一样,都是按照入门时间排序。你入门比他晚,见了面礼数还是要做足的。” 程月白失望的啊了一声。 鹿拙忍俊。自大殿出来之后有几分莫名情绪的思绪终于被平复,她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冷不丁头顶覆上了一个温热的手掌, 她下意识抬头,是月采薇, 月采薇明亮的眼睛里藏着几分戏谑,用力揉了揉她的脑袋:“小丫头。” 这未曾宣之于口的安慰却让鹿拙内心生出一股更加柔和又坚定的力量,她轻轻蹭了蹭自己头顶的手。 月峰主满意的更大力的又揉了揉。心道小孩儿这么乖,合该是自己的弟子才对。 陆知在千瑞峰之后给自己辟开了一个洞府。自从他成为峰主之后,此地还未曾来过客人。故而当他开了禁制带大家进去的时候,大家全部看直了眼。 这一路四时花草,姹紫嫣红,极尽盛放。绕过巨大的古树,精致的几座竹楼映入眼帘。 落座了好半天,月采薇似乎才回过神,她突然语气微妙的问:“你用四季枯荣阵养花?” “四季枯荣阵本来就是我用来养花的!”原本正在喝茶的陆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立刻加重语气为自己澄清,紧接着扭头对程月白说:“乖徒,他日你如若下山游历,听到一些我的坏话你千万不要相信。” 捧着灵茶的程月白茫然的回答:“啊?好。”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都有什么坏话?” 陆知只来得及丢一把灵果拦住月采薇,却没想到钟物华更是快人快语:“啊,他在外有邪阵师的称呼。” “别人说他生阵魂消九天外,死阵神灭弹指间。” 程月白瞪大眼睛,鹿拙呛了一口茶水。 陆峰主哈了一声,干脆破罐子破摔:“你们两个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一个鬼望愁,一个血煞屠。” 鬼望愁和血煞屠一人一把灵果灌满灵力砸了过去。 被砸的呲牙利嘴的陆知:“够了够了,不要在小辈面前丢人了!!好了!师姐!!”又被丢了一把灵果的陆知只能大喊:“上酒上酒!” 奇形怪状的傀儡合力抬进来足有半人高那么一坛酒。 手起封泥落,一股奇异的酒香伴随着同样汹涌的灵力顿时弥漫到了整个房间。整个人都好似要被这浓烈的醇香给浸透。 月采薇轻赞一声:“好酒!”这才偃旗息鼓。 两个小孩子没酒喝,喝的似乎是''果汁''。 ''果汁''是晶莹剔透的红色,里面浮沉着细密的金色光点。在同样精致的白玉杯中霎是漂亮。鹿拙试探性的轻啜一口。只觉轰的一下,浑身的气孔都要被这满溢的灵力冲开了。她不得不扶了一下桌几。 一旁的程月白喝了一大口,咚的一声倒在桌子上了。 她才引气入体,新生的经脉尚且稚嫩。如此滂湃的灵力她更是一丝也留不住,直接从她经脉中尽数涌出,与空中的酒气相融最终合为一体。 “就算留不住,被灵气贯体也是有极大的好处,”月采薇提点道,“归玄果胜在灵力温和,这玩意儿千年开花千年结果,虽说品阶对现在的你们来说太高了,但是可以慢慢喝,别急。” 晕乎乎的鹿拙傻傻称是,然后试图摇醒已经不省人事的程月白。 陆知坏心眼的用留影石录下自己的新徒儿醉灵力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 7. 望月 《我的师门全员反骨》全本免费阅读 两个小姑娘终于因为环境里灵气过于浓烈而睡了过去。三位峰主将留影石团团围住,循环播放鹿拙刺出的那一剑。 陆知:“这······” 钟物华:“嘶······” “是剑意。”月采薇拍板道。 “这还没天赋?梦里练剑给练出剑意了,这要是没天赋,那我倒真想看看有天赋是什么样。”陆知有点咂舌。 “不是她的剑意。”月采薇说。“她才这么点岁数,哪里来的这么重的杀气。” 钟物华迟疑:“那这是谁的?······掌门师兄的?” 陆知:“·····等一下,你炼器练傻了吧。” “可是······”钟物华刚要反驳忽然想起门内还有一位剑修,不由的拍了一下脑壳,“陆知你这灵酒后劲儿可真够大的。”说着他就就盘腿运功开始炼化灵酒中的灵力。 钟物华这句话也是提醒了陆知,于是他让傀儡把酒封好带下去。随后一甩袖从袖子里飞出几张血红色的符箓。他闭上眼念了几句,蓦地门窗大开。那几张符箓倏的飞到了屋外。一时间屋内满溢的灵气几乎被压缩凝聚成了实体,似水像雾一般散发着荧蓝的光芒,随着符箓的牵引洒向了四面八方。 院落中的花草灵材长的更盛。甚至在四季枯荣阵的加持下,有些灵药在短短的瞬间迅速的开花衰败历经四季居然当即结出果子来。 月采薇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所以到底为什么你还有那么多红色的符纸啊!?你邪修的称号就是这么来的你知道吗。” “······因为红色的符纸是用离魂草做的,我这里离魂草一季四熟,便宜。而且它也可以当阵旗的主材······”陆知稍显尴尬。“掌门师兄说最近节俭一点,损耗太多要自费,不能往门里报······所以我自用的时候一般都会······” 月采薇:“······” “损耗太多要自费?”她问,“我怎么没接到消息。” “师兄亲自跟我说的,”陆知愁眉苦脸,“还是你们法修好,根本没有耗材。” 月采薇想了想转身就走。 “啊?这就走了?”陆知吃惊。 她被这一叫又停住了,转身捞起鹿拙:“这是我内门弟子我得带走。对了你留影石我也得拿走,我去找一下掌门师兄。” “诶?——”陆知没拦住,陆知放弃了。他想,法修这么有钱,应该不会眛下这块留影石吧? 有钱的法修安顿好弟子就冲去掌门的洞府,结果扑了个空——掌门居然不在,她顿感诧异。随后她又来到的主峰次殿,还未进殿就听见晋春一连串的:“师尊不在,不知去了何处。若有要批复的损耗可以先留下。若是有急事可去寻二长老,今日他当值。” 无极道要完了?掌门终于不堪重负撂挑子搞失踪了? 她下意识向前走了几步,被眼尖的晋春一眼看见。向来稳重得体的首席大弟子一副见到救星的样子大喊:“看!那是中明峰的峰主清极真人!有什么急事大家也可以找她!” 月采薇:“?” 哗啦啦一群人立刻向她涌了过去。 月采薇后退半步:“?晋春你小子??” ‘撂挑子’的掌门并没有失踪,他正靠着摇椅发呆——在无咎山脉主峰脚下。 瞎眼的老人请他喝酒,掌门婉拒了。 无极道常年积雪,只有夏时会短暂的有几日太阳。晚上多半都是风雪交加,今日天气倒是不错,天空一轮圆月在暗色涌动云里若隐若现。 “少见的月亮。”瞎眼老人感慨了一句。 “月亮总会有的,说不定以后日日都有。”掌门回答。 老人微微侧透,似是做出了看了看身边年轻人的动作,最后笑了笑。 “公孙长老,”年轻的掌门看到他笑了,似乎忽然来了一些什么兴趣,他开口唤道,“你们过去的这些日子除了修炼都还做什么吗?” 公孙长老想了想回答:“老朽嘛,就是扫扫灯楼,修缮一下房子。至于峰主呢,她基本上都在秘境里。” 柳湛极的摇椅晃啊晃。听了这话他没有再问什么,只是望着天上一言不发。 公孙长老却觉得自己已经很难再看得透他了,不由感慨:“几百多年未见,你真的是长大了。” “弟子也就刚入门的时候与长老见过,应该也近千年不曾见了······”柳湛极笑了。 没想到公孙长老摇了摇头:“之后还见过。但你不知道。” “?何时?” “唔······那时候你方筑基。剑主,哦前剑主把无咎峰的名牌递给你的时候。老朽当时正在和如今的峰主试剑。她说你很有天赋,于是老朽就向殿里瞟了一眼。” 那时候意气风发的少年有着绝伦的天资和敢向苍天试剑的锐意。张扬、耀眼,却很简单的让人一眼就能看透他在想什么。 现在整个人却沉静的如湖底的月亮。 “不过也不只是你,峰主也变了。” 掌门的摇椅戛然停住。约摸片刻后,又重新晃动了起来。 公孙长老将杯中的浊酒一饮而尽——这是人间的劣酒,辛辣呛喉,回味酸涩。却能叫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老朽生死无所谓,但峰主仍活着对许多人而言确实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他虽然近五百年不曾踏出过无咎主峰,但他似乎什么都清楚。公孙长老空洞的眼眶里居然落下了一滴泪。“你尽力了,小柳。” 他如今苍老又狼狈的模样,让柳湛极很难把当年天下闻名的侍剑长老与眼前之人重合起来。尤其他这滴眼泪,烫的年轻的掌门几乎要跳起来了。 “是弟子应尽职责。”他匆匆站了起来有些局促,紧接着又道,“我这次前来未曾与殿中人吩咐,现在主峰大概乱了套。弟子得先走了。” 他略 8. 偷听 《我的师门全员反骨》全本免费阅读 古琉金对于她这种反应显然已经习惯了,她熟门熟路的解释:“引气入体只是你们修仙之路上一个毫不起眼的开始。尤其你已经练气。你走的太快了,基础要好好再学一下。基础不牢固筑基的时候少不得要吃苦头。” 不过很快她又安慰:“你们每日只上三个时辰的课,余下时间可以去找授课的师兄师姐们补课,时间够用的。况且他们也是接了任务赚门派的贡献分,所以不用客气。” “好,”鹿拙在心里记了一下。“那师姐,我要去哪上课?” 师姐从托盘里衣服的最下面摸出一个灵石袋叮嘱她:“在咱们中明山脉的另一个峰头。小弟子每月有一份二十块下品灵石的补贴。你去附近的飞舟台找在那里驻守的师兄或者师姐,说要去上课他们会用飞舟送你过去,这一块下品灵石能坐一个来回。待到你学会驾驭飞舟的时候就可以自己去了。” 鹿拙换好弟子服,按照古师姐的吩咐拿着灵石来到了飞舟台。 这里果然驻守着一位清瘦的师兄,她按照古师姐教的说了一下。那位师兄倒是非常热情。 他非常热情的说:“你今天不用去上课了,给你授课的师姐今日请假。因为掌门要解开无咎山脉的封山大阵,她凑热闹去了。” 鹿拙:“······啊?” 师兄又问:“你去看看不?今天有好多小弟子都坐飞舟过去看了。” 鹿拙:“唔······去看看?” 师兄快乐了,师兄说:“我送你去!你不用出灵石了,我请你!走!” 他昂首阔步的带着鹿拙往停靠的飞舟上走,他虽然目不斜视。但在他们与一个不知道为何突然走过来的师姐擦身而过时,那个师姐表情幽怨的瞟了这个师兄一眼。 等鹿拙在舟上站定,看着那位陌生师姐站到了这位师兄方才站着的位置,忽然意识到,这个师姐是来接班的。 向来冷清的无咎山主脉飞舟停靠点被飞舟围的水泄不通。鹿拙自来到道门还未见到过这么多飞舟,她一时有些咂舌。那位热情的师兄自称姓池,叫池镜。他也被面前的景象小小的震撼了一下,嘴里嘟囔了句乖乖,就闭上眼念念有词唤出了一个巨大的葫芦。 这是他飞行的法器,他拉鹿拙坐上去。——念及这个刚入门的小弟子,他然后开始贴地飞行。好在贴地飞行的人很少,他们安全的到了主峰之下。 安全到达之后池镜明显松了口气,等鹿拙下来后他就收起葫芦问道:“我要去找我朋友了,你要同我一起还是?” “多谢师兄带我过来,”鹿拙连忙道谢。“师兄放心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池镜点点头干脆的说:“好。你一直朝前走没多远应该就到了。”然后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摸出一个传讯符递给鹿拙,“这个你收好,等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就向这个符里输入灵力通知我一声,我再带你回去。” “好,谢谢师兄。师兄再见。” 目送池镜离去,鹿拙环顾了四周。 试炼的时候可无此刻悠闲,当时还没有看清周围的风景。此时一眼望去才觉得无咎山比其他的峰头确实有些不太一样。 放眼望去一片素白锦裹。在阳光下泛起一层浅色的金光。一脚下去几乎半只腿都陷进了雪里。她在这样一片素白的天地中远眺 ,突然,她似乎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程月白只是随意的一扭头就看到一片素白银裹之间那个伫立着的人,她一眼认了出来,正要开心的走过去的时候却看到了鹿拙脸上的表情——很那形容,但如果硬要程月白讲的话那就是很静。 是那种几乎与天地相融的、不似活人的静。像是一棵树、一阵风,却唯独不怎么像一个人。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打破这片安静。 看着好友惊喜的朝她走过来的样子,程月白心想,奇怪。刚刚怎么会觉得阿拙这么陌生······ 鹿拙对方才自己的变化似乎全无知觉,她开心的和程月白汇合。 “你怎么来的!”暂时将奇怪的感觉抛诸脑后,程月白拉着她高高兴兴的问。 “我坐飞舟,你呢?” “!云霁师兄一大早就把我拎起来,将我丢到中明峰侧峰就走了,可恶。冻死我了。”回忆起那冷酷的风,程月白几乎立时打了个冷战。 她们引气入体之后学的第一个简单的法诀就是让人体不畏惧寒冷的,名唤阳体诀。可是天上的风和地上的风是真的不一样。确实就如月峰主所言,天上的风是阻挡不了的。 “我到了地方发现没人,随意找了个人一问就知道了掌门今天要解封无咎山脉的大阵,索性也坐飞舟过来看热闹······” 她们一边闲聊一遍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前走,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很多人。 鹿拙遥遥一望说:“到了。” 程月白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眼神顿时一亮:“诶!是师父,旁边好像是月峰主······那两个老头是谁,好像在说话。”她侧耳凝神听了半天,只听到风声和同门嘈杂的说小话的声音。程月白不由的噘着嘴。但是又突然想起来昨天她的新师父给了她一沓符箓,里面似乎有······ 程月白眼睛一亮,立刻打开自己储物袋,在鹿拙疑惑地目光中抽出两张血红色的符来。 鹿拙:“······?你这符?” 程月白:“信我,正经符箓,我师父给的!难道你不好奇嘛!” 鹿拙:“好奇什么?” 程月白小声用极尽引诱的语气哄道:“阿拙啊,你难道不好奇他们再说什么吗?” 鹿拙沉思,鹿拙伸手:“给我一张。” 程月白喜笑颜开,给两人身上都拍了一张符箓,然后注入灵气——启动!顺风耳! 果然!细小的说话声伴随着风声清晰的传到两个人耳朵里。 掌门他们此刻正站在入山的门碑之前。 与鹿拙程月白看到的不太一样的是,这两个老头——大长老和二长老,正在吵架。 不同与大长老的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二长老更削瘦一些,气质也更为阴郁。 他说的口干舌燥都未能劝动大长老分毫后,就用凌厉的目光扫向掌门。 掌门面带微笑的歪头:“?” “是不是你的主意?” 笑眯眯的掌门:“您冤枉本座了。” 大长老:好强的睁眼说瞎话的功力。 “观尘真人性情温和,值此多事之秋绝不会生这种事端。必定是你不知怎么说服了他,叫他当你的挡箭牌,是也不是!” 大长老呵止:“鹤丘!” 月采薇皱眉:“鹤丘长老。” 鹤丘长老:“师兄!非我如此反对。太微门、璇玑楼、惊云山正虎视眈眈,只恨不得扑上来生啖我们之血肉······” 月采薇:“鹤丘长老,此一 9. 暴露 《我的师门全员反骨》全本免费阅读 “可她体内封着魔主是不争的事实!”鹤丘痛斥道,“魔主最擅蛊惑人心。你怎知道她不是装出来的?柳湛极,无咎峰前任剑尊是不是通天之能?他是如何死的难道你不清楚吗?!任你如何清正无愧,刚直不阿。最后不还是死的荒唐死的憋屈吗?” “鹤丘。”掌门闭上眼睛。 他脸上的浅笑已然褪去,那巍然的气势从他身上铺展开来。 “无咎峰战死之人的命牌正供奉在峰内灯楼之上。你这等临阵脱逃之辈居然要在为护正道、为护天下而战死的一千三百二十四人沉眠之地大放厥词吗?” 鹤丘长老脖颈处一时之间青筋暴起,他目眦欲裂。 “无垢镜心能锁得住魔主一时,就能锁住魔主一世。我相信无咎峰峰主。”掌门浅淡的语气却彰显着他维护的决心,“只要她活着,我们一定能找到彻底杀死魔主的办法。” “所以今日这封印,本座解定了。” 远处程月白激动的脸都红了:“掌门!掌门太帅了!!天哪,我现在去拜掌门为师还来得及吗!” 鹿拙长呼一口气,她搓了搓因为激动而出汗的手:“陆峰主会哭的吧。” 眼看着掌门就去解封大阵,似乎这件事也要结束。正好符箓时效到了,它从两人身上飘了下来在空中化为了齑粉。 程月白索性也不再听了,她拉着鹿拙,两人走到了一个稍微远离人群的地方,之后有些担心的问:“那你怎么办?还要拜无咎峰的峰主为师吗?” 鹿拙毫不迟疑的点点头,她的睫毛上已经结了一层冰雪。眨眼之间簌簌落下。与冰雪同样澄澈的是她坚定的双眸,她说:“我想试试。” 程月白用力拍了拍她的后背:“好!我支持你!” 而无咎峰这边。 鹤丘还想说些什么,被观尘长老拉住了。 而掌门则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当年他结下封印的位置。 他低头盯了片刻,又抬头,与无咎峰峰主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随后他笑了。有点释然还带着些轻松。 年轻的掌门抬手,数不清的灵力从他身体里抽离。浅金色的光芒迅速包裹住了绵延的无咎山脉。一个巨大的金色的法阵从山脉上空显露,引得围观的众弟子惊呼阵阵。 在惊呼声中,法阵越来越明亮,越来越耀眼。待到几乎与太阳同辉时,卡擦一声,法阵有了裂缝。 掌门足尖一点升至空中。金色的光芒映衬着他俊秀的侧脸,他双手张开轻呵一声:“收。” 一瞬间狂风卷起雪花,光芒在万物之上镀了层金色。那越发炙热越发明亮的法阵砰的一声碎裂在空中。法阵的碎片化为星星点点的光芒尽数没入柳湛极的胸膛。 而他的修为也在节节攀升。 出窍中期、出窍后期、突破至分神中期、分神后期甚至还在不停向上升! 最终伴着一道惊雷,他的修为停在了化神后期——至此,当世最年轻的化神出现了。 狂乱的风中,年轻的化神缓缓落下。众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风将他衣袖吹得猎猎作响,却吹不动他坚定的脚步。 