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把可爱小青梅撩成女友》 第2章 刚刚是逗你的 “老班……咳，老师，明年高考吗？”秦阳试探问。 周和平瞪了他一眼：“怎么，你想留级？就你这嬉皮笑脸的态度，留级就能一飞冲天了？还是赶紧转文，多背一点是一点！” 秦阳认真听着，但那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住。 他已经确定！ 他确实是回到了08年9月1日！ 高三开学第一天！ “快点回去早自习，记得让家长签字！”周和平催促。 然而秦阳却没有接：“老师，我不转班，从这学期开始，我会认真学习。” 周和平脸一虎：“你上学期加起来连50分没有，理科不像文科，不是一年就能补起来的，你知道去年专科最低多少录取吗？200分！” 秦阳铁了心：“老师放心，我能学多少是多少。” 上辈子他因为不想妈妈操心，所以选择了转班。 但如今从头来过，他肯定要靠学习拼出一条路。 理科比文科的选择多太多了。 再说了，如果转班，他还怎么和童婉画同班？ 他已经做出了承诺，这辈子绝不会再错过她。 男人不能说话不算数。 周和平气不打一处来，抽出几本练习册扔在桌上， “你交上来的暑假作业都是一片空白，这就是你能学多少是多少的态度？” 秦阳嘴角一抽。 几十年都过去了，谁还记得没做作业这事啊？ 他只记得初中他可还拿过三好学生！ 不过从初二家里发生事后，他确实再没做过作业了。 难怪周和平半点不信他的话。 秦阳想了想，拿起那些暑假作业。 无意中还带落了一张表，似乎是谁的插班申请书。 他没放在心上，只保证说：“我会做完后再交上来，但转班，我不转。早自习快结束了，我先回去了。” 说毕他就起身离开，不去理后面气得脸黑的周和平。 周和平只能无奈收起申请表，重重叹了口气。 全班59个学生，就数这个秦阳最让他头疼。 不听课、不做作业、上课睡觉、挂科专业户等等，不胜枚举！ 就是个问题学生！ 要不是校长打过招呼，而且秦阳也不影响其他同学的话，他早就向校长告状了！ 但要他这样放任秦阳堕落下去，他也看不过眼。 师德压着他。 思来想去，他拿出手机， “喂，是秦阳妈妈吗？” …… 正往教室走的秦阳早就猜到老班接下来的行动，但他并不在意。 他还在适应自己年轻时候的身体。 他跑了跑，又跳了跳。 飘荡了四十多年，这种脚踩实地的感觉真不错。 教室里是朗朗读书声，大家都在自习。 他看着唯一的空位，眼皮一跳。 这座位…… 真怀念啊！ 得益于‘傲人’的成绩，他的座位与众不同，是班级中的宝座—— 讲台边上的王座。 班里其他人的座位每周都会轮换一次。 只有他的，不动如山。 他回到座位上，刚好轮换到第一排的他的好兄弟方英俊竖着书，低声问他， “怎么样？老班真要让你转科？” 方英俊声音急切，秦阳却没心思听。 此时他的注意力，全都在方英俊的同桌身上—— 童婉画！ 如今的童婉画五官还没完全长开，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 带着点婴儿肥的小圆脸，圆溜溜的大眼睛，微微有点内双的双眼皮，配上些许往上的眼尾，很是娇俏。 一笔一画都像极了二次元里的元气少女。 少女正认真朗读着课文，两耳不闻窗外事。 秦阳还记得她死亡时，他覆在她手背上时恍惚察觉的温度。 比起那温度，如今看到活生生的她，更像是幻觉。 当时他多想能陪在她身边。 但他只是游魂。 连触碰都做不到。 如今，他终于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阳哥，阳哥？你看什么呢？” 久久没等来回答的方英俊，忍不住再次问。 秦阳回过神来，看向方英俊。 这是他的死党。 和他一样，是个学渣。 “阳哥，你真要转科啊？你转了我怎么办？你走了我就成倒数第一了！” 方英俊愁眉苦脸。 秦阳刚要回答，就敏锐感受到一道目光。 是童婉画！ 他心头一紧。 他不记得上辈子这时候，小青梅是不是也看他了。 他回想不起来。 可能是他没在意。 也可能是他故意忽略了。 她对他的喜欢，隐秘得让他心疼。 秦阳强忍住扭头去看的冲动。 经过上辈子死后的那十几年，他已经大约摸清楚了童婉画的性格。 他要是这个时候望过去，她能缩回蜗牛壳里再不出来。 想了想，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你阳哥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转科？我拒了！” “啊？” 方英俊那张胖脸都惊得展开了，转而又满脸佩服， “不愧是阳哥！连老班都敢拒！” 秦阳嘿嘿一笑，余光却一直在留意童婉画。 他没有错过小青梅那停下来的读书声，和那即便皱起来，也十分好看的眉头。 他一个侧身，直接凑到童婉画的课桌前， “班长，能借下你的笔记吗？” 方英俊比之前更吃惊：“阳哥，你要借笔记？” 他的视线在两人间来回看。 别人不知道他阳哥和班长的关系，他可知道。 两人明明是邻居，但他愣是没见两人说过话。 他一直以为阳哥肯定是讨厌班长，没想到今天他竟看了一出西洋景。 秦阳没搭理他，就靠在童婉画的桌前。 其他同学的课桌都是面对黑板的，而他因为坐在讲台边，所以课桌是对着讲台的。 这也就导致他的椅子，就在童婉画的课桌正前方。 他只要稍微往边上侧一点，两人的距离就能被缩很短。 然而童婉画却迟迟没有回答。 她的朗读声吞在了喉咙里，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是幻听了吗？ 秦阳竟然主动和她说话了？ 从初中之后，两人就几乎没说过话了。 哪怕她轮换到离他这么近的位置，两人也没有过交流。 甚至她还注意到一旦她轮换到这个位置的话，秦阳还会故意将椅子搬得远一些。 这几乎算是初中后两人的第一次对话。 “你……你要借哪个笔记？” 她好紧张！ 会不会被他看出来？ 她是不是不该问这么多？ 无数想法在童婉画脑海里闪过，可她一个都抓不住。 她有些丧气。 她就该直接将笔记都给过去的！ 童婉画那左躲右闪的目光全被秦阳看在眼里，连那抹懊恼也没有错过。 这小妮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他起了点捉弄的心思， “只能选一个吗？” 童婉画停顿了片刻，立马就放下书在课桌抽屉里翻找了起来， “这是生物……还有英语、语文，不过这些是总结后的，一些基础的笔记我放在家里了，改天拿过来再给你？” 秦阳心软得一塌糊涂。 上辈子他只在亲情上体会到过这种感觉。 后来母亲积劳成疾去世后，他就再也没有感受到过了。 他以为自己注定孤独一生，注定无人关爱。 原来不是没有人。 是他上辈子眼瞎！ 见他没有回答，童婉画忍不住咬唇， “这些你先看，要不我先把基础的知识点标出来——” “不用——” 秦阳制止了她的动作，从众多笔记中挑出一本笑道， “我先看语文的就够了，刚刚是逗你的。” 童婉画因为他这一笑而愣住了，甚至脸都有点点发烫。 她知道秦阳好看。 从小就知道。 曾经的邻家哥哥如今眉眼初具模样，凌厉的气势有意外放，带上青春的张扬。 真……真好看啊。 秦阳被这目光看得美滋滋的，几乎都没心思看笔记了。 他装模作样地打开笔记本，刚翻开第一页，一样东西‘啪嗒’一声，掉在了他身上。 那东西再眼熟不过。 是那个Hello Kitty折纸。 第3章 不可能再让任何人欺负她 小小的折纸躺在秦阳的校服上。 此时的它还没有发黄，只是看起来有些旧，但明显带着被人细心呵护的痕迹。 折纸的边缘微微有些翘起，露出里面隐约可见的字迹。 秦阳有些好奇。 他折的时候可没在里面写字。 难道是童婉画后来写的？ 他想再看看，一只手却迅速夺了过去。 是童婉画。 童婉画将折纸攥在手心，小小的嘴唇抿得紧紧的，脸颊上的粉红更明显了。 看得秦阳心里痒痒的， “班长，你在里面写了什么？给我看看。” “不…不行。” “还真写了东西？是什么？” “你怎么这样！你套我话！” 明明人是恼的，可那圆圆的眼睛和鼓囊囊的腮帮子，活像一只炸了毛的小博美。 想揉。 秦阳的手张开又握紧。 他还想再插科打诨几句，严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做什么呢？早自习是用来学习的，不要交头接耳！” 他回头一看，是语文老师王晓文。 严格，嗓门大，这是秦阳对她的印象。 每次上课，王晓文手上必拿一把教尺，动不动就敲讲台，哪怕是秦阳都对她有些犯怵。 虽然王晓文才25、26，但同学们私下里都叫她‘灭绝师太’。 王师太的到来打断了班里的读书声，大家都望向童婉画和秦阳这边。 童婉画向来是好学生。 成绩优异，能力突出，还是班长，从来没让老师操过心，也没被批评过。 这种被当众立典型的情况，她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她脸仍旧红扑扑的，但已经不是之前的羞恼，而是尴尬和难堪。 童婉画站起来，小声道：“对不起，老师，我身为班长，没有以身作则，我会写检讨的。” 班上顿时传来一些窃窃私语的声音。 秦阳哪里看得惯这个。 他当即也站起来， “报告老师，是我向班长借笔记，不是交头接耳！” 方英俊吃惊地竖了个大拇指：“阳哥牛X！” 班上没人敢顶撞王师太。 因为一旦惹到她，她就罚背书，背不出来就要抄，十遍起步。 “你的意思是我看错了？”王晓文严厉问。 秦阳大声道：“是！” 班上同学都或惊或佩服地看着他，只有童婉画，急得说不出话来。 这事本来她认个错，写个检讨就没了，毕竟她是班长，是好学生，老师不会太苛责。 可秦阳将这些事都揽过去，那王老师肯定不会轻易放过。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晓文看了眼秦阳的桌面：“语文笔记？看来你是要复习语文？那把《琵琶行》背一遍吧。” 别说现在的秦阳，就是当年的秦阳也背不出来。 “王老师，我还没开始复习，背不出来。” “你复习就背得出来了？” “是！” “好，今天的语文课是第三节课，你要是上课背不出来，那就把琵琶行抄三十遍！童婉画，你的检讨就不用写了。” 说毕王晓文看了眼秦阳桌上崭新的暑假作业，摇了摇头，走上讲台， “今年是你们高中最后一年，也是为高考奋战最关键的一年。” “你们应该知道，我们一中的高三和其他学校不同。” “上半学期是每次月考后都会按成绩重新分班，而下半学期就是按照你们上半学期的综合总成绩，从高到低最后分一次班。” “而且依照惯例，会有几个跳级生插班到高三来，你们的竞争会更加激烈！” “第一次考试就在半个月后，如果分到了最后一个班，不用老师多说了吧？” 王晓文说话时，目光有意无意扫过班里的几个差生，尤其是秦阳。 秦阳接得坦然。 上辈子他哪怕转了科，也一直待在最后一个班。 所谓最后一个班，其实差不多就是被学校放弃了。 但是这辈子，他得去第一个班才行。 因为在第一次考试后，童婉画就会去到一班，而且直到毕业，都一直在一班。 他不想和她分开。 不过，王师太说的跳级插班生，倒是让他回忆起了一些往事。 他没有忘记上辈子小青梅得了抑郁症这事。 二十七年。 算算时间，刚好就是如今的高三。 如果他没记错，上辈子的跳级生中，有个人和小青梅关系十分复杂。 是小青梅同父异母的妹妹。 童婉画的生母很早就去世了，后来她父亲再娶，给她添了个妹妹。 两人相差不到两岁。 后妈挑拨，父亲偏心。 导致童婉画在家过得十分不开心。 所以小时候小青梅经常来找他玩，甚至都不愿回家。 很多事情当年还小，他看不明白。 如今用成年人的目光回忆，他才意识到小青梅早在后妈和继妹的打压下，变得内向和自卑。 那样好的她，竟会觉得自己处处不如别人。 想必也是因为这些，小青梅才会得抑郁症的吧！ 秦阳忍不住握紧了拳。 如今他既然重生。 他不可能再让任何人欺负她！ 他要让小青梅知道。 她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优秀！ 王师太动员了几句又离开了。 方英俊这才凑过来：“阳哥，三十遍琵琶行，你真行！不愧是我哥！” 秦阳白了一眼：“亲兄弟不说暗话，这三十遍就分你二十九遍！” 方英俊虽有些憨，但可不傻：“别别别，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秦阳也不过玩笑，由着他去。 童婉画却满是担心和自责：“对不起，都怪我……” 秦阳打断了她的话， “班长，你也不认为我能背出来？” 童婉画抬起头看着他，突然觉得他的眼睛好像变得和以前一样明亮。 那里面不再有平时的愤怒和厌恶，而是变得无比深邃。 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想继续看下去。 “阳哥，这还用说吗，琵琶行你都不一定能读出来，别说背了！我看你还是赶紧抄吧！” 方英俊的插嘴让童婉画瞬间回神。 她低下头，睫毛忽闪忽闪地像小扇子：“我，我相信你，你肯定背得出来。” 秦阳没好气地看了眼那没眼力的货，然后才道：“那就是了！不过班长，能不能将你的语文书借我？我没注音，有的字不认识。” 童婉画一僵，但还是拿出了语文书：“要是有哪里不懂，你就问我，我可以帮你。” 她说得委婉，秦阳却明白她的意思，但他偏偏故意道， “放心吧班长，你的书那就是辅导材料，我肯定都看得懂！” 童婉画眼中闪过一抹失落。 她只是想和他多说说话。 “不过——” 秦阳又话锋一转， “要是有班长来教我，我肯定学得更快。” 童婉画顿时知道秦阳又是在捉弄她。 但她却没有之前的羞恼，只‘嗯’了一声，随即头埋得更低了。 方英俊来回看着两人，突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亮，像个电灯泡。 秦阳不再逗弄。 要让小青梅走出家庭阴影，树立自信，得慢慢来。 他将书翻到了《琵琶行》那页。 这是他和‘它’第一次见面。 ‘琵琶行，白居易……’ 第5章 别打扰班长学习 蓝白色包装的糖果静静躺在掌心。 童婉画愣了片刻才看向他：“给我的？” 秦阳挑眉，直接手一翻，两颗糖落在了课桌上：“不然呢？” 方英俊眼巴巴地看着他：“阳哥，我的呢？” 秦阳白了一眼：“等你瘦到160以下再问这话。” 方英俊小声嘟囔：“我这明明是壮。” “噗。” 童婉画被逗得笑出声来。 秦阳瞥见桌上的奶糖已经不见了，知道小青梅已经收下，转而道：“看到没，班长也认为我说得对。” 方英俊更委屈了：“班长，我真是壮！” 不等童婉画开口，秦阳抢先道：“别打扰班长学习。” “我……” 方英俊在秦阳的‘威吓’下，有嘴说不出，只能苦着张脸。 明明他才是阳哥最好的好兄弟！ 平时阳哥什么事都记得他！ 但今天阳哥却一直帮班长！ 简直是那什么……见色忘友！ 他正委屈不平，就看到许世杰脸色难看地回来了。 他顿时使了个眼色：“阳哥！” “秦同学，你确定班主任让我去拿试卷？” 许世杰一进门就质问。 秦阳头都没回，轻描淡写：“没有吗？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你！” 许世杰气得脸都涨红了。 秦阳又慢悠悠开口：“既然我借本笔记都可能弄丢弄坏，记错事情也很正常。” 方英俊也同仇敌忾地帮腔：“学习委员，我们阳哥也是怕万一没记错，你去晚了被金毛狮王骂，所以才好心告诉你！不然他不说不就行了？” 正话反话都被两人给说了，许世杰平时只会学习，哪里会应付这种胡搅蛮缠，直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而秦阳根本没将他放在心上，继续速看课本。 许世杰还想说些什么，又有一人开口， “许同学，早自习还没结束，不要耽误大家学习。”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童婉画。 许世杰顿时冷静了些，但心中怒气更盛， “我差点忘了，秦同学可是要考1班的。” 秦阳故意和方英俊笑说：“看来学习委员的记性也不怎么样。” “那可不！要不然也不会从没进过年级前五十啊！” “啧，怎么说话的，人好歹是学习委员，要留面子。” “是，阳哥，我错了！” 两人一唱一和吸引了不少目光。 班上同学都或多或少看向几人，低声议论。 许世杰知道再争辩下去也不着好，干脆坐了回去，不过目光却狠狠瞪着秦阳。 哼！别说考1班这种天方夜谭了。 秦阳不是要背《琵琶行》吗？ 他才不信一个不学无术的学渣，两节课就能将琵琶行背下来！ 他等着看好戏！ 等同学们都没再注意这边后，童婉画才低声道， “我相信你。” “什么？”秦阳挑眉回头。 童婉画垂下目光，像是有些害羞， “我相信你能考上1班。” 秦阳心里暖暖的。 难怪都说什么话都不如‘相信’这俩字。 这俩字是真暖心窝。 他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还有什么比小青梅的信任更熨帖的呢。 “有班长的学霸笔记帮忙，我想考不上都难！” 他看着她说。 童婉画头埋得更低了，几乎不好意思开口。 秦阳笑了笑，继续看书。 说再多都不如实际去做。 上辈子他虽然转去了文科，但照样因为成绩太差，被人暗地里嘲笑。 这辈子他会凭能力考进1班。 堵住那些狗东西的嘴！ 将语文课本和小青梅的笔记看完后，秦阳就开始补暑假作业。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老师还没有开始第一轮复习，所以他哪怕不听讲也不会落课。 更别说这些老师本来就不会管他听不听讲。 所以两节课时间，他已经将暑假作业做了一半。 一晃第二节课也下课了。 “秦阳，待会就是语文课了。” 童婉画忍了两节课，实在是忍不住了。 不是她不相信他。 而是《琵琶行》可不短，王老师简直是强人所难！ 秦阳停下笔，指了指自己的头：“放心吧班长，都在脑子里呢。” 许世杰只当是在吹牛：“秦同学，我看你还是赶紧和王老师认错吧，不然恐怕不止三十遍了！” 方英俊不服了：“我阳哥还没背呢，你怎么知道他背不下来？” 许世杰压住嘲笑：“秦同学这两节课一直在补作业，难道他在早自习就背下来了？” 他可是一直都在留意！ 从早自习后，这秦阳就再没翻过语文书！ 他怎么可能能背下来？ 恐怕他连读都读不通，早就放弃了吧！ 方英俊上课都在睡觉，也没发现这些。 这时候一听，就有些慌，但还是嘴硬：“阳哥聪明绝顶，早自习就够了！” 秦阳看了眼许世杰：“原来好学生上课也不听讲。” 许世杰一噎，立马反驳：“谁说我没听讲，我只是碰巧看到了。” 秦阳嗤笑一声：“对号入座。” 说毕，他收回目光，扫过正低着头的小青梅时，又低声开口， “班长，我只说他，没说你，你一心二用，在听讲。” 童婉画动作明显一顿，然后就瞪了他一眼。 秦阳忍住笑意，看来小青梅还以为他不知道呢。 他早就发现了。 刚刚那两节课时，小青梅也在偷偷看他。 也难为她，忍了这么久才问。 不过，小青梅的目光让他欢喜，许世杰的就没那么美好了。 他又看向许世杰：“不如我们打个赌？如果我背出来了，那三十遍你来抄？” “凭什么？” “是你先说我背不出来，要我向老师道歉，但我现在说要打赌，你又不敢。许同学，你这是故意污蔑我？” 秦阳到底多活那么多年，三言两语就将许世杰的目的挑明。 方英俊跟着帮腔：“就是！学习委员，你这是不团结啊！要么就打赌，要么就道歉！” 童婉画也皱眉看向许世杰。 许世杰没想到秦阳这么明晃晃地戳破他的想法，一时间面红耳臊： “那你要是没背出来呢？” 秦阳耸肩：“那我就另外单独给你抄三十遍！” 方英俊语气一下子弱了：“啊？阳哥，这……没必要吧？” 秦阳没说话，许世杰却上了头： “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 “谁反悔谁叫对方爸爸。” “好！” 见赌约敲定，秦阳不再理会。 只有方英俊忧心忡忡：“阳哥，哥，要不…再考虑考虑？” “你真背下来了吗？不对不对…这么短时间，怎么可能背得下来。” “我先说好，我最多帮你抄十遍！” 见秦阳一直不搭理自己，方英俊又找上了童婉画。 “班长，要不你去劝劝？” “哎哟我刚刚死活都该制止阳哥的！” 方英俊一直絮絮叨叨，童婉画却目光坚定。 她刚刚从秦阳的身上看到了从前的影子。 所以，他一定能做到的！ 只要他想，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她就是这么相信他。 …… ‘叮铃铃’ 上课铃响起，王晓文拿着教尺走了进来。 起立问好后，王晓文看向秦阳， “上课之前，秦阳，你在黑板上将《琵琶行》默写一遍。” 第6章 又别扭又可爱 “默写？王师太不是说背诵吗？” “竟然是默写，秦阳倒大霉了！” “别说默写，就算背他也不会吧！” 班上一时间闹哄哄的。 在众多幸灾乐祸的声音中，只有方英俊为秦阳鸣不平， “王老师，之前不是说背出来就行吗？” 王晓文用教尺拍了下讲台，等班上安静下来后，才反问：“背和默写有区别吗？考试难道是考你们背诵吗？” “老师说得对！” 许世杰立马附和， “考试的时候，错别字也是要扣分的，所以当然要默写，大家说对吧！” “对啊对啊！” “默写不出来就抄三十遍！” “我看不如直接开抄！” 不少看不惯秦阳的同学，都开始叫嚷。 许世杰心里乐疯了！ 就算秦阳真的只用早自习就将课文背了下来。 但默写总不行了吧？ 敢让他在童婉画的面前丢脸。 这就是报应！ 哼！ 现在还不是得乖乖抄书！ 最关键的是，那六十遍里，有三十遍可是专门给他抄的！ 许世杰想想就舒坦！ 这下童婉画肯定很失望吧！ 失望就对了。 她就不该将心思放在一个学渣身上。 借笔记给秦阳就是浪费！ 他自信满满地看向童婉画，还盘算着安慰一番。 结果他错了！ 童婉画既没有起哄，也没有失望，脸上甚至连一丝慌张都没有。 她眼中充满了镇定和自信，直直地望着秦阳。 难道童婉画认为秦阳能默写出来？ 怎么可能！ 许世杰死都不信！ 和许世杰的扭曲不同，秦阳心情大好。 他余光看着童婉画微微攥紧的小拳头，嘴角疯狂上扬。 小青梅这摆明了是在替他紧张啊。 看起来镇定自若小大人似的，实则却为了他七上八下。 又别扭，又可爱。 “秦阳，不要耽误大家时间。” 王晓文催促。 秦阳压下笑意，站起来，走到了讲台上。 虽说他身体年龄只有18，但灵魂那几十年的阅历可不是白得的。 刚一站上讲台，他周身气势就一变。 简直比老师还像老师。 同学们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他，心中竟有些畏惧。 秦阳挑了根新粉笔，背对着讲台。 面前的黑板一片空白，正等着他去书写。 其实他也不清楚王师太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但这对他有益无害。 毕竟课本都在他脑子里了。 别说默写一篇《琵琶行》，就算要他将课本都默写出来，也不在话下！ 在班上同学目光都看向他的时候，他闭上眼，在脑海里打开了语文3，翻到了琵琶行那页。 然后他抬起手，在黑板上写下了几个字—— 琵琶行并序白居易 但写完这几个字后，他却没有动作了，手也收了回来。 “完了完了。” 方英俊遮住眼睛，一脸哭丧。 他本来都翻开书了，打算等阳哥写错了，他就故意咳嗽提醒。 但现在看来，阳哥这是就背了个标题啊！ 这可怎么办！ 童婉画也忍不住皱眉。 默写难度太大了。 而且王老师还是临时说的！ 但是秦阳…… 秦阳一定可以的！ 她相信他！ 许世杰却高兴坏了。 他就知道会这样！ 不过，还不够！ “老师，秦同学之前以为只要背诵，所以背完后就在补作业，恐怕默不出来，要不还是让他背吧？” 这狗币！ 方英俊狠狠瞪了一眼许世杰，心里暗骂。 王师太最反感没有主观能动性的学生，许世杰摆明不安好心！ 王晓文脸色一沉：“你们都高三了，难道还要老师抽一鞭子才动一下吗？高考也这样考吗？” 同学们纷纷低头，一边看秦阳笑话，一边害怕引火烧身。 王晓文又看向秦阳：“秦阳，你回座位，将《琵琶行》抄三十遍！” 秦阳偏过头，先是看了一眼许世杰，然后又将那些偷笑唱衰的熟面孔一一扫过。 最后他才看向王晓文， “王老师，我只是想问，是必须和课本上一模一样吗？” “那当然，错一个字都不行。” “好！” 得到肯定答复后，秦阳抬起手，郑重地在‘并序’二字后面，加了个①。 随即他一笔不停，快速地继续写着。 ‘元和十年②，予左迁③……’ 讲台下。 同学们一个比一个困惑。 “这是琵琶行？” “写错了吧？琵琶行第一句不是‘浔阳江头夜送客’吗？” “我还以为他真会呢，刚刚装那么牛x！” “你没听许世杰说吗，他一直在补作业，我看连背都够呛！” 可许世杰却死死盯着黑板，脸色发白。 其他人或许没印象，但他却知道，这就是琵琶行！ 这是琵琶行正文前的序言！ 是不要求背诵的那一部分！ 秦阳竟然连这都能默写出来，那正文还会有问题吗？ 他不敢想。 而方英俊也脸色很差。 他不停抬头低头比对着。 这……这怎么哪哪都不一样？ 怎么没一个字是对上的？ 可王师太竟也没叫停？ 甚至好像还挺欣赏？ 这怎么回事？ 他忍不住低声问：“班长，阳哥写的对吗？” 童婉画目光稳稳落在秦阳的背影上，甚至有些激动， “对，都对！” 她就知道，秦阳那么厉害，肯定没有问题！ 方英俊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既然班长说对，那他就放心了。 他又问：“那那些数字又是什么意思？” “是注释，他将课本上的注释也都默写出来了。” 在童婉画的解释下，同学们才如梦初醒般翻开课本。 这一看，他们才发现，秦阳默写的和课本上的一字不差！ 没多久，秦阳就将整篇《琵琶行》默写完了。 他潇洒地将粉笔掷到了粉笔盒里， “王老师，我写完了。” 刚才唱衰的那些同学，此时都哑口无言！ 默写课文容易，但连注释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秦阳是复印机吗？ “嗯，不错，没有错别字。” 王晓文难得露出满意的笑容。 今天她本来是想等秦阳失败，然后反向激励的。 没想到秦阳竟给了她一个惊喜。 可是，许世杰高兴不起来。 他忍不住道：“秦同学太厉害了，一般同学都只记得注释，没想到秦同学连数字在哪都记得！” 经由许世杰的‘提醒’，有些人又活跃了起来。 “记住数字有什么用，考试又不考这个！” “对啊，有本事就把注释内容也都写下来！” “老师不是说默写课文？那注释也该是默写内容才对！” “就是就是！” 眼看话题方向不对，童婉画打断道：“难道许同学能将所有注释都背出来吗？” 许世杰推脱道：“我哪有秦同学那么厉害。秦同学连位置都记得，肯定内容也都记下来了。” 方英俊怒了， “你放屁！” 啪——！ 教尺重重拍在讲台上，吵闹声这才停止。 王晓文面带怒容，明显生气了。 童婉画皱眉，还想开口。 秦阳见状抢先一步道， “王老师，既然许同学不服气，不如就让我来讲解一下《琵琶行》的注释吧！” 第7章 班长，你脸红了 “哦？那你试试。” 王晓文倒是不介意。 秦阳要是说错了，她还能拿他当个错误范例。 主要是秦阳平时不爱学习，今天难得这么主动。 她身为老师，可不能打击学生的积极性！ 秦阳给童婉画递了个放心的眼神，然后才侧过身，开始讲解《琵琶行》。 和默写时一样，他一下没有停顿地讲着。 他不仅讲了课本上的注解，还讲了王晓文上课时补充的注解。 甚至于他不仅讲了注解，还讲了《琵琶行》更深层次的含义。 没办法。 他脑海里的可不是普通课本。 而是写满了小青梅笔记，独一无二的辅导型课本。 他本来也不想这样张扬。 但谁让某些疯狗不肯松口呢。 他只能让他们心服口服了！ 时间一晃而过。 直到下课铃响起，大家才意识到，秦阳竟然讲了一整节课！ “好！秦阳，没想到你对《琵琶行》的理解这么深！有些地方都能当教案了！而且深入浅出，很不错啊！” “哪里哪里，这都是和老师学的，是老师教得好。” “哈哈，老师看得出你是有思考过的，回座位吧！” 王晓文的赞扬让大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许世杰脸如菜色。 连王师太都这么夸，他不可能再挑刺了。 秦阳大步流星回到座位上，方英俊大喇喇地竖了个大拇指，而童婉画则呆呆看着他。 那眼神，带着些崇拜，带着些仰慕。 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刚好王师太说了下课，秦阳忍不住凑到童婉画桌前， “班长？” “嗯？” “看我看呆了？” “……？我没有！” “班长， 你脸红了。” 童婉画像是被踩到尾巴一般，羞恼地瞪了一眼秦阳， “你看错了！” 她怎么可能脸红！ 他，他一定是眼花了！ 虽然他刚刚是很帅。 但她也不会脸红的！ 一定是天气太热，没错，就是这样！ 不过…… 童婉画忍不住回忆讲课时的秦阳。 那样自信，那样耀眼。 举手投足都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而且他讲的时候还经常看着她。 每次和他目光相撞。 她的心，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甚至她还忍不住想。 如果，如果他只给她一个人讲就好了。 童婉画越想心跳越快。 直到猛地对上秦阳那带笑的眼神，她才反应过来。 脑海中一瞬间掠过无数个解释，但都无法辩解。 她干脆趴到桌上，将脸埋在臂弯内装死，不敢再看他。 简直羞死人了！ 秦阳忍不住低笑，轻声道：“谢谢班长之前帮我说话。” 说毕，他也不再得寸进尺，继续补作业。 而好些同学却围了过来。 “秦阳，你刚刚也太厉害了，怎么背下来的？” “背下来就算了，还讲课！就像老师一样！” “就是啊，连王……王老师都夸你！” 王晓文还没离开，她也很好奇， “秦阳，这是你自己学的，还是你家长给你请了家教？” 秦阳看了眼还埋在桌上的小青梅，笑道：“是班长好心借我课本和笔记，所以我才能学会。” 同学们都哇的一声， “原来是班长！” “那难怪了，班长学习成绩那么好，” 王晓文也点头，童婉画成绩优异，向来是学校重点培养对象。 看来早上还真是她误会了，两人是在学习。 见大家都夸班长，方英俊立马大声说， “班长的笔记是好，但也要我阳哥厉害！有的人，给了笔记也学不会！” 他边说边疯狂瞄许世杰，满脸得意洋洋。 王晓文却道：“方英俊，童婉画就是你同桌，现在秦阳都进步了，你的成绩呢？” 方英俊一下蔫了：“这……我……” 同学们哄堂大笑。 王晓文无奈摇头，她夸了童婉画几句，又看了眼秦阳在补的作业，忍不住叮嘱， “秦阳，你也不要骄傲，你基础差，要慢慢来，做作业不要贪快。” “好的王老师。” 这边氛围融洽，许世杰就没那么好受了。 他小声嘀咕：“什么做作业，还不就是抄答案！” 班上吵闹，听到许世杰在说什么的人很少，可偏偏秦阳就是其中之一。 呵，这崽子。 他还没找他算账，他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眼见王晓文要离开，秦阳开口， “王老师，我还要补作业，到时候许同学抄的课文就直接交给您吧？” “什么课文？”王晓文疑惑。 秦阳看了眼许世杰，将赌约说了出来，又补充道， “既然刚刚许同学说自己注释背不下来，那要不干脆把注释也一起抄了，加深印象？” 虽说之前小青梅帮他说话，让他心里美滋滋的，但到底小青梅是被这许世杰逼的。 三番四次挑衅。 真当他好惹？ 许世杰心里暗叫不妙。 他刚想开脱，王晓文却满意点头：“原来是这种打赌，你们以后要是都拿学习当赌约，老师不知道要轻松多少！” 说着王晓文又对许世杰道：“那你抄好后直接交给我，至于注释，看你自己，不抄也行。” 方英俊插嘴道：“许同学可是学习委员，是班级榜样！他肯定会把注释一起抄了的，对吧？” 在王晓文的面前，许世杰哪敢反驳。 虽然王师太说看他自己，但他要是不抄，肯定会留个不好的印象。 他只有一个选择。 “王老师，我会一起抄好后交给您的。” “嗯，三天内交就行。” 王师太离开后，同学们继续恭维着秦阳，一番吹捧，直将秦阳吹到了天上。 许世杰恨恨看了几眼，认命抄写。 这个梁子，他记住了！ …… 一直到第四节课下课，秦阳还没将暑假作业抄完。 实在是太多了。 “阳哥，我去吃饭了，要不要帮你带点什么？” 方英俊问。 秦阳一抬头，小青梅的位置已经没人了。 方英俊留意到秦阳的目光，好心提醒：“班长每次都第一个冲去食堂，早走了！” 秦阳不由皱眉。 一中有四个食堂。 食堂多，学生也多。 要是不速度快点，食堂就人满为患，打个饭得等很久。 所以不少同学都是百米冲刺冲去食堂的。 高中三年，好像每次中午下课，童婉画都是第一个冲出去的。 不过童婉画不是为了她自己。 而是为了她的‘好朋友’——吴昕。 但秦阳记得。 这个吴昕，后来和童婉画的继妹玩到一起，还背叛了童婉画！ “走，我也去食堂。” “啊？阳哥你不是自己带饭的吗？” “我去食堂吃不行？” “行行行，阳哥，您先请！” 第8章 因为班长太可爱了 一连找了三个食堂，秦阳终于在第四食堂看到了童婉画的身影。 食堂已经排起了长队，童婉画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边复习边吃饭。 而她的旁边，还放着一份打好的饭菜。 果然他没记错。 小青梅每天都会帮吴昕打饭，顺便占座。 也是因为要打两次饭，排两次队，所以她才第一个冲出教室。 而那个吴昕，经常是等食堂都没位置了，才慢悠悠过来坐享其成。 一想到那吴昕一直在利用小青梅，秦阳就一团火气。 “阳哥，这都最后一个食堂了，我都要饿扁了。” 方英俊捂着肚子说。 秦阳看着那突出来的肚子，白了一眼：“你去排队吧，记得吃素点，待会儿坐那。” 他朝小青梅那努了努嘴。 方英俊瞪大眼：“那不是班长？阳哥，你该不会……” 秦阳没再搭理，拎着保温饭盒，阔步走了过去。 他直接坐到童婉画旁边的位置上，顺带将她对面的餐盘挪到了自己面前。 “班长，这么客气？不仅给我占座，还帮我打了饭？” 童婉画被吓了一跳：“你，你怎么在这？” 秦阳理所当然：“当然是吃饭啊！” “可是你不是从家里带饭的吗？” “今天带得有点少，不够吃。” 秦阳边说边将保温饭盒打开，将菜摆在了桌上。 他的中饭都是母亲早上做好的，所以以前他都是在教室里吃。 “喏，一起吃吧。” 说着他就大口吃着餐盘里的饭菜， “嗯！食堂的饭菜味道还行！” 童婉画目瞪口呆地看着，半晌才憋出一句：“这是给吴昕的。” 秦阳反问：“那她怎么还没来？这都下课多久了，再说了，她不会自己排队打饭吗？我看她不饿，我比较饿！” “她……” 童婉画想帮吴昕找借口，但她发现自己找不出来。 秦阳说得有点道理。 而且，他好像真的很饿，他吃得好急。 童婉画忍不住关心：“你吃慢点，吃太快对胃不好。” 秦阳这才放慢速度：“好，你多吃点。” 他将保温盒往她那边推了些。 虽说小青梅没像有些女生一样嚷嚷减肥，但他还是觉得她有些偏瘦。 他更喜欢小青梅脸上带些肉感。 像小时候那样。 更可爱。 “你，你怎么总看着我？” 童婉画被盯得都吃不下饭了。 秦阳一笑，脱口而出：“因为班长太可爱了。” “啊？咳……咳咳……” 童婉画一口汤呛在喉咙里，不住咳嗽。 秦阳连忙递了张餐巾纸过去：“刚刚还叫我慢点吃，轮到自己就忘了？” “咳咳……还不都怪你！” 童婉画控诉着不满。 可她鼻子、眼眶都有些泛红，实在是没有杀伤力。 或者说，杀伤力太足。 秦阳轻咳一声，转过头，又递了张纸巾过去：“好好好，怪我，不逗你了。” 童婉画见他真不看她了，反而开始担心， “秦阳，你没生气吧？” 她声音小小的。 像是春日被风吹跑的蒲公英。 落在心上，有些刺疼，有些痒。 “我为什么生气？”秦阳问。 童婉画声音更弱了：“就是……就是……” “童婉画，你记住。” 秦阳打断她，语气郑重， “我不会生你的气，永远不会。” 童婉画一下子愣住了。 他刚刚说什么？ 永远都不会生她的气？ 真的吗？ 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她忍不住掐了自己一下。 “嘶——好疼。” “你做什么？”秦阳皱眉。 “我想看看是不是做梦。” “……” 秦阳有些无奈，干脆将胳膊伸到她面前。 “掐我的。” 童婉画哪舍得下手，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已经确定不是梦了，不掐了。” 秦阳这才将手收回来，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她手臂上的红痕， “那下次记得掐我的。” “哦，好。” 这时，方英俊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阳哥，班长，这里没人吧？” 他刚要坐秦阳对面，却接到秦阳递来的眼神，只好屁股一挪，转而坐在了童婉画的对面。 一坐下，他就看到了桌上的大餐。 “哇！阳哥！这些都是你妈妈做的吗？也太香了！食堂简直比不了！我要尝尝！” 然而，他筷子却夹了个空。 秦阳抢先一步将保温盒往童婉画的方向挪了些， “班长，你吃，都是你爱吃的。” 童婉画一顿。 保温盒里装的是鱼香茄子和宫保鸡丁。 小时候她经常去秦阳家蹭饭。 她最爱吃的就是秦妈妈做的这两道菜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秦阳竟然还记得。 “怎么不吃？” 秦阳疑惑。 难道小青梅改口味了？ 不爱吃这些了？ 童婉画摇了摇头，夹了一块茄子。 她小嘴塞得满满的，眼里也闪着细碎笑意。 “好吃吗？” “唔...好吃！” 秦阳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小青梅还和小时候一样，口味没变。 “阳哥……我饿……我也要吃！” 方英俊戳着饭，眼巴巴看着。 他的阳哥果然是见色忘友了！ 现在连吃的都不给他了！ 秦阳毫不留情：“这些不适合你吃，你要吃清淡些，减肥。” “哼！” 方英俊幽怨地看着两人，“改天我直接去你家里吃！” “行啊，半个月后的月考你要是能进步，那你就来，不然免谈！” “啊？！阳哥，饶了我吧！” 方英俊彻底放弃了。 现在秦阳的成绩是靠不住了。 阳哥一走，他妥妥倒数第一。 进步比杀了他还难。 只能忍痛割美食了！ 没多久，吴昕终于姗姗来迟。 “婉画，今天你没有占座吗？” 她的身旁还站着两个女同学，秦阳不认识，应该是别的班的。 看来吴昕每次还拿童婉画辛辛苦苦占来的座位，做别人人情。 这样一想，秦阳的脸色更差了。 第9章 班长，你觉得呢 童婉画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昕昕，今天我没有帮你打饭，座位也有人了。” 吴昕顿时皱眉：“啊？那我得排多久？婉画，怎么回事呀？” 秦阳从不惯蹬鼻子上脸的人， “嫌久不会早点来？” 方英俊也懂眼色地附和， “就是！又不是没长腿。” 吴昕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而她身旁的两个同学低声议论着。 “这人是秦阳吧？” “秦阳？那个打架特别厉害的？” “对啊，他怎么坐在这？” “该不会是童婉画惹到他了吧？” “那我们还是走吧？不然万一秦阳发火，听说很可怕！” 吴昕也猜不透情况。 她初三就跟童婉画和秦阳是一个班。 但她不记得童婉画和秦阳有交集，甚至都没见两人说过什么话。 哪怕到了高中，两人也像是陌生人一样。 怎么今天竟然坐一起吃饭了？ 甚至秦阳还一直帮童婉画说话？ 她想了想，看向童婉画：“婉画，这都没位置了，那我们还怎么一起学……” “班长，” 秦阳直接打断吴昕的话，“班长之前不是答应给我补习吗？什么时候开始？” “啊？” 童婉画眨了眨眼，像是没听明白。 秦阳点了点小青梅手中的英语课本，循循善诱：“班长，你自己也要复习，没那么多时间帮太多人补习吧？” 童婉画这才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乖巧地点了点头：“嗯，不过帮你补习还是有时间的。” 秦阳又看向吴昕：“吴同学，你旁边不是还有俩人吗？和她们一起学习不就行了？” 他清楚，吴昕每次都趁着吃饭时间，压榨童婉画，要她帮她补习。 这也就算了，有时她还带着其他人一起来。 关键是，那些人只将功劳记在吴昕身上，压根不记得小青梅的功劳苦劳。 他怎么可能容许这种事继续发生？ 见吴昕还是不动，秦阳不耐烦了， “再不去排队可就没菜了，不过来这么晚，我看也不饿，有手有脚的，以后还是自己打饭吧！” 吴昕不敢惹秦阳，只能将目标对准童婉画：“婉画，我们不是最要好的朋友吗？以后你都不帮我忙了吗？” 童婉画皱了皱眉。 这话不是吴昕第一次说，每次她也都会顺着她的话答应。 但今天她却觉得这话有点刺耳，听起来不舒服。 而且，她最要好的朋友……也不是她，而是—— 她快速地瞄了一眼秦阳。 是他才对。 至少以前是他。 至于后来…… 童婉画压下回忆，犹豫着说：“昕昕，朋友之间是应该互相帮助。不过你每次都这么晚来，那晚点吃也没关系吧？” 吴昕都要气炸了。 平时半个字都憋不出来的童婉画，今天怎么这么牙尖嘴利？ 她今天好不容易说服别的班的两个同学一起来。 这两个同学家里都有背景，听说将来是打算直接出国留学的。 不过两人英语不太好，所以她就想让童婉画给她们也一起补课。 这样她就能和她们交上朋友。 结果没想到童婉画不仅没占座，竟还让她这么丢脸！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那两个同学也不耐烦了。 “吴昕，你好了没啊？” “就是啊，我们先去排队，不等你了。” 吴昕情急之下眼珠一转，转过身故作无奈道：“真不好意思，我今天不能陪你们一起吃饭了，我得陪婉画，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她言辞恳切，满脸真挚。 这是她的惯用手法，一般只要她这样说，别人就会认为她对友谊很看重。 同时她也会在童婉画的衬托下，变得平易近人，善解人意。 一箭双雕！ 然而，这次她失算了。 还不等秦阳开口，方英俊就率先将空的保温盒放在了唯一的空位上， “哎哟，人满了！” 童婉画占的是四人桌，本来就只剩秦阳对面一个空位。 现在方英俊将保温盒放上面，刚刚好。 “你——” 吴昕脸色更难看了。 秦阳嘲讽道：“刚刚你说不放心班长。这里就我和方英俊，你不放心谁？” 吴昕嘴唇动了下，愣是说不出话来。 方英俊家里是开连锁饭店的，她惹不起。 秦阳更是个大爷，她不敢惹。 她但凡敢说一个名字，都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而童婉画则一直没有说话。 吴昕只好道：“既然婉画不需要我陪，那我今天就和别的同学一起吃饭了。” 等吴昕离开后，秦阳才看向童婉画。 小青梅正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知道小青梅不笨，对于吴昕的这些行为，她肯定看得出来。 只是之前没人陪她，而如今她需要时间消化。 不着急。 方英俊看着吴昕匆匆离去的动作哈哈大笑，随即邀功道：“阳哥，怎么样，我做得不错吧？” 秦阳点头：“很有眼色！” 方英俊嘿嘿一笑：“那当然，也不看我和你是多少天的兄弟！从你让我坐班长对面时我就明白了！” 秦阳翻了个白眼，他信他个鬼。 当时方英俊那清澈愚蠢的眼神，分明是没懂他什么意思。 而童婉画听到提到自己，这才抬起头来：“啊？什么坐我对面？” 方英俊神秘兮兮道：“班长，你说说，我阳哥这么厉害，除了我，谁敢坐他对面？” 童婉画看了秦阳一眼，在心里默默摇了摇头。 只要他不讨厌她，她也敢。 方英俊继续吹嘘：“所以嘛！刚刚阳哥特意不让我坐他对面，就是为了将那位置留给吴昕！” 他拍了拍胸脯， “有我这守门员在，谁也别想插一脚！” 说着他又搓着小手：“阳哥，我守这么好，是不是能吃一块宫保鸡丁？” 秦阳毫不留情：“不行。” “啊？！” “不过只要你月考不退步，就让你来我家蹭饭！” “阳哥！你就是我亲哥！” 而童婉画则戳着饭盘里的小米粒，偷偷看了眼秦阳。 即便她再迟钝，也察觉到了秦阳的不对。 他今天来食堂，真的是因为带的饭不够吃吗？ “怎么了？” 秦阳注意到不停望过来的目光，问道。 童婉画不敢看他，垂头看着都快戳成米糊糊了的米饭，鼓起勇气问， “秦阳，你今天为什么来食堂啊？” 秦阳看着鹌鹑样的小青梅，话到了嘴边又溜了一圈，凑到她耳边低声说：“班长，你觉得呢？” 第10章 谁说我讨厌她？ 夏天的天气太过燥热，哪怕头顶就有个电扇在转，童婉画还是觉得太热了。 热气扑在耳朵上，她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我，我吃完了。” 说毕端着餐盘一溜烟就跑了。 秦阳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记得小青梅小时候还没这么容易害羞的。 现在动不动就逃跑。 不过…… 似乎也挺不错？ “阳哥？阳~哥~？” 秦阳一扭头，就看见方英俊正挤眉弄眼地看着他。 “……说人话。” “咳咳，阳哥，你不是讨厌班长吗？怎么突然……” “谁说我讨厌她了？” 秦阳实在不理解。 要说小青梅误会也就算了，怎么方英俊也这么说？ “你不讨厌？” 方英俊像见了鬼，“那这三年我怎么都没见你和班长说过几句话？” 秦阳反问：“我和别人说话多吗？” 方英俊想了想，好像也是。 阳哥是高冷校霸，也就和自己说话最多。 这样一想，他还挺自豪的。 可是，那他怎么会觉得阳哥讨厌班长的？ “胖子，你了解那个吴昕吗？”秦阳突然问。 方英俊正骄傲着呢，一听这话，立马道：“阳哥，这你就小瞧我了吧，我外号可是包打听！” “走吧，说说你了解的。” 秦阳端起餐盘，收回目光。 他刚刚看到那吴昕边吃饭边在玩手机，似乎是在和谁发消息。 如果是聊天也就算了，如果是别的…… 他得了解更多才行。 方英俊一边走，一边竹筒倒豆子般都说了出来， “吴昕她啊，家里有点小钱，听说是做生意的，不过在咱们学校，也就排个中游。成绩的话……好像还行，毕竟听说班长一直都有帮她补课，你也知道，班长的成绩和能力，数一数二！” “别的她没什么突出的，不过她朋友挺多！整个年级认识的人不少，而且关系还都挺好的！” “像今天跟着她来的那两个，估计就是她新认识的，我记得是国际班的。不过她最好的朋友，应该是班长吧？好像班长和她初中就是同班同学。” “但是吧——” 方英俊突然压低了声音， “我总觉得她和班长关系不对劲！” “班长不是我同桌么？我经常看到下午放学的时候，吴昕来找班长要作业抄！态度还不怎么样！” 秦阳皱眉：“还有这事？” “对啊！有一次班长放学前作业还没做完，我听到吴昕在那说‘哎呀婉画~就这么点作业，你怎么还没做完呀~’。” 方英俊学得惟妙惟肖，秦阳却笑不出来。 其他事他都大概了解，但抄作业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难怪每节课课间小青梅都在写作业。 他还以为她是为了尽快做完好有时间复习。 没想到竟是因为吴昕。 “嘿嘿，阳哥，你是不是要追班长？” 方英俊实在是憋不住了。 这问题他早就想问了。 一上午下来，秦阳和童婉画说的话，比平时一天说的都多。 要说不是在追人，他死都不信！ 然而秦阳却严肃道：“别瞎说，你阳哥我眼中只有学习。” 这种事情一不好就要被拿来当典型。 他是无所谓，但他可不希望小青梅被指指点点。 学习这俩字太吓人，方英俊一下子就忘了之前的问题。 他吓得跳开好一大步：“阳哥，今天太阳该不是打西边出来的吧？你竟然真的要好好学习了？” 他承认，秦阳今天语文课上是很牛哔，但他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要开始读书了。 这比他喜欢班长还要离谱！ “学习不好吗？”秦阳反问。 “也不是不好，但是都高三了啊。” “就是因为高三，才更要学啊，胖子，你现在开始还来得及。” 秦阳苦口婆心，方英俊则连连往后退， “不了不了不了！阳哥，你就饶了我吧，我就是那烂泥扶不上墙，其实我叫方阿斗！” 秦阳：“……” 不就是学习？至于这样自己骂自己？ 但秦阳可不会这样就放过他。 上辈子方英俊和他就像难兄难弟。 两人都没考上大学，高中毕业没几年，方英俊就落了个家里破产，被高利贷打断腿的下场。 当时秦阳自己也挣扎在温饱线，没法接济他，等后来他发达了，方英俊却已经不见踪影。 听说是去了外地，也有人说成了乞丐。 总之两人再也没有联系。 所以这辈子他可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好兄弟堕落下去。 他得让方英俊也好起来才行！ 不过看方英俊这态度，他得换个方式才行啊。 两人胡吹乱唠地回了班级。 秦阳一眼就看见了童婉画。 她正端端正正坐在课桌前，一笔一划地写着作业。 秦阳使了个眼色：“去，按刚刚说的。” “得令！” 方英俊一屁股坐到了秦阳的位置上。 而秦阳则拿起还没补完的作业，绕了个圈，坐到了童婉画的旁边。 “嗨，班长，中午好！” 童婉画被惊得手一抖，笔下的字就写歪了。 “中，中午好。” 她也打了个招呼，然后便从文具袋里拿出涂改液。 字写歪了，只能涂掉重写。 然而摇了好几下，涂改液里的铁块和塑料外壳撞击得噼里啪啦的，但就是不出来。 怎么回事？ 用完了吗？ 她记得才买不久啊。 还有，秦阳怎么坐这了？ 这不是他的位置呀。 而且……他怎么一直看着她这边呀？ 他都看到了？ 好窘…… 童婉画越摇越急，可那涂改液就像是和她作对似的，死活挤不出来。 秦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干脆将涂改液抽了过来。 “我帮你。” 他仔细看了下，原来是涂改液的前端被堵死了。 他将硬化的部分揉掉，又摇了摇，直接帮她把那个字涂掉。 “好了！” 秦阳回了原位，发现小青梅正抽出一张餐巾纸递了过来。 “怎么了？”他问。 童婉画指了指他的手：“你的手弄脏了。” 秦阳低头一看，手指上确实沾了些涂改液。 “没事，过会儿就没了。” “可久了就更难弄掉了。” 童婉画很坚持。 她曾经也将涂改液弄到手上过，最后搓了半天，手都快搓破皮了才洗掉。 可疼了。 她不想秦阳也这样疼。 秦阳知道小青梅有多倔。 他刚要接，却又干脆将手伸到她面前。 “要不，班长帮我擦？” 第11章 在他心里，她和他一样吗 童婉画一愣。帮他擦？ 这是不是不太好？ 可是。 他是因为她，手才会弄脏的。 作为回礼，她帮他好像是应该的。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手上却一空。 “开玩笑呢，我自己来就行！” 秦阳将纸巾抽走，随意擦了下就揣到了裤兜里。 他本来也只是想逗逗人。 没想到小青梅竟然当真了。 那又纠结又苦恼的表情。 真萌啊。 心满意足的秦阳翻开作业开始学习。 以他的速度，这个中午就能搞定。 不过他还是有些地方不懂。 虽说他有金手指，但正如老班说的，理科可不是靠死记硬背就行。 所以他快速将答案抄完后，又把不太懂的几道题挑了出来，着重看了一遍。 看着看着他就发现这些题还有更优解， 他一边在脑海中推演，一边将新的思路写了下来。 嗯，没错！ 他的方法明显比参考答案简洁多了。 看来自己融会贯通的本领比想象中还要高。 理科稳稳拿下！ 然而，就在他暗暗赞叹自己学习能力的时候，旁边的小青梅靠了过来， “这里漏了一步。” 她拿出草稿纸，按照他的思路，将解题过程又写了一遍。 和他的大差不差，但中间多了几个步骤。 童婉画着重标明了几个地方，然后将纸和秦阳的草稿纸放在一起， “这几个步骤是得分点，不能省略，不然老师不算分的。” 秦阳比对了一下。 还真是！ 现在回看他才发现，他没写的那些地方，反而是解题的关键。 旁边的童婉画试探着问：“要不，我帮你都看看吧？” 秦阳没多想就将草稿纸递了过去：“那就多谢班长了。” 直到看到小青梅眼神时而看着草稿纸的左上角，时而移到右下角，他才意识到不对。 他刚刚是随手写的，东一点西一点，哪怕他自己都很难看懂。 “我重新写吧。” 他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童婉画却抬起头，朝他笑了笑：“没事，我看得懂。” 小青梅声音柔柔的，像春风抚过。 秦阳一下子就有些困了。 他干脆手支着头，看着小青梅的侧脸。 扎起的头发垂顺在她的耳侧，又因为偏着头，那发尾便顺着修长的脖颈滑落在肩膀。 而微微有些挡眼的刘海，则被小青梅时不时抬手拨开，露出底下那双专注的眼睛。 不得不说，秦阳很喜欢童婉画认真时的样子。 不过，这天气是不是有点热？ 他抬头看了眼头顶的风扇。 如今的学习条件不像后来，能在教室里装空调，而风扇也像个摆设，没什么风。 难怪小青梅脸好像有点红，额头也有点出汗。 秦阳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得尽快想个办法，让她不那么热才好。 没多久，童婉画将凳子朝秦阳那边挪了些，又将两张草稿纸放在了两张课桌的中间。 一张是秦阳的，一张是她重新写的。 女生的字迹向来比男生清秀。 而童婉画从小练字，她的字更是和她的人一样，娟秀清丽。 很好看。 “你看，这些都是不能省的，甚至其他的可以不写，但这几个一定要写。” 童婉画认真地一一讲解，像个小老师一样。 秦阳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低笑一声。 童婉画声音一下子就停了：“你，你笑什么？” 秦阳小声说：“之前同学们说我像个老师，那么现在班上有两个老师了，对不对，童老师？” 现在虽然是午休时间，但班上并不安静。 可偏偏秦阳只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话。 就像是在说悄悄话一样。 这个认知，让童婉画脸更红了。 而且，他那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老师，她也是老师。 他是在说，在他心里，她和他一样吗。 童婉画摇了摇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秦阳见好就收，将两张纸折好，收了起来。 “方同学。” 门口的光突然被不长眼地挡掉了一些。 秦阳瞥了一眼，是许世杰。 方英俊本来看小说看得正起劲，被许世杰一吓，还以为是老师来了，当场惊得将手机扔进课桌，砰地撞出好大一声。 他不悦地抬头：“干嘛？” 许世杰友好问：“我能和你换个位置吗？” “为什么？” “我有问题想和班长探讨。” 方英俊看了一眼童婉画和秦阳。 这两人距离很近。 明明只是同桌，但两人的凳子都快挨到一起了。 一看就有情况！ 身为阳哥的小弟，他果断拒绝： “不行！” “为什么？” 许世杰不解，“反正你也不学习，你坐我的位置，更方便看小说。” “谁说我不学习了？” 方英俊当即嚷了起来。 他是不爱学习没错，但除了阳哥，轮不着别人说， “许世杰，你别狗眼看人低，我也要学习，这位置，我不换！” 许世杰愤恨地看着方英俊，拿他没有办法。 秦阳轻笑一声：“学习委员，有不懂的就去问老师啊，办公室就在这层楼，不远。” 许世杰压根不想搭理秦阳。 他哪有什么问题问。 他是看童婉画一直在和秦阳说话，实在是忍不住了，才来找方英俊的。 没想到反而被方英俊骂了一通！ 他看了童婉画一眼，然而童婉画却一直低着头。 他咬了咬牙，只能回了原位。 方英俊重重地‘嘁’了一声，然后才看向秦阳， “阳哥，怎么样？我表现不错吧？” 秦阳点了点头，扔过去一本笔记：“嗯，听你刚刚说你也要学习，刚好，把班长的笔记抄一份给我。” “啊？” “啊什么啊？我等着看呢！” 秦阳催促着，方英俊哭丧着脸，纵使百般不情愿，但还是认命地抄了起来。 而回到座位的许世杰，却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秦阳又将习题过了一遍后，午休也快结束了。 他将作业叠好，余光瞥到小青梅也在收拾东西，便知道她是要去老师办公室。 童婉画不仅是班长，还是英语课代表，通常利用午休结束的时间去搬作业。 一个班将近六十个学生，作业并不轻。 他一起站了起来。 面对小青梅望过来的目光，他扬了扬手中的暑假作业， “我去交作业。” “噢。” 童婉画点点头。 两人一起走到了办公室门口，里面刚好传来老师的声音， “你们班那个童婉画和秦阳啊……” 第13章 小青梅实在是太好了 “本来我有挺多地方不会，都是班长给我讲解的，她还告诉我哪些步骤不能省。” 秦阳并没有压低声音，办公室里又安静，因此不少老师都看向了童婉画。 有老师满意点头：“原来是童婉画给你讲题的？难怪你进步这么大。” 王晓文更是道：“秦阳，没想到童婉画的笔记让你语文开了窍，她讲题也让你数学突飞猛进啊。” 童婉画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是秦同学学得很认真。” 她哪有那么厉害。 老师们怎么都将功劳归在她的身上。 明明是秦阳自己努力上进。 秦阳余光瞥到小青梅又攥起来的小拳头，不由失笑。 看来，小青梅又在为他抱不平了。 周和平却痛心疾首地看着秦阳：“你说说你，你要是早这样多好？这一个暑假就脱胎换骨，如果高一时你就努力，考个二本还不是手到擒来！” 周和平仍旧认为秦阳是暑假刻苦用功，所以才变化这么大。 秦阳也没否认，毕竟脑海里能生成课本这事儿，说出去是要被抓去研究的。 他是不好开口，可身旁的小女生却道， “周老师，高三才刚刚开始，秦同学现在开始努力，也不晚的。” 童婉画声音虽然弱弱的，但目光却无比坚定，像是一定要说服对方。 秦阳惊讶过后又瞬间明白。 小青梅这是误以为他和周和平抱着一样的想法。 而她不希望老师这样看待他，更不希望他自己这样想，所以才挺身而出。 秦阳眼中泛上一抹暖意。 之前包围着心脏的棉花糖，一下一下地撞在了上面。 小青梅实在是太好了。 她怎么能这样好。 一心一意地，只想着为他着想。 周和平也回过神来，恢复了鼓励教育：“没错，秦阳啊，现在也不晚！你好好学，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老师，至少要有书念！” 秦阳点了点头，和童婉画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周和平看着两人的背影不住思索。 王晓文又走了过来：“周老师，你看，我说得对吧！秦阳确实是在童婉画的帮助下，才进步这么快，周老师，我之前说的你可要好好考虑啊！” 周和平拿起茶缸又放下：“可是让同学们一对一复习的话，万一耽误学习，得不偿失啊！” 之前王晓文就兴冲冲地来和他说一对一帮扶的事。 王晓文年纪轻，新点子多。 而当了几十年教师的周和平，当然曾经也想过这个。 但这种方法，缺陷也大。 万一差生将好学生一起拖下水，浪费了好学生的宝贵时间，那反而不划算。 所以他一直都没推进这事儿。 但今天看到秦阳进步如此大，他确实也有些心动。 王晓文劝说道：“周老师，教导同学也是学习的一种方式，更容易查漏补缺啊！” 周和平琢磨了片刻，还是道：“再看看，再看看。” …… 另一边。 一出办公室，秦阳就将童婉画手中的练习册都抱了过去。 “诶？” 童婉画疑惑地看着他。 “我帮你搬。” 秦阳掂了一下，心里不由嘀咕，这老师也真是的，这种事不会自己做？ 这么沉，小青梅又细胳膊细腿的，天天搬，哪遭得住？ 童婉画愣了一下，才快步跟上：“可是，这挺重的，要不我拿一半吧。” 说着她就探身去拿，可秦阳却比她更快地侧过了身。 她的手没碰到练习册，却碰到了秦阳的肩膀。 男生的体温向来偏高，相触的那一刹那，热度隔着轻薄的校服传了过去。 童婉画像触电一样，立马缩回了手，垂着眼，不敢说一个字。 她指尖仿佛还在颤抖。 秦阳的肩膀，怎么那么硬啊？ 是肌肉吗？ 童婉画曾经偷偷看过秦阳打球，此时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秦阳投篮时的身影。 很高大，很帅气，很吸引人。 不行，她不能再想下去了！ 童婉画甩了甩脑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秦阳看她缩得像鹌鹑似的，忍不住想笑。 但他又怕真的惹恼她，只能轻咳一声：“对了，以后搬作业记得叫我一起。” 童婉画一时没有回答。 作业很重，而且一天可能要搬很多趟。 她不想秦阳那么累。 也担心他会嫌麻烦。 秦阳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内心想法，直接单手抱着练习册， “你看，轻轻松松！” 童婉画人都呆住了。 她每次抱得那么吃力的练习册，怎么在他手上就像是豆腐块一样轻松？ 秦阳力气也太大了吧？ 秦阳将练习册在双手间来回倒换：“而且这样还能锻炼肌肉，我平时还要额外练，这样刚好省事！” 童婉画不由自主地瞄了眼秦阳的小臂。 因为练习册的重量，他小臂上的肌肉微微鼓出，线条流畅，比美术书上的那些雕塑还要好看。 原来他还会额外练啊，难怪肩膀硬硬的。 “记住了吗？”秦阳低头问。 童婉画糯糯地点了点头：“记住了。” 既然对他有好处，那她当然要记住。 以后都叫上他一起好了。 秦阳低笑一声，重新双手抱住练习册。 不是单手抱不起，而是这样才能忍住要揉小青梅头发的想法。 ‘叮咚铛——’ 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走廊渐渐热闹了起来。 离上课时间只剩5分钟，不少学生掐着点去上厕所。 横冲直撞，人来人往。 秦阳干脆绕到了小青梅的外侧，和她并肩走着。 童婉画一开始还没明白。 直到看到那些同学都绕着他们走，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秦阳是担心她被人撞到吗？ 他好细心啊。 童婉画悄悄落后半步，偷看着秦阳。 想了很久，她鼓起勇气问， “秦阳，今天放学后，我们一起回家好吗？” 秦阳愣了一下。 从小到大，他家和小青梅家就是邻居。 两人也一直一起上学放学，直到初二。 只是。 “班长，你不是住校生吗？” 秦阳疑惑问。 小学初中童婉画都是走读，但大约是不想面对偏心的父母和继妹吧，他记得高中之后，童婉画就选择了住校。 不过现在想想，秦阳估计这里面也有他的一部分原因存在。 毕竟后来他就没再和她一起上下学了。 童婉画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我爸让我今天回家吃饭，说做了很多我爱吃的菜。” 秦阳却忍不住皱眉。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以童震的性格，怎么可能突然做小青梅爱吃的菜？ 肯定有所图谋。 秦阳将回忆过了一遍，顿时就明白了。 一定是因为童诗诗。 第14章 他怎么能敲她头！ 童诗诗也就是童婉画的继妹，今年的跳级插班生之一。按照时间，童诗诗明天才会来上学。 而童震今天将童婉画叫回去，恐怕就是为了叮嘱她要多照顾童诗诗。 秦阳不由看向童婉画。 小青梅眼中含笑，目光也有着期待。 如今她才高三，还希冀着家庭的关怀，父母的爱。 秦阳不忍心打破。 可如果他不说，等小青梅今晚回家，还是会知道真相。 甚至可能会更痛苦，更失望！ 他该怎么做呢？ 童婉画迟迟没等来回答，心里开始打鼓。 她是不是太突然了？ 也对。 秦阳今天才刚恢复和她说话。 她突然要他和她一起回家，实在是有些得寸进尺。 她怎么就问出口了呢？ 他不说话，一定是嫌她烦吧？ 童婉画有些懊恼。 万一秦阳又不和她说话了怎么办？ 她抿紧唇，急忙道：“我刚刚瞎说的，你别当真。” 秦阳回过神，知道她是误会了。 他抬手轻轻敲了下小青梅：“瞎想什么呢。” 童婉画顿时捂住了额头。 他做什么！ 这可是在走廊上！ 她慌乱地看了下四周。 还好，没有别的同学注意到这边。 可是，就算没人看到。 他，他怎么能敲她头！ 太亲密了！ 秦阳却没想那么多：“我是在想这个天走回去太热了，我们坐公交车吧。” “啊？” 童婉画反应了片刻，心雀跃了起来。 他这是同意了？ 她立马点头，生怕他反悔：“好，我们坐公交车回去！” 小青梅是开心了，但秦阳却没那么轻松。 他到底要不要将童诗诗的事，告诉小青梅呢。 …… 纠结了一下午，直到下了公交车，秦阳还是没有想好。 而童婉画则一直都很兴奋，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看着小青梅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秦阳做了决定。 就让他来当这个恶人吧！ “班长，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秦阳难得语气这么正经，童婉画也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她问。 秦阳直说：“我早上在老班的桌上看到张申请表，是跳级插班生的，名字是童诗诗。” 童婉画似乎是愣住了。 眼中的神采瞬间黯淡了不少。 她手指紧紧抠着书包肩带，指甲都有些泛白。 “所以我爸叫我回家，是为了和我说这件事？” 童婉画声音有些颤抖。 秦阳听得直皱眉。 小青梅这表情看得他心里难受。 他忍不住道：“也不一定，可能两件事没有关系。” 童婉画却摇了摇头：“你不用安慰我，我爸……我知道的。” 她并不笨，也向来清楚爸爸的偏心。 只是她毕竟也是爸爸的女儿。 她还以为爸爸是因为她高三了，所以才做了她爱吃的，给她补身体。 没想到是她自作多情。 她垂下了头，沉默地走着。 秦阳看了她好几眼，一时间想不到该怎么安慰她。 他说之前就预料到了结果，只是凡事都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 直到走到单元楼下，他才开口：“班长，哪怕童诗诗跳级插班，你也是最优秀的。” 童婉画的步伐因为他这话，停顿了半步。 秦阳继续说：“你没看到今天那些老师的表情吗？他们一听到我是因为你所以进步大，他们就觉得理所当然。” “同学也一样，一听说我是借了你的笔记，他们就觉得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别人可做不到这点。” 童婉画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哪有那么厉害。” 她声音有些低，但情绪却明显高了不少。 秦阳笑了笑：“班长，童诗诗改变不了什么。” 他的话，就像是一针定心剂。 让童婉画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她看着他，点点头，小声地说：“嗯，我知道了。” “所以——” 秦阳从兜里摸出样东西递到她面前， “不要不开心了。” 童婉画疑惑地看着那东西，辨认了半天： “这是Hello Kitty？” “嗯。” “可是，怎么是用钱折的？” 她接过来看了看，确实是Kitty猫没错，虽然没画眼睛，但是贴了它的标志物——蝴蝶结。 只是秦阳给他钱做什么？ 秦阳无奈提醒：“你忘了？午饭是你打的，这是午饭钱。” 童婉画一愣。 她并不怎么缺生活费，学校食堂也不贵。 平时她帮吴昕打饭，吴昕每次都会忘记，她也不好意思问。 没想到秦阳竟然记得。 不过中午她也吃了秦妈妈做的饭菜。 她想了想，拒绝道：“没事的，中午我也……” “收下吧。” 秦阳打断她的话，“不然下次我就不给你吃我妈做的菜了。” 童婉画伸过去的手一顿，纠结再三，默默地缩了回去。 秦妈妈做的菜确实好吃。 更主要的是。 她想和秦阳一起吃饭。 楼道并不长，哪怕走得再慢，很快也走到了。 秦阳站在家门口：“如果有什么事，就和我说。” 他拿出手机晃了晃：“可以给我发短信，也可以打电话，或者企鹅找我。” 童婉画看着手机，脸色却没他想象的那么好。 嗯？ 怎么回事？ 难道小青梅并不想找他？ 他刚想问，602的门却打开了。 他的母亲冯慧正开门送人出来。 “价格还是高了点。” “装修也不行，还没电梯，地段是可以，但这价格嘛……” 几人不停议论，而冯慧则礼貌地笑着。 其中一个穿着职业装的男人道：“韶安路那边还有一处，我带你们去看看？冯姐，那电话联系。” 冯慧点着头：“诶，好，好。” 几人一窝蜂离开，冯慧这才看到秦阳， “回来啦？饭菜妈都做好了，快进来吃。” 再次见到母亲，秦阳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熟悉的饭菜香从敞开的门中飘了出来。 他鼻子一酸，几乎落泪。 “怎么站外头不动？诶？这是童童吧？” 冯慧看向秦阳身旁的童婉画，“哎哟，好久不见了啊。” 童婉画微微俯身问好：“冯阿姨好。” 冯慧热情地说：“学习很辛苦吧？阿姨看你都瘦了，要不来吃个饭？阿姨刚好做了你爱吃的。” 童婉画婉拒道：“谢谢冯阿姨，不过今天我爸爸找我有事说。” 提起童震，冯慧热情减少了些。 她也知道童震对童婉画的态度，但在孩子面前，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道， “那就改日哈，提前和阿姨说，阿姨都做你爱吃的。” 童婉画点了点头：“谢谢冯阿姨。” 说毕，她就进了601的门。 “发什么呆呢，菜都要凉了，快些进来！” 冯慧催促着。 秦阳收回目光，走进了熟悉的家。 一切摆设都那样鲜活，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只是他却没有时间回味。 他放下书包后就问， “妈，刚才那些人是干嘛的？” 第15章 我还能和你一起上下学吗 冯慧边装饭边道：“没干什么，就是来看看。” 秦阳其实早就看出来了。 那些人应该是来看房子的，穿西装的那个就是中介。 上辈子他和母亲在这房子住了几十年，直到后来母亲重病，他为了筹钱才把房子卖了。 他没想到母亲竟然有卖房子的想法。 他干脆直接问：“妈，你是想卖房子吗？” 冯慧停顿了片刻才说：“妈是有这个打算，这房子太大了，要是卖了换个小点的，还能余点钱出来，到时候等你毕业了，要是想做生意，还能有本钱。” 秦阳心中好不容易淡了些的情绪，此时又涌了上来。 原来母亲是为了他。 这房子是父母当年的婚房。 老秦当时破产欠账，为了不拖累母亲，选择了离婚，而房子则留给了母亲。 秦阳知道母亲心里一直还有老秦，这房子也是她的一个念想。 他还记得母亲有时候会看着阳台发呆。 那是因为老秦以前总在阳台上浇花，而母亲最爱父亲养的花了。 她是在想念老秦。 但如今为了他，母亲竟然决定卖了这份珍藏多年的感情。 他压下眼眶的酸涩：“妈，我们不卖这房子，咱住了这么多年，都有感情了。” 冯慧只当他是孩子心性，笑道：“在哪住不是住？” 秦阳劝说：“可是现在也卖不起价，万一过几年，房价突然上涨了，那不亏大了？” 冯慧一听也有些犹豫：“会这样吗？” 秦阳见有戏，更卖力劝道：“那当然，这几年房价不都在涨吗？咱这房子又靠近市中心，潜力大着呢。” 他并不是在吹牛。 08年的房价并不高，至少对于知道未来的秦阳来说，08年的价格实在可以称得上低价。 现在的价格和几年后比，单位平方至少相差1个W。 尤其他家这房子地段不错，靠近市中心，旁边又有学校，将来什么学区房一出，抢手得很。 再说了，小青梅家还在隔壁呢。 他可不能搬。 冯慧顿时有些松动。 