在众人的注视中他一步一步向着五百年未曾有人踏入的无咎峰山门走去。 哐当一声。 年轻的化神期掌门似乎被什么东西阻挡磕到了脑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在场众人:? 站在原地的公孙长老笑:“先恭贺掌门晋升成功,不过峰主的意思是虽然她未曾入魔,但魔主也并非认命等死。两百多年前折腾出了不小的动静导致无咎峰现在还有魔气存留。峰主说一切要以小弟子们的安全为重,峰内的大阵她就不关了。” 陆知:嘶。 鹤丘冷哼一声,斜睨了年轻的化神掌门一眼,同观尘长老一同离去。 外围的弟子只看见大长老二长老都离开就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反正方才掌门解阵也让他们大开眼界。众弟子们也陆陆续续心满意足的各回各家。 待到大家散的差不多,无咎峰的峰主这才轻踏几步,居然就这样踏出了无咎峰。 她停到年轻的化神掌门面前语气疑惑的问:“你的剑牌呢?” “峰主开的还是当年的护山阵,有剑牌的一律被视为无咎峰弟子,不会被阻拦。”公孙长老在她身后补充。 “······给了一个小弟子,过两日你就能见到她了。”掌门牙疼似的说。 如此平淡的开场,却冲淡了数百年的陌生与疏离。原本预想到的问题都已不必问出口,柳湛极便知道答案了。 没有怨恨、没有不甘。 大概无垢镜心就是这样,干干净净,无欲无求,所以那镜子一样的心里才能封的住世间那至邪至恶之源。 无咎峰峰主颔首。片刻后头微微上下浮动,又问:“你的剑呢?我没有感受到它。” 月采薇和陆知支起耳朵。 “它睡了。”掌门回答道。 峰主又点了点头:“可以送它到无咎峰剑阁那里,它睡的或许会舒服一些。” 月采薇和陆知:哦呼~ 这两个人的目光过于奇怪又强烈,以至于白发的女子都感受到了。她微微侧了一下头。 掌门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没忍住,侧头瞪着自己这两个傻子师弟师妹:“采薇陆知,你们过来。” 两人悚然一惊,顿时收敛好脸上的表情乖乖的走了过去。 陆知:“唔······这位师姐要怎么称呼?” 虽然气势骇人,但白发女子出人意料的好说话:“我还未曾有号,名字不便告知。不如就以无咎峰的无咎做称呼吧。 ” “无咎师姐。”两人立刻齐齐问好。 掌门对他们做了一个简短的介绍:“中明峰月采薇,千瑞峰陆知。”他的话音刚落,被点了名的两个人一瞬间只觉的被压倒性强大的神识笼罩,顿时僵住。 良久无咎峰主才点头:“有故人之姿。” 故人。 他们的故人大多数都随着那场大战留在了过去。柳湛极大概猜到她说的是谁,只是点头并未多言。大概又略说提了两句鹿拙的事,三人便目送着她和公孙长老一起消失在护山大阵之后。 太阳已被狂风吹来的云遮盖 10. 剑意 《我的师门全员反骨》全本免费阅读 今天,鹿拙起了大早。 她拿着中明峰的耗材单非常忐忑的来到主峰,非常忐忑的被亲切的主峰师兄引到侧殿,结果掌门不在,侧殿空无一人。 鹿拙:“唔······”忘记了,今天刚入内门的小弟子有早课,还是掌门真人亲自讲内修······其实如果不是今天有事,她还真的挺想听一听掌门真人讲的课。 不过现在嘛,还是先把耗材单放一下吧。 放到哪里呢······ 次殿不如主殿繁复秀丽,但是看起来非常庄重。殿内一次排开好多桌子,每个桌子上方都浮着一个属于阵法的法印。这些法印大小和颜色都不太一样。唯一相同的就是它们复杂的运转中散发出的神秘感和那莹莹美丽的光晕。 桌子上堆着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纸笺,还有不知道什么作用的符箓。 鹿拙小心地绕着这些桌子走了大概十几步,就看到有一个堆得满满当当的桌案上放了个牌子,牌子上的字都比别的桌子上的大,上面写着:“耗材单。” 好······好显眼。 她走过去之后发现这些耗材单与她手里的一样,都用符箓封着口。看来是还未看过。于是她放心的准备把手里的那份放上去的时候,余光瞟见了桌案上摊开的那份。 嗯······ 这份的符箓被完整揭掉放在一旁,批的‘准,下不为例’的例字还没写完,似乎是掌门写到一半就出去了。看到这里鹿拙放单子的手不由的顿了一下。 这份这么薄还下不为例,那中明峰的这份比它多了一半还有余,掌门真人······真的会同意吗? 然而她的这份突然而来的犹豫并没有很好的传达给阵法——桌子上的法阵检测到对应的符箓之后就立刻将这一份耗材单大力的的从还未反应过来的鹿拙手中抽走,在法阵的光芒中转了个圈,缓缓地落到了那一摞的最上层。 鹿拙:······ 她乐观的想:“或许是有什么特殊的耗材,否则月峰主应该不会搞这么厚的吧?” 大概也算是圆满的完成古师姐交代的任务。鹿拙环视一周,发现次殿的严肃和井然有序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循环,她在这里格格不入。她想了想决定找个偏僻的角落呆一会儿,没成想一转身居然跟一个意料之外人打了个照面! 她眼睛都睁大了,立刻行礼结结巴巴的说:“您,啊,那个弟子,弟子见过峰主。” 面对手忙脚乱行礼的小弟子,无咎峰主抬了一下手。一股气流以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将鹿拙托了起来。 峰主今日还是穿着黑色的衣衫,带着奇怪的覆面。只是白色的长发高高的束在脑后,还簪了一支木簪。看起来比昨天和初见那次更平易近人了一些。 鹿拙很快发觉有什么东西笼罩了自己,很奇怪,但不难受。 很快无咎峰主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什么熟悉的波动,于是问道:“你是鹿拙吗?” 鹿拙一愣立刻回答道:“正是弟子。” “是你啊。”无咎峰主说,“柳······掌门说你想拜我为师。但是我不收徒。” 啊······甚至还没出口就猝不及防得到了答案的鹿拙愣住了。虽然早有预料但是······未曾想到峰主会拒绝的那么干脆······ 连迟钝的无咎峰主都注意到了眼前的小弟子整个人都变得暗淡了不少。她意识到了自己的话过于直接,于是开口解释:“无咎峰目前不适合弟子居住。我也无法离开无咎峰太久。况且以你的根骨要走剑修一道确实有些艰难。” 咚的一下,毫无防备的又接收到了一记重击。鹿拙啊了一声,沮丧的气息几乎要溢于言表。 无咎峰主看着眼前快要碎掉的小弟子:······ 在无咎峰主的神魂中,有一团墨色的雾气在狂笑。等笑够了,它学着人抹了一下眼泪说:“也是,天之骄子怎么能体会凡人的痛苦呢。” 无咎峰主:······ “并非说你天资很差,”面对着萎靡的小弟子,她开始仔细斟酌语句,“你周身灵域清正,显然悟性极佳,灵根也不错。若是学术法的话,当是前途无量。” 鹿拙强撑着打起精神:“多谢峰主宽慰。” “并不是宽慰,而是事实。”白发峰主说。 鹿拙:“可是······弟子还是想学剑。” 她的语气并不肯定,甚至还带了些茫然,却叫人没有办法再狠下心劝她放弃——因为这份茫然分明不是对自己要不要学剑的茫然,而是对自己为何如此执着的茫然。 “掌门真人和月峰主都曾说话,弟子好像对术法是有些天赋。可是,有天赋和喜欢,是两回事。”她说,“我并非讨厌术法,只是更喜欢剑。” 小弟子说着,白发峰主听着。 她见过很多这样的弟子。 与魔族大战之前,无咎峰来过很多这样的求学的人。他们之中或许有的人成功拿到了剑牌,但是能坚持到最后的寥寥无几。最终在无咎峰崭露头角的,还是那些根骨悟性俱佳的天才。 只是从前的无咎峰能够接纳这样的人来尝试,如今的无咎峰不能。 “还是术法更适合你。”她说。 小弟子笑了笑,她显然已经收拾好了自己沮丧的心情。她拱手行礼:“弟子知道了。” 白发峰主点头,她大概知道掌门让自己来这里的原因了。此刻事情也处理完她并未犹豫的转身离开。 只是神魂之中那黑影嗤笑一声:“就这么走了?” 白发峰主置若罔闻。 黑影显然也习以为常,它自顾自的说道:“你分明觉得她身上有让你熟悉的气息,那你为何不拿掉柳湛极的剑牌再看看她呢?” 白发峰主仍然没有搭理它,甚至没有停下脚步。 黑影:我恨! 它不得不接着吐露更多:“哪怕过几天这个小弟子就成为剑意之傀你也无所谓吗?” 白发峰主的动 11. 抽卡 《我的师门全员反骨》全本免费阅读 “其实,我认为根骨是可以改的。”千瑞峰大殿,陆知翘着腿品着灵茶。他迎着两双求知若渴的眼睛悠闲的说,仿佛正在被关禁闭的人不是他一样。 程月白立刻站起来,狗腿的走到师父身后给师父捏肩:“那要怎么改呢?嗑灵药还是······” 陆知立刻二指并拢戳了一下程月白的脑门:“没有这种东西,灵药不许乱吃,不许多吃。你们俩上次那是没得选。若不然就算经脉没断,你们修仙的日子也到头了。药毒丹毒可不是闹着玩的。” “哎呀弟子知道了,您也说了那不是没得选吗!生死关头,哪还在乎那些。”程月白手上不停,嘴上着急的催促,“您快说快说,别吊人胃口了。” “哎呀,急什么。”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陆知显然对自己乖徒的捧场很满意,“其实就是一个字,炼!” “练?”鹿拙疑惑的重复。 “你想,难道这世界上剑道的天才那么多吗?无咎峰虽然出天才,但不可能拜入无咎峰的每一个人都是天才吧?我之前查阅过一些卷宗。其实当年想拜入无咎峰的那么多人里大部分人要么根骨不行,要么悟性不好。说实话,根骨不行还能救,悟性不好是真的死路一条。” “你们说什么是根骨?”陆峰主抛出一个问题。 他的乖徒说:“我知道!脚后跟的骨头。” 好为人师的陆峰主哽住。 鹿拙也小哽了一下,她瞟了一眼坏心眼给师父添堵的程月白——程月白偷偷做了个鬼脸。 “根骨其实并不是具体的指某一个东西。它说的是一个人的先天之态,”陆峰主缓了缓接着给两个小弟子补小课。“当然,这只是我的说法。我认为凡是修仙者,练气期身体就开始洗精伐髓。筑基期的时候他就已经彻底脱离了凡人的范畴有了两百岁的寿元。再往上去,金丹四百的寿元,断肢重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更不要提元婴干脆能脱离肉身。你们说,如果根骨指的是身体上某个具体的东西,那岂不是人人到最后都会有上好的根骨?” 两个弟子若有所思。 “所以,根骨指的是人的先天之态,就是······”陆知见程月白有些茫然,干脆换了种比喻。“如同大衍之术开命盘一般,不论是什么人不论修到何种境界,他都只能开一个命盘,那就是先天之盘。” 这回程月白懂了,她连连点头。 陆知又把目光转向鹿拙:“人出生之后时间在流逝,生命在流逝。那先天的东西也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发生改变,就像先天之盘也会有吉凶流转。但我认为,既然你曾经拥有过,那就一定能再变回来。” “就比如你有一个这么大的茶壶,”他指了指桌子上的茶壶,“这里装满了的水是你的先天。然后······” 他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的水流逝了,但你的茶壶不会变。” 鹿拙眼睛一亮。 “若是旁人想要提升根骨恐怕只能从丹药入手,但是对剑修而言,那是下下策。” 程月白支棱起来:“那还是有这种药对吗?” 陆知侧头看她:“你想干嘛?” 程月白:“我想尝尝。” 陆知:“······不要再去乱翻炼丹的书,不然我就把你进藏书洞的权限给禁了。” 程月白委屈的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 陆知咳了两声接着说:“总之,剑修依靠根骨入门,入门之后就要修剑意了。剑意呢是看人的悟性。悟性也是先天的东西,更重要的是人的悟性是不会变的。”他最后做了个总结,“所以我的理论是,先天的东西要用先天的东西去对付,而你可以拿你的剑意去淬你的根骨。” 鹿拙点头说:“好。” 陆知被她的果断震了一下,他少年气的脸上多了些迟疑:“你,你听明白了吗?” 鹿拙点头:“弟子听明白了。” “······那你知道怎么做吗?” 鹿拙苦恼,鹿拙沉思。片刻后她说:“大概把一切恢复到最初最干净最原始的状态就行了吧?剑意像火一样去融化铸造。而······瓶子还在那里,瓶子是不会融化不会改变的。或许还能考虑像炼器一样?看看能不能把瓶子的形状改一改?” 她的表述很混乱,陆知却听懂了。 陆峰主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说:“你的悟性真的很高。另外关于这点你可以去请教一下钟峰主。假如能成功,务必同我说一声。” 鹿拙好似陷入到了自己的思绪里,她还在沉思,没有说话。 程月白看了看好友,看了看同样若有所思的师父感慨:“你们说的······我完全无法理解。” 千瑞峰峰主哈哈哈笑了,他揉了一下徒儿的脑袋:“他们剑修完全是另一个世界了,就算是为师我也很难理解。习惯就好啦~对了,”陆峰主面色不改的问,“内门授课的弟子说你把阵法基础课翘掉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程月白微笑着后退一步:“师父,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阵法基础课。我陪阿拙在咱们千瑞峰转转您觉得怎么样。” 陆知哼了一声,让这个逆徒快滚。 * ‘逆徒’拽着鹿拙逛千瑞峰。 千瑞峰虽然也常年积雪但是建筑大多高耸又繁复。与其余五峰风格截然不同,十分独特漂亮。两人左转右转的又走了一小会儿,程月白带着鹿拙来到了一个高台。 站在高台之上向远处眺望,能看到一望无际银装素裹的山脉、林立精美的建筑,偶尔还能看见头铁的同门御器在天上飞。但很快被冻成冰人从高空坠落,随后在半空被建筑保护大阵弹起,再滚到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厉风卷起一阵雪齑,洋洋洒洒从天上落下,带着来自风的刺骨浇了两人满头。 “嘶!”鹿拙吸了口凉气,“好冰。” 程月白也没好到哪去,她哆哆嗦嗦强撑着说:“好看吧?” “好看好看,”鹿拙点头,“你冻的脸都白了,我们下去吧?” “没事,”程月白搓了搓自己的脸,“我体质太弱了,师父让我每日来这里站一个时辰。这里不太高也不算矮,大概是地面上的风和厉风交汇的地方,问题不大。” 见状鹿拙也不再劝,她又看了一会儿风景问:‘你什么时候授名?’ “需要等掌门师伯到了再说,”提起这事儿程月白就很疑惑,“我听晋春师兄说,他授名的时候就是师伯当场给他起了个名字,不像我们峰事儿这么多。”还要去请掌门 12. 干净 《我的师门全员反骨》全本免费阅读 祝祷完之后,程月白深吸了口气。她一步一步靠近前方无数的光点。而那些混乱的小光点随着她的靠近逐渐变得安静起来。等到她离它们只有一步之遥时。它们就静止在了空中。 它们长得真是一模一样啊·····一个一个看过去程月白看的眼都要花了。这要怎么挑呢?程月白沉思了片刻,像是有什么感应一般她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左边。 她尊敬的师父正站在左边,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呵,程月白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他了。那期待分明就是希望她能抽到不堪入耳的名字然后跟他一起丢人! 于是小姑娘又看了一眼右边。 右边是姿容卓绝的掌门师伯。 很好,就取这个外应。 程月白果断朝右边掌门方向伸出手,一个小光点倏的一下就碰到了她的手指——瞬间光芒大作。周遭的灵气迅速朝光芒靠拢,甚至在它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灵气漩涡。 片刻之后一旁的掌门向光芒的中心抛出了腰牌。 牌子突然被光芒吞噬,光芒却又突然消失。似是都凝成了一股发光的线,扭成一团虚浮在腰牌之上。掌门抬手在虚空轻轻一点,一簇金色的火焰噗的从腰牌下方升腾起来,是他开始炼化。 程月白期待的看着。 陆知也期待的看着。 鹿拙看着如出一辙的两个人:唔······怎么说呢,真不愧是师徒啊! 金色的火焰熔铸了约摸两刻钟,火焰中心的腰牌也逐渐褪去了原本的黑色,变得越发通透精致。终于在牌子上名字的光芒彻底消失的时候,掌门收了火焰,也顺手收了牌子递给程月白。 这是一块通体白色晶莹剔透的腰牌。其间的花纹流动着浅淡的金芒,实在是漂亮极了。程月白接过之后像感应到什么一样脱口而出:“重光。” 她大喜过望:“我的授名是重光。” 陆峰主很失望,他甚至失望到自己去后面一个人喝闷茶了。 “很适合你,”掌门笑眯眯的点头。“累世盛德,辉光相承。希望你能承先祖之辉,扬继世之光。” “多谢掌门师伯~”小姑娘乖巧懂事的行礼,然后冲到自己师父那里撒娇说,“师父,我的授名是重光哎~” 陆知:“······本座知道了。” “所以师父你的授名是什么?” 陆知:“······本座乏了,快快退下。” “师父,我可是你唯一的授名叫重光的徒弟。你相信我,虽然我的授名叫重光,但我不会嫌弃你的,毕竟你是重光最尊敬的师父。师父,你偷偷的跟重光说······” 陆知震怒,陆知捂着耳朵站起来对着自己的师兄大喊:“快!师兄!把这个逆徒给我带走!” 掌门笑眯眯的站在原地看戏。 鹿拙悄悄的靠近掌门,小声的问:“掌门真人,所以陆峰主的授名既不是陆知也不是百晓吗?那是什么?” 掌门揉了一下小弟子的脑袋做了个嘘的手势,金色的火焰跳动着映着他忽明忽暗的侧脸,更显露出几分神秘,他说:“不可说。” * 天还未亮,鹿拙吐息收功。她从床上下来略伸了个懒腰就习惯性的去推开了窗户。只听呼的一声,风卷着雪涌了进来,猝不及防砸她一脸。 鹿拙:唔······ 她狼狈的抹了把脸,很好彻底精神了。 今天是她去无咎峰的第一天,怀着紧张忐忑的心情她迎着暴雪来到了飞舟停靠点。这里阵法正常运行,停靠点内看起来干净温暖。鹿拙连忙掐了个诀清理掉身上的积雪钻进了阵法中。还没站稳冷不丁的就听见有人跟她打招呼。 “小师妹!这么早啊,要去哪?” “嗯?”鹿拙抬头,发现打招呼的居然是上次带他去无咎峰的那个师兄! “池镜师兄?你怎么在这儿啊?” “别提了。”池镜闻言仰天长叹,“古师姐太忙了,新的轮值表没出来,我们就只能按着原来的表再轮一遍。” “啊?”鹿拙疑惑,“月峰主不是昨天就回来了吗?” 池镜又叹了口气:“你的消息过时了,月峰主还没踏出主峰就又被罚,现在在主峰次殿帮掌门真人干活呢。” 鹿拙:“额······” 她额角落了滴冷汗,觉得好像猜到月峰主被罚的原因。 “今日这风雪也不知是那位前辈引动了天象······真是够凶的。中明峰一百多年都未曾有如此恶劣的天气了······”池镜小声抱怨,“对了,你能驾驭飞舟吗?” 鹿拙点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复。 飞舟的设立本来就是为了方便小弟子们出行,操作不仅简单还很无脑。只是长老们害怕小弟子们没有分寸乱开撞舟,所以一般都会配一个轮值的前辈陪同。 现在轮值点只有池镜一个人脱不开身,他又跟鹿拙打过交道知道这小师妹挺可靠,于是就放心的帮她启动了飞舟,目送她离开。 一路平平稳稳,在天色将白的时候鹿拙来到了无咎峰的飞舟停靠点。她收回飞舟上剩下的半块灵石刚要迈出舟门,心底油然而生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她果断收回了脚返回飞舟,紧接着她就听到了沉闷的轰隆隆的声音。 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剧烈。一时间好像天地都在悲鸣一般。大地震颤,连飞舟停靠点都在摇摇欲坠。可正在她要启动飞舟要离开的时候······声音却停了。 大概等了片刻,鹿拙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飞舟的门。 她倒抽了口冷气。 是雪崩了! 远处的无咎峰原本素白一片,此刻山顶至山腰却露出了狰狞嶙峋的山体。 从最高的峰顶崩落的雪甚至如流水般涌到了停靠点附近。 天上的鹅毛大雪不知何时停了。此刻无咎山脉几乎被一片雪白埋葬,只有最高处那一抹诡谲的黑。周遭空旷静寂,一丝声音也无。 站在原地的鹿拙:“······” 那积雪已至她腰间,就这样走过去恐怕得走上一个时辰·····甚至······ 她走到阵法边缘,向外面试探的伸出了手。 顿时手指一阵剧痛,鹿拙猛然收回,只见手指上突如其来的伤口已然深可见骨了。 殷红的鲜血滴下,她的眉头紧锁望向远处的山峰。 无咎峰主······没事吧?掌门真人会派人来吗? ······ 鹿拙并没有抱着满腹的疑惑等很久,因为很快地上的白雪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远处高达巍峨的灵树最先显露出来,随后是一点一点出现在人眼中的苍劲翠意、浅红。 不停扩大的山体的本色被取代白雪、枝繁叶茂颜色缤纷的灵植掩映,天际的那片嫩绿也似活了一般绵延至她脚下。鹿拙惊的甚至小小的后退了一步。 不过几息之间,天地就 13. 好剑 《我的师门全员反骨》全本免费阅读 跟着公孙长老越爬越高,鹿拙发现路边残破的建筑渐渐的变多。 这些建筑或大或小,它们有些几乎可以被称为废墟。在风霜和时间的侵蚀下,有些已经褪去了颜色,变得灰白腐朽。 大约又走了几刻钟,一个高耸的石头铸造的楼映入了鹿拙眼帘。 这座石楼似乎就是取材自无咎峰,通体颜色深沉。不像千瑞峰精致宏伟,而是带着一丝古朴的厚重感,让人无端觉得肃然。 “这是灯楼。”公孙长老似乎知道她在看什么,“无咎峰弟子的命牌都放在那里。” ······一千三百二十四人。 鹿拙的脑海里突然浮出了这个数字。她想起了那天在阵中掌门发怒时所言的‘沉眠之地’。 她思索良久问:“弟子们的命牌会一直放在那里吗?” 公孙长老平静的回答:“命牌替弟子挡下一击后就会碎裂,如今灯楼中命牌是峰主为那些陨落的弟子重新刻的。她说反正也闲来无事。” 鹿拙沉默了。 自她四岁入门至今,只是听过一些关于魔族之战或魔域之战的只言片语。道门从不曾夸耀过在那场生死之战中的功绩,也未曾带着恨意去诉说那些牺牲。从那样惨烈大战中活下来的师长总是用一种很轻描淡写的态度去说当年,只把沉痛和缅怀留给自己。 这才是无极道吗······ 鹿拙似有所悟。 无咎峰的主殿虽然也很破旧,但是能看出曾经的辉煌与盛大——确实很大,单论外表的话比宗阳峰的日居殿还要大! 公孙长老轻松的推开主殿让她进去,而自己留在了殿外。 空旷的主殿什么东西都没有,鹿拙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玄衣人坐在蒲团上,是无咎峰主。她仍然带着那个没有任何花纹的古怪覆面,鹿拙还未及行礼,她便开口:“无需多礼,坐。” 额······ 鹿拙席地而坐。 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就在小弟子决定打破僵局的时候,白发的峰主忽然平静的开口:“方才的雪崩是,是,打扫。那个打扫一下。主峰太脏了。” ······ ······果然撒谎这种事情也是要看天分。 鹿拙一边感慨一边坚定的点头:“原来如此,今日的无咎山脉看起来确实很漂亮。弟子自来了道门还未曾见过这么绿的草地。” 说完这话,她莫名觉得眼前白发的峰主似乎松了一口气 ,然后才语调如常的嗯了一声,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给她说:“我瞧你还未有剑?这把木剑你先拿着。” 鹿拙立刻接过木剑仔细端详起来。 这就是一把通体棕红色的木剑,不知用的是什么灵木。上面有很多划痕,显然是一把旧木剑。而它曾经的主人一定非常爱惜——因为它看起来莹润有浅淡的光泽。 “一般来讲,剑修的入门其实很简单,就是练。” 鹿拙觉得这话好像似曾相识。她小心翼翼的问:“炼?” “对。通过练习将剑练成身体的一部分,入无我境之后方能引动天道,经过试炼而有剑心。有剑心之后才能领悟剑意。” 鹿拙:哦是这个练。 “剑心是剑修的基石。它是经历天道法则无穷的淬炼而凝结。正是因为经过淬炼,所以人才会对天道有感,形成剑意。但你很奇怪,你根骨一般,绝无可能是天生剑心。 ” 鹿拙心有点痛。 “我想了一夜。就算你悟性绝伦,就算我的剑意能在那时与你有共鸣,也绝无可能留存太久。所以我想知道,你是如何领悟的。” 白发峰主的语气平静中带着浓浓的疑虑,鹿拙想了想就仔细的将梦中的画面描述给了她。 她力求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白发的峰主也认真的听着,没有一丝不耐。直到听到小弟子说能看清梦中自己的每一毫动作时,白发的峰主明悟似的叹了口气。 她说:“居然是因为它。” 鹿拙疑惑:“它?” 面对小弟子的疑惑,峰主站了起来。她双手在胸前结成一个繁复的印。暗红色的光芒越来越盛大,直到以鹿拙的眼力都隐约能看到红光里若隐若现的黑雾时,一柄通体玄色的长剑就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鹿拙猛地站起来:“是它!”是梦中她曾握起的那把剑! 霎时间那无可睥睨的强大力量似乎又充满了她的身躯,那样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强大实在让人心痒难耐······ 白发的峰主看向忽然走神的小弟子,她手指并拢朝着鹿拙眉心就是一点,轻声呵道:“鹿拙,醒来!” 如闪电劈碎夜空,鹿拙的神智顿时一片清明,她反应过来之后不由退了几步震惊道:“它迷惑我?” 无咎峰主:······唔 她握住自己的剑重新坐回蒲团:“实在抱歉。这是我的佩剑。是它选了你。” “它选我?它为什么会选我?”鹿拙茫然。 没料到白发峰主也摇了摇头:“它从前是有剑灵的,后来剑灵消散只留下一点点的意识。我现在已无法同它对话。也猜不到它的心思。” “大概······当时在秘境中,你看到我那一道剑意的是不是夸它了?它从前很爱听夸奖的。倘若是你夸它,加之你悟性卓绝能与我的剑意产生极大的共鸣。那么它出于喜爱想让你学会这一式剑意似乎也能理解······”白发的峰主为了回答小弟子的问题而有些头痛的认真猜测。“不过我经常猜不准它心里在想什么,从前也因为这件事常被它骂。” 这句话说完,那柄剑忽然震了震。 白发峰主疑惑地嗯了一声去摸它:“怎么了?是我猜对了吗?” 剑更加努力又大幅度的震了震。 白发峰主像是摸什么小动物一样敷衍的在剑体来回摸了几下:“好了,小弟子还在。不要撒娇。” 这一句话像是戳到了什么点,那剑开始疯狂的左右来回震动,震的白发峰主手都要搁不住了。 鹿拙忍了又忍最后没忍住小声说:“······峰主它可能不是想撒娇。” “······” 无咎峰主慢吞吞收回了手说:“那 14. 不速 《我的师门全员反骨》全本免费阅读 距离那日无咎峰出剑已过去半个多月。同一批入了内门的弟子月结考试也陆陆续续合格,差不多都进入练气初阶。 至于鹿拙,冲击中阶的心境她早已拥有——无咎峰本就是举世无双的剑修,她那能劈天开地的一剑中,蕴含的是无数人终其一生也无法参透的庞大、奥妙属于天道规则的力量。就算鹿拙只悟到了其中一点点,也足够她受用无穷。 无极道山脉绵延,有万里之境。其本身又是一个巨大的阵法,门内灵气之充裕举世难寻 。哪怕在次峰,不论是何等天资,只要勤加修炼、日夜不辍。在外界极难获得的冲阶中阶需要的庞大灵力对他们反而成为了最简单的事情。 可是授课的师姐并不赞同她此刻冲阶。 尤其不少刚进阶练气的小弟子们,他们感受着身体里充盈的力量和看着更加鲜活的世界,也有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冲击练气中阶的念头。 这些念头在过来人师姐眼中非常非常显眼,她铁血无情的按住了这些蠢蠢欲动的小弟子,她说:“我相信你们之中有人确实拥有了冲击练气中阶的实力,甚至有些天赋好的弟子一口气冲到练气后期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你们要知道,这天下间炼气期的弟子多如草芥,性命也如草芥。” “你们不要怪我说话难听,只有你们筑基成功才算一脚踏入修仙之途,此刻纠结练气中阶或是后期毫无意义。” “如今让你们放缓进阶,是为了你们将来筑基做准备。” “筑基是什么?筑基筑的是你们修道、仙的根基!无论是阵法、符箓亦或是内修,这些课就是为了让你们多听多看,为的就是给你们提供一个提前感悟天地,拓宽眼界的渠道!为的就是让你们在筑基的时候不迷惘!能坚定的选择自己的道。所谓厚积薄发,什么是厚积?你此刻冲到最前头一下到了练气后期,你不管不顾的筑基,你傻眼了吧?” “你会筑基吗?你说的清楚你修仙是为了什么吗?” “一次不成,再来一次,又不成。你的根骨悟性就会在这一次次筑基中折损,随之而来的就是一次比一次艰难的筑基。你会着急,会焦躁。到时候你看着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都筑基成功有了两百的寿数,彻底与凡人相离。你甚至会狗急跳墙妄图用一些邪魔外道的手段!” “非是我危言耸听!”师姐面色严厉,“千年万年,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数不胜数。通天大道从来都是数不清的累累白骨铺就的!你们入了无极道才是真正的幸运。” “而活着筑基成功,才是对这份幸运最好的延续。” 她的话掷地有声,在这间学舍回荡。小弟子们皆被震撼,似有所悟。唯有一人颤颤巍巍的举起手:“师,师姐。” 师姐一个眼刀瞟了过去。 那个小弟子瑟缩一下,但还是鼓起勇气问:“可是,千瑞峰的陆峰主不是十几岁就筑基了吗?” 听到他问的是这个问题,师姐的面容缓和了一些。她说:“若是你问这个,我倒是可以同你们讲讲。当时我道门人才凋敝,千瑞峰和宸器峰峰主身死道消,峰主之位一时无人。是掌门真人替两位先峰主收徒,当时群狼环伺,我道门地位岌岌可危,迫切的需要有新的天才出现。据我所知陆峰主八岁就能筑基了。就连在这种境地之下,掌门真人都因怕他根基不牢,硬压着他晚了好几年才筑基。” “况且,陆峰主是仙山十九洲都公认的天才,”师姐反问。“你是吗?在座的诸位谁能大声的说,自己是如同陆峰主一样符、阵、丹三修三绝的天才?” 满室哑然。 师姐满意的看着这一屋子蔫了吧唧的小白菜:“你们还差得远呢,先把脚下的路走好再说。” 一节课完毕,师姐点了十个人留堂,其中就包括鹿拙和程月白。 学舍的学生约摸三四十人,都是与鹿拙同一批次入门的熟面孔。被留下的人大家互相也都认识,甚至互相看到彼此就知道师姐留他们下来是干什么。 师姐大约要给他们补小课。 果不其然师姐说:“你们几个大约已经够到中阶的门槛了,尤其是鹿拙。但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太急。我今天留你们下来就是奉月峰主之命,给你们讲一下如何将体内多余的、被炼化过的精纯灵力,压缩汇聚入神魂之海中。这是未来你们金丹期凝丹时要用到的方法的简化版本,都好好学,我只教一次。” 对待这几位弟子师姐的笑脸更少,要求也更严格。几位弟子不敢走神,凝神屏息听师姐授课。师姐讲的鞭辟入里非常细致,讲完之后略看了几位已经入定的弟子一眼,没在多言转身离开了。 鹿拙率先醒来,她已经引动自己的灵力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大约摸清了怎么回事。随后是程月白也睁开了眼睛,她眼神亮亮的给鹿拙使眼色。 鹿拙颇为疑惑的跟她一起出了门。 “道门不愧是天下第一,”程月白兴奋的说,“我幼时听长辈说过,筑基之后往上的每一个境界都艰难无比,只在冲击金丹期凝丹这一步失败从而止步筑基的就特别多。没有人说得清是怎么回事,而且每个人运转灵力的方式都不太一样。如果像这样能总结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再兼容所有弟子的灵力运行方式,那一定是有特别特别多的前辈愿意去分享去总结。真的太了不起了。” “道门和其他门派确实不太一样。”鹿拙肯定的点头,只是她阅历太少,并不太清楚道门与其余门派的区别具体在哪里。 程月白也只是感慨一下,很快就换了新话题:“对了,我听师父说,垂天盟里别的门派好像要派弟子过来哎。” 与魔族之战中,人类修士联盟名为斩魔。之后就改为了垂天。 垂天盟中有蓬莱、东赋、擎霜三座仙山再加上十九州大大小小的门派足足上千。从前无极道掌门是盟主。后来道门之主战死,因三仙山不问俗世,太微门便接任了盟主之位。 “派弟子过来干什么?”鹿拙疑惑,“他们与我们的关系不是很差吗?” “这个我知道!”程月白立刻说,“他们很怕无咎峰主。掌门当年封山脉好像就是因为他们的逼迫吧。现在无咎山脉解封了,他们只能马不停蹄的过来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我师父说,咱们门派虽然一直都有派弟子外出历练,但是大家不知道 15. 出剑 《我的师门全员反骨》全本免费阅读 遥远的天边有一座华丽的飞舟逐渐靠近。 这飞舟舟身刻着层层叠叠的阵法,阵法运转中散发出浅淡的光芒更趁的这飞舟华丽非凡。尤其这飞舟舟身刻着一个硕大的精致图腾,让人一眼望去便知此乃是流云州众门派之首、垂天盟盟主所在的太微门的飞舟。 可纵如何华丽,近一个多月一直在四处奔波,从华云洲到流云,又从流云州到凌霜······路途遥遥也实在无趣,有一个素袍少年偷偷溜到了飞舟最高的望云台之上, 迎着漂亮的阳光,他吐出一口浊气,舒展心情高高兴兴的躺到了地上,眼睛一闭居然睡着了。 再次醒来,感受着冰冷的空气,他站了起来。却看到了自己这一生中最难忘的一幕。 原本湛蓝的天空像是失去了颜色,与远处素白如玉的荒原练成了一线。随着飞舟的靠近,白茫茫的雪原之上有着绵延万里的山脉,如同银龙一般盘踞在这无边旷野中。偶有高耸的雪峰如同利剑直插云霄。 寒风呼啸,冰雪飞舞。 少年的眼睛越来越亮。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突然一个声音在少年耳边炸起,紧接着他的耳朵就被狠狠的拧住了。 “哎呦哎呦,师兄,疼疼疼——”少年顿时疼的龇牙咧嘴。 “告诉过你几百遍了别乱跑别乱跑!若不是已经来不及我定要把你送回门派去!”被称为师兄的男子一脸狰狞的崩溃。 “师兄,我的好师兄,我只是来睡个觉睡个觉而已啊!别拧别拧!!” “你不是能算吗,那你爬上来没给咱们任何一个人留信的时候,没算到还有现在这一出吧?” “自家人,都是自家人,哎呦哎呦,自家人不卜,不卜·····师兄快松手,耳朵真的要掉了!” 同样身穿素白袍子的师兄冷哼一声,还是松开了手。他看着捂着耳朵痛苦的小师弟冷酷的说:“咱们到了无极道,你最好给我乖乖的。太微门和无极道神仙打架咱们璇玑楼遭殃,你谁都别掺和听到了吗?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呆着哪儿也不许去······你到底听见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少年怪叫。随后他信誓旦旦的说:“我只是想来看看临真人,大师兄你放心,只要让我见到他,我一定乖乖听话。” 大师兄无语:“······行,那你下来收拾收拾,无极道已经不远了。”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飞舟落地。 一行人从飞舟上下来,望着无极道巍峨又空荡荡的入口,为首的一个人脸色显然很不好看。 他穿着浅青色的带着太微门印记的法袍,衣袍上流转着为不可查的光芒。