她提出的价格是她的底线，但来看房的人总是各种不满意。 虽说生意都是砍价砍出来的，可她总得余点钱出来。 总不能将来儿子高中毕业，连本钱都没有。 实在不行，到时候她将房子抵押给银行，她这一年再多找一份工，应该也差不多。 既然打定主意，冯慧就没再坚持：“行，那妈就听你的！来，快吃饭。” 她夹了块排骨放到秦阳碗里：“吃这块，这块都是肉。” 秦阳知道母亲心里肯定有别的盘算，但今天只要先打消她卖房子的念头就行。 他松了口气，也夹了一块给母亲， “妈，你也吃。” 然而冯慧却将碗端到一边：“你吃你吃，你又不是不知道，妈喜欢吃带骨头的，不爱吃这种！” 秦阳紧抿着唇，到底没再说什么，低着头，慢慢品味着久违的味道。 要说母亲做的菜有多好吃，其实并不见得。 但秦阳就好这一口。 上辈子五星级大厨做的菜他也不知道吃过多少，但在他心里，没有哪道能比得上如今桌上的这几盘家常菜。 “对了，今天你们班主任给妈打电话了。” 冯慧突然说。 秦阳并不意外，上辈子老班也打过，为了转科的事。 他点点头：“嗯，周老师想让我转到文科去。” “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妈，我知道文科会简单些，但我不想转科，我会努力学习的。” 冯慧不像大多数家长那样专横，她一直都是鼓励教育，很尊重秦阳的意愿。 所以这也是秦阳选择将想法说出来的原因。 冯慧想了想才道：“周老师说如果你去文科，是有机会能上个大专的，理科就比较难了。” 秦阳趁着冯慧说话的功夫，总算成功夹了一块满是肉的排骨放进她的碗里， “妈，你放心，我在理科也能考上大学的，今天老班还表扬我了，说我进步很大。” 冯慧一听这话，都忘了不吃肉这事：“哦？老师还表扬你了？” 秦阳点头：“不止老班，语文老师也表扬我了，妈，你就瞧好吧，说不定我能考上燕大！” 他说的不是肯定句。 毕竟现在就算说，母亲恐怕也不会信。 等第一次考试之后，母亲就知道了。 但哪怕只是句猜想，冯慧也高兴得合不拢嘴， “好好好，别说燕大，你只要考上了大学，妈就给你买台电脑！” 秦阳笑道：“妈，那我可当真了，我要最好的！” “好！妈也不懂这些，到时候你自己挑！” 暖黄的灯光下，秦阳已经很久没见母亲这样笑过了。 从离婚后，母亲就担起了养育他的重担。 银丝爬上了黑发，皱纹也停留在了眼角。 而曾经的秦阳，因为想及早帮母亲减轻负担，经常会和母亲产生矛盾。 母亲想他好好读书，而他不懂母亲的苦心，只想着尽早走上社会挣钱。 看着母亲这样高兴的笑容，他暗暗发誓，他一定要让这种笑容，长久地留在母亲脸上！ 吃过饭后，秦阳帮着将碗筷收到了厨房，而冯慧背上挎包，在门口穿鞋。 “冰箱里有西瓜，妈已经切好了，你记得吃，学习也不要太累，要劳逸结合。” 冯慧细细叮嘱着。 秦阳应下：“妈也早些回来，注意安全。” “好。” 冯慧看了眼手表，匆匆出了门。 现在是晚上七点。 秦阳知道母亲的晚工是七点半到十二点半。 是在夜市帮人刷盘子。 而母亲白天的工作则是早上七点到下午五点，中间只有一小时的吃饭时间。 一年365天，母亲都是晚上两三点才睡，五点就起来去买菜做中饭。 难怪上辈子母亲后来积劳成疾，得了肝癌。 这样辛苦，铁打的也熬不住。 秦阳咬紧了牙关，默默地把碗筷都洗了。 这样等母亲回家，至少能早点睡。 等都收拾好后，他才回了房间。 其实秦阳早就想过要怎么改善家里的经济现状。 俗话说，给别人打工，不如当自己的老板。 所以他想让母亲自己开个小店。 这样可以请几个员工做事，母亲就能轻松很多。 只是做生意需要本钱，开店铺需要租金。 而他，缺钱。 秦阳掀开床垫，底下是他攒的钱。 零零散散的票子，加起来也不过152.5。 他有些发愁。 这连租金的零头都不够啊。 他又拿起手机开始搜。 ‘最快挣钱的方法’ ‘怎样挣到一万块’ ‘搞钱渠道’ 秦阳快速浏览，一无所获。 看来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网上的方法都挺骗子的。 人还是得靠自己。 他叹了口气，刚要将手机扔到一边，突然想起这都吃完饭了，小青梅怎么一直没给他发消息？ 该不会又一个人在难受吧？ 他直接切到企鹅。 古早的页面满满都是回忆。 秦阳只加了两个好友，一个是方英俊，一个就是童婉画。 好友列表显示着2/2。 小青梅在线。 那怎么没找他？ 秦阳点进去就要问，结果一打开，一条条消息，占满了屏幕。 全都是小青梅发的。 ‘在干嘛呀？’ ‘今天作业好难哦’ ‘你上课没听讲，被我抓到了哈哈哈’ ‘我今天看到彩虹了！’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疑问]’ ‘我这道题不懂，你可不可以帮我讲讲呀？’ ‘[图片]’ 最近的一条，是在05年。 ‘秦阳，我以后还能和你一起上下学吗？’ 第16章 好羞耻啊 601。 童婉画早就吃完晚饭了。 果然，她爸就是为了说童诗诗的事，才将她叫回来的。 还好秦阳提前和她说了，她有心理准备。 不然她在饭桌上肯定会很丢脸。 她坐在书桌前，认真做着物理题。 这道题有点难，嗯，不好解。 她目光飘忽不定，游到了台灯下方。 她的手机就放在台灯下，平时也这样。 平时学习的时候，童婉画从不会想看手机。 但今天她却总是‘不小心’瞥到它。 秦阳之前说了，她可以在企鹅找他。 她手指蜷缩了下，笔又握紧了点。 她要不要给秦阳发消息呢？ 秦阳现在在干嘛？ 他吃完饭了吗？ 会不会和她一样，也在做作业？ 一个又一个问题在她脑海里冒了出来。 将习题的解答过程全部淹没。 童婉画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拿起了手机。 她就看一眼！ 万一，万一有人找她呢！ 她屏住呼吸，鼓起勇气点开企鹅。 然而。 消息列表一片空白。 没有人给她发消息。 童婉画一下子就泄了气。 她看着置顶列表。 [1/1] 秦阳在线啊。 那怎么……怎么不和她聊天呢。 童婉画攥着手机，一时间想不明白。 她点开和秦阳的聊天界面。 上面全都是她以前发的消息。 而秦阳，一条都没有回过。 童婉画皱紧了眉头。 原来她这么啰嗦吗。 秦阳一定觉得她很烦吧。 估计他都没看消息。 算了，还是不打扰他了。 就在童婉画要退出企鹅时。 秦阳的头像突然跳了一下。 她一愣，连忙再次点开。 【QY】 ‘在发呆，你在干嘛？’ 她刚看完这条消息，立马又有下一条消息蹦了上来。 ‘班长也会觉得作业难吗？’ ‘[/困]’ ‘有彩虹怎么没拍给我看[/左哼哼]’ ‘我没生你气’ ‘这题简单！’ ‘[图片]’ ‘今天不就一起了？’ 童婉画看着这些消息。 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秦阳在说什么？ 是不是发错了？ 猛然间，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点开消息记录。 一条条她曾经发过的消息从回忆里翻找出来。 而秦阳发的，刚好能一一对上。 原来。 秦阳是在回她以前发的消息吗。 他，都看了啊。 她当时那么多碎碎念。 他竟然一条一条在回。 好羞耻啊。 童婉画捂住脸。 她没脸见秦阳了。 又一条新的消息蹦了出来。 她连忙点开来看。 【QY】 ‘[/疑问]’ ‘在做什么？’ 童婉画双手攥着手机，一个字一个字打着，打完了又删掉，删掉了又重新打。 纠结良久，她看着就写了个‘解’字的作业，发了个‘在做作业’过去。 她确实在做作业。 这，不算骗秦阳吧。 而秦阳将消息都发完后，又在看以前的聊天记录。 以前小青梅不管看到什么遇到什么，都会给他发消息。 他忍不住轻笑。 简直就和本人在他面前一样。 叽叽喳喳的。 都能想到她那生动可爱的小表情。 他又切了回去，看到了小青梅发来的消息。 秦阳有些惊讶。 没想到童婉画竟然在做作业的时候还会看手机。 他想了想， 【QY】 ‘遇到不会做的了？’ 【Kitty猫】 ‘嗯’ 秦阳挑眉，这可稀奇了嘿。 他手指快速打着。 【QY】 ‘发来看看’ 【Kitty猫】 ‘[图片]’ 秦阳点开。 网速有点慢，转了一会儿才显示出来。 是道物理大题，他有印象，是作业里的。 秦阳翻出作业，在草稿纸上研究着过程。 今天小青梅给他讲解了那么多道题，他也要帮帮她。 …… 童婉画将图片发过去后，迟迟没收到消息。 她等了一会儿。 在发消息和不发消息间，选择了不发。 现在秦阳应该也在做作业吧。 她还是不要打扰他好了。 她将手机放回原位，屏幕仍旧是聊天界面。 这样秦阳一发消息，她就能第一时间看见。 她低下头继续做作业。 将之前那道题解出来后，她习惯性看了眼手机，顿时眼睛一亮。 秦阳发消息过来了！ 她连忙将手机拿过来，嘴角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QY】 ‘[图片]’ ‘不会的地方再和我说’ 消息是两分钟前发过来的。 童婉画点开来看，竟然是她刚刚发的那道题目的解答过程。 过程是写在草稿纸上的，字迹整洁，清晰易懂。 和白天她看到的不一样。 秦阳这是特意为了她，所以写得这么工整的吗？ 童婉画心里划过一抹莫名的情绪。 暖暖的。 她认认真真打了几个字过去， 【Kitty猫】 ‘谢谢[/玫瑰]’ ‘我都看懂了，你好厉害啊[/微笑]’ 秦阳看着手机上的两个表情。 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表情。 他只能告诉自己，现在这两个表情还只是原本的含义。 他看了眼作业，又拍了道题发过去， 【QY】 ‘班长，这道题是不是还有更简单的方法？’ ‘[图片]’ 他发的也是物理作业的题，他是直接抄的答案。 但后来复盘时，他总觉得还有更优解。 可他想了很久都觉得差点什么。 既然小青梅也在做物理作业，不如干脆问问她。 没多久，他就收到了童婉画发回来的过程。 秦阳看了眼，小青梅写得很详细，他一下子就看懂了。 原来是他有个公式不知道，所以才做不出来。 他发了个‘厉害’过去。 又问， 【QY】 ‘晚饭怎么样？’ ‘童诗诗欺负你没？’ 其实从童婉画发的消息，他能感觉出小青梅并没有很难过。 或许是他提前告诉了她的原因吧。 但他还是不放心，想听她亲自说。 过了不到一分钟，新消息发了过来。 【Kitty猫】 ‘没事的，我爸说她是要插班，不过不在我们班’ 童婉画一个字一个字打着。 想了想，又将新打的内容删掉，重新打着。 ‘谢谢你今天将这件事告诉我’ ‘都快8点了，快做作业吧[/微笑]’ 高三课业重，就连她都经常十一点多才睡。 她不敢聊太多，怕耽误秦阳时间。 就在这时，秦阳发消息过来。 【QY】 ‘我早就做完了’ 童婉画惊讶地睁大眼。 她也才刚刚做完作业，没想到秦阳竟然早就做完了？ 【QY】 ‘[/得意]’ 童婉画深感再不努力，可能就要落后。 她连忙发了条消息过去，然后就将手机反过来放在桌上。 她也得抓紧时间学习才行。 不能落后太多。 她不知道秦阳想考哪个大学。 但只要她分数够高，那秦阳想考哪个，她都能跟上的吧？ 童婉画暗暗给自己鼓劲，开始今天的复习。 而另一边。 秦阳看着手机上的消息略显无奈。 【Kitty猫】 ‘真厉害！我也要学习了[/微笑]’ 这表情，果然看多少次都没法习惯。 秦阳摇摇头，没再发消息过去。 小青梅是个自律的好学生，他可不做打断她学习这种坏事。 他也拿起课本，一边看，一边继续想着该怎么挣钱。 直到时针转到快十二点，秦阳才洗漱完躺在了床上。 他习惯性摸出手机看了下。 小青梅半个小时前给他发了消息。 【Kitty猫】 ‘晚安[/月亮]’ 都说晚安对于人类，有着不一样的含义。 代表有人牵挂，有人珍惜。 秦阳指尖微动，敲了两个字过去。 【QY】 ‘晚安’ 第17章 第17章 早知道她就选走读了 第二天。 第二天。 5点半。 秦阳准时起床。 母亲正在做早饭，煎鸡蛋的焦香和蒸包子的面香混在一起，交融成一股烟火气。 “妈，早。” 秦阳走过去帮忙。 冯慧惊讶道：“今天怎么自己起来了？” 秦阳笑了笑，没有多说。 他早过了赖床的年纪，哪还像以前一样，需要母亲叫他起床。 将碗筷摆好后，鸡蛋也煎好了。 冯慧将两个煎蛋都放在了秦阳碗里：“以后你不用把碗洗了，等妈回来洗也是一样的。” 秦阳喝了口母亲熬的豆浆，香甜甘醇， “就是顺手的事，妈您照顾我这么辛苦，我洗个碗也是应该的。” 冯慧愣了片刻，竟有些哽咽：“你年纪还小，这些事不用你做，高三作业多，别让这些耽误你的学习时间。” 秦阳吃了一个煎蛋后，将剩下的一个分了一半给母亲， “我作业在学校都写完了，洗碗也要不了多久，不都说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吗，这就是我的劳。” 冯慧被儿子的歪理弄得哭笑不得：“行，你自己把控好就行。” 吃完早饭后，秦阳背起书包就要走，正要出门，却又发现母亲有些欲言又止， “妈，怎么了？是有事要和我说？” 冯慧搓了搓手，犹豫片刻：“儿子，你是不是和童童和好了？” 秦阳一愣。 他虽然从没和母亲说过两人的事，但小青梅就住在隔壁，想必母亲早就发现了不对劲。 毕竟以前总是同进同出的两个人，突然就形同陌路。 母亲不可能不发觉。 他想了想说：“妈，我和她一直都挺要好的，她还帮我补习功课呢。” 冯慧松了口气，也没有深问，只递了个保温杯过去：“这里面是豆浆，你带给童童。” 秦阳失笑：“妈，您这是早就准备好了吧。” 豆浆都装好了，摆明是一早就打算让他给小青梅带过去。 冯慧叹了口气：“童童是个命苦的孩子，她那个爸……不提了，妈听说童童成绩很好，她既然帮你补习，那妈也该多照顾着点她。” 秦阳当然知道后半句是借口。 母亲和童婉画的亲妈以前是要好的闺蜜，自从童婉画妈妈去世后，母亲几乎将童婉画当成亲女儿看待。 秦阳接过杯子。 “好，我会带给她的。” 下了楼后，他看了眼时间， 刚过6点。 小青梅应该也快出门了。 学校是7点早自习，其实6点半再出门也完全来得及。 但秦阳估计小青梅应该不想和童诗诗一起上学，所以她会选择提早出门。 他站在单元楼门口，一边等一边摸出手机，点开了小青梅的企鹅空间。 童婉画发过的说说不少，有九百多条。 而最新的一条是今年暑假发的。 ‘要高三了，加油！[/加油]’ 再往下，就是去年过年了。 一年都没发几条。 但5年前，也就是初中的时候，童婉画一天就能发好几条。 那九百多条说说里，起码有九百条都是以前发的。 秦阳往下划拉。 他看着那些可爱的字眼，曾经的回忆涌上心头。 楼道传来脚步声。 秦阳回到最新的那条说说，快速评论后，就将手机塞回了裤兜。 哒哒哒的声音逐渐靠近，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楼梯转角。 童婉画正低着头，捧着课本看着。 看起来是在复习。 而且还十分专心，压根没发现站在门口的秦阳。 秦阳也不说话。 直到人走到身前时，他才猛地将课本抽了出来， “班长，走路看书对眼睛可不好。” 童婉画被吓了一跳，抬起头，半晌才道， “秦，秦阳？” “嗯。” “你怎么在这？” “等你啊！” 秦阳说得理所当然，童婉画却呆住了。 他在等她？ 等她做什么？ 难道……一起上学吗？ 昨天不仅一起放学，今天还能一起上学？ 是她昨晚睡太晚，现在还在做梦吗？ 夏天天亮得早，如今虽然还不到6点半，但已经天光大亮。 日光透过单元门的缝隙，将童婉画脸上的懵懂照得一览无余。 秦阳低笑一声，俯下身，凑到她耳边，故意拉长声音说， “班长，其实你在做梦。现在是高考前一天，而你，作业还没做完！” 听到作业没做完几个字，童婉画下意识打了个激灵， “我，作业……” 随即她才反应过来，气鼓鼓地瞪着秦阳， “哪有高考前一天还布置作业的！” “哈哈哈。” 秦阳大笑几声，把保温杯塞到她手里， “走了，班长，不然要迟到了。” 童婉画气得跺脚，就知道捉弄她！ 她捧着保温杯小跑跟上，冰凉的不锈钢驱散了脸上的热意。 她好奇问：“这是什么？” 秦阳说：“我妈煮的豆浆，让我带给你的，还烫，你等到学校再喝。” 童婉画点点头，又快速地瞟了一眼秦阳：“你，你就是为了给我这个，所以在楼下等我的呀？” “是啊。” “那你下回给我发消息，我可以早点出门，不用你等。” 其实她早就醒了。 只是太早学校也没开门，所以她才复习到六点多才出门。 她没想到秦阳会在楼下等她。 要是她知道，肯定更早出门。 秦阳看了她一眼。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柔软的日光笼在她的脸上。 两人是并肩走的。 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她脸上在阳光下才能看到的小绒毛，还有吹弹可破的肌肤，以及盛满了少女心思的眼眸。 他喉咙滚动了下：“没事，我愿意等。” 上辈子她等了他那么多年。 他在楼下等等，又何妨？ 童婉画头更低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说愿意等，这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以后她又能和他一起上下学了？ 可她现在是住校啊。 最多也就周五会回家住。 早知道就选走读了。 她懊恼地想着。 秦阳没再多说，任由宁静从两人之间淌过。 等两人到了校门口的时候，路上还很清净，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学生。 童婉画正要往校门口走，秦阳喊住了她， “等等——” 他指着学校对面的商铺， “时间还早，去看看？” 第18章 班长，是不是该松开了？ 学校周围的生意是最好做的，因为永远不缺客源。 而一中的对面就是一排门面。 文具店、粉面店、炸串店、面包店…… 琳琅满目。 不过秦阳平时很少会去。 而他今天之所以想去看看，是因为他看到其中有家店没开门。 一般这些商铺都会在学生上学前就开门，做最早的一批生意。 而这家没开门的，肯定有问题。 秦阳带着童婉画走了过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玻璃门上贴着一张纸—— 旺铺出租，联系方式：135xxxxxxxx 看来这家店的老板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做了，而房东还没找到接手的，所以空着。 “秦阳，这家好像关门了。” 童婉画踮着脚看了下店铺里面道。 秦阳‘嗯’了声，掏出手机将房东的联系方式记了下来。 童婉画好奇问：“你记这个做什么啊？” 秦阳没有瞒她：“我打算将这个店铺租下来。” “啊？” 童婉画吃了一惊，“租店铺？秦阳，你要做生意吗？” 秦阳点头：“嗯，本来我还在想在哪开店合适，没想到学校对面刚好有空的。而且这门面位置不错，就在校门斜对面，户型也好，方方正正，不大不小，里面还有基础装修，不是毛坯房——” 他话没说完，就看到童婉画一直盯着他，不由问， “怎么了？” 童婉画直直地看着他，眼中闪着光：“秦阳，你懂的好多啊，好厉害！” 哪怕秦阳多活那么多年，面对如此直白的夸赞，也仍是有些不好意思。 更何况，说这话的还是他心爱的女孩。 他轻咳一声：“这都是基础知识，不算什么。” 童婉画目光里的崇拜更多了。 秦阳怎么能这么聪明啊！ 不仅学习学得很快，连这些她从没听过的知识也手到擒来。 甚至他还打算自己做生意！ 一中没有哪个学生能比过他吧？ 不，不仅是一中。 哪怕是大学生，在她看来，那也是比不过秦阳的！ 秦阳存好号码后，才和童婉画一起离开。 两人正打算去不远处的文具店看看，然而经过巷子时，却发现里面有好几个男生。 其中一些人围住另一个人。 明显是在欺负。 “暑假前说好多少的？就这点？” “郝哥说的话，当耳旁风了？” 秦阳扫了一眼，除了被欺负的那个外，其他几个面孔还挺熟。 尤其那个领头的，还是同班同学—— 郝清扬。 秦阳站在巷子口，语气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哟，洗发水，又在挣医药费了？” 前几年某洗发水的广告词火遍全国，而郝清扬从此就有了这个外号。 巷子里那几人动作立马停了下来。 尤其是领头的郝清扬。 他的身体似乎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秦阳嗤笑。 看来这人还是记打的嘛。 这郝清扬，也是个学渣。 听说从小到大都是校霸。 打架斗殴收保护费，五毒俱全。 只是到了一中后，有秦阳在，他就不行了。 当初高一时，郝清扬也在这巷子里收保护费。 秦阳刚好路过，顺手就把人给揍了。 揍得人在医院躺了七天。 秦阳自认为没下手那么狠，无非是郝清扬趁机不想上学罢了。 不过郝清扬也没说是谁打的他。 美名其曰，江湖事，江湖解决。 但是吧，这有个问题。 郝清扬打不过秦阳。 所以从那以后，两人的梁子就结下了。 郝清扬将秦阳当死对头，秦阳倒是懒得搭理他。 没想到今天又碰上了。 郝清扬还没转身，他的小弟就不服气了。 “你谁啊！怎么敢这样和郝哥说话！” “我看你也是一中的，这学期交钱了吗！” “还站那不动，看我不——” 这人话没说完，顿时就愣住了，甚至还往后退， “你……你是秦阳？” 秦阳点头：“有事？” “没……没事……” 不止这人，其他人一听到秦阳的名字，也默默往后退着。 这时郝清扬才转过身来，狠狠瞪着秦阳：“秦阳，怎么又是你！” 秦阳反问：“这巷子你开的？” 郝清扬脸色阴沉，却没说话。 他不想认怂。 但当初打的那几架，现在想起来他都肋骨疼。 权衡再三，他一挥手， “呵忒！走！真踏马晦气！” 秦阳对这中二装x的行为，实在是没眼看。 以他的实际年龄来看这些高中混混，就像是在看小屁孩。 他暗暗摇头，等洗发水几人都走了，才看向身旁的小青梅， “害怕？” 小青梅一张小脸崩得紧紧的，用力地点了点头。 秦阳低声说：“别怕，洗发水都冲干净了。” 他早就发现了。 从他停在巷子口开始，童婉画就扯住了他书包带子。 好像如果他要动手，她就决定拉住他一样。 可爱得紧。 但童婉画还是没有松手，也没有因为他的玩笑话而笑。 她紧紧攥着带子：“我不是怕郝清扬，我是怕你会受伤。” 她声音很轻，语气却无比认真。 这份认真，让这句话带上了重量，沉沉地落在了秦阳的心里。 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童婉画又道：“秦阳，你别打架。” 秦阳只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童婉画急了：“你，你尽量别打架，好不好？” 她知道她不该干涉秦阳。 尤其是在两人才刚刚开始说话的时候。 但，她实在是太担心了。 秦阳突然笑了：“好，我不打架。不过班长，是不是该松开了？” 男生带着戏谑的语气钻进耳里，童婉画那被抓得变了形的带子，立马松了手， “我，对，对不起……” 秦阳眼神暗了暗，没有多说， “走吧，快迟到了。” 童婉画连忙跟上他。 她偷偷抬头，看着秦阳的侧脸。 她的目光从他左边的眉毛扫过，手不由自主握紧了些。 还好，他答应她，不打架了。 …… 教室。 班里闹哄哄的，秦阳他们算是到得晚的。 方英俊看着现在才来的童婉画，有些惊讶：“原来班长你也会睡过头啊，今天竟然来这么晚！” 童婉画放书包的手一顿，沉默以对。 她没有睡过头。 只是一直和秦阳待在一起，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秦阳白了方英俊一眼， “笔记呢？抄好没？” “都抄完了，阳哥请过目！” 秦阳看都没看，又扔了另一本过去：“这本也抄了。” “啊？！” 方英俊瘫在桌上，呜呼哀哉。 这时，吴昕走了过来， “婉画，你昨天放学怎么走那么早呀？我都没找到你，而且，你是昨天回家了吗？” 第19章 她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童婉画边整理课本边说：“嗯，昨天我爸要我回家吃饭。” 吴昕‘哦’了一声：“你都没和我说，我找了你好久，你也不在宿舍，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童婉画这才抬头：“谢谢你的关心，但我跟室友说了我要回家的，你问的话她们应该会告诉你。” 吴昕脸色一僵：“我看到你没在就没问，她们也没主动说。不说这些了，婉画，你快把作业借我，你昨天既然回家，怎么不把作业提前给我？” 秦阳听得直皱眉。 这吴昕是真当他小青梅好欺负啊。 都骑头上了。 他见童婉画面色为难，就知道她是不想借的了。 于是他当即开口：“班长，作业我还没看完，晚点再还你。” 童婉画看向秦阳，有些怔愣。 吴昕却一顿。 怎么又是秦阳？ 她咬牙：“婉画，你都借给秦同学了？” 童婉画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吴昕只好问秦阳：“秦同学，你现在是要看哪本？” 秦阳双手叠在脑后，翘起凳脚，一脸悠闲， “还没想好。” “数学呢？” “正要看。” “物理呢？” “待会看。” “化学呢？” “看心情看。” 吴昕要是再看不出来秦阳是在耍她，那她就是傻子了。 她压下火气：“那秦同学，你慢，慢，看！” “嗯。” 秦阳看都没看吴昕，继续晃悠椅子。 而坐在最后一排的郝清扬，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等吴昕离开后，童婉画才小声道：“秦阳，谢谢你。” 秦阳坐正了些：“班长，这是你自己的作业，不想借，就不借。” 童婉画看着他坚定的眼神，一时间也仿佛拥有了勇气。 她点了点头：“嗯！” …… 没多久，早自习铃声响起。 今天是物理早自习，物理老师罗贝尔背着手走了进来。 罗贝尔是学校返聘的老师之一，已经六十多岁高龄，但老当益壮。 他进来后，班上说话声音小了些，但仍有人在交头接耳。 大家都知道罗贝尔脾气好，管得不严。 罗贝尔走上讲台后，特意看了眼秦阳：“秦阳，你今天交作业了吗？” 秦阳一愣。 这诺贝尔平时从不管他交没交作业，怎么今天突然问了？ 他点头：“交了。” 罗贝尔满脸笑意地‘嗯’了声，就没再说了。 秦阳更摸不着头脑了。 这时，吴昕将大家交的作业搬上了讲台。 吴昕就是班上的物理课代表。 她将最上面两本特意拿了出来， “罗老师，这两本作业好像有问题，他们最后一题的解答过程是一样的。” “什么？” 罗贝尔脸上的笑立马消失了。 秦阳扫了吴昕一眼，眼神有些凉。 诺贝尔是脾气好，但他有个底线。 学生不会可以不写，甚至可以抄答案，但绝不能抄别的同学的。 “是谁抄了？自己站出来！” 罗贝尔严厉问。 班上一时间鸦雀无声，大家互相看着，没人说话。 罗贝尔没有再问，看了眼作业的名字，有些惊讶， “童婉画？” 童婉画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自己。 她下意识站了起来：“老师，我没抄作业。” 罗贝尔点点头：“嗯，这么简单的题，你不用抄，我看看另一本是谁的……” 童婉画心里顿时浮现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她就听到罗老师继续说， “秦阳？” 她心里一紧，比之前更急：“老师，秦阳也没抄作业！” 秦阳偏头看向小青梅。 平时捉弄两下就躲得老远的人，现在却这么有勇气。 小小的身躯站得笔直笔直的，无惧会过来什么疾风骤雨。 他目光瞥向她垂在两侧的手。 果然又攥成了小拳头。 啧，真想将这小拳头包在手心。 这么小，他应该刚好包得住。 而讲台上的罗贝尔，这次却没点头了。 他看向秦阳：“秦阳，怎么回事？” 秦阳收回目光，慢条斯理站了起来：“罗老师，我也没抄。” 罗贝尔看了眼作业：“那你最后一题的过程，怎么和童婉画的一样？” 最后一排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嘁，肯定抄的呗！” 秦阳看了眼。 是洗发水。 看来这小子虽然记打，但是忘了疼啊。 童婉画没有理会别人，只想着解释：“老师，那道题不是秦同学抄我的，是我抄的秦同学的。” 罗贝尔还没说话，许世杰就开口了， “童同学，这怎么可能呢？” 吴昕也道：“婉画，你的物理成绩那么好，而秦同学……每次都只有个位数。我知道你善良，但是，你这样说也没人信啊。” 要说每个老师都讨厌的一点，大概就是说谎了。 罗贝尔脸色更加阴沉：“童婉画，你是好学生，不要养成这些坏习惯！” 童婉画急忙道：“老师，我没撒谎，昨天我和秦同学一起讨论作业，他将解题过程写给我看。” “我觉得他的方法更好，就用他提供的思路重新做了一遍，所以…所以我们俩过程才一样。” 她说得有些磕磕巴巴的。 其他同学或许认为她是紧张，可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是在遮掩那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昨天秦阳将过程发来的时候，她已经解完题了。 但后来她却用涂改液将自己原本的过程涂掉，把秦阳的抄了上去。 至于原因…… 不是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而是她想和他有一样的解题过程。 她想将他的过程，写在自己的作业上。 但许世杰可不知道这么多。 他更不肯相信秦阳一下子还会做物理题了。 他再次开口：“童同学，你就不要帮秦同学开脱了，这样对他不好的。” 秦阳瞥了许世杰一眼，冷笑道：“看来昨天的打赌，还没让你长记性，你是想今天也打个赌？” 许世杰脸色一变：“谁要和你赌了？” “怕了？”秦阳嗤了一声。 许世杰嘴唇嗫嚅了下。 那三十遍他还没抄完，这物理…… 但他一想到童婉画竟然为了秦阳撒谎，他就忍不了， “谁怕了！赌什么？” “赌这题是不是我做的，输的人就将高考要考的公式都抄一遍，送给班上同学，人手一份！” 许世杰犹豫了。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立马会答应。 哪怕昨天语文课之前，他都是这样想的。 但昨天秦阳在讲台上讲课的情景，对他冲击实在太大了！ 甚至于他当时都觉得秦阳像个老师，而他是他的学生。 所以，他迟疑了。 万一那题真的是秦阳做的怎么办？ 三十遍琵琶行他还没抄完，要是再来五十多遍物理公式。 别说复习，他连做作业的时间都要没有了。 就在这时，罗贝尔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作业册， “嗯，童婉画，你的解题过程确实涂改过。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童婉画皱眉：“老师……” 罗贝尔又看向秦阳：“秦阳，你现在就将倒数第二题再做一遍，要是你做得出来，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 许世杰闻言眼睛一亮，立马道， “秦同学，既然你这么说，那为了造福班上同学，我和你赌！” “不过，我不赌那道题，我赌罗老师说的这道！” 第20章 降维打击 秦阳看了下诺贝尔说的那道题。 刚好是昨日他问小青梅的那道。 他好心劝道， “我觉得你不如再换一道比较好。” 许世杰一看秦阳竟然退缩了，一下子信心倍增。 “就比这道！不过，输的人不仅要给班上同学抄，还要给隔壁班的抄！秦阳，你赌不赌！” 秦阳：？ 这人该不是脑子抽了吧？ 还带自己坑自己的？ 他挑眉：“你真要赌？” 因为两人的对话，同学们几乎都扭头看向了这边。 或低声议论，或面露惊诧。 除了童婉画。 童婉画一直面朝前方，视线里只有秦阳。 许世杰看到这一幕，心里更加恼火， 这秦阳到底有什么好的！ 不过是昨天讲了个《琵琶行》。 肯定都是看了童婉画的笔记才能讲出来的。 要是他有童婉画的笔记，他也能讲！ 可偏偏童婉画只借给秦阳！ 他越想越气， “我赌！不过我不参与的话，对你不公平，所以我觉得不如赌我和你同时做这道题，慢的人就算输！” 秦阳乐了：“这不好吧？” 如果比速度，他有金手指在，谁能快过他？ 他看过的书籍都会自动备份在脑海里，作业也不例外。 换句话说，他只需要将过程抄出来就行了，压根不需要算。 这不降维打击么？ 而童婉画，也皱眉看向了许世杰。 她当然记得这道题。 按照老师平时教的，解这道题要差不多二十个步骤。 但昨夜在秦阳问她后，她又研究了一遍题目。 发现这题其实用十个步骤就能解决。 而且她也将过程发给了秦阳。 秦阳肯定记住了。 现在许世杰要和秦阳比速度。 这还用比吗？ 不过她也没‘好心提醒’许世杰。 毕竟她看得出来，许世杰一直在针对秦阳。 对于针对秦阳的人，童婉画只觉得厌恶！ 可许世杰见童婉画望向自己，顿时觉得打了鸡血，完全无视那眼神的含义， “秦阳，我看你是不敢赌吧？不如还是早点承认你是抄的作业！” 秦阳嗤笑一声：“谁说我不敢赌？罗老师，那就请您当评判人，” 罗贝尔一直没有打断这段荒唐的对话。 在别的老师看来，这或许是浪费时间，是闹剧。 但他却认为这是良性竞争。 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身为学生，就是要和天争，和地争，和身边的同学们争！ 尤其是昨天他听到王晓文和周和平说的事后，他也想看看秦阳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所以他今早一来，才问秦阳有没有交作业。 如今秦阳要和学习委员比，赌注还是抄物理公式，他当然极力赞成！ “好！那我当裁判！我说开始，你们就同时开始解题！”罗贝尔道。 秦阳和许世杰都没有异议。 而罗贝尔为了防止作弊，直接将题目抄到了黑板上，秦阳和许世杰则各拿出一张草稿纸。 “开始！” 一声令下，许世杰立马眼看黑板，手则不停地将题中的关键词和数字都写在了草稿纸上。 一般人都是记住关键信息后，再低头抄在纸上，然后再抬头记新的。 但这样一低一抬，至少也要浪费两秒钟。 次数一多，就更不止了。 而且人的脑容量有限，一次性能记的信息不多，还容易写错。 万一错了个数字，或是小数点标错了位。 那解出来的答案能差十万八千里。 而像许世杰这样，就完全不用担心。 许世杰信心满满。 这方法还是他偷看童婉画时，从她身上学到的。 不得不说，童婉画在学习方面确实有独特的技巧。 这样的好学生，秦阳那个学渣怎么配得上？ 许世杰很快就将关键信息都记完了。 而这才不过花了十秒钟！ 剩下的解题他更是手到擒来。 秦阳不可能比他快！ 这样想着，他就不由轻蔑地看了眼秦阳。 他肯定还在抄关键信息吧。 不！ 他说不定连哪些是关键信息都不知道！ 许世杰一脸狞笑。 然而紧接着，他的笑，就停在了嘴角。 怎么回事？ 秦阳竟然一直低着头在写。 他怎么压根没有抬头？ 难道他已经记完了关键信息？ 这怎么可能？！ 许世杰一时有些慌。 但很快他又镇定了下来。 秦阳肯定是装的！ 他一定是在胡写！ 他不能被他影响。 许世杰立马低头，决定要用更快的速度，漂亮地赢下这场打赌！ 然而！ 就在这时！ “罗老师，我写完了。” 许世杰笔一抖，震惊抬头。 秦阳，写完了？ 这不可能！ 罗贝尔拿过秦阳交上来的草稿纸，看向许世杰：“许世杰，你把你的也交上来吧。” 许世杰脸色铁青：“我，老师，我还没写完。” 方英俊立马嘲笑道：“之前是谁在那里说大话，还说不参与就是对阳哥不公平，原来是这种不公平啊！” 秦阳十分善良地问：“学习委员，要不，再给你5秒钟？” 许世杰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这道题昨晚他做了。 有二十多个步骤要写。 还要计算。 而他现在才刚写了个解字。 别说5秒钟。 50秒钟都不够他用。 可是。 秦阳怎么能这么快的？ 他握紧拳头，目光阴沉：“秦同学解这么快，真的做对了吗？如果错了，那秦同学可就输了。” 方英俊顿时叫嚷：“诶，之前可没说这点，你这是赖账！” 许世杰冷笑：“方同学，我知道你平时不怎么学习，所以不懂。但如果只要求速度，那谁都能一秒写完，打赌就没有意义了。” “真啰嗦。” 秦阳掏了掏耳朵，“罗老师都还没宣布结果，你这么急？知道自己要抄公式了？” 许世杰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他不信秦阳能又快又准。 想必他即便写对了，过程肯定也简化了很多。 而以罗老师对物理的严谨，一定会判错！ 他自信满满地看向罗贝尔，但是，罗贝尔的脸上竟满是喜色。 “秦阳啊，你这题解得漂亮！” 罗贝尔赞不绝口， 方英俊顿时得意地看向许世杰：“学习委员，怎么样？这下你该心服口服了吧！” “这不可能！” 许世杰脱口而出，“这题至少要花两分钟，秦阳怎么能做这么快！” 罗贝尔耐心解释：“你用的是我平时讲的方法吧，那样是要久点。但秦阳用的是新方法，十个步骤就够了！” “我平时总说，你们做题的时候要发散思维，不要太死板。许世杰，这点你要向秦阳学习啊。” 许世杰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罗老师竟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要他向秦阳那个学渣学习？ 上学期期末秦阳物理只考了6分！ 而他可是考了89！ 足足高了八十三分！ 要他学习秦阳？ 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可罗贝尔才不管许世杰怎么想。 他又看了遍秦阳的过程，满意点头， “过程清晰，得分点也都写了，答案也对，很不错啊！不过，你这思路和你作业上的不一样，反而——” 他将秦阳的过程和童婉画的作业摆在一起， “怎么和童婉画的，是一样的？” 第21章 我不是你朋友？ 秦阳还没开口，坐在最后一排的郝清扬就忍不住了， “原来秦阳是抄的啊！那这次打赌还能算吗！” 郝清扬是嚎出来的，班上同学听得一清二楚。 大家顿时也议论起来。 “是啊，这不就是抄的吗？” “那这次打赌，秦阳输了吧？” “可是，许世杰就写了个解字诶！” “啊？竟然只写了个解？哈哈哈哈哈哈！！” “那秦阳就算是抄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我看啊，是许世杰太慢！” 许世杰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 他是没将草稿纸交上去没错，但架不住坐他周围的同学能看到。 一时间大家议论的重点，突然就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但他没有开口，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提出质疑。 因为他不像郝清扬坐在最后一排。 所以他能看到讲台上的情况。 他知道罗贝尔早就看过童婉画写的过程。 但在这种情况下，罗贝尔仍旧说秦阳写得对。 这说明秦阳肯定不是抄的。 果然，罗贝尔收了笑，严肃说：“解题思路一样，不代表就是抄的！思路就那么几种，难道你们的作业都是互相抄的吗？” “秦阳和童婉画虽然是同一种思路，但过程却不一样，秦阳，你自己说。” 秦阳看了一眼小青梅，这才开口。 “昨晚我总觉得这题有更快的解题方法，但是想不出来。后来是班长告诉我我不知道的那个公式，所以我才能解出来。” 罗贝尔看着两人，不住点头：“嗯，同学之间就是要这样互相进步。” 紧接着，他又眯眼看向最后一排：“刚刚说话的是郝清扬吧？郝清扬，你作业交了吗？” 郝清扬顿时没声儿了。 罗贝尔重重‘哼’了一声，宣布道， “这场打赌秦阳赢了！” “另外，郝清扬，中午之前把昨天的作业和暑假作业都交上来，不然，我就只能请你家长过来谈谈了！继续早自习！” 说着，他又看向秦阳：“昨天我听周老师说你开窍了，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不错，不错！继续努力！” “好的老师。” 等诺贝尔开始批作业后，秦阳才对童婉画道：“班长，多亏了你，不然今天我就要输了。” 童婉画看着他，想了想道：“那，那以后你要是还有新思路的话，可以继续问我，我都会的。” 最后一句她声音有点小，又觉得有点太过自大，便又补充了句， “不会的…我也会努力学。” 其实她从打赌开始，就没担心秦阳会输。 不过她不觉得是她的功劳。 相反，如果不是秦阳问她，她也只会用老师教的那种方法去解。 所以，其实是她要谢谢秦阳才对。 她低着头，乖乖巧巧的。 秦阳看得心痒。 小青梅怎么总是能用这副单纯懵懂的模样，说出最戳动他心窝的话呢？ 他看了眼还在讲台上的诺贝尔，又看了眼正在装瞎的方英俊。 “……” 他深吸口气，拿出两颗大白兔放在她桌上， “不用你一个人学，我们一起学？” 童婉画唇角抿出一线笑意，快速地将那糖摸到手里， “好。” 斜后方的许世杰看着这一幕，眼中简直要喷火。 刚才那道题，一定是童婉画告诉秦阳的！ 虽然老师说得没错，同样的思路，过程不一定一样。 但如果没有童婉画的补习，以秦阳的基础，不可能会解！ 甚至于说不定刚刚秦阳也不是自己做的！ 很可能是童婉画偷偷帮他，他才能比他快！ 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许世杰表情扭曲。 秦阳那位置简直是得天独厚！ 要是他也能坐那里，那他和童婉画…… 许世杰又猛地摇了摇头。 那位置是学渣坐的，他堂堂学习委员，怎么可能去坐那种丢脸的位置？ 而且。 下周就要换位置了！ 童婉画会轮换到教室后面。 到时候他也会跟着轮换过去。 而秦阳，还是坐在这！ 许世杰冷笑。 等到下周。 看秦阳还怎么这样肆无忌惮地和童婉画说话！ 到时候，就轮到秦阳看着他和童婉画说话了！ …… ‘叮咚铛——’ 早自习结束了。 班上同学去厕所的去厕所，赶作业的赶作业。 吴昕又走到童婉画这里， “婉画，对不起，我刚刚差点就害你被罗老师误会了。” 童婉画神色有些冷淡：“昕昕，你明知罗老师最讨厌什么，你没有实证就告状，你不止该向我道歉，还应该向秦阳道歉。” 吴昕看了眼秦阳，秦阳一直低头看课本，像是没听到。 她犹豫了片刻说：“婉画，我也是担心你，我是怕秦同学抄你的作业，这样对秦同学的学习也不好的。” “你说得对。” 童婉画像是下定了决心，看向吴昕，“抄别人作业会影响对知识的掌握，所以昕昕，以后我不能再借你作业抄了。” 吴昕怎么也没想到话题会发展到这个方向， “什么？婉画，我不是这个意思……” 童婉画打断她的话：“昕昕，既然你说我们是朋友，那我不能做有害朋友的事，以后你的作业自己做吧。” 童婉画看起来柔弱，但吴昕知道，她做下的决定，是很少会改的。 如今她既然这么说，那以后她再想借作业抄，是不可能了。 吴昕面色阴晴不定：“婉画，你不想借可以直说，没必要拿不做朋友这种事来威胁我，我太伤心了！我也不和你做朋友了！” 吴昕丢下这话就转身离开。 徒留童婉画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 她什么时候拿不做朋友威胁她了？ 她正是因为拿她当朋友，所以才不借的啊。 吴昕是不是听错了？ 她就这样不和她做朋友了？ 童婉画心里划过淡淡的失落。 虽然吴昕有时候是有些跋扈，但两人也算是好闺蜜的。 四年的友谊，就这样没了？ “不烫了，快喝吧。” 她正沉浸在难过中，淡淡的豆浆香蔓延到了她的面前。 童婉画抬起头，她面前放着已经拧开盖子的保温杯。 “再不喝就凉了。”秦阳提醒。 童婉画愣了下，笑着说了声‘谢谢’，捧起杯子，一小口一小口抿着。 秦阳暗暗摇了摇头。 小青梅现在明明在难受，竟还在他面前强颜欢笑。 “班长。” 他忍不住开口。 童婉画茫然抬头：“什么？” “吴昕是你朋友？” “啊？嗯，不，她已经不和我做朋友了。” 小青梅语气低落，秦阳继续道， “那你还有别的朋友吗？” 童婉画沉默了会，抬头看了眼秦阳，又低下头，良久才说， “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呢？” 秦阳故作惊讶， “我不是你朋友？” 第22章 班长，你好像不太愿意啊？ 童婉画猛地抬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秦阳继续说：“还有方英俊，他和你同桌这么久，他不是你朋友？” 正在偷吃零食的方英俊呛得一咳嗽， “啊？啊！对，班长，我也是你朋友啊！” 秦阳看着小青梅，语气不自觉温柔了些， “所以班长，我们都是你朋友啊。” 童婉画愣住了。 秦阳说，他是她朋友？ 那，那以后，他们俩是不是又能和以前一样了？ 秦阳见小青梅呆呆的，故意道， “班长，看你这表情，好像不太愿意啊？” 童婉画立马回过神，摇了摇头，又用力点了好几下头， “不是不是，我愿意，我愿意的！” 她怎么可能会不愿意。 她期待这一天都期待多少年了。 甚至于，她从没想过，这一天竟然真的会来。 “那就对了嘛！” 秦阳一笑，示意她继续喝豆浆， “少个吴昕，不算什么！” “嗯！” 眼见小青梅一口一口将豆浆喝完，秦阳从她手心抽出保温杯。 “你，你做什么？”童婉画疑惑问。 秦阳自如起身：“喝完了得洗啊，班长，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童婉画脸一红：“我当然知道，只是，这是我喝的，我自己洗就行了。” 她低垂着头想去拿，眼睫毛忽闪忽闪的。 秦阳觉得那两扇小睫毛，简直挠到了自己心里。 他将手往回收，故意问：“是班长喝的没错，但这是我的杯子，这又该怎么算呢？” 童婉画顿时有些为难。 话是这么说没错。 但是她喝过的杯子，让秦阳去洗，多不好呀。 而且，她是直接对着喝的。 洗对方喝过杯子这种事，太让人不好意思了。 秦阳一直看着她。 或许连小青梅自己都没意识到，每当她遇到难题时，腮帮子便会不自觉地鼓起来，嘴唇也会稍稍往外嘟着，脸更显得圆圆的。 实在太可爱。 让人想捏。 秦阳握紧了保温杯：“好了，班长，快点做题吧，我洗就行了。” 他快步走出。 方英俊这才凑到了童婉画旁边， “班长，为什么你喝豆浆的杯子，是阳哥的啊？” 他刚刚虽然在看小说，但耳朵可是一直竖着的。 他实在太好奇了。 他认识阳哥都两年了！ 可这几天阳哥的所作所为，实在像是变了一个人！ 但偏偏又那么自然。 不像是夺舍。 那么问题肯定出在班长身上了！ 阳哥在班长旁边的时候他不敢问，现在阳哥好不容易不在，他八卦之心—— 啊不，关心阳哥之心，熊熊燃烧！ 童婉画一顿，犹豫了片刻才说：“其实秦阳和我是邻居，那杯豆浆是他妈妈给我的。” “什么？！” “嘘，这事，不要让别人知道比较好。”童婉画紧张道。 方英俊连忙压低声音， “所以，你和阳哥早就认识？！” 童婉画点头：“嗯，认识挺多年了。” 方英俊半晌才消化这消息，又觉得不对：“那怎么阳哥之前和你像陌生人似的？” 童婉画顿时沉默了。 这个问题，她……她也不知道。 方英俊见她脸色不对，连忙道：“我就随口一问，我不问了！你千万别和阳哥说。” 童婉画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我也不知道原因。” 最开始她以为秦阳是因为家里的变故心情不好。 可后来她又发现似乎不是因为这事。 时间过得太久。 她只知道，秦阳就那样突然消失在了她的身边。 像一场噩梦。 突然，一个女生走到桌前，打断了她的思绪， “班长，请问我可以借一本你的笔记抄吗？” 童婉画抬头，认出是班里的蒋新月。 蒋新月紧张地看着童婉画，手捏得发白。 虽然她和童婉画同班两年多，但两人还真没怎么打过交道。 高一时，她想过要和童婉画交朋友。 毕竟童婉画长得漂亮，成绩还好。 可童婉画身边却总跟着那个吴昕。 而她，老反感吴昕那做派了。 后来她又听说童婉画很难相处，高冷寡言。 蒋新月虽然爱交朋友，但也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久而久之，她也就打消了念头。 而今天她之所以来，是因为她实在馋童婉画的笔记。 连秦阳这种学渣，都能在一天之内脱胎换骨。 她要是能看同样的笔记，肯定成绩也能进步吧！ 不过看样子，童婉画似乎不太愿意。 她有些着急，连忙道：“我不是要借你的。” 她看了眼方英俊：“我是听说方同学在抄你的笔记，我是想借他的。不过他抄的毕竟也是你的，所以我先问问你同不同意。” 童婉画回过神，点点头：“当然可以，不过方同学的，你得问他才行。” “谢谢班长！” 蒋新月又目光灼灼地看向方英俊，“方同学，能借下你的笔记吗？” 方英俊在那饿虎扑食般的目光下，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我…我倒是无所谓，但我是帮阳哥抄的，笔记给他了啊。” 蒋新月嘴角微抽，僵硬地看了眼秦阳的课桌：“在...在秦阳那啊？” 方英俊点头：“是啊，所以你得问阳哥借。” 蒋新月立马蔫了。 班上这么多同学，她就和四个人不熟。 一个是吴昕，她反感她。 一个是童婉画，因为吴昕总在她身边。 一个是方英俊，因为他总和秦阳待在一块儿。 而最后一个，就是秦阳了。 因为她害怕。 蒋新月交友广，自然也听说过秦阳的威名，也知道他曾经将郝清扬揍得一星期下不了床的事。 对于这种刺头，她还是不想招惹的。 看来，笔记无望了。 这时，秦阳拿着洗好的杯子走了回来， “什么要问我借？” 方英俊三言两语解释一番。 蒋新月忙撇清道：“我就随口一说，不用借，不用借。” 秦阳刚将方英俊抄的笔记拿起，一时疑惑：“到底借不借？” 蒋新月愣住了：“秦同学你愿意借？！” 秦阳不解：“这有什么不愿意的？不过这是抄班长的，得先问问班长。” 童婉画这时才说：“蒋同学已经问过我了，可以借的。” 秦阳将笔记递过去：“抄完记得还。” 蒋新月如获珍宝：“好好好！虽然这字难看了点，不过没关系！我看得懂！谢谢班长！还有秦同学！噢，还有方同学！” 方英俊：“……” 他阳哥都没说他字难看！ 他不想借了！ 童婉画笑着道：“方同学目前就抄了这一本，你要是还想借别的，可以直接问我借。” “真的？！”蒋新月顿时俯身凑到了童婉画眼前。 童婉画被吓了一跳， “呃……” 蒋新月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直起身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我就是太激动了，没想到你这么好说话！” 童婉画眨了眨眼。 蒋新月又连连摆手：“我不是说你平时不好说话，就是…就是，哎呀，反正，谢谢你借我笔记！抄完还你！” 说完人就风风火火走了。 方英俊忍不住嘟囔：“明明是我抄的……” 秦阳：“……” 童婉画看了秦阳一眼，拿出一本笔记递过去， “秦阳，要不...你先用我的复习吧。” 第23章 小青梅手还挺热 秦阳接过来一看，和蒋新月借走的那本内容一样。 “班长，你把你的借我，那你呢？”他问。 童婉画摇摇头：“我没事的，我还有别的笔记，可以先复习别的。” 小青梅的眼中满是真挚，秦阳却蓦然觉得喉咙有些堵， “班长对我这么好？” “我，谢谢你帮我洗杯子。” 童婉画低着头，脸颊有些红。 她想了好久，总算想出了这个理由。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手伸出来。” 秦阳的声音突然传来，她愣愣抬头， “啊？” 秦阳却只看着她，似乎在等她伸手。 童婉画不明所以，但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是要给她大白兔吗？ 然而，秦阳却是将那本笔记重新放回了她的掌心。 手指与掌心相擦的瞬间。 童婉画听到自己心跳陡然加速。 快要蹦出来了！ 她下意识握紧了手。 但这个动作，却反而使两人的肌肤贴得更紧。 像是她在挽留一样。 童婉画：“！” 她猛地松开手。 笔记本‘啪啦’一声。 掉在了桌上。 秦阳：“？” 他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小青梅，害羞了啊。 他不由轻笑一声，收获了一个似嗔非嗔的瞪眼。 刚刚被握住的地方似乎还有温度。 小青梅手还挺热。 只是不知道是那羞红的脸更烫一些，还是手心更烫一些？ 他轻咳一声，回了之前的话题：“班长放心，我早就抄了一份，不用班长额外借我。” “嗯？” 童婉画眨眨眼：“那你……” 她看向正在奋笔疾书抄笔记的方英俊，顿时明白了什么。 “嘘，班长，这是我和你的秘密。” 秦阳也是没办法。 方英俊那么抵触学习，他只能用这种方法来让他记住知识了。 多抄抄，总能会一点吧？ 童婉画悄悄点头，小声地重复了一遍， “嗯，秘密！” …… 两节课飞快过完。 广播里响起音乐声，课间操时间到了。 同学们都往操场集合，蒋新月一直在童婉画身旁问问题，秦阳便干脆落后几步，只保证小青梅一直留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蒋新月的背景他多少知道一点。 听说家里比方英俊还有钱，是个富二代。 不过人却没有那些娇小姐脾气，从不摆谱，是个大大咧咧，十分豪爽的人。 如果小青梅有她做朋友，应该也会跟着开朗很多，这样就没那么容易得抑郁症了吧？ 秦阳静静想着，身旁方英俊的目光却实在难以忽视。 他无语地看了一眼：“有屁快放。” 方英俊嘿嘿一笑：“阳哥，听说…你和班长是邻居？” “她和你说的？” “嗯，不不！是我主动问的，和班长没关系。” 方英俊连忙解释。 他知道秦阳向来不喜欢别人说他的隐私。 万一他误会是班长在到处说他的事，从而影响他和班长的关系，那就不美了。 如今阳哥因为班长话多多了，他可不想他又回到以前的样子。 秦阳扫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不远处的童婉画身上：“她说也没事。我的事，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方英俊压住震惊，又好奇：“那阳哥，怎么以前你们都不说话的？该不会是你惹班长生气，所以她不理你吧！” 他瞬间脑补出一出大戏！ 曾经要好的青梅竹马，男生某天惹了女生生气。 而男生好面子，怕丢脸，不肯道歉。 于是两人就再不说话！ 直到有一天，突然发生了某事，两人冰释前嫌！ 方英俊越想越对。 阳哥就是个好面子的人！ 肯定就是这样！ 秦阳没管他眼中的金光，语气平淡，目光却很深， “嗯，我惹她生气了。” 方英俊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不过他问出了这么一个大消息，也不敢再打探下去。 见好就收。 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他看了一圈已经在操场上的学生，突然指着一个道：“诶，阳哥，你看！” 秦阳看去，眉头一皱，是童诗诗。 “那个是跳级插班生，叫童诗诗，听说是07级的级花，不过现在名头是没了，谁都知道咱们高三只有一个花儿，那就是班长！” 方英俊得意洋洋地介绍。 秦阳白了他一眼：“记得别在班长面前提这个人。” 方英俊愣了一下：“听说她是班长的妹妹，这是真的？” “你不是自称包打听？” “嗐，总有不知道的嘛！” 秦阳不置可否：“反正记得别提。” 方英俊没再问，拍了下胸脯：“放心吧阳哥！你说什么，我听什么！绝对不提！” 课间操是以班级为单位集合队列，而每个班又是按身高从高到矮排队。 秦阳身高一八五，是班里最高的。 按道理他该站第一。 不过从入学到现在，每次他都站最后一排。 老班说过几次发现无效，也懒得说了。 秦阳吊儿郎当地就将广播体操糊弄了过去。 解散后正要回班，余光却看到童诗诗主动找上了童婉画，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眉头一皱，二话不说走了过去。 “姐，要是能和你一个班就好了。” “……” “不过我班上同学都挺好的，还怕我跟不上，都借我笔记呢！” “嗯，那就好。” “咦？姐姐，怎么你们班的同学都不等你啊？你的朋友呢？” “……” 秦阳还没走近就听到这样一番对话。 他眉头皱得更紧。 这童诗诗是在拐着弯说小青梅没朋友？ 说什么瞎话！ 他步伐更快了些，三两步走到童婉画身边， “我就是班长的朋友，你看不见？” 童婉画一直黯淡的眼神，立马亮了起来， “秦阳！” 这还是秦阳重生后，第一次听到小青梅这样叫他。 充满了激动，充满了欣喜。 他微微偏头，看着小青梅：“嗯，怎么了？” 这句话和之前那句话明显不同。 音量不同，语气也不同。 在童婉画听来，更有磁性，更加低沉，更加…… 好听。 她目光不自觉地瞥向一边：“没，没什么。” 而一旁的童诗诗愣了一下，随即像见了鬼一样， “你…秦…你是秦阳？！” 秦阳扫了她一眼：“你找班长有事？” 童诗诗立马摇头：“没事，我没事，不，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毕人就落荒而逃。 秦阳嗤笑一声。 就这胆子，也敢跑他的小青梅面前来耀武扬威？ 谁给她的勇气？ 童婉画复杂地看了童诗诗背影一眼，转而低声道：“秦阳，谢谢你。” 秦阳看着她，没有错过她眼底暗藏的那抹失落。 毕竟是从小到大压在头顶的阴影，小青梅对童诗诗恐怕都形成条件反射了。 他想了想：“要谢我？那不如，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了！” “可是，快上课了……” “嗯，所以我们要快点！” …… 另一边。 童诗诗悄悄找上了吴昕。 “怎么回事？秦阳怎么和童婉画成朋友了？” 第24章 你一半，我一半，一对儿刚刚好 童诗诗从小就知道秦阳和童婉画有娃娃亲。 她当然也做过试图将秦阳抢过来的事。 但是当时她去找秦阳时，刚好碰到秦阳和别人打架。 秦阳脸上受了伤，满脸血。 而被他揍的那人，更是直接躺在地上起不来。 那时候她才6岁。 记忆里只剩鲜血。 当时她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记得秦阳像是看死人一样看了她一眼，然后她就被吓晕过去了。 醒来后，她连着做了半个月的噩梦。 从此再也不敢去找秦阳。 那种恶鬼，就留给童婉画吧！ 但也因为秦阳的存在，她不敢太明目张胆地欺负童婉画。 不过后来秦阳似乎和童婉画闹掰了，她再也没见两人走在一起过。 她还为此高兴了好久。 可现在，两人怎么突然又和好了？ 吴昕也一脸烦躁：“我怎么知道？这学期一开始他俩就这样了，那秦阳还老是针对我。” 童诗诗鄙夷道：“你不是童婉画最要好的朋友吗？你连这个都问不到？” 吴昕更烦了。 最要好的朋友？ 也不知道童婉画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几天对她十分冷淡不说，她早上都那样说了，童婉画竟然到现在还没来找她道歉。 这根本就不是童婉画的风格！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童诗诗又道：“反正你尽快打探出来，一定要知道为什么童婉画和秦阳突然又……” 话到嘴边，她改了口， “突然就成朋友了！” 她不想将秦阳和童婉画曾经认识的事说出来。 万一牵扯出她曾经被吓晕一事，那她还怎么见人！ 再说了，秦阳可是校霸。 如果别人知道童婉画和秦阳有娃娃亲。 那童婉画不就更顺风顺水了？ 她绝不想看童婉画那么出风头！ 吴昕没察觉童诗诗话中的问题，点点头：“放心，我一定会打探出来。对了，诗诗，你还认不认识别的国际班同学？我想问一下出国留学的事，可以给我她们的联系方式吗？” 童诗诗疑惑：“上回不是刚给了你两个吗？” 吴昕笑道：“那两位同学是去英国的，我想看看有没有去美国的，多了解一下。” 童诗诗没想那么多，将联系方式发了过去：“发你了，记得打探秦阳和童婉画的事。” “放心吧！” 吴昕立马给那两个企鹅号申请了好友，笑得人畜无害。 童家的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愚蠢。 …… 秦阳带着童婉画在校园里左拐右拐，逐渐就到了一个人迹稀少的地方。 童婉画打量了一下：“秦阳，这不是实验楼后面吗？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前面的人没有回答，她只能好奇地四处张望。 学校的实验楼是老楼翻新，后面就是围墙和铁丝网，向来没人会来。 就连她都是第二次来。 第一次还是高一熟悉校园的时候。 秦阳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除了他们俩，一个人都没有。 她看着秦阳的背影，心跳又开始加速了。 她并不是书呆子。 也曾看过一些言情小说。 那里面…那里面...... “到了。” 低沉的声音，让粉红气泡瞬间飞走。 童婉画抬头一看，什么也没有。 “秦阳，你要干什么呀？”她忍不住问。 秦阳轻轻一笑：“等着。” 他对着紧贴着铁丝网外面的木板敲了几下，没多久，那木板突然就被人从另一面拿了下来，露出了后面的风景。 童婉画惊呆了。 这...这是什么？ 隐藏空间吗？ 秦阳怎么像魔法师一样？ 还知道这种地方这种暗号？ 木板后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哟，是秦阳啊，今天你们不是要做操吗？怎么来了？” 秦阳笑道：“解散后就跑来了，要一根冰棒。” 那中年人隔着铁丝网看了眼秦阳身边的童婉画：“难得啊，不是和方英俊一起来？竟然带了个女同学？” 秦阳向童婉画介绍说：“这是李叔，是这家小卖部的老板。” 童婉画回过神来，礼貌问好：“李叔叔好，我叫童婉画。” 李叔慈祥地点了点头，转身去拿冰棒。 童婉画这才忍不住问：“秦阳，这是怎么回事啊？” 秦阳故作神秘：“你往外看看？” 童婉画将信将疑地俯下身，朝铁丝网外看去。 “！” 她扭头看向秦阳：“这…这是桂花街？” 她眼中满是兴奋和惊讶，之前的阴霾淡了不少。 秦阳不由笑了：“嗯，李叔就是桂花街上那家天才小卖部的老板，这里就是天才小卖部。” 童婉画实在是太意外了。 她没想到学校里竟然会有这种地方，更没想到她竟然能从这窄小的铁丝网，看到外面的街道。 街道上人来人往，和校内的安静有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即便她一心向学，此时也难免有些心痒。 好想出去逛逛啊...... 秦阳继续解释：“这面墙不承重，所以李叔就开了个小口子，用来向学生卖东西。” 童婉画了然点了点头。 这时，李叔拿着冰棒回来了。 “一块钱。” 秦阳一看，是旺旺碎冰冰。 他挑眉。 上道啊！李叔竟然给他拿的这个，刚好能一人一半。 他掏出个钢镚：“谢谢李叔！” 李叔朝他使了个眼色，满脸‘我懂得’的表情。 秦阳撕开外包装，双手握住两边，再一拧。 碎冰冰就从中间断开，分成了两半。 他将其中一半递到了小青梅面前， “来，班长，你一半，我一半，一对儿刚刚好。” 童婉画脸一红，忍不住低声道：“什么一对儿……” 只是个冰棒，怎么他说得就那么让人耳热。 “嗯？什么？”秦阳凑近了些问。 童婉画连忙摇头：“没，没什么。” 秦阳笑着将冰棒塞她手心：“快吃吧，不然要上课了。” “哦！” 童婉画捧着碎冰冰，小口小口吃着。 李叔打量着两人，脸上笑容愈发慈祥：“秦阳啊，这不会是你女朋友吧？” “咳咳……” 童婉画呛了一下，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李叔叔，您误会了！我和他就是同学！” 秦阳瞥了一眼，不由皱眉。 小青梅是不是否认得也太急了？ 童婉画刚好也在偷看秦阳。 她不相信秦阳会喜欢她。 虽然说李叔叔那个问题，让她心里有点甜蜜。 但看秦阳这表情，他肯定不高兴了。 完了完了。 两人关系好不容易冰释一点点，秦阳不会因为李叔叔的话，又和她保持距离吧。 童婉画顿时有些丧气，随即便听身旁的秦阳道， “李叔，这是我的班长，我们还是学生呢！”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但话语中那‘我的’二字，却让童婉画心尖忍不住颤了颤。 他的班长…… 这限定词，好亲密啊。 她一直低着头，因此错过了李叔那一脸了然的神情。 李叔再次开口， “哈哈哈，小姑娘啊，秦阳可从没带别的女生来过我这，你可是第一个哦！” 第25章 不要自己一个人去 秦阳无奈道：“李叔！” 他的小青梅胆小得很。 万一被吓到了可怎么办。 他偏头看向身旁的人。 还好，似乎没被影响。 不过这小妮子怎么总偷看他。 那到处乱窜的眼神，是以为他看不到？ 不过看她这吃东西的速度，应该心情好点了吧？ 两人快速地吃完了碎冰冰，和李叔拜拜后就往教学楼走。 童婉画跟在秦阳身边，鼓起勇气问， “秦阳，你，你今天为什么带我去小卖部啊？” 她脑海里一直在回放李叔说的话。 她是秦阳第一个带去小卖部的女生。 他为什么突然带她去呢？ 难道说...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秦阳瞥了她一眼：“开心吗？” “啊？” 童婉画一愣，点点头，“开心。” 说完她恍然大悟，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甜蜜， “你是想让我开心，所以带我去的吗？” “不然呢？” 秦阳笑问。 他不太懂该怎么哄女孩子。 但刚好天气热，给她投喂甜的冰的，总该没错吧？ 看她这表情，应该是投其所好了。 “下次要是再想去，就和我说。” “噢，好。” “不要自己一个人去。” “嗯，” 童婉画点头，“不过为什么呀？” 秦阳看她一眼， “你是我带过去的，难道还想丢下我一个人去？” 童婉画脸一红。 她是他带过去的.... 这听起来好亲密啊。 她忍不住再次想起李叔说过的话，心里之前的低落完全消失不见，甚至转变成了雀跃。 是不是在秦阳心里，她也是有一点小特殊的呢？ 她抿着笑意，低低地应了声：“我知道了。” 秦阳听到这乖乖的回答，满意地没再说话。 今天是要做课间操，所以才没人。 平时这里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多少学生。 他可不想小青梅一个人遇到那些人。 小绵羊身边还是有狼陪着比较好。 …… 教室。 两人一回去，就共同对上了方英俊那‘幽怨’的眼神， “阳哥，一解散，你人怎么就不见了？” 秦阳轻咳一声：“有点事。” 方英俊看了童婉画一眼：“算了算了，在阳哥心里，我已经不是最爱的小弟了，咦，等等——” 他吸了吸鼻子， “怎么有辣条味？！” 秦阳没说话，童婉画也没开口。 方英俊捧着心，一脸被背叛的表情， “阳哥！难道你是带班长去那里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阳哥，你如今去那里！都不和我一起去了！” 对于犯了戏瘾的方英俊，秦阳只剩无语。 方英俊见秦阳不理他，更加悲痛欲绝，哭丧着脸问童婉画， “班长，阳哥是不是带你去我和他的秘密基地了？” 秦阳：“……” 能别用词这么暧昧么？ 童婉画迟疑片刻：“秦阳是带我去了小卖部，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秘密基地。” 方英俊眼巴巴地看向秦阳：“阳哥，你竟然不带我一起去！” 秦阳：“……” 他闭上了眼睛。 他怕他要是再继续看到胖子这个表情，会忍不住一拳揍过去。 再说了，他本来也没打算去小卖部的。 是看小青梅心情不好，他才想着带她去吃冰棒的。 那会子他哪还记得方英俊啊。 “阳~！哥~！” “叫魂呢！” 秦阳直接从兜里拿出样东西甩了过去。 方英俊下意识一接，顿时惊喜万分， “我就知道阳哥不可能忘了我！竟然还给我带了辣条！” 他立马撕开包装，趴在课桌上偷偷吃着。 秦阳白了一眼，懒得搭理。 童婉画却忍不住抿唇低笑。 平时秦阳总是捉弄她，弄得她手足无措。 如今她终于看到秦阳吃瘪无语的模样。 还挺有意思。 ‘叮咚铛——’ 很快，上课铃响了。 周和平一走进教室，就皱起了眉。 他一一扫视，严厉问道：“都上课了，谁还在吃辣条？” 辣条的味道很重，虽然班上开着窗，但方英俊就坐在第一排。 想不被发现都难。 此时，方英俊正闭紧了嘴，正襟危坐，生怕被发现。 周和平扫了一圈， “没人承认是吧？方英俊！” 方英俊一激灵，眼睛瞪得溜圆。 “是你在吃辣条吗？”周和平问。 方英俊用力甩头，但就是不开口。 周和平冷笑：“嘴都没擦干净，辣油都还在上面，还敢说不是你？” 方英俊虎躯一震，努力把嘴里的辣条吞下去后才说， “老师，我是上课前吃的。” 对于方英俊的运气，秦阳只能摇头。 方英俊是好吃没错。 但他现在坐在第一排。 以他的胆子，肯定不敢上课偷吃。 估摸着是上课前没吃完，但又不想拖到下课。 所以一股脑塞到了嘴里。 成了如今这个局面。 只能说太倒霉了。 周和平哼了一声：“课间是让你们活动的，你不活动可以学习。秦阳不是你好哥们吗，如今他成绩都上来了，你呢？” 方英俊无力地看了眼秦阳。 他就知道。 阳哥变强后，老班肯定会说他。 果然来了！ 看来今天他注定要被狠狠批一顿了。 甚至可能要去最后面站着听讲。 方英俊耷拉着头，已经认命。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个有如天籁般的声音。 “周老师，其实方英俊也有在学习的。” 他眼含热泪地抬起头，是阳哥！ 阳哥竟然帮他说话！ 他太感动了！ 果然他还是阳哥最爱的小弟！ 周和平看向秦阳：“哦？他也开始学习了？学了些什么？” 秦阳道：“昨天他刚抄完班长有关三角函数的笔记，今天正在抄立体几何。” 周和平惊讶地看了眼方英俊。 这是老虎会爬树了不成？ 连方英俊都开始学习了？ 还看的数学？ “秦阳说的是真的？”周和平问。 方英俊顿时挺起胸脯，十分自豪：“是，阳哥让我抄的！” 周和平这下倒信了些，无视了方英俊对秦阳的称呼。 他知道方英俊一直和秦阳玩得好，两人狐朋狗友。 如今秦阳开始学习了，连带着方英俊也开始学，好像也不奇怪。 差生破天荒开始学习，作为班主任，他十分高兴！ 他满意点头：“嗯，不错，那我就考个知识点，看你学得怎么样。” 刚刚还自信满满的方英俊，顿时就蔫了， “啊？还要考啊？” 周和平眼一横：“不然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要是答出来了，我就不计较了，要是没答出来，这两节数学课你就站后面听吧。” 方英俊垂头嘟囔了一句：“还不如直接站后面呢。” “你说什么？”周和平问。 方英俊不敢说了。 周和平想了想，出了道最简单的：“既然你抄的是三角函数，那我问你，tanA乘以cotA，等于多少？” 方英俊一下懵了。 啥？ 这说的是人话吗？ 什么抠？什么贪？ 第26章 他就知道小青梅还记得他 一直在观察的许世杰顿时乐了。 方英俊是秦阳的走狗，他一开始还真担心他能答出来。 一个人优秀不算什么，但若是还能带着身边的人一起优秀，那就叫可怕了！ 不过看看方英俊现在这一脸懵逼的样，就知道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 秦阳怎么可能能做到这点！ 