是防御阵法启动了,无极道的寒风未曾吹动他一丝头发。 他的容貌未因几百年的时光而改变分毫,刀削斧凿般的面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无情。 “长老······”他身后的弟子迟疑的开口哦。 太微门的长老抱云舒面无表情的抬手道:“就在这里等。” 他这话声音不大不小,语气冷硬。众人都听得见,也知道他的不悦。 太微门人身后,那璇玑楼的少年撇撇嘴,他的大师兄狂瞪他。他们身后的小弟子更是连头都不敢抬。 在一片凝重的气氛里,唯一独身一人看起来颇为落拓背着剑的剑修不知从哪摸出了跟翠绿的草,叼在了嘴里。百无聊赖的靠在了飞舟上。 * 门内的小弟子们最近开始接门派任务了。 自从他们进入练气期之后,接取任务的大殿里多了一堆细碎的小活——从修缮大殿到摘取药草,每个任务一两块下品灵石,师兄师姐们不屑去接取,对练气期的弟子来说却刚刚好。既能巩固自己学到的东西,又能赚一些灵石零花。 每月的二十个下品灵石的补贴甚至都还不太够来回飞舟的消耗,所以大家在上课之外的空余时间就加倍忙碌了起来。 今天一大早不知道为什么授课师姐迟迟没到,程月白等的无聊了就跟鹿拙说小话,结果没一会儿整个学舍的几乎同窗都围过来了。 “我昨天被师父喊着去山门口接人的时候,看到那个太微门的长老脸都黑了。但是他们又没说什么时候到,我们怎么能知道是哪天呢!”小声说话变成了大声说话。“拢共来了三个门派,就太微门带的人最多,还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我觉得掌门师伯脾气真好,要是我早就翻脸了。” “另外两个门派是哪儿的呀?你知道吗小白?” “知道知道,是华云洲的璇玑楼和沧浪洲的惊云山,璇玑楼来的是掌门的大弟子林揽波,带了两个筑基期的小弟子。惊云山就来了一个剑修叫什么我忘了,感觉就是来凑数的。这两个门派加起来都还没太微门来的人零头多。”程月白学托腮道,“我师父说,太微门来者不善。叫咱们这几天别往那些人面前靠。横竖咱们还有那么多师兄师姐,先苟为上。” 鹿拙想了想问:“他们宿在哪?” “在主峰。” “那主峰可封山了?”鹿拙又问。 倘若封山那主峰的一应事务恐怕都要由中明和千瑞协同处理。到时候两位峰主和两位师兄师姐恐怕要忙个底儿朝天,师门任务恐怕交起来也会麻烦一些。 “本来是要封的,但是二长老不同意。他说咱们道门行得端做得正,没什么不能被人看的。掌门师伯便没有再说什么。”程月白挠了挠头。 鹿拙一怔,她只觉得奇怪,但又这不知道具体是那里不妥,想了半天觉得大概是掌门顺水推舟另有安排,便没再接着询问。 多了这些人的生活似乎与从前并无不同。反而这两日她对那道剑意的感觉有些变淡了。像是擎天之柱的一角有了些许松动。饶是如此也足够她高兴好久。 今日下午没课,她去中明峰交了师门任务,颇为高兴的御剑往无咎峰去,想告诉公孙长老和峰主这个好消息。 然而没想到刚行至无咎山脉,她就听到咻的一声,一大团湛蓝的烟花几乎在她眼前炸开。< 16. 复仇 《我的师门全员反骨》全本免费阅读 霎时间,万物都似被凝固。 小小的木剑像是裹挟着某种不可宣之于口的规则——那是普天之下的众生无法抗拒的冰冷又无情的力量。 杀! 杀!杀! 从未感受过的杀意铺天盖地的笼罩了这个金丹修士全身,他惊骇之下甚至未来得及反应就觉得心口一痛。一个木剑剑尖从他胸前刺出。 小小木剑居然穿透了他的护体灵气和法衣上地阶阵法! 更加冷酷凶残的力量在他体内炸开,他噗的吐出一口血。浑身的灵力都被这股力量冻结,连运转的气海也停滞······甚至他的金丹······他的金丹出现了裂纹!! 他的修为此刻开始跌落。 金丹修士不敢置信的转头,正与身后那个小弟子对视。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毫无人类应有的情绪,里面盛满的尽是无机制的冷漠。像是亘古以来的沉眠于地底的深渊。弱小的人类终于得以窥见这庞然大物的一个微小的一角。 “你是······你是魔·······”他不顾伤口猛然抽身,恐惧的看着那个小弟子呢喃道。 木剑虽已抽出,但是无形的剑意还在撕扯着金丹修士体内的金丹和经脉······几乎寸断的痛苦让那人无法忍受,他哀嚎着向身后的山崖退去:“你,你不是人!你是魔修,你入魔了!” 接连的后退让他来到了山崖边,终于他一脚踩空,在惨叫声里跌落。 失去了目标的鹿拙如同一个冰冷的武器。她伫立在那里一丝生机也无。 “!?” 来的慢了一步只看到有人跌下去的公孙长老人都傻了,他也顾不得掉下去的那个太微门的人,抬手点晕鹿拙抄起两小弟子,踩着剑朝千瑞峰方向冲去。 ······ 鹿拙意识回笼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摸剑,结果有什么东西按住了她的手。她猛然一睁眼,那目光却叫程月白心头一滞,不受控的打了个激灵。 鹿拙:······ 她缓缓松手坐了起来,猛烈的头痛袭击了她。她不由的伸手扶住额头,语气极轻的问:“阿白啊······木徵怎么样?” 程月白按住了被吓到的心脏,缓了须臾,沉重的回答:“······他情况很不好,师父正在续他的心脉。而且······木徵的灵根······碎了。” 鹿拙动作停了下来。 灵根碎了,修仙一途也就断了。 程月白轻缓的按住她的肩膀。温暖的体温从她手心源源不断的传来,像是无言的安慰。 鹿拙却觉得满口苦涩,她开口:“我······” “你尽力了,阿拙。”程月白忽然说,“不论谁在你那个处境,都不会比你做得更好。” 公孙长老带他们来的时候木徵还有微弱的意识,他只来得及说:“鹿拙······救我······小心,太微门。”就陷入了昏迷。公孙长老也只说了句还要去捞太微门的人,人都没落地把弟子交给千瑞峰之后扭头就走。 陆知当下立刻飞符给主峰。 而程月白被急召过来的时候鹿拙还在昏睡。而陆峰主面色是少见的严肃——木徵的身体几乎寸寸尽碎,他少见的的唤出了五个傀儡在一旁帮忙。程月白自知无用,就沉默的将鹿拙带走了。 如今木徵治疗的房间外围满了同学舍的小弟子,鹿拙远远地瞧见了,便没在过去。程月白小心扶着她,两个人一起站在远处遥望着。 不知站了多久,陆峰主走了出来。 小弟子们齐齐围了上去,却见陆峰主摇了摇头。他似乎是叫住了谁让他进去。没过一会儿,逐渐有低低的呜咽声随着寒风传来。 千瑞峰是种着灵树的。灵树每颗都有千年的寿命。它们通体素白,几近透明的叶子终年不落。可今日不知为何,隐隐大作的寒风中,它们在风中晃动着枝条,簌簌的叶声与风声混在一起,似乎也在为死去的弟子哀鸣。 那被风卷着飞向天际的叶子,也未必不是它们的眼泪。 鹿拙闭上了眼睛。程月白担忧的看着她,用力的握住她的手臂。 “我们走吧。”鹿拙说。 “······你救不了所有人的,阿拙。”程月白说,“就算是师父,也有想救却未能成之人。天道之下生死枯荣皆是常理,从不为谁更改······而你至少让木徵见到了师长和朋友最后一面。这就够了。” 鹿拙没有再说话,程月白也沉默的扶着她回到了休息的地方。 * 无咎峰主殿 沉默的氛围中公孙长老叹了口气。 刚结束闭关一直打坐稳定内息的无咎峰主终于开口:“你已经叹了一百多次气了,想说什么说吧。” “唉!!”公孙长老又大大的叹了口气,“那个小弟子死了。” 无咎峰主沉默。 “鹿拙这小丫头,撑得住吗?你的那道剑意似乎将她同化的更深了。” 听到公孙真切的担忧,无咎峰主摇头:“我不知道。” 似乎被峰主的回答给噎住了,原本有话要说的公孙长老的脸上 17. 决断 《我的师门全员反骨》全本免费阅读 陆知的传音在主殿掀起了一层风暴。等到听到动静的守卫弟子前往次殿查看的时候,只看到了殿内的一片狼藉和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掌门。 浅蓝色的袍服无风而动,暴烈的灵力萦绕在他周围,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巨力挤压几乎为之扭曲,几乎受控的摧毁素有可接触的阵法。各种文件飘落一地。 他脸上惯有的温和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几乎凝固的冷酷和凌冽的杀意······ “掌,掌门真人······”守卫的弟子不由后退了几乎,结结巴巴的唤道。 掌门缓缓开口:“去请长老过来······还有各峰主。” 他的声音如主峰最高点那块万年未融的寒冰,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屑,仿佛直直的冻进人心里。 大概是守卫弟子传讯时语气很不对劲,月采薇和主峰的两位长老来的特别快。等他们落座掌门冷若冰霜的重新放了一遍陆知的传讯符。 众人的脸色都难看极了,尤其是二长老。 掌门:“临推尘和无咎峰主闭关,暂时出不来。陆知在救治木徵,大家就在这里等消息吧。” 此时殿内寂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鹤丘长老想说什么被大长老制止了。 大约过了四五个时辰,枯坐在这里的众人终于等来了陆知的第二张传讯符。 坏消息,木徵死了。 好消息,鹿拙醒了,似乎没什么事。 掌门闭上了眼睛,他骨节匀称的手背上一时青筋暴起,过了一会儿语气平静的问月峰主:“无咎峰附近的阻隔阵法不是布置好了吗?木徵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这就去查。”月采薇立刻的回答,说完她就匆匆离开。 殿内一时再无人言语,还是行色匆匆的公孙长老进殿打破了满室的静寂。 “那太微门弟子金丹碎了。他摔倒崖下昏迷。我本想结果了这狗东西,但是我看见从他身上掉出一块无字剑牌。”公孙长老把剑牌给了掌门,“这是我无咎峰的剑牌没错。所以阻隔阵法没能挡住他。” 二长老悚然一惊:“莫不是那个叫鹿拙的弟子将自己的剑牌给了······” 掌门看了二长老一样,公孙长老无语了:“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无咎峰不是对外发过六块剑牌吗?拥有剑牌的那六个人在大战之中死了四个,但当时乱成那样,他们的储物袋可没听说有谁捡到。有心之人从他们的储物袋里搜罗出剑牌也非难事。” 况且无咎峰的无字剑牌在黑市上的价格可一时居高不下。 说到此处公孙长老沉吟片刻有些惋惜的说:“其实我觉得抱云舒未必知道这回事,我把那弟子送回去想探探底,他对弟子出现在无咎山这件事似乎很震惊,不像是演的。况且他虽然也有剑牌,但是我记得他的剑牌好像是刻了名字。” 掌门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剑牌,这个剑牌显然年代久远,上面充满了被武器划的刻痕,还有隐隐的暗色的陈年血,似乎是经过不少的争夺。 “能查出这是谁的牌子吗?” 公孙长老摇头:“我只知这应当是前峰主发的牌子。” 掌门无言的把牌子放到了一边。 公孙长老想起什么问:“那个弟子怎么样了?鹿拙醒了吗?” “······弟子木徵已经身亡,鹿拙醒了,应该是没大事。” 公孙长老眉头一皱:“鹿拙不可能没事,她与峰主的剑意融合的太快了,方才我到的时候甚至她的神智都已经不清醒。若是她再妄动······我想不如把她送到无咎峰?让峰主看着她闭关一段时间。” 他这话说的含蓄,可掌门还是明白他言下之意。 掌门冷硬的面色终于裂了条缝:“公孙长老,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会把弟子交出去的人吗?” 公孙长老被戳破心思之后只哈哈一笑,随后话锋一转:“这些年道门被你管的很好,我知道掌门的辛苦,也相信你的为人。我只是随口一提罢了,况且这不是也要问问鹿拙的意思吗。” 大长老有些不悦,他不明白为何掌门和公孙都要在此十万火急的关头关心一个弟子:“此时当务之急应该是抱云舒吧?” 公孙笑了笑,无咎峰向来不掺和道门事务,事情禀报完毕他也不再多留。略说了两句就离开,离开的时候刚好跟月采薇打了个照面。 月峰主火速行了个礼火速进了殿内。 “查明了,前些日子无咎峰冰雪消融,出现了许多未曾见过的上了品阶的灵药。所以内门就发了一些与灵药相关的采摘任务给小弟子们。不过近几天来师门任务已经全部暂停,未曾再发布。所以应该是木徵前些日子接了不少,恰好今日周测下课早了些,应是去做采摘任务的。” “至于太微门的弟子是如何进了大阵的······”月采薇面露惭愧,“我并未查出来。阵法运转正常,况且是陆知布的阵,不可能出问题。” 掌门听完抬手将手边的那块牌子丢了过去:“公孙长老方才说从那太微门弟子身上掉下来了这个。” 月采薇一接,定目细看之下吃惊道:“这是无咎峰的剑牌?上面有好强横的力量。” 掌门:“大约是当年某位得前剑尊青睐的前辈所有,后来与魔族一役战死就丢失了。” “会这么巧?”月采薇不相信,“我记得抱云舒也有一块剑牌吧?” 掌门颔首。 “这不是他的吗?” 掌门摇头,他思索片刻沉寂的眸光微微一动,道:“其实有个方法可以印证他对此事是否知情。” 殿内三人望向他。 “天下人都以为抱云舒当年修的是霸剑,实则不然。”掌门说,“他修的是浩然剑——天地浩然唯正己身。剑意······是不会骗人。” 殿内沉默了须臾,两位长老震惊到同时开口。 二长老鹤丘愕然:“你要动手?” 大长老观尘吃惊:“你要试他的剑?” “这万不能行,”鹤丘断然道。“这岂不是要不死不休?” “鹤丘长老,”掌门终于忍不下去,他望向鹤丘。“大战之后您弃剑用刀,竟连当年的锐意也一并抛弃了吗?” 鹤丘得此骤然一问,脸色顿时惨白起来。 “本座当年向师尊的骸骨发过誓,”年轻的掌门眼眸中是某种就算山崩地裂也无可撼动的决绝,“这五百年来,道门如何本座比你更清楚。大战对本座而言已经过去,可你似乎还困在当年。不若趁着几日放下宗门事务,好好闭关叩问自己的心。你觉得呢?” 鹤丘未发一言。观尘长老分别看了看两人,还是轻轻的叹了口气:“那假若试剑之后,发现抱云舒撒谎了呢?”他没有再为鹤 18. 试剑 《我的师门全员反骨》全本免费阅读 琉璃心! “······怪不得她还未曾筑基便能领悟峰主的剑道的几分真意,”公孙长老大笑起来,“居然是琉璃心。” 周围的剑都被他的笑声震得抖了三抖。还有一些被吵醒的剑坏脾气的冲他发了几道剑意,落到公孙长老的护体真气上时不堪重负的消融了。 掌门理他稍远一些怕剑气误伤,随后感慨道“万年前万法之源、法修盛世的开创尊者就是琉璃心,自他之后法脉长盛。”。 被掌门提醒之后,公孙长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大笑莫名其妙变成了苦笑:“······魔主麾下屠城十三,血流千里的人修叛徒莫期不也是琉璃心吗,他还曾是万众瞩目的天才弟子。与魔域一战中也未曾见到他对昔日同门手下留情······仙、魔的界限对拥有琉璃心的修士来说太过模糊,而他们跨过这道线又过于容易了······” 千万年来拥有琉璃心的修士也有数十。他们刚开始大多澄澈简单。因为拥有当世绝顶的悟性,以及超脱常人的对天道的感悟,对万事万物的理解更加深沉,极容易钻牛角尖。他们之中要么是闻名天下的天之骄子,要么是为恶一方臭名昭著,绝无平庸的可能。 一念入魔,一念入仙·······这样的弟子教起来也是够难的。 “你与鹿拙相处这么久了,还不清楚她的秉性吗,”掌门说,“我觉得她不是莫期那样的人。说不准将来会是另一个法尊或者剑尊也未可知。” “你倒是宽慰人,”公孙长老看了掌门一眼,“还不是准备交给无咎峰教导?” 掌门笑:“其实在还不知道鹿拙有玲珑心的时候我就想要收徒她为徒了,是小弟子自己执意要拜入无咎峰。既然如此,他日我就再同她讲讲拜入主峰的好处······” “诶诶诶?” 公孙长老正气凛然的打断了掌门的话:“你身为掌门可不能出尔反尔。” 掌门哑然失笑。 “不过老朽活了一千多岁,能见到峰主这样的无垢镜心,又能教导有琉璃心的弟子,这辈子也算值了。 两人说话间离开了剑阁,公孙长老重新把剑阁关闭。待又走了几步正要在说些什么。他忽然停下,然后扭头看向无咎峰主殿方向:“是峰主出关了。” 年轻的掌门一愣,他环视一周,终于感受到一股突兀出现的若隐若现的气在空中流动,似乎是一瞬间无咎峰活了过来,在热情的迎接他们结束闭关的主人。 “近些日子魔主不太安分,峰主要频繁闭关。”公孙长老大致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小弟子的事我待会儿只能看情况禀报。不过你要知道,鹿拙无法承受下一次使用那道剑意的代价了。你那边要多看顾一些,一切还是要等无咎峰这边稳定下来再说。” 说完公孙长老又补了一句:“就不远送了。” 他的情况比较特殊,真正追随的严格意义上来说并非无极道,真正听命的也只有无咎峰主一个人。年轻的掌门自是不必多言的点头。 他负剑离开,一路行至主峰,打开了主殿的大门。 摇曳的琉璃金火的影子在他侧脸不停跃动。年轻的掌门来到主座坐下,缓慢又温柔的将无锋剑抽出,放在了自己的腿上。随后闭目静待。 天色将白,便有守卫的弟子来报,太微门的长老和一种群情激奋的太微门弟子求见掌门。 高坐于上的掌门眼都未睁开,只道:“让抱云舒一人前来。”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抱云舒居然真的独自一人走了上来。他脚步落地分明无声,可才踏进大殿,掌门未曾睁眼就说了一句:“你来了。” “我来了。”抱云舒面色一如既往的冷酷。 随后满室的死寂。 分明无风,琉璃金火却突然晃动了一下。 就在这须臾之间,掌门睁眼,他出剑了。 遍踏山河观金阙,一剑鳌占十九洲。 无锋剑裹挟着厚重又磅礴的剑气笼罩了整个日居殿。在隐隐的鹤唳声中它带着摧山崩海的气势朝抱云舒劈来。 化神的威压在这一刻完全铺开,直教人不住战栗。 可抱云舒却不曾躲。他看着眼前之人,恍惚只觉得他的身姿似与当年重合。万般思绪心头起,他冷硬的脸庞肌肉紧绷,瞬间将剑抽出。朝着那奔腾袭来的磅礴剑意悍然挥剑!霎时殿中剑气璀璨如星芒,他的每一剑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仿佛能够开山裂石般奋勇直前! 二者剑意相撞,霎时间,整个大殿都笼罩进一片无法形容的、绚烂至极的剑光之中。 整座主峰的防御阵法被尽数触发,殿外的天空受到化神气机的牵引转眼便阴云笼罩,不多时狂风夹杂着铺天盖地的大雪如流水一般就冲了下来。 等在外面的太微门众弟子一个个被冻得知觉全无,主峰的弟子们不得不将他们一个个抬入一旁的休息室避灾。 可唯有一人,暴雪并未对他造成丝毫影响。他负剑在来客居住的之地的房顶,看着那座此刻被剑光笼罩的大殿,不由站直了身子收起脸上疲懒的表情,饶有趣味的说:“柳湛极、抱云舒。如此破局······有意思。” 月采薇正焦急的站在日常处理事务的大殿里踱步。她一侧头就看见临推尘不紧不慢的喝着自己的茶,瞬间就急了:“?你来就是为了喝茶的吗?” 临推尘:“······” “我只会衍术,他们剑修比试,我又能做什么?” “你算一卦啊!”月采薇高声说。 “······我不是说过了吗?陆知来找我的时候就已经让我起过卦了,吉。”他的杯子递至唇边轻啜,脸色比捧着的白玉杯子还要白上几分。分明是滚烫的灵茶,他却似不嫌烫一般。陆知注意到了临推尘的异样,走到月采薇身边拽了一下她的衣袖:“再起一卦也无甚意义,师姐,临师兄对气机像来敏感,次殿离主殿太近了大概他现在有点不太舒服。” 月采薇僵硬了片刻一甩袖子甩掉了陆知的手,自己大步出了次殿——她在这里总是坐立难安,出去看看至少不会再这样把火发到别人身上。 月采薇前脚刚出去,临推尘后脚就开口:“你也出去。” 觉得自己被迁怒了的陆知无辜的回头:“?啊?” “主殿那边已经结束了,被牵动气机在消散,”临推尘缓缓放下杯子,“你不是也很担心么?还不去看看。”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823520|1299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个。这是什么啊?” 剔透的盒子中,那颗种子分外显眼。 柳湛极为怀中小羊顺毛的手顿了片刻,他问:“你们······接的不是个筑基期的任务吗?” 鹿拙:“······师叔,说来话长。” 她将来龙去脉细说分明,听着听着,柳掌门在传讯符那边陷入了深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声道:“其实在很久之前便有外出历练的弟子带回了魔种的消息。” 乍听此言,两位弟子心里松了口气。还好还好,道门早就知道了。 “门内也一直有相关查探的任务供金丹期以上的弟子接取。我知凌霜州躲不过,只是没想到魔种蔓延到凌霜州的速度比我预想的要快了许多。” “······魔种以灵力为食。最爱宿在人性幽微的地方。只要人生贪念,一经沾染便可化为新种。待它彻底扎根人心之后,若是要灭杀魔种,就只有杀死沾染魔种的人。这世上恐怕未曾有人如你这般见过它新生。你这剑意······有点意思。” 骤然得此夸奖,鹿拙剑域中高高伫立的木剑兴奋的晃了一下。 同样兴奋的还有程月白,这个美丽非常的孩子虽然已经长大,但还如小时一般率真非常。 她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那我们明日就接着去查李同,他一定是接触过魔种又情绪起伏太大,所以才会在心中凝成新的魔种······” “不,”掌门出言打断她,斩钉截铁的说:“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回道门行销。” “啊??”程月白很失望,“好不容易下山一趟,我们岂不是什么都没弄成?师伯!让我为道门做些贡献!我愿意为道门赴汤蹈火!分忧解难!” “······也不必赴汤蹈火了,活着回来就是你对道门最大的贡献。” “八角城中一个筑基都没有,师伯求求了,”程月白漂亮的小脸做出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我们在这里怎么会危险呢?” “······”此刻的柳湛极多希望程月白站在她面前,他好送她一个脑瓜崩。“我只问你,倘若发现了魔种。你如何能肯定自己就不会被侵染呢?退一万步说,就算你能保证自己的安全,那么当你遇到一个身染魔种的人,发现他尚有神智,你们又如何能下得了手呢?” 程月白被问住了。 她脑海中莫名其妙浮现出了不惜一切要救丈夫的那个婶子的面庞。她甚至还不曾知道她的名字······假如她也被侵染,自己真的下得了手吗? 鹿拙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程月白,又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任务灵书。同样看到了在荧光的灵书之上,自己亲手写下的名字。 她开口道:“师叔,我的剑意可以灭杀魔种。” 柳湛极:······天杀的,怎么把这事忘了。 “您别担忧,我们不会过多的去探查魔种,只是这是我和阿白接的第一个任务,我们还是想把它做完。而且弟子其实也很想搞明白,李家的灵田到底是怎么回事。” 47.进山 传讯符中的鹿拙说的言辞恳切,她虽然比过去沉稳了不少,可眸中跃动的光一如幼时那般澄明。 掌门垂首,又摸了一把怀中小羊的脑袋。 随着他的动作,他绸缎一般墨色的长发扫到了小羊的头顶。软绵的小羊睁开了惺忪的眼睛,咩了两声。随后从掌门怀中扑腾两下站了起来,在原地伸了伸懒腰就朝着不远处的羊群跑了过去。 片刻之后掌门松口,他回答:“好吧。但只许查那灵田的事。后续若是牵扯到了魔种,你们就要立刻收手,回道门行销。” “是,师叔。” “哇!!多谢师伯!师伯你真的太好了!”程月白欢呼。 “别拍马屁。”掌门挥手。“这几百年来凌霜洲的势力错综复杂,我给你们暂调谛听阁的权利。不过希望你们最好不要用到。” “你放心师伯,”程月白信心十足的保证。“我们只是查个灵田,不会出什么事的。” 掌门:······越听越觉得不放心了。 在柳掌门忧心忡忡的视线中,两人断开了传讯符的灵力输送。 “好耶!”程月□□神抖擞。“太有意思了,我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鹿拙戳了一下她的脑袋:“不能惹事。” “诶?我怎么会惹事呢!”她不满的看着,“我可听话了,阿拙你放心,你让我干什么我干什么。” 鹿拙一边将桌子上的吞天盒收好放回储物袋,一边听着程月白的保证,听完她就笑了。 “好吧,你现在要去看月亮吗?正好等天亮的时候我们再去宜山村。” ······ 清晨,两人熟门熟路的来到了李家的门口,正看到年轻的妇人扶着昨天还昏迷濒死的男人在院中走路。 “看来已经大好了。”程月白欣慰的说。 两个人听到声音愕然抬头,看到门外伫立的这两位仙姿玉骨的仙子,妇人又开始掉眼泪。她拽着尚且走不利落的男人一同跪下:“多谢仙子救命之恩!” “诶诶诶!”程月白赶紧抬手,一股灵力硬是将两人托了起来。 又是一番感激之后,二霜娘这才将带至屋内,又忙碌的准备起茶水来。程月白让她坐下,说一直这样叫着也不方便,就问她的姓名。二霜娘说自己姓木,在娘家时叫木秀。 “木秀好哇,这个名字好听!” 鹿拙听着程月白和年轻妇人交流,目光落到了李同身上。 没了魔种汲取修复他身体的灵力,他确实恢复的很很不错。大约木秀已经喂过他第二丸回气丹了。 李同被眼前的仙子盯的坐立难安。 这位仙子打眼看去虽不及旁边那位容貌绝伦,可周身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甚至李同心底浮现出了一丝莫名其妙的畏惧,他的心脏抑制不住的狂跳,就好像他被这位仙子揍过一样······ 男人黝黑又颇显沧桑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胆怯,他有些结巴的问道:“仙子,可是我的身体,哪里还有些问题?” 那仙子摇头:“有了丹药,你恢复是迟早的事。你四日前可是去谛听阁发了求助任务?” 李同迟疑的点头。 “你妻子或许还未同你说起,我与我的同伴就是接了你的任务来的,你无需害怕。” “好,好。”男人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我确实是四日前去了谛听阁。” 提起丢失的灵植,这个沧桑的中年男人话匣子一时收不住了。 “我们种的灵种名为少丰。说来不怕两位仙子笑话。我家人丁稀少,少丰虽然产量低,但它极容易打理。口感虽不如上等种子‘秋收’、‘荟灵’······但自家人吃也不讲究这些。” “灵植丢失了之后,我左思右想。村中人家种的灵种都比我家要好,往日也素无仇怨。所以我刚发现灵植失踪的时候,还以为是山上的什么灵兽下来偷吃了。” “我们村子靠山,我家中亦靠山吃饭。每年大雪封山之前,村长都会组织青壮去山中狩猎灵兽。所以我也有把子力气,知道怎么对付灵兽,有几日便宿在了田中。可却什么也没发现······那灵植就在我眼前,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 男人的诉说与灵书所载大差不差,假如他体内的魔种与灵田中那抹若有似无的魔气有关系,那他也确实对付不了那些东西。 可问题是,魔气为什么会停留在李家的灵田之中?它是想干什么,要少丰又要做什么?总不至于······自己吃吧? 被自己荒唐的念头逗乐了,鹿拙暗自摇了摇头。 此时木秀嫂子也已被程月白拽着落座。眼下两夫妻都在,有些问题也好问了。 鹿拙问男人:“我想知道,你坠崖那日发生了什么。” 这本是一个寻常的问题,可没想到李同却面露难色,他说:“实不相瞒,两位仙子。我,我记不清了。” 程月白:“?记不清了?” “是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大约是落下的时候砸到了头的缘故?我只记得我准备上山打一些灵兽,给霜霜,哦就是我闺女。给我闺女换一些束脩。可是我进了山之后的事情就完全不记得了。” 有些古怪。 鹿拙转头问那妇人:“那木秀嫂子,你是何时发现他坠崖的?” “是前两日,村长他们进山发现了异常,万幸他没摔倒悬崖下面,而是被一颗大树接住了······”提及此处,木秀仍旧心惊肉跳,她不由按住了心口。“是大伙合力将他救下来的。” “敢问两位仙子,可是发现了什么奇怪之处吗?我家灵田被盗,与我坠崖有关吗?” 鹿拙摇头:“不,只是觉得事情过于巧合,多问一句罢了。” “······山中也有一些灵兽颇为神异,难道是它们迷了我的神志?”经鹿拙一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836648|1299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男人似乎也觉得事情有些太巧了,他呢喃道。“它偷了我的灵植,又迷我神智置我于死地,难道······我从前杀过与它相关的灵兽?” 程月白与鹿拙默契的对视了一眼,随后开口:“这一切也未有实证,恐怕连猜测也算不上。不过你放心,我们接了这个任务就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李同与木秀脸上顿时涌出了毫不作假的感激之色,他们夫妻二人连连道谢。 鹿拙与程月白两人又略作询问,发现也问不出什么来,两人就离开了李家。 站到山道上的时候,鹿拙望向了山的方向, 此山是无极道山脉延伸出的一个分支。一路绵延向北,位于八角城辖内的是连石山脉的中段。此处密林繁盛,植被茂密。确实宿着一些灵兽。宜山村背靠的这一段尤为高耸。 程月白在李同说自己进了山就失忆的时候,便对这山有了兴趣,此刻她问道:“去看看?” 她这一问两人一拍即合,鹿拙亦点头道:“走。” 宜山村的村民大约历年都是从固定的入口进山,入口处山体异常光滑平整,被人踏出的道路上一丝绿草也无。这里的山体是常见的灰色石头。 而无名阵回溯阵虽然不能将整片山脉囊括进去,但是身前百丈的距离还是可以的。 于是程月白操控着阵筹,天上浮现出了李同的虚影,她们就这样从入口,循着李同当时的路线进了山。 他确实经常进山,虽然是个凡人,但是警惕性极高,身手也干净利落。还未走多远,便有一只小型灵兽成为了他背篓里的猎物。 可就这样走着走着,李同的身影忽然消失了。 ? 还未等程月白惊讶,李同的身影又忽然出现在了画面中,可这个时候,两个人明显感觉到了李同状态不太对。因为他身上的背篓不见了。而且猎杀灵兽的弓箭也从他的手中滑落到了地上。 找到了! 两人快步走到了李同消失的位置,程月白收回阵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块石壁。 约摸看了一刻钟,她抬手敲了敲石壁说:“平平无奇。” 鹿拙亦尝试递送灵力进去,可是没有任何反应。仿佛眼前的这块石壁就只是简简单单的山体,而李同的忽然消失只是她们的错觉一样。 “这更说明了此处有些古怪。”鹿拙后退了几步,更加仔细的探索起来。程月白也学着她的样子往后退了退,这一退不要紧,她的星域之中,安静了许久的程叶咦了一声。 程叶的‘身体’还未曾炼制好,此次外出程月白便学着临峰主的模样,将自己的祖宗放入了星域。 他自从那日助程月白开了命盘之后就一直昏睡,程月白根本不知道他是何时醒的,此时异常惊喜,立刻发问道:“您醒了祖宗!怎么了祖宗,您看出这里有什么问题了吗?” 程叶饶有兴致的说:“这是一个上古阵法。” 48.洞窟 “上古阵法?”程月白不由鹦鹉学舌。 “对,不过阵法虽然是上古的,但我瞧这阵法布下的时间可没我的岁数长。” 程月白:额······ “你再往后走走,”程叶说了几个方位,“留意一下这几个地方,我看陆知教的怎么样。” 事关师父声誉,程月白瞬间燃起了斗志。鹿拙觉察到了她情绪上的变化,看着她后退了好几步,也未开口多问。反而默默的从石壁前退开,给程月白留下足够的地方观察。 “唔······” 现在看起来,那几个方位确实很奇怪。仔细的看过去的话有一种不和谐的感觉。 就像是去漂亮的铺里买东西,结果发现里面卖的是普通的石头一样古怪。 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按照师父传授的阵法要点去一一比对,最后程月白说:“这个阵法······好像是个通行阵法。” 程叶点头赞道:“不错,是个通行阵法。连你都能看出来,可见布阵之人也不过尔尔。” 有被点到的程月白反思:“······祖宗,我惹到你了吗?” “上古大阵复杂繁琐,可威力无敌你可知为什么?” 她虚心求教:“为什么?” “因为它们并不仅仅只是你所熟知的那种威力翻倍的大阵,而是借天地之力形成的一方小世界,此地命局诡异,气机独特。而你身为衍师,命盘都开了,又有太玄兀算加持,居然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此处的古怪,就很不该哦。” 自开了命盘还一次都没用过的程月白:······如果不是祖宗住在星域,她经常忘记自己已经开盘了。 “衍师的修行与旁人不同,每个衍师的成长之路都是独一无二的。但唯有一点众人相通。那就是去寻找。” “剑修要寻找自己的剑意、法修要寻找自己的道、阵修要去天地之间感悟自然,衍师要找那一丝天机。” “天机不就是道吗?” “是,又不是。” 星域之中的程叶摆了摆手暂停了这个话题:“看来程家确实无人教你,关于衍术的一些常识日后我再同你细说。你暂且将这个阵记下来,来日找陆知同你复盘这个阵。现在你让你那位小友把盒子里的魔种拿出来。” 拿出来? 程月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支支吾吾的同鹿拙说:“阿拙,你把那个魔种拿出来。” 鹿拙毫不迟疑的拿出吞天盒,询问:“然后?” “然后,你抓紧她一起站到坎位。你看清坎位在哪了吗?”程叶问。 此阵自成一世界,寻常阵法的方位已经不太适用。但好在程月白能作弊——她刚刚在心底偷偷推演了一下,算出了坎位所在。 于是她丝毫不慌的回答:“看清了!” 她拉着鹿拙的另一只手乖巧的带着她一起走到了算好的方位上。 就在她们站定的那一刻,已经失去生机的魔种在吞天盒中不住的震颤。而她们眼前那块普通的石壁表面泛起了层层的波澜,一股熟悉的黑气从石壁中涌出。在程月白心惊胆战中,裹住了鹿拙手中的那个盒子。 两人只觉得眼前一黑,下一秒就出现在了一个巨大的洞穴之中。 鹿拙盒程月白一时之间被眼前的景色骇住,半天都没能动一下。 ······这洞穴四周的墙壁凸起,仔细看那竟是一张张紧闭双眼带着惊恐的人脸!洞穴之中布满粘稠的血红色的池子里,绽放着重重叠叠诡谲美丽的黑色莲花。在这冲天的怨气之中,魔气由这莲花花心弥漫而出,与其交织,最后宛如活物在周围四处游动。 而她们的脚下踩着的并非坚实的地面······尽是数不清的白骨尸骸。 可这一切并不足以让她们如此惊骇,真正让人觉得可怖的是莲花之中伫立的那尊石像。 石像不知立在这里多久,它的基座已经沁入了一抹诡异的红。 这是一尊古怪的石像。它似蛇非蛇,足下生八爪。有长而开裂的吻部以及凶猛锋利的獠牙,更重要的是,石像的眼睛被镶了一块红石头。 这块古怪的红石头散发着恐怖的威压。鹿拙极为艰难移开目光,这才感觉到手指能动了。 又略缓了一下,她抬手将还僵硬的站在原地的程月白的头转向一旁。 耳边传来了阿白大口大口呼吸的声音,鹿拙提醒:“不要看石像的眼睛。” “······这是,什么鬼地方。”差点被吓哭的程月白按着自己的心口委屈的抱怨。 “不知道,但显然这个阵法感应到了李同身上的魔种,才将他吸了进来。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出去之后神智全无,以至于跌落山崖······” 不能看石像,但四周还是可以的。 鹿拙在不远处看到了回溯阵法中李同背着的那个背篓。