班上同学也都窃窃私语， “噗，这问题都答不出来？” “我看他听都听不懂吧！” “也是！我还真以为秦阳能帮同学一起进步呢！” “这怎么可能，是他太自大了！” 周和平见方英俊许久不开口，不悦问：“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吗？” 方英俊脸都涨红了。 太丢脸了！ 他倒不是因为答不上来而丢脸。 他的数学水平自己清楚。 他是因为连累到了阳哥而觉得丢脸！ 阳哥这样帮他在老班面前说话，结果他竟连问题都听不懂。 早知道他就认真听讲了！ 这样也不至于牵连阳哥。 嘲笑的声音越来越大， “不是说方英俊也抄了班长的笔记吗？” “秦阳不会是在说谎吧！” “秦阳说的话能信吗？” 方英俊忍不住了。 他大声道：“我做不出来，关阳哥什么事！” 许世杰嗤笑一声：“不是秦同学说你也开始学习的吗？现在你答不出来，那不就是他在撒谎！” “我……” “好了！” 周和平打断了两人的针锋相对， “方英俊，不要耽误大家时间，去后面站着听课。秦阳，老师知道你讲义气，不过这种行为是不对的！” 许世杰兴致勃勃地看秦阳笑话。 童婉画皱着眉，打开自己的笔记翻看了下，顿时明白了原委， “老师——” “班长——” 秦阳的声音瞬间盖过了她的话。 她疑惑地看向他，却见他眼中满是自信的光芒，手也正按在她的笔记上，似乎是要她先不要开口。 “班长，你的笔记上是记了这个知识点的，对吧？” 秦阳问。 童婉画迟疑地点了点头：“嗯，就在第三页。” 秦阳顿时轻笑一声，自信道：“那我觉得，方英俊肯定答得出来！” 方英俊都拿起书要往后头走了，一听这话，身体顿时一僵。 他是很感动阳哥如此帮他没错。 但是…… 阳哥是不是对他也太有信心了点？ 到底秦阳这两日带来的惊喜太多，周和平对他有点耐心， “那他怎么这么久都答不出来？” “我有办法让他答出来！” 秦阳满是信心，许世杰却一脸不屑， “秦同学，你该不会想趁机告诉方同学答案吧？” 秦阳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这是口答题，我还能帮他写解字不成？” 大家都还记得早上许世杰和秦阳打赌，秦阳题都做完了，但许世杰就写了个解字的事。 一时间偷笑声此起彼伏。 许世杰面色铁青，不敢再说话，怕被气死。 周和平也知道早上的事。 他和罗老师是一样的看法，良性竞争对于这群孩子是好事。 他点点头：“好，那秦阳你来。” 气氛都到了这个地步，方英俊知道自己要是再答不出来，大家肯定都会嘲笑阳哥。 但那问题，他是真听不懂啊！ 秦阳无视方英俊一脸绝望的神色，阔步走上讲台，拿起一根粉笔。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他将问题写在了黑板上， tanA· cotA= 班上同学更不解了。 “这不还是一样吗？” “这样方英俊就能答出来了？骗鬼吧？” “秦阳该不会是脑子出问题了吧？” 许世杰更是冷笑不已。 要是这样方英俊就能答出来，那他就倒立…… “1！等于1！”方英俊激动地将答案说了出来。 许世杰不敢置信地看向方英俊。 这怎么可能？！ 秦阳只是将问题写在了黑板上，方英俊就能答出来了？ 他明明之前压根不会的啊！ 难道这两人一直在演戏？ 就连周和平，也颇为意外。 只有秦阳仍旧一脸自信的笑：“周老师，我说了吧，方英俊肯定答得出来！” 周和平好奇问：“秦阳，怎么我问的时候方英俊答不上来，你一写，他就会了？” 秦阳看着童婉画：“我想这个问题，班长肯定知道。” “哦？” 周和平转向童婉画，“怎么回事？” 童婉画一愣，站起来解释， “平时方同学上课总是睡觉，所以他应该不知道tan和cot要怎么读，老师问问题的时候，他估计都没听懂。” “但秦同学一写，方同学肯定就能想起昨天抄的笔记。这个公式特殊，没那么容易忘，所以他才能答出来。” 她说得有条不紊，班上同学也都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班长真厉害啊！” “就是啊，这都能发现！” “要不她怎么是班长呢！” 童婉画听着这些赞扬，脸色有些微的不自然。 她忍不住看向秦阳。 他是因为这个，才让她来回答的吗？ 秦阳正站在讲台上，两人目光相撞。 他眼中带着笑意，掺杂着一些赞赏和自豪。 童婉画看了几秒，就躲开了目光。 她不敢看下去了。 秦阳眼中笑意更深。 这样闪闪发光的小青梅，才是最好的她。 在童婉画的解释下，周和平问方英俊：“是这样吗？” 方英俊挠了挠头：“我…没想到这字母读起来这么复杂，我昨天抄的时候还好奇这几个是啥呢！” 周和平：“……” “行了行了，坐下吧，都坐下。”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方英俊，你不仅要抄，也要理解，这样才能进步啊。” 方英俊囫囵点了点头，周和平也不想再耽误时间，开始讲课。 一连两节都是数学。 到中午放学铃响起后，周和平下了课，又对童婉画说：“童婉画，下周一升旗仪式由你代表高三同学发言，这周末你记得准备一下演讲稿。” 下周一是这学期开学后的第一个升旗仪式，能在这上头演讲，是很荣誉的一件事。 童婉画立马应了下来。 周和平走后，同学们都围了过来。 “哇！班长你好厉害啊！竟然能在国旗下讲话！” “是啊是啊，以前基本都是高三的学长学姐讲话，今年终于轮到我们自己人了！” “而且以往都是年级第一第二，这说明班长一点都不逊色于那些人嘛！” “那还用说！” 大家叽叽喳喳地夸着，秦阳支着头看着这一幕，心中也为小青梅高兴。 他不记得上学期第一次升旗仪式是谁演讲的了。 但如今是他的小青梅。 这说明老师们也意识到了。 小青梅远比他们认为的，要更加优秀。 方英俊绕过这一坨人，到了秦阳身边。 “阳哥，走啊，去吃饭！” 秦阳仍看着小青梅， “再等等。” 方英俊：“……” 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这时，吴昕也围了过去， “婉画，你好厉害啊，真让人羡慕。” 童婉画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但终是点了点头：“谢谢。” “我们去食堂……” 吴昕话还没说完，蒋新月就将她挤开了， “班长，真是太感谢你了！如今连方英俊都会数学题了，想必不日我也能成为数学天才！走，吃饭去？” 蒋新月的热情让童婉画有些不习惯，不过她潜意识里却很想靠近。 只是她没答话，而是看向了秦阳。 秦阳顿时笑了。 他就知道小青梅还记得他。 他拎起保温盒， “走！吃饭去！” 第29章 没我的允许，谁让你进来的？ 天禧别墅区。 方鹏刚在院子里打完太极，进屋正要煮茶。 一个圆滚滚的身影就从楼上飞奔下来。 那圆球没穿裤子，光着屁股跑到门口的可视电话，让小区保安放人进来。 方鹏慢条斯理地泡了茶：“哬！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小子竟然这个点就起了？” 方英俊气喘吁吁地瘫在沙发上，歇了口气又费劲地开始穿裤子， “爸，昨天我和你说的那事儿，时间错了，不是晚上6点半，是早上！” 方鹏惊讶：“你朋友还有早上醒的？” 方英俊：“……” 他无奈道：“爸，我的朋友都是正经人！” 方鹏满脸鄙夷：“行了行了，就你那几个小弟，真当爸没见过？游手好闲，斗鸡遛狗，没一个正行！” 方英俊顿时急了：“爸，不是那些人，我昨天不是说了吗，这次是秦阳要借。” “就是你经常说的阳哥？” “是啊！我阳哥可和那些人不一样！” 方鹏摇头：“在学校里别的没学，认哥认弟倒学得一套一套。你少和他来往！他这种人，将来到社会上要吃尽苦头！能成什么事！” 方英俊顿时不服气了。 他爸说他也就算了，怎么还带着说上阳哥了呢！ “爸，谁说的！阳哥现在成绩可好了！” 方鹏狐疑地看着他：“成绩好？我记得上学期他又是最后一名吧？” 方英俊一时语塞，憋了半天才道：“但这学期他成绩好了！” “成绩再好能好到哪去？大学都考不上，将来只能混社会！” 方鹏对秦阳是完全没有好感的。 他记得这个秦阳。 不因为别的，而是这两年每次家长会，他都看到这个名字在他儿子后面一名。 这就够他记住的了。 成绩比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还差，就算进步了又能怎么样？ 要他看，方英俊就是被这些人带坏了！ 他越想越气：“你该多和成绩好的学习！不然将来只会败家！” 方英俊忍不住还嘴：“和成绩好的学习有什么用？他们又不搭理我。还是阳哥好，他还让我多抄笔记呢！” “抄笔记？”方鹏疑惑。 方英俊用力点头：“是啊！阳哥借了班长的笔记让我抄，昨晚我抄笔记抄到了12点！而且昨天老班考我问题，我还答出来了！” 那被强迫抄的笔记，此时在他嘴里变成了是秦阳为他好才让他抄的。 他只想着要让他爸扭转对秦阳的印象，完全没意识到他这误打误撞的逻辑，似乎也太过顺畅了。 方鹏越听越糊涂。 那秦阳不是个差生么，怎么开始学习了？ 而且听这意思，还带着这不成器的也一起开始学了？ 这怎么像祖宗显灵似的。 方英俊此时已经穿好了鞋：“爸，我不和你说了，阳哥还在门口等我呢，我先和他去店里了！您记得让小钱哥和店长说一声！” “等等——” 方鹏叫住了儿子，“爸和你一起去。” “啊？” 方鹏没理呆住的方英俊，率先往外走去。 如今他对这个秦阳，有点感兴趣了。 他废了那么大的劲，又是请家教，又是奖励制度，方英俊都对学习要死不活的。 如今一个秦阳，竟让他开始学习了？ 他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天已经大亮，方鹏看得到院子外头是站着个人。 那人穿着T恤和运动裤，低着头在玩手机。 他身后还放着辆板车，板车上堆着几个不锈钢桶子和一些杂物。 “阳哥！走！” 方英俊一溜烟跑了出去，身上肉都在颠。 秦阳关掉菜谱页面，将手机塞回兜里， “来了？你是不是得和你爸说一声，改时间了？” 这时，他才看到走在方英俊身后的中年男人。 他顿时意识到这就是方英俊的父亲，方鹏。 他礼貌问好：“方叔好，我是秦阳。” 方鹏打量了秦阳一眼，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倒不像个坏学生。 而且以他多年沉浮商海的眼光来看，这个少年，没那么简单啊。 光那眼神，就不是他这蠢儿子能比得上的。 他‘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方英俊一把打开院门：“这哪还用阳哥提醒！我早和我爸说过了！走！我们现在就去挣钱！” 他还记得昨天阳哥说的，今天是要去挣小钱钱的。 虽然他不差钱，但这还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自己挣钱。 要是他真能挣到红票票，他爸肯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方鹏却疑惑问：“你们今天是要去做生意？” 方英俊拍了拍胸脯：“那当然！爸，你就瞧好吧，我今天和阳哥肯定挣一笔大的！” 秦阳可没方英俊这么浮夸：“是的方叔，所以我才想借用一下餐馆后厨。” 方鹏看了眼秦阳身后的板车：“家里刚好有辆三轮，你拿去用吧，骑车快些。” 方英俊眼睛一亮：“爸，你不是刚买了辆桑塔纳么，干脆借桑塔纳吧！” 方鹏瞪了一眼：“就算我肯借，你俩谁会开？” 方英俊一噎：“好像也是...” 秦阳上辈子倒是个老司机，不过重生后也没考驾照，开四轮是不现实了。 他感谢道：“方叔愿意借三轮车，我已经很感谢了，多谢方叔！” 秦阳的礼貌有度让方鹏更满意了， “嗯，你们就骑三轮去，我先去饭店看看。” 这时一辆崭新的桑塔纳开了过来，停在了几人面前，一个年轻男人下了车，打开后座车门。 方英俊小声对秦阳说：“这是我爸的助理，小钱哥。” 方鹏没有多说，直接上了车，钱助理一打火，车子就开走了。 秦阳这才对方英俊道：“走吧，再不走时间都不够了。” “诶！好嘞！” 方英俊也没问是什么时间不够，直接从家里车库翻出小三轮。 两人一起把东西搬上去后，方英俊一脚踏上了后头，小三轮跟着颠了一下。 秦阳：“……胖子，你真该减减了。” 两人一路突突，路上还熄了好几次火，都是秦阳修的。 每次搭火线时他都不免感慨，还好今天小青梅要写演讲稿，没时间来。 不然这也太丢人了。 花了小半个钟，小三轮停在了‘哥俩酒家’的门口。 哥俩酒家就是方英俊家的连锁饭店， 在临安市，下河里这家是最大的。 两人将东西拖到后厨后，方英俊道：“阳哥，那我去帮你把板车还了，马上回来！” 板车是秦阳借别人的，能尽早还当然更好。 他点头：“我做这个也要些时间，你去吧。” “好嘞！” 方英俊拖着就跑了，秦阳则摸出手机，再次打开菜谱， “石灰水...纱布...凉白开...” 他正一样样拿着，一个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你就是老板新请的大厨？厨房重地，没我的允许，谁让你进来的？” 第30章 下马威 秦阳一愣。 他转身一看，是个穿着厨师服，有点胖的中年男人。 看起来是这里的厨师。 方叔不是打过招呼了么，怎么这人好像不知道？ “你好，我是……” 秦阳刚要说明情况，那人就走上前来，扫了一眼他手边的东西， “石灰粉、冰粉籽，呵，你要做甜点？” 秦阳不由皱眉。 这人的语气，来找茬的？ 他将手机塞回兜里， “有事？” 秦阳向来奉行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如今这人一个照面就这么不客气，那他也没必要给好脸。 那人脸色一变：“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这的厨师长！你未经我的许可就进来，已经是犯了规矩！哪怕你是方老板请的留洋面点师，那我也是你的前辈！” 秦阳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面点师？什么留洋？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秦阳疑惑问。 魏旌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他早就听说方鹏要请个留洋回国的面点师过来。 说好听点是面点师，但还不就是要分他的权！ 面点本来是他的管辖范畴，如今单独分出去，那别人还怎么看他？ 不过，方鹏怎么就请了个这样的人？ 也太年轻了吧！ 穿得倒是普普通通的，但那眼中带着一股傲气，一看就是混过几年洋墨水，自以为高人一等了。 哼！ 他要让他知道，强龙可压不过地头蛇！ “误会？什么误会！我告诉你，到了这，就得听我的！”他傲然道。 秦阳嘶了一声，这厨师长，有点意思嘿。 趾高气昂，耀武扬威。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给下马威的。 如今方英俊不在，也没人能证明秦阳的身份。 他想了想问：“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魏旌不屑地看了一眼案板上的东西：“就你这些东西，还留洋回来的？我看你还是卷铺盖走人！这里有我就够了！” 其实倒不是他眼神有问题。 而是秦阳虽然只有18岁，但眼中的阅历却是沉淀了几十年的。 连方鹏都觉得他沉稳老道，何况一个厨师长？ 所以魏旌已经认定，秦阳就是那个来抢他饭碗的人！ 这时，方鹏走了进来。 秦阳要说的话顿时改了口：“方叔好。” 方鹏点了点头：“嗯，这厨房，够用吧？” 秦阳笑道：“够用够用，多谢方叔了。” 在魏旌听来，这熟稔的对话，无异于是明晃晃的威胁。 他立马上前，义正词严道：“方哥，这人，不行啊！” 秦阳挑眉。 他刚喊方叔，这人就喊方哥。 这是不摆前辈威风，改摆长辈威风了？ 方鹏其实隔老远就听到了争执声，不过他懒得问。 但如今魏旌既然主动提起，他也有些好奇， “哦？他怎么了？” 魏旌指着案板说：“方哥你瞧，就这些东西，能做出什么来？不就是个冰粉吗？三岁小孩都会做啊！” 方鹏看了眼，他倒是没想到秦阳是要借地方做冰粉。 听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说他们今天是要去挣钱，看来秦阳是打算卖冰粉？ 说实话，方鹏不是很看好。 在临安，冰粉这东西太常见了，尤其是夏天。 走街串巷，随处能买。 但小年轻第一次做生意，作为长辈，他肯定还是要给予鼓励的。 他摆摆手道：“老魏啊，你要求也不要这么高！冰粉也是有市场的！” “那怎么行！” 魏旌一脸严肃，“方哥，做菜可不能这么随意！他要是想在这里做冰粉，我绝不同意！” 方鹏顿时有些不悦。 虽说他是私下对魏旌说过，这哥俩酒家的厨房由他来管，他不插手，但他到底也是老总。 而且秦阳就是来借用一下，这老魏也太不给他面子了！ 可魏旌却自认为自己这种行为叫有坚持，因此梗着脖子不低头。 面对这种场景，谁都不好先开口。 最终还是秦阳出来说：“魏...大厨师长，你觉得这冰粉不行，那你莫非有别的高见？” 今天毕竟是他有求于方叔，总不好让方叔为了他和员工发火，只能他来当这调和剂。 魏旌哼了一声：“我知道你不服气！我看不如这样，你就用你这自信的冰粉，我和你比一场！” 秦阳顿时觉得更奇怪了。 这魏旌不同意他做冰粉也就算了，怎么突然还要和他比了？ 魏旌继续说：“你用冰粉，我也用甜点，至于裁判，方哥，我记得柴大厨今天会过来吃饭吧？不如就让他来品鉴！” 秦阳并不知道这柴大厨又是谁，不过能让魏旌提出来，肯定是个人物。 看来这魏旌还真是和他杠上了？ 他还没开口，方鹏就道：“这不好吧。” 魏旌却铁了心：“方哥，你知道，我没什么文化，也就从那小巷子里的哥俩酒家，炒了几十年菜，炒到了如今下河里的哥俩酒家！要是我来评，这小子肯定不服气！我看也就柴大厨能行了！” 方鹏脸色阴沉了一些，一时没有说话。 秦阳却听出了端倪。 这魏旌是拿过往的功劳在点方鹏呢。 只是他实在想不明白。 他和魏旌无冤无仇，他怎么就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 不过嘛，要说比，他不在怕的！ 他今天本来就是要用这冰粉来挣第一桶金，他也对此有很大的信心。 要是连这个魏旌都比不过，那他还不如直接回家复习。 “我和你比，就让你说的柴大厨来评吧！”秦阳道。 魏旌眼中划过一抹得逞：“好！我要让你知道，你这个冰粉，压根登不了哥俩酒家的台！” 秦阳奇怪地看着他：“我做的冰粉，为什么要登哥俩酒家的台？” 方鹏却深深看了魏旌一眼。 他或许知道今天老魏为什么一直针对秦阳了。 魏旌不屑道：“就算你不是想用冰粉，但从你要做冰粉就能看出来，你对我们哥俩酒家，根本就不了解！” 秦阳更糊涂了。 他就借个厨房，还得了解企业文化了？ 这时方英俊回来了。 “阳哥！怎么样，做好没？我来帮忙！” 方英俊风风火火闯进来，待看到方鹏也在时，立马刹了车， “爸，您怎么也在这？” 魏旌惊讶地看着方英俊：“方少爷？您怎么现在来了？” 秦阳听到这称呼嘴角一抽。 方英俊理所当然道：“我阳哥要借厨房啊，赵经理没和你说吗？” 魏旌脸上表情一僵。 赵经理当然和他说了。 但，不是说是下午六点半吗？ 现在才早上啊？ 等等，要这么说的话—— 魏旌目瞪口呆地看向秦阳，半天憋出一句话， “你不是新来的面点师？！” 秦阳耸肩：“我不是早就问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么？” 方英俊来回看了几眼：“啥？什么误会？” 秦阳玩味地看了眼魏旌道：“魏大厨师长误会我是新来的面点师，想在方叔面前给我下马威。就是急了点，搞错了对象。” 魏旌面色一变，嘴角僵硬笑着：“这话说的，怎么是下马威呢，我只是想切磋一下。” 秦阳轻笑一声：“行，不管是切磋还是下马威，魏厨师长，现在还比吗？” 第32章 二百五 事实证明，叫卖是古老但有效的宣传方式。 尤其秦阳选的是银泰，今天又是周六，经过的人很多。 很快就有人被吸引了过来。 “小伙子，你这冰粉要5块钱一碗？”有个中年妇女凑过来问。 秦阳指了指：“这个5块，这个8块。” 那中年妇女眉头顿时皱得老高， “什么？这5块的好歹还看得见水果，这黑不溜秋的，什么都没有，你要8块？！” 妇女声音尖，一下子又有些人围了过来。 “这冰粉要8块？” “这不抢钱吗？” “5块那碗还挺好看的，黑的是什么鬼？” 方英俊见状，立马道：“阿姨......” 秦阳连忙抢先一步：“小姐姐，这碗黑的是巧克力，所以贵些。不过上面还可以加水果坚果，水果的甜和巧克力的清苦配合在一起，很好吃！您要不尝尝？” 那妇女被秦阳一声‘小姐姐’喊得就已经消了大半火气，再一听这描述，顿时有些心动， “真有这么好吃？” “那当然！小姐姐你是我们第一个顾客，不好吃不要钱！” “好，给我来一个！” “好嘞！” 方英俊在一旁都惊呆了。 这还是他阳哥吗？ 阳哥不是冷酷拽哥吗？ 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一口一个小姐姐，叫得他都想买了。 秦阳飞速装了碗巧克力冰粉递了过去。 棕黑色的冰粉上是五颜六色的诱人水果，再撒上一些坚果碎，闻起来就香。 那妇女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没多久，立马睁大了眼，马不停蹄地又舀了一勺， “嗯！好吃！我在临安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冰粉！” 妇女三两下就吃完了一碗，豪气道：“再给我来一碗！还有那水果的，也给我来一碗！” 旁边围观的人也好奇了， “真有这么好吃？” “不会是托吧？” “不过巧克力味道的东西，能有多难吃？我也要一碗！” “巧克力还能做冰粉？给我也来一碗！” 有了一个人带头，立马就有人跟风。 眼下虽然才不到十点，但温度却已经飙到了35。 在太阳的热度下，一碗冰凉爽口的冰粉，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而且秦阳卖的还不是普通冰粉，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水果不在冰粉上面，而是在冰粉冻里面。 以及带着巧克力味的冰粉。 大家的好奇心和猎奇心都被调动了起来，一窝蜂地涌到了小推车前面。 秦阳只能一个个应着：“来来，大家排好队！” 说着他搡了下方英俊：“快帮忙！” 方英俊这才反应过来：“噢，好好！” 很快，一碗又一碗的冰粉卖了出去，小推车前也排起了队伍。 在从众心理下，队伍越来越长。 “阳哥，巧克力的还剩5碗，水果8碗。”方英俊又装好一碗后道。 秦阳看了眼：“好，那我在这里，你去拿新的。” 哥俩酒家的冰箱里还装着好些装好的，这也是他将第一个目的地选在这的原因。 人多又近，方便！ 两人一直卖到中午，放在哥俩酒家里的存货已经卖掉了一大半，于是秦阳又做了一些放着。 到了下午，他又换了种方式卖。 他不再固定在银泰门口，而是直接推着小推车，在下河里来回走，沿街叫卖。 不到两点，做出来的冰粉就全都卖光了。 秦阳看还有时间，便将那些用于比试的冰粉，又匀了些出来。 直到又卖了半个小时，他才停手。 “呼哧呼哧——” 方英俊推着小推车靠在墙上喘气，手不停扇着， “阳哥，我们这算是卖成功了吧？” 秦阳将泡沫箱掀开一条缝：“你说呢？” “我去！” 方英俊看到箱子里那一堆钱，眼睛都放光了， “这么多！这得多少钱啊！” 秦阳想了想：“巧克力的我做了107碗，水果的120碗，再加上后面的23碗，一共的话.....” 他还没算完，方英俊就大吃一惊：“我们卖出去这么多？107加120加23……” 他眼睛放光：“二百五！我们卖出了二百五！” 秦阳：“……” 这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在骂人？ 他看着方英俊一脸乐不颠颠的样，顿时觉得更像了。 “真没想到啊，我们竟然卖了这么多！阳哥，说不定其实我是商业天才啊！” 在方英俊的自我吹嘘下，秦阳默默打开不锈钢桶，刮了几下底，又刮出小半碗来，递了过去， “给你的，辛苦费。” 方英俊感激涕零，大口吃着， “唔！原来这么好吃！难怪他们都抢着买！” 秦阳默默没有说话。 251碗，好听一些了。 趁着方英俊吃的功夫，秦阳将钱算了一遍。 1622。 而他买冰粉籽和水果的成本，才不到100块。 收获巨大。 方英俊龙卷风一样吃完，抹了抹嘴：“阳哥，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秦阳看了眼时间， “差不多了，该回去比赛了。” “好嘞！这场比赛阳哥你赢定了！之前我还担心，没想到你这简直一绝！” 方英俊不停吹捧，秦阳只听着。 这些也不是他的发明，他不过是让它们的存在提前了一点点罢了。 回了哥俩酒家后，秦阳先去找了方鹏。 “方叔，这是今天借您场地的费用。” 他拿出两百递了过去，这是中午商量好的，是人情价。 方鹏让钱助理收下：“嗯，我听说你们今天冰粉卖得不错！” “何止是不错！” 方英俊忍不住吹嘘，“爸，您是没瞧见，那队伍，都排街口去了！” 方鹏无视了方英俊的夸张：“小赵说中午的时候还有客人问起冰柜里的冰粉，说想点一份。” 秦阳并不意外。 他都是提前将冰粉装在碗里，然后放在这里的冰柜里冷藏。 而哥俩酒家有个特色，那就是客人是能看到后厨情况的。 所以自然也能看到冰柜里的冰粉。 巧克力冰粉是黑乎乎的也就算了，那水果冰粉裹满了水果，别提有多诱人。 只是秦阳有些没弄懂方鹏说这话的用意。 只是单纯的夸奖吗？ 他想了想道：“要是赵经理早说，我就多留一些出来了。” 方英俊却道：“留也没用，要有多的，我都买了！” 方鹏没好气地看了眼他：“你说说，你这一天，跟着去做生意，都学会了什么？” 方英俊一愣：“啊？学啥？我也不会做冰粉啊。” 方鹏气得指着他问：“你就不想想秦阳他为什么要在锦泰门口卖？” 方英俊一脸懵逼：“……？因为人多啊！” “……” 方鹏长叹口气，这样的脑子，当真是他儿子？ 秦阳笑着拍了拍方英俊的肩：“除了人多，那里还离你家饭店近。” 方英俊想了半天“……方便回来拿？” 秦阳笑而不语。 方鹏气不打一处来：“你就只看到这个？你就没发现离这里近，就能让人看到你们是从这拿东西出去卖的？不然你以为你们今天在下河里能这么顺？” 方英俊呆了片刻才恍然大悟：“噢！所以阳哥是为了借哥俩酒家的势？” 见不成器的儿子总算明白了过来，方鹏的气才终于顺了一些。 秦阳笑着道：“不敢借势，只是让某些人混淆一下而已，也是方叔帮忙，不然也没这么顺利。” 每个地盘有每个地盘的规矩，他要卖冰粉，当然不能随便找个地儿。 尤其不到一天，就挣了一千六，搁谁不眼红？ 所以他才需要让人误以为他是哥俩酒家的人，这样那些地头蛇就算想搞破坏，也要掂量一下了。 方鹏赞赏地看了秦阳一眼：“我看今天你们也累了，今晚的比试，不如就算了吧！” 方英俊顿时不满：“啊？为什么！爸，我阳哥绝不会输给魏叔的！” 秦阳却想得比方英俊远。 魏旌毕竟是哥俩酒家的厨师长。 不管方鹏是为了魏旌还是为了他，他都没必要拂方鹏的面子。 他点头道：“既然方叔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比了，刚好晚点我还要复习功课。” 方鹏顿时对秦阳更满意了。 不骄不躁，进退有度。 反观自己儿子.... 他嫌弃地移开目光。 没眼看。 “好了，你们回去吧。明天还要用厨房的话，直接来就行。至于租金嘛，免了！” 秦阳谢过后，和方英俊一起离开。 一出去，方英俊就忍不住嘟囔， “阳哥，你怎么就答应我爸不比了？我还等着看你灭那味精的威风呢！” 秦阳看着一脸义气的方英俊，刚要开口，突然有人喊住了他， “小兄弟，这柴大厨马上就要来了，你这是要走？莫非...你放弃不比了？” 第33章 秦阳毕竟太年轻了 秦阳脚步一停。 他回头，果然是魏旌。 魏旌走上前：“小兄弟，你这是要回去啊？” 方英俊顿时皱眉：“魏叔，你这是做什么？我爸都说……” “魏大厨，” 秦阳打断方英俊的话，眯眼看着魏旌， “你真的一定要比？” 魏旌扬声：“那是当然！不过若是小兄弟你不想比，想放弃，那就算了！毕竟就是个友谊赛！” 秦阳嗤笑一声：“既然是友谊赛，哪有不比的道理？” 魏旌立马道：“好！那我就去问问方哥，看柴大厨什么时候来！” “那就一起去吧。” 秦阳本就是看在方叔的面子上，才说不比了的。 如今魏旌咄咄逼人，那他就只好勉为其难继续比咯。 他和方英俊再次回到了方鹏的办公室，此时里面又多了个人。 那人牛高马大，长相粗犷，一脸络腮胡不说，就连眉毛也几乎连到了一起。 毛囊发达。 这是秦阳的第一印象。 “这就是柴叔。”方英俊低声说。 秦阳有些讶异。 这和他想象中的留法甜点师，差距有点大啊。 要不是方英俊介绍，他还以为是哪来的黑道大哥。 魏旌一进门就快步上前：“柴大厨，您可来了！我最近又研究了一些新菜，还要劳您点评点评啊！” 柴炎一看：“是魏厨师啊，好说好说！” 方鹏却看向秦阳和方英俊：“你俩怎么又回来了？” 方英俊努了努嘴：“爸，这您得问魏叔。” 魏旌笑道：“方哥，这柴大厨都来了，比试也该开始了！” 方鹏顿时皱眉，脸色有些不悦。 秦阳见状道：“方叔，本来我是答应您不比了的，但没想到在魏大厨那里，竟变成是我主动放弃，我看要不还是继续比吧！” 魏旌脸色一变。 竟然是方鹏要秦阳不比的？ 这小子，刚刚竟然不说！ 他见方鹏脸色不好，连忙道：“方哥，这就是个友谊赛，切磋而已。” 方鹏没有开口，倒是柴炎好奇问：“什么友谊赛？” 方英俊三言两语说了出来。 当然，他说的时候自然是偏向秦阳的，因此柴炎听完后也略有些不满地看了魏旌一眼。 魏旌不由有些气恼，但又只能压下。 他堆着笑脸道：“其实是我新研究了个甜点，想让柴大厨看看，但又怕太麻烦，所以才借秦小兄弟的名义。” 方鹏知道这比试是不比不行了，干脆道：“老柴，刚好你来了，那就当个评委吧。” 柴炎应下：“行！不过我可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 魏旌连忙笑道：“那当然那当然，谁不知道柴大厨是最公正的！” 柴炎看了眼手表：“时间30分钟，30分钟后你们直接送到包间来。” 等几人离去，他才又摇着头道：“老方啊，你这个厨师长，快要成老鼠屎了。” 方鹏脸色阴沉：“我本来还想给他留点面子，没想到他越来越得寸进尺！” 柴炎摸着自己的络腮胡：“我看不如趁这次机会把他换了。” 方鹏摇头：“要是他赢了还换他，那说不过去，” 柴炎好奇：“这么说你觉得魏旌会赢？” 方鹏思索良久才道：“秦阳毕竟太年轻了。” 柴炎想了想点头：“也是，那小伙子恐怕才工作一两年吧。不说这些了，走，吃饭去！” …… 回到厨房后，秦阳和魏旌各占了半边。 “拿雕花方碟！” “将蛋清搅拌成奶油状！” “烤箱预热！” 魏旌那边热火朝天。 他不停下着命令，而他手下的厨师们一个个都开始忙活。 反观秦阳这边。 只有他和方英俊两个人不说，两人还都靠墙站着。 魏旌笑呵呵客气道：“秦小兄弟，你要用什么就说，这里东西都能用！” 秦阳抬了下眼皮，摸出手机：“魏大厨，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早就做好了，现在是在等你。” 魏旌丝毫不恼：“哈哈哈，我倒差点忘了，你做的是冰粉！那就30分钟后见真章！” 说毕他大笑着转身回去。 他身为哥俩酒家的厨师长，一天下来太忙了，所以他并不知道今天竟有客人想点秦阳的冰粉。 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放在眼里。 他对自己的甜点，有绝对的自信！ 方英俊凑到秦阳身边：“阳哥，我看这味精好像还真有绝招藏着？” 秦阳耸肩：“他有没绝招，意义不大。” “啊？为什么？”方英俊没听懂。 秦阳解释：“你爸不想他和我比，他却非要比，那么不管输赢，在你爸那，他都已经输了。” 方英俊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还是阳哥聪明，不像他，连这都看不出来！” 秦阳看了眼魏旌忙活的背影。 看不出来么？ 那可不见得。 只不过他是每一步都没法回头而已。 方英俊见对面忙得热火朝天，又有些着急：“阳哥，咱这冰粉，就这么端上去？” 秦阳看了眼：“好像是不太好。” 毕竟是要端上餐桌的，就拿个快餐碗装着，是有点不像样。 “对吧！我去拿雕花瓷碗来！那是我爸珍藏的！”方英俊立马道。 “不用那么麻烦。” 秦阳伸手从消毒柜里拿出个普普通通的方碗，“这个就行。” “啊？” 方英俊看了眼对面精美的餐碟，再看着眼前极为普通的方碗。 落差实在巨大。 虽说那味精是不管输赢都输了，但他肯定还是想秦阳赢的。 但秦阳却铁了心，就是要用这方碗。 最终方英俊也没招，只能将冰粉装到了碗里。 30分钟一晃而过。 “秦小兄弟，时间到了，走吧？”魏旌走到秦阳这边提醒。 秦阳将手机塞回裤兜，示意方英俊：“走。” 方英俊连忙端上餐盘，跟在了秦阳后头。 魏旌做的甜点是放在推车上，由他徒弟推着的。 不锈钢推车的最上层放着餐盘，餐盘中间放着精美的雕花方碟，而碟子上头则盖着餐盖。 看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神秘无比。 方英俊看了眼那边，又看了眼自己手上。 同样的餐盘，不过上头却只放着两个最普通的方碗，碗里盛着冰粉。 什么餐盖雕花，统统没有。 他暗叹口气。 阳哥做的虽然看起来也挺好看的，但和魏旌那边一比，差距实在有点大。 以柴叔平时做点心的标准来看，要赢怕是比较难了。 很快到了包间，几人一拥而入，里面的服务员正在撤菜，看起来柴炎和方鹏是刚吃完饭。 柴炎看了眼表：“嗯，很准时。” 秦阳和魏旌将甜点放在了桌上，魏旌那边的餐盖仍旧没有打开。 柴炎先是看了眼秦阳的：“这是冰粉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冰粉。” 秦阳介绍说：“这是巧克力味的，这是水果馅的。” 魏旌也看了几眼。 他虽说知道秦阳做的是冰粉，但并不知道竟是这种冰粉。 倒确实有点意思，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柴大厨可是留法回来的，这冰粉，太小家子气！ 柴炎只点了点头，又看向盖着餐盖的那边， “魏厨师，你这又是什么？” 魏旌昂首上前：“柴大厨，这是我新研究出来！具有独创性的甜品！是冰与火的乐曲！是赤道和北极的相遇！是夏日和冬日的碰撞！是……” 魏旌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秦阳听得都快睡着了，那魏旌才终于说完。 “柴大厨，请看——” 随着餐盖的揭开，一直藏在里面的干冰气体散了出来，烟雾缭绕。 秦阳：“……” 他差点以为自己穿越进了中华小当家。 烟气散去后，众人才终于看清。 碟子里是一份格子状的东西，而那格子上还堆着两个球体状的冰激凌，冰激凌上又淋着巧克力酱。 是一份标准的西式甜点。 第34章 这比赛还用比吗？ 别人或许不知道这是什么，但秦阳却认识。 这不就是华夫饼加冰激凌吗？ 他记得这东西上辈子还火过一阵，挺多年轻人爱吃。 ‘咕咚——’ 一声巨大的口水吞咽声突然响起。 秦阳回头一看，只见方英俊盯着那份甜点，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 他默默回头，心里却不由想，小青梅应该也爱吃这个吧？ 或许他可以想办法从味精那搞上一份？ 只是时间久了冰激凌会化，有点麻烦。 “老魏，这是你想出来的？”方鹏看着甜点问。 魏旌自信笑道：“那当然！方哥，不是我说，我对菜品的创意，您还不知道吗？我都说了，你压根就不需要请什么留洋面点师！” 方鹏脸色微微一变，但却没有说什么。 魏旌又继续道：“柴大厨，您可以开始点评了！不过这毕竟是友谊赛，还劳烦您手下留情啊！” 方英俊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呸！简直是小人得志！ 可偏偏他不知道该怎么帮阳哥！ 这华夫饼和冰激凌的搭配，实在是太绝了！ 尤其柴叔还是国外回来的，对这种西式甜点肯定更加偏爱！ 这味精明显是投其所好！ 真是气死他了！ 柴炎点了点头，“好，魏厨师的有冰激凌，容易化，我先尝魏厨师的。” 魏旌脸色一喜。 他这道甜味重，等尝完他的再去吃那冰粉，肯定索然无味！ 秦阳却仍旧气定神闲。 虽说华夫饼和冰激凌是很不错没错，但他也不认为自己就会输。 顶多也就五五开。 至于魏旌，他更没放在眼里。 魏旌越张扬，方鹏就会对他越不满，自掘坟墓罢了。 柴炎尝了一些魏旌做的后，又用清水漱了漱口，转而品尝秦阳的冰粉。 直到一碗吃完，他才放下勺子， “嗯，都很不错。” 魏旌脸上笑意一僵：“柴大厨，这毕竟也是场友谊赛，您总得说个结果啊。” 柴炎皱眉，看着桌上的餐碟道：“这还不够明显吗？” 魏旌一愣，没听明白。 方英俊却看出来了：“魏叔，我阳哥端上来的都吃完了，你的吃了一半不到，这还不够明显？” 秦阳不由一笑。 不过是品尝美食，哪至于将碗吃个底朝天？ 看来不仅是方鹏，就连柴炎也对魏旌有意见啊。 魏旌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这…这怎么可能，柴大厨，我做的怎么可能比不上区区一碗冰粉？这可是我想了半个多月才研究出来的！” 柴炎严肃道：“首先，菜不分高低，没有‘区区一碗冰粉’这种说法！” “其次，这华夫饼配冰激凌也不是你的首创，比利时那边早就有这种吃法！” 方英俊见缝插针：“原来这也不是魏叔你想出来的啊，该不会你是以为柴叔不知道，故意的吧？” 魏旌没时间理会方英俊的阴阳怪气：“柴大厨，就算这不是我的首创，那这怎么就比不过冰粉了？您若是不给个理由，我不服！” 柴炎冷笑：“好，那我就说给你听！” 他一条一条分析， “哥俩酒家说到底是个中餐馆，中餐重盐重油重口味，你在中餐馆用甜度这么高的冰激凌华夫饼，只会让客人没有吃它的欲望！” “而冰粉，它虽是甜点，但却十分清爽，刚好中和了中餐的油腻，不会造成负担。” “秦厨师将冰粉这种传统美食，融入西式巧克力口味，在传统上推陈出新，力求将传统美食发扬光大。” “而魏厨师，你身为中餐厨师，竟然看不起中式甜点。这比赛还用比吗？” 对于美食，柴炎向来严丝不苟，此次更是有些生气。 他虽在国外学了多年，但比起西式甜点，他更爱传统美食。 他一直都想要更好地研究国内小吃，想让全世界都认识它们。 但他没想到一个做了几十年的中餐厨师，竟然看不起冰粉。 这让他实在难以忍受！ 秦阳倒有些不好意思。 他还真没抱有发扬传统美食这宏伟目的。 只能说是误打误撞。 魏旌脸色惨白。 他本以为他的这手西式甜点，肯定能让柴炎心花怒放。 没想到竟反而踩到雷区。 他又无意瞥到方鹏的眼神，顿时如坠冰窖。 他觉得他，好像完了。 柴炎平复了下才看向秦阳道：“大道至简，这里又不是西餐厅，所以我认为秦厨师的冰粉，是最合适的！” “好耶！” 方英俊立马欢呼，“我就知道我阳哥最棒！” 秦阳猜到了五五开，但没想到会一边倒。 他笑道：“多谢柴大厨。” 柴炎摆手，又对方鹏说：“你这里有这个厨师在，干嘛还老游说我来？” 方鹏摇着头介绍道：“他是我儿子的同学，秦阳。” 柴炎顿时震惊：“什么？” 他打量了秦阳好几眼：“你还只是个高中生？” 秦阳：“……” 难道他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他照镜子的时候没觉得啊？ 柴炎再三确认后感叹道：“后生可畏啊。” 方鹏也笑了两声，又看着魏旌：“老魏啊，你先去忙吧，这比赛的事，晚点再说。” 魏旌身体一震，嘴唇嗫嚅了两下，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秦阳看了眼表，快四点了，便道：“方叔，柴大厨，那我和方英俊也先回去了。” 方鹏点了点头，又看了钱助理一眼，钱助理立马拿出张小卡片递了过去。 秦阳接过来一看，是方鹏的名片。 他疑惑地看向方鹏，方鹏却在和柴炎聊天，没关注这边。 他想了想，将名片揣兜里，和方英俊离开了包间。 一出包间，方英俊就好奇问：“阳哥，我爸给你名片做什么？” 秦阳耸肩：“不知道，可能就是顺手给的？” 方英俊立马摇头：“这可是我爸的私人名片，一般他给别人的都是公司名片，这俩可不一样。” 秦阳又掏出来看了几眼，还是捉摸不透，干脆不想了。 他掏出张票票：“走，开黑去？” 方英俊眼神一亮：“我还以为阳哥你都忘了！好啊！走！” …… 网吧。 “牛哔啊！阳哥！！这要是我们凌晨就打，肯定能拿下首通！” 方英俊在秦阳的带领下，半小时就过了旧本，甚至只用了十分钟就通关了新本，他人都惊呆了。 秦阳喝了口可乐：“小意思。” 对别人来说是新本，对他来说，这不过是灭过无数次的老本罢了。 熟悉攻略和机制，能不好打么。 方英俊按了下M键：“阳哥，我们再去把这个任务打了吧！” 秦阳摇头：“不了，我要忙别的了。” “忙别的？” 方英俊顿时凑过来，看了半天问，“阳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秦阳快速操作着鼠标：“我要把这些挂贴吧卖了。” 方英俊看着那琳琅满目的装备和道具，大吃一惊：“阳哥，这些可都是绝版货啊！你之前不是说要留着传宗接代的么？” 秦阳嘴角一抽。 他以前还说过这种不着四六的话？ 方英俊继续问：“你把这些卖了，将来怎么传宗接代？” 秦阳：“……我改主意了不行？” 这些装备道具，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早已没那么重要。 为了早日挣到租金，秦阳想的第二个挣钱法子就是卖装备了。 如今网游盛行，肯在这上面砸钱的大佬不少。 他这些存货，能卖不少钱！ 方英俊挠挠头：“好像也行，不过阳哥，你很缺钱？” 秦阳‘嗯’了一声：“我打算租店子做生意，在挣本金。” “啊？”方英俊听得稀里糊涂，“做生意？” 秦阳在贴吧上留了个联系方式后就下了机，没多解释， “好了，你继续玩吧。” 说着他又掏出一百块放桌上， “这是你今天的辛苦费。” “阳哥，那你呢？” “我？去找班长！” 秦阳抄起没喝完的可乐，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第35章 他有些心疼 秦阳离开后，方英俊又混了几个野队。 “靠，这都能灭？不玩了！” 在第七次灭队后，方英俊将耳机一甩，干脆下机回家。 这副本他还是等抱阳哥大腿好了。 有腿不抱王八蛋。 只是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他才能再次抱上了。 现在阳哥又要学习又要做生意。 愁人呐！ 方英俊沮丧地回了家。 方鹏看到这么早就回来了的儿子，意外道：“回这么早？张嫂，晚上再多炒一个菜。” 方英俊：“……” 原来他爸竟连晚饭都没准备他的份。 方鹏扫了一眼方英俊：“你这眼神什么意思？你去网吧哪次不是快12点才回？什么时候在家吃过晚饭？” 方英俊一时语塞。 他爸说得没错。 以前他和阳哥开黑，每次都开到很晚，甚至还意犹未尽。 这是头一次饭点没过就散场了。 “秦阳呢？”方鹏问。 方英俊叹了口气：“他去学校找班长了。” 方鹏满意点头：“不错，你既然和他是兄弟，那你也该向他学习！人家去找班长复习，你就该跟着去，听一听也是好的。” 方英俊想起秦阳离开时的表情。 复习？ 不见得吧？ 要他看，阳哥就是去找班长说悄悄话的！ 还不肯带他！ 如今阳哥做什么都神神秘秘的。 好多事情他都听不懂。 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该不会哪天阳哥就嫌弃他了吧。 方鹏的视线从报纸上移开：“怎么了？” 方英俊摇了摇头，嘟囔着说：“我就是觉得阳哥他……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今天还和我说他要挣钱做生意。” “哦？” 方鹏有些意外，“他很缺钱？” 方英俊苦思了一会儿：“好像是挺缺钱，他连传宗接代的宝贝都要卖了！” 方鹏：“？” 方英俊又唉了一声：“我还是继续去帮…继续去抄笔记吧。” 方鹏一时若有所思。 秦阳想做生意，还很缺钱？ 或许，他可以稍微运作一下。 …… 秦阳离开网吧后，又去买了几样东西，然后便拎了碗巧克力水果冰粉去了学校。 他直接去了实验楼楼顶，然后给小青梅发消息。 女生宿舍。 童婉画刚要用手机查资料，就看到企鹅弹出消息。 【QY】 ‘实验楼楼顶’ ‘[图片]’ 童婉画点开图片，一个白色塑料袋正放在课桌上，袋子里是一个小碗，碗里头不知道是什么，似乎是吃的。 秦阳来学校了？还带着吃的？ 难道...他是特意来给她送吃的的？ 这个猜测吓了她一跳。 转而她就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 自己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秦阳应该是刚好要来学校有事，顺便而已。 童婉画抿着唇，快速打了几个字过去， 【Kitty猫】 ‘马上来！[/微笑]’ 正当她要退出时，突然瞥到空间那里有个小红点。 这是什么时候有的？ 她怎么之前都没注意？ 她点进去一看，似乎是有人评论了她的空间。 她刚要点开，宿舍门就被撞开了。 “婉画！来来来，我买了辣条还有小鱼仔还有薯片还有其他的！你看看你想吃哪些！” 蒋新月拎着两大袋子东西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童婉画连忙放下手机，帮着接过袋子， “你买了这么多呀！” 蒋新月一边拿一边说：“你借我笔记，我哪能让你饿着！我看我们晚饭都不用去食堂吃了，等吃完我们再刷化学题！” 童婉画想起秦阳的消息，一时有些为难：“新月，我要出去一下，晚点才能回来。” 蒋新月疑惑问：“出去？外面都要热死了，你出去干嘛呀？” 童婉画顿时脸一红：“有...有人找我。” 她莫名不想说出秦阳的名字。 总觉得不太好意思。 蒋新月没想那么多：“好，那我先回自己宿舍，等你回来了再叫我！” 童婉画点了点头，抓起手机就跑了出去。 天气太热了。 她才跑了几步路，额头就开始出汗。 她咬咬牙，反而加快了速度。 秦阳走那么远来学校找她，肯定更热，她不能让他等太久。 童婉画跑到实验楼后，又一口气爬到了楼顶。 天台的门虚掩着，透进来黄昏的光，她微微喘着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实验楼是学校最高的楼，足足有九层高。 从天台望出去，能将学校的一切都尽收眼底，风景绝佳。 这是童婉画第一次来天台，也是她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地方看着学校。 但在她眼中，学校的一切，都不及视线对面的那个背影。 那个背影站在夕阳下，正背对着门口，双手支在矮墙上，像是在欣赏风景。 夏日的微风吹起他的白色衬衣，似乎将那隐约的柑橘香，送了过来。 童婉画脸更红了。 她忍不住用手扇了扇，然后才走了过去， “秦阳，你怎么来学校了？” 秦阳回过头，看到脸像是红苹果一样的小青梅，一时有些诧异， “班长，我不是说让你不用急吗？” “啊？” 童婉画愣了一下，拿出手机看了眼。 果然，有条新的消息。 【QY】 ‘慢慢来，不用急’ 好窘。 她只想着快点来，压根没发现他发了新消息。 她抠着手机，低声说：“我，我没看到。” “所以你是一路跑过来的？” “嗯...我怕你等太久。” 童婉画低着头，看起来乖乖的。 秦阳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 天气这样热，宿舍楼也不近。 一想到小青梅跑了这么远。 他有些心疼。 “下次别这样了。”他说。 童婉画愣愣抬头。 还会有下次？ 难道...他真的是特意来找她的？ “记住了吗？” 眼前的少年再次开口。 童婉画看见他的眼中满是认真，下意识点头， “我记住了。” 秦阳这才松了神色， “跟我来，带了东西给你。” 他带着童婉画去了天台的另一边，那里刚好位于阴影下，还堆着一些废弃的课桌椅。 冰粉就放在其中一张桌子上头。 “坐。” 秦阳率先坐下，童婉画跟着坐到了一旁。 她好奇地看着那塑料袋问：“这是什么？” 秦阳朝她推了过去：“送给你的，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童婉画眨眨眼，解开了塑料袋。 她刚一打开，清甜的水果香就扑鼻而来，里面还隐约夹杂着巧克力的味道。 水果和巧克力？ 她疑惑看去，晶莹剔透的果冻状方块堆在碗里，上面放着满满的水果和坚果碎。 “这是……冰粉？” 她凑近看了看，又觉得奇怪， “可是，我怎么闻到了巧克力的味道？” 秦阳一笑：“班长鼻子真灵，这是巧克力味道的冰粉。” 童婉画睁大眼：“还有这种味道的冰粉？” “嗯，今天新有的，尝尝。” 秦阳将勺子递了过去。 童婉画不疑有他，舀起一块放入口中。 水果的甜味顿时溢满整个口腔，而里面夹杂着的淡淡清苦反而更加刺激味蕾。 让人忍不住想要再吃一块。 “怎么样？”秦阳问。 童婉画点点头：“好吃！” 秦阳见她眼睛都眯起来了，不由笑意更深， “那就多吃点。” “嗯！” 秦阳在一旁看着，只见小青梅一口一口，将腮帮子塞得鼓鼓的。 像只正在进食的小仓鼠。 看来小青梅真的很爱吃这个。 那下次他可以多带一些。 或者再换个口味。 他记得小青梅似乎偏爱甜食一些。 或许他可以再改良一下。 秦阳正想着，就看到小青梅突然将舀起的冰粉倒回了碗里，然后又拿出张餐巾纸，仔仔细细地擦着勺子。 嗯？ 怎么回事？ 难道是勺子弄脏了？ 秦阳从兜里又拿出个勺子， “我这还有……” “你也尝尝吧！” 两道声音同时开口。 秦阳看着递到眼前的勺子，一时愣住了。 第36章 她怀疑秦阳是故意的，但她没有证据！ 童婉画看着秦阳像变魔术一般又拿出个勺子，人都愣住了。 他那还有勺子？ 那她刚刚擦勺子的动作，岂不是特别蠢？ 完了，肯定很蠢！ 不然秦阳怎么在笑！ 她怎么总是在他面前丢人啊！ “班长是想我一起吃？” 正当童婉画懊恼的时候，秦阳就开口了。 童婉画看向他，他眼神里的戏谑让她有些脸红。 心思被人戳破，半晌她才点头道， “嗯，不过你有勺子的话，那就……” 她话还没说完，秦阳就就着她的手，将勺子里的冰粉尽数吃下。 童婉画：！ “你……” 她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秦阳却一脸无辜：“怎么了，班长？不是你想我一起吃的吗？” 童婉画：“……” 她是这么想的没错。 可是...他不是有新勺子吗？ 那他怎么还用她的勺子吃啊…… 而且，而且...刚刚那动作... 简直像是她在喂他吃一样！ 和小说里描写得一模一样！ 可小说里的那些男女主角，关系都是…… 童婉画抿着唇，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时，秦阳像是才意识到了什么， “噢，我都忘了有新勺子了！那班长，你用新勺子，我用你这个吧！” 说着他将新勺子塞到小青梅手中，又端详着旧勺子， “班长擦的勺子，真是比新的还干净啊！” 童婉画：“……” 她怀疑秦阳是故意的，但她没有证据！ 秦阳余光瞥着，笑意更深。 小青梅又害羞了啊！ 脸蛋红扑扑的，眼神也躲躲闪闪，带着令人心动的羞涩。 真是百看不厌！ 他舀了一勺，又道：“咦？班长，你怎么不继续吃了？脸还这么红？还很热吗？” 童婉画立马瞪了他一眼。 都这么明显了要什么证据！ 她就知道，秦阳又在捉弄她！ 哼！她不要吃他的冰粉了！ 秦阳却笑着将碗推过去了些：“快吃吧，等冷气散了就没那么好吃了，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童婉画一愣，一时都忘了他刚刚的捉弄， “这，这不是你买的，是你做的？” 秦阳笑道：“那当然，除了我，谁能做出这味道？” 童婉画呆呆地看着他。 她就说，她怎么从没见过这么特别的冰粉。 原来，竟然是他亲手做的。 他…他亲手做东西给她吃。 她突然觉得好幸福，好开心！ 她立马无视了自己之前的决定，又舀了一勺放在嘴里。 真好吃！ 嗯...秦阳都亲手做东西给她吃了。 那，那他捉弄一下自己，也没关系吧？ 老师都说做人要大方。 那她就大度地原谅他好了！ 童婉画吃得津津有味，很快就都吃完了，甚至她还端起碗，将底下的那一点坚果碎也舀了个干净。 秦阳瞄了一眼，都快比新的还干净了。 他不由失笑：“班长，原来你这么爱吃冰粉？我记得学校对面也有卖的，要不我去买一碗过来？” 童婉画脸一红，语气却十分认真：“这不一样……这碗，是你做的。” 秦阳的心微微触动：“除了冰粉，我会做的多着，等以后给你做饭吃！” “你还会做饭？” 童婉画一脸崇拜。 同样是高中生，秦阳怎么什么都会！ 秦阳心满意足地收下小青梅眼中的小星星：“嗯，等有机会给你做。” “好！” 吃完冰粉后，两人就离开了实验楼。 周六的校园学生很少，秦阳和童婉画静静走着，夕阳将影子拉得老长。 很快就到了女寝楼下。 童婉画低头看着脚尖，小声道：“我，我得回去写演讲稿了。” 她的稿子才写了一半。 写完后还得修改，还得润色，还要背稿。 还有好多好多事情要做。 可是，怎么办。 这些她都不想做。 她现在好想和秦阳多说会儿话啊。 突然，一个小盒子递到了她眼前。 “班长，送你的。”秦阳道。 “啊？” 童婉画愣愣抬头，“还有礼物？” 秦阳被小青梅呆萌的样子逗乐了：“是啊，不仅有吃的，还有礼物，开心吗？” 童婉画却有些犹豫：“可是……这礼物很贵吧？我不能收。” 秦阳摇头：“不贵，就是个手持小风扇，夏天用很方便。” 他今天在下河里转悠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这东西。 虽然比起后世五花八门的风扇来说，它看起来有些简陋。 但在08年，这可还是个稀罕货。 那店里一共就剩两个存货，他全都给买了。 然而，童婉画一听更不肯收了：“不行不行，这肯定很贵，我真的不用的。” 这小盒子包装精美，一看就不便宜。 她知道秦阳家境不好，他都给她做冰粉了，她怎么还能收他的礼物呢。 秦阳却笑道：“放心吧班长，我今天可是挣了一千六！” 童婉画顿时睁大眼：“一…一千六？！” 是她听错了吗。 一天挣了一千六？ 秦阳也太厉害了吧！ 秦阳看着她说：“今天送你的冰粉就是我想的新口味，如果明天卖得好的话，那班长你可是大功臣！” “班长眼光独到，所以以后我还想麻烦班长来帮我试新口味。班长不收这风扇，是不想再帮我了吗？” 童婉画下意识回答：“不，不是……” “那不就得了？” 秦阳直接将小风扇塞到了她手中，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快收下。” 童婉画有些懵。 她觉得秦阳的逻辑好像哪里不对劲。 但她一时间想不明白。 “好了，你不是还要写演讲稿吗？快回去吧！”秦阳催促道。 他知道小青梅脑子转得可快了。 要再给她点时间，肯定又能想出理由来拒绝他。 他可不能给她这个机会。 童婉画看了眼手中的礼物，又看了眼秦阳，最终只好点了点头， “好吧，那下次你还有什么需要我试的，记得找我。” “嗯。” 得到肯定的回复，童婉画这才抱着小礼物回了宿舍。 一进宿舍楼，蒋新月就闪了过来。 “班长，刚刚那个是秦同学吧？今天不是周六吗，他怎么来学校了？”蒋新月好奇问。 童婉画手一紧，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他是来给她送吃的的？ 这样是不是显得太亲密了？ 而且，她也不能确认秦阳是专门为她来的啊。 不等她想出回答，蒋新月就注意到了礼物， “哇！这是秦同学送你的礼物？这也太甜蜜了吧！大周六跑学校来，就是为了特意送你礼物啊！” 童婉画吓得立马否认：“不不，这不是礼物，这是谢礼。” “谢礼？” “嗯，他说我帮了他忙，所以给我谢礼，就和你买的零食一样。” 蒋新月怀疑地看了眼那礼物：“你是今天帮的他的忙？” “嗯。” “那他是在你帮忙后给的，还是帮忙前给的？” 童婉画愣了下：“帮忙后。” “哦——” 蒋新月拖长了声音，又看了眼那礼物，“我懂了，是谢礼！” 童婉画跟着点头，没再多说。 直到回了寝室，她才猛然反应过来。 原来蒋新月的话是这个意思！ 对啊！ 哪有帮忙后立马给人谢礼的？ 这分明是借口，是托辞！ 她又被秦阳给套路了！ 可恶！ 可是…… 一想到秦阳是为了让她收下礼物，所以才那么煞费苦心。 她又一点气都生不出来。 甚至，心里还有点甜蜜。 他都是为了她才这样做的，她哪里还会生气呀。 童婉画看着包装精美的小礼物，想了想，找出件羊毛衫，将礼物小心翼翼地包了起来，放进了抽屉里。 这可是两人冰释前嫌后，秦阳送她的第一件礼物。 她一定要好好收藏才行！ 但没过多久，她又将礼物拿了出来。 一直让礼物孤零零地待在抽屉里，好像也不太好。 要不…她还是随身带着，更放心些。 而且……这样就能将秦阳的心意，时时刻刻带在身边了。 这想法让童婉画心尖一颤，有些慌。 她下意识往周围看了几眼，松了口气。 还好周六室友们都回家了。 她深吸口气，压下脸上的热意，静下心，开始写演讲稿。 第37章 小青梅从他面前换走了！ 秦阳到家时，母亲正要出门。 “晚饭妈都做好了，你记得吃哈，吃完碗放那就行了。”冯慧叮嘱道。 秦阳看了眼时间，才不到六点。 他疑惑问：“妈，你晚上不是七点半才上班吗？怎么这么早出门？” 冯慧拿起钥匙道：“妈新找了个工作，钱比之前那个多些。” 秦阳皱眉：“新的是几点到几点？” “六点半到一点半，比之前那个多了五百块呢！”冯慧一脸高兴。 但秦阳却笑不出来。 母亲的休息时间本来就够少的了，现在又被压缩了两个小时，母亲身体怎么受得住？ 他见母亲匆匆就要出门，忍不住开口：“妈，您觉得开个小店怎么样？” 冯慧一愣：“什么怎么样？” 秦阳道：“就是开家小店铺，自己做老板。” 冯慧怔愣半晌才笑道：“妈知道你是为妈好，不过开店哪有那么容易？而且万一亏本，得不偿失。” 秦阳知道母亲不单单是怕亏本，更多的是没本钱。 他想来想去，还是没将挣钱的事告诉母亲。 母亲一直希望他能专心学习，要是知道他去做生意，反而会忧心。 “好了，你快去吃饭，这些事不用你操心。”冯慧催促道。 秦阳点了点头，又连忙道：“妈，您等一下——” 说着他冲进房里，将买的另一个手持风扇拿了来。 “妈，这个小风扇送你，你上班的时候摆在一边，凉快些。” 他知道母亲工作的地方没有空调，虽然晚上比白天温度低，但也很难熬。 有了这个风扇，会好很多。 冯慧一时都没接：“这东西不便宜吧？能退吗？” “妈，我都拆了，当然没法退了。” 秦阳早就将外包装拆了，就是防止母亲这一手。 他将风扇放到母亲手里，“妈，您就拿着用吧，这东西便宜着呢！” 冯慧看着那精致的外表，有些怀疑：“这得多少钱啊？” 秦阳笑道：“不贵，您儿子我买东西能亏本么！老板喊价25，我给砍到了13，足足砍了12块！” 说着他就教母亲要怎么用。 冯慧一边说着太贵了，一边爱不释手：“哎哟，这东西是还挺好！” 秦阳看母亲像个孩子一样尝试，脸上也不由浮现笑意。 13块钱的东西母亲都觉得贵，但每每给他买东西，哪怕一百块，母亲都不会眨眼。 秦阳摸着裤兜里的钱，咬了咬牙。 这些钱暂时不能和母亲说，等攒够了，再直接给母亲一个大惊喜。 冯慧试了好几下，才突然惊醒：“哎哟，时间来不及了，妈先走了，你记得反锁门啊！” 秦阳点点头，又道：“妈，我做了冰粉在冰箱里，您回来记得吃。” “好！” 冯慧快步下了楼，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 她一手挎着包，一手就拿着那风扇吹着。 “冯妹子，这么早啊？”楼下一同做工的赵姐打招呼道。 冯慧也打了个招呼：“我换了份工，钱多一些。” 赵姐点点头，又咦了一声：“这是什么东西？风扇？这么小巧？挺贵吧？” 冯慧特意将风扇又举高了些：“不贵不贵，我儿子特意买来送我的，就13块！” “13块？”赵姐惊讶，“这么便宜？” 冯慧颇有些自豪：“是啊，我儿子砍价砍出来的，听说老板卖30呢！他给砍到了13！” 赵姐有些羡慕地看了几眼：“秦阳真是不错啊，还知道给你买这个，不像我家那个，成天就知道向我要钱。” 冯慧笑了笑：“说不定哪天他也给你买了呢。” 赵姐直摇头：“我看怕是还要过个十年哦，不说了，你去忙吧，我也要回家做饭了。” 冯慧应了声，继续往上班的地方走。 一路上但凡遇到熟人，她都会刻意将手抬高。 “嗯，我儿子给我买的……” “……是啊，我都说要他不要买了……” “…秦阳买的，都没和我说……” 一整晚，冯慧的嘴角就没下去过。 这还是儿子第一次给她买东西，儿子真的是长大了啊。 而洗完碗的秦阳，也将今天挣的钱放进了抽屉里。 刨去本金、场地费和给方英俊的辛苦费，今天一共挣了1235，是个不小的收获。 不过秦阳也知道，今天之所以能挣这么多，大部分是因为大家是第一次见，吃的就是个新奇。 等以后时间长了，买的人肯定就少了。 而且这东西做起来也不难，既然有商机，很快就会有人模仿。 时间一久，他也就做不了独一家的生意了。 秦阳叹了口气，看来他还得想些新点子才行。 只有走在别人前面，才能挣更多的钱。 他又拿出手机打开贴吧看了眼。 在他帖子下留言的人不少，也有带价报的，不过价格都低于他的预期。 他想了想，决定再等等，看看有没有冤大头会上钩。 …… 第二天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秦阳还是照样推着车去卖。 虽然没挣第一天那么多，不过收获也不小。 虽说对于租金仍是杯水车薪，但有总比没有好。 只是在他回家的时候，差点就被母亲发现他卖冰粉用的纸碗，还好他糊弄了过去。 到了周一，秦阳早早去了学校。 虽然只有一天没见到小青梅，但他总算理解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然而当他到了教室后，那熟悉的位置却换了人，连方英俊也不见了。 秦阳愣了片刻，视线在教室里环顾一圈，终于在后排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靠！ 他想起来了！ 新的一周！ 轮换座位！ 班里每周座位都会往左挪一大组，往前进两排。 小青梅从他面前换走了！ 而要等到下次她再轮换到他面前。 那估计要猴年马月。 秦阳看着遥遥相隔的童婉画，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他才和她那样待了两天。 竟然就这样分离了？ 他看着远方，不由皱眉。 等等。 他怎么觉得小青梅好像脸色不太好？ 发生什么事了？ 秦阳刚想去问问，那新坐在原本小青梅位置上的人就叫住了他， “秦阳，交作业。” 他转头看去，认出是张喆。 张喆和许世杰玩得好，不过倒没许世杰那么讨厌。 秦阳翻出作业扔过去就要走，然而张喆又叫住了他。 “还有英语报纸，数学试卷。” 秦阳：“……” 他收回刚刚的评价。 这张喆和许世杰不相上下！ 他又翻出报纸和试卷放在了他桌上：“可以了吗？” 张喆认真数了下，推了下眼镜：“可以了。” 秦阳抬脚就要离开，早自习铃声却响了。 秦阳：“……” 不得已，他只能又坐了下来。 好不容易熬到早自习结束，他快步走向童婉画那边。 只见小青梅正拿着张纸，念念有词。 她脸色比早自习前要好了一些，但秦阳却发现她的手，似乎有些发颤。 他皱眉走去，停在她的桌边， “班长，怎么了？” 第38章 要是紧张，就看着我 他话音刚 他话音刚落，就见小青梅抬起头，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喊出了他的名字， “秦阳。” 秦阳的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 这是怎么了？ 小青梅怎么这么委屈？ 谁欺负她了？ 他第一目标就对准了方英俊。 方英俊连连摆手，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表情。 秦阳皱眉，给了个眼神，坐到了方英俊的位置上。 “班长，发生什么事了？” 他放轻了声音，生怕吓到人。 童婉画看着他，犹豫片刻才道：“周老师说今天国旗下的讲话，由我和童诗诗一起演讲。” 秦阳一愣。 两个人一起？ 这好像还挺罕见的。 像是看出他的疑惑，童婉画解释说：“周老师说童诗诗是跳级插班生里成绩最好的，也是学生代表，所以她的班主任想她也演讲。” 秦阳了然。 看来是两个班主任都将各自学生报了上去，金毛狮王干脆就让两人一起讲了。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小青梅不是第一次做演讲，他也相信小青梅的演讲稿一定是最棒的。 但关键是小青梅对童诗诗的心理阴影。 恐怕也是因为这个，所以她的手才会不自觉地发颤吧。 秦阳正想着，就听小青梅又开口了， “我没事的，这就是小事，你不用担心，我再背背稿子就可以了。” 童婉画一字一句说得认真。 她声音弱弱的，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秦阳暗叹口气，都紧张成这样了，竟还想着来安慰他。 他忍不住按下她的手腕，抽走了她的演讲稿， “班长，要不你现在将稿子背一遍给我听听？我帮你把把关？” 长长的一句话，却没有一个字进了童婉画的耳朵。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腕。 热度还没消散。 秦阳...秦阳刚刚是握她的手了吗？ 他，他怎么突然握她的手了？？ 他手心好烫！ 他是故意的吗？ 秦阳久久没等来回答，抬头却发现小青梅在发呆。 他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班长，怎么了？” 童婉画猛地回神：“没，没什么。” 她慌乱地低下头。 刚刚在她眼前晃的那只手，好像就是握她的那只。 她忍不住偷偷看向那只手。 秦阳的手好大啊， 和她的手好像很不一样。 骨节更加明显，手指更加修长，力气…… 童婉画回想了一下被握住的感觉。 力气，好像也更大些。 看起来也好好看，如果…… 等等！ 她都在瞎想些什么！ 童婉画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却不知道她的小动作全都被秦阳收在眼底。 秦阳被那左右乱晃的小眼神，逗得只想笑。 他刚刚只是下意识的举动，没想到竟让小青梅胡思乱想起来了。 不过…… 他右手忍不住虚虚握了下。 刚刚那细腻的触感，好像还有残留。 小青梅的皮肤，手感真好啊。 “你刚刚说什么？” 童婉画的声音让秦阳回神。 秦阳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升旗仪式了。 他想了想改了口：“我说到时候你要是紧张，就看着我。” 他话音刚落，广播里就响起了集合的音乐。 他笑着起身：“走吧班长，你一定比童诗诗讲得更棒！” 刚好走过来的蒋新月一听这话，立马道：“那当然！班长，你就是最棒的！” 方英俊也道：“就是！谁能比得过班长啊！” 周围同学也跟着附和， “是啊是啊，班长，你就是我们班的骄傲！” “国旗下讲话诶！我这辈子想都不敢想！” “以后我也是和国旗下讲话的人同过班的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同学们你一句我一句，童婉画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温暖。 班上同学人都好好啊。 不过，最好的那个…… 她视线看向身边的少年， 是他。 “秦阳。”她开口。 “嗯？” “谢谢你。” 秦阳低声一笑：“记住我刚刚说的，要是紧张，就看着我。” 童婉画乖乖点了点头：“嗯。” 随着广播音乐，大家陆陆续续到了操场。 秦阳将童婉画送到演讲台附近后，才往班级队列走。 “阳哥，你去哪？” 方英俊站在队末，疑惑地看着秦阳问。 秦阳脚步不停，一直往前走。 直到走到了第一排，他才停下。 “同学，让让。” 他一八五的个子，高出原本第一排的人小半个头。 那人下意识就后退了一步，秦阳顺势站在了那人让开的位置上。 今天是小青梅第一次国旗下演讲。 他，要给她排面！ …… 童婉画拿着稿子，继续巩固着。 童诗诗走到了她身边：“姐，好巧啊，我们一起演讲诶！” 童婉画默默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童诗诗自顾自道：“咦？姐，你还没背下来吗？我早就背好了，稿子都没带！” 童婉画：“……” 童诗诗又安慰她：“嗐，姐，没事的，实在不行，你看着念也一样嘛，反正只是个国旗下讲话而已！” 童婉画深吸口气，镇定心神。 她不能被童诗诗影响。 童诗诗很优秀，早就背下来也很正常... 不对，她也早就背下来了的。 她现在只是在加深印象，以防万一。 对，秦阳说过的，她也很优秀的！ 一想到秦阳，童婉画的心，就莫名镇定了许多。 她想起秦阳之前说的话—— ‘要是紧张，就看着我。’ “看着他……” 童婉画低声呢喃着，视线看向了班级队列的方向。 这一看，她就愣住了。 “姐，你自言自语什么呢？”童诗诗好奇问。 童婉画完全忽视掉周围的声音。 她的目光正停留在队列的第一排。 停在了那个高大、熟悉的身影上面。 秦阳他，他怎么站在第一排？ 童婉画记得秦阳向来都站在队末。 她刚刚还在想她得提前找好位置才行，不然到时候没法一眼就看到他。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站在第一个。 一股甜蜜涌上心头。 难道说…秦阳是因为她，才站在那的吗？ 不对不对，也可能是有别的原因。 童婉画心里好纠结。 她好想问，但是又怕答案不是她想的那样。 童诗诗在一旁都看蒙了，只见童婉画又是高兴又是紧锁眉头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姐，你干嘛呢？” 童婉画回过神，脸上的表情也淡了下来， “我还要背稿子，你不要打扰我。” 童诗诗愣了一下，忍不住道：“嘁！装什么装！” 说毕她愤愤离开。 童婉画没工夫搭理童诗诗，继续认真地背诵稿件。 秦阳就在那么近的地方看着她，她一定不能出错！ 她要表现到最好！ 唱完国歌后，童婉画就走到了台上。 台下乌压压一片人，给人很强烈的压迫感。 她的视线和秦阳交汇，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但她的头脑却越发镇定。 她深吸口气， “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今天我国旗下讲话的题目是……” 秦阳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他知道小青梅一直在看着他。 就如他之前叮嘱的那样。 真乖。 平日软糯挠人的声音，现在却是那样的有力，带着蓬勃的朝气从音响里传了出来。 秦阳没听她到底说了些什么，他只知道，小青梅在发光。 闪闪发光。 真想将这样优秀的小青梅，藏起来啊。 秦阳忍不住啧了一声。 得忍住才行。 有了童婉画的珠玉在前，童诗诗就显得平平无奇了，秦阳更是直接垂着头，在脑海里复习功课。 升旗仪式结束后，队列就解散了。 秦阳一抬头，就瞧见一个小身影朝他奔来，最终停在了他面前， “秦阳，怎么样？我演讲得好吗？” 第39章 这样还不承认自己是小傻瓜？ 女孩微微喘着气，呼吸还有些不均匀。 但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却始终注视着身前的少年，等待着他的回答。 秦阳声音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些， “那么多的掌声，还不够吗？” 小青梅演讲完后，全场都在鼓掌。 掌声雷动，是从未有过的景象。 但童婉画却固执地摇了摇头， “那不一样，我想听你的答案。” 别人的掌声再大，对她来说都没有区别。 她只想知道，秦阳的看法。 秦阳不由笑了， “我的看法就那么重要？” “嗯！” 童婉画用力点头，随即又脸一红， “不是，我…我的意思是……” 她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哎呀！ 她怎么就一不小心将心里想法说出来了呀！ 秦阳肯定又要笑话她了！ 可是，可是她真的好想知道他的评价啊。 她眼神瞟向别的地方：“你要是不想说，也可以的。” “真的？” “嗯，真的…当然，说了更……” “噗。” “……！你！” 童婉画气鼓鼓地看着秦阳，秦阳却忍不住脸上的笑意。 小青梅怎么能别扭得这么可爱的？ 可惜现在是在操场，老班也就在旁边。 他按下想要揉捏一番的想法，认真道， “班长，我的答案是……” 童婉画一时看着他出了神。 秦阳好认真啊。 像是在说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一样。 而这件事，还是关于她的。 “听清楚了吗？” “什么？” 童婉画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压根没听秦阳在说什么。 秦阳无奈一笑，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还从没听过这样好的演讲。” 他语气里的认真，缓缓流淌进童婉画心里。 她的心，扑通扑通，不停乱跳。 她是不是可以尝试问下那个问题呢？ 或许，秦阳的答案，会和她猜想的一样？ “秦阳，你……” “童婉画啊，你今天表现得很不错！这篇稿子非常好！” 周和平突然高兴地走了过来，打断了两人间的氛围。 秦阳无语地看了周和平一眼。 这老班！ 都解散了，他怎么还在操场晃悠？ 童婉画连忙垂下了目光：“谢谢老师夸奖。” 周和平完全没有察觉两人的不对，不住点头道：“刚刚年级主任和我说，要将你的这篇稿子打印出来，让全校师生都看一看！” 这时，另一位老师和童诗诗也走了过来， “周老师啊，你们班的童婉画，真不错啊！” 周和平哈哈大笑：“哪里哪里，你们班童诗诗的演讲也很好嘛！” 秦阳看了眼，估计这位就是童诗诗的班主任徐老师。 徐老师看了眼童诗诗道：“嗯，童诗诗，你的演讲也很不错，不过你也不要太骄傲，还是得向童婉画看齐才行，她可是每个老师都夸的尖子生！” 童诗诗握紧了拳，僵硬地点了点头。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费尽心思写出来的演讲稿，竟然被童婉画秒成了渣渣。 太可恨了！ 童婉画一定是故意的！ 就是想看她的笑话！ 如今就连一直看好她的徐老师，都要她向童婉画学习。 凭什么！ 而徐老师则分毫不知童诗诗的内心想法。 她之所以带童诗诗过来，就是想让童诗诗认识一下童婉画。 童诗诗是她看好的学生之一，虽然是跳级插班生，但一点都不逊色于班上的前几名，潜力很大。 而童婉画又是年级里成绩稳定在前的尖子生，她当然想要两个好学生互相认识，共同进步了。 两个老师聊了几句，就一起离开了。 童诗诗不忿地看了童婉画一眼，却又顾忌着秦阳，只能转身离去。 秦阳低头看了小青梅一眼。 嗯，似乎情绪还不错。 看来童诗诗对她的影响没之前那么大了。 他又想起之前她没说完的话，问道：“班长，你之前想问什么？” “啊？” 童婉画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待想起时，连忙低下了头， “没，没什么。” 过了当时的勇气，她哪还好意思问呀。 秦阳瞧见小青梅这羞涩的模样，顿时知道这问题必然和他有关。 他有些好奇了。 不问怎么行？ “班长。” “什么？” “你之前问的问题，我可都回答了，如今我问的问题，班长是不是也该回答才对？” 童婉画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有些呆地看着他。 秦阳忍住笑，继续道：“要是我也不回答你问的问题，你是不是会不开心？” 童婉画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所以啊，班长，你这么敷衍我，我也会不开心的。” 秦阳故意叹了口气，童婉画顿时急了， “我，我没敷衍你。” “真的？” “真的！” 童婉画努力为自己辩驳。 她怎么会敷衍他呢？ 她只是，只是不太好意思问而已。 秦阳见差不多了，便又绕回了最开始的问题：“那班长，你之前想问的到底是什么？” 童婉画张了张嘴，又有些犹豫。 到底问不问呀。 好纠结。 可是秦阳好像真的有些不开心。 她瞥见秦阳眼中的失落，顿时心一横， “我是想问你今天站在第一排是不是因为我？” 她一股脑将问题说了出来，甚至连断句都给忘了。 说完后她就低下了头，不敢再看秦阳。 身边久久没有声音，童婉画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完了完了。 这问题太丢脸了！ 说不定秦阳就是自己想站第一排的。 什么叫因为她呀！ 她怎么会问这个蠢问题！ 他这么久都没说话。 肯定是觉得她特别自作多情了！ 童婉画懊恼地闭了闭眼，深吸口气，想要打破这个僵局， “我……” 她刚说了一个字，就感觉头顶被人轻轻揉了一下。 童婉画：？ 她愣愣抬头，刚好撞上秦阳的目光。 少年的睫毛长长的，眼神是那样干净，她似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小傻瓜。”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童婉画的脸，蹭地一下就红了。 他，他他他，他说什么？ 他是在和她说话吗？ 那句小...是在叫她吗？ 童婉画甚至都没法将那个词汇在脑海里重复一遍。 她脑袋嗡嗡的，像是一台过载的机器，冒着烟，转不过来。 “我，谁，谁说我傻……” “小心。” 她话还没说完，就左脚绊右脚地差点摔了一跤。 手臂传来热度，是身旁的少年扶住了她。 她听到他在低笑， “这样还不承认自己是小傻瓜？” 第40章 秦阳不会在教室里揉她的头吧？！ 童婉画的脸顿时更红了。 他，他怎么又叫她小傻瓜！ 他的语气，是不是也太亲昵了？ 而且，好温柔啊。 童婉画听得有些上瘾，好想再听一遍。 好想听秦阳用这种语气…… 不对不对。 她在瞎想些什么！ 不等站稳，她就抽回了手， “我，那个，我，我先回教室了！” 走了两步，她又回头，停在了秦阳面前，垂头看着脚尖， “还有，今天，今天谢谢你，谢谢你站在第一排。” 像是这句话用尽了所有勇气，童婉画说完后转身就跑。 秦阳望着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笑道， “慢一点，小心又摔了！” 那身影停顿了一瞬，随即跑得更快。 秦阳笑得更开心了。 这小傻瓜。 他为什么站第一排，这还用问吗？ 竟然还在那里瞎想。 不过这也说明他还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她的患得患失，解铃还须系铃人。 两人的路还长，他会一点一点解开小青梅的心结！ 只是…… 秦阳看了看自己的手。 揉小青梅头的感觉，真好啊。 毛茸茸的。 好可爱。 不过。 他好像不小心将小青梅的头发弄得有些乱。 希望她发现后不要怪他才好。 嗯，这当然不能怪他。 他也是第一次嘛！ 以后多揉几次，掌握方法就不会了！ 秦阳深吸口气，心旷神怡地离开了操场。 …… 另一边。 童婉画一路跑回了教室，她气喘吁吁地坐在座位上，猛灌了一大口水。 好热。 这水，这风扇，怎么好像都没效果！ 她内心的躁动，久久平静不下来。 刚刚耳边的低语，还有头顶的触碰…… 童婉画猛地摇了摇头。 不能再想了。 她要学习！ 对，要学习！ 她拿出复习资料，努力认真地看着。 “班长，你刚刚的演讲真的好厉害啊！听得我心潮澎湃！” 童婉画抬头看去，原来是蒋新月。 她笑了笑：“能鼓励到大家就好。” 蒋新月一脸崇拜：“何止是鼓励！我听完后简直觉得能考985！” 说着她又疑惑地看着她：“咦，班长，你是跑回来的吗？怎么脸这么红？” 童婉画轻咳一声，又喝了口水：“嗯，我怕迟到。” “噢...诶？你头发好像也有点乱。” “咳咳……” 童婉画吓得一哆嗦，“哪里…哪里乱？” 蒋新月指了指头顶。 童婉画连忙翻出小镜子，一看，顿时睁大了眼。 是刚刚秦阳摸过的地方。 肯定是秦阳弄乱的！ “奇怪，我记得你演讲的时候还好好的呀。” 蒋新月疑惑的声音再次传来，童婉画脸更烫了。 还好她本就脸红，蒋新月也心大，没察觉出什么， “等等哈，我有梳子，梳两下就好了！” 说着蒋新月就回座位去拿梳子。 童婉画却不由自主地将手覆在了那凌乱的上方。 唔…… 刚刚秦阳的手...好像就是盖在这里的。 不过他手好大啊。 从镜子里看去，她的手，才不过占了三分之二的凌乱之地。 像是能完全被什么覆盖住似的。 心陡然快了半拍，她下意识抬头。 结果就对上了秦阳的目光。 他正支着头，遥遥望着她这边，一脸好整以暇的表情。 童婉画：！ 秦秦秦阳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看了多久？ 他不会都看见了吧？ “班长，梳子。” 蒋新月拿着梳子回来，又见童婉画似乎一直看着前面，她疑惑扭头，“嗯？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童婉画瞬间抢过梳子，成功将蒋新月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不能让蒋新月发现她是在看秦阳！ 万一被她发现她头发是秦阳弄乱的。 那就，那就… 总之，绝对不行！ 远处的秦阳见小青梅认真地梳好了头发，这才悠悠收回目光。 看来是要多练习才行。 或者，他也可以随身准备一把梳子？ 秦阳瞎想了一会儿，上课铃就响了，周和平拿着一沓试卷走进了教室。 “试卷老师都已经批完了，最高分146分，是童婉画！”周和平说。 班上同学顿时都往童婉画的方向看去。 上周五老班直接占用了下午的班会课，临时让大家做了一份数学试卷。 这样突击的考试，大家都没什么准备。 但童婉画竟然考了146分，简直让人震惊。 秦阳也看向小青梅。 不过他并没有那么意外。 他记得所有科目里，小青梅学得最好的就是数学了。 几乎次次都是年级第一。 “第二名，李渭，132分。第三名，张喆……” 周和平让几个同学分发试卷，他则继续念着前十名的成绩。 “…这次考试大部分同学还是有进步的，不过有几个平时能稳进前十的，这次却掉出了前十，自己也要引起重视！” 说着他看向了讲台边的秦阳， “另外，我要特别表扬一下秦阳。秦阳啊，你这次考得很不错！考了第14名！” 众人顿时惊呼。 “不会吧？秦阳竟然考了14名？” “我靠，这比班长考第一还难以相信！” “就是啊，上学期秦阳数学多少来着，我记得只有6分吧？” “你记错了，是3分，就对了一道选择题。” “从3分到第14名？” 大家不停议论着，童婉画则隔着遥遥身影，看向了那一脸认真的少年。 她就知道，秦阳只要想学，一定很厉害！ 可秦阳却没多开心。 他皱眉看着试卷。 错的地方还是太多的了。 其实不能说错，而是他不会的地方，还是太多了。 教科书还没看完，公式还没记全，所以有些题，不会做就是不会做。 14名看着不错，但还是差远了。 要想保证能和小青梅同班，他至少要进前五才行。 看来，他得加快看书的速度了。 周和平看到秦阳没有因为成绩而骄傲，反而更加满意。 他又表扬了几个人后，才严肃道：“除了这几个外，还有一些同学，也要警醒！许世杰啊，你这次退步了不少啊！” “还有郝清扬，6分！你就算选择题全选C，也不至于只有6分！这周的周测你要是还这个分数，我就要请你家长过来好好谈谈了！” 周和平鲜少当众点名批评，大家顿时都看向了许世杰和郝清扬。 郝清扬满脸无所谓，而许世杰则咬牙承受着这些目光，愣是没抬头。 他死死盯着自己手中的试卷，满脸不敢置信。 那试卷上方用红笔写着分数，而分数旁则是个被圈起来的数字。 15。 他考了第15名。 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秦阳竟然比他还高一名？！ 他来回翻看着试卷，想要看看是不是算错了分。 然而他足足算了五遍，都是同样的分数。 许世杰握紧了拳头。 都怪秦阳！ 要不是为了抄琵琶行，要不是为了抄物理公式。 他怎么会没时间复习！ 怎么可能会考不进前十！ 掉出前十也就算了，他竟然考得比秦阳那个学渣还要差！ 甚至周老师还点名批评他！ 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侮辱！ 他难以接受！ 而总结完毕后，周和平就开始讲解试卷。 一晃下课铃响起。 秦阳直接去了童婉画那边，而蒋新月早就凑了过去， “班长，真是太感谢你了！你的笔记实在是太有用了！我这次竟然考进前三十了诶！我爸肯定会狠狠奖励我一顿！” 童婉画不好意思笑道：“我只是借笔记而已，你自己复习也很努力的。” 蒋新月嘿嘿一笑：“也是，我这阵子在你的督促下，确实也很努力，看来我还是很有学习天赋的！” 秦阳直接站到了小青梅课桌边：“班长，这次我也要谢谢你。” 童婉画其实早就发现秦阳朝她走来。 但她一想到自己之前的窘样都被他看见了，就不敢抬头。 她低声道：“不用谢，恭喜你，进步这么大。” 课桌旁的少年没有回答，那盖在她课桌上的阴影却突然动了。 她余光瞥见秦阳的手抬了起来，顿时一愣。 他不会在教室里揉她的头吧？！ 这个想法让她身体下意识一缩。 然而预想中的情景却没有出现，反而是她的眼前多了两颗大白兔奶糖。 童婉画：…… 她又丢脸了。 头顶传来一声低笑，童婉画头更低了。 这时，方英俊毫无眼力见地插了进来， “阳哥，这次我可得谢谢你！还要谢谢班长！我还以为以后我会是最后一名！没想到这次我也进步了哈哈哈哈！那些笔记我没白帮阳哥抄啊！” 方英俊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童婉画则暗暗松了口气。 秦阳看了眼小青梅后，才道：“别忘了之前的打赌，当时说的是开学考你要是不退步，就让你蹭饭。现在你进步了，不退步可就变难了。” “啊？我都差点给忘了！” 方英俊顿时一阵耷拉，转而又心态很好地眉飞色舞起来， “管他呢！先高兴再说！这次看我爸还怎么说我只会败家！再说了，进步总比退步好吧！” 最后一句方英俊故意加大了声音。 秦阳一看就知道他是故意说给许世杰听的。 他记得许世杰数学成绩也还可以，没想到这次竟然退步了。 他扫了许世杰一眼，许世杰正好也看向这边。 两人目光一对上，许世杰眼中恨意更加明显，甚至直接起身离开。 秦阳挑眉，这人...该不会把退步的事算他头上了吧？ 哪来的傻x。 他嗤笑一声，抛到脑后，继续逗弄小青梅。 如今坐得远了，他可得珍惜下课十分钟才行。 …… 许世杰怒气冲冲离开了教室。 他满心都是对秦阳的怨气。 不过就是考了一次14名，有什么好炫耀的？ 说不定下次他就只能考4分了！ 他恨恨地往厕所走，刚到门口，就听到旁边隐约传来说话声，还提到了秦阳。 他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第41章 看他怎么在周测搞他！ “不就考了个14？踏马的害老子被周和平骂！” “老大别生气，我看秦阳就是走了狗屎运！下次肯定打回原形！” “就是就是，老大你消消火！” 郝清扬冷哼一声：“突然进步这么大，我看肯定……” 他话没说完，拐角处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 “谁！” 他看了小弟一眼，小弟立马心领神会走了过去，揪出了许世杰。 郝清扬打量了几眼：“哟，这不是学习委员么？都快上课了怎么还在这？” 许世杰表情有些僵：“我是要去厕所，刚好路过。” “路过？” 郝清扬嗤笑一声，“我还以为学习委员是在偷听呢！” 许世杰更僵硬了。 他干笑两声：“怎么会，我怎么会偷听你们说话。” 在他的认知里，郝清扬和秦阳不相上下，都是学渣，也都是他不想招惹的人。 要是他早知道在这说话的是郝清扬，他才不会听。 郝清扬掸了下裤子，站起来，一手勾住许世杰脖子：“真的？我不信怎么办？” 许世杰背上冷汗都下来了：“郝同学，这可是在学校。” 郝清扬手一点没放松：“我知道，别紧张啊，我没说要做什么。你先说说，都听到了什么？” 许世杰还想死撑，但郝清扬的那些小弟纷纷都围了上来。 他又气愤，又不敢惹恼郝清扬。 他听说郝清扬的家里和局里有关系，所以才能一直在学校横着走。 恐怕整个学校，没人敢和郝清扬对着干。 等等！ 有一个！ 秦阳！ 许世杰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不可抑制涌了出来。 如果秦阳和郝清扬对上，不知道谁会更胜一筹？ 虽说他也不懂为什么这两年郝清扬从没找过秦阳麻烦，但他相信，秦阳肯定比不过郝清扬！ 万一最后秦阳被逼得转学，那岂不是…… 许世杰心中狂喜，仿佛都看到了秦阳被迫离开的场景。 “老大，许世杰不会傻了吧？” “他是不是在嘲笑你！” 小弟你一嘴我一嘴，郝清扬也一脸懵逼。 这许世杰疯了？ 他就问他听到了什么，他就突然就开始傻笑？ “我看不如揍一顿！” 其中一人扬手就要扇。 许世杰这才猛然醒神，吓得直接狼狈地从郝清扬的胳膊下钻了出去。 郝清扬一愣。 这小子真特么怂！ “说！你到底听到了些什么！” 小弟凶神恶煞地走到许世杰面前。 许世杰咬着牙说：“我是听到你们说秦阳成绩有问题，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才听的！” 郝清扬一挑眉：“哦？你也这么觉得？怎么说？” 许世杰立马道：“我觉得秦阳肯定是作弊！或者是抄别人的！你们想想，上回那物理题，就是有别人的辅导，秦阳才会做的，甚至我怀疑，上回秦阳也是作弊！” 物理题那次，郝清扬也丢了脸，所以许世杰才故意提的。 郝清扬琢磨了下问：“你是说秦阳的成绩都是作弊来的？” 许世杰点头：“我认为百分之九十是这样！不然怎么可能一个暑假进步这么大？说出去都没人信！” 许世杰身旁的小弟一听，也觉得有道理：“老大，他说得没错啊！不作弊怎么可能进步那么多！” “就是说！那秦阳肯定知道新的作弊方法！” “要我看，说不定是早就知道试卷答案！” 郝清扬思索着没开口。 学习这事他不懂，但他确实觉得秦阳这突飞猛进不对劲。 如果说是作弊，那还真有可能。 上周五他就是因为没来得及作弊，所以才只考了6分。 平时他提前作弊的话，怎么也能考个十多分，不会是最后一名。 难道说，这秦阳真是有了好方法？ 许世杰见差不多了，又道：“这周四不是要周测吗，要我看，秦阳尝到了甜头，肯定还会作弊！” 郝清扬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精光。 是啊，马上就周测了。 秦阳肯定不会放过这么重要的测验。 该死的！都是因为他，周和平才要挟要请他家长。 看他怎么在周测搞他！ 不过…… 他又看了眼许世杰，恶声恶气道：“秦阳作弊关老子什么事？滚滚滚，下次再让老子发现你偷听，揍死你！” 许世杰一哆嗦，看着周围围过来的人，不敢再说什么，夹着尾巴就跑了。 “老大，这许世杰说的靠谱么？”小弟问。 郝清扬啐了一口：“靠不靠谱的，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秦阳既然敢害他，他也要让秦阳付出点代价才行！ …… ‘叮咚铛——’ 秦阳都还没和小青梅说上几句话，上课铃就响了，他叹了口气，只能回到座位。 如今的当务之急，是两人距离太远了，他得想个法子，好好打算才行。 一连几节下课，秦阳都没再去小青梅那，又是一节课间，方英俊倒是来了。 “阳哥，你怎么都不过来了啊，我特意让了位呢！”方英俊凑到讲台边道。 秦阳摆摆手：“去去，你阳哥我在有事呢。” 方英俊一瞅，秦阳似乎在写什么东西， “阳哥，你这是在写什么？……申请表？” 秦阳没有解释，反问道：“找我有事？” 方英俊一下子就将申请表抛到了脑后：“还不都是许世杰！” 秦阳眉头一皱，笔也停了， “怎么回事？” 方英俊大吐苦水：“阳哥你是不知道，那许世杰节节下课都来找班长，我都被他吵得没法睡觉了！” 秦阳顿时朝小青梅那边看去，果然那许世杰正围在小青梅桌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小青梅则低着头，似乎在复习。 这人怎么和狗皮膏药一样？ 之前没轮换座位前，许世杰恐怕是忌惮他，所以下课都没来找小青梅。 如今离得远了，肆无忌惮了？ 他想了想，向方英俊招了下手：“胖子，我和你说……你就这样……” 他低声说了几句，方英俊眼睛一亮：“放心吧阳哥！我一定给你办妥了！” 教室后排。 “童同学，你看这道题，我觉得这个方法也不错……”许世杰拿着试卷说道。 童婉画敷衍地点了点头，压根没看。 这许世杰真是太烦人了！ 节节下课都来！ 偏偏又打着班主任的旗号讨论题目，她还不好拒绝。 “童同学，还有这道……” 又来了又来了。 童婉画头都大了。 不行，她一定要拒绝才行！ 她刚要开口，方英俊回来了， “许同学，下课是用来休息的，你能别打扰别人休息吗？” 许世杰没想到方英俊会插嘴，愣了一下才道：“方同学，我是在和童同学讨论问题。” “问问问，每节下课你都问，那么多不会的，难怪这次被点名批评！” 方英俊声音并不小，一时间周围好些同学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许世杰顿时脸色有些难看：“方同学，老师说过同学间该多互相讨论，这样才能共同进步。” 方英俊故意‘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你是故意打扰班长学习，好让班长下次考不了第一，这样你就有可能第一呢！” 第42章 一劳永逸 看热闹的同学越来越多，望向许世杰的眼神也越来越怪异。 许世杰尴尬不已：“方同学，你不要污蔑我！” 方英俊滚刀肉似地耸耸肩：“我就是个猜测，谁污蔑你了。再说了，你干嘛老来问班长？” “比你成绩好的多了去了，要我看，阳哥这次都被点名表扬了，你不如去问阳哥，说不定他能教你呢！” 许世杰顿时冷笑：“问秦阳？他也会学习？” 方英俊本来还只是耍耍嘴炮，一听这话就不服气了， “我阳哥这次考了14，你多少啊？” 许世杰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这要他怎么说？ 难道要他说他这次只考了15名？ 那不是送上门让秦阳嘲笑吗？ 他不可能说！ 他转移话题道：“方同学，现在说的是下课讨论这事，你不要岔开话题。课间本来就是自由活动，我和童同学是在互相学习进步，童同学，你说对不对？” 童婉画默默地将许世杰放在桌上的习题册推到了最边缘：“许同学，既然你问题这么多，我觉得还是直接问老师比较好。” 方英俊立马哈哈大笑：“听到了吧？去问老师！该不会你真是在故意耽误班长的学习时间吧？” 他的语气极具感染力，周围的同学也难免被他带动， “那么多问题怎么不去问老师？” “就是说啊，班长自己也要学习吧。” “马上就周测了，不知道班长会考第几名？” “我看许世杰节节下课都去找班长，不会真是故意的吧？” 许世杰脸色铁青。 他知道这肯定是秦阳搞的鬼！ 平日里方英俊的脑子哪里能转这么快，哪里会说这些话！ 肯定都是秦阳教他的！ 没想到秦阳离童婉画都这么远了，竟然还在暗地里搞鬼。 哼！ 他倒要看看，他还能得意多久！ 许世杰咬着牙，带着习题册转身离开。 方英俊这才坐回原位：“班长，怎么样？我做得不错吧？” 童婉画试探着问：“是秦阳做的？” 她和方英俊同桌时间也不短了，在她印象里，方英俊就不是会说刚刚那些话的人。 那么想来想去，原因就只有一个了。 是秦阳。 方英俊乐呵呵道：“那当然！都是阳哥教我的！” 童婉画忍不住看向秦阳那边。 两人距离实在很远，这边的动静似乎并没有惊扰到他。 他正伏在桌面认真写着什么，大概是在复习。 “班长，你别介意哈，阳哥好像在写什么申请表，急等着用，不然他肯定亲自来！”方英俊道。 童婉画摇了摇头：“这种小事本来就不该打扰他的，下课就10分钟，他用来学习最好了。” 说着她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也想和秦阳一起学习。 可是秦阳周围没有空的位置。 但凡有一个，她下课都会过去的。 她抿着唇，垂下眼。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再和秦阳离那么近了。 而秦阳其实一直都在留意着小青梅那边。 直到许世杰离开后，他才继续忙活他的申请表。 他得尽快写完才行。 一直到中午午休，他拿着终于写好的稿纸直接去了办公室。 “老师，我想提个小小的建议。” 他将纸放在周和平桌上道， “我认为可以让班上同学自由分组，以4人一组为单位，让成绩好的同学当组长，来带动成绩差的同学进步。” 周和平有些惊讶：“学习好的带动学习差的？” 秦阳点了点头，详细解释了一下，最后又补充道， “…同时为了方便小组成员的学习，我认为座位也该按分组来调整。” 这就是他想出来的方法。 班级座位向来不是一成不变的，除了每周固定的轮换，有时候也会进行大换。 所以哪怕他有幸和小青梅同桌了，下次也可能又被打散。 要杜绝这种情况的话，就只能找个新理由了。 周和平扫了一眼申请表：“写得倒是不错，但你要怎么保证分组学习就一定能有成效呢？” 秦阳笑道：“其实私下里我和班长，还有方英俊、蒋新月，已经在分组学习了。” 周和平并不意外：“我就说你们几个这次的成绩怎么都有进步，原来是这个原因！” 秦阳点头：“就是因为有进步，所以我才想让老师在班上推行，这样同学们都能一起进步。” 这当然是他编的瞎话。 他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和小青梅做同桌。 周和平却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不错，秦阳啊，你是真的进步了，还知道为其他同学考虑了。” 说着他又话锋一转：“不过童婉画才辅导你多久？还看不出什么来。这样吧，等这周周测，看看你和童婉画的成绩再说。要是你真进步大，那就让全班同学都一起这样学习！” 这时灭绝师太王晓文也走了过来：“周老师说得对，就看你周测成绩怎么样。要是真效果那么好，我看可以在整个年级推行啊！” 这倒是秦阳没想到的了。 他只是一己私心，如今竟然可能在全年级推广？ “真的能在全年级推行？”他问道。 周和平打趣：“看来你是不想这方法被别的班的人知道？” 秦阳笑道：“当然不是，要是大家都能进步，学校升学率肯定也会涨。” 升学率和他有球关系？ 他在意的才不是什么升学率。 而是如果真的能全年级推广的话，那以后哪怕重新分班，他也再也不用担心没法和小青梅同桌了。 一下子一劳永逸！ 周和平没再多说：“好了，你快回去复习吧，这件事老师们会考虑的。以后要再有这种好法子，记得来和老师说。” “好的老师。” 等秦阳离开，周和平又看了眼他交上来的申请表，不住点头。 王晓文感叹道：“没想到秦阳竟然变化这么大，这谁能想到上学期他是最后一名？” 周和平也十分感慨：“是啊，看来优生的领头作用还是很强的，他应该是在童婉画的带领下，才意识到了学习的重要性。” 王晓文又道：“听说上周五的考试秦阳考了14名？我猜，这次周测他肯定还会进步。” 周和平笑了几声：“那当然，我看啊，我现在就可以把报告写好，等他们成绩出来，直接交上去！” 周围几个老师也道：“周老师，我看明年的表彰大会，你又要榜上有名了啊！” 周和平难掩脸上笑意，着手开始写报告。 而回到班里的秦阳，继续开始看教材。 老班提出的要求很简单。 不过就是周测成绩。 小青梅就不用说了，她每次都是班上第一。 至于他，这几天再多看几本课本就行了。 …… 很快就到了周四。 周测不分考场，是在各班进行考试，每个人都要搬动桌椅，保证和周围的座位有足够的间隙。 “都快点把座位搬好，马上要开始考试了。” 周和平一声令下，同学们纷纷站起来挪动着自己的课桌。 “童同学，我来帮你搬吧。” 一个身影殷勤地跑到了童婉画桌前。 童婉画看着挡在她面前的人，有些不高兴。 这许世杰怎么又阴魂不散地来了？ 第43章 秦阳，可以帮我吗？ 她直接拒绝道：“谢谢许同学，不过我自己可以搬。” 许世杰带着自以为迷人的微笑说：“童同学，你桌上书这么多，恐怕搬不起吧？还是我帮你吧！” “真的不用。” “我来吧！我帮你搬书，你自己搬桌子！” 许世杰说着伸手就要去搬童婉画桌上的书。 然而他却扑了个空。 童婉画直接将桌子往自己身边扯了一下， “许同学，我自己搬就可以了，不需要别人帮忙。” 自从她发现许世杰故意针对秦阳后，她就已经在心里将许世杰划到了讨厌的人那一边。 她是半点不想和许世杰有交流的。 针对秦阳的人，她都讨厌！ 但许世杰却不清楚这点，还死缠烂打：“这怎么行？你一个人搬该多累啊！” 他还想上前，结果整个人突然被人从原地挤开了。 “就这么点书，用得着这么麻烦？” 来人站在许世杰原本站的位置上，打量了许世杰一眼，眼中颇为不屑。 “秦阳！” 童婉画惊喜地看着来人。 秦阳朝她一笑：“早啊班长。” 许世杰则气愤不已：“秦同学，你不去搬自己的桌子，怎么到这里来了？” 秦阳不答反问：“那你呢？” 许世杰理直气壮地说：“我？我是来帮童同学的！” “巧了这不？” 秦阳看向童婉画，“这段时间班长一直帮我复习，我是特意过来帮班长的，免得班长累到自己。” 许世杰顿时冷笑一声：“秦同学，你白来一趟了！童同学说了，她不需要别人帮忙！” 他刻意咬重了‘别人’二字。 秦阳想要献殷勤，也不看看童婉画愿不愿意？ 他现在就等着童婉画将刚才对他说的那些话，再原封不动地对秦阳说一遍。 这样他就能看秦阳的笑话了！ 秦阳却压根不搭理许世杰，只看着童婉画：“班长，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那我走了？” 他作势要走，童婉画顿时急了， “等等！我，秦阳，你可以和我一起搬桌子吗？” 许世杰听到这话，肺都要气炸了。 他之前三求四请，童婉画都再三拒绝。 怎么到了秦阳这，反而是童婉画请秦阳帮忙搬了？ 他和秦阳到底哪里不一样？ 他不死心上前：“童同学，不用问秦同学！我帮你搬！” 他想得很美好！ 说不定童婉画之前是以为她自己能搬动，所以才拒绝了他。 而现在她终于发现桌子太沉，需要人帮忙，所以才找秦阳的。 那么，他也有机会！ 然而，幻想破灭得很快。 童婉画再次拒绝了他：“不用了。” 这简单的三个字说得极其快速，像是生怕许世杰碰到她的桌子一般。 许世杰的脸色一时极为精彩，秦阳都被逗乐了。 童婉画又看向秦阳道：“秦阳，可以帮我吗？” 秦阳此时心情极好，大手一挥：“好！” 童婉画咧嘴一笑：“那我先把这些书挪开。” “不用这么麻烦！班长，你以为我和别人一样吗？” 秦阳说这话的时候压根没看许世杰，可许世杰却觉得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什么叫和别人一样？ 难道是在说他？ 童婉画的课桌上少说也放了三十本课本，再加上课桌里的，整张桌子恐怕有四五十斤。 要是不先将课桌上的课本拿走，谁能抱得动？ 秦阳未免也太过自大了！ 他是压根不知道那些书有多重吧！ 不过想想也是，秦阳就是个学渣，他怎么可能知道放了这么多书的课桌，到底有多重呢！ 这样一想，许世杰心里就舒坦多了。 如今秦阳夸下海口，要是最终却抱不起来，那可就丢脸丢大了！ 童婉画肯定也会认清秦阳是个只会说大话的人！ 到时候他再出手帮忙，童婉画肯定会高看他一眼！ 许世杰顿时满心期待地看着秦阳。 失败！失败！一定失败！ 在这诅咒般的目光下，只见秦阳轻而易举地连着桌上的书，一下子就将桌子搬了起来。 他本来就高，因此课桌上哪怕放了那么多书，高度也不过到他胸口。 几步路稳稳当当，桌上的东西连晃都没晃，就已经到了目的地。 许世杰人都看呆了。 这怎么可能？！ 秦阳的力气那么大吗？？ 童婉画也惊讶地看着秦阳：“秦阳，你好厉害啊！” 她平时要来回搬好几趟的东西，没想到秦阳竟然一下子就搬过去了。 甚至还那么轻松。 简直和电影里的超人一样。 少女崇拜的目光，总是难免让人心旌摇曳。 秦阳轻咳一声，又将小青梅桌上的书尽数抱起：“就这么点重量，不算什么，等考完了，我再帮你搬回来！” “嗯！” 童婉画用力点了点头，像是做了个约定。 随即她又开口：“谢谢你离我这么远，还跑来帮我搬桌子。” 秦阳笑道：“班长不也离我那么远，还经常过去帮我补习功课？” 他早就发现了。 这一周以来，只要那张喆下课没待在座位上，小青梅就会迅速跑过来，占住位置，给他讲解知识点。 好几次张喆人都回来了，小青梅却拜托张喆先坐别的位置。 弄得现在张喆干脆一下课就跑去别的地方待着，等上课才回来。 小青梅这样将他放在心上，他帮她搬个桌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童婉画抿唇一笑，随即又有些低落：“可惜下周又要换位置了……” 下周再一换，她就离秦阳更远了。 而且，也不知道新换过去的同学，愿不愿意下课时将位置让出来。 要是不愿意的话，可怎么办呀。 秦阳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 他微微俯身，压低声音道：“班长，说不定很快我们就不会隔那么远了。” 童婉画疑惑地抬头，秦阳却不肯多说了， “秘密。” 他满意地看着小青梅那茫然的眼神，心情极好地将书放到了窗台上。 而一旁的许世杰，则完全被两人无视了个彻底。 他气得头顶冒烟。 不就是力气大点？ 有什么用！ 考试又不比力气大小！ 还说这么多悄悄话！ 他倒要看看，这次周测，秦阳到底能考多少名！ “动作都快点，还有一分钟！” 周和平站在讲台上纵览全局， “许世杰，你座位怎么回事？” 许世杰猛然回神。 他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周围同学的课桌都已经摆好了，只剩他的横在教室中间，格外明显。 他连忙回去搬桌椅。 之前为了帮童婉画，他都没先搬自己的课桌。 如今童婉画的没搬成不说，还又被老师点名。 他恨恨看了眼秦阳，将这一切都算在了他的头上！ 秦阳压根没留意许世杰的目光，他又走回小青梅课桌前，将一颗特制的大白兔放在了她桌上。 “班长，考试顺利！” 蓝白色的包装被折成了Kitty猫的模样，而那两只小手的中间，则放着一颗完整的大白兔奶糖。 上面还写着‘加油’。 童婉画心里甜丝丝的。 她默默将加油奶糖攥在手里，抿了抿唇，小声叫道， “秦阳。” “嗯？” “……加油。” 秦阳一笑： “好。” …… 考试铃声响起后，周和平就发下了试卷。 第一门考的是语文。 对秦阳来说，语文是最简单的了，毕竟不需要计算，只需要将脑海里课本的内容填上去就够了。 他唰唰唰不停地写着，很快连作文都写完了。 他抬头一看，才过去半个小时。 考试时长是150分钟，如今还剩120分钟。 与其坐在位置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去复习别的科目。 秦阳想了想，拿起试卷走上了讲台。 他的座位就在讲台边，因此他一有动作，周和平就注意到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周和平问。 秦阳摇了摇头：“老师，我要交卷。” 第44章 我妈是说给我一些，其他的都给你 周和平皱眉：“你都做完了？” “嗯。” “也都检查过了？” “嗯。” 秦阳不止检查过，还检查了两遍。 但周和平却不知道这些。 他只觉得很失望。 本来他是十分看好秦阳的，毕竟他数学进步那么大。 但没想到就这么一次进步，他就骄傲自满了！ 竟然还学会了提前交卷！ 周测可不比小考，难度要大很多。 30分钟时间，做完加检查完。 哪怕周和平没教过语文，也觉得这不可能。 难道说秦阳只补习了数学，没补习语文，所以试卷是乱做的？ 不应该啊！ 他记得王晓文经常夸秦阳啊！ 这是怎么回事？ 周和平一头雾水。 可此时其他同学还在考试，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能板着脸问：“你确定要提前交卷？” 秦阳点头，直接将试卷放在了讲台上，转身往外走。 当然，离开前，他看了眼小青梅的方向。 小青梅也正望着他。 不过和周和平不同，小青梅的眼中没有失望和不满，而是鼓励和信任。 秦阳心中一暖，朝她微微点了点头，离开了教室。 童婉画不知道秦阳为什么选择提前交卷，但她知道他肯定做完了的。 她低头看着自己还没收尾的作文，深吸口气，开始加快速度。 她可不能落后秦阳太多才行！ 许世杰则冷笑一声。 他才不信秦阳真的做完了。 就算做完了，肯定也是乱写的。 整个年级，就没有过提前交卷的学生！ 大家哪次不是检查个三五遍，生怕有错处，甚至有的时候都没时间检查。 一个吊车尾的差生，提前交卷？ 恐怕是发现自己压根不会做吧！ 许世杰冷笑一声，甚至对自己将秦阳当作竞争对手的行为觉得可笑！ 而其他同学，也多少被秦阳这一举动扰乱了心神，一时间好些人都互相张望。 周和平敲了敲讲台， “都继续答题！” 等班上安静下来后，他才暗暗摇头，拿起了秦阳的试卷。 在他看来，秦阳肯定是被上次的进步冲昏了头脑。 他倒要看看，这次秦阳的语文能考多少分。 他看了眼答案，嗯，ACBAD CCADB。 记下后，他又看向秦阳的答题卡。 ACBAD…… 周和平眼睛一亮， CCADB？！ 竟然都对了？ 他惊讶地来回对了两遍。 还真是全对！ 周和平压下欣喜，继续往下对答案。 每对上一道，他眼中的惊喜就多上一分。 一直到最后一题，他才长长舒出一口气。 竟然没有一处错误。 哪怕是主观题，得分点也都写出来了。 只剩下八百字的作文。 作文他就没看了。 身为数学老师，周和平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不过哪怕抛开作文，就这前面的答卷，至少也有八十多分了。 即便作文只拿个40，秦阳的语文成绩也能有120。 周和平简直激动得快要落泪。 要知道秦阳上学期期末语文就考了10分啊！ 这种速度的进步，几乎是坐上了火箭。 他不由看向了童婉画。 这位班上的尖子生，正认认真真地做着试卷。 看来这优生帮差生的方法，真的是成效斐然啊！ 此时周和平都懒得管秦阳提前交卷的事了。 正确率高成这样，提前交卷算什么？ 他将之前写的报告翻了出来，开始润色。 等这次成绩出来，这个分小组学习的报告，就可以交上去了！ …… 两天六门考试，秦阳场场都提前交卷。 除了第一场之外，后面周和平再也没有问过他。 不过他提前交卷的事，隐约在年级中流传了开来。 大家都知道出了个提前交卷的人，不过不知道是谁，大部分人都认为是某个跳级插班生。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竟然会是曾经的年级吊车尾。 而当事人，此时正坐在食堂里，给他的小青梅夹糖醋里脊。 “这是我妈特意做的，她说知道你爱吃，让我分一些。”秦阳边夹边道。 童婉画看着自己餐盘里满满的里脊肉，犹豫了许久才问， “不是说...一些吗？” 这都快全都夹她碗里了。 秦阳夹到只剩两三块才停下：“是啊，一些。噢，我妈是说给我一些，其他的都给你。她说你帮我补习，这些是感谢你的。” 童婉画看着两人碗中数量差距如此巨大，一时有些怀疑，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秦阳脸上的理所当然太过坦诚，童婉画纠结了会儿，选择了相信。 这种事，秦阳应该没必要骗她吧？ 而且秦妈妈确实一直对她很好。 哪怕是秦阳不和她说话那几年，秦妈妈也经常送她吃的，还问她和秦阳是不是吵架了，需不需要她帮她去说秦阳。 这样想，似乎秦阳说的也有可能。 不过，秦妈妈对她这样好，她以后得更加努力辅导秦阳才行！ 童婉画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才夹起里脊放入嘴里。 酸甜的味道一下子就将味蕾刺激得清醒，她忍不住眯起了眼。 实在是太好吃了！ 她马不停蹄地又夹了一块。 再次眯眼。 秦妈妈手艺真的好好啊！ 秦阳余光将身边人的小表情尽数收到眼底，嘴角更是不加掩饰的笑。 看来以后可得让母亲多做糖醋里脊才行，这样他就能更多地看到小青梅这可爱的小表情了。 而坐在童婉画对面的蒋新月却长叹口气，甚至没心思吃饭， “这次试卷真是太难了啊！高考也这么难吗！我看我考不上大学了！”她哀嚎不已。 童婉画想了想，安慰说：“其实高考没这么难的，只是我们这学期考的都是高考变型题，所以会难一点，等到了下学期就好了。” 蒋新月惊讶问：“班长，你怎么连这都知道？” 童婉画解释说：“暑假时我找老师要过上届的试卷，做完后我就发现越到后面，试卷其实越简单……嗯？你们怎么都这样看着我？” 蒋新月和方英俊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童婉画，而童婉画则一脸懵。 蒋新月半晌才道：“班长，一个暑假，你不止做了作业，还将上届的试卷全做了一遍？这就是学霸和我的差距吗？” 童婉画连忙摆手：“其实很多题都是相似的，没花多少时间。” 看着她着急解释的模样，秦阳不由失笑。 看来他的小青梅还是没意识到她到底有多逆天啊。 一整套高三的试卷，这可不是谁都能啃下来的。 偏偏她是真的觉得这不算什么。 要是别人，恐怕早就在炫耀了。 蒋新月叹了口气：“算了，我干嘛和学霸比呢。” 她抬起头，刚好看到秦阳，又是一噎， 得，现在学渣也没法比了。 学渣都开始提前交卷了。 一旁的方英俊啃着青菜道：“阳哥，照你的速度，下周之后，我们兄弟俩就要分别了，我好难过啊！” 下周五周六就是开学考，也是他们升入高三后的第一场大考。 这次考试结束后，所有学生就会按照成绩从高到低重新分班。 方英俊不知道秦阳会去哪个班，但他知道他是肯定赶不上的了。 一想到马上要和阳哥分离，他还真有点伤心。 秦阳见方英俊垂头丧气的，不由道：“胖子，你要是肯努力，说不定咱俩还能同一个班。” “真的？” “那当然！不过你可能得脱层皮！” “啊？又要不吃肉？” 两人插科打诨，一旁的童婉画却忍不住看向了秦阳。 她记得秦阳之前说过，他会和她考一个班。 他……现在还记得吗？ 第45章 他说她在哪，他就在哪 “班长，怎么了？” 一张放大的脸突然出现在面前，童婉画猛然回神， “没，没什么。” “真的？”秦阳挑眉。 童婉画：“……” 她确实有问题想问他。 她想要继续和他同班。 不止是这次，还有下次，还有下学期最终的分班。 她都想要和他一起。 秦阳他，也会这样希望吗。 对面的蒋新月和方英俊还在讨论。 “等第一次月考后，我看我能进前十的班就不错了。”蒋新月摇着头说。 方英俊却挺开心：“只要我不在最后一个班，我爸肯定就会奖励我！” 说着他又看向秦阳：“阳哥，你觉得你会分到哪个班？” 秦阳瞥了一眼还低着头的小青梅，然后才道， “我？我肯定是1班啊！” 学校会将成绩从高到低，分为1到16班，成绩最好的就是1班。 方英俊震惊：“阳哥，你之前说要和班长考同一个班，是认真的？！” “不然呢？” 秦阳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童婉画：“不止这次，还有下次，下学期也是一样，我都会和班长同一个班。班长在哪，我就在哪。” 最后几个字，如同惊雷一样，砸入童婉画的耳朵。 她的心，猛地一颤。 他说，她在哪，他就在哪。 原来，秦阳和她想的一样吗。 他也希望能一直和她同一个班？ 这真是太好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喜悦，冲上童婉画的心头。 她几乎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秦阳却故意打趣问：“班长，你不说话，难道是不想和我同一个班？” “想！我想！” 童婉画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一双眼直直地看着他。 那股迫切扑面而来。 秦阳不由笑了。 虽然他早就知道答案。 但亲耳听到她如此急切地说出来。 那种感觉。 真的很不一样。 他忍不住声音低了些：“嗯，我也想。不过——” 他话锋一转，手伸向对面，头也转过去看向方英俊， “胖子，你今天已经吃了一个鸡腿了，这里脊肉，不能再吃了。” 他筷子精准地夹在方英俊偷偷伸过来的筷子上，制止了他的魔爪。 方英俊眼神乱飘：“我...我是以为阳哥你不吃了，不能浪费粮食嘛！” 秦阳直接将剩的两块里脊肉都吃了：“现在不浪费了。” 方英俊顿时泄了气，手也缩了回去。 而坐在旁边的蒋新月却怒声道：“方同学，你怎么能打扰秦同学和班长讨论学习呢！这样是不对的！” 方英俊一脸懵逼：“阳哥和班长也没讨论学习啊。” 蒋新月一本正经：“他们在讨论分班的事，那不就是在讨论学习吗！” 方英俊：“？” 阳哥那眼神都快跟他看见肉时一样了。 这也叫讨论学习？ 蒋新月却不管：“下次！下次一定不能这样了！” 说着她看向秦阳：“秦同学，你放心，我会看好方同学的！不会让他多吃一块肉！绝不让他再打扰你们学习！” 秦阳：“……好。” 其实他早就发现每次他和小青梅说话，蒋新月就总会看着他们二人。 作为一个大直男，他当然不懂蒋新月的癖好，但能多双眼睛督促胖子，自然更好。 而且如今小青梅把蒋新月当朋友，所以很多时候他对蒋新月的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蒋新月完全不知道自己磕的CP已经发现了她的举动，她正在‘威胁’方英俊， “方同学，以后就由我来看着你！秦同学的肉，可不是留给你的！” 方英俊顿时不服气了：“阳哥那是为我好才不让我吃的，要是我瘦下来，肯定有一部分是给我的！” “那可不一定，那都是留给班长的！” “谁说的！” 两人斗嘴斗得热火朝天。 童婉画则看向秦阳问：“秦阳，为什么这次考试你都提前交卷呀？” “这还用说？” 方英俊一听问题关于秦阳，立马道，“我阳哥那是为了让别人好好看看，他做卷子的速度到底有多快！” 蒋新月也不免点头：“秦同学交卷的速度恐怕是年级第一！没人比得上！” 童婉画却没说话。 真的是这样吗？ 每堂考试她都留意了，秦阳最快是20分钟交卷，最慢也不到一个小时。 每次交完卷，他人就不知道去哪了，直到下考他才出现。 可她不认为秦阳是为了让别人看他。 他不是那样的人。 秦阳白了一眼方英俊，然后才对童婉画道：“考试时间太久，多出来的时间我不想浪费，所以都用来复习别的科目了。” 如今离第一次月考越来越近，他时间也很紧迫。 不止课本，他还得看笔记，还得看真题册。 时间不等人。 他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才行。 蒋新月惊讶道：“难怪秦同学你成绩进步这么大！” 方英俊也震惊不已：“阳哥，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爱学习！该不会以后我在你心里连学习都比不上了吧！” “去你的！”秦阳送了他一个硕大的白眼。 而童婉画则默默点了点头。 原来秦阳是为了这个。 确实，一堂考试动辄两个小时。 她也经常会多出时间。 但她却从没想过提前交卷。 她总担心会有漏看的错处。 但秦阳却这么自信。 她不由看向他。 他真的好厉害啊。 如果他从高一就认真听讲。 她肯定赶不上他。 不行。 她要更加努力才可以！ 四人吃完饭后往教室走。 蒋新月突然问：“班长，这周六的聚会，你去吗？” 童婉画疑惑：“什么聚会？” 蒋新月解释说：“我听别人说的，好像是许世杰弄了个聚会，他说大家也同学两年，马上要分班了，所以聚一聚，定在了这周六。” 童婉画一听许世杰这三个字，就皱起了眉，也打算拒绝。 但她又想到了秦阳。 万一秦阳去呢。 她下意识看向秦阳。 秦阳正垂眼看着她，见她望过来，便懂了她的意思。 “我不去。”他说。 童婉画顿时一笑：“那我也不去。” 她才不想去参加什么聚会。 更何况这聚会还没有秦阳。 她还不如用这时间，多复习一下功课呢。 蒋新月又看向方英俊：“方同学，你去吗？” 方英俊不屑道：“许世杰弄的聚会，我才懒得去！再说了，周六我和阳哥还有事呢，对吧阳哥？” 他冲秦阳挤眉弄眼。 上周他和秦阳挣了那么多钱。 他早就摩拳擦掌，等着这周再创辉煌了！ 那个什么聚会，鬼才去！ 秦阳给了方英俊一个眼神：“明天老时间，别又睡过头了！” 方英俊立马拍着胸脯说：“放心吧阳哥！我定它十个闹钟，绝对不会迟到！” 蒋新月见都不去，便道：“那我也不去了！还不如在宿舍里和班长刷题呢！” 童婉画点头：“嗯，我可以找些上届的试卷，我们一起做。” “好！谢谢班长！” 几人愉快地回了教室，秦阳直接坐在了小青梅旁边。 每次午休，他都会坐方英俊的位置，这样就能在午休时间，和小青梅一起学习。 两人刚拿出课本，有个同学就在门口喊道， “童同学，周老师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噢，好。” 童婉画合上书，却难免疑惑。 这个时间老师们应该都在批改试卷，怎么突然叫她去呢？ 秦阳却低声道：“班长，说不定是好事呢！” 第46章 和秦阳同桌…会是什么感受呢？ “好事？” 童婉画不解地看着他。 秦阳笑道：“还记得考前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童婉画一愣。 顿时想起秦阳当时说的那个秘密—— ‘说不定很快我们就不会隔那么远了。’ 她眼睛一亮：“难道……” 秦阳却没有解释：“快去吧。” “嗯！” 童婉画立马起身，动作间带着急切。 “慢点。”他忍不住叮嘱。 童婉画点了点头，脚步却一点不见减速地往教室外走去。 他看着不由失笑。 冒冒失失的。 不过他心里却有点甜蜜是怎么回事？ 他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翻看手中的笔记。 没过多久，小青梅就跑回来了。 她手中攥着张纸，眼睛放着光。 秦阳知道周和平肯定和她说了分组学习的事了。 看来他猜得没错。 他早就注意到了，每次他交卷后，周和平就会提前给他批卷。 现在六门考试考完，周和平应该已经知道他的大概分数了。 而且看起来成绩应该不错，不然周和平不会这么急。 童婉画回到座位上，脸上满是喜悦。 “秦阳，你看这个！” 她将手中的纸展开，放在了课桌中间。 秦阳一看，竟然是张空白的座位表。 童婉画解释说：“周老师给了我这张表，说让同学们自己来填！” 她心中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她本以为在分班前，她都只能离秦阳那么远了。 没想到竟然会有这种天降惊喜！ 不，不对！ 这不是天降的！ 她看向正温柔看着她的少年。 她之前以为秦阳只是碰巧知道了班主任的打算。 可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对。 他那么笃定。 那样自信。 难道说…… “秦阳，这...是你做的吗？” 她小心翼翼试探着问。 “不然呢？” 少年的语气和平日一样。 带着理所当然，带着桀骜自信。 这样的秦阳，让童婉画移不开眼。 她脸有些红，声音更小了，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呀？” 秦阳一本正经道：“我和老班说，我只有天天和你在一起，成绩才能提高，老班一听，立马就同意换座位了！” “啊？” 童婉画睁大了眼，“你真这么说的？” 这，这话...也太让人不好意思了！ 秦阳只笑而不语。 而童婉画在着急过后，也猜到他肯定是在开玩笑。 “你又捉弄我！”她嗔怒地看着他。 秦阳低笑一声：“班长，难道你不想和我同桌吗？” 童婉画低下头，脸更红了。 同桌吗…… 从小到大，她都和秦阳在同一个班。 但两人只在小学坐过同桌。 后来就再也没有过了。 现在再次同桌，和以前……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她好期待。 秦阳久久没等来回答，故意凑过去，又问了一遍， “难道班长真的不想和我同桌？” 童婉画头垂得更低了，但声音却无比坚定， “我，我想。” 秦阳眼中尽是笑意。 小青梅这么容易害羞。 那等以后同桌了可怎么办？ 岂不是到时候他每天都能看到红苹果似的小青梅了？ 这也太美好了吧！ 他等不及了。 他二话不说，立马就将他和小青梅的名字，填在了空白的座位表上。 【童婉画丨秦阳】 嗯，这样以后不管怎么轮换，两人都不会变了！ 一直在前面趴着睡觉的方英俊，此时忍不住转过身来， “阳哥，那我呢？” 他早就听到后面两人的对话了，但他一直没敢打断。 但现在他终于忍不住了。 阳哥和班长的座位定下来了，那他可怎么办！ 秦阳顺手又写了两个名字：“你自己看。” 方英俊凑过去一看，顿时开心了：“嘿嘿，我就知道阳哥对我最好了！阳哥放心！我坐你前面，绝对帮你稳稳挡住老师的视线！” 他又看向旁边：“诶？蒋新月怎么成我同桌了？” 秦阳解释说：“以后我们四人就是一个学习小组的了，谁要是不学习，别怪我不留情面！” “啊？！” “小心纸！” 童婉画连忙从方英俊手中将座位表拯救了下来，“这纸老师是让我贴黑板上的，可不能弄坏了。” 秦阳却笑问：“班长，老班让你贴黑板上，你却先拿来给我看了？” 心思被戳破，童婉画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我只是拿回来先看看，我...我去贴了！” 她说着就要起身，方英俊连忙自告奋勇， “班长，我来帮你贴！嘿嘿，小组就小组吧，和阳哥分一组，我高兴！” 方英俊乐不颠颠冲上讲台，一巴掌将纸按在了黑板上， “都来看看！新的座位表！自己来填！” 方英俊嗓门大，教室里的同学都好奇地围了上来。 “要换座位了？” “自己填是什么意思？” “想坐哪坐哪吗？” 童婉画出来解释道， “周老师说以后班上实行分组学习制度，2到4人为一小组，大家自行分组，也可以选择不组队。今后的座位就会按照分出来的小组进行安排。” 分组制度前所未有，众人顿时你一嘴我一嘴地讨论了起来， “分组学习？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这好啊，这样想和谁同桌就能和谁同桌了！” 立马就有成绩差的眼睛一亮， “那我要和李武一个组哈哈哈！” 李武也道：“赵霖，一起啊！” “好啊！我看我们就坐第四大组最后一排好了！” 几人勾肩搭背，摆明另有打算。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咳嗽声，那几人浑身一震， “周...周老师……” 周和平不满地看了那几人一眼，然后走上讲台， “分组也是有要求的！每个组必须有一个成绩前20的学生，而且不能超过两名！确定好名单后，必须要由我过目，同意了才行！” 之前眉飞色舞的那几人，顿时就熄了火。 而许世杰则看着座位表疑惑问， “童同学的小组怎么已经定了？” 周和平解释说：“童婉画和秦阳最近学习成效很不错！连带着方英俊和蒋新月也都进步了，他们这个小组，就是你们的榜样！你们也可以以这个小组为例，进行分组。” 方英俊顿时挺胸抬头，蒋新月也与有荣焉。 其他同学纷纷点头。 对于这四人的进步，他们都看在眼里。 如今就连方英俊和蒋新月也能进步，说明分组学习是真的有效。 大多数同学都想考个好大学，因此不会拒绝这种学习方法。 更何况，有好些成绩中下游的同学，他们不是不想学，而是没人带领，或者自觉性不够。 如今分了组，有好成绩的带头，他们都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这里面，只有一个人，对这个分组，十分不满意！ 那就是许世杰。 许世杰忍不住道， “老师，我认为这个分组不太好！” 第47章 老师，我认为许同学说的很有道理 在众多附和声中，突然出现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大家顿时都看了过去。 周和平也看向许世杰。 他本来打算等班里分好组后，就去将报告交给年级主任，这样他也算是以身作则。 但没想到他才刚提出来，这就有人反驳了。 他皱眉问：“你认为哪里不好？” 许世杰有理有据道：“老师，我认为学习小组应该按成绩分组。” “应该让成绩好的同学组在一起，这样才能互相进步。像您说的那样，我担心会耽误成绩好的同学的学习时间。” 周和平还没有说什么，那些成绩中上游的同学们就炸了。 “许世杰，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看不起成绩不如你的吗？” “是！你时间金贵！但我看你成绩也没多好啊！” “就是啊！我记得上回你还被点名批评了，你又好到哪里去了？” 众人你一嘴我一嘴，许世杰几乎在被围攻。 秦阳看着，心中冷笑一声。 这次分组，受益最大的其实就是这些中上游的学生。 因此许世杰的行为，无异于是在剥夺他们进步的可能性。 在高考这条独木桥前，谁会愿意？ 大家越说越难听，许世杰不得不开口解释， “同学们，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样分组不一定是最好的。” “不是最好的那你就不分呗！” 许世杰刚说完，立马就有人怼了回去，“又没人非要和你一组！” “就是！谁要和他一组啊，一起被老师批评吗？” 许世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不明白。 他不过是想拆掉秦阳和童婉画的小组而已。 为什么会引起这么强烈的反击？ 而且他只不过是上回没时间复习，所以才退步了。 更何况，他还是帮他们抄公式才会没有时间的！ 一次失利，这些人竟然揪住不放！ 此时的他，早已忘了自己是因为打赌输了才要抄那些东西。 他只觉得这些人简直太可恶了！ 等周测成绩出来，他要让他们看看，他一定还是前十！ 见班上越闹越厉害，周和平这才敲了敲讲台，让大家安静下来， “许世杰，这个分组并非是强制的，遵循自愿原则。而且如果有人表现不好，耽误其他同学，小组成员可以随时告诉老师，老师会酌情处理。” 这话一出，那些成绩好的同学也纷纷点头。 这个保障十分全面，算是打消了他们最后的一点担忧。 只要有老师做后盾，那他们就不用担心会有人拖后腿了。 可许世杰还是不死心：“但是老师，有基础的和没基础的学起来花费时间不一样，我还是认为这样分组效率无法达到最高。” 周和平再三被反驳，脸色多少有些不好看。 更何况这提议到时候是由他上交给年级主任的，要真反驳声音太大，也会影响年级主任对他的看法。 可提出建议的许世杰又是班上的学习委员，他只能尽量心平气和道， “这个分组制度，老师们都是研究讨论过的，尤其还有童婉画和秦阳的先例在前，说明这个方法很有效。” 方英俊也附和道：“不止我阳哥，我成绩也进步了，我看这方法就是好！” 蒋新月也道：“就是啊，大家都觉得不错，怎么就你一直反对？” 可许世杰却仍旧坚持：“你们小组才一起学习多久？我认为看不出什么来，而且也无法保证童同学会不会因为这个而成绩下滑。” 方英俊嘁了一声：“说白了你就是不想班长和我们一组呗！说得那么好听！” 许世杰一脸善意：“方同学，你误会了，我是觉得这样会耽误班长学习。” 周和平想了想，直接问童婉画：“童婉画，你觉得这样分组，会耽误你的学习吗？” 童婉画早就厌烦许世杰一直在那说了，此时她终于有机会开口， “老师，我认为没有，相反，在辅导过程中，我还能够查漏补缺，巩固知识点。许同学没有过这种经历，所以他不懂。” 秦阳不由笑了。 他知道小青梅没有要嘲讽许世杰的意思。 但偏偏就是这样一本正经地说出来，才会更让许世杰难堪。 而许世杰脸都涨红了。 被老师批评不算什么，被同学们嘲笑也不算什么。 但被暗恋的女孩子当着老师同学们的面这样说。 他受不了！ “童同学，你也没有和成绩好的组队学习过，说不定那样你成绩会进步更快呢！”他忍不住反驳。 童婉画皱眉：“秦阳的成绩就挺不错的。” 许世杰还想开口，秦阳不耐烦了， “说到底，你就是觉得强强联合更好？” 他目光锐利，许世杰缩了缩脖子，但仍旧坚持， “没有经过实践，我也无法断定到底哪个更好！但我认为应该也要试一下才对！” 秦阳一直盯着他，直将他看得发毛后，才转向周和平， “周老师，我认为许同学说的很有道理。” 周和平顿时皱眉：“秦阳，你这话什么意思？” 有一个反驳的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连秦阳也认为许世杰是对的了？ 这小组学习的方法还是秦阳自己提出来的。 他这是在干什么？ 秦阳却笑道：“老师，既然许同学坚持强强联合更好，我看不如让他组个强强联合队，我和他来次pk！” 许世杰一愣：“pk？” 秦阳似笑非笑地看向他：“是啊，你找几个你认为强的，我和班长这队不变。到时候我们比一比，看看到底哪个方法才最有效！” 许世杰微微皱眉。 这不就是打赌吗？ 又来？ 而且他只想要和童婉画组队，并不想和别人组队。 毕竟谁知道其他人会不会耽误他宝贵的学习时间？ 若是童婉画，他还勉强能够接受。 可如今秦阳这意思，明显是让他和别人组队。 甚至在这期间，秦阳还能继续和童婉画一起学习。 那他不是亏大了？ 在许世杰纠结的空档，其他同学也纷纷议论了起来， “这个好像不错，这样我们就知道到底哪个更好了！” “是啊，我也担心会影响自己学习。” “但班长说的也有道理，在帮同学的过程中，确实可以发现自己的漏洞。” “可也不是谁都是班长啊……” 看着众人讨论不停的样子，周和平十分满意。 不怕学生想得多，就怕学生不肯想！ 而他也趁机将pk这事深思熟虑了一番，点头道， “好！秦阳，你这主意不错！就这么办！至于结果……就看你们开学考的成绩！” “等结果出来，在全体老师商议之后，这方法将会在全年级进行推广！” 原本还不想比的许世杰，一听这话，眼睛一亮， “老师，您的意思是说，以后分组学习会在整个年级推行吗？” 周和平点头：“没错，不管最终结果是哪个，等你们分班后，都会全年级实行！” 许世杰地儿心中狂喜！ 这意思不就是说。 不管这场pk是赢是输。 他都稳赚不赔吗？！ 第48章 班长，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 如果赢了，那么以后强强组队，他肯定能和童婉画一组。 而即便输了，那时候也已经重新分班了。 秦阳肯定没法和童婉画分到同一个班！ 而他，是必然能进1班的。 到时候即便是好生带差生，他也依然有机会能和童婉画一起。 最重要的是！ 秦阳没法再和童婉画同组了！ 更何况，他不认为自己会输！ 他立马点头：“好，老师，我答应比！” 周和平十分满意：“嗯，到时候就由教你们的老师进行综合评判，看看到底哪个组进步更快，更大！” 秦阳没有意见，他只想尽快将换座位的事敲定， “老师，那座位怎么安排？” 周和平想了想说：“这样，那就先只有你们两组换位置，其他人先不变。许世杰，你尽快定下小组成员，争取下午上课前就将座位换好，至于秦阳，你这位置，以后就由郝清扬来坐！” 郝清扬如同走在路上被人扣了口锅：“老师，我……” 然而，周和平却没有理他，快步离开了教室。 现在事情有了变化，他得赶紧将报告重新改下才行。 周和平一走，大家顿时就闹起来了。 “怎么突然又不分组了？” “看来要等开学考之后才能分组学习了。” “那还有什么用？到时候班上同学水平不都差不多？” 好些人都不满地看向许世杰，尤其是成绩中游左右的。 在他们看来，若不是许世杰，他们是有机会和尖子生分到同一组的。 哪怕只有一个星期，肯定也能进步很大。 但现在机会就在他们面前溜走了，他们怎么能不气！ 而童婉画则是终于松了口气。 她刚刚好担心班主任会改变主意。 还好最终她还是和秦阳一个小组。 她看向秦阳问：“秦阳，午休时间不多了，我来帮你搬座位吧？” 秦阳一笑：“好啊。” 两人正要从人群中绕出去，吴昕却走到了童婉画面前， “婉画，你组建了学习小组，怎么没告诉我啊？” 吴昕一脸控诉，活像被人背叛。 童婉画疑惑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吴昕一噎：“我们不是朋友吗？” 童婉画更困惑了：“可你上周五就说过，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啊。” 吴昕撇撇嘴：“婉画，我那都是气话，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嘛！你快让我进你的组吧！” 童婉画摇摇头，拒绝了她：“我们小组人数已经满了，你找别人吧。” 吴昕没想到童婉画会这么干脆，她也很想就这样转身离开，可她又真的放不下童婉画这块大蛋糕。 这次没有童婉画给她考前划重点，她有好多题都不会做。 她也总算发现，她的成绩，真的离不开童婉画。 她再次道：“可是婉画，再加个人应该也没关系吧？你去和周老师说说不就行了？” 然而童婉画没给她任何余地：“五个人太多了，吴昕，你如果真的想分组学习，可以去和许同学一组。” “许...许同学……” 吴昕一时有些结巴，看向了许世杰。 许世杰刚好朝童婉画走来， “童同学，你真的不考虑和我一组吗？” 童婉画有些不耐烦：“许同学，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和秦阳一组。” 许世杰三番四次被她拒绝，也不由恼火：“童同学，希望你真的考虑清楚了！秦同学的成绩，可帮不了你！” 童婉画顿时生气了。 这许世杰，竟然还说秦阳的不是？ 这她可忍不了！ “秦阳上回考了14名，许同学，你考了第几名？”她看着许世杰问。 许世杰的脸色一时间变幻莫测。 她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她知道他的成绩？ 这不可能！ 那试卷他没给任何人看过，就连他同桌都不知道他的名次，童婉画怎么可能知道！ 而秦阳则有些讶异。 他鲜少见到小青梅这样咄咄逼人的样子。 也从没见她用成绩压过别人。 他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她这样的原因。 看来...是因为他啊。 他心中一暖，上前一步，拦在了小青梅和许世杰的中间。 然后他微微俯身，回过头道， “班长，不用浪费时间，有的动物是听不懂人话的。” “秦同学，你骂谁呢！” 许世杰虽然怕秦阳，但也不甘心当着童婉画的面这样被他骂。 秦阳却压根不看他，仍旧看着小青梅， “班长你听，像不像楼下养的狗？” 童婉画家的楼下以前养了只狗。 那狗一天到晚都喜欢乱叫，惹得上下左右都怨声载道的。 秦阳一说，她瞬间就想起来了。 还别说，许世杰这样子，还真有点像。 她噗嗤一笑，点了点头，又摇头道：“可是狗还是很可爱的，所以不像。” 许世杰脸色更难看了：“秦同学，希望你给我个解释！” 秦阳收了笑意，直起身， “你要什么解释？” “周老师都说了分组pk，班长也早就拒绝和你组队，你要不是听不懂人话，怎么会还在这里纠缠？” “还是说，你之所以认为小组学习不好，只是因为你没办法和班长一组？” 讲台周围还围着好些同学，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是成绩中游想要进步的。 分组学习被推迟后，他们便打算自行组队，但没了老师当监督，那些成绩优秀的学生便有些顾忌，不想参与组队。 因此他们一听这话，顿时都眼神不善地看向许世杰。 许世杰只能强行狡辩道：“我只是担心班长……” “班长用不着你担心。” 秦阳直接打断他的话， “她的组员是我，轮不到你！” 许世杰算哪根葱，敢觊觎他的小青梅？ 他连提鞋都不配！ 童婉画被这话说得脸烫烫的。 这话好霸道啊！ 不过... 她好喜欢听！ 在她心里。 她也只想秦阳担心她。 方英俊这时也凑了过来：“学习委员，我看你还是赶紧找组员吧！免得最后你要一个人pk我们四个！” 说着他又看向秦阳：“阳哥，我座位挪好了，就等你了！” 秦阳点头，着手将课桌里的书整理出来。 童婉画也蹲下来道：“我来帮你！” 许世杰直接被无视了。 他哼了一声：“组员有什么难找的？到处都是！” 他往周围一看。 他身边的同学不少，但那些成绩好的，在触及到他的目光后，都不约而同后退了一步，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倒是有几个眼神期盼的，但成绩都很一般。 他看不上。 其实他也不一定非要现在就定，可方英俊和秦阳就在旁边，他要是找不到人，岂不是让他们看笑话？ 偏偏他的好友张喆今天中午不在学校，不然他还可以选他。 环顾一周后，他的目光定在了吴昕身上。 他记得吴昕成绩也还行，至少比那几个想和他组队的人要好。 而且最重要的是，吴昕是童婉画朋友！ 哪怕只是曾经的朋友，他也可以从她那打听童婉画的事。 拿定主意后，他朝吴昕走了过去。 秦阳半分心神都没分给许世杰，他正垂眸关注着小青梅。 他看着她将他课本上的每一处破损都抚平，还将那折起来的角也都打开。 仔仔细细，认认真真。 不像是在整理课本，倒像是在对待什么宝贝。 “好啦！” 童婉画将所有书册都整理好，笑眯眯地看着他。 秦阳还从未见自己的课本这样整齐过。 而这，都是小青梅的功劳。 “我帮你搬一些吧！”童婉画又道。 秦阳却拦住她的手，转而将挂在课桌侧边的饭盒，放在了她手上， “班长，帮我拿这个就行。” 饭盒空荡荡的，拿在手上还没半斤重。 比起那些沉重的课本来说，童婉画觉得他像在哄小孩。 她瞥了眼课本，又看着那已经塞得满满当当的书包， “我，我还可以多拿一些的。” 秦阳却背上书包，一把抱起课本：“不用，这样就行了。” 他迈步朝教室后头走去，步子比往日大了许多。 直到走到那已经空出来的座位后，他才终于有了真实感。 他深吸口气，将书包和课本都放下，回身看着小青梅道， “班长，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 第49章 他以前到底错过了多少 童婉画抱着饭盒，抿着唇，呆呆地看着桌上两人靠在一起的课本。 