不过短短几日,装在背篓里的小型灵兽就化为了一句兽骨。 她的目光移道了血池中婀娜摇曳的黑莲之上。 道门是有抵御魔气的法诀的,不过她只略听掌门提了一句,还并未用过。她没有信心能护住程月白。好在她注意到,由黑莲孕育的那魔气虽然四处游动却并不离开它。 鹿拙暗暗松了口气。 她在四处打量,程月白则问自己的祖宗:“叶哥,这黑莲是什么东西啊!?看着好可怕,整个山洞都很可怕······” 星域内的程叶沉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836649|1299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良久,以一种喟叹的语气道:“这是玄骨莲。它诞于魔域,有传闻魔主是由玄骨莲所孕育。虽然这是个传闻,但是有魔主的地方,必定有玄骨莲。” “······可是魔主它被无咎峰主封起来了呀?”程月白艰难的问。 “你看,阵法,血池,白骨。甚至还有刻着魔主本体的石像······这分明就是魔域最典型的祭坛。应该是有什么人或者东西,在祭祀蕴养玄骨莲,以期它重诞魔主。” “什么!?”程月白音调陡然拔高,鹿拙疑惑的看向她。 迎着好友的目光,程月白艰难的说:“阿拙,这好像是个祭坛······有人在祭祀这些莲花,让魔主重生······” 鹿拙的瞳孔猛然紧缩,她说:“什么?” “此莲名为玄骨莲,据传闻魔主由它孕育······”她说了两句就说不下去了,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她问程叶:“叶哥!你能现身吗?” 程叶想了想:“此处应该可以,你把星域开个口子,让我出去。” 程月白对鹿拙说:“阿拙你稍等一会儿。” 随后她闭上眼睛。 一道金色的缝隙从她背后裂开,清正又玄奥的气息倾泻而出。感受到了这股气,那血池中间的黑色莲花如同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开始颤抖。 原本平静的血池亦开始涌动。还有空中弥漫的黑气,居然突破了什么限制朝着她们冲了过来! 鹿拙:“——!” 她尚未能拔剑,虚空之中,一双大手突然出现。它轻巧的捏住了那团黑气如同捏一个虫子。 ‘啵’——的一声,黑气被他捏散了。 手的主人整了整衣袖,对着鹿拙轻轻颔首:“小友。” 鹿拙有些茫然,但不妨碍她立刻拱手:“······这位前辈,敢问尊名?” 将星域重新关闭,程月白睁开眼不好意思的介绍:“这是我的祖宗程叶,阿拙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鹿拙:“······啊?大衍仙尊?他不是踏破虚空渡劫成仙了吗?” 程月白解释:“是的,现在的祖宗是以前的祖宗留下的一丝神魂。就是祖宗跟我说这洞窟是个祭坛。” “祭坛?” 又仔细的看了一眼周围,鹿拙更加认真的行了个礼:“敢问······敢问程老祖······” 程叶被她这句称呼叫的皱纹都要出来了,他立刻摆了摆手:“叫我前辈就行。当然如果你愿意叫我一声程哥或者叶哥那就更好了。” 鹿拙立刻改口:“前辈。” 程叶微笑:我就知道。 “前辈,这黑莲······要如何毁去呢?” 49.祭坛 那黑气被程叶捏碎之后似乎也产生了畏惧的情绪,它们绕着几人来回飞,却不敢凑近半步。 程叶并未将那黑气放在眼中,他专心的同两位弟子讲着新知识:“黑莲自虚渊中诞生,它本无实体,常理上的生死无法约束它。” 鹿拙皱眉:“虚渊?” “对,虚渊。这里是魔族诞生之地,是世界伊始的混沌与时间真实的交汇点。魔域因它而诞生,但没人甚至没有魔能说清它具体在什么地方。唯一知道的人当年也已在虚渊之中陨落了。” “故而魔介于虚实之间,不受常理生死的束缚。” 程月白茫然:“常理的生死?” “常理的生死指的是人类的死亡。魂魄消散,自我消散。可魔是没有魂魄的。它们躯体消散之后会重新再虚渊中凝结。黑莲亦是。纵然此刻击碎了它,你击败的也只是它的表象。真实的它仍存在,只不过是以另一种形式。” 这一番言语将两个弟子听沉默了。 “别这么垂头丧气嘛。”程叶宽慰道,“人族终是赢了。” ······很难相信五百年前师长和所有修士,是付出了何等的代价才在大战之中赢得了胜利。因为这样听下来,魔几乎是不可战胜的。 见两个人精神还是有些萎靡,程叶故意拉长声音:“不过,你们掌门曾经说过。” 果不其然,两个刚成年的小弟子支起了耳朵。 程叶失笑:“他说,他不信魔杀不死。常理杀不死它们,那就用非常理,用歪理,用混沌地界的道理。一次不成就杀百次,千次,万次。” 这短短的一句话却透露出了当年天资绝艳的天骄无可比拟的决心与张狂。 程月白哇了一声,顿时两眼放光:“师伯当年不愧是杀神,和现在一点也不像!” 程叶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把折扇,他刷的一下打开挡住了自己的嘴,看样子是在偷笑。他看了一眼鹿拙,心道这才哪儿到哪,这位小友的师尊当年才真正是道门的杀招。 “他当年只是桀骜了一些,算不得杀神。说起来······小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鹿拙点头:“当然可以,前辈。” “好,你现在已经知道黑莲是无法毁去的,那么你接下来想怎么做呢?”他问。 “······” 得此一问,鹿拙看向满池的黑莲,又盯着黑莲之中石像的基底看了一会儿,问道:“假如这是个祭坛······那么,黑莲之间的石像才是祭祀的关键?” “没错。以血、怨来蕴养黑莲,而黑莲的魔气则用来哺育石像。这个石像······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雕刻的就是魔主在世人眼中的本体。” 鹿拙暗道一声好,她紧接着又问:“黑莲是虚无,那这个石像总归是真实吧?” 有些不明白她想做什么,程叶好奇的颔首。 于是他就看到这个小姑娘掏出了一个玲珑剔透的盒子,她打开盖子毫不迟疑的对着那个石像呵道:“来!” 嗖的一声,金光大作。 满池黑莲都抖了一下,那血池中央的石像居然真的就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她手中的盒子里。 程叶:啊? 程月白:“哇!这你都能想到!阿拙好聪明!” “我总觉得它不是寻常的石像,尤其是为它点睛的那两块红色的石头。吞天盒既然能装,就带回去让掌门师叔看看。总觉得师长们能研究出什么。”鹿拙解释道。 程叶:“额······虽然这个想法很好,但是小鹿你有没有想过,这个祭坛本就是因为这个石像才存在的,假如石像不在了,你猜这个洞窟会不会······” 啪嗒。 三人的头上掉下来一块碎石。 鹿拙和程月白同时抬头,看到巨大石窟血红色的穹顶之上裂开了一道缝隙。 而原本凝固在墙壁上那一张张惊恐可怖的人脸似乎就要活过来一般,它们涌动着挣扎着朝穹顶裂缝蜂拥而去。霎时间地动山摇。血池沸腾,无数的怨念几乎化为了实体,它们朝着鹿拙冲了过来。 “······塌。”而程叶才缓慢的吐出了最后一个字。 除了程叶,两位弟子对眼前的这一幕似乎早有预料。鹿拙收好了吞天盒唤出了自己的木剑,顿时她的周身死意肆虐。灰色的剑芒带着要将一切斩碎的锋芒化身成为百道剑意冲至空中,宛若疯了一般斩杀着逃逸的怨念与血池中不断膨胀,最终向两人发动攻击的魔气。 她未用任何抵御魔气的法诀,居然仅凭剑意就能这样抵御魔气! 而同时,程月白抛出了精致非凡的四方阵旗。 程叶感受着阵旗上熟悉又陌生的气息眼睛都瞪圆了:“???困仙阵怎么在你手里?” “真的困仙阵早就被太微门拿走了,这个是我师父的仿版,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用到了,外面果然危险,这次回去一定要问师父多要一些宝贝。”她回答程叶的同时自己开始碎碎念。 “他什么时候给你的?我怎么不知道?” “叶哥你助我开了命盘之后不就睡着了嘛!” 四方阵旗依次亮起,程月白嘴上说话,手也不停——她同时开了命域将自己的祖宗塞了进去。 她们从不打没有准备的架——霍东岚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 ······虽然今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837391|1299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一幕十分出人意料,但好在还有备用计划能够兜底。 仿制困仙阵的阵旗依次被激活,程月白咬紧牙关将它们按照推演过的方位放了下去。荧蓝的光芒顿时覆盖了肉眼可见的每一个角落。 血色、魔气、阵芒、与灰色寂灭的剑意交织在一起。饶是程叶见多识广也不紧为之目眩。 当阵成的那一刻,几近虚脱的程月白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声:“阿拙!” 鹿拙立刻转身,她握紧程月白的手腕,朝着她留下的唯一生门冲了过去! 轰隆——轰隆—— 巨大的山体崩塌之声引的宜山村众人纷纷侧目。 “这,这是什么声音?” “山塌了吗??” “瞧着山也没塌呀······吓老子一跳。” 远在八角城的周几也听到了若隐若现的轰隆声,他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发现正是宜山村。 思及谛听阁之上已经空了的两个房间,他的目光中浮现了复杂之色。 ······ 两个弟子狼狈的从山壁中传出,而原本的上古大阵似乎与困仙阵出自同源,不仅未曾崩坏,甚至还被补全了那不和谐的一部分。程月白透过大阵分明看到至少数十里内的山体都已崩塌。血池倾颓,却碍于困仙阵,不曾渗至底下。 还有完全脱离封印的怨念与无处释放的雾气和被压在废墟之中的黑莲,被一同封禁。 她呐呐道:“山崩了。” 可在鹿拙眼中,这一切都如她们还未曾进入此处时一般无二。 所以鹿拙茫然的说:“我看不到。” 两人对视一眼,俱明白了如今的状况。 她俩缓了半天,程月白想到了什么:“额,既然外面的上古大阵还存在······那就是说有魔种的人还是会被吸进去?” 鹿拙接道:“而当他们进去之后就会被困仙阵一起锁在里面。” 短期来看八角城附近心有魔种之人只要路过这里就会被吸进去,再也无法出来作恶,也算大功一件。 但是长期看,那些被吸进去的心怀魔种之人未必不会借血池修炼,彻底入魔。甚至依靠血池成为一方大魔也不一定。 所以程叶在程月白的命域之内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们在干嘛?斗兽吗?” 程月白当然知道祖宗什么意思,她小心翼翼的问:“······没人再祭祀的话,血池会消失吗?” 程叶:“不会消失。” 程月白想了想,最后放弃思考了,她扭头对鹿拙说:“告诉掌门师伯让他来处理吧。” 程叶:······忽然有点同情柳湛极了。 50.学无止境 在山中怕是也寻不到什么线索,两人在原地略作调息就下了山。 连石山脉入夜之后照常起了一层薄瘴,有些依托薄瘴而生的灵兽亦开始四处走动。由于困仙阵的遮掩,大段山脉的坍塌并未引起灵兽们的注意。可是它们却远远的避开了一个从布满瘴气的深山中走过来的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最终停在了石壁百米之外。 他容貌普通,身量中等。身上是一身粗布短打。瞧着像是猎户,却既没拿武器也没拿背篓。他身上一丝灵力波动也无,一双眼睛却格外漂亮。此刻这双漂亮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疑虑。 虽然看起来一切如常……他还是选择相信令他渡过无数次绝境的直觉。 他思索片刻后从袖中摸出了一个暗红色的木雕娃娃——若是鹿拙在此定能认出,这木雕人偶与石壁祭坛中那一堆一模一样! 随后,这木雕娃娃被男人抛至空中。伴随着他闭上双眼,一缕艳红的气从他眉心飘出侵入了那木雕娃娃之中。 空中的木雕人偶赫然睁开了空洞的双目。它如同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走向了石壁处。 石壁之上的阵法感应到了魔气,开始运转。眨眼之间那人偶便被吸了进去。 驻足在外的男人看到亮起的阵法微微挑了一下眉。 这阵法与自己刚发现的时候比起来,似乎更加完美了。 他已为人偶点灵,人偶如同他的分身。待人偶落地,他透过人偶的双目清楚的看到了阵法之内的场景。 …… 男人:“……?”数百年来他鲜少有失态的时刻,不想此时却几乎破了功。 他在心里发出了一连串的疑问:连石山中段怎么塌了??祭坛的魔尊像呢??这是谁干的!!?? ……无极道?柳湛极? 不对不对,柳湛极有誓言在先,此生绝不会踏出无极道一步……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他违背誓言,也不该特意来到这里……难道…… 连石山藏有魔域入口一事被人知道了? 不该啊…… 男人带着满腹疑问驭使人偶在坍塌的废墟之间四处走动, 在这一片灰暗之中,那嶙峋的碎石似乎遮埋葬住了一切罪恶。 木偶人咔哒咔哒踉跄的走在这废墟里,寻找着往日熟悉的一切。它毕竟是木人关节,在平坦的路上还好,此刻在碎石上行走,是不是就会被东西绊个东倒西歪。 外面的男人倒也有耐心,他干脆寻了个大树,背靠大树盘腿坐了下来。 周遭的灵兽都惧怕他,并不敢靠近。一时间,除了薄薄的瘴气,他的周围空无一物,宛若一片禁地。 就在大阵之中的木偶人第十五次面朝前摔了个狗吃屎的时候,男人看到了碎石之下闪过了一抹熟悉的红,无需多言,那是血池的颜色。与此同时人偶感受到的那一缕魔气也如实的传达给了男人。 ……孕育玄骨莲的血池里可不是真正的水,那是天下至虚的‘毒’。它一旦失去了玄骨莲的掣肘便会化为‘夺魂气’。当年人族一城一夜之间成为炼狱便是他用了此‘气’之故。 可这里的夺魂气居然并未逸散,甚至这空中几乎凝实成为怨灵的虚影们仍在不停徘徊,没有丝毫要逃出去的模样。 果然,这里一定有困锁的阵法。 木偶艰难的爬了起来,它的脑袋伴随着咔咔的声音开始向后仰,最终在几乎将承轴扭断的时候停了下来。 它面朝的方向正是程月白困仙阵阵旗之一所在的方位。 “……有趣。” 男人的目光如同化为实质,落在了虚空中这个点上。 只可惜这木偶身上无法携带他过多的力量,而他留着这个身体还有用,不能让其毁在这里。否则…… 不过纵然无法去查探求证,他心中对这阵法亦有了八分确定。 他当年亲眼看着魔主被一阵所困,最后封入莲长生的镜心中。对那上古大阵的气息再熟悉不过——此处是困仙阵,但又非完整的困仙阵 真正的困仙阵早就被抱云舒带回了太微门,而倘若世界上还有别的,那就只能出自无极道。 若是无极道的长老亦或者峰主来到此处,小小祭坛与他们而言不过抬手的事。又何必杀鸡用牛刀? 无极道,千瑞峰,陆知…… 猜到了来人是谁,男人无声的笑了出来,他道:“有趣,有趣。” 困仙阵内的木偶‘啪’的一声,失去生机倒在了地上。 男人亦站了起来。他拍散了身上的瘴气,伸了个懒腰。随后左右看了一眼方向,饶有兴致的沿着鹿拙与程月白下山的那条路走去。 * 夜幕降临的时候,鹿拙与程月白回到了八角城的谛听阁。 此处有不仅魔域余孽,还撒播魔种妄图让魔主重生。两人都觉得当务之急是赶紧通知竹师姐,看能不能联络周边城镇亦或者协同别的城市驻守的谛听阁一起,联合周边一一排查。 可是程叶对此有另外的想法。 他孤魂一缕,在此世遮遮掩掩的存活。既无法开盘推衍,也不敢问卜天道。此刻完全是凭借原身千年来的记忆与经验,为两个刚成人的小弟子分析。 他认为祭坛之外的传送阵虽是上古阵法的一种,但论威力来说约摸只是一个碎片。故而,此阵绝非很早之前一留下来的,而是由人所布置。况且祭坛之中的白骨,有些已上了年头。这等献祭单凭一人是无法达成的。所以布此祭坛之人亦或者势力定然还在八角城中。 “方才山崩动静极大,就算由困仙阵的遮掩,相关之人也定会去查看。待到它们发现原本的祭坛能进不能出,必定会方寸大乱。届时对方在明,我们在暗。调查起来也更容易。” “倘若如你们的打算,道门的人乌泱泱来了一堆。谛听阁又如此严阵以待,那它们不就知道是谁封了祭坛吗?用魔种祭祀不过是害怕太多人失踪引来道门的注意罢了。既然已经被发现,按照它们往日的所作所为,除了拉着道门弟子同归于尽,八角城中的凡人大约有一个算一个,怕是都要葬身于此了。” 程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28845|1299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言并非危言耸听,实有旧例。 “那若是我们同掌门师伯传讯……” “大约会让你们立刻回去,同时让几位金丹期以上的弟子来替代你们。不过这一来一回,路上约摸两三日。足够它们藏踪匿迹了。” 程月白望向鹿拙,她的眼睛眨啊眨,一副已经被说动的模样。 “前辈的担忧晚辈清楚,只是……此事恐怕不是我们两个刚筑基的小弟子能够应对得了的。” 鹿拙何尝不知倘若不立刻行动便会失去先机?只是对她而言,程月白的命更重要。不如让师伯找几位金丹期的师兄师姐来,把阿白换回去…… 程月白敏锐的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她直觉自己脑后发凉。看了看身旁明显若有所思的鹿拙,不由眯着眼问道:“阿拙,你刚刚是不是想了什么跟我有关的事?”还是坏事! 鹿拙:……? 她艰难的回答:“……我在想前辈的话很有道理。” 程月白哼哼两声:“我的预感可是很灵的,不许让师伯来人把我替走!不许抛下我!” 在星域的程叶:……倒是把预感用在该用的地方啊,我的乖乖。 他咳了一声,打断了程月白对鹿拙的死亡凝视:“你们两个筑基确实不行,不是还有我吗?我可以先教给你们两个法诀。若只是探查的话,这两个法诀足够了。” 谛听阁无遮挡天机之物,程月白没法把祖宗放出来。