许久，她才很小声地‘嗯’了一声。 听起来兴致不高，可秦阳却看到了她眼底的喜色，和嘴角处太过明显的梨涡。 他笑了笑，和她一起将书本重新整理了一遍。 方英俊和蒋新月很快也换好了座位。 “阳哥，班长，你们放心！有我帮你们挡着，不管上课想睡觉还是想吃东西，都绝不会被发现！”方英俊转过来兴致勃勃地说着。 童婉画皱眉道：“方同学，上课是要认真听讲的...” 秦阳也笑道：“听到了吗，胖子，上课认真听讲，你要是再被老师叫起来，我可不帮你。” “啊？别吧，阳哥，你不能抛下我啊！”方英俊哀嚎。 一旁的蒋新月则开心地对童婉画道：“班长，这次真的谢谢你啊！没想到你的学习小组竟然有我一份！” 童婉画笑了笑：“这段时间我们都一起刷题，当然有你的一份了！” 蒋新月开心坏了：“我爸要是知道我进了第一名的学习小组，肯定会表扬我的！班长，你等着，下周我一定给你带份大礼！” 童婉画连忙摆手：“不用的，你平时总给我带零食吃，已经够多了！” “那怎么行！这次考试多亏你帮我提前划重点，不然我肯定要考砸！这份恩情，班长，你一定要接受！” “可是这都是小事啊。” “这怎么能算小事！这是天大的事啊！班长，你就别推辞了！” “但……” “就这么说定了！” 童婉画拗不过，只能无助地看向秦阳。 秦阳看着小青梅一脸无奈的样子，眼中带上了几分笑意， “收下吧。” 他知道她从来认为朋友间不需要这些，但蒋新月明显是那种你付出一分，她回报十分的人。 看来他暗中促成小青梅和蒋新月做朋友这事，还真是做对了。 他也发现在和蒋新月成为朋友后，小青梅开朗了许多。 这都是好的变化。 而童婉画是真的觉得自己做的都不算什么。 她划重点也不单单是为了帮蒋新月。 她自己也需要复习。 可是…… 看着秦阳眼中的鼓励，她终是点了点头， “那好吧，谢谢你。” 既然秦阳都让她收下，那她就收下吧！ 蒋新月摆摆手：“谢我做什么呀！是我该谢谢你！对了，班长，你是不是知道许世杰上周数学考的名次啊？” 之前她隐约听到班长的那句质问来着，但不太确定。 她也好奇这只总爱炫耀的花公鸡到底考得怎么样。 童婉画一顿，半晌才点了点头：“嗯，我之前帮老师整理名册的时候，刚好看到了。” 方英俊顿时好奇问：“那他考多少名？” 童婉画一时有些迟疑。 秦阳看出她的为难，掏出一本笔记朝方英俊扔了过去， “你打听他的成绩做什么？这两天考试你没时间抄，现在考完了，继续！” 方英俊一把接过笔记，嘿嘿笑道：“阳哥，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嘛！知己知彼，百战不胜！” 秦阳：“……” 蒋新月无语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啊？是吗？嗐，反正都差不多！” “差远了好吗！” 秦阳则看向童婉画道：“班长，可以不用说的。” 童婉画却摇摇头：“没事，许同学考了15名，没有你好。” 方英俊一听，都忘了继续斗嘴， “卧槽！！阳哥，你牛哔啊！” 秦阳白了他一眼：“我这叫正常发挥，是他菜好吗？” “对对对，是他菜！”方英俊连忙附和。 秦阳又道：“不过这件事，记得别说出去，知道吗？” 这事毕竟是小青梅私下看来的，而且她今天还用此警告了许世杰。 要是这事突然走漏，许世杰肯定会怀疑她。 秦阳可不想小青梅受半分污名。 方英俊立马拍着胸脯道：“放心吧阳哥！我一个字不往外说！” 秦阳又看向蒋新月。 蒋新月也连忙道：“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 秦阳这才满意点头。 刚好此时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许世杰那边也终于选好了组员，开始换位置。 秦阳瞥了一眼，没想到这许世杰竟然选择了吴昕。 看样子许世杰目前还只选了一个人。 不过最终反正是取平均分，几个人无所谓。 童婉画也看了过去，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吴昕去哪里，和她无关。 她只是确认一下自己对手的情况罢了。 这场pk，她一定要赢！ 不过…… 她凑近秦阳，低声道：“秦阳，谢谢你。” “嗯？” 秦阳突然被发了张卡，有些摸不着头脑。 童婉画看了眼他的位置，笑得眉眼弯弯：“我早就不想坐这了。” 秦阳顿时了然，低声一笑：“放心，我在这，他不敢来！” 这次换位置，他不仅将他和童婉画的名字写在了一起，还特意将童婉画从许世杰的旁边调开了。 之前许世杰就坐在童婉画的斜后方，两人之间只隔了一条走道。 而这次趁着换座位，秦阳将童婉画的名字写到了方英俊原本的位置上，他自己则坐到了她的位置。 于是现在小青梅终于能离那许世杰远一些了，而且中间还隔着一个他。 秦阳扫了许世杰一眼。 有他在，以后许世杰别想来骚扰他的小青梅！ …… 下午第一节是诺贝尔的物理课，讲的是上午考的试卷。 秦阳知道他该听讲的，因为那试卷有几道题他还不太会。 但，小青梅就在身边。 听讲？ 开什么玩笑！ 他哪有心思听讲！ 他现在一门心思都挂在身边的少女身上。 他光明正大地看了一眼。 身边的少女正伏案写着，时而记上几笔，时而翻阅笔记。 很认真。 也很好看。 原来和小青梅同桌，是这样的吗？ 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他以前到底错过了多少！ 与秦阳的惬意不同，童婉画被看得如坐针毡。 她也很想专心听讲，可秦阳的目光…… 实在是太明显了！ 她咬了咬唇，终于忍不住了。 “秦阳，听...听课。” 她小声提醒着。 “嗯？嗯！” 听到秦阳答应，童婉画松了口气，转过头去。 可没过一会儿，她就发现那哪是答应！ 秦阳分明还在看她！ 而且那眼神，更加明显了！ 秦阳为什么总看着她啊？ 难道是她脸上有东西？ 童婉画忍不住摸了摸脸，又摸了摸嘴角。 好像没有东西啊。 那秦阳到底为什么…… “班长，你脸好红啊，是很热吗？” 耳边骤然响起声音，童婉画吓了一大跳。 秦阳什么时候离她这么近的？！ “我，我没事。你听课……” 她有些结巴地说着，一双眼死死盯着桌上的笔记，不敢扭头。 身旁的人似乎是‘哦’了一声。 但两人间的距离却没有半分变化。 童婉画脸上热意更加明显，可令她如此的人，却还凑在她身边。 她忍不住稍稍往凳子边挪了一些，想离远一点。 她挪了一点。 又挪了一点点。 还好，秦阳没有跟着挪过来。 她放心了些，动作幅度也大胆了些。 此时的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要让脸上的热度降下来。 结果这动来动去，一不小心就将桌上的笔带到了地下。 ‘啪嗒’ 笔滚了一圈。 最终却停在了她够不着的秦阳那边。 身侧传来一声轻笑。 童婉画咬着唇，脸更红了。 太丢人了！ 第50章 如果他轻轻戳下小青梅的脸颊…… “我帮你。” 秦阳低低说了一声，捞起笔，伸手放到她桌上。 手横过去的瞬间，他瞥到小青梅竟然憋住了呼吸，他顿时忍不住故意放慢了速度。 而童婉画却不知道。 那张本就可爱诱人的小脸，随着时间，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红彤彤的。 秦阳看着，忍不住想—— 如果这个时候，他轻轻戳下小青梅的脸颊。 她会怎么样？ 秦阳心痒得厉害。 脑海里打架了许久。 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他深吸口气，估算着小青梅应该快憋不住了，才连忙抽回手。 身侧的少女重重松了口气，又像是担心他发现一般，飞快地瞟了他一眼。 见他似乎没注意到，她这才小口小口地呼气，平复着呼吸。 而她不知道的是，秦阳一直在用余光留意着她。 这些她以为他没看见的小动作，其实全都落在了他眼里。 秦阳握了握拳。 要不是还在上课。 要不是今天才刚同桌。 他绝对要去戳一戳的！ 可惜！ 不能太急！ 不然万一惹急了，小青梅不理他了可怎么办？ 算了算了，来日方长！ 他逼迫自己转移注意力，看向小青梅的课桌。 笔袋是Kitty猫的，包书皮也是粉色的，整齐中又透露着一份少女心。 和小青梅的人一样。 他又看了一圈，心生疑惑， “咦，班长，我之前送你的风扇呢？怎么没见你用过？是坏了吗？” 童婉画一顿，手下意识摸向了课桌内：“没…是我不热。” 不热？ 秦阳怀疑地看着她。 如今她的座位在教室后排，吊扇的风很难吹到这里。 而且，他明明都看到过她用纸巾擦汗，她竟然说不热？ 这里面有问题！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童诗诗总是会抢小青梅的玩具的事。 一开始小青梅是不乐意的，但她父亲偏心，总要她让着妹妹，于是每次那玩具最终都落到了童诗诗手里。 久而久之，小青梅再也没要求买过玩具。 难道这次又是如此？ 他脸色一沉：“是不是被童诗诗抢走了？” 童婉画一愣，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你送的东西，我怎么会让她抢走！” 秦阳心情好了一些：“那去哪了？” “我……” “拿来我看看。” 他摊开手，伸到她面前。 童婉画抿着唇，久久没有动作。 她好犹豫。 她该不该拿出来？ 风扇她带了。 就在课桌里好好放着。 她一伸手就能拿到。 可是......她还没拆包装。 要是秦阳看见了，会不会以为她不喜欢啊？ “班长，你是不是不喜欢？” “啊？” 童婉画差点以为秦阳听到了自己的心声，“没有！我很喜欢！” 像是怕他不相信，她又重复了一遍， “我真的很喜欢！” 秦阳更困惑了。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用呢？ 还是说她这话只是为了安慰他？ 触及到秦阳眼中的狐疑，童婉画着急了。 她连忙将小风扇拿了出来：“你看，我都带着的，我很喜欢的！” 秦阳看着小青梅手中的盒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这风扇都已经送出去快一个星期了。 可她手中的这个，却和他刚刚送给她时，一模一样。 甚至连他特意包的包装纸都没有拆开。 崭新如初。 秦阳觉得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 酸软，甜蜜。 “你一直没拆？”他问。 童婉画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我…这是你送我的礼物……” 简单的几个字，却道尽了说不出口的少女心思。 秦阳不由失笑：“那要是以后我再送你礼物，再送更多的礼物，那你要怎么办？全都堆在课桌里？” 童婉画懵懵抬头。 还会有更多的礼物？ 她忍不住幻想了一下那个画面。 如果秦阳送了她很多礼物。 如果她被秦阳送的礼物包围。 如果她手边身边满满都堆着秦阳送的东西。 那...那该多幸福啊！ 光是想象，她就觉得开心到冒泡！ “我，那我就都放在床上，整整齐齐放好！”她坚定地说着。 “那要是床上放不下呢？” “啊？” 连床上都放不下吗？ 童婉画开始苦恼了。 是啊，要是床上放不下该怎么办。 她现在还是住校。 宿舍里还有其他室友。 而家里。 她不想将秦阳送她的礼物放到家里。 她想了想，用商量的语气问：“秦阳，你能不能先别送我那么多东西呀？我们还是学生，你挣钱肯定很难，而且我没地方放...等以后大学，不，等以后我工作了，有了自己的房间，那样就有地方放了！” 小青梅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秦阳却无奈了。 没想到小青梅都想到以后的事了，却愣是没领会他的意思。 他叹了口气，干脆身体力行地表现给她看。 “诶，秦阳，你……” 眼见秦阳开始拆包装，童婉画顿时急了。 可秦阳却没管她，飞快地将外包装拆了下来。 不过他也特意拆得很小心，一点都没破坏。 “喏。” 他将拆下来的包装纸放在了童婉画桌上。 当时他特意选的Kitty猫的包装纸，他知道以小青梅的性格，肯定想要留下来收藏的。 童婉画没说话，但却默默地将包装纸展平，夹进了书里。 而秦阳则将拆开盒子，把风扇拿了出来。 他装上电池，按了下按键，扇叶一下子就转了起来。 他将风扇对向小青梅：“班长，我送你东西，是让你用的。” 清风拂来，带来徐徐不断的凉爽。 童婉画甚至都忘了反驳秦阳的话。 她没想到小风扇原来这么好用。 真的好凉快啊！ 比吊扇强多了！ 秦阳看着她睁大的双眼，笑道：“你看，这样多好？是不是不热了？我看你的脸也没那么红了！” 童婉画嗔了他一眼，又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送的风扇，这好好用啊。” 秦阳一笑，握住风扇，手搭在课桌上：“好了，你快抄笔记吧，我帮你架着。” 风扇底部并不平，所以没法立在课桌上，只能人手握着。 童婉画顿时皱眉：“这样多累啊，没关系的，我觉得热的时候再开就行了。” 秦阳却摇头：“班长，不止你热，我也热啊，我这样拿着，我也吹得到风。” 童婉画有些怀疑。 是这样吗？ 像是知道她的疑虑，那风扇又被秦阳往他自己那边转了些， “快抄笔记吧，不然待会诺贝尔就要擦掉了。” 童婉画看了眼黑板，又不放心地看了眼风扇，最终在秦阳不断地催促下，只好开始抄笔记。 可是她的心思，却还忍不住放在了秦阳身上。 他那样举着，会不会累啊？ 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肯定很难受吧？ 而且这样他自己怎么方便抄笔记呀？ 担心涌上心头，童婉画想了想道：“秦阳，我帮你也抄一份，这样你就不用抄了！” “好啊！” 秦阳悠闲地支着头，一口应下。 他要拥有小青梅亲手抄的专属笔记了。 好耶！ …… 没多久下课铃就响了。 童婉画连忙道：“秦阳，你手是不是很累？快休息下吧！我来帮你举着吧！” “没事！这才多久？我不累。” 秦阳没肯让她接。 还别说，一直举着手确实有点酸。 但能换来如此急切的关心，他觉得十分值得！ 这要是举个一天半天的，那他不就能一直享受小青梅的贴心关怀了？ 光想就美滋滋啊！ 童婉画见怎么也抢不到风扇，只能道：“那好吧，那你歇会儿，要是累了和我说。” “嗯。” 他应声，又见她拿着杯子起身，便问， “你要去打水？” “啊？嗯。” 童婉画点点头。 她的水喝完了，得去灌点水才行。 秦阳皱了皱眉。 他记得今天他们这栋楼的饮水器在维修，要灌水得跑到隔壁楼才行。 有点远。 天又热。 他没多想就探身抽走童婉画手中的杯子，换成了小风扇：“巧了，我也没水了，我一起打。” 方英俊正好转过身来，连忙腆着脸道：“阳哥，要不，你也帮帮我吧！” 他杯子里只剩小半瓶了，但他懒得走。 秦阳白了他一眼：“没空手了，多走走，对你好！” 说毕他就头也不回离开了教室。 方英俊诶了几声，只能放下手。 算了，他省着点喝。 要他动，是不可能滴！ 他刚想继续睡觉，就感觉旁边飘来一丝微风。 在这炎热的季节，没有风能逃过他的感知！ 他左右一看，顿时发现来源竟是班长！ “我去，这是什么好东西！风扇吗？”他惊讶地看着童婉画手中的东西问。 童婉画正研究着，闻言点了点头：“嗯，是手持风扇。” 方英俊啧啧称奇：“这东西稀罕啊！夏天教室里都热死了，要有这，睡觉都踏实！” 童婉画却微微叹了口气：“可是它举起来太累了……” 哪怕秦阳是为了他自己，她也不想他那么累。 要是有什么好方法就好了…… 方英俊看了几眼，疑惑问， “班长，你是想把它立在桌上？这简单啊！我来帮你！” 第51章 可问题是，她不知道秦阳缺什么…… 方英俊三下五除二，将秦阳和童婉画桌上的书并到了两张桌子的交界处，然后又在两摞书中间留下适当的空隙，最后再将风扇放在了这个空隙里。 “班长，你看，这不就好了！”他邀功道。 童婉画见风扇终于能‘立’在桌子上了，松了一大口气。 这样真是太好了。 秦阳终于不用那样累了。 她又调整了一下角度，让秦阳那边能吹得更多些。 “谢谢你啊，方同学，要不是你，这风扇只能一直拿着。”她感谢道。 方英俊摆摆手：“小事一桩！再说了，这还是阳哥教我的呢！” 童婉画顿时疑惑：“你是说…这是秦阳教你的？” “是啊！” 方英俊点点头，“当初我和阳哥同桌，他就是这样将书并起来的。不过当时我们放的是手机，上课看动画用嘿嘿！” 童婉画一时间有些不解。 既然有这么省力的方法，秦阳刚才为什么不用？ 那样举着不是很累吗？ 她想来想去想不明白。 最终只能归结于或许秦阳是忘了吧。 “诶？这是风扇吗？好精致啊！” 蒋新月一回座位就瞄到了风扇，顿时惊讶问。 童婉画点点头，将风扇递了过去：“你要试试吗？” 蒋新月接过来一看，简直爱不释手， “班长，你这是在哪里买的呀？我也要买一个去！” “呃…这个……” 童婉画一时有些支吾。 她还真不知道秦阳是在哪里买的。 她也有在学校附近找过，但都没看到这种小巧方便的手持风扇。 蒋新月一看童婉画的神色，立马就明白了， “班长，这是秦同学送你的吧？” 童婉画轻咳一声，小声地‘嗯’了一声。 蒋新月哈哈一笑：“让我猜猜，这是不是就是那次的‘谢礼’？” 童婉画有些窘，强调道：“这真的是谢礼。” “好好好，是谢礼，那班长你可得好好收着！” 蒋新月将风扇放回她手上，又叹了口气， “哎！既然是秦同学送给你的，那这肯定不好买！我看我还是吹吊扇吧！” 童婉画想了想道：“要不待会等秦阳回来，问问他在哪买的？” 蒋新月连连摇头：“不了不了，还是算了。” 虽然如今她和秦阳在同个小组，但她还是有自知之明滴。 她可没班长那种特殊待遇，她能混点笔记就谢天谢地了！ 童婉画也没有坚持，转而问：“新月，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蒋新月大手一挥：“说什么请教啊！咱俩是朋友，有问题问就行了！” 童婉画握着风扇，想了许久才问：“如果我想送一个人礼物，但却不知道送什么比较好，那该怎么选啊？” 蒋新月思忖着说：“送礼的话，对方缺什么就送什么呗！” “缺什么送什么吗……”童婉画喃喃自语。 可问题是。 她不知道秦阳缺什么呀！ “班长，你是要给阳哥送礼物？”方英俊好奇回身。 蒋新月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你是给秦同学送啊！” 童婉画点了点头：“他送了我风扇，我也想给他回礼。” 蒋新月顿时眼睛放光。 这都要送回礼了，班长还硬说这风扇是谢礼呢？ 她怎么那么不信？ 但她可没秦阳那么大的胆子敢捉弄班长。 她琢磨着道：“回礼的话，那就回个价值差不多的，我看我爸每次都这样做！” 童婉画还是皱着一张脸。 现在问题更多了。 她不止不知道秦阳缺什么，还不知道这风扇到底多少钱。 想着想着她突然抬头看向方英俊。 方英俊不就是秦阳的好哥们吗。 说不定他知道秦阳缺什么啊！ “方同学，你知不知道秦阳他缺什么呀？” 方英俊一愣，挠了挠头：“阳哥他什么都不缺啊！” 童婉画不死心：“那他有没有说过最近想买什么？” 蒋新月也道：“是啊，秦同学有没有提过他刚好少个什么东西之类的？” 方英俊冥思苦想了半晌，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童婉画顿时泄了气。 连方英俊都不知道。 那该怎么办呀。 秦阳送了她这么好用的风扇，她真的也想送秦阳一个他会喜欢的东西。 “要不送他个杯子？”蒋新月出主意。 “杯子？可是秦阳他不缺杯子啊……” “班长，这你就不懂了吧！” 蒋新月压低声音：“杯子杯子，都说送别人杯子，是想一辈子的意思！” 童婉画脸顿时爆红！ 小风扇不停转着，却怎么都都驱散不了那股热意。 她...她怎么从没听说过这种说法？ 原来杯子还有这种含义吗！ “所以班长，你送秦同学杯子，他肯定喜欢！” 童婉画一时有些结结巴巴：“我...我没这个意思，什...什么…杯子的……” 她的声音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太见。 那‘一辈子’三个字，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和秦阳一辈子吗…… 她还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一直想的都是……只要能一直跟在他旁边就足够了。 可是，如果真的能一辈子的话…… 童婉画不敢想下去了。 她轻咳一声，转移话题：“还，还有什么别的吗？” 蒋新月唔了一声，想了想说：“或者送些吃的？哎呀，要是冬天就好了，那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为什么啊？” “你想啊，冬天缺的东西多多了，手套、帽子、围巾，哪个不可以送？你还可以送他你亲手织的呢！这样多有心…啊不，诚意！” 蒋新月将‘心意’二字吞了回去，直朝童婉画挤眉弄眼。 然而童婉画却抿着唇，小脸绷得紧紧的。 亲手织的东西吗... 还是算了吧。 上回秦阳还在嘲笑她小时候做的那个东西呢！ 她要是送他亲手做的，他肯定会嫌弃！ 她暗叹口气：“还有没有别的呀？” 两个女生之间的讨论，方英俊听了半晌只觉得插不进话。 他灌了口水，咽下去后才暗叫不好。 完蛋！ 刚刚还说要省着点喝的！ 结果这一不留神，喝见底了！ 在炎热的天气和上课迟到之间。 方英俊果断选择了迟到。 他脚底抹油，飞快往外走去。 而童婉画和蒋新月还在继续讨论。 说了半天，最终也没个定论。 蒋新月干脆道：“班长，我看不如这周末，我们去下河里逛逛吧！那里东西多，肯定能挑到满意的！” 童婉画想了想，也觉得这方法不错，点头应了下来， “嗯，好！” …… 秦阳正提溜着两个水瓶往回走，刚一转角，就被一人撞了个大的。 “卧槽！谁啊！” 他揉着手臂，定睛一看，顿时无语， “胖子，你要撞死我啊！” 方英俊也撞得满眼冒金星：“我去，阳哥，怎么撞到你了！你没事吧？” 秦阳看了眼手中的粉色水瓶，见没有漏水，才摆手：“没事，你干啥去？这么急？” 方英俊苦着张脸道：“打水。” 秦阳：“……” ‘叮咚铛——’ 预备铃敲响，方英俊连忙道：“阳哥，我不和你说了，我先去打水了！” “诶诶，回来！” 秦阳直接叫住人，从他手中扯过空瓶子，然后将自己瓶子里的水倒了一半进去， “下节课还我啊！” 方英俊感激涕零：“阳哥，你就是我的大恩人！” “边儿去！”秦阳嫌弃不已。 两人一起往回走，方英俊喝了一大口水后道：“阳哥，你猜我刚刚在教室里听到了什么？” “什么？” “我听班长说，她要送你个礼物！” 第52章 说不定到时候有惊喜 秦阳脚步一停， “她要送我礼物？” “是啊！我出来的时候，她正和蒋新月讨论呢！还说要是冬天就能送你围巾手套了！” 说着方英俊挤眉弄眼， “班长亲手织的嘿！” 秦阳挑了挑眉。 小青梅亲手织的吗？ 他顿时想到了那一直被他放在枕头底下的东西。 如果是她亲手织的话…… 他不由低笑出声。 那应该……还挺有趣的。 “阳哥，你笑啥？”方英俊疑惑问。 秦阳摇了摇头：“没什么，然后呢？” “然后？没然后了啊！然后我就出来打水了。” 秦阳：“……” 他看着胖子这脸，怎么那么想揍他呢。 方英俊半分没察觉到危机的来临：“嘿嘿，反正班长都说要送了，我看阳哥你就等着收礼物吧！” 秦阳深吸口气。 算了。 他现在心情好，不计较！ 他加快步伐回了教室，结果抬头一看，心情瞬间就变差了。 这许世杰怎么又来找小青梅了？ 阴魂不散是吧？ 他皱眉走近，就听到许世杰在那说， “……这周六的聚会暂定在11点半，不用大家分摊，我请客。” 秦阳想起蒋新月之前说的，看来是那个同学聚会？ 不过小青梅不是不去吗？ 听许世杰这意思，小青梅改主意了？ 还没等他疑惑完，他就听到童婉画道， “许同学，我没说过我要去啊。” “啊？你不去？” “是的，我要复习功课，就不去了。” 小青梅拒绝得干脆彻底，秦阳看到许世杰吃瘪的样子，不由一笑。 他就说嘛，小青梅明明是不打算去的。 他走过去道：“学习委员，马上就要上课了，你怎么还围在这？虽然你成绩下滑了，但也不能自甘堕落吧？” 许世杰脸色一变，但又不敢发火，只能道：“秦同学，我是来找童同学有事的。” 秦阳‘哦’了一声：“刚刚我听到她拒绝你了，你可以走了。” 说着他将水瓶递给小青梅， “班长，水。” 童婉画见秦阳回来了，更是不搭理许世杰， “谢谢你！” “不客气。” 两人相视一笑，明明话说得很客气，但偏偏其中流淌着一股许世杰十分厌恶的氛围。 他咬着牙，尽力维持脸上的笑：“童同学，你毕竟是班长，我觉得还是参加比较好。” 童婉画皱眉道：“马上要开学考了，许同学，希望你没有忘记两组之间的pk，聚会可以等毕业了再说。” “我当然没有忘记pk，但聚会也很重要。而且等毕业后，我们参加的应该是1班的聚会了。所以这次可能是我们现在这个班最后一次聚会。” 许世杰刻意咬重‘我们’二字，还挑衅地看向秦阳。 他就是故意说给秦阳听的。 等以后分了班，他和童婉画才是同班同学。 而秦阳？ 他只能看着他们一起学习，一起同桌了！ 一想到这，许世杰简直想仰天大笑！ 秦阳瞥了一眼像是在抽风的许世杰：“班长，快离远一点，我看他羊癫疯犯了。” 方英俊也附和道：“我去，学习委员，原来你有羊癫疯啊！” 他嗓门大，一时间好些人都看了过来。 许世杰嘴角一僵，怨恨地瞪了一眼秦阳，继续对童婉画道， “班长，我都这样说了，你还是决定不参加聚会吗？” 童婉画还没来得及开口，之前那些看过来的同学就惊讶道， “啊？班长不去聚会吗？为什么啊？是要复习吗？” “可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聚会诶，班长都不来……” “就是啊，不就吃个饭吗，我也想要复习，不还是决定去？” “班长，你真的不去啊？” 议论声此起彼伏，童婉画皱着眉，一时没想好要怎么开口。 她没想到班上同学反应会这么大。 方英俊也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事，连忙小声道：“阳哥，我这，我不是故意的。” 秦阳拍了下他肩膀，示意没事。 这事哪能怪到方英俊头上？ 要怪也该怪那许世杰！ 不过这确实有点麻烦。 本来不去也没什么。 一个聚会，不去的人多了。 但现在在聚会前被人挑明。 小青梅要是再不去，容易让大家觉得她不合群。 吴昕传的那些谣言还没完全打破，秦阳可不希望真的坐实那些话。 他想了想道：“班长，要不你去吧，反正就吃顿饭。” “可是……” 童婉画是真的不想去。 除了学习小组，班上的人她都不很熟，基本没话聊。 而且许世杰也在，她更不想去了。 秦阳看了眼蒋新月。 蒋新月立马心领神会：“班长，我和你一起去吧！到时候咱俩坐一起，不管别人！” 童婉画犹豫了片刻，看向秦阳：“秦阳，那你去吗？” 许世杰趁机道：“秦同学，你也可以一起来啊，我请客，想吃什么吃什么！” 秦阳嗤笑一声：“我就不去了，周六我可没你那么闲，我忙着挣钱！” 许世杰讶异：“秦同学在挣钱？” 方英俊插嘴：“是啊，我和阳哥忙着挣钱，可没工夫去你那什么聚会！再说了，我阳哥挣的钱，想吃什么吃什么！哪用你请？” 许世杰颇有意味地看了两人一眼：“原来秦同学是要做大事啊！” 对于秦阳说的挣钱，他半个字都不信。 一个高中生而已，怎么挣钱？ 就算挣，恐怕也就几十块一百块顶天了！ 不来最好！ 他也不想请秦阳吃饭！ 他又问方英俊：“方同学，你也不来吗？我们定的就是你家的哥俩酒家。” 方英俊摆手：“不去不去，没听我刚刚说吗，我要和阳哥一起挣钱！” 许世杰没有坚持，他本来也只是顺带问问而已。 “童同学，所以你来吗？”他再次问童婉画。 秦阳看着小青梅道：“班长，你和蒋同学一起去吧，说不定到时候有惊喜。” 童婉画疑惑地看向他，他却没有多说，只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童婉画想了想，点头应了下来：“好吧，那我去。” 既然秦阳都这样说了，那她就去吧！ 反正有新月一起，她可以只和她说话！ 而且，她也很好奇秦阳口中的惊喜，到底是什么。 许世杰见目的终于达成，也没再纠缠，回了座位。 蒋新月小声安慰道：“班长，我们不是刚好要去下河里逛逛吗？到时候我们可以露个面就撤！” 一想到要给秦阳买礼物，童婉画心情就好了许多：“嗯！” 秦阳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班长，你周六要去下河里？是要买什么呀？” “呃，买……” 童婉画一时没想好借口，“反正就买些小东西……” 秦阳看她这一脸心虚的模样，心中更加确定了。 看来小青梅真的要送他礼物！ 不知道她会送他什么呢？ 真期待啊！ 他心情极好地拿出课本，正要再拿风扇时，却发现那小风扇已经被稳稳立在了课桌上。 他嘴角微抽，指着风扇问， “这是……” 第53章 创意入股 “噢，这个啊！是不是很方便？你不用再那么累啦！” 童婉画眉眼弯弯，笑得十分开心。 秦阳看着那熟悉的摆放方式，迟疑问：“这是你弄的吗？” 方英俊转过来邀功道：“嘿嘿，阳哥，这当然是你聪明的小弟我弄的了！怎么样，不错吧！是不是深得你的真传？” 童婉画也点头：“方同学弄得可好了，这样你就不用一只手又要按本子，又要抄笔记了！” 面对小青梅眼中的欣喜，秦阳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只能点头：“嗯，很不错。” “听方同学说，这还是你之前想出来的方法，你好聪明啊！”童婉画崇拜地看着秦阳。 方英俊却好奇问：“是啊，阳哥，这法子不是你想出来的吗？怎么还举风扇举了一节课？” 秦阳：“……” “我之前忘记了。” 他沉默着找出了这个理由。 童婉画了然点头。 她就说嘛，肯定是他忘记了。 方英俊则打趣道：“看来阳哥你的记性都用来记知识点了，这些还是要靠我啊！” “嗯。” 秦阳缓缓点了点头，又道：“对了，明天五点半集合。” 方英俊：“？？？！” 五点半？！ 鸡都没起啊！ “阳哥，六点不行吗……” “不行。” 方英俊晴天霹雳。 他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他觉得阳哥好像在惩罚他？？ “阳哥，我做错什么了吗？”他无辜地问。 秦阳手搭到他肩上：“你怎么会做错什么呢？胖子，你做得很好！非常好啊！” 方英俊顿时嘿嘿一笑：“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小弟！” 他就说嘛！ 他帮班长，阳哥怎么可能还惩罚他呢！ 都是错觉！ 只不过…… 阳哥这手劲儿，是不是也太大了点儿。 嘶——好疼。 蒋新月瞥了一眼，摇了摇头。 这方英俊，一看就是哪里招惹到秦阳了。 疼得龇牙咧嘴的。 啧，好可怕！ 果然不要惹秦阳！ 下午放学后，蒋新月又和童婉画刷了会儿题才回家。 “哇！好香啊！” 一进门，她就闻到一股饭菜香。 她扔下书包，蹭地跑到了饭桌上。 “红烧牛腩！可乐鸡翅！都是我爱吃的！” 林蓉正端着汤从厨房走出来：“快去洗手，吃饭了。” “好嘞！” 蒋新月一溜烟地洗了手又跑了回来，帮着母亲一起摆碗筷。 蒋山海正好从书房下来：“哟，我的宝贝女儿回来了？你不是说这周要住校吗？” “本来是打算住校的，但明天有个同学聚会，就干脆回来啦！” “聚会？什么样的聚会？在哪里？”林蓉不放心地问。 蒋新月边吃边说：“就是一起吃顿饭，在哥俩酒家。对了爸，前几天你给我的那套真题，能不能再给我一套啊？” 蒋山海疑惑：“之前的呢？弄丢了？” “不是，我是想送一套给班长。” 前几天他爸从熟人那弄来了一套临安市名校的真题集。 她看了下觉得帮助还挺大的，所以她就想送一套给班长，算是答谢学习小组的事。 这也是她今天回家最重要的原因。 蒋山海皱眉道：“那套题可是机密，爸也是托关系弄的，不能随便给别人。” “班长可不是别人！” 蒋新月历数童婉画对她的好，“这段时间班长天天和我一起刷题，还借我笔记抄。而且这次分学习小组，班长还让我进了她的组呢！因为她，我进步可大了！” “哦？我宝贝女儿有进步了？”林蓉诧异问。 蒋山海也惊讶无比：“你们那班长这么神奇？” 不怪蒋山海夫妻俩这么震惊。 从小到大，他们俩也给女儿请了不少家教。 但几万块砸下去，连个水花都没有。 女儿的成绩永远半桶水。 夫妻俩也没招。 现在女儿终于有了进步，两人都很开心。 蒋新月用力点头：“嗯！这两天不是周测嘛！等下周成绩出来，你们肯定会吓一大跳！” 蒋山海哈哈大笑：“月月，这次你要是能进步5名，国庆节爸带你去滑雪！” “好诶！” 蒋新月自信无比，但也没忘记想给班长的礼物， “爸，那真题……” “嗯，真题嘛……” 林蓉见老公犹犹豫豫的，忍不住搡了他一下， “不就一套题吗？人家帮你女儿这么多，给套题怎么了？蒋山海，你要是不给，今晚就睡书房吧！” 妻子的半嗔半怒，令蒋山海连连求饶：“哎呀老婆，我又没说不给，我是在想一套是不是不够。” 蒋新月眼睛一亮：“爸，还有别的题？那都拿来！班长绝不会嫌多！” 蒋山海点头：“那爸待会打个电话让人送来。” “这还差不多！来，吃点鱼。” 林蓉给蒋山海夹了一筷子鱼肚子，又道， “月月啊，你要是真能进步，别说一套题，十套题也值！等哪天让你爸请你们小组的人一起吃个饭，感谢一下她们。” “好！” …… 周六。 在方英俊的不断哀求下，最终秦阳还是将见面时间恢复成了六点。 不过他没在方英俊家门口等到方英俊，反而是被钱助理请了进去。 他直接被领到了茶室，方鹏正在里面泡茶。 “方叔早上好。”他问好道。 “嗯，坐。” 待他落座，方鹏才倒了杯茶问：“秦阳啊，你听没听说过创意入股这个词？” 秦阳愣了一下，点头道：“听说过。” 虽然创意入股在08年还是个新鲜词，但秦阳上辈子可听过不少。 他只是觉得奇怪，方鹏突然问他这个做什么。 方鹏示意秦阳喝茶：“那你觉得创意入股哥俩酒家，怎么样啊？” 秦阳心中震惊，面上却不露声色。 他啜了口茶后才问：“方叔，您的意思是……” 方鹏见他这么镇定自若，愈发觉得没看错人。 “其实啊，我看上了你对冰粉的创新，如果我没猜错，你肯定不止这一个创新吧？” 秦阳没有隐瞒：“嗯，冰粉容易模仿，所以我最多也就再卖这一周，下周我就会换了。” 其实哪怕这周，秦阳也换了口味。 一成不变只会退步。 但他没想到方鹏竟然朝他抛来橄榄枝。 方鹏满意点头：“所以我让小钱拟了两个方案，你看看。” 第56章 她还是更爱吃秦阳做的！ 蒋新月也道：“我也不参加了！浪费时间！” 说着两人就要走。 吴昕却直接上手拉住了童婉画：“婉画，我们只是在开玩笑啊，这你都看不出来吗？” 童婉画一把将手抽了出来：“开玩笑要别人觉得好笑才叫玩笑，不然就只是不尊重人。” 她语气丝毫不留情面，好些同学都眼神怪异地看向吴昕。 大家虽然知道最近童婉画不再和吴昕走那么近了，但不知道两人关系竟到了这个地步。 吴昕更是咬紧了牙。 她本来还尽量维持着仍是童婉画好友的假象，没想到她竟这么不顾往日情分！ 这下大家肯定都看出来了！ 真是坏她的好事！ 她勉强维持笑容：“婉画你说得对，要不你怎么是班长呢！不过今天毕竟是聚会，你来都来了，大不了待会大家不说秦同学的事就行了！” 其他同学也打圆场， “是啊是啊，快点菜吧！我都饿死了！” “诶，这些菜看起来真好吃！” 大家已经走到了点菜区，顿时开始议论起菜品，刚才的不愉快仿佛都被遗忘了一般。 许世杰半开玩笑道：“童同学，你该不会真为了秦同学就要走吧？” 童婉画皱着眉，到底停下了脚步。 她不想参加是一回事。 但让人觉得她是因为秦阳才不参加，又是另一回事。 她可不想这些人将这件事扣在秦阳头上。 许世杰见她不走了，更是笑道：“这就对了嘛！今天是聚会，大家开心些！童同学，你要吃什么就点！” 童婉画下意识离许世杰远了点，走到了人群稀疏处。 蒋新月气得冒火：“怎么平时在班上没觉得这些人这么烦？有本事他们当着秦同学的面说这些话啊！看不被揍一顿狠的！尤其是那个马丕净！我呸！” 童婉画却不由失笑：“秦阳不会随便打人的。” 但马丕净…… 她记得平时在班上，秦阳和马丕净也没有任何交集啊。 不知道今天他怎么一直针对秦阳。 蒋新月挠了挠头：“我也不是这意思……嗐，不管他们了，我们点菜！宰一顿狠的！” 眼瞧着蒋新月点了这个又点那个，童婉画却兴致缺缺。 一想到这聚会是许世杰请客，她就半分不想沾。 她随处瞟着，突然，她就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东西。 那不是上周秦阳给她做过的冰粉吗？ 怎么这里有一模一样的？ 等等！ 童婉画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这哥俩酒家是方英俊家的！ 秦阳昨天还说，今天会有惊喜！ 难道说…… 她顿时眼睛一亮，伸长脖子往后厨里看。 里面人很多，她仔细辨认着。 直到看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叹口气。 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难道她想错了…… “童同学，你在看什么？是想点这个吗？” 许世杰突然问。 童婉画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走到旁边来的，下意识就往旁边挪了一步，拉大两人间的距离。 许世杰没留意这么多，他正好奇着那碗甜点。 “这是冰粉？”他疑惑问。 有些同学也跟着挤了过来， “这是哥俩酒家的新菜吗？我好像是第一次见！” “它牌子旁边贴了个‘新’，应该没错！” “看起来还挺好吃！两个味道，水果和……巧克力？！” “什么？巧克力？” 众人都很好奇，但童婉画却记得上周秦阳给她的那碗冰粉，是巧克力和水果的结合体。 这里没有。 可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相似的呢？ 而且秦阳还不在这。 到底怎么一回事？ “童同学，你要是想吃，那就点一份吧。”许世杰道。 童婉画摇头道：“不用。” 许世杰笑道：“我看你看它看这么久，肯定很想吃！不用和我客气！” 童婉画皱了皱眉，蒋新月直接插嘴道：“许同学，我看你不如给大家都点一份，我看大家都挺想吃啊！” 周围同学都眼神一亮。 大家确实都挺好奇这冰粉的味道。 但之所以没人下手，是因为这冰粉不便宜，要价8块钱一碗，巧克力的更是要10块！ 虽说不用自己掏钱，但大家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 如今蒋新月开了口，大家顿时都看向了许世杰。 许世杰面色明显僵硬了一些，随即又马上笑道：“既然大家都想吃，那就每人来一碗！” “学习委员大气！” “学习委员这么大方啊！” “谢谢学习委员！那我要水果的！” “我要巧克力的！” 声音此起彼伏，蒋新月则小声幸灾乐祸道：“哈哈班长，这次许世杰可要大出血了！” 童婉画也不由抿唇一笑。 这次聚会有二十多个人，哪怕每人只要一碗，那也得小三百块。 有钱也不是这么造的。 众人点了菜后又回了包间，很快，冰粉就先上上来了。 晶莹剔透的方块摆在碗里，看着就很诱人。 蒋新月也难免感叹：“这看起来好好吃啊！” “嗯！味道也超级好！” “真不错啊！” 大家你一嘴我一嘴称赞着。 童婉画尝了一口却没有说话。 她觉得这既没有秦阳做的好看，也没有秦阳做的好吃。 她还是更爱吃秦阳做的！ 许世杰却道：“这冰粉味道真好！说起来，秦阳不也是卖甜品吗，不知道秦阳卖的有没有这么好吃啊！” 马丕净立马接话：“这可是哥俩酒家的新菜！秦阳的？哈哈！怎么可能比得上！” “就是啊，这冰粉味道一绝！” “学习委员，我能不能再点一碗啊！” 众人对秦阳的贬低让许世杰十分开心，他大手一挥：“想点就点！大家都敞开了吃！” “好诶！” 蒋新月嘁了一声：“不就一碗冰粉吗，我看秦同学卖的甜点肯定比这个好吃！” 童婉画点了点头：“嗯，是比这个好吃。” “班长，难道你吃过？”蒋新月顿时好奇。 童婉画手一顿，迟疑道：“算是吃过吧……” 蒋新月还想追问更多，包间门却打开了。 方英俊从外头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上菜的服务员。 他笑道：“大家都吃好喝好啊！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就和服务员说！” 大家都知道哥俩酒家是他家的，一时间都夸菜好吃。 有人还拉着他要他也一起：“方同学，这好歹也是你家饭店，你不一起吃，不合适吧？” 方英俊摆了摆手：“我还有事，要不是我爸非要我来，我都不打算来的！” 马丕净顿时问：“是要和秦同学去做生意吗？” 方英俊并不知道之前他们聊了那些，便点头道：“是啊！下午还要继续！” 大家见他确实不打算留，便没有强求。 方英俊又走到童婉画身边：“班长，怎么样？许世杰没欺负你吧？阳哥待会儿就来！” 童婉画笑了笑，只关切问：“你们生意做得怎么样？” “嗐！别提了！”方英俊摇了摇头。 人实在太多了！ 整整一上午！ 他屁股就压根没挨过座儿！ 但一旁的许世杰听到这话，却以为他们生意很差。 他笑道：“秦同学毕竟刚刚开始，遇到困难也很正常。” 马丕净也道：“是啊，学生就该学习，瞎做什么生意！” 方英俊疑惑地看了这两人一眼。 这两人在说什么？ 他怎么听不懂？ 许世杰又道：“我看秦同学还不如先来你家饭店学习学习，比如这个冰粉就很不错，肯定比秦同学卖的什么甜点要好吃多了！” 方英俊脸色一时有些古怪。 “你是说，这冰粉很好吃？” 第57章 秦阳来了！ “是啊！甜而不腻，爽口开胃，好多同学都想再来一碗！” 许世杰连连称赞，马丕净也紧跟在后面附和， “方同学，听说哥俩酒家的厨师都是顶尖的，这一看就是哪个大厨做的吧？” 方英俊看了两人一眼：“确实是新来的‘大’厨做的！” 他刻意咬重了‘大’字，但许世杰和马丕净却听不明白。 许世杰点头道：“难怪这么好吃！看来哥俩酒家是又去哪里请了个知名厨师啊！” 马丕净也道：“我看啊，整个临安，也就哥俩酒家的厨师手艺最好了！” 大家也都跟着赞叹了几句。 虽然方英俊向来和秦阳玩得好，但毕竟今天大家是在他家饭店吃饭，因此多少都夸了一两句。 许世杰甚至还继续道：“那秦同学就更该跟这个大厨学习学习啊，不然味道做太差，万一亏本了怎么办？” 马丕净笑嘻嘻地说：“亏本也没关系，大家都是同班同学，有困难就说，大家也不会嘲笑他的！是吧？” 那几个一直围在许世杰身边的同学纷纷点头。 方英俊却问：“许世杰，既然你这么爱吃这冰粉，怎么不打包些带回去啊？” 许世杰一时没听懂他的意思。 方英俊又道：“这冰粉是我家今天新出的，我不吹牛，整个临安的饭店，只有我家有卖！你既然这么喜欢，我看干脆打包个十几二十盒，带回去给你家人尝尝啊！” 大家都没弄懂方英俊这是要干什么，他们更不知道这冰粉的销售额，其实和秦阳的收入挂钩。 毕竟这只是场同学聚会。 方英俊既没有参加，还突然要许世杰打包一些带回去给家人吃，属实有些奇怪。 而许世杰则想得更多了。 哥俩酒家是方英俊家的。 方英俊又是被他爸要求过来打个招呼的。 而他爸爸的员工又免了他的包间服务费。 有没有可能这其实是方英俊爸爸的意思呢？ 见许世杰久久不说话，方英俊顿时道：“看来你也没多喜欢吃这冰粉啊，刚刚那些话不会都是假的吧？” 许世杰立马道：“怎么可能！方同学，你说得对！我这就再点20份！我爸妈肯定也会爱吃！” 方英俊当即大手一挥，对服务员道：“再加20份巧克力冰粉，打包。” 本来许世杰就算点，也只会点水果味的。 毕竟水果的比巧克力的便宜2块钱！ 20碗那就便宜是整整40块！ 但如今方英俊抢先说了巧克力，他也没法再反驳。 他只能僵硬地笑道：“嗯，巧克力的，巧克力的更好吃！” 方英俊见目的达成后，懒得再看许世杰，只对童婉画和蒋新月道：“班长，那我就先撤了！” 童婉画点点头，又问蒋新月道：“要不我们也先走吧？” 蒋新月刚要答应，方英俊就道：“诶！班长，这菜刚上齐，慢慢吃啊，我家饭店的菜味道还是不错的！是不是这些菜不合你胃口？” 童婉画皱了皱眉。 菜是好看的，味道也是好闻的。 但…她不想吃许世杰请客的东西。 蒋新月身为女生，自然明白童婉画的内心想法。 她摆摆手：“方同学，你就不要管我们了！我们还急着去逛街呢！” 方英俊挠了挠头，想劝又觉得蒋新月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而许世杰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聊上了学习。 “不知道开学考的难度会不会和周测一样难！” “我看肯定更难吧！毕竟是用来分班的。” “那完蛋了，要是我能和许同学成绩一样好就好了！说起来许同学，你们那个小组是不是还差两个名额啊？” 许世杰点了点头：“是还差两个，秦同学那里既然有4人，我们也该4人才对。本来我是想让童同学加入进来，一起共同进步的，可惜……” 听到秦阳的名字，童婉画便留了一耳朵。 但她没想到许世杰竟然又是在提分组的事。 她皱着眉道：“许同学，我早就说过了，我是和秦同学一组的。” 许世杰笑道：“童同学，你别着急啊，你说的我都知道，我只是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要是你一开始就和我一组，开学考成绩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蒋新月嘁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数学小考退步那么多！还更上一层楼呢，我看啊，当心节节败退！” 许世杰表情一僵，又道：“我只是觉得秦同学的成绩对童同学没有帮助。” 方英俊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阳哥成绩比你差？我怎么不觉得？之前……” 他刚要说下去，又突然想起秦阳的叮嘱，顿时看了童婉画一眼，噤了声。 阳哥说过，许世杰考了15名这事不能外传的！ 好险，差点就说溜嘴了！ “之前什么？你说啊。”许世杰追问： 方英俊不耐烦道：“你管它之前什么，反正我阳哥成绩就是好！” 许世杰笑道：“方同学，我知道你和秦同学玩得好，但是也要认清现实啊！我看不如你也加入我这组好了，我保证你一定进步！” 方英俊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许世杰，你是脑子进水了吗？你算哪根葱，也配和我阳哥相提并论？” 许世杰脸色顿时五彩缤纷。 这场聚会是他请客。 因此哪怕参加的人中有不满他的，也会看在他请客的面子上，不会说些什么。 可偏偏方英俊没参加，而且他还是哥俩酒家的太子爷。 如今他是被方英俊在他的地盘上，批了个狗血淋头。 但明明方英俊刚刚还要他多点20份冰粉啊，他也很懂人情世故地点了。 怎么方英俊现在突然翻脸不认人了？ 要是方英俊知道许世杰心里是这么想的。 他只会问一句脑子是不是进水泥了。 他当时可没想那么多。 他纯粹就是想让阳哥多挣一点！ 他又继续道：“老班都说了是两组pk，许世杰，难不成你不仅成绩变差了，记性也变差了？” 正此时，有人从外头走了进来， “哦？许同学，你认输了？” 童婉画看到来人，眼神一亮。 是秦阳！ 秦阳直接往小青梅那边走，方英俊见状，连忙让人搬了个椅子来，秦阳便直接坐到了童婉画的旁边。 许世杰小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立马摆出主人翁的架子：“秦同学，你也来了啊！这菜刚上齐，我看不如你也一起来吃吧？” 秦阳摆手：“我就不了，不过我刚刚好像听到你说认输了？那pk是不是不用比了？” 许世杰脸色僵硬：“秦同学，你是不是听错了？我什么时候认输了？” “难道不是吗？” 秦阳看向方英俊，“胖子，他刚刚不是要你去他那组吗？” “是啊！” 方英俊虽然不懂秦阳这么问的原因，但还是立马点头， “他刚刚要我认清现实，去他那边！” 秦阳又看向许世杰：“老班当时明明说了，pk的两组中方英俊是我们这组的，如今你公然邀请他，那不自然就是认输了？” 许世杰立马道：“我的意思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万一方同学自己想来我这组呢？” “噢——” 秦阳故意拉长了声音，又看向童婉画，“看来许同学是认为自己的成绩比班长还要高啊。” “噗。” 一直远离许世杰的那群小团体中立马有人笑出声来。 童婉画的成绩一直都是班里第一。 而许世杰的虽然也还不错，但这两年来，别说超过童婉画，连班级前五都没进过。 考得最好的一次，也就班上第七。 如今他对着童婉画的组员说人往高处走，可不就是笑掉大牙么！ 许世杰脸色变幻莫测，半晌才道：“既然方同学不打算来，那就算了！我这组还差两名，张喆，你来不来？” 第58章 小青梅这也太可爱了吧 他看向自己的好友，眼中满是自信。 张喆的成绩比他的要好，要是能将张喆拉进来，那他这组就稳上加稳了！ 张喆却有些犹豫。 他是不想掺和这事的。 但许世杰也确实是他好友。 两人初中就是同班，许世杰也常帮他的忙。 在他看来，许世杰这人虽然性格有缺陷，但作为朋友，也还算可以。 如今许世杰明显缺人，他想了想，还是点头道：“好，那我就加入你这组，帮你这次pk。” 童婉画立马在脑海里分析张喆的成绩情况。 虽然她的目标一直是年级排名，但平时她也有注意班上的名次。 在她的印象里，张喆的成绩最好考到过班上第四。 虽然只有一次，但也足以说明这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而这次pk取的是平均分。 压力变大了。 “班长，放轻松。” 身侧传来熟悉的声音，童婉画忍不住扭头看向秦阳。 少年的瞳仁黑白分明，里面蕴含着自信。 “这次pk我们肯定会赢，相信我，嗯？” 秦阳的声音极低，却裹挟着一股庞大的力量。 童婉画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嗯！我们一定会赢！” 秦阳笑了笑，又看向许世杰， “三个了，还差一个吧？” 许世杰环顾一周，眉头却皱了起来。 今天参加聚会的人中，成绩好的也不少。 但那些人明显在躲他的目光。 他做不到拉下脸去问对方要不要来他的小组。 万一被拒绝了，那岂不是送上脸让秦阳嘲笑？ 他必须要稳妥，再稳妥！ “许哥，你看我怎么样？”身边突然有人问。 许世杰缓缓扭头，上下打量了一眼：“你？” 说话的正是今日一直贴在许世杰身边的马丕净。 马丕净一脸谄媚：“是啊许哥，我成绩也还不错的！最高考过班上17呢！” 坐在马丕净旁边的人也连忙道：“还有我！我也考过17！” “我考过16，还是两次！” 那些一直围在许世杰身边的人，都纷纷自我推荐。 但许世杰却迟迟没有搭腔。 不管是17还是16，对他来说都太次了！ 他的目标至少也是班上前十才行。 但偏偏那些前十的，没一个搭腔。 马丕净又挤开其他人道：“许哥，我这个暑假请了家教，这次肯定能考更好！上次数学小考，我考了15！” 许世杰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奇怪。 别人不知道原因，但秦阳四人却清清楚楚。 这15名，可不就刚好和许世杰考得一样么！ 蒋新月不屑道：“我说这些人今天怎么总帮许世杰说话，原来是想要进他的小组！” 方英俊也呸了一声：“那马丕净还叫上哥了，真不要脸！” 秦阳向来对这种人没什么好脸：“难怪叫马丕净，就是个马屁精！” 方英俊顿时大笑：“哈哈哈哈哈！阳哥，你也太有才了吧！这名字好！以后我就叫他马屁精了！” 秦阳这边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因此周边好些人都听见了。 不过那些人顾及同窗面子，都不敢笑得这么肆意。 但即便是憋笑，声音也是此起彼伏。 马丕净恨恨看了方英俊一眼，又继续对许世杰道：“许哥，我绝不会给你拖后腿的！一定帮你赢下这场PK！” 许世杰本来是不想选马丕净的。 毕竟他的成绩够不上他的标准。 但如今秦阳就在旁边盯着，再加上马丕净今天确实说了不少贬低秦阳的话，让他挺开心。 于是他点头：“好，那再加上你，我们组四个人也算齐了！” “谢谢许哥！”马丕净立马给许世杰倒了杯果粒橙。 许世杰很享受这种感觉，他颐指气使道：“既然你进了我的小组，那可就要努力学习！” “是，许哥！” 蒋新月看着这一幕，直接翻了个白眼：“简直是小人得志和哈巴狗！” 童婉画不由噗嗤一笑。 还别说，形容得还真挺像。 不过许世杰那组加了个马丕净后，她也放心了些。 但是她们自己小组也得抓紧，她得尽快让蒋新月和方英俊的成绩提上来才行！ 一想到这，她就没了吃饭的心思。 “新月，要不我们走吧？”她小声问。 不等蒋新月回答，秦阳就问：“班长，你都没吃多少，怎么就要走？” 童婉画抿着唇：“我…不太想吃。” 秦阳看着那压根没动过的筷子，再想起小青梅对许世杰的态度，顿时就明白了。 原来她是想和许世杰划清界限啊！ 他笑着将筷子递到小青梅面前：“没事，多吃点！不用担心。” 童婉画疑惑地看着他，有些不解。 秦阳却没有解释，只道：“尝尝这冰粉，味道应该还可以吧？” 童婉画点了点头，又飞快地说道：“不过没你做的好吃！” 秦阳不由失笑：“那待会儿请你吃我亲手做的！” 童婉画刚想说‘好’，又想起方英俊说过他们今天生意不太好，便道， “不用你请，我付钱买。” 秦阳挑眉：“班长，我请你吃东西，哪有让你付钱的道理？” 童婉画却固执地摇了摇头：“你要是不让我付钱，那我就不吃了，我，我有钱付的！” 秦阳一头雾水。 上周还好好的，怎么今天突然这样了？ 他看了眼方英俊，方英俊一脸无辜。 他又看向一直跟在小青梅身边的蒋新月。 蒋新月连忙道：“秦同学你放心，我也付钱！你也不要气馁！今天肯定是天太热，没人出门，所以你们生意才不好，待会我和班长各吃两碗！” “嗯！我吃三碗，不四碗！我晚饭也吃这个。我再多买几碗，回去送给室友吃！” 童婉画掰着手指头算着，嘴里还念念有词，似乎是在想还能不能再多买几碗。 秦阳愣了一下，不由失笑。 小青梅这也太可爱了吧？ 她怎么能这么萌萌哒的？ 他忍不住打趣：“班长，原来你这么有钱？” “我每个月都有零用的，我还有压岁钱，每年的压岁钱我都有偷偷留一些，已经有四位数了！” 童婉画神色中的认真，狠狠触动着秦阳的心。 他知道因为学校都是用饭卡，所以童震每个月给小青梅的零用钱并不多。 至于压岁钱，那更是每年都要上交的。 这四位数的巨款，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攒了很多年。 但现在小青梅竟因为担心他的生意而要动用这笔钱。 他如何能不感动？ 他声音不自知地温柔了些：“班长，放心，今天没亏钱。” “啊？” 童婉画眨了眨眼，有些疑惑。 “怎么，不相信我？”秦阳笑问。 童婉画立马摇头：“我相信你！只是……” 她看向方英俊：“方同学说你们今天生意不太好。” 秦阳立马看向罪魁祸首：“我说班长怎么突然这样呢，胖子，原来又是你啊！” 方英俊一脸懵：“我？我什么也没说啊！” “别装！除了你还有谁？你看害得班长提心吊胆的！” 他手按在方英俊肩膀上稍稍使力，方英俊也是懂眼色的，立马就求饶， “哎哟阳哥，我错了我错了……” 童婉画被两人的耍宝逗得笑出声来：“好啦，或许是我们误会了。” 秦阳哼了一声，这才松开手。 许世杰却被秦阳这边的和乐融融刺得眼睛疼。 他想了想，故意大声喊道， “服务员！买单！” 这一大嗓门，将不少同学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马丕净更是大声恭维：“学习委员要请客了！” “学习委员大气！” “谢谢学习委员！” 许世杰摆了摆手：“等高考结束，咱们班就选在这里，再聚一次！” “好！” “就这么说定了！” 成为话题中心的许世杰，心情一下子明朗了起来，甚至将秦阳四人都抛到了脑后。 不久，有人拿着账单走了进来。 秦阳一看，竟然是钱助理。 钱助理直接走到许世杰身边：“您好，一共200块。” 许世杰一愣：“2...200块？这么便宜？！” 第59章 班长，你总看我做什么？ 众人听到这个数字也是震惊不已， “这么一大桌子菜只要两百？不可能吧？” “怎么可能啊！光冰粉就不止两百了吧！” “这里是方同学家开的，是不是给我们打折了啊？” “估计是方同学爸爸给我们打骨折了！那还真要谢谢方同学了！” 大家一时间都看向方英俊。 许世杰则脸色微变。 今天他请大家聚会，就是想出出风头。 如今眼瞅着要结束了，这风头竟然被方英俊抢了去，他怎么甘心！ “这方同学都没参加聚会，怎么好意思还让他给我们打折呢？” 他看向钱助理，“我们不需要折扣，原价来就好！” 钱助理礼貌微笑道：“这位先生，我们没有折扣优惠，总价就是200。” 许世杰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这二十多个菜……只要200？！” 钱助理仍旧笑着说：“您误会了，这桌菜是762，不含服务费，服务费是提前和您说好免了的。而这200块是您后来单独打包巧克力冰粉的钱。” 大家都听到了提前免了服务费这句话。 要知道刚来时许世杰可是一直在吹嘘的，因此大家一直以为他为了这个包间，应该花了不少钱。 但如今事实被挑明，众人虽不至于当众说出来，但看向他的目光，多少都带了些鄙视。 许世杰此时都没心思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他还在想这价格是怎么回事。 他半天才又问， “那这桌菜呢？” 钱助理这才看向秦阳， “这桌菜秦先生已经结过账了。” 面对大家看过来的目光，秦阳笑道：“这场同学聚会我没时间参加，所以就干脆请大家吃顿饭，表达一下歉意。” 有了服务费的事，如今众人更是不约而同开始怀疑许世杰之前说的话来。 这762虽然很实惠，但也不是个小数目。 难道说秦阳是真的挣大钱了？ 再联想班长之前说秦阳挣了一千多。 顿时大家看过去的目光都有些改变。 童婉画也意外地看向秦阳：“秦阳，原来是你请客啊？” 秦阳低头一笑：“班长，我怎么可能让许世杰请你的客？以后你的客，只有我能请！” 最后一句话只有彼此之间听得见，童婉画心尖猛地一颤，不自然地扭过头去。 他怎么又说这么霸道的话呀。 可是她心里觉得好甜蜜！好喜欢！ 众目睽睽之下，秦阳只能忍住逗弄小青梅的想法，将筷子递给她， “多吃些。” “嗯！” 童婉画这才大快朵颐起来。 既然知道不是许世杰请的，那她终于可以放心了！ 而秦阳则像是才想起来一般看向许世杰， “噢对了，许同学，那二十碗冰粉是你要带走的，所以我就没一起买单，你不会怪我吧？” 许世杰脸色僵硬无比，话也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怎么会？那是我单点的，当然不该你付钱。不过秦同学，这说好了是我请客，你怎么还抢着买单了呢？” 他到底忍不住将这话问了出来。 秦阳明明说了不来，结果现在又来，甚至还偷偷摸摸付了钱。 难道他是故意想抢他风头？ 秦阳却轻描淡写道：“这个啊，我在哥俩酒家有折扣价，但是是我个人的，没法转让给别人，所以我就干脆付了！大家都是同学，谁请客不都一样？” 这怎么能一样？ 许世杰咬牙切齿。 如今那些同学都忘了他，看向了秦阳。 这如何能一样？ 可众人才不会管许世杰是怎么想的，尤其是那些一开始就远离许世杰的人。 他们大多都是成绩中上游的，也就是‘许世杰小组事件’的受害者。 他们本就因为上回分组的事而讨厌许世杰，如今秦阳抢了许世杰的风头，他们更是幸灾乐祸。 “原来秦同学还有折扣价啊，这恐怕是方同学带来的福利吧！” “方同学，你看我们也是同学啊，那以后我们来吃，是不是也能有折扣价？” “是啊是啊，大家好歹同班两年，不能厚此薄彼啊！” 大家都以为秦阳的折扣价是源自于方英俊，只有方英俊摸不着头脑。 他怎么不知道做他朋友还能有折扣价？ 难道是他爸给的？ 不过他也知道这些同学没有恶意，因此只笑呵呵点头：“好说好说。” 这边一番其乐融融，而许世杰那边，则在钱助理的礼貌微笑下，不得不掏出了200块。 钱助理收下钱后才问：“您打包的冰粉是现在送来，还是等您吃完后再打包送来呢？” 许世杰不耐烦地挥手：“你看着办啊！” 他没给一点好脸色。 要不是这个服务员，他会丢这么大的脸吗？ 这人明明可以私下里告诉他秦阳已经结过账了，这样他就不会当众丢面子，也不会被迫给秦阳垫台阶。 只能说这服务员真是太没眼力见了！ 钱助理丝毫没被影响，只微笑点了点头，然后便朝秦阳那边走去。 方英俊见人过来，好奇问：“小钱哥，怎么是你送账单来的？是我爸让你来吗？” 钱助理‘嗯’了一声，拿出支票递给秦阳：“秦先生，这是方总让我给您的支票，您办好银行卡后就可以直接兑付到卡里。” 秦阳一愣，顿时明白了方鹏的善意。 他接过支票笑道：“麻烦小钱哥替我向方叔道谢了。” 有眼尖的同学瞥见支票上的数字，顿时震惊， “我去！两万块！” “什么两万？” “这支票是两万！” “卧槽！真的假的？” “听说那支票是两万块！” “不会吧？这么多钱？哪来的啊？” 有好奇的直接就问了， “秦同学，这哥俩酒家为什么给你两万块啊？” 秦阳笑了笑没说话。 而钱助理则推了推眼镜道：“秦先生是我们企业创意入股人之一，这两万块是企业为他创作的冰粉所付的创意费用。” 这些字分开来大家都听得懂，合到一起就云里雾里了。 什么创意入股人，什么创意费用，这些词大家都是第一次听。 不过很快就有人抓住了另一个关键。 “等一下！意思是这个冰粉…是秦同学做出来的？” 众人顿时目瞪口呆。 钱助理微笑道：“是的，这巧克力冰粉和水果冰粉正是秦先生所创。方总正是看中了这独创性，所以买下了这个创意，并予以秦先生分红。” 这番话大家就都听懂了，说白了就是花钱买了个使用权。 但他们都没想到除了两万块之外，竟然还有分红！ 好些人都羡慕地看着秦阳。 “秦同学，这分红恐怕不少吧？” “能少么！哥俩酒家可是全国连锁！” “秦同学，和我们透露透露呗，你挣了多少？” 秦阳笑道：“今天才刚开始，所以还不知道，不过——” 他话锋一转，看向许世杰， “今天许同学点了这么多碗，我还要多谢他为我的分红做出的贡献啊！” 许世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没想到自己办的这场聚会，最终竟然完全成了秦阳的个人秀！ 以后再提起这次聚会，谁还会记得是他起的头？ 单是秦阳买的！ 风头是秦阳出的！ 而他，甚至还为此做了垫脚石，出了一份力！ 简直是吃了个天大的哑巴亏！ 他连笑都装不出来，只能木着张脸道：“是秦同学的冰粉好吃才对。” 秦阳轻笑一声收回目光，看向了身旁的小青梅。 他早就发现小青梅在钱助理给支票时就放下了筷子，如今一双眼都快粘在他身上了。 他笑问：“班长，你总看我做什么？我可不是菜。” 童婉画摇了摇头，眼神亮晶晶的：“我已经吃饱了！” “要是没吃饱，还真打算吃我啊？”秦阳好笑地看着她。 童婉画却一时没听懂：“什么？怎么吃？” 第60章 怎么长大了反而扭捏了？ 秦阳张了张嘴，面对小青梅这清澈懵懂的眼睛，最终选择了换个话题：“真的吃饱了？” 童婉画点了点头：“嗯！我还要留着肚子吃冰粉呢！” 秦阳笑了：“好。” 童婉画顿了顿，又道：“对了秦阳，下午我和新月还在下河里，我可以帮你一起做生意的！” 她好想看看秦阳做生意的样子啊。 肯定特别帅气！ 没想到秦阳这么厉害，竟然一下子就挣了两万块！ 她简直想都不敢想！ 秦阳则没想那么多：“好啊。” 一旁的蒋新月也凑过来道：“秦同学，我能一起去看看吗？” “行！” 钱助理已经先行离开了，众人不敢向秦阳打听，便纷纷对准了方英俊，方英俊是手忙脚乱。 “方同学，刚刚那人说秦同学是你家的创意入股人，意思是他现在是你家的股东了？” “这我也不知道啊。” “那他现在是你家几把手啊？” “哈哈这个得问我爸！” “那秦同学这个冰粉，真的卖了两万块？” 什么股东啊几把手这些，方英俊通通不懂，如今总算遇到个他懂的问题了，他立马来精神了， “这还有假？刚刚送支票来的可是我爸的助理！这肯定是我爸让他来的啊！” 众人虽然后来看出那人不一般，但顶多也只以为是个领班，没想到竟然是方总的助理。 而且那助理明显对秦阳十分恭敬，还叫他秦先生。 一时间大家看秦阳的目光更崇拜了。 而许世杰听到这话，面如菜色。 完了。 之前他以为方英俊要他多点20碗冰粉，是方鹏在暗中要求。 如今看来那完全是方英俊在为秦阳出气。 而方鹏的助理亲自来结账，他却对人态度那样。 不管那助理会不会和方鹏说，他肯定是捞不到好的了。 这场聚会，他以惨败告终。 又待了一会儿，秦阳四人就先行离开了，甚至连招呼都没和许世杰打。 许世杰一个人坐在餐桌的主座上，像个小丑。 之前那些因为想进他小组而巴结他的人，如今见到人员已定，也都纷纷散开。 他的周围只剩下马丕净和吴昕两个人。 马丕净堆着笑脸道：“许哥，今天来的人可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来的，那秦阳算个屁！他就是占了你的光！” 吴昕也道：“就是，要是大家一开始知道是他请客，我看都没人会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许世杰却听不进去。 他满耳朵都是旁边同学对秦阳的恭维。 “…两万块的支票，我还只在我爸那里见到过！” “整个学校也没哪个学生能挣到这么多钱吧？” “没想到秦阳做生意这么厉害？等以后他该不会上那个什么富豪榜吧？” “上了好啊！那我以后就能吹嘘自己是首富的同班同学了！” 众人哈哈大笑。 “不过秦阳也真是厉害，竟然能做出这么好吃的冰粉！” “要是不好吃，我们怎么会点那么多呢？” 有人故意往许世杰那边看了一眼，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笑。 这下许世杰忍不住了。 他一脸不屑道：“不就是碗冰粉吗？这能有多难？我看也不一定就人人都喜欢吃！” 吴昕也立马道：“就是！而且要真这么赚钱，谁会将摇钱树卖给别人？以后大家都来哥俩酒家吃，还会有人去买他的吗？” 马丕净也点头：“反正要是我，肯定就自己卖，不可能让别人来挣这钱！” 在场的都还只是高中生，并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一时间听吴昕和马丕净这一分析，他们顿时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有人提议道：“要我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对哦，我记得秦同学他们就在下河里卖吧？那我们去找找啊！” “走，刚好吃完了消化消化！” 大家一窝蜂地要走，有人走到门口又故意停下来问， “许同学，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许世杰当即起身：“当然要去！我也想看看秦同学到底有多威风！” 他是不信秦阳真能生意很好的。 他和吴昕、马丕净的想法一样。 如果真的能挣那么多钱，肯定会藏着掖着才对。 怎么可能给自己制造竞争对手呢？ 所以他一定要去亲眼看看！ 而且，他还有第二个必须要去的原因。 他想看秦阳的洋相！ 他不是没见过那些卖路边摊的，没有哪个不是拉下脸面在卖东西。 平时秦阳在学校高高在上，如今总算能看到他低声下气的一面。 他怎么可能会错过！ 他一定要让大家都好好看看！ …… 另一边的秦阳是完全不知道他的同学们要来找他。 四人分工合作，很快就将东西装好，推着小推车到了银泰门口。 小推车刚一停下，立马就有顾客上前来， “哎哟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下午不卖了呢！给我一碗水果的！” “好嘞！” 秦阳麻溜地拿出碗水果的装好递了过去，又将收下的钱扔到下头的泡沫箱里。 一番动作行云流水，童婉画在身边看得嘴都张圆了。 平日在学校里，她见过他认真做题的样子，也见过他提前交卷的样子，甚至还见过他在台上讲课的样子。 但他如今的这副样子，和那些时候的，完全不一样！ 更加成熟，更加稳重。 看着就让她心里滋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 那种感觉，叫做依靠。 “班长，尝尝这个。” 视线中的人突然走到眼前，童婉画骤然回神。 她看着眼前那碗熟悉又陌生的冰粉，疑惑问， “这是…新味道？” 秦阳笑着点头，又低声道：“麻烦班长帮我试试了？” 童婉画无端又想到那份‘谢礼’，不由有些脸热。 她捧过小碗，垂着头小声道：“知道了。” 看着她这可可爱爱的样子，秦阳笑得更加肆意。 他又瞥见她肩上背的书包。 那书包带子压得小青梅肩膀的布料都绷紧了，看来不轻。 “来，把书包给我，我帮你背，你专心吃。”他伸手。 “啊？不用不用，这里面装了不少东西，很沉的，你还要做生意呢！” 童婉画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这里面装着蒋新月给她的好多真题卷，老沉了。 她怎么能让秦阳背这么重的东西做生意呢。 那多难受啊。 秦阳是清楚小青梅的固执的。 他干脆一探手，勾起最上面的拎带。 “真不给我？” “……你！” 童婉画顿时无可奈何。 秦阳比她高，他这样一拎，她根本就背不住。 而且那背带还在肩膀上晃来晃去，时不时滑到手臂上，她连冰粉都没办法好好吃了！ 这冰粉她还一口没尝呢！ 哪舍得赌气不吃。 “好了，快给我吧，把书包给我，你才能专心品尝我的新品，不然我不放心。” 秦阳的声音柔和了下来，带着不易察觉的哄骗。 童婉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意外地被他眼中的真挚骗了过去。 “那，那好吧，不过等我吃完了，你就还给我。” 她边脱下书包边道。 秦阳忍不住笑了：“我记得小时候你还故意将书包扔我身上，非要我帮你背呢，怎么长大了反而扭捏了？” “……你还给我！”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快吃吧！” 将小刺豚安抚好后，秦阳才又回了摊位。 就这么短短一会儿功夫，摊子前已经排起了队。 方英俊忙得手忙脚乱，还好有蒋新月在旁边帮忙。 不远处，那些参加聚会的同学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条长队。 “这…这生意，是不是也太好了？” 第61章 他庆幸在小青梅心里，他…… 其他人不约而同点头。 要知道秦阳离开才不到半个小时，而如今这队伍的长度，足足可以从一中操场的这头排到那头。 “难怪哥俩酒家要买他的冰粉，这搁我，我也买啊！” 有同学惊叹出声，其他人也纷纷赞同， “这下我相信班长说的了，别说挣一千，就是告诉我挣了三四千我也信！” “你现在才信？班长说的时候我就信了，你什么时候见过班长说谎？” “我那不是觉得太夸张了嘛！” “走，过去看看！” “走走走！” 一群人蜂拥而上，围了过去。 “秦同学，没想到你这冰粉这么火啊！” “就是！你也太厉害了！” 众人纷纷恭维。 秦阳边装冰粉边道：“哪里哪里，是碰巧天气热！” 而刚好轮到位置的顾客一听，顿时惊讶：“小伙子，没想到你还是学生啊？难怪呢！我说这周怎么都没见你人，还以为你不做了！” 秦阳笑着解释：“周一到周五我都要上课，所以只有周六周日才来。” 