索性开了命域,把鹿拙也拽了进去。 她的命域比临推尘的小了一大圈,但好在风景差不太多。 程叶自在山上被程月白塞回命域之后,便舒舒服服的唤出了软榻、清茶、果盘。此刻他正瘫在分外精致的八角亭中与两位后辈讲话。刚举起一颗灵果,就看到两个后辈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因为瘫着而显得衣衫凌乱的程叶和两个后辈大眼瞪小眼的互望了片刻,这位年轻的祖宗很快又幻化出了两个同样的软榻,也未曾起身,只抬手招呼她们躺下一起聊。 鹿拙:唔…… 一望无际的瑰丽玄奥的星域中,程叶、程月白、鹿拙,他们三个依次并排躺在了璀璨的星空之下。 程月白问:“叶哥,你方才说要教我们两个法诀,是什么样的法诀啊?” 程叶回答:“一为锁牢,一为借息。” “唔……锁牢听起来像禁锢的法诀,我有符箓也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程月白讨价还价,“叶哥,换一个厉害点的把。” 程叶侧头望向她:“……万法之尊如果听到你这么评价他的这两个诀,恐怕会很想见识一下你的符箓。” 程月白:……啊? 她做了一个闭嘴的姿势。 “想必你们也都清楚,魔气不仅吞噬灵气,还会侵染你们的经脉。一切用来封锁它们的法诀都会被它们吞噬或者同化。所以锁牢并非锁住别人,而是要锁住自己的经脉与生机。从你施展锁牢之诀起,在魔气眼中你们就不是人了,而是一块石头,一颗小树,或者是一切它们并不感兴趣也无法侵染的物体。” 51.令牌到手 “它之所以连魔的探查都能躲过,究其原因是因为它对人的心性与意志有极高的要求。在这个法诀生效的时候,只要你模仿得当并且坚信你是一颗石头,那你就是一颗石头。” 鹿拙若有所思。 她一旦若有所思就一定能悟出点什么,程月白大脑还一片空白,于是她抓住鹿拙的手:“阿拙你先别想,你等等我。” 鹿拙:笑死。 “好。”她配合的放空大脑。 于是程月白扭头大声的对程叶说:“我不明白!” 程叶被突如其来的大声震得耳朵生疼,他侧头躲了一下安抚的回答道:“不明白是正常的,一会儿试试就行了。” “借息顾名思义,就是借一股气息。除了对灵力的操控更为精细意外,如锁牢一样,要求你要相信你借的东西本来就是你的。” “法尊这样听起来……”程月白想了半天,最后小声说,“有点像强盗。况且只要相信就可以也太奇怪了吧。” “哈哈哈哈,”程叶笑起来,“他年幼时坚信自己将来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后来便成为万法之尊。所以他认为人的‘相信’很重要。坚信什么,便能得到什么。他亲手创造的法术大多都留下了这种‘道’的印记。只是似他那般坚定的人太少,所以很多都已失传。” “我今日传授给你们的这两种法诀,在当年与魔域一战中你们前辈野用过的。虽然对心性要求颇高,但确有奇效。” 程叶谈起那位传说之人的语气非常熟稔,鹿拙好奇的问:“前辈与法尊相熟吗?” 年轻的程家先祖只是笑,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的手指在空中拨弄片刻,两道浅紫色的光倏的分别落到了两人的面前。 两位年轻的弟子伸手去触碰,光芒瞬间融入她们的指尖,而她们亦闭上了双眸,沉浸在法诀的玄妙之中。 程叶变出了一把羽扇,他懒洋洋的躺在榻上,装模作样的给自己扇了几下。瞟了一眼一时半会醒不过来的两个人,他望向这星穹中的某处。 似乎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他执起羽扇轻轻一挥。 顷刻间,满天星斗犹如狂风中的烛火,闪烁不停就好像下一刻就要被这虚弱无力的风给吹熄。在毫不起眼的地方,一颗商算明亮的星星被这一扇风熄灭了。 距离凌霜州遥远极了的陌生大陆之上,在足可摘星的高楼之中,端坐着的年轻男人猛地向前吐出了一口血。左耳挂垂的碧色坠子猛地敲击在他雪白的脸颊,漾出了一阵金色的光芒。众婢女护卫还未反应过来,便瞧见他紧闭的双眸中淌下了两行鲜血。 “少主!” “少主——!” 年轻的男子强撑着呵斥道:“无需声张!不过是有位前辈不喜窥视罢了。” “可是少主……”他耳畔传来了婢女略带哭腔的声音,“金翡宝珠亮了。” 这位漂亮的像是女孩一样的少主:…… 果然,不过须臾,便有一个低沉愤怒的的声音传来:“什么前辈竟下手如此重?莫不是想要我儿的命不成!?” “!伏迎家主万安。” 众人齐刷刷的跪地行礼,那端坐在原地的漂亮年轻人颇为无奈的唤道:“父亲。” “你瞧瞧,你瞧瞧!你母亲才刚出门,倘若叫她知道了,怕是心都要碎了!”来人动作虽然大开大合,但为他擦去脸上血迹的动作却十分轻柔。 年轻人过意不去,便按住了脸上的帕子从父亲手里接了过来说:“您不告诉母亲不就成了,左右不过小事。” “小事!?你的护身法器都亮了这还是小事?你告诉爹是谁伤你,爹给你报仇。” “……是孩儿好奇罢了。” 他那自开了命盘之后便一成不变星域里突然亮起了一颗微弱的星辰,今日瞧见此星常亮便神游寻去,本想看看是谁。只是没想到对方有师长照拂,将不速之客的他‘送’了回来…… 那位前辈的气息深不可测,在面对他时,自己弱小的就如同一只蚂蚁……说实话他也不是没有见过无极道临峰主的天玑十五星,虽然已经令人惊叹,但是比之这位前辈,却仍旧有天壤之别……不知新开了命盘的是哪家小辈,而这位前辈又是哪位…… * 不知过了多久,鹿拙和程月白一前一后的睁开眼。她们恍惚了一阵才回了神。 程月白有一肚子问题想问,结果一扭头看到了给自己扇扇子的祖宗:“……叶哥?你冷吗?” “你不觉得我执扇的样子分外帅气吗!”程叶顿时来了劲,他从软榻上跳起来站好,又用力扇了几下。 程月白并没有留意到远处扑哧扑哧又被他扇灭了几个星辰,她非常捧场的拍手:“叶哥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她这话说得似蜜糖一般甜,程叶却停下了动作,年轻的祖宗好整以暇的看向晚辈:“这是发现你叶哥教给你的都是好东西啦?” 程月白嘻嘻一笑,程叶便也跟着笑了。 星光之下,两人有着相似的脸庞与同样弯弯的眉眼。这一刻程叶真的好似程月白的兄长,而非她的太太太太爷爷。 随后‘兄长’收了笑容,拿着扇子敲了一下程月白的脑袋。 “都学会了吗?施展一下我瞧瞧。”程叶做出一副严师的模样,对两个小弟子发出了无情的询问。 * 万法之尊未曾广传于世的法诀是真难学。两人在命域之中试了几次就被觉得眼不见为净的程叶赶了出来。 鹿拙曾经化身为石头,那种静到了极点,无悲无喜的状态如同烙痕一般牢牢印在她心里。故而锁牢对她来说反而是最简单的。 程月白正与她相反,她活泼好动,很难静下来。她也并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一块石头、一棵树或者任何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 出了命域两人在房间内足足练了一整个晚上,鹿拙才勉强掌握了两个法诀。就在程月白也似乎渐入佳境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轻微的灵力波动,随后是细小的叩门声。 鹿拙神识外展,看到了门口熟悉的传讯纸鹤。她开了门,优雅的纸鹤扇动着翅膀飞了进来,竹溪云师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29982|1299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原来是掌门的允她们暂调谛听阁的令牌到了。 竹溪云本想亲自送上来,只是掌门有令,要她暗中将令牌送给两人,故而她便派出了这一只纸鹤。告知二人练功完毕可去寻她拿令牌。 正好鹿拙也有诸多疑惑想要问她,事不宜迟,她与程月白立刻下楼,来到了主事厅。 竹溪云早已等候她们多时,远远看到她们的身影便屏退了厅内的守卫弟子。待到她们走到近旁,她拿出一方流转着橙色光晕的盒子,如释重负的交给了两人。 “这边是暂代阁主之职的令牌,掌门真人说二位师妹形影不离,给谁都是一样。” 这盒子不过巴掌大小,却璀璨异常。一看就非凡品, 程月白不仅没有要接的样子反而后撤了几步,无声的用眼神催促鹿拙快点接。无奈,鹿拙只得伸手将其接了过来。 盒子入手微凉,莹润滑腻如同一汪清水落在了掌心。 这盒子构造确实眼熟,入门的炼器基础课中讲过类似的构造。故而鹿拙熟门熟路的将灵力注入了进去,程月白也因为好奇凑了过来。 在这流光溢彩的盒子打开之后,一块黑漆漆无光的的牌子赫然出现在两个人面前,两人看着这毫不起眼的令牌,一时有些语塞。 这块牌子散发这一种肃穆庄严的气息,确实是通体黝黑,只刻着一个硕大的谛字,一丝装饰也无。 程月白忍不住小声道:“看起来像是钟峰主的手笔。”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时乘坐的那辆四面漏风的无名车仍然让程月白记忆犹新。 鹿拙显然也想起来了,她有些想笑,最终还是忍了下去。 令牌听到了程月白的言语,不满似的跳到了空中扭了两下,最终目标明确的落在了鹿拙的腰间,紧接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感受着腰间多一个什么东西的异样,鹿拙还未抬头,便听竹溪云道:“见过阁主。” 程月白自己就不擅长这种寒暄,她心知鹿拙也不擅长,故而早就后撤了一步贼兮兮的看着鹿拙。 果然就见鹿拙还未等竹溪云拜下去就手忙脚乱的硬扶住了她的胳膊:“师姐不必如此,没准明日着牌子就还回去了。” 竹溪云唇畔露出一个极浅的酒窝,她说:“阁主莫慌,寻常礼数罢了。莫说明日还牌子,就算今日下午还,你此刻也是阁主。” 执意行完礼,竹溪云便关了主事厅的门,引两人坐下。 她说爽直道:“属下不知阁主要查些什么,但若有何疑惑,属下知无不言。” 竹溪云师姐对这身份转换适应良好,可怜鹿拙张嘴欲言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如何称呼她,犹豫再三还是开口:“竹师……管事。额,我们确实有一些疑惑。不知近些年来,八角城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奇怪的地方?”竹溪云认真问,“不知阁主具体是指什么?” 鹿拙与程月白对视一眼,程月白问:“比如……八角城经常有人失踪吗?” 祭坛之处满地白骨总该有个出处吧? 52.反目 “谛听阁并不插手这些事务,具体的是否有人失踪或者多少人失踪,需要去问此处城主。不过我轮值到八角城已有十年,倘若真有这种情况,我绝不可能毫无察觉。” 凌霜州自上古以来便气候恶劣,地广人稀。可它灵气充沛。 自无极道诞生之后,此洲也算有了上宗庇佑。有逃难而来的、躲避灾祸的、走投无路的……大洲之上居住的人也多了起来。人多了,势力便多了。 大战之前无极道地位超然,作为上宗庇佑凌霜州。接受众派与势力的上供,真正的不理俗务。大战之后,洲内大族亦伤亡惨重,众人争权夺势之心四起,一时之间腥风血雨,就在此时无极道成立了谛听阁。 在掌门真人的授意下,灵植种子由谛听阁分发给了难以在此处生存下去的凡人们。所有反对的声音,不论大小都被谛听阁以强横姿态平复,它很快就在众势力之中站稳了脚跟,真正成为了道门的耳朵。 只不过这耳朵,只听凡人的苦难。 伴着越来越多未通过试炼而离开道门的弟子在凌霜洲安家,四百多年来,凌霜洲内的势力划分其实古怪极了。 越来越多千年、万年的世家莫名其妙的逐渐消亡,凡人的力量也开始让人无法忽视。 凌霜洲的新兴家族与众门派大多都因广招凡人出身的修士而扩张百倍。但他们底蕴单薄,未曾见过曾经盛大辉煌如日中天的的道门。可他们见识过曾经横扫一切反对声音的谛听阁,所以他们对道门非常畏惧忌惮。 “若两位阁主需要,我可以写一封信,以谛听阁的名义请八角城城主配合。” 鹿拙回答:“多谢师姐,暂时不用。” 目前除了道门以外,没有什么人值得信任。 竹溪云想了想,从自己的袖中摸出了一块玉牌。她将这块灵气四溢的玉牌递给鹿拙:“我不知道两位阁主要查什么,但是两位可以拿着这个。” 鹿拙问:“这是?” “谛听阁内之所以灵气如此充沛不亚于在道门,是因为选址之时将陆峰主的九天聚灵阵布在了地下。这些年来所汇聚的灵力应该已经孕育出了一条小的灵脉。此玉佩是引动灵力的钥匙。不论如何,还请两位阁主千万小心。” * 出了谛听阁两人照例隐匿了身形,站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程月白已经毫无头绪了。 本以为之时简单的来查个灵植失窃案,没想到越查事情越大,越查疑团越多。到了现在真正解开的谜团几乎没有。 “阿拙,我们现在要去哪?” 鹿拙想了想,她说:“事情越复杂答案往往越简单。既然我们都没什么头绪,不如先去找李同。一切的起因是他,我总觉得他身上还有什么问题被我们漏掉了。问完之后再去困仙阵那里瞧一眼。” 一晚上过去,想必应该有人会被困在里面。 鹿拙一提起李家,程月白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说:“我不太想去李家……木秀嫂子总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让我有点不自在。不如这样,阿拙。我去困仙阵看看,你去找李同。我们在村口碰头。” 困仙阵的阵主是程月白,她可自由进出自是无碍。况且还有程前辈在。于是鹿拙点头。 让人意外的是朝着城门口没走两步,两人就看到了李同。 他背着一个包裹,脸上一丝笑意也无。他的步履匆忙不知要去往何处。 鹿拙与程月白对视一眼,由她跟了上去,而阿白转身去往连石山的困仙阵。 八角城不算大,鹿拙就这样远远的跟在李同的身后,走了约摸半个时辰,他在一处宅子的后门停了下来。 宅子之上挂着松雅学堂的匾额,此处与八角城的常见的建筑一般,都是用石头所铸,只是门口石雕更加精致非凡,立在两侧的镇宅石兽也栩栩如生。 只见李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长长舒了口气,随后上前叩门。 不多时门便打开了,一位身穿小厮服饰的青年探出头来,一见到李同,他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连忙拱手行礼,身体微微前倾。态度恭敬又热络的说:“李老爷真是慈父心肠。又来给李小姐送东西。快请进,再过半炷香就下学了。” 李同颇为沧桑的面皮有些微微泛红,尽管对着称呼仍有些许不适应,但自二霜被枢机书院挑中,此类称谓屡见不鲜,他已不再像第一次听见时那般惊惶了。 “正是,多谢小哥引路。” “李老爷您客气了。” ……这就是李同的女儿李二霜目前所在的书院? 分明只是来探望女儿,为何在路上的时候,李同的神色却不见丝毫欢喜? 鹿拙轻轻的蹙了一下眉,她紧随李同的步伐,跟着引路的小厮一同踏入了这座宽敞的宅院。 弟子居所稍微靠后一些,男孩的居所在右侧,而女孩子们则在左侧。 左侧的弟子居所约摸都是四五人一间的样子。那小厮带着他们一路向前走,最后在一个小别院的院门口停了下来。 李同道了谢又从怀中摸出了一些碎灵石,小厮收了灵石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在鹿拙的注视下,李同站在原地呆了半天,最终还是推开了门。 刚一踏入这个院子,鹿拙瞬间就明白,这个院子大约是被发现有了灵根的弟子单独居住的地方。此处一共有房屋四间,只有正对着门口的那间屋子里有微不可查的灵力波动——李二霜大约已经引气入体了。 李同推门而入之后并未进去,而是在院子中的石桌旁落了座。 他抱着包裹发呆,颇显苍老的的面皮之上神色几经变换,最后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鹿拙越看越觉得古怪,不由提起了戒备。 等了半炷香的时间,古朴低沉的钟被敲响——铛、铛、铛。 三声之后,鹿拙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嘈杂的声音。 是学生们下学了。 李同不为所动,他保持着这个姿势静静的等着。 直到有人推开了这个院门,他才抬头。 冷不丁与李同视线相对,门外的少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41248|1299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长得极像李同,叫人一眼便能瞧出二者的关系。只不过少女显然并不欢迎李同,她攥紧了衣衫一侧的一个小玩意儿,像是想从中汲取一些力量。最后冷冷的质问道:“你来干什么。” 这一问让鹿拙意想不到。她下意识的看向李同。而李同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之意:“霜霜,你……误会阿爹了。” 他不辩解倒也罢了,这一开口,那少女就如同刺猬一般瞬间红了眼睛:“我误会你?我亲眼看到你要,你要掐死阿娘!” 鹿拙:?? 李同的神色更落寞,他身型委顿,整个人显得更加苍老:“……霜霜,阿爹,阿爹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李二霜倔强的瞪着眼,分明不肯认输的模样,眼中却氤氲出了泪水。 李同又叹了口气:“唉……这孩子。我告诉你为什么,你千万不要同旁人说。” “那天晚上……我看到你娘……你娘她身上冒出了一股黑气!”李同浑浊的双眸中有泪落下,“她已经不是你娘了,她就是谛听阁仙长口中的魔啊!” 少女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她震惊的几近失语:“什么?” 鹿拙:什么? “……唉,你也长大了。又被枢机书院选中,以后就是仙长。阿爹告诉你也无妨,但……阿爹不想旁人看咱家的笑话……咱们父女俩好久没说过话了,此次阿爹给你带了去枢机书院的束脩,不如过来陪阿爹坐一会儿。” 束脩? 那日山上他不是没有打成猎吗?哪里换的束脩? 李二霜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击中,她匆匆踏入院子,反手便将门重重的关上,几乎是飞奔至父亲的身边。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与恐惧:“那阿娘,阿娘她现在……?” 李同正低头似乎在包裹中翻找着给少女的束脩。面对女儿的询问,他未曾抬头。少女看不清父亲的神色,只是听到父亲声音悲痛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一般回答:“你阿娘她……她已经被无极道来的仙长,斩杀了……” 鹿拙心下愕然:??? “什么!!?”李二霜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一个踉跄顿时跌坐在了地上。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父亲,那双眸子里充满了震惊、悲痛与绝望。在极度的情绪冲击下,她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着,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滚落, “是的,她已经死了……乖女,”李同幽沉道。 可接下来的话却让少女听不明白了,因为她阿爹说:“既然乖女那么孝顺,不如下去陪陪你娘吧。” 她见到阿爹从包裹中掏出了一块莲花花型的血色石头随后笑了笑,缓慢念道:“魔伥请主降临——” 随着李同握紧那块莲花血石,一股猛烈的波动瞬间爆发,珍格格空间都在这一刻被扭曲。一个庞大而神秘的域迅速扩张,将整座院子紧紧笼罩在内,隔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一股可怖的,诡异的气息从李同的身上弥漫开来。他的双眼被黑色彻底充盈,一个巨大的虚影从他背后浮现。 53.玄境 鹿拙的背后不受控的生出了一层冷汗。 那股阴寒惊悚的气息让她几乎维持不了自己的隐匿法诀。她强行从更高境界的压制中抽离心神。一只手掌虚虚的拢起来,死寂的剑意一点一点在她手中化形。也一点点驱散了这境界的压制。 能抗住。 鹿拙心里瞬间有了答案,也有了一丝底气。 李同身后显现出一个漆黑狰狞、嶙峋如兽爪的虚影,其庞大的幻影几乎笼罩了半个院子。此刻,李同原本属于人类的双眼已被浓厚的黑色魔气吞噬,他低垂着头颅,身后的魔爪无情地高高举起。 而那个满脸泪痕的少女似是吓傻了一般,就那样呆呆的坐在地上,仰着脸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陌生的阿爹和即将到到来的死亡…… ——当啷!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少女的眼中映出了一个金青色的背影。 鹿拙举剑硬接这一击,巨大的冲击力让她不由自主地单膝跪地,发出沉闷的噗通声。 一击被阻止,‘李同’抬起了头。双被魔气缭绕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鹿拙。 随后,一种非人的声音自他喉间发出,那声音既粗粝又嘶哑,既像野兽的鸣叫,又似阴森的鬼嚎,令人毛骨悚然。 鹿拙被这声音嚎的头脑发涨,她咬紧牙关双手握紧自己的剑。青筋自她脖颈处蔓延,伴随着一声用尽全力的低吼,那柄未被‘李同’到眼里的木剑居然硬生生的扛起了它的巨爪! 随后年轻的剑修将木剑一横变招进攻。 她眼中的光芒如同骄阳,连灰扑扑的剑意都被染上了锐利的光。 无名剑诀第四式——道。 天道,人道,我道! 黑色的利爪感受到了威胁,立刻用尽全力散发出了无孔不入的魔气与灰色死寂的剑气交织在了一起,它不顾一切的以化做虚数,试图去包裹拦截鹿拙,吞噬鹿拙的剑意。 与此同时,‘李同’的口中发出了更加尖利的嚎叫,而他的脊背像是被什么东西一节一节抽出一般扭曲蜷缩,后背高耸,而域内亦狂风四起,阴冷非常。似乎有什么更加可怖的东西就要从他身体中破体而出。 可一切都戛然而止。 因为剑修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它的眼皮子底下,而那木剑的剑尖抵在了‘李同’手中的莲花血石之上。 石头连一丝声响都未来得及发出,就化为了齑粉。 …… 万籁静寂。 那黑爪凝固在了空中,随后嘭的一下,碎裂消散。 隔绝一切的域也在瞬间褪去。 原本张牙舞爪的李同犹如失去生命的假人,四肢扭曲的倒在了地上。鹿拙亦力竭,她撑着剑喘着气。却听到了身后衣衫摩擦的簌簌声。 似乎是李二霜站起来了。 鹿拙松了口气,她侧头正要安慰这位少女,却看到了少女的腰间……挂着一个暗红色的木偶人。 …… 她霍然抬头,就看见少女悠然自得的伸了个懒腰,轻声道:“总算赶上了~” 少女似乎注意到了鹿拙的目光,便走到她面前,以同样的姿态半跪了来,毫无惧色地伸出手,轻轻触碰她的脸颊。 鹿拙皱着眉欲躲,却意外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她问:“……你是谁?” ‘李二霜’摩挲着她柔软的脖颈,只笑眯眯的同她打招呼:“好久不见,鹿拙。” 紧接着,一阵剧痛来袭,鹿拙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程月白与鹿拙告别后,在腿上贴上疾行符,迅速离开了八角城门。一路疾驰,不久便抵达了宜山村的村口。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她心里颇为嘀咕——不仅往日村口大树下热闹的人群不见了踪影。而且整个村子还特别安静。 越是往村中走去,她就越觉得奇怪。 今天的宜山村……太奇怪了 路过的每一家都紧闭大门,甚至连狗叫声都没有了。 ……他们人呢? 程月白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最终在一户紧闭的门前驻足。犹豫片刻后,正欲抬手敲门,背后却突然响起了一个苍老而低沉的声音:“仙子。” 程月白吓得寒毛直竖,她猛地转身,只见一位干瘦却熟悉的老头站在不远处。 “你是……青老伯?”她不确定的唤道。 眼前这个鬼魅般突然出现的老人正是第一次来到宜山村的时候,周几率先打招呼的那个。 青老伯点头,随后微笑问道:“仙子可是又来找李同吗?” “啊,是来找木秀嫂子的。”程月白抚了抚突突直跳的心口,笑的一派率真,“今日好安静,大家是都进山打猎了吗?” “是的,今日热闹。村长带着青壮去山中打猎。女人们带着孩子去城里了。听说是有夙鸢城杂耍团过来,索性带着孩子去看看热闹。” “杂耍?”程月白感兴趣的问,“是什么样的杂耍?青老伯你怎么不去?” “就是凡人普通的杂耍,恐怕入不得仙子的眼。老头子我老啦,出不去宜山村了。索性跟其他老东西一块在我家推推牌。仙子要来看看吗?” 他嘴上说着邀请的话,脚下却一动不动。 程月白摆了摆手,遗憾的说:“下次吧青老伯。唉,我和同伴要回道门了,今天来本想同木秀嫂子道别呢。” 老人同样叹气:“那可太不巧了。仙子此行后,老朽余生恐再难重逢。” “老伯不必挂怀,生死如常。能够寿终正寝便是上天垂怜了。”那美得令人词穷的女子,笑容温暖而灿烂。可她藏于衣袖的手中却捏满了一把雷符。 两人明明是对视,却如同对峙。 最终,身形干瘦的老人退让一步:“那老朽就不妨碍仙子了,愿仙子仙寿永昌,道途灿烂。” 程月白亦道谢:“多谢老伯。” …… “叶哥!叶哥!!叶哥!!!祖宗,祖宗别睡了!!” 一路狂奔着离开了宜山村,程月白在心里疯狂呼唤着祖宗。 “唔……?”程叶睡意朦胧的声音终于从星域传来。当他看清程月白此刻的模样之后,他就彻底醒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42309|1299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去魔域打滚了?你身上沾了好浓郁的魔气?” “哈??”程月白悚然一惊,她火速开始拍打身上。 程叶:…… 他头痛道:“祛除魔气的法诀你现在学不会,你问自己借一道气吧。” 程月白此刻一点就透,她满心想着‘居然还能这样吗?’转头就抽出自己最菁纯的一缕本源灵气,施展了借息。 这世界上最简单的相信,莫过于‘我’坚信,‘我’是我自己。 看着程月白周身气息一清,程叶先松了口气。 他也差点吓死,怎么睡了一觉程家未来的希望差点就没了。 整理好了自己,程月白远远的望向宜山村。她蝶翼般颤动的长睫之下,那双杏圆的眼眸中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她说:“……宜山村完了。” 程叶沉默不言,又过了一会正想开口安慰她,却听程月白道:“还好不是阿拙在这里,不然她大概要伤心的。” “你不难过?” “谈不上难过,”程月白说,“只是有些噫吁罢了。叶哥你说的对,我和阿拙留在这里,比离开能做的事情要更多。” “……那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面对程叶的询问,程月白掏出了兀算。 她自离开道门一路上都在依靠鹿拙,这是她来到八角城以后第一次卜算。 兀算的星盘展开,太玄的加持下,七彩的万物因果之线短暂的出现在了她剪水般的双瞳内。 程叶不由的屏息。 他在星域之中看着上方无垠的宇宙,随着域外的她拨弄星盘的指尖流转。看着她面无表情分辨因果的丝线,最终轻扯了一下其中的一根。 嗡的一声响,这世上所有与天道紧密相连者,心口皆不由自主地颤动。刹那间,仙山十九州内,无数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这个方向。 程叶的力量几乎是同时尽数铺展开来,温柔又密不透风的包裹住了程月白的星域。 对此,程月白浑然未觉,她只是本能地循着丝线颤动的方向望去,直至双眼不堪重负,缓缓合上。错综复杂的因果丝线自她视界中消散,太玄兀算重新挂回她的腰间。 突然间,风起,携带着不知来源的干枯树叶,卷起了程月白的发丝,一路引领着她先前凝视的方向飞去。 程叶轻笑,彻底放下了心。 ……天道对她何其眷顾,就连风都在为她指引方向。 程月白睁开了双眼,她说:“我要去连石山。” 程叶简洁回应:“好。” 他们绕过了宜山村,一路上,风、树叶、灵兽仿佛都成了向导,每当程月白需要,总有恰到好处的指引出现。 她本人亦处在一种玄而又玄的境界之中,目之所及,皆能洞察以往未曾留意的细微之处,甚至领悟更深。 就在这样的境界中,很快,她便来到了石壁之前。 程月白是困仙阵的主阵人,她清楚的感受到了阵内不同昨日的新鲜的血气和愈加深重的怨气。 ……她握紧了拳头,毅然抬脚踏了进去。 54.失踪 冲天的血气和还未被怨灵撕扯吞噬干净的白骨都不曾引开程月白的目光。 因为在她面前伏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人长发披散,四肢扭曲的伏倒在地上。 她双腿上的血肉已经被啃噬干净,露出了介于虚实之间的漆黑的腿骨——她入魔了。 深埋于地底的血池嗅到了魔种的气息,黑莲的根刺穿了她的心口,正汲取着她的绵绵不绝的恨意。 似是感应到了有人来,那个人用尽全力抬头,赤红的双眸中映出了那个仙姿绝艳的身影,她犹如溺水之人攀援救命的浮木一般,一把攥住了程月白的脚腕。 漆黑黏腻的魔气争先恐后的侵入程月白的体内,可程月白却没有任何动作。她低头,看着这个因为过于劳累而显得苍老的女人,看着她狰狞的脸上淌下两行不甘血泪。 她听到这个女人将满腔的恨意化作凄厉的哀鸣:“仙子!求仙子救救我的孩子!救救霜儿!——” 这悲鸣刺的程月白心中一紧。 她不由的朝这个女人伸出手,可就在程叶不得不出声阻拦之时,那脚腕处原本如烙铁一般有力的手却骤然一松。无尽的怨恨与不甘凝聚成的怒吼带走了她最后一丝生机。 木秀,气绝了。 程月白伸出的那只手轻轻一颤,最终慢慢收了回来。 ……良久之后,年轻的女孩子轻声说:“叶哥,我想为她收敛尸骨。” “小鹿给你的吞天盒只能装下一切有形之物,她入魔之后身体便会化为无形,你带不走她的。不信你看。” 程叶的话音刚落,程月白就看见木秀的身躯逐渐融化成了一滩黑漆漆的液体,最终被黑莲的根系吸收殆尽,连一丝神魂也未曾留下。 很难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程月白张了张嘴,只呢喃道:“……可惜了,我本想将她带出去,至少,让她见女儿一眼。” ……程叶试图转移话题:“你的腿如何了?” 说实话方才木秀那一抓吓得的程叶几乎要破域而出了。 “啊,无碍的。我全身变不了石头,腿还是可以的。”像是为了印证自己说的话,程月白凝神静气,一个完美的‘锁牢’讲仍在向上蔓延的魔气封禁。 程叶知道魔气侵蚀非常非常痛,他本以为程月白会受不了,没想到她却一声痛都未曾喊过。 她甚至还有心情追问:“叶哥,我为什么不能再用‘借息’借自己的气?” “魔气已侵入你体内,你需要的是拔除亦或者遏制它的蔓延。所以借息无用。”程叶解释。“宜山村出现的那个魔绝非是现在的你能对付得了的。你福大命大,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它放了你一马。” ……宜山村。 程月白哦了一声,她环视了一眼四周,最终从空中那畏惧她的气息而不敢上前的怨气中,看到了略微眼熟的脸。 她又问道:“宜山村的人未曾入魔,也不曾有魔种,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程叶知道。“石壁大阵之上的传送媒介是魔气。以宜山村如今魔气的浓郁程度来说……”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而年轻的女孩叹了口气,她说:“这里本不该存在的。魔,也不该存在。” 魔的存在本是一个巨大的未曾有人探明的谜团。程叶闭口不言。 他看着女孩明知无用却仍认真的布下数十个净化怨气的阵法,随后认真的朝虚空中行了个晚辈的礼。 她说:“木秀嫂子,阿拙此刻应该已经为你报仇了。待我出去之后一定去寻你的女儿。若她根骨不错,我便带她回道门。你放心。” “还有宜山村的诸位……”说到此处,她亦沉默了良久才道,“我坚信,寰宇皆清,群魔尽灭的盛景终有一天会出现的。届时在下再来祭奠各位在天之灵。” 在程月白的星域之中,伴随着她这句几同谶言一般的话语。在属于她的那一片暗淡的命星中,有一颗星几度明灭,最终颤颤巍巍的亮了起来。 出了石壁,程月白长长的吐了口浊气。她本想同程叶说此刻可以告知竹师姐石壁的事,让谛听阁派人来驻守看管。谁知方一张口,她就感受到自己的耳朵嗡的一声。 咚——咚! 程月白的心脏仿佛被人重击,她脸色瞬间惨白,一股巨大的不详笼罩在了她的心间…… 来不及祭出兀算,程月白睁大双眼望向鹿拙所在的方向,只能依靠观气听风。然而不消片刻,她身形一晃差点跌倒:“阿拙!!!”是阿拙出事了! “程月白!”程叶眉头紧皱的呵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42310|1299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静心!” “可是……”被呵斥的后辈满心惶然。 “没有可是。”程叶沉声,“你低头看看你的腿!” 她方寸大乱,那魔气此刻已经蔓延到了她的膝盖处了! “你如此慌乱,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如何去帮鹿拙?” 程叶这句话如当头棒喝,让程月白登时清醒了过来。 她潦草的在腿上又施了个‘锁牢’,随后也顾不得谛听阁的规矩,祭出飞行法器足尖一点一跃而上,朝着鹿拙出事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 鹿拙醒了。 好消息,她还活着。坏消息,她的眼睛看不见了。 她睁大眼睛茫然眨啊眨的样子似乎取悦到了一旁的人,失去了视力,听力反而越发敏锐的鹿拙听到了一声轻笑。 她肯定的说:“……莫期。” “哈哈哈哈哈哈!”那个声音的主人更加开怀,“你果然没有忘了我,我太开心了,小家伙。” “李二霜身体里的也是你吗?” 莫期肯定的嗯哼了一声。 “那……她还活着吗?” “当然死掉啦!”他兴致勃勃的说,“我的神魂过于强大,她的神魂就像蜡烛一样,噗的一声就被我挤灭了。” ……鹿拙闭上了眼睛。 “嗯?这就不开心了?那我如果有一天杀了柳湛极,杀了莲长生,甚至杀了你的好朋友,千瑞峰的叫什么来着?程月白是吗?若是有一天,我杀了他们,那你岂不是要气死了?” 鹿拙:…… 冰冷又干燥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将鹿拙的头掰向了一侧。 甜腻的香味顿时笼罩住了鹿拙,莫期的声音在离她极近的地方响起。鹿拙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打在自己的眉毛上。 “你得看着我,不然我不高兴的话,保不齐会想杀个谁。”他原本清越的声音中满是阴冷又刺骨的恶意。 鹿拙眉头紧锁抬手就去推他,没想到居然推了个正着。 莫期显然如同逗个灵宠一般在逗她,此刻居然顺着她的力道松了手:“我以为你醒了之后第一个问题,会是你的剑意和灵力怎么了。再不济也是你的眼睛。没想到你问的居然是一个没用的废物。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