那顾客了然点头：“我可是心心念念你这冰粉整整一周了！馋死我了！” 站她身后的另一个人道：“小老板，你们就算上课，平时也可以来摆一摆啊，大学课业也没那么多吧？我也馋一周了！” “是啊是啊！” 大家都以为秦阳是大学生，毕竟他们想不到一个高中生，竟然能想出这么挣钱的法子。 秦阳有些无奈：“我不是大学生，我还在读高三。” 那些人一听这话，顿时都惊讶无比。 “什么？老板竟然是高中生？” “我去，看不出来啊！” “现在高中生都这么厉害了吗？” “我一直以为老板是社会人呢！” 秦阳自动忽视了最后一句，他顺势道：“以后大家要是再想吃，可以去旁边的哥俩酒家点，现在哥俩酒家也卖冰粉了！” “哦？真的？” “哥俩酒家也有了？” “难怪今天我一朋友跟我说在哥俩吃到个冰粉，描述特别耳熟，原来就是你这冰粉啊！” 众人议论纷纷，秦阳点了点头：“哥俩酒家的老板买了我这创意，所以以后哥俩酒家也卖！” 那些排队的人都面露喜色，毕竟以后不需要再来这排队买了，他们自然也开心。 吴昕看着却忍不住嘀咕：“我看秦阳是真的傻，有这么好的赚钱机会，竟然拱手卖给别人！” 马丕净也附和：“以后大家都去哥俩酒家买，我看谁还会来他这买！他这也太蠢了！许哥，你说是吧？” 许世杰端着姿态点头：“秦同学毕竟还只是高中生，平时看的书和报纸想必也不多，所以只看得到眼前的两万块。” 这是在拐着弯说秦阳目光短浅了。 一起来的同学中有的认为许世杰说得有理，有的则觉得是在放屁， “嘁——不管是两万块还是两千块，我看有的人就是酸！” “哈哈哈是啊，秦同学才是我们的榜样！他请我们吃饭用的都是自己挣的钱呢！” “用自己的钱就是好啊，不像有些人，还要虚报情况！” 这话可没许世杰那么拐弯，简直是在直指他吹嘘包间服务费一事。 大家心照不宣地笑了几声，有些平日就和许世杰关系不好的，甚至还故意朝他那看了几眼。 许世杰脸色微变，但仍尽力礼貌道：“大家是觉得我说错了？那大家说说，秦同学卖的冰粉和哥俩酒家的有什么不同？甚至秦同学还只有周六周日才卖。” “大多数人都是图个新鲜。以后哥俩酒家也能买到，平时也吃到，那何必还来这里排队买呢？” 许世杰一条一条分析，马丕净也跟着附和：“许哥说得对啊！这还不都是一样的冰粉！” 秦阳笑而不语，而正在排队的顾客却指正道， “这话就说错了！我中午还真就去了哥俩酒家吃饭，那里只有水果和巧克力的，这里可是出了新口味的！老板，我没说错吧？” 秦阳点了点头：“看来您是要新口味的了？” “对，给我来两碗！一碗巧克力，一碗水果的。” “好！” 许世杰一听巧克力和水果，顿时觉得这顾客是在说假话。 这不都一样么？ 哥俩酒家也有巧克力和水果，难道是这人去的时候哥俩酒家还没开始卖？ 不过接二连三的丢脸让他不想再出头。 他决定观望看看。 只见秦阳拿出一碗巧克力的又拿出一碗水果的，紧接着又舀了一勺乳白色的东西淋在了上面。 确实不一样了！ 其他同学也都是第一次见，纷纷好奇， “这是什么？” “这就是新口味吧？” “看起来好像比普通的是要更好吃些！” “秦同学，上面淋的是什么啊？”有人问。 刚好吃完新口味的童婉画走过来道：“那上面淋的是酸奶，是酸奶口味的冰粉。” 大家一看就知道童婉画是已经吃过的了，顿时都好奇地问她， “班长，那酸奶味的好吃吗？” “酸奶配冰粉，会很奇怪吧？” “但应该也不错吧？不然怎么这么多人买？” 童婉画想了想认真回答道：“酸奶的酸甜口感配合冰粉，很好吃，也很解暑。” 最后她又补充了一句：“我觉得大家可以买一碗试试。” 众人一时间交头接耳，商量着要不要排队买一碗。 秦阳听到那些话，不由回头看了眼正捧着碗的小青梅。 他将手中事情交给方英俊，走了过去。 “班长，都学会帮我做宣传了？” 他本以为按照小青梅这容易害羞的性子，他这样一戳破，她会不好意思。 然而没想到她却一本正经地回答：“嗯！我还可以像你一样帮你叫卖的，用不用我帮忙？” 她眼神殷切，像是只要他点头，她就会竭力帮他一样。 秦阳心里一暖，抽走她手中的纸碗：“要不要再吃一碗？” 童婉画眨了眨眼，半晌才摇了摇头，心里悄然划过一抹失落。 秦阳这是不是在转移话题啊… 她正胡思乱想，耳旁就传来解释的声音， “你看，已经有这么多人排队了，不需要班长再帮着叫卖了，等下次我卖新东西的时候，再找班长帮忙，好不好？” 童婉画抬头看向他，刚好撞上他看过来的眼神。 那眼神温柔无比，还带着一丝鼓励。 她顿时笑着点了点头：“嗯！” 果然是她猜错了。 秦阳还是需要她帮忙的！ 只要能帮到他就好！ 秦阳见小青梅笑了，也放下了心。 他知道小青梅心中还是有些自卑的，她最缺的就是被人需要的感觉。 他不觉得这点麻烦。 相反，他很庆幸。 他庆幸在小青梅心里，他对她的需要，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他又晃了晃手中的碗问：“真的不吃了？” 童婉画不自觉地摸了摸肚子，抿着唇像是在犹豫。 摆明了是想吃又不好意思说。 他不由失笑：“我懂了，摇头就是还要吃的意思。” 说毕他就转身离开。 童婉画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取笑她，不由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她...她才没说要吃呢！ 是他自作主张！ 很快，秦阳又端着一碗冰粉走了过来。 “吃不完就剩着，待会我来吃。” 他顺口说了句就离开了，可童婉画却捧着碗觉得烫手。 什么叫剩的他来吃啊… 哪有这种吃法…… 她看着分量不轻的冰粉，抿了抿唇。 不行，她得都吃完才可以！ 秦阳不知道小青梅的这番决心，他又回去继续装冰粉。 而之前在一旁围观的那些同学，好些都自觉地走到后面排队，他们都想尝尝这酸奶冰粉是什么味道。 “张喆，你也要去排队？”许世杰叫住人问道。 第62章 你刚刚的样子，特别可爱！ 其他同学他没法管。 但张喆明明是他的好朋友，也明明知道他和秦阳的关系。 可他竟然要去排队？ 张喆推了推眼镜，十分自然地点头：“看起来挺好吃的，你要不要一起？” 吴昕忍不住道：“张喆，我们小组和秦阳那组在pk。” “所以呢？” “所以…所以你不应该去啊。” “这两件事有关联吗？” 张喆一脸疑惑。 许世杰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得上，下不得下。 他知道张喆眼中向来只有学习，没有什么人情世故。 可张喆没有，秦阳有啊！ 秦阳要是看到他这组的人去排队买冰粉，那暗中还不知道会怎么嘲笑他呢！ 但偏偏张喆是他这组的主力队员，他怕万一将张喆惹得退队，那就麻烦了。 张喆等得不耐烦了。 他看着越来越长的队伍问：“许世杰，你去不去？不去我就不等你了。” 许世杰想了想道：“既然我们和秦阳是同班同学，我看不用排队吧？他直接让我们买不也很简单吗？” 张喆顿时皱眉：“排队是传统美德，怎么能插队？” 两人谈话声虽不大，但因为站得离摊子很近，因此那些排在前头的顾客都听见了。 有位大婶更是直接嫌弃地看着许世杰道：“这小伙子看起来人模人样的，书也不知道读哪去了！” “哪个学校的啊？连排队都没教吗？” “我看不是学校的问题，他身边那个就挺好，其他的也都知道排队，就这人不知道！” “懂了，是人的问题！” 这些人说话可不需要顾及同窗情谊，因此都不需要秦阳开口，她们就已经将许世杰喷了个体无完肤。 许世杰臊得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张喆更是摇了摇头：“我去排队了。” 说毕他直接走向队伍后方。 许世杰也没脸再在这待下去，灰头土脸地赶紧离开。 秦阳可没在意这小插曲，他忙活完一阵，又走回小青梅身边。 “班长，都吃完了？要不要再来一些？” 他惊讶地看着已经空了的纸碗问。 他是知道他刚刚装的分量的，那可比一份还要多一点点。 所以当时他才让小青梅吃不完就剩着，他来解决。 没想到她竟然都吃完了。 看起来是不够啊。 童婉画却连连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我吃得挺饱的了。” 天知道她是怎么将那一大碗都撑下去的。 现在她感觉肚子里的东西已经快平到喉咙了。 她平复了一下，又拿出钱包道：“我把钱给你，这酸奶的是多少钱一碗呀？” 秦阳：“……” 她竟还真打算给钱？ 他没好气道：“酸奶的是20元一碗，两碗40块！” “哦哦，好。” 童婉画二话不说就拿出两张20， “喏！40！” 秦阳泄气了。 他无奈问：“20块一碗，班长，你就不觉得贵吗？” 童婉画抿着唇迟疑道：“可是你做得很好吃啊！” 虽然这价格好像是有些高，但别人不也是这个价格买的吗？ 而且她感觉得出来，秦阳给她装的比给别人的要多多了。 她可不能让他亏本！ 秦阳轻叹口气，抽出那两张20，倾身朝她靠近。 童婉画吓了一跳。 这可是在大广场上！ 还有同学在排队呢！ 他…他要做什么？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 “你……嗝……” “？？！” 童婉画惊讶地捂住了嘴。 她刚刚是……？ 她还在震惊刚刚到底是真是假，紧接着肩膀就再次不受控制地一耸。 “！” 她连忙又后退了一大步！ 怎么回事！ 她怎么开始打嗝了？！ 秦阳也一脸懵。 都说受到惊吓才会不停打嗝。 他不过是想将钱塞回她裤袋里，这就吓到她了？ 他回想了一番他刚刚的动作，他也没做什么啊。 等等！ 难道说... 是小青梅误会他要做什么了？ 他好笑地看着已经熟成红苹果的少女，故意问， “班长，我有这么吓人吗？” 童婉画捂着嘴疯狂摇头，可她那时不时跳一下的肩膀却出卖了她。 她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压根听不出秦阳语气里的打趣。 怎么能这么丢脸的啊！ 她竟然在秦阳面前，竟然在他面前…… 有哪个女生会在男生面前不停打嗝啊？！ 秦阳肯定要笑话死她了！ 或者，他会不会嫌弃她啊？ 童婉画一边往后挪，一边偷觑着秦阳。 完了！ 他在笑！ 他肯定嫌弃她了！ 等下！ 他怎么朝她走过来了？ 她要怎么办！ 秦阳几步路就走完了小青梅刚刚蹭出来的距离。 “喝点水。” 他将瓶子拧开，递到人面前。 这一直打嗝，人哪受得了。 童婉画愣愣地看着他。 他不是…嫌弃她吗？ 怎么还... “拿着。” 秦阳直接将水瓶塞到她手心， “含一口水，分七次咽下，慢点喝。” 童婉画紧捏着瓶子：“我…嗝……！” 秦阳眼中不由再次带上几分笑意，又眼瞧着眼前人的脸更红了，这才连忙忍住， “先喝水，待会儿说。” 童婉画咬着唇，认命地点了点头。 她回想着秦阳刚刚说的，抿了口水，然后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咽下。 站在她身前的少年，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她有些不自然地偏过了头，可那目光却也顺着偏移了过去。 直到终于将水咽完，她才忍不住小声问， “你，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不打嗝了？” 秦阳看着她问。 童婉画一愣，顿时一喜。 她等了一会儿，惊讶地发现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她喜悦地看向秦阳道：“都好了！原来喝水这么有效？” 秦阳一笑，又解释说：“这都是人体的正常现象，我有时候也会这样。” 童婉画脸一红，声音又变小了：“你…你不会觉得丢脸吗？” 她没敢问秦阳会不会觉得她丢脸，可秦阳却懂她那个没说出来的字。 他笑道：“这有什么丢脸的？而且班长，你刚刚的样子，特别可爱！” 童婉画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秦阳嘴角笑得更大：“这样更可爱了！” 童婉画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过秦阳，干脆哼了一声：“我去和新月看别的摊子了！” 说毕她便跑走，拉着蒋新月一起去逛广场处其他的摊贩。 广场里零零散散的摊贩不少，童婉画一个一个逛着，突然就看到竟然有摊子挂着手持风扇在卖。 蒋新月也看到了：“咦？那不是那小风扇吗？太好了！看来秦同学还真是在这买的，我也要买一个去！” 童婉画连忙拉住她：“我送你吧！你给了我这么多真题卷，我也想谢谢你！” 蒋新月想了想：“行！” 她爸给的分量确实很足，最主要的是，她知道班长是个有恩必报的人。 要是她不让她还这个礼，恐怕下次她就不肯收了。 两人兴致勃勃地走了过去。 而远处的方英俊则搡了下秦阳， “阳哥，快看！” 秦阳不明就里地顺着看去。 只见小青梅和蒋新月正在看什么东西，小青梅表情挺开心的，还将那东西买了下来。 “阳哥，班长肯定在买送你的礼物呢！”方英俊挤眉弄眼。 秦阳挑了挑眉，又轻咳一声：“别瞎说，说不定她是买给她自己的。” “怎么可能！你看，班长还让老板拿包装纸包装呢！要是自己用，怎么可能还包起来？” 方英俊分析得头头是道，秦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也或许是送给别人的？” 他话虽如此说，嘴角却忍不住疯狂上扬。 中午的时候他还在想小青梅怎么没给他礼物。 原来是还没买啊！ “阳哥，你看，班长都走过来了！肯定是给你的！”方英俊小声快速地说道。 秦阳忍不住站直了些，转而又觉得这样太过刻意，又稍稍放松了点。 随即他又忍不住捋了捋头发，清了清嗓子。 小青梅要送他礼物了！ 他得拿出最帅气的样子才行！ 他用余光计算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在有限的时间里摆出他觉得最自然的姿势。 “秦阳——” 第63章 说明送的人想要对方抱她！ 秦阳扭过头，故意只留一个侧脸， “怎么了？” “我和新月打算去b区逛一逛，你可不可以把书包先给我呀？”童婉画问道。 秦阳动作一僵，表情差点没绷住。 小青梅不是来给他送礼物的吗？ 怎么成来道别的了？ 见秦阳久久不会打，童婉画再次开口，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面对这清澈的眼神，秦阳顿了好一会儿才试探道：“b区离这也不远，要不我帮你背着，你逛完再来拿？” 他安慰自己。 或许小青梅是想晚点再送呢。 然而就像是为了打破他的幻想般，童婉画急忙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还不知道要逛多久呢。” 秦阳：“……” 这话在他听来仿佛在说，她可能逛完就直接回学校，不会再来找他了。 也就是说，小青梅并没有要送他礼物，刚刚那个东西也不是买给他的。 可是胖子不是说他都听到了吗？ 难道有假？ 他看向方英俊，方英俊则耸了耸肩，一脸无辜。 他顿时送了个白眼过去，谁知方英俊这下却不服气了。 “班长，你刚刚是不是买了个小礼物啊？”方英俊问。 童婉画一愣，点了点头：“是买了个小礼物。” 方英俊连忙搡了下秦阳，一脸‘看吧，我就说了！’的表情。 秦阳原本都有些散了的心思，一时间又聚了起来。 方英俊趁热打铁问：“那既然礼物都买了，班长不送出去吗？” 秦阳立马轻咳了一声，站得都挺拔了一点，就等着小青梅说出要送他东西的话。 谁知小青梅却一脸疑惑：“我已经送了呀。” 蒋新月这时凑了过来，炫耀着手上的小风扇， “看！班长送我的！怎么样？不错吧！” 秦阳：“……” 方英俊：“……” 方英俊憋了半天才问：“所以班长刚刚是在买风扇送给蒋同学吗？可蒋同学就在旁边，干嘛还要包起来啊？” 蒋新月顿时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叫仪式感！” 方英俊忍不住小声嘟囔：“你们是有仪式感了，可苦了我阳哥了…” “什么？秦阳怎么了？”童婉画抓住了关键词。 虽然方英俊声音很小，但她还是隐约听到了‘阳哥’两个字。 秦阳连忙将方英俊推开：“没事没事，班长，别听他瞎说，你们去玩儿吧！” 童婉画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然而什么都没看出来。 最终她只能点了点头，和蒋新月一同离开。 看着两人走远，方英俊才又凑过来道：“阳哥，别气馁，说不定班长现在就是去给你买礼物的呢！” 秦阳看向他问：“胖子，你确定你那天没听错？” 方英俊本来是很笃定的，但经过这么一遭，一时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我没听错啊…班长确实说要送你礼物，可能不是这周？也许是下周？” 秦阳：“……” 果然不靠谱。 算了，他这么纠结一个礼物做什么？ 当初他送小风扇，也不是为了拿回礼的。 他只是想要对小青梅好点，再好点罢了。 这样一想，他心里顿时豁然开朗。 秦阳长舒口气，继续卖冰粉。 …… 而童婉画离开广场后才松了口气， “好险，我还以为秦阳会不肯将书包给我呢！” 要是没有书包，那她待会买的礼物可就没地方藏了。 蒋新月却疑惑不解：“这是你的书包，秦同学为什么不肯给你？” 童婉画也是一愣。 是啊，这是她的书包啊！ 她为什么潜意识里竟觉得秦阳会想要一直背着？ 她是不是想太多了？ “班长？”蒋新月见人不说话，问道。 童婉画甩了甩头，将那些荒谬的想法甩出脑袋， “没什么，我们去逛吧！” 蒋新月也没纠结：“好啊，不过你想好要买什么了吗？” “嗯！” 童婉画点头，“我打算买个钱包！” 刚刚她特意留意了，别的老板每次都是将钱放进钱包里，而秦阳却不一样，他每次都是直接放进泡沫箱里。 所以她打算送他一个！ 蒋新月却道：“钱包啊……班长，你知道送男生钱包意味着什么吗！” 童婉画看着她眼中熊熊燃烧的火焰，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什...什么？” “说明送的人想要对方抱她！” “？？？！” 蒋新月继续解释：“你想啊，钱包不都是贴身放的嘛！所以送对方钱包，就是希望对方时时刻刻都想着她，念着她，记得她的存在！” 想着她… 念着她….. 记得她的存在…… 童婉画满脑子只剩这三句话，脸上的温度也不可遏制地在往上升。 她...她她没有这个想法啊！ 可是为什么蒋新月一说出来，她竟然觉得这说得很对？！ 难道说，她内心里..... 真的是这么想的？！ “…所以班长，你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啊？”蒋新月问。 童婉画顿时像被踩到脚一般：“没，没有！我没有这么想！” “啊？” 蒋新月一脸疑惑，“你送秦同学钱包，难道不是希望他财源广进吗？” 这下轮到童婉画一脸懵了， “什么财源广进？你不是说是想着她念着她吗？” 蒋新月眨了眨眼：“是啊，但班长你不是这个意思吧？我后面不是还说了吗？送钱包还有祝对方财源广……” 她话没说完，顿时明白了过来， “喔——我知道了！原来班长你送秦同学钱包，是第一个意思啊！” 童婉画脸爆红：“别，别瞎说！我就是祝...祝秦阳财源广进，生意兴隆的！” 蒋新月一脸了然：“嗯嗯嗯~！我懂~！财源广进！生意兴隆！放心，我绝不瞎说！走，看钱包去！” 童婉画简直百口莫辩。 最关键的是，她心虚！ 她真的…… 真的不是第一个意思吗…… “诶！说起来！刚刚秦同学是不是误会了啊？” 蒋新月回想起之前的事，终于觉察出了不对劲。 童婉画回过神，却没听明白， “什么误会？” “就那个风扇啊！” 蒋新月解释说，“方英俊不是问你买了礼物怎么不送出去吗？他是不是以为那个风扇是你要送给秦同学的啊？秦同学是不是也这么认为的啊？” 童婉画一愣，仔细回忆了一番，也察觉出了不对。 难怪她刚刚觉得秦阳哪里怪怪的。 原来他是以为她要送他礼物吗？ 可是…… “秦阳怎么会知道我要送他礼物？” 她半分没有透露过啊。 蒋新月想了想顿时拍掌：“那天我们说的时候方英俊也在，肯定是他说的！” 童婉画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天两人的聊天内容。 她们不止聊了要送礼物。 甚至还聊到了亲手织围巾、手套。 她…… 只能祈祷，方英俊没有将这些也告诉秦阳吧。 蒋新月又安慰道：“没事儿！秦同学就算提前知道了也没关系！反正他不知道你要送什么啊！还是有惊喜的！” 童婉画点了点头。 她现在已经不在意惊喜不惊喜了。 只要秦阳不知道织围巾手套这事就好。 两人很快就找到了卖钱包的店子，童婉画精心挑选了一个后，又亲手将它包好。 “秦阳和我说他们还在广场，我们过去吧！”她看了眼企鹅消息道。 蒋新月点点头，又瞥到企鹅界面：“班长，你企鹅号多少？我加你啊！” “好啊。” 两个女生愉快地交换了企鹅号，加上了好友。 蒋新月是个热情的，加上后立马就点开童婉画的企鹅空间开始疯狂点赞， “诶，班长，你说说发得好少啊！不愧是学霸，连空间都这么简洁！” 童婉画笑了笑没有解释。 她企鹅加的人不多。 以前发那么多说说，那是因为有人看，所以她才发。 后来看的人不看了，她自然也就不发了。 “…最新的竟然开学前，咦？首评居然被抢了！不行，我得评一个！第二也行啊！” 蒋新月手指飞快敲着，童婉画却疑惑不已。 她那条说说，有人评论了？ 第64章 不管班长送我什么，我都喜欢 她愣了片刻，心中突然涌现出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想。 难道说…… 她急不可耐地想去求证，甚至因为太过慌乱，第一下她还点到了别的页面。 等到终于打开空间，那最上面是写着‘35’的提示红点，说明蒋新月刚刚和她互动了35次。 但她此刻压根没心思看。 她直接点开说说的界面，深吸口气，往下划。 第一条就是那条她开学前发的。 ‘要高三了，加油！[/加油]’ 再往下划。 评论区出现了。 第一条评论是她从未见过的评论。 ‘我们一起加油’ 评论的左上角，显示着她给对方的备注。 【秦阳】 童婉画瞳孔微微睁大。 再次确认了一遍。 真的是秦阳！ 她看了眼时间。 竟然是刚开学那天？！ 她怎么一直都没发现？ 等等—— 她突然想起来，前阵子她似乎是看到空间有消息提示来着。 她当时也点进去看了。 但后来被人打断，她就没再记得这事。 当时她以为只是空间系统的提示。 没想到竟然是秦阳评论了她的说说！ 她不敢置信地又将那六个字看了一遍。 我们一起加油…… 心中雀跃起点点欢喜，她犹豫片刻，点了一下回复。 “嘿嘿班长，我全都给你点赞了！我们走吧！” 一旁的蒋新月终于放下了手机笑道。 童婉画也回好了评论，点了点头，和她一起往广场走去。 …… 银泰广场。 “阳哥，我们今天比上周卖得快诶！那明天我们是不是得多做点啊？” 站了一下午的方英俊，总算迎来了休息的机会。 秦阳将钱数完后才点头：“嗯，明天多做些，反正下周就不卖这个了。” “啊？不卖了？” 方英俊惊讶，“那下周卖什么啊？” 秦阳想了想道：“下周再说，再说了，下周六还要开学考，也不一定有时间卖。” 方英俊一听到考试，顿时愁眉苦脸：“怎么这么快啊，这才考完周测，马上又是开学考了。” 秦阳笑道：“高三不就是这样？一周一次小考，一月一次大考？” 方英俊无奈：“阳哥，我怎么感觉你这么熟悉呢，一点都不惊讶，像是都经历过似的。” 秦阳：“……” 这话他没法接。 方英俊也只是吐槽，并不知道自己说中了真相。 他撑着腿起身：“那我们现在回去？” 秦阳摇头：“再等等，班长说要过来。” 没多久，小青梅就过来了，表情还挺开心。 看来逛得不错。 他将东西都收拾好：“逛完了？等把东西送回去，我再送你回学校。” 现在他的工具都直接放在饭店里了，比以前方便了不少，也不需要再担心放家里被母亲发现。 童婉画点了点头：“好啊……” “不用！” 蒋新月截断了班长的话，“这些我和方英俊放回去就行了，秦同学，你直接送班长回学校吧！她着急复习功课呢！” 她疯狂给方英俊使眼色，方英俊却一脸迷惑， “蒋同学，你眼睛不舒服？” 蒋新月：“……” 她没好气道：“是！我饿了！想去哥俩酒家买几十碗冰粉带回去吃！” 一听到她是要给秦阳贡献分红，方英俊立马就来劲儿了， “早说啊！走！我带你去点，包管不用你等！” 说着他率先推着小推车往哥俩酒家走，蒋新月回头给童婉画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这才跟了上去。 童婉画下意识看了眼秦阳，还好，他没看到刚刚蒋新月的动作。 她刚松了口气，秦阳的话又突然让她的心提了起来。 “书包给我，我帮你背。”秦阳自然地说。 童婉画顿时攥紧了手中的书包带子：“不，不用了。” 她要送的礼物就放在书包里。 虽然她也觉得秦阳肯定已经知道这事了，但……但总不好让秦阳背着吧。 而且要是让秦阳背着，待会儿她怎么拿出来呀。 她不知道秦阳早已将礼物这事抛去了脑后。 此时的秦阳只是有些不解。 怎么就是去逛了个街，就不肯让他背了？ 但见小青梅是真的抗拒，他便没有坚持。 两人一同往学校走去，没多久就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到了，你回去吧，我看着你。”秦阳道。 童婉画却停在原地没有动。 她还以为路上他会问她礼物的事呢。 没想到他一个字都没提。 这都到宿舍楼了，他竟还是没说。 难道是她和蒋新月都猜错了？ 犹豫片刻，她忍不住了。 算了，管他知不知道呢。 反正都是要送给他的。 “等，等等，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说着她就脱下书包要拿。 然而书包里的真题卷实在太重了。 她试了好一会儿，怎样都没法做到一手拎着书包，另一只手去拉拉链。 她越试越急，时间越长就越拎不住。 直到头上传来一声低笑，她的手顿时捏紧。 全都被他看见了…… 秦阳看着那越埋越低的小脑袋，笑着单手拎起书包， “我帮你拉拉链？” 面前的少女摇了摇头，无声地表达着拒绝。 秦阳眼中的笑意更加明显，又换了个问法， “那…我帮你拿书包？” 少女停顿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因为她一直垂着脑袋的缘故，这点头在秦阳看来，就像是小鸡啄米。 太可爱。 小青梅怎么做到连别扭都这么可爱的？ 因为想要将礼物亲手送给他，所以才别扭地不愿意他来拉这个拉链。 难怪之前不肯让他帮忙背书包呢。 他笑着将书包抱在怀里， “好了，拿吧。” 童婉画抿着唇，忍住羞意，拉开了拉链。 秦阳低头一看。 嚯，难怪这么沉。 只见里头满满都是试卷，而在那万千试卷之上，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礼盒。 童婉画将礼盒拿出来，递到秦阳面前：“这个送给你，谢谢你送我的风扇。” 礼盒被包装得很漂亮。 秦阳的目光却落在上头的那个蝴蝶结上面， “这是班长亲手包的？” “我……” 童婉画一时语塞。 她就知道秦阳肯定会注意到蝴蝶结是歪的。 可是当时她重新粘了好多次，这已经是最正的一次了！ 她偷偷伸出手指，想将那蝴蝶结推正，谁知手中的礼盒却突然被人抽走， “谢谢班长了！从里到外，我都很喜欢！” 童婉画愣了一下，慢了半拍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 这么丑的蝴蝶结。 他也喜欢吗…… 童婉画盯着脚尖，小声道， “你都还没看我送的是什么呢。” “不管班长送我什么，我都喜欢。” 秦阳笑看着她说。 本来他都已经接受没有礼物这事儿了，没想到她竟还真买了。 甚至还亲手包装得这么漂亮。 嗯，蝴蝶结是有些歪。 但这才说明是小青梅亲手包的嘛！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 童婉画被这句话说得耳热。 她心里欢喜，嘴上却道， “你，要不先拆开来看看，万一不喜欢……我再送你别的！” “没有什么万一！” 秦阳给她喂了个定心丸，但还是听她的，小心翼翼地将礼盒拆了开来。 他打开一看，里面正躺着一个长夹钱包。 钱包是灰黑色皮革的，看起来简约大方，既显得沉稳，却又不觉老气。 而且钱包正面还阴印着一个哆啦A梦的图案，更是添了一份青春气息。 他又拿起钱包看了看，触感也很好，里面还分了好几层，一看就是精挑细选的。 “怎么样？你喜欢吗？” 童婉画一直没等来秦阳的反馈，忍不住先问出了口。 秦阳却不答反问， “班长怎么突然想起送我钱包了？” 第65章 秦阳将她送的钱包，抱在了怀里…… 童婉画一愣。 为什么送他钱包… 她脑海里不可遏制地想起了蒋新月的话。 是希望他想着她... 念着她... 记得她的存在... 每想一个字，她的心就咚地猛跳一下。 不对不对！ 她才不是这个原因！ “我，我就是希望你财源广进，生意兴隆！” 她结结巴巴地终于说了出来。 等了许久的秦阳怎么也没想到会等来这个理由。 财源广进？ 生意兴隆？ 他一时失笑。 真不愧是小青梅啊。 连理由都这么质朴而贴心。 可童婉画听到这声轻笑，却以为他想到了别的。 她连忙补充道：“不是那些别的原因，你，你别多想。” 秦阳：“？” 还有别的原因？ 他挑眉问：“那些别的原因，是什么原因？” 童婉画愣了下，懵懵地看着他， “你…你没听说过吗？” “我该听说什么吗？” 见秦阳像是真的不知道，童婉画总算偷偷呼出口气。 还好还好。 他没听说过那些离谱的原因。 “班长，你该不会有什么瞒着我吧？” 声音在耳边响起，是秦阳突然朝她靠近。 童婉画压根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字。 她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景象。 这，这也太近了。 她甚至都能感觉到那喷洒在耳廓上的热气。 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可后面好巧不巧有个小石头。 “小心！” 在她差点崴到脚摔倒时，身前的人及时拉住了她。 秦阳皱眉低头看着：“脚伤到没？” 童婉画摇了摇头：“谢谢你……” 秦阳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本来是想逗逗小青梅的，哪知道她竟往后躲。 还好没摔到。 这大夏天的，衣服又穿得少，万一摔倒了，肯定要受伤了。 “好了，不逗你了，我是想问，你为什么选哆啦A梦？” 他重新说了遍问题。 童婉画：“？” 下一秒。 童婉画：“！” 原来他之前压根不是在问为什么送钱包，而是在问为什么选哆啦A梦吗？ 那...那他明明知道她会错意了。 竟然还将错就错！ 甚至还套她的话！ 她气恼地瞪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秦阳看得直想笑， “班长，这个问题这么难吗？” 视野中的人，眼睛是瞪得圆圆的。 腮帮子是气得鼓鼓的。 就是因为小青梅总是这样。 所以他才爱逗弄她的啊。 童婉画自以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开口， “送你哆啦A梦是因为…” 话的气势一开始是强的，可说着说着，这语气就不由自主地温柔了下来， “因为你总是像机器猫一样，什么都会，什么都有。” 而且还像机器猫一样，一直帮她。 最后一句话她没好意思说出口，只抿着唇，不太自然地挪开了目光。 少女的心思弯弯绕绕，秦阳也不是次次都能猜到那些被隐藏的话。 但即便他不知道那些，他也看得出小青梅动作上的扭捏。 还有那像风一样，四处乱窜的眼神。 “班长，你眼神再飘下去，要成斜视了。” “你！” “你看，这多好，想看就光明正大看！” 对于秦阳的厚脸皮，童婉画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她干脆扭过头去， “所以，你到底喜不喜欢呀？” 之前的问题他还一直没回答她呢。 “你说呢？” 少年的声音如风，轻掠过心里，却留下痕迹。 童婉画有些不明就里。 她说？ 说什么？ 她疑惑地转过头。 结果竟发现秦阳正将她送的钱包，贴在他自己的胸口。 童婉画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他…… 他在做什么…… ‘…钱包是贴身放的……’ ‘…送的人是想要对方抱她……’ 蒋新月的话再次冒了出来。 如今这情形。 可不就是他将她送的钱包，抱在了怀里吗？ 童婉画的脸急速升温，连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你…你真的……” 她问不出口！ 他真的没听说过那些意思吗？ 她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怎么了？”秦阳疑惑问。 童婉画连忙摇了摇头。 万一他是真的不知道呢？ 她才不会主动告诉他呢！ 秦阳笑了笑，又继续说：“班长，以后我会将你送的这个钱包一直贴身放着，这样每次看到它，我就会想起你了！” 他本以为他这样一说，小青梅会十分害羞地看着他的。 谁知他却收获了一个‘凶狠’的瞪眼。 当然，凶狠是在小青梅的角度。 在他的角度，不过是一个可爱到他想戳一戳的表情罢了。 “我，我回去了！” 童婉画丢下这句话，抢过书包转身就走。 只剩秦阳一个人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这是怎么了？ 他刚刚没捉弄她啊？ 怎么反而好像惹她生气了？ 不应该啊。 他回想了一番他刚刚说的话。 看到钱包就想起她。 这不应该会让她开心才对吗？ 想了半天秦阳也想不出个结果。 他一笑，摇了摇头。 算了。 他还是早点回家，早点将钱都装进小青梅的心意里吧！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 童婉画气鼓鼓地往宿舍楼走。 她就知道！ 秦阳果然是在故意逗她！ 他肯定早就知道那些含义了！ 什么贴身放着，什么想起她。 这不就和蒋新月说的一模一样吗？！ 亏她还想着要怎么瞒他。 可恶！ 童婉画气着气着，脸又有些发烫。 他，他说会一直贴身放着… 还说看到钱包，就会想起她… 一想到她送的东西，离秦阳竟然那么近。 她心中就生出一股满足感和甜蜜感。 她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想。 下次，下次要送秦阳什么东西好呢？ “婉画回来了！” “咦？婉画竟然出去了吗？周六日终于不学习了？” 童婉画猛然回神。 原来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已经进宿舍了。 说话的是室友谭雅丹和范小芳。 童婉画将书包放到桌上：“你们这周没回家呀？” 范小芳边刷剧边道：“刚周测完，回什么家啊！倒是你，我们还以为你回家了呢。” 童婉画摇了摇头：“我去下河里买东西了。” 谭雅丹顿时羡慕不已：“我也好想去下河里啊。对了，我听4班的李鹿说，下河里新出的巧克力冰粉可好吃了！” 范小芳一下子放下了手机：“真的？巧克力冰粉…好像真没听说过诶。” “都说了是新出的嘛！她是上周看到的，后来她还想买，结果整整一周都没再找到那个摊子。” “这么神奇吗？怎么听起来像假的？” “管它真的假的，婉画，你今天去下河里，有没有看到卖的啊？” 两人都望向童婉画，毕竟她才是今天去了下河里的人。 童婉画顿了顿，迟疑地点了点头， “嗯，确实有这个卖。” “那你尝了吗？” “嗯。” “好不好吃？” “很好吃。” 童婉画肯定地点头，又补充道， “你们要是想吃的话，现在哥俩酒家也卖了，你们可以去那里买。” 范小芳顿时眼睛放光：“哥俩酒家也有卖的？那太好了！我家旁边就有一家！” 谭雅丹却疑惑问：“婉画，你怎么这么了解啊？” 童婉画顿时捏紧了手中的试卷， “嗯……是秦阳告诉我的。” 范小芳和谭雅丹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秦阳？不会是咱一中那个校霸吧？” “我记得学校没有重名的了，那应该就是他？” “可是……婉画，他怎么会告诉你这些事？你和他很熟吗？” 面对两人望过来的目光，童婉画缓慢地点了点头， “他是我同桌。” 范小芳和谭雅丹互相对视一眼， “什么？！” 第66章 你对秦阳好了解啊！该不会是…… 两人都十分担心童婉画，范小芳更是直接从上铺爬了下来。 “婉画，我记得你以前的同桌不是他吧？” “秦阳他不是坐讲台边的吗？” “是啊，你们班主任怎么会让他和你同桌啊？” “他有没有欺负你啊？” 这句话才是两人最想问的问题。 她们俩和童婉画在同一个宿舍也相处两年多了。 虽然这个舍友话少，看起来高冷。 但两人都知道童婉画只是不爱说话而已。 实际上她是个很细心，也很为大家着想的人。 每次考试前，她都会毫不吝啬地借她们重点本。 更别说平时她有问必答，讲解得比老师还详细。 这两年来的考试，范小芳和谭雅丹靠着童婉画这个学霸舍友，比同水平的同学多考了好多分。 这些好处两人都是记在心里的。 平时的事她们不好插手。 但这可是秦阳！ 是校霸！ 要是学霸舍友真被欺负了。 她们肯定不能袖手旁观！ 两人的热情和关心既让童婉画陌生，又让她觉得暖心。 原来她的这两个舍友，也是她的朋友啊。 秦阳说的果然没错。 她还有好多好多朋友呢！ 范小芳见童婉画久久不回答，顿时急了：“婉画，那秦阳真的欺负你了？你别怕，我们去告诉老师！” 谭雅丹也点头：“对！老师肯定会管的！周老师要是不管，就去找金毛狮王！年级主任总会管了吧！” 眼瞧着两人说着说着都要去找校长了，童婉画连忙道， “没有没有，你们误会了。秦阳他…他没有欺负我。” “真的？” “婉画，你是不是怕他报复啊？” 范小芳和谭雅丹都不相信这话。 毕竟秦阳在学校实在是太出名了。 虽然她们没亲眼见过。 但她们听人说过啊！ 听说还有人曾经见过秦阳在校外的巷子里一挑十八呢！ 想想秦阳的劣迹。 再看看眼前这软萌可爱的学霸舍友。 两人更觉得童婉画是迫于威胁才这样说的了。 童婉画无奈极了， “秦阳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他人挺好的。” 面对两人仍旧不相信的目光，她只好掰着手指头数着，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每次去搬作业，秦阳都会帮我搬…” “上周国旗下讲话，我特别紧张，他还鼓励我…” “这次周测，他还主动帮我搬桌子…” “他还送了我一个礼物，我特别喜欢…” 说着说着，她突然意识到了一点。 原来开学后，她和秦阳经历了这么多吗？ 平时她还没察觉。 这一回忆她才发现。 开学后的轨迹，秦阳一直都在她旁边。 像是…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一样。 她心中不禁冒出一丝丝窃喜，一抬头却发现两个舍友正面色古怪地看着她。 “怎，怎么了吗？”她小声问。 范小芳憋了半天才说：“婉画，你这说的…真的是秦阳？” 一旁的谭雅丹也不住点头。 这实在和她们知道的秦阳，不像是同一个人啊！ 童婉画笑了笑说：“真的是秦阳，他人真的很好的！而且他现在成绩也进步了，上回小考考了我们班14呢！” 她又想到了一点，连忙补充， “对了，你们之前说的冰粉，其实就是秦阳做的，哥俩酒家买了他的创意，他现在是哥俩酒家的创意入股人！” 这些词汇范小芳和谭雅丹听不懂，但不妨碍两人都觉得牛逼。 “真的？” 童婉画猛猛点头：“真的！他的冰粉挣了好多好多钱，哥俩酒家以后还要给他分红呢！” 谭雅丹家里也是做生意的，顿时睁大了眼：“这也太厉害了吧！” 范小芳却打量着童婉画问：“婉画，你对秦阳好了解啊！你该不会是……” 童婉画心一下子就提了上来。 该不会是什么？ “…该不会是提前调查过吧？” 童婉画顿时松了口气。 突然她又觉得不对。 等一下。 她为什么会觉得松了口气？ 她是以为范小芳会问她什么？ 不等她回答，谭雅丹就理所当然道：“那肯定要调查啊！校霸成了同桌，是我我也会不放心，要去查上一查的！” 范小芳点着头说：“也是，不过婉画，我感觉你比以前话多了不少诶！” 谭雅丹也这么认为：“是啊，你最近比以前开朗多了！” 童婉画顿时有些紧张：“你们…会不会觉得讨厌啊？” “讨厌？为什么啊？”范小芳一脸懵。 谭雅丹则比她细心：“怎么会讨厌啊！我们是舍友诶！交流说话不是很正常的吗？” 范小芳这才明白过来：“要是你都让人讨厌的话，那我这天天叽叽喳喳的，岂不是要被赶出去了？” 谭雅丹哈哈大笑：“原来你也知道你很吵啊！” “讨厌~” 两个女生打打闹闹，童婉画不由勾起嘴角。 这样的氛围，她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呢。 感觉真好！ 她忍不住想要和秦阳分享这一瞬的快乐。 她拿起手机，却发现秦阳三分钟前刚给她发了消息。 【QY】 [图片] ‘很合适’ 她点开图片一看，是她送的那个钱包。 钱包里已经放了些钱，整理得很整齐。 秦阳这么快就用上了呀。 他在用她送的钱包装钱…… 童婉画抿住笑意，快速打了几个字过去。 【Kitty猫】 ‘你喜欢就好[/可爱]’ ‘我舍友也听说了巧克力冰粉！不过她们还没吃过’ ‘我告诉她们那是你做出来的！’ ‘我还说哥俩酒家买了你的冰粉，你的冰粉挣了好多好多钱！’ ‘舍友她们都说你好厉害！’ ‘她们还说我最近话变多了’ ‘我问她们讨不讨厌，她们说不讨厌！’ 一条条消息发过去，童婉画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了一些。 可是下一秒，她又愣住了。 她…她怎么发了这么多？ 怎么满屏都是她发的消息？ 她咬着唇，想要补救。 但要是再发消息的话。 那不就是多上加多了吗？ 她会不会打扰秦阳学习啊？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 秦阳的新消息过来了。 【QY】 ‘那些冰粉都是你帮我品鉴的，你也很厉害’ ‘所以以后班长可以试着说更多的话’ ‘不止是和舍友[/调皮]’ 看到最后一条时，童婉画的脸顿时一红。 她心虚地朝舍友那边看了一眼。 还好两人都没注意她这边。 她悄悄舒了口气。 手指不停敲着，打了好些字又删掉。 最终纠结许久，才终于将消息发过去。 发过去后她就不敢看了，‘啪’地将手机扣在桌上。 她得学习。 对，她要做试卷了！ …… 秦阳看着企鹅上的消息，不由一笑。 【Kitty猫】 ‘我知道啦[/微笑]’ 透过这条消息，他几乎都可以想象到小青梅那可爱的样子。 嗯...当然。 除了最后这个表情。 他回了个[/可爱]表情过去后，见小青梅一直没再回消息，便估计她是学习去了。 他切出页面，又看到空间那有个小红点，便点了进去。 只见他之前评论的那条说说下面有了回复。 【Kitty猫】 ‘好[/加油][/加油]’ 秦阳会心一笑，也没再去打扰小青梅，转而又拿起了那个钱包。 他已经将钱都放进去了，包括那张支票。 如今这钱包里的钱足足有五位数。 但钱再多，也抵不上这钱包所蕴含的心意。 这是小青梅送他的钱包。 光是想到这点，秦阳就忍不住心生柔软。 他打开钱包，视线落在内侧下方的相片位上。 那里还是空的。 他手头没有小青梅的照片。 看来他得想个法子了。 第67章 他说，他是她的学生 周一。 又到了轮换座位的日子。 不过这次秦阳就没上回那么难受了。 毕竟如今他和小青梅是同桌，就算轮换也是两人一起换！ “阳哥，老班来了！还拿着试卷！我看成绩已经出来了！” 方英俊一溜烟跑到座位上道。 秦阳点点头，周六周日两天时间，试卷肯定批完了。 蒋新月兴奋地说：“我爸说我这次要是进步5名，国庆带我去滑雪！” “我靠！我爸怎么没这么好！”方英俊顿时不平。 “嘿嘿，你先考到中游再说吧！” 在两人的斗嘴中，周和平走进了教室，班上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周测的成绩已经出来了，第一名是——” 周和平故意停顿了下， “童婉画！” 其实对于这个结果，班上的人都已经不吃惊了。 高一高二整整两年，班上的第一名就没变过。 但大家还是用力鼓掌，表达祝贺。 在众人的目光下，童婉画走上讲台领了试卷。 周和平鼓励道：“下次继续努力！” “谢谢老师。” 童婉画拿了试卷就要离开，周和平却叫住了她， “等一下——” 说着他又看向秦阳：“这次还要特别表扬一个同学，他的进步非常大！那就是秦阳！” 大家纷纷又看向秦阳。 “秦阳又进步了？” “连着两次单独表扬，除了班长，他是第一个吧？” “嘁，他进步空间大，当然容易被表扬！” 最后一句自然是马丕净说的。 他不屑地看了秦阳一眼，然后又对许世杰道：“许哥，他肯定考不过你！” 许世杰虽然没说话，但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 秦阳的起点是班上倒数第一。 那么他轻轻松松进步个十几二十名，当然会很明显。 但像自己这种常年在前十的，再怎么进步，也不可能超过十个名次。 所以许世杰并没有将秦阳放在眼里。 而秦阳则斜靠在椅背上，对老班的表扬并不觉得意外。 现在的他已经将高中课本都看完了，只剩一些习题集没看了。 所以他进步大是正常的。 “还坐着干什么？上来领试卷啊！” 周和平催促。 秦阳一愣，这才起身走向讲台。 周和平苦口婆心道：“虽然你进步了，但也不要骄傲自满，沾沾自喜！要谦虚！” 秦阳顿时知道老班这是误会他了。 他无奈道：“老师，我只是没习惯上台领试卷而已，又不是故意的。” 周和平一噎，这才想起眼前这人一直都是倒数第一，确实是第一次上讲台领试卷。 但他还是瞪了一眼：“总之，不要骄傲！” 一想起秦阳门门都提前交卷。 到现在他还觉得头疼。 要不是这次秦阳进步确实大，他肯定要批评他的！ 秦阳却压根没领会周和平的意思，他故意认真道：“是，老师！” 直到此刻，众人看向秦阳的目光，才终于变得不一样起来。 如果只是表扬的话，那还没什么。 但是由周和平亲自发试卷。 这可就不一样了！ 要知道周和平每次只会发前十名的试卷。 难道说…… 周和平让秦阳站到童婉画旁边后才道， “这次考试，秦阳考了班上第十名！比起上学期期末考，他足足进步了50个名次！” 周和平的话，验证了大家的猜想。 底下的惊呼声一时间此起彼伏。 “什么？竟然考了第十名？！”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他不是倒数第一的吗？难道说他其实是个隐藏的学霸？” ‘咚咚咚——’ 周和平敲了下讲台，示意静一静， “不用老师说你们也该知道，这次是你们最后一次在一起考的考试了，之后就要重新分班了。” “童婉画每次都是班上第一，而秦阳两次考试下来，进步突飞猛进，今天早自习就让他们两个谈一下学习的方法，大家也学一学！” “童婉画，你先来说。” 虽然是突击演讲，但童婉画身为优秀学生，这种事情早就手到擒来。 她清了清嗓子，流畅地说着， “我认为最重要的是上课要认真听讲，做好笔记，对于老师布置的作业要认真完成，对于不懂或者做错的习题……” 清脆甜美的声音，回荡在课室里。 秦阳忍不住扭头看向小青梅。 少女正目视前方，眼神镇定，语气亲和。 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一直听下去。 童婉画本来还没说完的，但身旁投来的目光越来越灼热，她实在有些承受不住了。 “…准备，准备一个错题集，我的方法就这些了。” 她匆匆结束了演讲。 所有人都在鼓掌，离她最近的秦阳，也在鼓掌。 而属于他的那道灼热目光，还落在她身上。 童婉画脸颊不由有些发烫，她微微垂下头，没再说话。 好在大家都以为她是因为众人的鼓掌才不好意思，没有人联想到秦阳身上。 “秦阳，到你来说了。”周和平道。 秦阳看了眼正低着头的小青梅，然后才朗声道， “我认为——” “首先，上课要认真听讲，做好笔记。” “对于老师布置的作业要认真完成。” “对于不懂或者做错的习题要……” 大家一开始还在认真听，可听着听着，他们就觉得不对了。 这些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童婉画也不由抬头看向了秦阳。 他，他怎么把她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又重新说了一遍？ 他这是要做什么？ 周和平也听出了不对劲。 这秦阳，这不捣乱吗？ 他刚要叫停，就见秦阳突然自己停了下来。 周和平犹豫了下，决定继续观望。 他倒要看看，这个让他头疼的学生，又有什么新花招！ 秦阳顿了片刻后才道， “大家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说的，和班长说的一模一样？” “因为——” “我成绩的进步，和班长是分不开的。” 他看向童婉画，认真道， “是班长给我讲题，教我怎样高效学习，教我怎样划分重点。” “所以我也算是班长的学生。” “学生和老师学习方法一样，这很正常吧？” 众人看看秦阳，又看看童婉画。 这话听着虽有些奇怪，但偏偏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甚至还让人觉得。 这歪理，好像还有点道理？ 只有童婉画，她咬着唇，眼神早已飘向了远方。 她现在哪里敢看秦阳。 她满脑子都是他刚刚说的那句—— 他是她的学生。 不知道为什么。 这话竟然让她的心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她心如鼓擂，好怕别人会听到她的心跳声。 她好想回座位！ “但是，有一点，我和班长的不一样。” 秦阳又开口了， “我认为最重要的一点是——” 童婉画忍不住扭头看向他。 两人目光相撞，她听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直跳。 最重要的一点… 秦阳认为是什么呢？ 第68章 童老师，你为什么不说话？ 秦阳定定地看着小青梅，许久才一笑， “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找一个像班长这样好的同桌！” 少年的声音掷地有声，目光也坚定不移。 在那一瞬间，童婉画觉得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 她的眼中只看见了秦阳。 也只从秦阳的眼中，看到了他自己。 “我...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她忍不住小声道。 秦阳却微微低头，耳语说：“班长，你比我说的更好！” 没有人在意两人之间的私语，时间只在他们之间拉长。 大家都纷纷点头。 “我要是有班长当同桌，肯定也能进步！” “那可说不定，方英俊不就一直老样子？” “也是！” 方英俊一听这话就不服气了：“我之前那是没认真学，我这次肯定进步了！” 蒋新月也点头：“现在在班长的带领下，我们小组突飞猛进！” 大家这时又想起了学习小组的事， “别说跟班长同桌，就是和别的优秀同学一个小组，那肯定也能提高成绩啊！” “可惜了，本来我也能进步的！” 这句可惜指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有的人更是直接看向了许世杰，就差没将名字说出来了。 众怒太大，许世杰咬着牙不敢说话。 马丕净却回瞪着那些人道：“想进步怎样都能进步！再说了，等开学考，我们组肯定比秦阳那组进步要大！到时候许哥说不定能考第一！” 方英俊顿时嘁了一声：“马屁精，你可真是天高任鸟飞，牛皮捡大的吹！”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台下纷纷扰扰，台上岁月静好。 “童老师，我刚刚说得怎么样？” 秦阳侧过头，低声问。 童婉画低头看着自己脚尖，点了点头。 她的羞意几乎实质化，脸颊绯红。 看起来像还未熟透的苹果。 在一片青涩中，晕出了粉红。 秦阳不由低笑一声， “童老师，你为什么不说话？” 童婉画顿时嗔了他一眼，却对上了他眼中明晃晃的笑意。 “是我表现不好吗？”秦阳继续追问。 “你.....！” 童婉画没好气道，“你表现得很不错！” 带着恼意的语气更显可爱。 秦阳再次开口：“童老师……” 童婉画忍不住了。 “你，你别再这样叫我了，现在...现在在讲台上......” 什么老师的，太羞人了！ 而且她也说不上来原因。 明明这三个字这么正经，但从秦阳的口中说出来，就让她脸红发热，心跳个不停。 秦阳却故意问：“什么？是别再叫你班长，还是童老师？现在不能...那是不是下了讲台就可以了？” 话音一落，他就毫不意外地又收获了一个可爱小表情。 他估计要不是现在还在讲台上，小青梅肯定恼得逃跑了。 不过... 秦阳摸了摸鼻子。 现在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 就在收获可爱表情的下一秒，小青梅就往旁边挪了一步，头也扭向了窗外。 不妙。 这是生气了。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他只能看到小青梅优美的下颌线，和那比平时弧度略高的脸颊。 看得出来是气鼓鼓的了。 秦阳不由失笑。 可惜。 现在在讲台上。 他不敢惹得太过火，只能立在原地，等回位置再说。 台下越吵越激烈，周和平敲了敲讲台， “不仅仅是秦阳有进步，方英俊和蒋新月进步也不小，你们都要向他们小组学习！” 周和平这话算是盖棺定论。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大家都看得出来，班主任是看好班长这组的学习模式的。 这种模式，是值得学习的！ “好了，你们回位置吧，分班考要继续加油！”周和平道。 童婉画大步流星就往回走，秦阳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跟在了后面。 他视线一直落在前面的小青梅身上，自然也没注意到许世杰那几乎要冒火的目光。 许世杰攥紧了拳头，牙关咬得死紧。 他怎么也没想到秦阳竟然考了第十名！ 虽说秦阳进步空间大。 但从倒数第一，到正数第十！ 他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该不会开学考秦阳真的会超过他吧？ 这个荒谬的想法一旦冒出，就再也遏制不住。 许世杰一阵心慌。 不可能不可能！ 秦阳这次一定是走了狗屎运！ 再说了，自己的成绩还没出呢！ 他肯定比秦阳要好！ 讲台上的周和平继续开始发前十名的试卷。 第二名…… 第三名…… 许世杰握紧拳头等着。 快了快了。 很快就到他了！ “第九名，路垚！” 直到报完，许世杰也没听到自己的名字。 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怎么可能？！ 他没进前十？ 正在此时，发试卷的同学刚好发到了他。 他拿起试卷一看。 上面用红笔圈着硕大的数字。 11。 他考了第11名。 就差……1名？ 甚至排在他前面的那个人。 又是秦阳？！ 讲台上的周和平还在分析总结，不过却没几个人听了，大家都在互相比较着成绩。 “班长，我考了22名！” 蒋新月激动转身，“我比期末进步了整整7个名次诶！” 方英俊也道：“我去！我竟然考了53！这是我考得最好的一次！” 童婉画笑着道：“这段时间方同学一直在抄笔记，蒋同学也一直在刷题，进步是应该的。” “不不不！” 蒋新月摇着头说，“以前我也刷题，但从来没进过前25！班长，这是因为你帮我讲题的原因！” 方英俊摸着自己下巴说：“讲题就能进步这么大？那要是班长也给我讲题，我是不是也能像阳哥一样了？” 秦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沓试卷：“胖子，你说得对，你先把这些卷子做了，然后我亲自给你讲！” 方英俊看着那比砖块还厚的试卷，咽了口唾沫， “阳，阳哥，不至于吧。” “至于至于，这样才能进步。” 方英俊看了眼‘砖块’，又看了眼试卷上的‘53’，一咬牙，将试卷都拿了过来， “好！我做！” 童婉画又道：“你们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将这次的试卷给我看看，我好了解一下你们的弱项和接下来的进步方向。” “好啊好啊！” “那就多谢班长了！” 两人迫不及待将试卷递了过去。 童婉画一一接过：“你们先复习吧，等我看完了再叫你们。” 两人应声后转了回去。 秦阳这才朝小青梅凑近了些。 自从回到位置后，她就没理过他了。 一看就是惹急了。 不过现在可不在讲台上了。 他可以肆无忌惮了！ “班长，生气了？” “没有。” 瞧瞧这说话速度。 还说没有呢。 秦阳忍住笑，又问， “那是不开心？” “没有。” “不高兴？” “没有。” 几个问题问下去，小青梅都没有扭头。 啧，看来得换个法子啊。 秦阳想了想，抽出自己的试卷， “班长，这道题我不太懂。” 那被小青梅握着的笔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就被放了下来， “哪道题？” 秦阳看着主动凑过来的人儿，心软得一塌糊涂。 明明还没消气呢。 但一听到他有不懂的，她就立马将一切都放到了一边。 怎么会有这样好的小青梅？ “是哪道题呀？”童婉画又问。 她粗略地看了眼试卷，目之所及都是正确答案。 难道秦阳会的题也有不懂的？ 她正想着，眼前的试卷就被移开了， “我是想问，班长，你都帮方英俊他们分析试卷了，就不帮我分析一下吗？” 第69章 别怕，有我在 身侧传来的声音很低，童婉画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 秦阳本就凑得离她很近，如今她又因为‘上了当’，两人间的距离进一步缩短。 这一抬头，她就看到了他的眼神。 他，他怎么用这么温柔的目光看着她啊.... 童婉画的心猛地跳漏了一拍。 她匆匆撇开目光，抓住试卷就坐回了原处， “我...我帮你分析。” 秦阳低声一笑：“谢谢了，童老师。” 最后三个字他故意说得极慢，又在小青梅反应过来前继续道， “放心，没有人听得见。” 童婉画笔尖一顿，羞恼地横了他一眼。 这是听不听得见的事吗？ 这明明是... 明明是他喊得太过亲昵的事。 可眼瞧着秦阳表情正经。 她又难免怀疑是自己多想。 或许...真的是她想太多了？ 她咬着唇，继续看试卷。 秦阳仍旧支着头看着小青梅，不过也没再去闹她了。 他算是发现了。 小青梅对‘童老师’这三个字。 反应特别大啊。 还特别容易害羞。 看来，以后他可得多多这样叫她了！ 很快早自习结束了。 “阳哥，打水去啊！”方英俊提溜着瓶子问。 秦阳摇了摇头：“不去。” 方英俊瞧着秦阳眼睛都快放班长身上了，只能认命。 秦阳顺势将自己的瓶子也扔给了他，然后长舒口气，继续看着小青梅。 有青梅能看，谁想去打水啊。 可没多久，方英俊就跑了回来。 秦阳疑惑问：“怎么？有狗追你啊？” 方英俊喘着气摇头：“不是！我是听到有人说要来找班长，赶紧跑回来的！” 秦阳挑眉。 有人找小青梅？ “谁啊？”他问。 童婉画也放下笔，好奇地看了过来。 方英俊看了眼童婉画，又看了眼秦阳，支吾了半晌，最终选择贴到了秦阳耳边。 秦阳：“？” “去去去去去！干啥呢胖子？”他连忙躲开。 方英俊嘟囔着道：“阳哥，不是你说不能在班长面前提那人名字吗？” 秦阳一愣，顿时知道是谁了。 童婉画却疑惑问：“是谁呀？为什么不能在我面前提？” 方英俊闭紧了嘴不肯说。 童婉画转而看向秦阳。 面对小青梅这样纯真的眼神，秦阳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是童诗诗。”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小青梅的眼中划过一抹茫然和失措。 秦阳心中一痛，连忙安慰道， “别怕，有我在。”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力量，让沉浸在过往中的童婉画瞬间回神。 她看着眼神坚定的秦阳，心慢慢地就平稳了下来。 是啊。 有秦阳在呢！ 她用力点头：“嗯，没事！我不怕！” 秦阳这才又问方英俊：“童诗诗说要来找班长？她怎么说的？” 方英俊立马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原来是他在走廊上听到两个女生讨论说要来找班长，他就多听了几句，这才发现其中一个是童诗诗。 “…她好像说是来关心班长成绩的。” “你是说两个人？” “是啊。” “另一个人你认识吗？” “另外一个…没见过。” 秦阳不停问着方英俊细节，童婉画在一旁看着，心中温暖无比。 明明这件事和他无关。 明明这只是她的事。 但秦阳...秦阳却比她还要上心。 她好开心啊。 童婉画不由自主地往秦阳那边挪了些位置。 她想要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似乎这样，她就能充满力量。 “班长，就是个小事儿，没关系，我们都在。” 问清楚情况后，秦阳才又继续安慰小青梅。 结果这一转身他才发现。 好家伙！ 小青梅竟然离他这么近了？！ 头一遭啊！ 童婉画却没发觉，只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秦阳见她丝毫没有要远离的意思，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在这种时候，她选择向他贴近。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在她心中的位置，不言而喻！ 他压住拼命想要上扬的嘴角，偷偷地也往小青梅身边靠近了一些。 很快，童诗诗就来了，来的只有她一人，至于方英俊说的另一个，似乎没有进来。 “姐姐，你们……” 童诗诗刚开口，就看到了坐在童婉画身边的秦阳。 她的话顿时堵在了喉咙里，惊讶地看着两人。 “怎么了？跑过来是来装哑巴的？” 秦阳皱着眉，语气不耐。 童诗诗下意识就咽了口唾沫。 明明她是站着的。 但她却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如坐针毡。 她憋了半天才开口， “姐姐，你的同桌……换人了啊。” 童婉画点点头：“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童诗诗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我是想问姐姐，你们班的成绩出来了没呀？我...你考了第几名？” 她本来是想直接说自己考了第一名的。 但一看到正位于童婉画身后的秦阳，她顿时就不敢开口了。 这两人虽是同桌，但因为现在都冲着她这边的缘故，两人就成了先后位。 从她的角度看，秦阳简直像是在童婉画身后保护童婉画一样。 一想起当年那血腥的场面，哪怕她准备了再多的话，如今也说不出口了。 不等童婉画开口，蒋新月就道：“我们班长当然是第一了！你不是叫她姐姐吗？你姐姐这两年都是我们班第一，你不知道？” 蒋新月语气一点都不客气。 她虽然是第一次见童诗诗，但从班长从未提过还有个妹妹这事，她就看得出来，这个妹妹肯定不是什么好家伙！ 童诗诗脸上表情有些尴尬，转而又恭喜道：“真的吗？好巧啊，我也考了我们班第一！就是不知道在年级是多少名了。” 只有月考那种大考才会有年级排名，平时周测大家都只知道在班级的名次。 童诗诗本以为这话一出，童婉画应该会和以前一样觉得难堪的。 但谁知这次她面色竟然毫无变化，甚至在她周围的那三个人也都面色平静，没有说话。 可就是这种平静，反而让童诗诗被看得有些发怵。 怎么回事？ 之前童婉画身边还只有个秦阳的。 怎么现在又多了两个人了？ 最近是又发生了什么？ 自从吴昕被童婉画‘抛弃’后，童诗诗就不怎么搭理她了。 所以她并不知道换座位的事，更不知道学习小组的事。 她咬了咬牙，继续问：“姐姐，你物理考了多少分啊？” 童婉画回答说：“138分。” 童诗诗心中暗喜：“姐姐，我记得你期末物理还上了140的，怎么这次还下降了呀！没关系，你物理有不懂的可以问我，我这次考了143！” 童婉画下意识攥紧了凳角，微微点头：“好。” 蒋新月却忍不住了：“不就多了5分么，也就一道选择题的差别！你说说，你数学考了多少分啊？” 童诗诗笑道：“数学啊，我考了141。” 蒋新月嘁了一声，又看向童婉画：“班长，你数学这次又是年级第一吧？” 童婉画想了想说：“这次没有年级排名，所以我也不知道。” 蒋新月笑道：“没事，排不排都一样，大家心里有数！” 方英俊也附和：“是啊，班长次次数学都是年级第一，我看和满分没差别！” 童婉画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有算错的地方的。” “班长，你数学这次多少分？” 秦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童婉画习惯性地扭过头去看他。 然后她就愣住了。 等，等一下—— 秦阳什么时候离她这么近了？ 第70章 她像是被他圈进了怀里 不对。 她低头看了下两人间的位置。 不是秦阳离她近。 是她什么时候离秦阳这么近了？ 两人的椅子平时就隔得不远。 如今她更是几乎快要坐到秦阳的椅子上去了。 啊！ 她想起来了！ 是刚刚！ 是她知道童诗诗要来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向秦阳挪过去的！ 如今秦阳的手就摆在两旁。 她像是被他圈进了怀里一样。 一想到这个画面，童婉画几乎快不能呼吸了。 她甚至都忘了秦阳问的问题，头也低了下去，怕被人发现异样。 “我…我……” 童诗诗见状，心中一喜。 看来童婉画这次数学考砸了啊！ 她顿时道：“姐姐，就算没上140也没关系的，这只是个周测嘛！” 童婉画根本就没听童诗诗在说些什么。 她满脑子都是秦阳。 她想挪远一些，但童诗诗就在这里。 她要是一挪，岂不是更加明显吗？ 她，她到底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身后的人突然贴了过来。 童婉画：“！” 好烫！ 这下她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那贴过来的热度。 还有那偶尔碰到她的触感。 秦，秦阳在干什么？ 他怎么突然靠过来了？ 她应该怎么做？ “找到了。” 耳畔传来声音，童婉画懵懵抬头：“什么？” 秦阳低笑一声：“找到你的数学成绩了。” 他记得之前在讲台上看到过小青梅的数学成绩。 是14打头，但后面是哪个数字他就不记得了。 但反正比童诗诗要高。 童婉画一愣，这才明白他刚刚在干什么。 原来...原来是在找她的试卷啊。 “我，我可以自己找的……”她小声说。 秦阳却道：“我说过了，有我在。” 说毕，他便将试卷摊在了桌上， “睁大眼好好看看，班长的数学成绩是149！” 童诗诗满腔准备好的话都被堵在了肚子里。 什么东西？ 149？ 她忍不住拿起试卷来看。 硕大的红色数字刺痛着她的眼睛。 竟然真的是149分？！ 她翻了下试卷，看到了那唯一一处扣分点，是道大题。 那道题有个步骤被童婉画简略省去了，所以扣了一分。 可童诗诗记得这题！ 她考试也没写这一步，但她并没有被扣分。 难道说…… 她又看向最后一道大题。 步骤完整，计算也全部正确。 童诗诗咬紧了牙。 要知道她之所以只考了141，就是因为没时间做最后一道题了。 但童婉画不止做了，还全对！ 难道刚刚她是故意不说的？ 想要看她笑话？ 童婉画什么时候这么会了？ 蒋新月顿时扬眉吐气：“看到了吧！149！就差一分满分！” 方英俊嘿嘿一笑：“这叫少给一分怕班长骄傲，不然肯定150！” 童诗诗没有搭话。 从扣分点来看，说不定还真是这样！ 蒋新月又问：“数学比完了，那到英语了吧？你英语考了多少啊？” 童诗诗脸色微变，撇了撇嘴说：“132。” 蒋新月一笑，看向童婉画：“班长，我记得你英语考了145吧？” 童婉画点了点头。 蒋新月又问了其他几门的成绩。 每知道一门童婉画的成绩，童诗诗脸色就难看一分。 到最后，她已经快绷不住脸上的表情了。 她早就知道童婉画次次都是班上第一，但她一直认为第一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没跳级前也是班里第一，也是因此，她才有了跳级插班的机会。 更何况如今这跳级后的第一次考试，她也考了第一。 所以她就更觉得童婉画的第一也不过如此。 这也是她跑来比成绩的原因。 但她万万没想到。 同样是第一。 怎么差距能这么大？ 除了物理，童婉画竟然门门压她一头！ 这时，蒋新月补上了最后一刀， “哎呀，你这样也能考第一吗？你是哪个班的啊？” 童诗诗知道再待下去，只会被更加羞辱，她干脆道：“快上课了，我先回自己班了。” “诶！别急啊！有不懂的可以问班长啊！”蒋新月故意大声道。 童诗诗一步没停，反而更快。 这跳级后的第一次交锋，她可以说是完败！ 但她没有气馁。 一定是她才刚刚跳到高三，还不习惯。 等开学考，开学考她一定能超过童婉画！ “诗诗，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你姐姐欺负你了？” 童诗诗刚出教室门，一直等在外面的同学就走了上来。 她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事的穗穗，我姐姐怎么会欺负我呢。” 麦穗和童诗诗是一个班的，两人是同桌。 麦穗很喜欢这个新来的跳级插班生，成绩好，长得又漂亮，还活泼可爱的，谁不喜欢？ 但她也知道童诗诗还有个姐姐，那就是童婉画。 她没好气道：“要不是她欺负你，你怎么是这个表情？” 童诗诗轻叹口气：“是我告诉姐姐我考了第一，但我姐姐好像不太开心。” “不开心？为什么啊？” 麦穗睁大眼，“她是不是嫉妒你啊？” 童诗诗连忙摆手：“怎么可能，她是我姐姐啊！” 麦穗嘁了一声，半分不相信。 虽然童诗诗没有明说过，但从她平时说的那些小事来看，麦穗就知道她的这个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今童诗诗还成了跳级插班生，童婉画肯定更嫉妒了。 她心疼地安慰道：“别管童婉画说什么了，徐老师今天表扬你那么多次，我看她就是嫉妒你！” 说着她又不满，“我早听说童婉画是个不好相处的人，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谣言，没想到真是这样！还好她住校，不然你在家里多难受啊！” 童诗诗笑了笑，任由麦穗继续说了下去。 …… 这边的对话，秦阳四人组是不知道的了。 等童诗诗离开，蒋新月才问：“班长，你怎么从没说过你还有这样一个妹妹啊？” 童婉画顿了顿说：“嗯…她不是我亲妹妹，是我继妹。” “啊，抱歉，班长，我不该问的。” “没关系的。” 童婉画边说，边偷偷往外侧挪着。 这样应该就离秦阳没那么近了吧？ 她自以为这小小的挪动没被发觉。 但秦阳一直都留意着她，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班长，你坐那么远做什么？该不会是想过河拆桥吧？”他故意问。 童婉画身体一抖， “我，我没有……” 秦阳低笑一声，拖着她的椅子往自己这边挪， “好了，再挪就掉下去了。” 童婉画顿时被惊得动都不敢动。 她人还坐在椅子上呢。 秦阳就这么轻松地将她连人带椅子挪过去了？ 她一时间不知道是自己太轻，还是秦阳力气太大。 看着小青梅这呆愣的表情，秦阳只想笑。 “班长，再继续发呆，就要上课了。” 童婉画顿时嗔了他一眼。 这还不都怪他！ 秦阳笑着收下了这个瞪眼，看着她继续分析试卷。 很快就到了大课间时间。 秦阳正要和小青梅一同去操场，周和平突然来了。 “秦阳，到办公室来一趟。” 周和平在教室门口扔下这话后就匆匆离开。 秦阳一脸懵逼。 这老班吃枪子儿了？ 脸色差不说，语气还这么冲？ 童婉画也察觉到了不对，她有些担心：“秦阳……” 秦阳一脸轻松道：“没事，你先去操场，我马上来。” 他给了小青梅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才往办公室走去。 他一路上回忆了下自己最近的表现。 应该都挺不错的啊。 也没踩红线啊。 早上才受了表扬，现在又要受批评了？ 他揣着疑惑进了办公室，周和平正一脸严肃地坐在办公桌前等他。 “老师好。”他大步走了过去。 周和平看了他一眼，严厉道， “秦阳，有人举报你这次周测作弊，你说说吧！” 第71章 她要去和老师说！ 教室内。 “班长，你不去操场吗？” 方英俊正要走，就发现班长还坐在位置上。 如今阳哥不在，他作为阳哥的小弟，当然得顾着点班长才行。 童婉画却摇了摇头，没有动作。 她一想起刚刚周老师的语气和表情，就觉得有些心慌。 她只在高一的时候看到周老师有过那种表情。 而那次，是有一个同学考试作弊。 当时她刚好在办公室帮忙批卷子，因此也目睹了全过程。 一中向来对作弊查得极严。 但凡发现有人作弊，那么那人不止那一次的成绩会被取消，连着三次的成绩都会作无效处理。 按照一中的考试规律，这三次中必有一次是期中或是期末，是会被记入档案中的。 也就是说，将来这个0分的成绩，会跟随那个学生一辈子。 至于请家长就更不必说了，甚至还会全校通报批评，让那位同学在全校面前念检讨。 也正是因为罚得很重，所以一中很少有学生作弊。 而后来那名被发现作弊的学生，没多久就直接转校去了别的学校。 因为他没法再在一中待下去了。 只要走在学校里，就会有人认出他来。 可是，秦阳…… 怎么可能呢？ 就在她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蒋新月突然跑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 蒋新月一脸慌张，压低声音说，“我刚刚在办公室听到周老师说，有人举报秦同学这次周测作弊！” 童婉画心里一紧。 看来她猜的果然没错！ 方英俊顿时疑惑：“举报？谁啊？我阳哥怎么可能作弊啊！” 蒋新月摇头说：“不知道，我听到这话就赶紧回来了，班长，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童婉画脑子里一片混乱，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站了起来。 椅子腿和水磨石地面擦出刺耳的声音，蒋新月被吓了一跳， “班长，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我去找老师问问情况，课间操我就不去了。” 童婉画匆匆扔下这话就跑出了教室。 她不断在想蒋新月刚刚说的话。 既然是有人举报，那么肯定是有了证据，周老师才会将秦阳叫过去。 但秦阳怎么可能作弊呢！ 她是绝不相信秦阳会作弊的！ 他的试卷她都看过了。 如果不是真的学懂了吃透了，是绝对写不出那么漂亮的解题过程的。 她要去帮秦阳才可以！ 她要去和老师说，秦阳不可能作弊！ 坐在位置上的方英俊和蒋新月都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我们...是不是也该去啊？”方英俊迟疑道。 蒋新月回过神来：“我们去有什么用啊？班长好歹是好学生，她说的话老师还会相信，我们说的，压根没用！” “不行，那我也得去啊！” 方英俊说着就要走，蒋新月连忙拦住， “诶诶，班长都去了，肯定没事了！再说了，秦同学也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污蔑的人啊！” 方英俊想了想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也是，我阳哥多厉害啊！就是不知道这次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污蔑他！要是让我知道了，肯定不让他好过！” …… 办公室。 “举报我作弊？” 秦阳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周和平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小纸条， “你自己看看，举报人说是在你座位捡到的。” 秦阳看了一眼，不由面色古怪：“老师，这作弊手段，有点高超啊。” “嗯？怎么说？”周和平问。 秦阳指着道：“这上面写的，可全都是这次考试用到了的物理公式。” 周和平一愣。 他教的是数学，自然不知道这次物理考的是什么。 听秦阳这么一说，他顿时拿起物理试卷的答案和那张小纸条上的公式对了起来。 这一看他就知道秦阳说的没错。 纸条上的每一道公式，都能在试卷答案上找到对应的。 秦阳见周和平表情更加严肃，就知道他也看出来了。 他笑道：“老师，我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怎么可能提前知道要考什么，更不可能提前知道试卷内容吧？” 周和平也知道这个理儿。 这次物理试卷是罗老师带着物理组老师亲自出的题，秦阳怎么可能提前知道。 但是…这纸条…… “再说了，老师，” 秦阳继续道，“这纸条上的字迹也不是我的啊。” 虽说纸条上只写了公式，但也是有几个字的，那分明就不是他的字迹。 而且这抄得歪七扭八的，连个l都抄成了1。 也太离谱了。 周和平点头道：“这点老师知道。” 在拿到纸条的时候，他就已经让语文老师王晓文辨认过了。 王晓文认不出是谁写的，但也说了不是秦阳的字迹。 秦阳更无语了：“那老师为什么还找我过来？” 周和平解释说：“你应该知道一中对作弊这事有多看重。虽然这纸条不像你的字迹，但字迹可以伪造，况且有人举报，所以还是要好好处理的！” 秦阳顿时皱眉：“这规章制度也太不合理了吧？那岂不是看谁不顺眼，举报他作弊就行了？” 周和平不由一瞪：“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想这么歪？” 秦阳耸了耸肩，眼睛却直直看向周和平手中的小纸条。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周和平：“……” 他也很头疼。 他执教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以前的学生都挺乖的，怎么这一届的，就这么糟心呢！ 他选择转移话题：“别嘻嘻哈哈的，老师叫你来，是来商量怎么处理的，你要证明你没作弊才行。” 秦阳不解了：“这事明摆着是有人故意的，为什么要我证明？法律还要求疑罪从无呢。” 周和平：“……” 要不是他是秦阳的班主任，他都想给秦阳一个白眼。 “这是学校的规章制度要求！你别拿法律来堵老师。” “那如果我能证明不了会怎么办？” “那就按照作弊处理。” “……” 秦阳无言以对。 如果按作弊处理，那下次开学考他的成绩将会被视作0分。 也就是说，他绝无可能和小青梅分到同一班了。 不仅如此，他和许世杰的pk也一定会输。 哪怕小青梅全科满分，也不可能带着一个0分的人赢下pk。 再进一步说，如果输了pk，那学习小组将会按照许世杰的想法进行。 而等许世杰和小青梅都分到一班后…… 他都不用想。 这简直是连锁反应！ 所以，他必须证明自己没有作弊才行！ “那我要怎么证明？”他皱眉问。 周和平没好气说：“这不就是找你来的原因吗！” 班里好不容易有一个进步这么大，能拿来当榜样的学生。 他巴不得秦阳没事。 但现在既然有人举报，那就只能想办法解决。 正当秦阳琢磨该怎么证明自己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报告！” 秦阳一愣，扭头看去。 她，怎么来了？ 第72章 小青梅这是在担心他啊 只见小青梅正站在办公室门口，微微有些喘气，甚至头发都有点乱。 一看就是跑过来的。 秦阳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小青梅这是在担心他啊。 童婉画径直走到周和平的办公桌旁。 “怎么了？”周和平疑惑问。 童婉画一眼就看到了桌上那张皱巴巴的小纸条。 这就是作弊的证据？ “老师，我能看看这个吗？”她指着纸条问。 周和平虽不明就里，但还是点了点头。 童婉画快速地看了下后便道：“老师，这不是秦同学的笔迹，而且这人物理成绩应该不好，连公式里的l都抄成了1。” 秦阳听着不由嘴角上扬。 不愧是他的小青梅。 看到的和他一模一样。 周和平点头：“嗯，这点老师知道……” 不等他说完，童婉画又急忙道：“老师，我认为秦同学不可能作弊的！” “这件事……” “秦同学的物理公式都记得很扎实，完全不需要抄小抄的！” “嗯，但是……” “而且他的试卷我都看过了，解题过程完全没问题，如果不是理解公式的话，是不可能能做出来的！” “不过……” “老师，我能担保，秦同学绝对没有作弊！” 周和平每开一次口，就被堵回来一次。 到最后他干脆不开口了，静静看着童婉画说。 直到童婉画停了许久都没再说话，他才终于问， “说完了？” 一腔勇气发泄出去，童婉画这才意识到她刚刚的举动有多出格。 “我，我说完了。” 她的声音瞬间就弱了下来。 秦阳瞧着她这小模样只想笑。 刚才那掷地有声，敢于反驳的小青梅已经不见了。 现在又变回了老师的乖学生。 但即便如此。 刚刚她那为了他满腔勇气的模样，早已深深印刻在了他的脑海。 他忘不了。 周和平长叹口气：“童婉画啊，你说的这些，老师都知道啊。” 童婉画一愣：“那…那老师怎么……” 周和平无奈解释：“你身为学生会干部，应该清楚校规。既然有人举报，那秦阳就得证明才行。老师叫他来，是商量怎么证明的。” 童婉画不由看了眼秦阳。 秦阳则点了点头，表示周和平说得没错。 童婉画的表情一下子在短短几秒内，从‘……’变成了‘？！’，最后又变到了‘！！！’。 秦阳还从未见过小青梅脸上出现过这么丰富多彩的情绪。 要不是还在办公室里，他一定会掏出手机录下来！ 到时候洗成大头贴，放在钱包里。 简直美滋滋！ 而童婉画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比她知道秦阳被举报时还要凌乱。 她刚刚都做了些什么啊！ 她竟然冲进了办公室，还不停堵班主任的话？！ 更丢脸的是！ 她说的那些话，没有任何作用！ 是完全没必要说的废话啊！ 完了完了。 老师会怎么想啊。 秦阳又会怎么想啊！ 她匆匆低下头，半分不敢看秦阳的目光。 “老师，对不起。”她果断认错。 周和平却笑道：“这有什么好道歉的？老师知道你身为班长，是关心同学才会这样的。况且你说的也没错嘛！要不是你，我都没发现这l还抄成了1！” 周和平的笑反而让童婉画更难堪了。 她低着头，脸臊得通红。 一想到她刚刚那样振振有词、有理有据，现在回想起来，完全就是个大笑话！ “是啊，谢谢班长这么帮我。” 身侧突然传来声音，很低沉，很温柔。 童婉画却咬着唇不敢抬头。 她的勇气早就没了。 要不是担心秦阳的心还在，她早就逃出办公室了。 “好了，继续想想要怎么证明吧！”周和平收了话题。 秦阳一想到就头痛。 这能怎么证明？ 总不可能他将试卷再做一次吧？ 就算他真的做了，而且做对了，那别人也只会说他是早就知道了题目，所以才能做出来的。 这简直是无妄之灾。 “老师，我有一个想法。”童婉画突然开口。 秦阳惊讶地朝身旁看去。 之前还在低头害羞的小青梅，此时已经抬起了头。 她的脸颊还有些绯红，但那抹红，半分没有影响她语气中的坚定。 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小青梅也朝他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秦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是要他相信她。 秦阳不由一笑。 这还用说？ 他当然相信她。 周和平则好奇问：“哦？你说说。” 童婉画直接问道：“老师，现在四大高中的周测卷子，应该已经共享了吧？” 一中、二中、明德和淼安，这四所高中并称为临安四大高中。 每届高三，四大高中都会共享各自出的试题，也会让各自的学生做对方学校出的试卷。 现在周测已经过去两天了，按照惯例，一中应该已经拿到其他三个学校的卷子了。 周和平一愣，顿时拍掌：“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童婉画笑道：“我看不如从这三个学校的卷子里各抽一题，让秦同学来做，如果他做对了，那自然就证明他没有作弊了！” 周和平琢磨了下，不住点头：“这个好！秦阳，你觉得怎么样？” 秦阳垂眼看着小青梅，目光含笑：“班长的方法当然是最好的了！” 童婉画脸上才消退下去的热度，顿时又有了再起的趋势。 她忍不住侧过头，躲着他那直白灼热的目光。 怎么每次话到了他嘴里，就总能说得让她心跳加速呢？ 难道秦阳会什么魔法不成？ 周和平没发现两人之间的小九九，他当即拿出试卷， “那就选三道物理题，一道选择题，两道大题，时间的话——” 他本来想说现在，但一看表，只剩不到20分钟就要上课了，便改了口， “那就中午午休来办公室做。” “老师，我看不如就现在做吧，时间够的。” 秦阳可不想浪费午休时间。 午休他还要和小青梅共同学习呢。 周和平本来是想劝的。 这些试卷他们老师都已经看过了，一致认为比本校出的要难。 但他转念一想，秦阳这次门门都提前交卷，不如趁机给他个教训，让他吃点亏，以后不至于摔大跟头。 于是他便点头道：“行，那童婉画，你负责监考，等秦阳做完，你帮他批卷。” 说毕他选了三道题后，就匆匆赶去了操场。 周和平一走，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两个老师了，还都在备教案。 空气一下子变得有些粘稠。 童婉画没动，秦阳便也没动。 他微垂下头，看着身侧的少女。 少女低垂着眉眼，看起来十分乖巧。 但他却记得她之前冲进来的模样。 也记得她充满勇气的话语。 还有那明明羞涩，但却因为他，而变得坚定的眼神。 这一切。 都让他忍不住开口。 “班长……” 他才刚说两个字，身侧的人就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一样，蹭地就上前一步。 “那，那快点开始做吧。” 童婉画捏着试卷，递了过去，顺便打断了他的话。 秦阳看着只想笑。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她怕什么？ 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于是他忍下了逗弄的想法，直接坐下，开始做题。 选择题很简单，不到两分钟他就做出来了。 那两道大题倒是有些难度。 一道是力学题，一道是电学综合题。 他仔细读了遍题目后，便开始奋笔疾书。 童婉画端端正正地坐在旁边看着。 一开始她还在为秦阳能不能按时做完而担心。 但看着看着。 她就不由自主地看出了神。 虽然两人现在已经是同桌了。 但大多数时候都是秦阳在看她。 她很少会去看秦阳。 更别提像现在这样，能一直盯着他了。 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秦阳解题的样子。 他的表情好认真啊。 这种认真，与平时和她说话时的认真又不一样。 是一种自信、沉着的认真。 她的视线又落到他手中的笔上。 他解题的速度也好快呀。 难怪每次都能提前交卷。 看着看着。 她就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和他落笔的速度，合为了一体。 扑通扑通的。 原来秦阳认真做题的样子。 这么帅啊。 “童老师，批卷吧。” 带笑的声音响起，童婉画才猛然回神。 她眼前正是一张放大的脸。 好看的眉眼和英俊的面庞占满了视野，让她一下子忘了开口。 “童老师，看什么看出神了？” “我……” 她张了张嘴，下意识就要回答。 然而下一秒，她又突然意识到秦阳是故意的，顿时就醒了神。 “我，我来批卷。” 她抽走试卷，低下头开始检查。 秦阳低笑一声，又看了眼时间。 嗯，三道题一共用了不到15分钟，还不错。 本来他速度还没这么快的。 但小青梅一直在看他。 在那样目光的注视下，他哪还静得下心慢慢解题？ 他撑着头看着童婉画。 只见她正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对着答案。 每看到一个得分点，她就用红笔在那个步骤后面打一个小勾。 可爱的小勾。 看着小青梅认真仔细的样子，他忍不住凑近了些， “班长，你今天怎么没去做课间操啊？” 第73章 这氛围是又没了！ “我，周老师要我给你监考。” 小青梅的语速不急不缓。 但秦阳却看到她眼睛猛眨了好几下。 他低声一笑：“那之前呢？” “之前...之前是新月说，她听到周老师说有人举报你作弊。” “所以班长立马就赶过来了？” “我……” 跑过来时童婉画压根就没想那么多。 为什么跑过来。 为什么那么急。 她统统来不及想。 当时她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秦阳在办公室里！ 她要帮秦阳！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 此时的她却觉得难以启齿。 “就是……” “怎么样？做完没？” 就在这时，周和平从外面走了进来。 秦阳：“……” 怎么又是他！ 秦阳眼瞧着小青梅偷偷松口气的模样。 就知道这氛围是又没了。 他忍不住带着怨气看向周和平。 上回是他。 这回还是他。 明明广播体操的音乐才刚刚结束，老班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上次拖拖拉拉不肯走。 这次回得比谁都积极。 身为班主任，还带头早退？ “老师，你这速度有点快啊。”秦阳咬着牙道。 周和平三步并两步走过来，眼中只有试卷， “你作弊的事还没解决，你以为老师有心思待在操场上？倒是你，题目做得怎么样了？” 秦阳看向童婉画：“班长已经在批卷了。” 童婉画正好批完最后一题，将试卷递给了周和平， “老师，三道题全部正确。” 周和平快速看了一遍，满意点头：“不错不错，秦阳，这三道题足以证明你没作弊了！好了，回去上课吧！” 请佛容易送佛难。 这下轮到秦阳不愿离开了。 “老师，那这件事会怎么处理？”他问道。 “放心，你的成绩是有效的！这个举报就算无效！” “我说的不是作弊的事，我是想问，举报我的人会怎么处理？” “你的意思是……” 秦阳正色道：“举报我的人明显是胡乱举报的，该不会什么惩处都没有吧？” 周和平顿时严肃起来：“秦阳，举报作弊是学校鼓励的事，举报的人没有惩罚。” 秦阳皱了皱眉。 这意思是，他得吃这个哑巴亏？ 那这人空手套白狼未免也套得太舒服了吧！ 周和平也明白秦阳的想法，他劝道：“这次既然都证明了，就不要再想了，好好备考开学考！不要让老师失望！” 秦阳顿了一下便笑着道：“好的老师。” 才怪。 要他翻篇，没可能！ 但他知道在周和平这里要不到什么了。 一切得自己想办法。 周和平点了点头：“嗯，你们回去吧。” 秦阳转身就要走，结果发现身旁的小青梅却没有动。 “可是老师，没有惩罚的话，万一这人下次又举报秦同学作弊呢？” 童婉画认真问道。 周和平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知道他当了童婉画两年多的班主任，还从没见她对哪个老师的话提出过质疑。 他反复确认了好几遍，甚至怀疑站在这里的是不是童婉画。 秦阳忍不住垂眸看向小青梅。 小青梅说的，正是他所想的。 只是这话他不方便说。 不然老班会觉得他是没事找事。 他本来还在想要怎么换个方式提出来。 没想到小青梅和他真是心有灵犀啊。 不等周和平反应过来，童婉画再次开口， “老师，我认为对于这种同学，应该要有惩罚措施才对。” 她语调平稳，但语气却难得的强硬。 秦阳不由看向她垂在身侧的手。 又握成小拳头了。 明明很紧张。 但却还在为他据理力争。 他手指忍不住动了动。 最终选择插进了裤兜。 这可是办公室啊。 唉！ 他在心中重重叹气！ 而周和平停顿了好久才道：“这件事老师会考虑的，至于再举报的事，如果这位同学下次又举报的话，老师们也会酌情处理的。” 童婉画抿着唇没点头也没摇头。 周和平也没放在心上：“行了，你们快回去上课。” 他现在看到他们两个就觉得糟心。 这次童婉画没再不动了，但秦阳走了两步，却又折了回去， “老师，我还有个问题想问。” 周和平头都大了：“又怎么了？” “能不能告诉我是谁举报的啊？” “不行！” “好吧，老师再见。” 秦阳转身就走，和小青梅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他本也只是试试，能问出来最好，不能的话…… 他自己想办法。 他正想着，身侧的童婉画率先忍不住了。 “学校的规章制度也太不合理了。” 她气愤地说着，“周老师、周老师怎么能这样包庇举报的人呢！” “还好题目你都做对了！万一不小心错了一道，难道周老师就要认定是作弊吗！” “这简直太欺负人了！” 预备铃已经响过了，此时走廊上只有两人。 说着说着童婉画才发现身侧十分安静，秦阳一直都没有说话。 她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又慌乱地低下头。 他怎么在盯着她看呀？ 她刚刚……刚刚是不是太激动了？ 头顶传来一声低笑，童婉画懊恼地闭上眼。 肯定是太激动了！ 又被秦阳看笑话了！ 不等她反应过来，头顶就传来熟悉的触感。 很柔软，很温热。 “班长，今天谢谢你。” “什..什么？” “谢谢你帮我说话。” 秦阳收回了手，低头看着她，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你笑什么？” 童婉画本来就对刚才的摸头觉得不好意思，现在脸更红了。 见目光落在她的头顶，她顿时明白了过来。 她连忙将手捂在头上：“是不是头发又乱了？” 少女的嗔怒从不会让人觉得是在生气，反而会让人更想欺负她。 秦阳轻咳一声，移开目光：“没有。” 看来还得多练。 童婉画将信将疑，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 最主要的是，她还在想举报的事。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举报的……”她小声嘀咕。 与小青梅不同，秦阳倒是有些头绪。 首先这人肯定和他有仇，而且一定是同班的人，再加上成绩肯定不好。 这三个条件一加，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 只是他还不能完全确定。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回头看了眼教师办公室的斜对角。 那上面，正好是个监控。 “秦阳，怎么了吗？” 童婉画跟着停下来，看了过去。 但走廊空空荡荡，她不知道秦阳在看什么。 秦阳摇了摇头：“没什么。” “那你有猜到是谁举报你的吗？”童婉画又问。 第74章 我担心你 秦阳看着小青梅清澈的眼神，再次选择了摇头， “没有，谁知道呢。” 小青梅到底是个好学生。 这些事她还是不要参与了。 两人赶在上课铃响前回到了教室。 一回位置，方英俊和蒋新月就都转过了头。 “阳哥，没事吧？” “没事！” 蒋新月跟着松了口气：“看吧，我都说了，秦同学肯定没问题的！更何况还有班长呢！” 方英俊却还是担心不已：“真的没事？” “胖子，你怎么婆婆妈妈的？”秦阳嫌弃地看了一眼。 “阳哥，我这还不是关心你嘛。” “哈哈！今天方同学到了操场还想跑回来，结果被周老师抓到，狠批了一顿，还拎去了第一排，简直笑死我了！” “那能怪我吗？我那是看到老班要走才打算跑的，谁知道他眼睛那么尖！” 秦阳一挑眉，看来今天要不是胖子，老班会回来得更早啊。 “可以啊胖子，今天你的水，我包了！” 方英俊顿时都忘了站第一排的屈辱了， “谢谢阳哥！” 那边蒋新月又看向童婉画：“咦？班长，你头发好像有点乱，一定是刚刚跑太急了吧！” 说着她就递过镜子。 秦阳摸了摸鼻子，避开了小青梅瞪过来的目光。 下次。 下次肯定就不会再揉乱了！ 一晃到了下课。 秦阳拿起小青梅的水瓶往外走，顺带也捎上了方英俊的，而方英俊则跟在屁股后头一起出了教室。 “难得啊，我都说帮你打水，你还愿意走一趟？”秦阳道。 方英俊嘿嘿一笑：“今天我站第一排，听到隔壁班女孩子说我瘦了！有我名字那味儿了！” 秦阳：“……” 他很怀疑这话的水分。 “再说了，阳哥，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这你都看出来了？” “这还用说？你平时都要监督我多走几步路的，怎么可能帮我打水！所以我一猜就是有事！” 秦阳：“……” 这倒也没有。 他确实有话说，但也确实是打算帮他打水。 但既然胖子自己都乐意多走走，他当然也不会解释。 他将瓶子抛了过去：“自己拿着。” “好嘞！所以阳哥，是什么事？” “放学后先别回去，晚上有事做。” …… 放学后。 秦阳和方英俊一直在校外磨蹭到了快八点，才又返回学校。 “阳哥，这里真能查到监控？” 方英俊看着远处不到五平米的传达室，十分怀疑。 秦阳点头：“嗯，我查过了。” 这是学校后门的传达室。 一中一共有两个校门，一个北门，一个东门。 北门常开，而东门只有上下学的时候开，所以也被称为后门。 大多数学生都知道北门的传达室里有很多监控屏幕，可以看到学校各处的监控画面。 但秦阳却知道东门也看得到。 只是不像北门那边一样有很多个屏幕而已。 最重要的是，天黑之后，北门的传达室里仍旧有2个保安值守。 但东门这里，只会留下一个。 这才是秦阳选择这的原因。 “待会你想办法引开保安，我进去查。” “好！” 两人摸黑朝传达室走去。 走到一半，秦阳突然觉得不对。 “等等，好像有人。” 他眯眼看着前面树下的阴影。 刚刚他余光看到那阴影在晃动，不像是风吹的。 方英俊顿时汗毛耸立：“阳...阳.....阳哥，不会有....有鬼吧！” 秦阳：“……” 他费劲巴拉地将手从方英俊的魔爪下抽出来， “嘘，安静些，过去看看。” 他带头走了过去。 他当然不认为是鬼。 只是他担心会不会是哪个学生在这里搞小秘密。 这里是去东门的必经之路，而且是监控死角。 要是真有人在，他俩想躲过这人去传达室，还真有点麻烦。 他一边想一边靠近。 离近后他就看清楚了之前晃动的阴影是什么。 是一双十分眼熟的白色帆布鞋。 这不是…… 他绕到了树后。 “班长，你怎么会在这？” “我，我……” 童婉画没料到秦阳竟然发现了她，一时间慌乱得手足无措。 而站在她旁边的蒋新月也十分震惊， “秦同学，我们躲这么好，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我阳哥火眼金睛，你们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方英俊一发现不是鬼，顿时又活了起来， “不过这大晚上的，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蒋新月看了眼童婉画：“我们？我们就刚好经过！你们呢？” 方英俊也看了眼秦阳：“我们…我们当然也是经过啊！” 蒋新月干笑两声：“方同学，没想到你怕鬼啊？” “谁说的！我才不怕！” 方英俊和蒋新月在一旁说得热火朝天，秦阳则看向正低着头的童婉画。 小青梅在这里的原因，他大约已经猜到了。 不过。 他想听她亲口说。 “班长，你们是刚好经过？” “我……” 童婉画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她现在满心都是懊恼。 早知道就不躲在树后了。 可是不躲树后的话，这条路又没别的地方可以躲。 她也不想躲起来呀。 但谁让秦阳有事情瞒着她呢。 她…她只是想来看看。 “班长？” 头顶传来隐含笑意的声音，童婉画心一横， “我就是想来看看。” “看什么？” “看…看你会不会过来。” “你知道晚上我会来？” “嗯。” “为什么知道我来就要来？” “我担心你。” 童婉画抬起头看向秦阳，四个字脱口而出。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方英俊和蒋新月早就跑到了一旁。 此时树底下只站着秦阳和童婉画。 童婉画头脑一片空白。 她，她怎么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连忙找补：“你是我同桌，我们还是一个小组的，所以，所以……” 她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秦阳的眼中，分明满是笑意。 还有，还有温柔。 在这样的目光下，她怎么说得下去。 她低下了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人所在的地方没有路灯，只有远处操场隐约照来的光亮。 昏暗的夜色下，秦阳仿佛看到童婉画的脸颊在变成粉色。 小青梅终于将他想听的这句话说出来了！ 她在关心他！ 在担心他！ 猜测和证实之间，果然还是有天大的区别！ 可童婉画却不知道秦阳有多开心。 此时她心里忐忑得很。 她这样擅作主张过来，秦阳会不会生她的气啊？ 不会的不会的！ 秦阳说过，永远不会生她的气的！ 可是，那秦阳为什么不说话啊。 她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眼。 秦阳还在看她。 而且那眼神…… 让她心跳得更快了！ “班长，以后要是再担心我，就说出来。” 和眼神一样温柔的话语传来，童婉画懵懵地看着他。 秦阳真的没怪她？！ “知道了吗？”秦阳又问了一遍。 “喔。” 童婉画点了点头，“可是…为什么啊？” 说出担心他什么的。 这种话…好羞耻啊。 “我们不是一个小组的吗？小组成员之间，当然应该有什么说什么了，对不对？” 童婉画觉得秦阳说的有点道理，但不多， “可是，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呀，这也要说出来吗？” “那我们还是同桌啊，同桌之间也要有秘密吗？” “但是...这种话，不是秘密呀？” 担心他这种话，只是她不好意思说而已。 怎么能算秘密呢？ 秦阳一时间有些头疼。 果然没那么容易糊弄啊。 本来他还想循循善诱，让小青梅稀里糊涂答应的。 没想到小青梅不愧是学霸，脑筋转得就是快，一下子就找到了他话里的漏洞。 想来想去，他只能拿出杀手锏。 “班长，可是我喜欢听你说这种话，怎么办？” 第75章 这眼神，犯规啊！ 童婉画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圆溜溜的。 秦阳刚刚说什么？ 什么喜欢？ 喜欢什么？ 其他所有字都被她自动过滤。 脑海里只剩下那两个字。 她结结巴巴问道， “喜…喜欢？” “是啊，我喜欢听班长说。” 喔！ 原来是喜欢听她说啊。 吓...吓死她了。 童婉画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所以班长，你答应了？” 秦阳看着面前的少女问。 他知道小青梅是有多容易害羞的。 他也知道她是很不习惯将这些话说出来的。 但他要让小青梅改变才行。 他要让她学会表达。 学会对他得寸进尺。 更何况。 天知道他有多想听小青梅说这些话。 刚刚听到她说她担心他时，他觉得自己简直能闪现到操场跑个八十圈不带停。 小青梅的这些话。 就是他最好的强心剂。 童婉画低着头，想了好一会儿。 秦阳说的，好像也没错。 他们不仅仅是一个小组，还是同桌呀。 虽然她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 但...但秦阳说他喜欢听。 他对她这样好，帮她那么多，还给她做冰粉吃。 还是第一个说永远不会生她气的人。 既然他想听。 那她就多说说！ 童婉画深吸口气，用力点了点头， “嗯！我，我答应你！以后我会说的！” 秦阳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 “还有，以后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我，不要再自己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是他低估了小青梅的敏锐度。 没想到她竟然发现了他今晚会来查监控。 还跑到这来蹲他。 童婉画忍不住嘀咕：“我不是一个人...新月也来了的……” 哟呵。 会顶嘴了。 这算进步吧？ 秦阳失笑：“好，不是一个人，但以后你可以直接问我，只要你问，我就会回答。” 童婉画顿时抬头：“只要问，你就会说吗？” 小青梅的眼中是不敢置信，秦阳看着却觉得心疼。 他知道小青梅从小生活的家庭环境。 在那样的家庭氛围下，她早就养成了多做少问的性格。 不过没有关系。 一切还来得及。 他会慢慢地让小青梅知道。 有什么就问，有什么就说。 他会永远在她身边。 他点了点头， “嗯，只要你问，我就会说。” 他话音刚落，面前的少女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比月色更明亮。 “好！那你，你今晚是不是想去查监控？” “嗯。” “你是要偷溜进去吗？” “是。” “我能不能一起呀？” “……” 从私心上讲，秦阳当然不想小青梅跟着她一起去。 不是担心她拖后腿。 而是怕万一。 万一被发现。 万一被捉到。 这件事肯定是要记过的。 小青梅一直都是老师眼中的乖学生。 也是他心中最不想受欺负受骂名的人。 所以他不想她跟着他冒险。 “可是我担心你……”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童婉画眼巴巴看着他道。 秦阳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喂喂。 这眼神。 犯规啊！ 最终，四人一起摸黑往传达室走去。 别问。 问就是谁能抵挡住那样的眼神呢？ “我的计划是，先将保安引开，然后我进去查，引开的人能拖多久就拖多久，要是保安回来了，一定要手机联系。” 秦阳将计划说了一遍。 其他三人都点头，方英俊问：“那还是我去引吧？” 秦阳‘嗯’了一声：“蒋同学，你和胖子一起去引，我和班长去查监控。” 蒋新月看了眼靠在秦阳身旁的班长。 刚才为了给两人创造氛围，她可是拉着方英俊喂了好一会儿的蚊子的。 看来果然有成效啊！ 她果断点头：“好！” 四人商量好后，方英俊先跑去了远处，然后蒋新月则去找保安，将保安引向方英俊那边。 眼瞅着保安跟着蒋新月离开后，秦阳这才带着童婉画从监控的死角进了传达室。 传达室很小，就放了一张硕大的办公桌，一个铁皮文件柜，一台风扇和一把转椅。 而那办公桌上则摆着一台电脑。 “我帮你在门口看着。”童婉画主动道。 秦阳点点头，走到电脑前操作起来。 如今这个年代，保密措施还没有那么严，而且学校监控也不是什么机密，因此三两下他就找到了文件夹。 但在童婉画看来，秦阳不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竟然就找到了学校的监控。 简直是太厉害了！ “秦阳，你好懂电脑啊！”她忍不住赞叹。 她记得高一高二上计算机课时，教他们的老师都没有这么厉害。 秦阳笑了笑，故意道：“厉害吧？网吧练出来的！” “啊？” 童婉画一愣。 网...网吧？ 那不是，不让去的地方吗？ “你经常去吗？”她问。 “还行吧，” 秦阳停了一下，看向对面的人， “班长，你问这话，是也想去？” 童婉画顿时有些犹豫。 她还真没有去过网吧。 从小到大，老师们都说网吧是龙潭虎穴。 是只有坏学生才去的地方。 所以每次哪怕只是经过，她也会加快脚步。 可是，秦阳也去网吧诶..... 而且看样子，秦阳还经常去。 他经常去的地方，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秦阳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那下次带你去？” 童婉画顿时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嗯！好！” 秦阳一笑，继续翻找。 很快他就找到了那台监控对应的录像文件夹。 “找到了。” 童婉画睁大眼：“这么快？！” 秦阳点头：“来，我们一起看。” “可是……” 童婉画有些犹豫。 如果她也去看的话，门口就没人守了。 “没事。” 秦阳晃了晃手中的手机，“要是那保安往回走，胖子会给我传消息的。” “那，那好吧。” 童婉画走了过去。 秦阳将那唯一的转椅推到了她那边，又将风扇定住，对着这边吹。 “来，坐着看。” 因为不知道举报的人是什么时候举报的，所以这监控得从早上一直看到大课间。 就算能加速，那也不是短时间能看完的事儿。 童婉画却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站着看就行了，你坐吧！” “坐吧班长！” 秦阳二话不说，直接一拉她手臂，将她按在了椅子上。 手臂上的热度一触即散，但童婉画大脑里仍是有了一瞬间的空白。 直到坐下后，她才忍不住碰了下刚刚秦阳拉她的地方。 那里似乎还有余热。 不像是幻觉。 “班长，你比我细心，这看监控，可就要靠你了！” 头顶传来声音，童婉画顿时回神，挺直了脊背， “好！你放心，我一定找出举报你的真凶！” 秦阳看着小青梅那不抓真凶誓不罢休的表情，不由一笑， “放轻松，没找到也不要紧。” 童婉画虽然点了点头，但小脸却仍旧绷得紧紧的，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电脑屏幕。 秦阳也没再多说，时间紧迫，他轻点了一下播放键。 两人从7点的监控开始看，而大课间是在10点，好在上课时间段的可以跳过，不然即便方英俊使出浑身解数，两人也是看不完的。 早自习进出办公室的学生很多，因此秦阳只能调成2倍速。 期间也有他们班的学生进出过，但两人讨论过后都觉得不是举报的人。 ‘嗡——’ 这时，秦阳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是胖子发来的短信。 ‘拦不住了！回去了！’ ‘马上就到门口了！’ ‘别出来！’ 秦阳暗骂一声，飞快地关掉了监控界面。 但是传达室就这么大，压根没地方躲。 秦阳环视一周，没办法了！ 紧急之下，他只能拉过小青梅。 两人一蹲，藏到了桌子底下。 第76章 一切都是为了不被发现 就在两人躲进去的瞬间，传达室的门开了。 此时秦阳只庆幸，还好这办公桌是那种老式办公桌，前面是有个大挡板的。 不然他跟小青梅压根就没地方躲。 “咦，这风扇啷个定住嘞？” 保安一进来，就疑惑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缩在桌底的童婉画心顿时提得老高。 她还从没经历过这场面。 她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想法。 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要是保安问他们是来做什么的怎么办！ 不行！ 得想好借口，得提前想好才行！ 紧张蔓延在心中，童婉画甚至忽略了她和秦阳紧贴在一起的手臂。 桌底下的空间并不宽裕。 躲一个人是绰绰有余，两个人就有些拥挤了。 为了让小青梅有更多空间，秦阳更是让她躲在里面，自己在靠外的位置。 这样一来，两人肢体上就难免会有摩擦。 秦阳瞥了一眼小青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让她放松些。 然而这一拍却起了反效果。 只见童婉画浑身一震，眼神惊慌地看向了他。 「怎么了？」 她用眼神问。 秦阳看着像小兔子一般的少女，不由想笑。 他用手势示意了一下，让她放松些。 童婉画咬着唇，点了点头，但神色却半点没有轻松。 突然，安静的空间里传来‘咔嗒’一声。 是保安将风扇恢复了摇头。 随即脚步声响起。 好在不是在朝桌子靠近，而是走向了另一侧的文件柜。 似乎是在整理柜子里的文件。 但整理完文件，早晚是会过来的啊！ 童婉画心里越来越紧张，手都将校裤攥皱了。 怎么办！ 万一保安过来，要怎么办！ 她看了眼桌腿边缘，又看了眼秦阳的最外侧，顿时脸色一变。 不好！ 以这个距离，如果保安坐下来的话，腿肯定会碰到秦阳的！ 她连忙往里面又躲了点，然后扯了下秦阳的衣服。 秦阳正在手机上催着胖子，回头一看，发现小青梅都快缩成球了。 “？” 他一脸疑惑。 只见小青梅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再进去一些。 其实他已经挨得她很近了。 他是担心小青梅会不适应，所以才留了一些空隙。 但如今可是小青梅主动的。 这，应该不会不适应吧？ 手机屏幕一闪，胖子发来了新消息。 ‘蒋新月还有100米！’ ‘再撑会！’ 一百米的距离，不够保安发现两人的。 但是小青梅难得主动一次。 他要是拒绝。 那多不好。 身为一个绅士。 他该答应小青梅的要求才对。 秦阳最终说服了自己。 一切都是为了不被发现。 然后他便往里挪了些，又挪了些。 差不多了吧？ 就在他觉得该停下来的时候，小青梅似乎察觉了他的想法。 她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手臂，又往自己身侧拉了些。 秦阳忍不住转头看了眼小青梅。 不算黑暗的角落里，童婉画的眼中满是焦急和紧张，催促着他再贴近一些。 秦阳心中一时有些愧疚。 在谴责了自己一秒钟后。 他诚实地再次靠近了一点。 一切为了不被发现。 眼瞧着秦阳距离桌腿已经有了15公分以上的距离，童婉画总算松了口气。 然而这一松懈，她才意识到两人如今究竟贴得有多近。 “！” 鼻尖萦绕的满是柑橘香。 又因为两人靠得太近。 童婉画几乎分不清这到底是秦阳身上的味道，还是她身上的味道。 亦或者。 似乎都混到了一起。 没了风扇以后，热度就逐渐攀升。 尤其是她和秦阳贴在一起的手臂，童婉画更觉得烫得厉害。 还要多久？ 她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而秦阳也不好受。 少女身上的清香直往他身上钻。 简直无孔不入。 那紧挨着他的手，更是软软的，滑滑的，仿若无骨。 他总算体会到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了！ 他忍不住又催了一条短信过去， 胖子啊，你要是再不来，那你阳哥可就不是被保安发现的事了！ 在度日如年的折磨中，传达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保安叔叔，快...快！那同学又疯起来了！” 蒋新月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啊？又耍疯子了？” “是啊！保安叔叔，您快去看看吧！” “哎哟，这娃子嘿！”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随即就是关门声。 是保安跟着蒋新月离开了。 桌底下的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虽说没被发现。 但这种煎熬，简直比被发现还难捱！ “我先出去看看，你先别动。” 秦阳小声说了句后，便先往外挪着。 然而他才挪了没两寸，门突然又被打开了！ “看我这记性，电筒都忘了拿！” 保安又走了进来，不过很快又再离开了。 ‘砰’的一声关门声响起。 但这次桌底的两人却都吊着气，生怕保安会再次回返。 直到十几秒过去，一直都没再有动静后，两人才松了口气。 “班长，是不是该松开了？” 秦阳垂眸问。 童婉画一愣神，这才发现刚才保安回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就拽住了秦阳的手臂，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松开！ “我……” 她张了张口，想要解释。 但却一个字都想不出来。 秦阳低笑一声：“我们得快点了，不然胖子要撑不住了。” 童婉画瞬间回神，更像是被电到了一般，缩回了手。 秦阳倒是想逗弄一二，可惜时间太紧张。 他先钻了出去，然后又伸手接小青梅。 童婉画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借着他的力，钻到了外面。 不过一出来，她就匆忙松开了手，低下了头。 之前在桌子底下还没发觉，现在一看，秦阳才发现小青梅这脸不得了啊。 温度恐怕都能烤鸡蛋了。 “快，快看吧！” 童婉画结结巴巴地说着，躲闪着秦阳的目光。 秦阳笑了下，重新找到了监控，两人继续看了起来。 因为担心方英俊那边撑不了多久，所以这次两人加快了速度。 很快就到了大课间之前。 “这个人……” 童婉画突然指着屏幕上的人说。 秦阳也按了下空格。 他也认出了这人。 张刚。 郝清扬的小弟。 看来他猜的果然没错。 这件事和郝清扬脱不了关系！ 童婉画也知道张刚和郝清扬的关系。 “所以这件事是郝清扬做的吗？”她问。 “有可能，我们把剩下的看完。” 秦阳又提高了倍速，很快就将剩下的都看完了。 最终，两人都将目标锁定在了张刚身上。 在所有去办公室的同班同学中，只有张刚和秦阳是有关联的。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是课代表去交作业的。 而张刚，什么都没带去，也什么都没拿走。 最有嫌疑的就是他了！ “我们先走吧，我给胖子发个消息。” 秦阳边关文件边按手机，然后两人便离开了传达室。 “郝清扬为什么要陷害你啊？” 离开传达室后，童婉画便不再压制愤怒， “他这手段也太肮脏了！周老师竟然还包庇他！” 秦阳看着气鼓鼓的小青梅，不由笑道：“班长，都查到了还这么生气？” “当然啊！周老师既然知道张刚在诬陷你，就应该对他做出惩罚才对，而不是包庇！” “班长有办法？” “我，我会想到办法的！” 童婉画认真地说道。 秦阳定定地看着她。 无端的，他又想起两人刚才在桌下的情形。 喉咙滚动了一下，他率先移开了目光， “好，我相信班长。” 两人避开了监控，也刚好没碰上保安。 不久，方英俊和蒋新月赶了过来。 蒋新月还好，方英俊一身白色校服已经脏兮兮地不能看了。 “胖子，你这是…掉泥潭了？” 第77章 不信你问我 别说校服，方英俊浑身都脏兮兮的，掉泥潭那都是保守问法了。 方英俊用手糊了把脸：“阳哥，我要不这样做，那保安能来吗！” “行了行了，越擦越脏。”秦阳摸出包纸巾抛了过去。 “嘿嘿，谢谢阳哥！对了，监控查出是谁了吗？” “是张刚。” “什么？！我就知道是这小子！所以这事是郝清扬干的？” 秦阳点了点头。 张刚是郝清扬小弟这事，同学间基本都知道。 方英俊忍不住骂道：“郝清扬这人渣！打不过还开始耍阴招了！” 蒋新月却疑惑问：“可是郝清扬有这脑子吗？” 一时间大家都静默了。 这点也正是秦阳觉得奇怪的。 他和郝清扬的矛盾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整整两年，郝清扬都是夹着尾巴做人，打不过就只会绕路。 怎么这次学上举报了？ 难道突然间就开窍了？ 他怎么那么不信。 童婉画也分析道：“那张纸条我看过，很明显是物理成绩不好的同学抄的，但偏偏又将这次考试考的公式都抄到了上面。” 方英俊没听懂：“啊？班长，这什么意思啊？” 蒋新月白了他一眼：“你忘了？这人是大课间之前举报的，那时候我们还没讲解物理试卷呢！” 方英俊顿时恍然大悟：“所以这人可能看到了答案？” “不是。” “不一定。” 秦阳和童婉画同时开口。 不同的声音淹没在一起，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又都默契地移开目光。 逼仄环境带来的不自在还没消散，在这样的默契下，两人难免有些不自然。 蒋新月敏锐的雷达瞬间滴滴滴地响。 她双眼放光地看着两人。 看来传达室里有情况啊！ 方英俊则完全没察觉：“怎么又不是了？” 秦阳看向小青梅：“班长，你来说吧。” 童婉画轻咳一声，目视前方：“我们已经假设这个同学物理成绩不好了，那么即便他能提前看到答案，也很难将公式提炼出来。” “所以我认为更有可能的是，有物理成绩好的同学提前将公式整理了出来，然后再由别人抄到纸条上的。” 秦阳边听边点头。 不愧是学霸啊。 哪怕在这种事情上面，也能分析得头头是道。 和他的想法一模一样。 或许这就叫做心有灵犀。 蒋新月也明白了始末，顿时又疑惑：“可是……郝清扬的小弟中，没有成绩好的吧？” 这就是新的疑点了。 郝清扬的那些跟班，基本都是同一个水平，吊车尾。 这个写公式的到底是谁，是个关键。 “秦阳，那这件事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童婉画的声音含着担忧，秦阳不由看了过去。 他知道小青梅在担心什么。 他笑道：“还没想好，不过班长放心吧，我不会冲动的。” 方英俊也道：“是啊班长，你不用担心！再说了，就算打架，那郝清扬也不是我阳哥的对手啊！” “打…打架？” 一听到这两个字，童婉画眼中那刚刚消散的担忧，立马又浮了上来。 秦阳：“……” 他在这想尽法子安抚呢，胖子倒好，直接倒油。 他干脆抓住方英俊的肩，将人拽去了后头， “放心，班长，我不会和郝清扬打架的，不信你问我。” “什么？”童婉画一时没反应过来。 秦阳笑道：“之前我不是说，只要你问，我就会说吗？不信你问我。” 他的语气其实有点像是在哄骗小孩儿，但偏偏童婉画很当真。 她抿着唇，有些纠结，不知道到底该不该问。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蒋新月突然惊呼， “啊！快九点了！班长，我们得回宿舍了！” 学校宿舍是九点落锁，九点前没回去的都要登记名字并记录原因。 平时还好，今天她们可是出来做坏事的！ 千万不能被抓到！ 童婉画也猛然回神：“我，我先回宿舍了！” “我送你。” 秦阳也没再提之前的事，和方英俊一起将两人送回了宿舍。 眼瞅着看不见小青梅身影后，秦阳才笑看着方英俊问， “胖子，说说吧，你这一身，到底怎么搞的？” …… 宿舍。 “呼，班长，今晚可真是太刺激了！” 蒋新月满脸兴奋，“你是不知道，那保安回去的时候我们有多急！还好你们没被发现！” “…还有方英俊，他为了能拖住保安，脱了衣服在操场上果奔，还跑沙坑里打滚，估计好些同学都看到了！我都没想到他能做到这地步！” “对了班长，秦同学和方英俊是不是初中就是同学啊？” 童婉画一直垂着脑袋，东一耳朵西一耳朵地听着，直到听到这句话她才道， “没有，他们两个是高中才认识的。” 蒋新月点点头，又疑惑：“班长，你连这都知道？” “我，我也是听说的。” 童婉画有些遮掩，蒋新月却没想太多。 她从小跟着父母耳濡目染，交友只讲究个广度，虽然交友多，但大多都只是泛泛之交。 还是现在认识童婉画后，她才发现这样的交友更让人开心。 她忍不住感叹：“那他俩友谊还真挺好啊！方英俊真够义气的！平时我都没看出来！果奔这事，我可做不到！” “嗯……” 感觉到童婉画情绪的低落，蒋新月不由疑惑， “班长，你怎么啦？不开心吗？” “我……” 童婉画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我是担心秦阳会打架。” 刚才被一打岔，她也没来得及问。 她了解秦阳的性格。 这件事，他肯定不会就这么翻篇的。 蒋新月却笑道：“原来是这啊！放心吧，以秦同学的聪明，就算真打架，也不会被老师发现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 童婉画不是怕秦阳打架被老师发现。 或者说，被老师发现也没那么可怕。 她是..…… “喔——我明白了！” 蒋新月眼睛一亮，“班长，你是不是担心秦同学打架会受伤啊？” 面对蒋新月眼中的八卦之火，童婉画难得没有否认，而是点了点头。 蒋新月顿时道：“放心啦！郝清扬打不过秦同学的，他曾经被秦同学揍得住了一个礼拜的医院呢！” 童婉画咬着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述。 新月和她说的，似乎不是同一件事。 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的想法。 她知道秦阳打架很厉害。 但再厉害的人，也有可能受伤啊。 她忘不了小时候去医院看望秦阳的事。 也忘不了当时他苍白的脸色。 更忘不了他眉毛上，到现在还留下的疤。 一想到那道疤，童婉画就觉得心里慌得很。 “好啦，班长，别担心了，秦同学肯定没事的！”蒋新月安慰道。 已经走到宿舍门口，童婉画只能点头：“嗯，我知道，今晚谢谢你陪我去。” “哈哈，小事儿！而且多刺激啊！” 两人又说了几句，童婉画才回了宿舍。 舍友们一个在背单词，一个在刷综艺，她也没有打扰，安静地坐到了自己的小桌前。 她难得有些发呆。 许久，她拿出小时候秦阳送的那个Hello Kitty攥在了手里。 心才逐渐平静了下来。 …… “哈哈哈哈哈！胖子，你真跑沙坑里去游泳了？我说你怎么这么埋汰呢！” 秦阳听着方英俊的转述，直接笑出了声。 方英俊忍不住嘟囔：“阳哥，你可得补偿我啊，这次估计好些同学都看见了！我名声不保了！” “行！” 秦阳大手一挥，应了下来。 方英俊立马又生龙活虎：“不过阳哥，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啊？” “没想好。” 秦阳随口答道。 之前他真不是敷衍小青梅，他是确实没想好。 这件事明显只能私了，但如何私了，也是个问题。 方英俊知道自己是想不出办法来的，他只能道：“那阳哥你要是需要我帮忙，尽管说！” 秦阳点点头，出校门后，两人分道而行。 回到家后，他又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然后习惯性地掏出手机看了下，企鹅刚好弹出来一个好友申请。 验证消息写的是魔龙666。 是贴吧买装备的顾客。 秦阳顺手点了同意，两人就聊了起来。 这魔龙666是他说了心理价位后，唯一一个加他企鹅的人。 而且从这人的措辞语气来看，还挺爽快。 这单能成！ 【魔龙666】 ‘那就明天？你银行卡号多少？我把钱转过去’ 秦阳看着这消息陷入沉思。 他没有银行卡。 最终两人在商议过后，定下了现金交易。 【魔龙666】 ‘就一中附近吧，离我也近’ 【QY】 ‘[/ok]’ 敲定时间后，秦阳松了口气。 如今帮母亲开店子一事，又往前进了一步了。 第78章 天大的好消息 第二天。 秦阳一大早就起了，母亲在煎鸡蛋，他就帮着倒豆浆。 “妈，我来。” “诶，好。” 他接过母亲手中的碗筷，摆到了桌上。 如今过了这么多天，母亲已经从最开始的‘不用不用’，转变成了接受并开心。 秦阳觉得这样很好。 亲情之间，本来就该如此。 当然，除了吃。 “妈，你也吃个鸡蛋吧！” 秦阳夹起个煎蛋想放到母亲碗里。 冯慧却将碗避开：“不用，妈已经吃饱了，你吃你吃！” 秦阳没办法，只好将一个鸡蛋分成两半，这样母亲才终于接受。 算了，等店铺开起来，家庭条件好转之后，母亲应该就不会再这么抗拒了。 早饭快吃完时，冯慧突然开口：“对了儿子，上回你那个冰粉是怎么做的啊？还挺好吃的，妈也想做些带到去单位，分给同事一起吃！” 上次吃过那个冰粉后，她就一直念念不忘。 按理说她也不是个嘴馋的人，但那冰粉实在是太好吃了。 她是土生土长的临安人，但她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冰粉。 秦阳笑道：“妈，您早说啊，我看不如今晚我做些放冰箱里，这样明天您就能带去单位了。” “哎哟，那怎么行！” 冯慧连连摇头，“你还是直接告诉妈怎么做吧，你现在高三了，要学习！怎么能花时间做这些呢！” 秦阳说了几句，胳膊拧不过大腿，最终只能将方法告诉了母亲。 “...除了放这些，还可以淋酸奶，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很方便的。”他解释道。 冯慧一听，也很简单嘛：“行！我儿子真聪明啊，连这都会做！” “妈，这很简单的。” “这那可不一样，这冰粉可是你做给妈吃的第一个东西！” “妈，以后我还会做更多东西给您吃的。” 或许是他语气太过正经，冯慧甚至都愣了一下。 半晌后她才点了点头：“诶！” 秦阳没错过母亲微红的眼眶，但他也没说什么。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辈子，他一定会让母亲过上舒适的生活！ “说起来，上回妈回家时，看到童震一家出去吃饭，没瞧见童童，童童一直住校啊？”冯慧又问。 秦阳点头。 冯慧忍不住叹了口气：“童童这孩子，真是让人心疼。上回说好要她过来吃饭的，你记得提醒她。” 说着她又补充，“不要打扰她学习。” 秦阳想了想道：“等开学考之后吧。” 开学考后刚好方英俊也要来，到时候一起。 冯慧一听开学考，突然想起了什么：“诶，儿子，你们学校是不是最近有个周测来着？” “嗯，上周五考的。” “那…那你考了多少名啊？有进步没？” 冯慧殷切地看着秦阳，转而又安慰道，“没进步也没关系，不要有心理负担。” 母亲一直都是这样。 明明为他的成绩担心得头发都白了，但每次却还是会安慰他，生怕他焦虑。 秦阳忍不住道：“妈，我这次进步很大，老班都表扬我了！” 冯慧一愣，有些震惊：“真...真的？那这，这是好事儿啊！今晚加菜！必须加菜！” “您都不问问我进步了多少吗？”秦阳好笑地问。 冯慧却道：“不管进步了多少，这都是值得高兴的事儿！是好的开端！你晚上想吃什么菜？妈下班就去买！” 秦阳本想说都可以的，又突然想到了小青梅， “糖醋肉吧，明天中午我也想吃这菜。” 冯慧满口应下：“好，那妈明天多做些，你带些去给童童吃，她也爱吃这个。” 秦阳本来想的就是这个，便也没有解释，点了点头。 他又帮母亲将碗筷收拾到厨房后，才背上书包，穿好鞋。 临出家门前，他又停住了。 “妈——” 冯慧顿时停下手中的事：“怎么了？忘带东西了？” 秦阳笑了下：“我这次周测，考了班上第十名！” 说毕他就关上了门，长舒口气。 这个好消息，就让母亲好好消化消化吧！ 冯慧站在厨房里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刚刚儿子说的是……第十名？！ 她手一抖，手中的碗筷就磕在了洗碗池里。 “哎哟！” 她连忙拿起来看，还好没磕破口。 脸上突然有些凉凉的。 她伸手一摸，发现自己竟然高兴得落了泪。 冯慧笑着擦去眼泪，结果却越擦越多。 她感慨地叹了口气。 儿子终于又有学习的干劲儿了！ 甚至还考了第十名！ 这真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现在高三才刚开始，儿子一定来得及！ 她要做的，就是当儿子最坚实的后盾，解决一切后勤问题！ 冯慧这样想着，碗都比之前洗得更干净了。 她又想起秦阳说想吃糖醋肉。 早上的肉虽然贵点，但也要好些。 她想了想，干脆给赵姐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请个假，然后她便赶紧出去买肉。 一番忙活下来，等她赶到单位时，比平时要晚了半个多小时。 “赵姐，今早麻烦你了啊！”冯慧抱歉道。 “嗐，就说句话的事儿！不过你是不是遇到啥急事了？” “没什么事，我就是赶早去买肉了。” “买肉？但你这请个假，今天工资得扣好多呢！” 赵姐有些惊讶。 她认识冯慧也很多年了，很少看到她请假。 毕竟她们单位规矩严，哪怕只请一个小时假，也要扣差不多半天的钱。 为了这钱，只要不是遇到天大的事，没有谁会选择请假。 更别提就为了买个肉了。 冯慧还没从喜悦中出来：“是秦阳，他这次周测考了班上第十，这不，我想着早上肉新鲜些，就去买了点回来，晚上做给他吃！” 赵姐顿时一惊：“第十名？！可之前不是还……” 她说一半就没说了，毕竟倒数第一这事儿，谁也不想听。 冯慧倒是不介意：“是啊，他这次进步这么大，我可得好好给他补补！” 赵姐满脸不可思议：“不得了哦，你儿子这进步也忒快了！怎么学的啊？你是不是给他报补习班了？” 其他做工的人也都围了上来， “什么？冯姐，你儿子考了第十名？” “我记得冯姐儿子读高三了吧？这成绩，可以考燕大了吧？” “冯姐，能不能说说你儿子是怎么学的啊？我家孩子也马上高三了，我急得很！” 众人你一嘴我一嘴都很激动，冯慧也乐得高兴：“这，我也不太清楚，要不等晚上回去我问问他？” 大家都点头称好，又不停夸赞她教子有方。 冯慧被夸得面色都红润了不少：“那行，晚上我问他，明天再和你们说，我还做了些冰粉，明天给大家也带一些！” 一说起冰粉，大家都馋了。 冰粉又解暑又便宜，所以也是她们夏季最爱吃的。 “我听说最近下河里有人卖新式冰粉，特别好吃！” “不止下河里，哥俩酒家也开始卖了！还便宜些！” 一说起下河里，赵姐倒是想起来了。 “对了，冯妹子，你能不能顺便也问问秦阳，他那风扇是在哪买的啊？我前天去下河里看到一模一样的，但要五六十呢！” 第79章 秦阳，我感觉还是好奇怪啊… 冯慧一愣：“五六十？” 赵姐点头：“是啊，我走了好几家，都要这个价！所以这不，我就想问问秦阳在哪家买的，我直接去那家买就是了！” 冯慧点头应下：“好，那我晚上一起问问。” “谢了哈冯妹子！你家这秦阳啊，是真不错！” “嗯，没事没事……” 冯慧有些走神，都没太听清赵姐后来说了些什么。 她突然在想。 那个风扇，真的只要13块吗？ 如果要五六十的话，秦阳哪来这么多钱？ 她想起儿子最近的举动，再想起他之前藏在家里的那些东西。 难道说…… …… 教室。 “班长，早啊，来，吃水果。” 秦阳一坐下就拿出饭盒，放在了两人桌子中间。 今天天气预报说最高温有39度。 所以哪怕现在还不到7点，但已经有平时9点10点那么热了。 秦阳将饭盒打开，丝丝凉气冒了出来。 童婉画不由被吸引了过去：“这是什么？” 秦阳笑道：“冰镇荔枝。” 饭盒里放着的是早已剥好了的晶莹剔透的荔枝，还有一块块冰块。 童婉画微微睁大眼：“都剥好了？” “是啊，这样更方便吃。” 秦阳边说边递了根小叉子过去， “尝尝看，应该还是冰的。” 他早就知道今天热，所以特意提前冻了冰块，再加上又是用保温盒装的，所以冰块分毫没化。 童婉画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子的荔枝，她接过叉子便要去叉上一颗。 “诶，别吃小的呀，吃大的。” 眼瞅着小青梅打算挑最小的那颗吃，秦阳怎么肯让。 他干脆抽走她手中的小叉子，叉了颗最大的递了过去， “吃这颗。” 童婉画小声说了句谢谢，接过来吃了下去。 带着凉气的荔枝吃进嘴里，她一下子就觉得没那么热了。 “好甜呀！” 她忍不住感叹。 秦阳见小青梅眼睛都眯起来了，不由也笑了。 他算是发现了。 小青梅一吃到爱吃的食物，那双可爱灵动的大眼睛就会眯到一起，两个梨涡也会显露出来。 就像是露出肚皮让人摸的小猫咪一样。 他又叉了一颗递过去：“来，再吃一颗。” 他一颗一颗投喂着，简直心满意足。 可童婉画吃了几颗却不好意思了， “秦阳，你怎么不吃呀？很甜的！” “没事，这本来就是带给你吃的，我不吃。” 秦阳支着头，又叉了一颗递过去。 有这么可爱这么甜的小青梅看，他哪还需要吃什么荔枝？ 但童婉画可不知道这些。 她看着已经空了一半的饭盒，顿时觉得过意不去。 一定是她刚刚表现得太明显了，秦阳才选择让给她吃的吧！ 这是秦阳带过来的，她怎么能一个人吃掉呢。 这样想着，她就也叉了一颗最大的，递了过去， “你也尝尝！” 小青梅都快递到嘴边了，秦阳知道再拒绝就不礼貌了。 他看着距离自己还有二三十公分的荔枝，果断低下了头，就着小青梅的手，将荔枝吃了下去。 “嗯！果然很甜！” 他笑着道。 童婉画却愣住了，手也僵在了原地。 “你……” “怎么了？” 秦阳故意装作不懂的样子问。 “没，没什么……” 童婉画猛地将手缩了回去，甚至连手指都蜷缩了起来。 他…他怎么又…… 这时，秦阳才像是恍然大悟般问道：“噢！班长，难道你刚刚不是想喂给我吃？” 童婉画脸顿时就红了。 她...她当然不是喂啊！ 她又没递到嘴边… 而且，那么...那么亲密的举动… 秦阳又开口了：“可是我都喂给班长吃了，班长喂我不是也很应该吗？这应该就叫做...礼尚往来？” 童婉画顿时反驳：“我，你没有喂给我……” “喔！原来班长是怪我没喂你啊。” 秦阳打断小青梅的话，叉了一颗，递到她的嘴边， “来，啊——” 带着凉气的荔枝几乎贴到了童婉画的唇上。 她大脑一下子就宕机了。 他，秦阳，秦阳这是要喂她吃？ 不是，等等。 这声‘啊’是在做什么？ 她又不是小孩子！ “班长，礼尚往来啊，快点，待会要早自习了。”秦阳笑着催促。 在视觉盲区下，童婉画已经看不到嘴旁的荔枝了。 她垂下眼，眼中是秦阳伸过来的手。 他那修长、好看的手，他那甚至昨晚还握过她手腕的手，正捻着那根叉子。 离她好近！ “这，这好奇怪……” 她忍不住道。 被喂着吃东西什么的。 真的好奇怪！ “不奇怪的，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秦阳的声音很低很温柔。 两人本就到得很早，座位又靠后，因此周围更是没有同学。 而就是这种安静的氛围，让他的声音更加清晰。 童婉画心里冒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试一试就不会觉得奇怪了吗？ 她，要不要听秦阳的，试一下？ 秦阳也没再催促，耐心地等着。 他看得出小青梅已经心动了。 只要她往前凑一点，就一点点。 没等太久，小青梅就如他所愿地张开口，微微伸长脖子，将他递过去的那颗荔枝，吃了下去。 然而荔枝太大了。 小青梅之前吃都是自己拿着，一小口一小口地咬。 而这次，她是一口吃下去的。 整颗荔枝在她嘴里，将腮帮子都鼓得圆圆的。 而在这整个过程中，小青梅的脸，仍旧红红的。 一看就是在害羞。 秦阳深吸口气，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原来这才叫投喂啊！ 之前他压根连投喂的边都没挨上！ 顶多只能算是递给小青梅吃而已。 真正的投喂，是能让人如此的身心愉悦，心旷神怡！ “秦，秦阳，我感觉还是好奇怪啊…” 小青梅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秦阳笑着又叉了颗递过去， “多吃两次就不奇怪了。” 童婉画咬着唇，有些怀疑。 其实压根不是‘还是好奇怪’。 而是更奇怪了。 之前她只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 可在吃了秦阳喂的荔枝后。 她觉得浑身都怪了起来。 哪哪儿都不对劲。 但是… 她看着又递过来的荔枝。 她...她好想吃啊。 不单单是想吃荔枝。 而是想吃秦阳喂的荔枝。 在内心的怂恿下，童婉画吃下了第二颗，紧接着，是第三颗。 “怎么样？我说的是不是没错？” “...还是有些怪怪的......” “那就再多吃几颗。” “那，那你也吃。” 秦阳毫无心理负担地就着小青梅的手吃下。 只要让小青梅习惯这样的礼尚往来，那以后的生活，该多美好啊！ 他美滋滋地想着，心中突然又冒出警觉， “班长，这种礼尚往来，不能和别人用，知道吗？” 第80章 她才不要秦阳也这么难受呢！ “啊？” 童婉画一愣。 和别人用？ “和谁用啊？” “谁用都不行！” 秦阳难得语气强势，说完又担心会吓到小青梅，转而道， “班长，难道你愿意我和别人这样礼尚往来吗？” 童婉画不由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猛然摇头， “不愿意！” 小青梅神色极其认真，秦阳不由一笑， “我和你一样，所以啊，只有我和你能用。” “嗯！” 童婉画用力点头。 她才不想和别人用呢！ 她也不愿意秦阳和别人用！ 刚刚哪怕是想象那个画面。 她都觉得好难受，好难受！ 比当年秦阳不理她还要难受一百倍一千倍。 她才不要秦阳也这么难受呢！ 秦阳看着乖巧的小青梅，又投喂了一颗过去。 这么单纯的小青梅。 他可得看好了！ “哇，阳哥！你带了荔枝啊！还是冰的！” 方英俊连书包都没放，伸手就要拿。 “诶诶，等下——” 秦阳直接拦住，然后拿出个塑料袋递了过去， “给你带了。” 方英俊脸色一喜，接过塑料袋打开就要吃。 他就知道，他阳哥对他最…… 他话还没想完呢，笑就僵在了嘴角， “阳哥，你这区别...也太大了吧！” 秦阳白了他一眼：“都是荔枝，都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有什么区别？” 方英俊顿时将袋子里的荔枝拿了出来， “阳哥，你说，这是一个东西吗！” 童婉画一看，噗嗤一笑。 方英俊手中拿的确实是荔枝没错。 不过那是完完整整，原生态的荔枝。 不仅没剥皮，甚至没从枝丫上扯下来。 如今被方英俊这么一拿，那荔枝蒂上的枝条甚至将塑料袋戳破了一个洞。 “胖子，你就说，这是不是荔枝吧。”秦阳挑眉问。 “是，但……” “那不就得了！不吃还我？” “吃，我吃！” 方英俊嘟囔了句几句，又乐不颠颠地剥着荔枝吃了起来。 他又不傻。 他阳哥整那么漂亮一出，还不是为了让班长开心的。 他跟阳哥多少年的兄弟了，吃这个是一样的！ 他看了眼那饭盒，又看了眼手里的原生态荔枝。 都是一样的！ 荔枝分吃完后，早自习的铃声也打响了。 “胖子，这个拿去。” “新月，这个给你。” 秦阳和童婉画同时出声，两人不由对视一眼，皆是一愣。 秦阳一笑：“班长，我们心有灵犀啊？” 童婉画轻咳一声，刚好方英俊和蒋新月都转了过来，解了她的围。 “这是什么？”蒋新月好奇问。 童婉画将手中的两本册子分别递给两人， “这是我整理的重点习题册，考试基本上都是这些题目的变型题，你们可以做一下，答案就在后面，看不懂的就问我。” 蒋新月翻了一下，如获至宝：“哇！班长！你也太好了吧！这简直是武功秘籍啊！” 方英俊也惊讶：“还有我的一份？” 童婉画点头：“马上就要开学考了，我们是一个小组，得一起学习。” “班长，那我的呢？”秦阳看着小青梅问。 童婉画一顿：“你，你的……” “该不会我没有吧？” “有的有的，就是……” 童婉画犹豫了下，还是从书包中又拿出个本子递了过去， “这是给你的。” 秦阳还没说话，蒋新月就惊呼：“班长，秦同学的怎么这么厚？！” 方英俊也道：“阳哥给班长剥好的荔枝，班长给阳哥砖块一样的笔记，我总觉得我被区别对待了。” 蒋新月今早来得晚，自然也不知道荔枝事件。 “什么？剥好的荔枝？” “是啊，阳哥给班长的是剥好的，放在饭盒里的，还用冰块镇的。给我的就是这样的。” 方英俊拿出黑色塑料袋，蒋新月顿时笑了出来， “行了，有就不错了！” 方英俊也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的对话让童婉画脸通红。 “这个，这是因为秦阳他基础不牢，所以才多一些的。” 她努力解释。 她也不想给这么多的，可是整理着整理着，就越来越多。 这还是她删掉一些之后的呢。 秦阳拿过笔记也不由失笑。 这简直比蒋新月和方英俊的加起来还厚。 看得出来小青梅是很用心的了。 他看着她笑道：“原来是因为我基础不好啊。” 方英俊却嘀咕：“基础不好还能考第十名，阳哥，你也太谦虚了！” 眼瞅着小青梅都快待不下去了，秦阳转移了话题， “别贫，这些拿着！” 他将之前拿出来的本子抛了过去， “这里面是一些基础知识点，你理解也好，死记硬背也好，对考试没坏处！不过我记得蒋同学基础还行，所以我就没准备了。” 他对蒋新月的学习情况也不了解，自然就没准备这些了。 蒋新月也清楚：“不用秦同学费心，我可以直接找方同学借，抄一份就好了。” 秦阳一听，顿时道：“那不如这样，胖子，你直接抄一份给蒋同学，也好加深印象。” “好啊！” “不用了不用了！” 蒋新月连连摆手。 方英俊还以为她是客气：“嗐，没事儿！咱们一个小组的，我抄一份就行了！” 蒋新月脸色为难：“倒..倒也不是这些，主要是，你抄的我看不懂啊！” 之前方英俊抄的那些班长的笔记，好些地方她都没看懂。 后来还是和班长熟了后，她直接借班长的笔记抄，这才明白那些鬼画符是什么。 方英俊顿时有些蔫：“我字有这么难认吗？” “也没有，我的问题，我的问题！” 这明显的借口，方英俊当然不会信。 秦阳哈哈一笑：“胖子啊，你该练练字了！” 方英俊小声嘟囔了下，终究还是没说什么，转过头去死记硬背。 等两人都转过去之后，童婉画又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沓东西， “秦阳，还有这些。” 秦阳惊讶地看着眼前一摞高的试卷， “这些是？” “这是新月托他爸爸找的真题卷，我复印了一份给你，我们一起做！” 秦阳翻了一下，顿时明白周六那天小青梅的书包怎么会那么沉了。 那么多的卷子，小青梅竟然全都复印了一份。 “我已经做了几张了，有些题目还挺难，不懂的我们可以一起讨论呀！” 少女的眼神带着光，秦阳忍不住看了过去。 那目光中带着期待，带着开心，带着喜悦。 他觉得自己心情又好上了不少。 他将卷子全部收下：“好，有不懂的，我们一起讨论！” “嗯！” 小青梅用力点头后，就去复习功课了。 秦阳却看着她久久不能回神。 又是厚笔记，又是这么多卷子。 这几天小青梅的时间恐怕都花在这上面了吧。 他翻了下那个笔记本。 每一页都整齐地贴着一道题目，而背面则是答案。 不论是题目还是答案，上面都用不同颜色的笔画出了重点。 有些答案步骤简略，小青梅还在旁边补充了知识点。 刚才蒋新月和方英俊的，他也看到了。 远没有这么详尽。 这一本。 是小青梅单独为他准备的。 独属于他的。 他忍不住又看向了身旁的少女。 他此时心中只有一股冲动。 好想将她抱进怀里！ 他好想告诉她，她究竟有多好！ 可是，这样一定会吓到她的吧！ 更何况，现在还在教室。 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话。 “班长，谢谢你。”他低声道。 “啊？” 童婉画蒙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着道， “不用谢，我们是同桌呀！” 秦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嗯，我们是同桌。” 一晃早自习结束，方英俊吃了太多荔枝跑厕所去放水。 没多久他又气冲冲地走了回来， “我去，阳哥！你知道现在外面在传什么吗？他们竟然说你周测是作弊！” 第82章 秦阳的成绩应该不算数吧？ 这个结果大家都没想到。 “一样的？班长，真的吗？”蒋新月震惊问。 童婉画点了点头：“两组的平均分算出来后都是529.75分。” 同学们听到这个数字都吃惊不已。 529.75分，好些同学都考不到这个分数，但这两组的平均分竟然都能这么高！ “这也太厉害了吧！” “就是啊，而且竟然一样诶，我本来以为班长这组肯定比不过学习委员这组的！” “那可是班长！她一个人就拉出多少分了？” “不过那要是开学考也这样怎么办？” “你忘了，老班说过，开学考除了平均分，还要看进步程度，由老师们来评判的！” “也是。” 大家议论纷纷，许世杰则脸色铁青：“这不可能！你们组还有方英俊在，怎么可能和我们一样？” 方英俊顿时不服了：“许世杰，你这话几个意思？” 许世杰压根不管方英俊，他扭头问：“张喆，你这次多少分？” 张喆推了下眼镜：“702。” “马同学，你呢？” “我...我453。” “吴同学呢？” “我……” 吴昕吞吞吐吐不肯回答，许世杰急了， “吴同学，你没算总分吗？” “对，对！我忘记算了。” 吴昕刚松口气，许世杰就道：“那你说下你成绩，我现在加一下。” 吴昕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现...现在加？” “是啊，你语文多少？” 这边许世杰在逼问吴昕的成绩，那边蒋新月则小声问：“班长，吴昕这次是不是考砸了？” 童婉画想了想道：“嗯...应该吧。” “她多少分？” “379。” “什么？！” 蒋新月差点笑出声，又连忙掩住嘴，“哈哈，我足足比她高了一百多分啊！” 此时，许世杰也算出了分数，脸色铁青。 他没想到千算万算，竟然让队伍里混进来个400分都没有的人。 甚至这人还是他第一个邀请进来的！ 他咬着牙问：“吴同学，我记得上学期期末，你不是考了502吗？” 许世杰这一问，其他人也猜到童婉画说的同分是真的了。 吴昕一脸难堪：“这次…这次是个意外。” 马丕净也看到了分数，但他心里却松了口气。 他刚刚还担心他会是这个组里成绩最差的，没想到吴昕竟然比他还要低！ 他立马又活跃起来：“许哥，你的成绩已经够好了，这次完全是有人拖后腿！” 吴昕暗暗瞪了马丕净一眼。 之前还处处巴结她，今天就开始踩她了？ 果然是个马屁精！ 此时她又忍不住怨恨上了童婉画。 要不是童婉画，她成绩怎么可能会掉下来！ “许世杰，算完没啊？是不是一样的啊？”方英俊掐准时机问道。 许世杰脸色难看得很：“pk比的是开学考，周测成绩不算什么。” “切！也不知道是谁刚刚那么激动。” “就是！刚刚那声音叫唤的，我还以为音量越大，成绩越高呢！” 方英俊和蒋新月一人一句，呛得许世杰回不了嘴。 这时，郝清扬又掺和进来了， “秦阳不是作弊吗？那他的成绩应该不算数吧？” 方英俊指着他就骂：“你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阳哥作弊了？” 郝清扬这次学乖了，说了一句后就不说了。 倒是马丕净阴阳怪气道：“作弊的成绩，确实不该算吧？” 不等秦阳回答，张喆反而道：“周老师没有说过这件事，那么我们不该认为秦阳作弊。” 张喆是许世杰这组的成员，没人想到他会为秦阳说话。 哪怕是秦阳自己，也有些意外。 反而是方英俊立马道：“听到没！老师没说，不算！” 许世杰脸憋得通红。 张喆是这次他们四人中考得最好的。 所以他不仅不好反驳，还得附和。 “马同学，现在可不能说秦同学是作弊，我们还是要看老师怎么说。”许世杰咬着牙说。 马丕净向来是个见风使舵的人，立马顺坡下驴：“许哥说得对，我们等老师说！” 狐假虎威的戏码秦阳看得无聊，嗤笑一声直接离开。 又过了两节课，谣言果然越传越烈。 秦阳仍旧不管，但有人却坐不住了。 “秦同学，周老师叫你去办公室。”有同学在门口叫道。 这一个上午，‘秦阳’两字几乎成了热点词。 大家一听这俩字，顿时都看向了相同的方向。 秦阳则像是没有察觉一般，起身就要走。 童婉画却叫住了他：“等，等下，秦阳，能不能借下你的语文试卷？” 秦阳虽然疑惑，但还是翻出了自己的试卷递了过去。 只见小青梅收下后也没看，只跟着起身：“我也要去办公室，我和你一起去。” 秦阳没有多问，带着人出了教室。 两人一走，班上议论声就大了起来。 “你们说，该不会真是作弊的事吧？” “不然还能有什么事？” “难道说秦阳真的作弊了？” “我看是真的！” 嗡嗡嗡的声音闹得方英俊心烦，他一拍桌子大声道， “都给我听清楚了！我阳哥才没有作弊！就是有人嫉妒他考得好！” 方英俊这一嗓子有点效果，但不多。 大家还是在议论，不过声音却小了不少。 方英俊坐了回去，忍不住嘟囔：“这些人就知道瞎传！” 蒋新月却道：“你没觉得秦同学好像巴不得他们传吗？” “啊？有吗？” “是啊，之前他不是还说希望金毛狮王都知道这事儿吗？” “那，那是瞎说的吧？” 金毛狮王的名号，没有哪个学生不怕。 要是金毛狮王知道这事，不管好赖，秦阳都是要脱层皮的。 所以方英俊认为秦阳当时就是随口一说。 两人想半天都想不明白这事儿，蒋新月干脆道， “算了，有班长陪着秦同学呢，肯定没事，我看我们还是赶紧背书吧！方英俊，这次就你最低了！” “知道了知道了！” 走廊上的两人并不知道班上发生的这些，他们正并肩往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不少同学看到秦阳后都是瞄他一眼，然后低声议论。 秦阳才懒得理会这些事，他看着身旁的小青梅道：“班长，不用担心，老班找我是好事。” 周和平找他，说明谣言已经传到了一定地步。 比起他来镇压谣言，还是老师出面更有效果。 也更有面儿。 童婉画点点头：“我知道。” “所以你不用跟着我来。”秦阳笑道。 童婉画脸顿时一红：“我，我不是，我是真的找老师有事的。” 秦阳嘴角笑意更深。 分明就是担心他所以才跟来，还不承认呢。 他带着笑走进办公室，然而令他意外的是，进去后小青梅还真没和他一起，而是转去了另一个方向。 秦阳：“？” 他看了一眼，是灭绝师太的位置。 小青梅还真不是因为担心他才来的？ 他一时间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儿。 “看什么呢！还不快过来！” 不远处的周和平不耐烦催促。 第86章 啊！她是你女朋友？ 小巷。 吃完饭后，秦阳看了眼时间。 6点40了。 他和魔龙666约的是7点，差不多也该过去了。 将小青梅送回宿舍后，他就往小巷走去。 地点是对方选的，秦阳也不知道对面怎么就选了这个没有灯的巷子。 不过他倒无所谓，也不怕对方动什么手脚。 就卖个装备的事儿，再说了，巷战他还没输过。 到的时候对方还没来，秦阳就靠在墙上等。 脑袋自然不是放空的。 他在想小青梅。 今天小青梅朗诵他作文的情形他还没回味够。 那一本正经的表情，紧张的神态，还有后来任由他摸头的表现。 无一不让他回味十足。 想着想着，他突然暗骂一声。 艹！ 他想明白了当时他没想通的那点。 他就说今天小青梅怎么这么乖地让他摸头呢。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他摸头的时候，小青梅一直在望着他。 那眼神，像是在观察。 在观察他的神色。 这样一串起来，他便知道小青梅是想他开心，所以才没有躲的。 难怪！ 他当时还奇怪呢，小青梅今天怎么都没像平时那样给他个可爱小表情。 原来一切又都是为了他。 琢磨透那千回百转的心思后，秦阳顿时觉得心里满满的。 他不耐地看了眼表，快到约定的时间了。 啧。 算了，等交易完再买些吃的去找人好了。 没多久，巷子口就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在外头徘徊了一下，确认有人在巷子里后，这才走了进来。 “青铜？”那人问。 秦阳贴吧和游戏的id都是QT，而因为游戏里有个段位刚好叫青铜，所以不少人都直接叫他青铜，方便打字。 他点了点头：“魔龙666？” “诶诶，是我是我！” 一听到网名，那人三两步就走了过来。 秦阳扫了一眼。 鸡窝头、大裤衩、人字拖。 三样加一起，网瘾少年没跑了。 不过这人比他以为的要年轻，看起来没比他大几岁，像是个大学生。 年纪无所谓，能给钱就行。 “价钱就网上说的那价，一口价，不还价。”他率先说明。 “好！怎么交易？我先给定金吧，你千万别卖给别人了！” 对方语气有些急，秦阳忍不住看了一眼。 这人是不是也太爽快了？ 他卖的装备是好，但价格确实也不低。 按理说讨价还价才是正常的。 像是看出他的疑惑，那人解释说：“你卖的那套月芒，出的时候我刚好高考，我就差那一个就满图了，结果找好久都找不到卖全套的人！你可是第一个！” 秦阳了然，月芒确实卖的人少，更别提他是大全套了。 他想了想道：“那先给30%定金？” 对方摇了摇头：“50%吧，我怕你跑了！” 秦阳乐了。 “50%钱更多，这就不怕跑了？” “先给你50%，稳住再说，你为了剩下的钱，也肯定不会跑，我看得出来你缺钱！不然也不会打包卖那么多装备了，是不？” 秦阳不置可否：“行，那就50%，你都带来了？” “嗯。” 魔龙666将肩上背包一甩，拉开拉链，将两沓现金都拿了出来， “数数吧。” 秦阳没有客气，拿起一沓当面就数了起来，每张数的时候他还捻了下，确认是不是真的。 对方看着这幕倒觉得有趣：“现在高中生都分得清真钱假钱了？” 秦阳含糊地‘嗯’了一声。 这技能，当然是上辈子点亮的。 对方是个话唠，又继续道：“你是一中的？那说起来我还是你学长啊，你得叫我声哥！” 秦阳数钱的手一停，古怪地看了对方一眼。 这人脑回路没事吧？ 再说了，看看他们俩这说话水准，谁当谁哥？ 像是察觉到他的眼神，那人又哈哈笑道：“算球！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叫哥也别扭，我叫杜子腾，不过你还是叫我魔龙吧！” 秦阳充分理解杜子腾希望他叫他魔龙的原因。 他点头应下，正要拿另一沓开始数时，巷子口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已经报警了！不想被警察抓的话，现在走还来得及！” 杜子腾被吓得‘哎哟’一声，钱都掉到了地上：“我就买些装备，这都犯法？” 巷子口的人应该是没听到这话的。 她一直站在那，看着秦阳和杜子腾的所在地，手上拿着根什么东西。 虽然因为逆光，秦阳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他看得出来，她在发颤。 杜子腾反应过来后，捡起钱要往外走，秦阳直接拦住了人。 “等等。” 他走到杜子腾前面，先往外走。 就杜子腾这形象，那不得吓坏小青梅？ 而且，小青梅怎么会在这？ 秦阳满肚子疑惑。 杜子腾跟在后头，边走边絮叨：“青铜，仗义啊！以后你的装备，我全包了！有多少买多少！” 秦阳没理会身后的插科打诨，他有些急地走到了巷子口，走到了那个小身影的面前。 “班长，你怎么会在这？”他拧眉问。 童婉画看到秦阳出来仍是一脸紧张，直到将人上下左右看了个遍，确认没看到伤后，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秦阳，你没事吧？” 担心之下的言语，连停顿都没了，只是有些颤抖。 这颤抖很细微，或许连童婉画自己都没察觉，但秦阳却感觉到了。 他不由得放缓了声音，摇了摇头：“我没事。” 说着他又视线下滑，落到小青梅手中的拐杖上。 她这是…… 秦阳正想着，那拐杖突然被递到了眼前， “你要用吗？挺趁手的，我刚借的！” 秦阳看着小青梅那略带紧张的眼神，突然福至心灵。 “班长，你该不会……” 正在这时，杜子腾走了上来，露出个头，疑惑道， “咦？就一个人？” 童婉画听到这声音顿时抬头，同样满脸疑问。 这人是谁？ 怎么不是郝清扬？ 三人在巷子口有些明显，秦阳干脆又带着人回了巷子，不过没之前那么往里，就在巷子进来一点。 就着光，好说话。 这还是童婉画第一次走进这条巷子。 平时哪怕经过，她也不会进来。 上回她和秦阳也只是站在外面，没有走进。 巷子里太黑了。 她一个人害怕。 但是…… 这次有秦阳在。 她抬起头，看着走在她前面的身影。 有他在。 她就不怕了。 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童婉画差点撞了上去。 还好她反应快，来了个急刹。 然而才刚站稳，她就听到秦阳问， “班长，你怎么在这？” 同样的问题又问了一遍，这次她听进去了，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秦阳和这个有些邋遢的人，似乎不是在打架。 如果是打架，怎么可能看起来这么和气？ 她看了两人一眼：“你们……” 杜子腾大嘴一咧：“学妹好，我是大你们几届的学长，可以叫我魔龙！” 这大大咧咧的态度吓了童婉画一跳，她直接忍不住朝秦阳那边挪了几小步，狐疑地看着杜子腾没说话。 秦阳则不满地看了杜子腾一眼。 什么学妹学长的？ 才刚见面，就套近乎？ 当他不存在呢？ 杜子腾倒是个看得明白的，他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顿时恍然大悟地看向秦阳， “啊！她是你女朋友？” 第87章 他巴不得她更得寸进尺些 秦阳：“……” 童婉画：“？！！” 一个问题让两个人都沉默了。 童婉画脸红得说不出话来，只顾着摆手。 开...开什么玩笑！ 什么女朋友的… 这人，这人怎么这么口无遮拦？ 秦阳听了，会不会不开心啊？ 她忍不住偷偷看了秦阳一眼。 然而这一看，她却愣住了。 秦阳的眼神里没有恼怒，没有不悦。 反而看起来像是...像是愉悦。 他在开心？ 秦阳无语地看了杜子腾一眼：“别瞎说！” 小青梅脸皮有多薄，他还不知道？ 别回头把人吓跑了，还得他来尝这苦果。 杜子腾一脸‘兄弟我懂’的表情闭了嘴，秦阳不用想就知道这人是又想岔了。 他懒得多解释，反正杜子腾就只是个买家，他也没打算深交。 他将之前没数的那沓钱快速数了遍后道：“定金我收下了，晚点我去网吧，把装备给你。” “行！” 杜子腾爽快应下，又突然想到什么，问童婉画道，“对了，这位同学，你之前说的报警……” 童婉画觉得杜子腾这打扮怎么看也不太像好人，便不想回答他，只看向秦阳。 秦阳不由一笑，然后道：“放心吧，她没报警。” 杜子腾松了口气：“那就好，剩下的企鹅联系？” 秦阳点点头，等人离开后，他才看向还杵在原地的少女，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班长，你是不是以为我在这和人打架？” 不管是之前虚张声势所说的报警，还是此刻手中拿着的拐杖。 无一不在表示小青梅是认为巷子里在发生些什么的。 再联想当时她说的话，秦阳基本猜到了前因后果。 童婉画此时再想将拐杖藏起来已经晚了。 更别说之前她还问秦阳需不需要呢。 她不自然地移开目光道：“我...我是听舍友说，学校附近有人打架，我担心是你，所以才……” 小青梅的声音有点小，但语气却硬气，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秦阳不由挑了挑眉。 这小妮子学聪明了。 知道用他爱听的话来让他心软了。 但这次他可没这么好糊弄。 他仍旧板着脸道：“你不是怕黑吗？” “所以我没进来呀。” “那这巷子有多危险，你不知道？” “所以我特意找旁边店铺的老板借了拐杖的。” 童婉画每一句都回得很认真，秦阳感觉自己头突突地疼。 他说一句，小青梅就顶回来一句。 他突然有些体会到老班昨天的心情了。 他深吸口气：“那万一我不在这呢？” 童婉画却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在这的！” 他顿时疑惑：“你知道？” “是啊，我问了方同学，方同学说你和人约了在这巷子见面。” 秦阳：“……” 又是胖子！ 明天的糖醋肉他别想吃了！ 他正想着，小青梅又继续道， “我来之后特意在巷子口看了的，我认出你了，知道你在，后来是看那人好像拿着你的包，我还以为…” 童婉画话没说完，秦阳却懂了她的意思， “以为他在抢劫？” “……嗯。” 童婉画极小声地回答道。 太丢脸了。 她怎么想得到那不是在抢劫，而是在给钱呢。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继续说着：“所以我就去借了拐杖，然后谎称报了警！坏人做贼心虚，这样应该就能吓走了！” 秦阳看着夜色下那饱含笃定的双眸，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要说小青梅冲动吧，她又想了这么多，属实也算得上谨慎了。 但要说她谨慎吧。 一个女生，孤身一人跑到小巷子来，哪怕没有进去，这未知的危险也是够吃一壶的。 而这所有行为追根溯源。 都是因为在担心他。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啊……” 童婉画有些看不懂秦阳的眼神。 那眼神太复杂了。 她读不明白，又或者说，不想读明白。 仅仅是看，她就觉得呼吸滞涩，空气也变得稀薄。 不过哪怕不懂这个眼神，她也知道，秦阳没有生气了。 她抿了抿唇，试探着问， “秦阳，你没生我气吧？” “你觉得呢？” 秦阳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生气？ 他怎么生得起气？ 更何况他早就答应过，他是绝不会生小青梅的气的。 不过症结还是要解决的。 他想了下道：“昨天你不是要问我，然后没来得及问吗？现在问吧。” 童婉画一时间没跟上：“什么？” “就是和郝清扬打架的事。” 秦阳这么一说，童婉画顿时想起来了。 昨天他也要她问他，到底会不会和郝清扬打架来着。 他说只要她问，他就会说。 但当时她还没问就被新月打断了。 现在，确实是个好机会。 她是真的很担心。 很担心秦阳会受伤。 她忍不住抬头看向秦阳左边的眉毛。 此时秦阳正微微俯身，她刚好能清晰地看到那道伤疤。 伤疤其实已经看不太出痕迹了，但那处的眉毛一直没长，所以变成了断眉。 她一眼就认得出来。 秦阳没说过这道伤口是为什么来的，但她知道，肯定是和人打架，然后受的伤。 她不想再在他身上看到任何伤痕了。 于是她吸了口气，郑重无比地问道， “秦阳，你会和郝清扬打架吗？” “不会。” 和童婉画的郑重相对应的，是秦阳的认真。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不会和郝清扬打架，作弊的事，我会光明正大地解决。” 这些字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流入童婉画心中。 一直压在她心头的负担，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她笑着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 秦阳也不由笑了。 虽然他不知道小青梅为什么这么抗拒他打架，但他知道归根结底，她都是在担心他，是为他好。 所以他也不想小青梅为他担心。 为他做出任何冲动的事。 他更想要这种轻松、无拘无束的笑容，一直停留在小青梅的脸上。 不过，事情的严重性还是要说的。 “但是下回，你不能再自己跑到这里来了。”他严肃道。 这小巷子多危险啊。 黑咕隆咚的。 万一真有人在这约架呢。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秦阳就觉得后怕。 于是他又改了说法：“巷子口也不行，要来，必须叫上我，知道没？” 童婉画当然知道他是在关心她。 她心里甜丝丝的，唇角也忍不住勾起， “嗯。” 秦阳又补充：“下次再担心我，你直接找我。不是有手机吗？” 说起手机童婉画才想起来，她忍不住拿出手机一看，企鹅还是没有回复。 她看了秦阳一眼，小声道：“我找过你的，你没回我。” 她语气弱弱的，秦阳却无端听出了一股控诉。 他心中顿时暗喜。 控诉？ 有控诉是好事儿啊！ 这说明在小青梅心里，她已经觉得和他闹点脾气也没关系了。 这是关系进一步的象征。 他巴不得她更得寸进尺些才好。 不过她刚刚说的.... 秦阳掏出手机一看，这才看到半小时前小青梅发来的消息。 之前他手机一直放在兜里，因此才错过了消息。 主要这企鹅消息又没声儿又没震动的，这还真是个事儿。 他想了想伸出手：“把手机给我。” 童婉画眨了眨眼，将手机递了过去。 秦阳一手一个，双手快速操作着，很快就弄完了。 “好了。” 他将手机递回去。 童婉画接来一看，顿时睁大眼。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她的通讯录。 而通讯录里存了一个新的名字。 秦阳。 原来他刚刚借手机，是将他的号码存到她通讯录里吗。 “下次企鹅找不到我，就直接打电话。” 头顶传来声音，童婉画握紧手机，用力点了点头。 从初中那件事后，秦阳就换了电话号码。 后来她再也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了。 她想过去问，但却没有答案。 没想到现在竟然是秦阳亲自将他的号码，存到了她的手机里。 她低头看着屏幕上的那个名字，心中满是甜蜜。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 “对了，我的号码……” 她还没说完，秦阳就将自己的手机屏幕展现在了她的眼前。 “早就存了。” 他怎么可能没有她的号码呢。 虽然当年的他下决心要离她远一点。 但这个号码，他却一直没删。 没舍得删。 他看着小青梅那略显疑惑的双眸，不由笑道， “你不是一直没换号码吗？” 童婉画不由脸一红。 她是一直没换没错。 但是...她没想到他会一直存着啊。 她还以为他早就删了。 “好了，送你回宿舍吧。” 秦阳看了眼时间，将手机塞回了兜，带着人往外走。 童婉画走了几步，忍不住问：“秦阳，你今天和那个人是在买卖东西吗？是不是为了租金呀？” 她没忘记秦阳之前说过要开店铺的事。 开店是需要钱的。 秦阳也没隐瞒：“嗯，我将打游戏得到的装备卖了。” “打游戏也能挣钱？”童婉画睁大眼。 秦阳一笑：“当然了，现在我够钱租那间店铺了。”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那间店铺一直都没租出去，倒是给了他攒钱的时间。 童婉画顿时高兴道：“真的？那太好了！你什么时候租？” 秦阳想了想：“等把你送回宿舍，我就给那老板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至少得弄明白这铺子还租不租吧。 童婉画却看了眼时间道：“要不你现在打吧？待会太晚了。” 现在已经快八点，再晚打电话就显得冒昧了。 在小青梅担忧又殷切的目光下，秦阳只能应下， “行，我现在打。” 他拨出早就存下来的号码，没几声后，对方就接了， “喂？谁？上上上！我6秒，躲技能啊！” 对面嘈杂无比，一听就在上机。 秦阳皱了皱眉。 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他疑惑问：“杜子腾？” 第88章 她是在帮他说话 对面明显安静了一秒钟，转而又喊了起来， “是我，你谁啊？快——奶我奶我！” 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不断传来，秦阳觉得杜子腾应该压根没心思分析他声音。 “我是QT，刚和你交易的，我打电话是想问学校对面门面的事，你本过了再打给我。” 秦阳快速说完后就挂了。 作为同样的网游爱好者，他是不会在打本时打扰别人的。 这叫操守。 挂断电话后，他瞥到小青梅不解的目光：“怎么了？” “肚子疼？”童婉画迟疑问。 秦阳顿时明白她是误会了：“是杜子腾，木土杜，就是刚刚你见到那人的名字。” 童婉画顿时啊了一声：“这个名字…还挺有意思的，等一下，他就是那个门面的老板吗？” 秦阳点头：“嗯，我也没想到会是他。” 他更没想到这才分开多久，杜子腾就已经找了个网吧上机开打了。 没多久，杜子腾电话打回来了。 秦阳将自己目的一说，杜子腾便说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今天谈，于是秦阳带着童婉画又回了学校对面。 等了没几分钟，杜子腾就来了。 “来来，进去聊。” 这次杜子腾没背包了，直接从裤兜里摸出串钥匙。 秦阳惊讶地看了几眼，杜子腾像是察觉到他的疑惑，瞥了他一眼后说：“别想了，学校附近没网吧。” 秦阳：“……” 这话说的。 整的他像是想逃课上网的人一样。 倒是一旁的童婉画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难得见到秦阳吃瘪的样子。 还挺有趣。 但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杜子腾看着她说道：“看到没，你女朋友也认为我说得对。” ‘女朋友’三个字直将童婉画吓得咳嗽。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后，她连忙摆手， “我，我不是他女朋友。” 杜子腾这才啊了一声：“不好意思，我又给忘了，实在是你俩看起来……嗯。”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没将话说完。 童婉画脸红得抬不起头，却又忍不住偷偷瞄了身旁的秦阳一眼。 看起来…什么？ 秦阳则无语地送了杜子腾一个白眼。 什么忘了没忘的，一看就是故意的。 店铺大概是许久没开了，里面一层灰。 杜子腾是毫不在意地直接坐下，童婉画倒是拿出一包餐巾纸，抽出两张，递了一张给秦阳。 两人将椅子上的灰尘擦了后，这才坐下。 杜子腾等都坐稳后才开口：“你刚刚在电话里说想租这门面？” 秦阳先是来了个自我介绍，然后才道：“是，我看这间门面空了有一段时间了，是不租了吗？” 一聊起生意，杜子腾就没之前那吊儿郎当的样了。 他摸了下没刮胡子的下巴道：“你们知道这原来是做什么的吧？” 秦阳没说话。 他还真没留意过，就记得是个卖吃的的。 童婉画则点了点头：“我记得是卖粉面和炸串的。” 杜子腾‘嗯’了一声：“那老板太黑心了，后厨脏得不成样子，老鼠蟑螂到处都是，还做给学生吃，我就把他赶跑了。” 秦阳不由挑眉，竟然是被赶跑的。 杜子腾又继续道：“我这人出租门面只有两个条件，一个是得做吃的，第二个就是必须要干净，不干净的哪怕违约我也会把人赶走。诶，这位同学，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说着就看向童婉画问。 童婉画脸一红，整个人都透出心虚：“我…没……” 秦阳直接一手拦在小青梅身前，将人往自己身后挡了挡， “魔…杜老板——” 他刚开口，杜子腾就摆了下手， “就叫我魔龙吧，叫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太生分的了，我还等着你的装备呢。” 秦阳从善如流：“魔龙，我们只是没想到你有洁癖。” 任谁都想不到，一个这么洁癖的人，外表会这么邋遢。 杜子腾却道：“我没洁癖啊，噢，你们会误会了！我是因为这门面做的基本都是学生生意，所以才要求要干净，卫生。” “学生就是祖国的花朵，怎么能给他们吃不干不净的东西呢，你们说我说的对吧？” 秦阳艰难地点了点头。 话是没错，但从杜子腾口里说出来，总觉得违和。 杜子腾这才又问：“所以，你租门面是要做什么吃的？” 秦阳将想法都说了出来：“...每个季节都是不同的小吃，卫生方面我可以保证，绝对干净、合格。” 杜子腾却迟疑地打量了他一眼，一时没开腔。 一直被秦阳半挡在后头的童婉画见到这表情，立马道：“我可以作证，他做的东西都特别好吃，特别卫生！” 杜子腾那打量的目光转移到了童婉画身上：“哦？这位同学，看来你吃过？” 童婉画点头：“嗯！我吃过两次，一次是巧克力水果的，一次是加了酸奶的，都特别美味特别好吃，好多人买呢！” “巧克力水果？哥俩酒家新出的那个？” “对，就是那个！” “但你怎么知道卫生的，你见他做过？” “我虽然没见过，但……” 两人一问一答，聊得不亦乐乎。 杜子腾本来就是个话匣子，童婉画也不知怎的，没了先前的羞怯和不自在，反而眼神里带着神采。 秦阳在一旁静静看着，没有插话。 他其实看出来了，杜子腾分明就是在故意打趣小青梅。 但他却不想阻止。 他爱看小青梅这副模样。 这副说着他的事情，眼睛里却放光的模样。 这种表情，让他很喜欢，也很享受。 她是在帮他说话。 “...噢，那看来确实还可以。” 杜子腾像是终于问完了，停下了对话。 童婉画心里一喜，抿着唇，压住嘴角，扭过头看了秦阳一眼。 秦阳看到了她眼中细碎的喜悦。 那是在问‘怎么样，我做得好不好？’。 他忍不住抬起手，又想起杜子腾还在这，只能放下，改成竖起大拇指。 ‘做得很好’ 童婉画眼睛笑得更弯了，像只餍足的小猫。 杜子腾特意等两人互动完了，才继续道：“本来这铺面我都是租两千八，但我们也算认识，我给你打个折，两千四，三个月一付，怎么样？” 秦阳知道这价格已经很公道了。 一般像这样的店铺，两千八也不算高的，而且基本都是半年一付。 他点头应下：“好，什么时候签合同？” “明天下午，等你们放学？” “行。” 事情都敲定后，时间也不早了，三人起身离开。 杜子腾边锁门边道：“你们现在和我们那时候真是不同了，我那时候哪想得到开店做生意啊，这铺面还是后来我妈给我整的。” 秦阳觉得他是在炫耀，不想说话。 倒是一直静静站在他旁边的小青梅道：“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我们整个学校也就秦阳了，又会做吃的还会挣钱，现在都开店子了。” 杜子腾看着秦阳那咧一满嘴牙的样子，觉得牙酸：“是是是，青铜，你可真有福气啊！” 童婉画眨了眨眼，没太明白。 秦阳却是一笑，看向小青梅：“走了班长。” “噢，好。” 童婉画顿时就将疑惑抛到了脑后，快走两步，跟上了前面的身影。 她现在心里还满是激动， “秦阳，没想到这么快就谈好了！好顺利啊！” “而且那店铺还挺大诶！没想到里面还另有乾坤，有个小厨房！” “明天就签合同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开张了吧！” 她不停地说着，身旁人时不时应一两个字。 直到觉得口有些干，童婉画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又忘形了。 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没有。” 秦阳摇了摇头，目光却落到了她手臂上， “你手怎么了？” 第89章 秦阳怎么突然这么凶了 “啊？” 童婉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秦阳却探身低头，朝她的手臂看去。 借着旁边店铺的光，他隐约看到小青梅手臂上似乎起了几个红色的小肿块，好像还有挠痕。 挠痕挺明显，一看就挠破了。 他不由皱眉：“虫子咬的？” 童婉画下意识就将手臂往身后藏：“应该是蚊子。” “在店铺时被咬的？” “嗯...” 说着她又连忙道， “没事的，过会儿就好了。” 秦阳表情却没放轻松。 他怎么不记得刚刚店里有蚊子？ 而且那店里挺久没打扫了，灰尘很厚。 哪怕当时两人将坐的地方擦干净了，但手上也难免沾染上灰尘。 小青梅这手臂挠这么厉害，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这样可不行。 “走，去药店看看。” 他二话不说，步子往旁边一转，带着人去了药店。 “你好，要买什么？”药师问道。 秦阳示意了一下：“她手被蚊子咬了，有没有搽的药？” “我看看。” 药师说着要去看童婉画的手臂。 人都到这了，童婉画再不情愿也只能将手臂抬了起来。 秦阳仔细一看，眉头皱得更紧。 药店的灯光比路边明亮多了，因此小青梅手臂上的挠痕和红块也更加清晰。 只见原本白皙光滑的皮肤此刻布着三四个硕大红肿的红块，旁边满是抓挠后的划痕，有的划痕甚至看得到周围的小血点。 一看就知道很痒。 童婉画看到秦阳皱眉，忍不住解释：“没事的，就是有点痒。” “哎哟小姑娘，这怕不是有点吧？你这是被虫子咬啦，再加上皮肤过敏。”药师直接戳穿。 童婉画一噎，面对秦阳看过来的目光，不自在地低下了头。 当面被人拆穿。 好丢脸。 “这个严重吗？”秦阳问。 “那倒不严重，涂点药就好啦，不过可不能再挠了，会留疤的哟。” 一听到留疤，童婉画脸色瞬间白了些。 说到底她也是个女孩子，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漂漂亮亮，没有疤痕呢？ 更何况，秦阳还在这。 她忍不住问：“那姐姐，这些…不会留疤吧？” “不会不会，但不能再抓下去了。” 童婉画连忙点头。 她可不敢再挠了。 万一留疤，那也太难看了。 “现在知道怕了？” 头顶传来声音，听起来比平时低沉不少。 童婉画感觉到一股低气压，莫名没勇气抬头，只垂着脑袋，点了点头。 秦阳没好气地看着正在装鹌鹑的小青梅。 都挠成这样了，还跟他说没事？ 还学会直接沉默了？ 万一真感染了，那该怎么办？ 继续瞒着？ 他是什么局外人吗？ 一想到这，秦阳就觉得心梗。 “涂这两个药膏就行了，红肿的地方涂这个，一天两次，中间要是痒的话就涂这个，这个涂几次都没关系。” 秦阳接过来看了下功能主治，是对症的，他又说了下灰尘的事，药师又给拿了瓶双氧水。 “一共34.8。” 秦阳正要结账，旁边小青梅又开口了， “我来付吧。” 秦阳直接扭头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50递给了收银员。 童婉画缩了缩脖子，手也跟着缩了回去。 好凶。 秦阳怎么突然这么凶了。 她觉得有点委屈。 但在这点委屈刚冒出芽的瞬间，她又突然愣住了。 委...屈？ 她有多久没有这种情绪了？ 上一次好像还是初中时候。 那时候秦阳刚不和她说话，她满心都是委屈，不理解为什么。 后来时间久了。 委屈是什么她都不记得了。 她只想要秦阳理她。 可是今天怎么突然…… “走吧。” 童婉画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这委屈，秦阳就打断了她的思绪。 “啊？去哪？” “帮你涂药。” 看着已经走了两步的背影，童婉画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了上去， “秦阳，要不你把药给我吧，我回宿舍自己涂也一样的。” 她不想这么麻烦秦阳。 现在都快九点了，末班车是九点半，万一他赶不上最后一班公交车怎么办？ 难道要走回去吗？ 可秦阳却一点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紧紧拎着袋子，带着人往学校里走。 到了这个点，学校内的楼基本都黑着灯，两人也不可能去教室。 最终秦阳左拐右拐，带着人去了图书馆。 一中的图书馆在整个临江是出了名的，堪比大学的图书馆，而且关门时间是10点。 当两人到的时候，那里还灯火辉煌，是整个学校灯光最充足的地方。 图书馆进门后有个休息区，再往里走才是刷卡进的学习区。 秦阳没有进去，直接领着小青梅去了休息区， “就在这吧。” “哦，好。” 童婉画顿了一下，坐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秦阳的情绪好像不太好。 似乎在生气。 但是，他说过不会生她的气的呀。 坐下后，秦阳就没再说话了。 童婉画快速地瞟了他一眼。 他正在看药盒上的字，似乎是在研究注意事项。 她抿了抿唇，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秦阳，今晚的事…对不起。” 秦阳听到这话，觉得眼前发黑。 他没好气地放下药盒：“对不起什么？” “我…我耽误你时间了。” 童婉画低声道。 本来秦阳谈完事情就可以高高兴兴回家的。 结果因为她，又是买药，又是跑图书馆的。 多耽误事儿啊。 秦阳重重吐了口气：“班长，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生气了？” “啊？” 童婉画愣了一下，“你不是说不会生我的气吗？” 她眼中的迷茫让秦阳又是无语又是无奈。 行吧。 至少记住他不会生气这话了。 他深吸口气，开口道：“那再记住一句话，不要和我说对不起。” 她没有哪里对不起他。 不管是这件事。 还是其他事。 见小青梅神色还是茫然，他再次道：“记住了吗？” 童婉画抿了抿唇。 她虽然不明白，但感受得到他的认真和郑重。 于是她点了点头：“好。” 秦阳这才继续看说明书，然后拆开了包装：“还有，今晚我确实有点生气。” 童婉画一愣。 生气了？ 可是刚刚不是… 秦阳一眼就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不是因为耽误时间。” 童婉画更疑惑了。 不是耽误时间。 那会是什么？ 她抬头看着他，但秦阳却明显不打算继续说了。 他那看着她的目光，是在等她自己想。 可童婉画想不明白。 她没做什么呀。 那他为什么生气呢？ 他明明说过不生气的。 这样一想，她也有些不开心。 明明都说过不会生气的，结果现在又出尔反尔。 她有些不想回答。 可秦阳就一直那样看着她，像是她不说，他就不继续，两人就一直这样干坐着一样。 童婉画到底担心秦阳太晚回去会不安全，她冥思苦想了一番，终于眼睛一亮。 她试探着问：“是不是因为药太贵……呀！” 她话还没说完，额头就被指节敲了一下。 第90章 心猿意马 童婉画第一反应不是捂额头，而是捂住嘴。 现在他们可是在图书馆，哪怕是在大厅，最好也是不要喧哗的。 好在或许是时间太晚了，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些。 童婉画松了口气，这才忍不住看向秦阳：“你，你怎么又敲我头........” 她本来是想控诉的，可秦阳的眼神，让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就弱了下去。 他看起来好严肃！ 秦阳曾经听过一个词。 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他以前不理解，但现在他理解了。 刚刚他见小青梅在那里冥思苦想，他还真在期待她能想出个一二三来。 结果她存心就是来气他的吧！ 还药太贵？ 他是那样的人？ “手伸出来。” 他拆开药，没好气地说道。 童婉画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伸到了他面前。 秦阳紧绷着唇，将双氧水倒在了那红肿的皮肤上面。 感觉到对面少女不停望过来的目光，秦阳忍不住问：“疼？” “啊？” “疼不疼？” 童婉画这才听进去他在问什么，摇了摇头：“不疼。” 冰凉的液体淋在手臂上，不仅不疼，反而凉凉的。 她只是在想，秦阳到底是怎么了？ 他说他在生气，但她却觉得他好像没那么生气 毕竟他还在帮她搽药呢。 可他却又臭着一张脸，一副不想和人说话的样子。 最关键的是，童婉画觉得秦阳这样子，很眼熟。 她好像见过他这副表情。 是什么时候呢？ 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她都有点记不清了。 她正拼命回忆，手臂上突然一疼，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秦阳瞬间就停了下来：“痛？” 童婉画刚想摇头，但一对上秦阳那犀利的目光，她就将‘不痛’二字吞了回去：“有，有点。” 说完她又立马补充：“没有很痛的，没关系。” 秦阳皱着眉，看了下药膏说明，又看了下她的伤口。 伤口确实破皮了，所以会被药膏刺激得疼。 再加上他又是拿棉签涂的，棉签粗糙，小青梅的皮肤又那么娇嫩，摩擦起来就更疼了。 他想了想，干脆用双氧水给自己的手消了毒，然后将药膏挤在手指上，用手代替了棉签。 童婉画看着这一幕，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秦阳要干什么，人都要吓呆了。 用棉签涂药已经是她能接受的极限了，用手涂什么的…这…这简直…… “不....不不不不用的。” 她扯着手就想往回缩，可秦阳的手也在使力，她根本抽不回来。 “别动。” 秦阳低声说了句，然后便将手指上的药点在了小青梅手臂上的肿块上，轻柔地打着圈将它涂开。 冰凉药膏碰到皮肤的时候，童婉画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随即而来的热度和温柔，才让她浑身都僵住了。 秦阳在给她涂药。 秦阳用手在给她涂药。 她脑袋‘轰’地一声，瞬间停摆，什么都想不出来了。 热度从手臂上那微小的接触点不断向上蔓延，童婉画知道自己的脸肯定又红了。 “%#￥%@#” 童婉画看到秦阳的嘴在动，他应该是说了什么，但她是不是耳鸣了？她怎么什么都听不见？ 像是疑惑她没回答，秦阳抬起头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 “还痛吗？” 这下童婉画听清楚了，她下意识点了点头。 秦阳顿时皱眉。 还痛？ 他看了下自己手指。 难怪。 他手指虽比棉签要好点，但他到底是男生，平时也不会去涂护手霜什么的，小青梅皮肤这么嫩，难怪会痛。 他想了想，力度又更轻了些，顺带着还低下头，边涂边轻轻吹着。 这样应该会好些了吧？ 然而他没料到小青梅的反应会这么大。 他才刚吹了一下，那手就差点挣脱了。 本来坐在他对面的少女，拉着凳子退了好一大步，连带着他都往前走。 他以前都不知道原来小青梅的力气能这么大。 “？” “你......” 童婉画的脸已经红得快滴血了。 她‘你’了半天，才憋出句完整的话来， “你..不是涂药吗...怎么，怎么还要这样？” 秦阳愣了下，意识到她说的是吹气， “不是你说还痛吗？吹一吹，就没那么痛了。” 他表情坦荡，童婉画却满脸不自然。 “我..我没说…已经不痛了…” 她吞吞吐吐地说着，秦阳慢半拍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看来小青梅刚刚是压根没听进去他在问什么，只不过是习惯性地点头罢了。 至于原因…… 她那红彤彤的小脸蛋已经说明了一切。 秦阳不由一笑。 她害羞了。 他的笑声并不大，但在这个点的图书馆，这笑声像是放大了千倍万倍，童婉画头都要埋地底去了。 “好了，我不吹了，快点，涂完我送你回宿舍。” 秦阳伸出手，眼看着小青梅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将手伸了过来。 他笑着捉住，继续上药。 这次他就没吹了，老老实实地抹着。 可手心的触感骗不了人。 那柔嫩光滑的感觉，总归是让人心猿意马的。 上回还只是手臂贴着手臂，这回直接就是实实在在的触感。 嗯....要真形容的话。 像是在捏一块豆腐。 松了怕掉，紧了怕留印。 而在他深呼吸的时候，童婉画则在偷偷地看着他。 秦阳眼中的郁色...好像消失了？ 他没生气了吗？ 这样想着，她就问了出来， “秦阳，你是不是没生气了？” 秦阳手一顿，原本扬着的嘴角瞬间就扯下去了， “还在生气。” 童婉画眨了眨眼。 虽然秦阳说还在生气，但她却能感知到，他其实没那么生气了。 而且，这样的秦阳，带给她的熟悉感愈发强烈了。 她是在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秦阳呢？ 她一定见过的！ 她垂下眼，不停思索。 在她冥思苦想的时候，秦阳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 看来小青梅是还没想明白。 也是，以她的性子，总是慢半拍的。 他要是不说，她恐怕能想一晚上。 明天还要上课。 算了，他直接说好了。 他刚要开口，童婉画就先他一步问：“秦阳，你是不是因为我受伤了，所以在生气啊？” 秦阳一愣。 这是想明白了？ 他抬眼看向她，自然看明白了她眼中的好奇和探究。 “怎么想明白的？”他问。 童婉画顿时笑了：“真的是因为这个啊？” 秦阳：“……” 看起来这不像是想明白的，倒像是撞大运。 童婉画却没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她兴奋地说着：“我想起小时候我骑单车摔跤的事了，那时候你的表情，和现在一模一样！” 小时候秦阳学会骑两轮自行车时，她还只能骑四轮。 当时秦阳取笑她，她气不过，瞒着所有人偷偷骑秦阳的两轮车。 结果可想而知。 她摔了个惨的。 秦阳看到后，就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的。 只是当时的秦阳不像现在。 当时的他特别酷的站在她面前，明明白白告诉她，他很生气，因为她摔伤了，还瞒着他。 那表情她记了很久。 她只是试一试，没想到真的猜对了！ 秦阳自然也想起来了这些过往。 童婉画眼中的酷，在他看来就是中二，是现在回想起来都想揍自己一顿的程度。 他轻咳一声，在转移话题保住脸面，和丢掉面子再次强调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得让小青梅记住才行。 “班长，我答应过不会生你的气，但只有一个例外——” 他定定地看着她， “我会因为你受伤生气。” 第91章 你是不是谈男朋友了啊？ “如果你受伤还瞒我，我会更生气，会生自己的气。” 他语气严肃，不苟言笑，但这一次，童婉画却不觉得他凶了。 她只从他这严厉的表情里，感受到了浓烈的关心。 她突然也明白了之前她觉得秦阳凶的原因。 他那不是在凶她，恐怕更多的是在气他自己。 甚至于，慢半拍地，她反应了过来。 这根本就不是生气。 而是…… 他在关心她。 这认知让童婉画心里一颤，目光都有点聚不了焦了。 秦阳没好气地看着呆愣的小青梅：“终于想明白了？” 对面的少女愣了半天才点头。 这下秦阳知道，她确实是明白了。 不然不会害羞。 他低笑一声，继续涂药：“所以以后伤到了就直说，别老怕麻烦我。班长，我说过，我们不仅是同学，还是同桌。” “同桌，是不一样的。” 这话秦阳说得很平静，但童婉画的心却不受控地左右乱窜。 她觉得现在自己不仅脸红，连耳朵都是滚烫的。 她猛地点了好几下头，只盼望涂药这事能早点结束。 “好了。” 在度日如年的感受中，秦阳的声音终于响起，童婉画总算松了口气。 她刚要将手缩回，却又被人抓住。 她浑身一震：“怎，怎么了？” “记得别抓。” “噢，噢，好。” 秦阳看得只想笑。 他收拾了下桌面，起身去丢垃圾。 扔完垃圾他刚要回去，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他一挑眉。 这不是许世杰那四个人么？ 都这个点了，他们还在这学习？ 里面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出来， “我不是说了要做辅助线吗？从A做垂直于BC的线啊，不是从C做啊！” “这个要初速度为0才能用啊，这里明显不为0啊！” “这道题和刚刚那道不是一样的吗？我不是才讲过吗？” 秦阳听了几句便想笑。 听许世杰这语气，不像是在学习，像是在自己找罪受。 他刚要回去，旁边就靠过来一个人儿， “怎么啦？” 秦阳低头一看，是小青梅凑了过来。 他瞥了眼她的手臂，见没有增添新的挠痕后，才示意了下：“是许世杰。” 童婉画看了眼：“他们在这学习？” 秦阳摇了摇头：“看看。” 里面的许世杰压根没发现外面的两人，他现在正满肚子火。 他知道吴昕和马丕净的成绩很一般，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两人会这么差。 别说卷子的最后一题，就是倒数第二题，两人都只会做第一小问，甚至正确率才60%。 最后一题就更不用说了，连第一小问都做不出来。 他也总算意识到这两人不是周测刚好考差了，而是水平只有这样！ “这基础知识不是高一就学了的吗？吴同学，你高一没听吗？”许世杰气得音调都升高了。 吴昕一脸尴尬：“我刚好忘了，我记得的，记得的。” “这话我已经听了四五遍了，吴同学，你到底哪些记得哪些不记得？” “大部分都记得的，我只是要多想想。” 吴昕‘奋笔疾书’，躲避着许世杰的目光。 她又看了眼马丕净，眼珠一转：“咦？马同学，这道题你做出来了？” 许世杰成功被转移了目光， “我看看。” 他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道：“BC长度怎么算出来的？看出来的吗？要用公式啊，你不写老师怎么知道？” 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让马丕净忍不住瞪了吴昕一眼。 吴昕干脆假装没看见。 马丕净的死活，关她屁事。 三人的喧闹让一直安静做题的张喆受不了了。 他合上书，站了起来：“许世杰，九点了，我先回去了。” 张喆一开口，吴昕和马丕净也眼睛一亮。 “许同学，都九点了，也该回宿舍了。” “是啊，明天还要上学。” 哪怕吴昕喜欢和许世杰待在一起，那也不代表她能忍受好几个小时高压学习的折磨。 现在的她只想回宿舍看小说。 许世杰却板着脸道：“张喆，我们之前说好了学到10点的。” 张喆皱了皱眉：“在宿舍也能学到10点，这里太吵了，我学习效率会被拉低。” 这话是在明晃晃地说许世杰声音大了。 许世杰脸色有些难看，但又不好发作，只能道：“但我们是一个小组的，应该要共进退才对，我会注意音量的。” 张喆望了眼正看着他的吴昕和马丕净。 许世杰都这么说了，他要再提先走，就太不给面子了，毕竟许世杰是组长。 更何况说到底，许世杰也是为了那两人好。 于是他只好又坐了下来。 许世杰这才对吴昕和马丕净道：“快些做题啊，这些都是基础题，今天必须做完！” 吴昕和马丕净见连张喆都拗不过许世杰，只能继续苦哈哈地闷头做题。 之后或许是顾及张喆在，许世杰没再像之前一样，而童婉画和秦阳见没什么可看的了，便离开了图书馆。 出了图书馆后，秦阳才问：“班长，你觉得他们这样学习，有用吗？” 童婉画几乎没怎么想就摇头：“许同学一直用他的学习方法来要求别人，这样是没用的。” 说着她便觉得秦阳是在担心开学考PK的事，便又道：“PK我们一定会赢的！” 看着小青梅自信的眼神，秦阳不由一笑：“班长，你就这么想和我在一组学习？” 童婉画脸一红，小声嘀咕：“我…我只是不想输........” 秦阳故意‘噢’了一声：“我还以为班长是想帮我补习呢。” 童婉画抿着唇说：“就算没有小组学习，我也会帮你补习的！” 秦阳本来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小青梅竟然当真了。 他停下来，看着她认真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秦阳直接将人送到了宿舍楼下。 虽然已经过了9点，但这次是有正事，所以童婉画大大方方地在登记表上写上了原因。 随即她又回头看了眼，看到了秦阳还在外头站着，看着她。 她知道秦阳每次送她回来都会等她上楼了才走，她抿唇一笑，小跑上了楼。 一进寝室，里面的人就炸了锅。 “婉画！你总算回来了！” “你没事吧？之前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事情是不是很严重？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童婉画愣愣地看着寝室里的三人，除了她的舍友范小芳和谭雅丹外，蒋新月也在。 她先是摇头表示没事，然后才问：“新月，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找我有事？” 蒋新月无奈叹了口气：“我是担心你出什么事，所以才来看看的，不确定你回来，我都不放心！” 范小芳也在一旁道：“是啊，蒋同学和我们说你一个字没说，就特别急地跑出去了，我们都以为是出什么事了呢！” 童婉画想起当时她确实没来得及说原因。 那时候她满脑子都是秦阳，急得根本顾不上其他。 她也没想到会有人担忧她的安危。 一想到她们三人担心了几个小时，她就有些愧疚：“对不起啊，我是突然有事，所以没来得及说。” 蒋新月松了口气：“不用道歉，没事就好，时间也晚了，我先回去了。” 说着她又有些欲言又止，但还是停住了：“有什么明天再说。” 童婉画点点头，将人送了出去，再一回头，她就对上两个舍友发光的眼神。 这眼神很熟悉，她在蒋新月身上见到过。 她有些不自在：“怎，怎么了吗？” 谭雅丹和范小芳对视一眼，最终谭雅丹问出了口， “婉画，你是不是谈男朋友了啊？” 第92章 你不会打算退学吧？ 童婉画瞬间睁大了眼，手摆个不停：“没有，没有的。” 谭雅丹和范小芳见她像是受到惊吓，反而相信了些。 两人都松了口气。 “呼，吓死我们了，我们还以为你和……” 范小芳的话突然顿住，谭雅丹截过话头，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童婉画只觉得两人有些奇怪，但却没想那么多，收拾好了就去了洗手间。 学校晚上是会停热水的，她得赶紧洗漱才行。 等她走后，范小芳才小声道：“看吧，我都说了不可能。” 谭雅丹也一脸松快：“我也是看婉画是听到有打架就跑出去，所以才这么想的嘛！我们学校打架的不就那么几个？婉画又和秦阳是同桌。” “虽然是同桌，那也不一定有什么关系，反正马上开学考就分班了。” “也是，婉画这么单纯，我可怕她被秦阳欺负了。” “不过听她讲，秦阳好像也不是那种人？” “这谁知道呢。” 两人小声议论着，等童婉画洗漱出来，便也识趣地没聊了。 童婉画完全不知道这两人的天马行空，她吹干头发后便坐到桌前拿出手机，点开了通讯录，划到了最下面。 秦阳的名字正静静躺在屏幕上。 她看着好安心。 她抿住笑，点开那个名字，然后悄悄地点了编辑。 随即她便将‘秦阳’二字，改成了‘A’。 这是她的小秘密。 在她的企鹅分组里，秦阳单独分组的名字也是A。 这是能让他位于最上面的小秘诀。 童婉画点了下确定，记录着秦阳电话号码的那一栏，瞬间就跃到了第一位。 童婉画不由笑弯了眼，唇角也更加上扬了些。 以后她一打开通讯录，第一眼就能看到秦阳的电话号码了！ …… 送完小青梅后，已经过了九点半，秦阳干脆走路回了家。 到家时闻到糖醋肉的味道，他才想起早上说的话。 一天忙下来，他早就忘了，但即便吃过晚饭，现在闻到这香味，还是勾起了馋虫。 母亲的辛苦不能白费，秦阳三下五除二就将晚饭吃了个干净，纯当夜宵了。 吃完饭后他又将作业写完，等一切搞定坐到床上时，时间已经快一点了。 母亲还没回来。 秦阳深吸口气，掏出手机，杜子腾给他发了个文件，他打开看了眼，是明天要签的合同草稿。 他全部看完后又回了几句，内心平静了一些。 等明天下午合同签了，母亲以后就不用这么累了，而且等合同签了收拾好后，就可以让母亲去实地看一看了。 打定主意后秦阳便不再多想，收拾一番睡去。 而到了第二天起床，秦阳还没来得及和母亲说开店的事，母亲先把他摁桌前了。 “儿子，你老实和妈说，你最近…是不是在做别的事？” 秦阳一愣。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母亲就都知道了？ 知道了多少？ 他试探问：“妈，你都听说什么了？” 冯慧一听这话，心更是吊了起来：“妈还用听说吗？你给妈买的那个风扇，是不是要五六十？” 秦阳这会儿反而松了口气，原来是风扇的事暴露了。 他还以为他租店铺的事母亲也知道了，他还想给她一个惊喜的。 他解释说：“我要是说实价，您肯定不舍得用，对不对？” 冯慧才没心思纠结舍不舍得的问题，她苦口婆心道：“但那五六十，你哪来的钱？秦阳，你现在是高三，可不能搞些乱七八糟的啊。” 秦阳无奈道：“妈，你放心，我肯定没干违法犯罪的事儿！” “那你到底在做什么事？”冯慧追问。 秦阳知道母亲这是担心他走上歪路。 本来他是想等明天或者周六再带她去店铺看看的，但既然她都已经发现端倪了，改日不如撞日。 “妈，其实我正要和你说呢，你今晚请个假吧，到学校来一趟。” 冯慧顿时皱眉。 到学校去？ “是不是你们班主任找我？” “不是，是好事！” “...真的？” “真的！妈，你想知道的事，晚上我都告诉你，记得请假来哈。” 见秦阳说得诚恳，冯慧虽仍心有怀疑，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将饭盒递给秦阳， “妈做了糖醋肉，记得给童童吃。” “好嘞。” 秦阳飞快地将早饭吃完就出了门，冯慧看着背影直摇头。 她一个当母亲的，哪里看不出来儿子这是怕她再问下去，所以才急匆匆地离开。 她叹了口气。 既然儿子都说了，今晚再告诉她，那她就等到今晚吧。 时间飞快。 放学铃响后，秦阳就给杜子腾发了个消息，告诉他已经放学了，很快杜子腾就回了消息过来。 ‘半个钟’ 得，又在上机。 秦阳懒得再回，开始收拾书包。 童婉画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小声问道：“秦阳，你待会是不是要和魔龙签合同呀？我可以一起去看看吗？” 秦阳手一顿，不由低笑一声。 而这声低笑却让童婉画眨了眨眼。 不...不可以吗？ 可是她好想去看看啊。 好想再看一次秦阳和别人谈事情的样子。 正当她想着要不要再说几句的时候，秦阳突然扭过头来看着她。 两人眼神一撞，童婉画就看清楚了他满眼的笑意。 “好奇？”秦阳笑着问。 心思被拆穿，童婉画几不可闻地小声‘嗯’了一声。 其实不仅仅是好奇，也不仅仅是想看。 她还想…… 她的手攥紧了已经收拾好了的书包。 她还有小秘密。 秦阳笑了下：“好奇就一起去。” 他早察觉到小青梅是想去看的了，不然这小妮子也不会暗地里偷看他一整天。 甚至就连中午的糖醋肉她都吃得比上回慢了不少，一看就有心事。 说着他又给杜子腾留了个言，推迟半小时。 本来他自己去的话，囫囵吃个饭去就行了，但现在加上了小青梅，半小时就显得不够用了。 吃饭太快可对胃不好。 他正打着字，坐在前头的方英俊就回头了， “阳哥，你和班长是要去哪儿啊？带我呗！” 秦阳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不用背笔记了？” “不用！我今天的份早背完了！” 比起背知识点，方英俊当然更想和阳哥去见见世面的。 又担心他不同意，他又补充道：“阳哥你放心，这开学考我一定会让所有人大开眼界！” 秦阳一挑眉。 都会说成语了，看来确实有信心。 他大手一挥：“行，今儿个一起去！” 四人小组三人都去了，蒋新月便也要求一起。 最终四人吃完饭一起去了对面店铺。 杜子腾还没来，方英俊看着门面目瞪口呆：“阳哥，你真要开店做生意啊？” 秦阳边联系杜子腾边‘嗯’了一声。 方英俊吞了口口水才问：“你不会打算退学吧？阳哥，你不能抛弃我啊！” 第93章 班长看过，那我就放心了 秦阳直接‘啪’一下拍方英俊后脑勺上， “谁说我要退学了？” 方英俊连头都没顾了：“真的？阳哥，你真不会退学？” 秦阳直接白了一眼没看他，继续和杜子腾发消息。 还是童婉画笑着道：“这个店子是秦阳给冯阿姨租的，到时候是冯阿姨来管。” 方英俊这才终于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阳哥你要抛下我们二人小团体了。” 秦阳：“……” 这话要让别人听了，还以为他是什么始乱终弃的渣男。 没多久，杜子腾就过来了，他也没问怎么又多了两个人，直接打开门就让四人进去。 “这是昨晚发你看了的合同，要是没问题就签字吧。”杜子腾将打印好的合同放在桌上。 秦阳拿过来看着，方英俊小声道：“阳哥，合同可不能乱签，小心有诈，要不我让小钱哥来一趟看看吧？他是我爸的助理，很懂这些的。” 蒋新月也点头：“是啊，有些合同上会有坑，专坑不懂的人。” 两人都是从小耳濡目染的，对生意上的门道虽不能说门清儿，但也知道其中利害。 但知道关窍是一回事，人情世故又是另一回事。 秦阳有些无语道：“你们当着魔龙的面说这些，就算有什么套人家也不会下啊。” 方英俊和蒋新月这才意识到这点，顿时都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方英俊立马就调整好了心态：“阳哥，这叫先下手为强，先说出来了，对方就不好意思弄了！这我爸教我的！” 秦阳很怀疑方叔会教他这个。 再说了，这词儿是这么用的么？ 倒是杜子腾哈哈大笑：“青铜，你这些朋友，有意思啊！” 方英俊是知道秦阳游戏外号的，但他不理解杜子腾怎么也知道这个，结果一问，他这才知道原来杜子腾就是买秦阳装备的人。 他顿时就换了脸色：“原来是阳哥朋友啊！阳哥朋友就是我朋友！” 开玩笑。 他是知道秦阳有多缺钱的，连宝贝都卖了。 这时候送钱上门的，那不就是散财童子么。 杜子腾虽然被他这换脸搞得莫名其妙，但也不是个追根究底的人，顿时也道：“好说好说，我id魔龙666，叫我魔龙就好。” “我idSZ，叫我使者就好。” 游戏里有个职业是暗夜使者，杜子腾了然点头， “暗夜使者的使者？” “nono，净坛使者的使者。” “……” 而这边秦阳已经看完了合同，准备签字。 方英俊眼尖，立马回了神：“阳哥，还是让小钱哥看下吧？” 杜子腾也道：“青铜，要不你就听使者的，找个专业的人看下。” 秦阳摇了摇头：“不用，昨晚我已经在网上找律师看过了。” 说毕他就低头签了字，再一抬头他就看到四双或惊讶或震惊或崇拜的目光。 “怎么了？”他问。 方英俊竖了个大拇指：“阳哥，你真牛哔。” 童婉画也点头：“原来网上也能做这些吗？” 杜子腾直接道：“青铜，你这网没白上啊。” 秦阳：“……” 在网上找律师很稀奇吗？ 他不过是提前了几年而已。 他没说太多，将合同一式两份：“那就按这上面说的，三月一交，头三个月的租金加上押金，你那剩下的50%装备钱就不用给我了。” 杜子腾‘啧’了一声：“怎么总有种我什么都没得，白贴了一店铺的感觉。” 方英俊顿时道：“那把月芒给我，我给钱。” “那不行！我好不容易买到全套的！”杜子腾一口回绝。 方英俊哈哈笑道：“我开玩笑的，月芒出的时候，我阳哥早帮我拿齐了！不然我早买了！” 方英俊是想炫耀的，杜子腾却好奇， “青铜很会打游戏？” “那还用说？我阳哥不仅学习好，游戏也是杠杠的！你猜为什么叫他青铜？” “不是因为id叫QT吗？” “这是后来改的，他原本就被叫做青铜，因为他玩啥职业都像在青铜炸鱼！” 两人聊得不亦乐乎，一见如故，最终还是秦阳重重咳了一声，两人才消停下来。 杜子腾掏出手机看了眼：“我还有事，先走了，店子有什么问题你就企鹅找我。” 秦阳点点头，道了声谢。 杜子腾出门前又道：“青铜，改天一起打一把啊，听使者说你技术贼牛？” 秦阳摆摆手：“有空就打。” “行。” 杜子腾一撩门就走了，店子里便只剩下四人小组。 方英俊和蒋新月还新奇地打量着店面，童婉画则拿起合同认真看着。 秦阳不由坐近了些：“怎么样，班长，有没有问题？” 童婉画认认真真地将每一个字都看完后才道：“应该没有问题，或者...” 她抿了抿唇，“或者我看不出来…” 秦阳一笑，将合同收起：“没事，班长看过，那我就放心了。” 童婉画脸一红。 什么叫她看过他就放心了。 这话怎么觉得怪怪的… 方英俊则收回打量的目光，兴致勃勃问：“阳哥，这个店子什么时候开张？” 秦阳想了想：“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吧。” 虽然不用大装修，但总得贴个墙纸、买点桌椅。 “那接下来做什么？我可以帮忙！”方英俊道。 蒋新月也点头：“是啊，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人多力量大！” 秦阳琢磨了一下也是，便道：“晚点我妈要来看看，先把灰擦了吧。” 一听秦阳他妈要来，方英俊就起干劲儿了， “那我可得擦干净些，这样阿姨肯定会觉得我累到了，给我做好吃的！” 他撸起袖子就要干，这时才发现没有工具，左右一看却发现秦阳正从书包里拿出抹布。 “阳哥，你真是有先见之明啊！来，我来！” 秦阳一拦：“诶诶，我就这一条。” 这还是早上出门时他顺手拿的，当时也没想着带他们几个一起来，所以就只带了一条。 “那怎么办，我也没带抹布啊。” 这时，方英俊又看到童婉画也从书包里拿出一条，立马眼睛一亮， “咦？班长也带了？” 童婉画脸一红，手指将手中的抹布攥得极紧， “我，我也只带了一条…” 方英俊顿时垂头丧气，蒋新月无语地拍了下他的肩， “要抹布还不简单？去旁边借啊，再不济，买不就成了？这才多少钱？” “对嗬！走走走，阳哥，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说着方英俊就和蒋新月风风火火离开。 秦阳这才挑了挑眉，好笑地看着还低着头的小青梅， “班长，原来你是特意带抹布来的？” 童婉画懊恼地闭了闭眼。 她本来是想偷偷拿出来，然后假装在店里某处发现的。 哪知道方同学眼睛这么尖，还大声地说出来了呢。 这下子秦阳肯定知道了。 她嗫嚅着嘴唇道：“我就是想帮忙…” 秦阳低笑一声，却凑过去看了看她的手臂：“手好了没？” “啊？” 童婉画没习惯他这转变话题的速度，一时间还没跟上。 秦阳却皱了皱眉：“还有点破皮。” 中午的时候他帮小青梅又涂了一次药。 三次药下来，肿块是好得七七八八了，但挠出来的破口却没那么快。 店面里灰尘多，要是又沾上就麻烦了。 尤其昨天那药师还说小青梅这伴随着过敏，想想她那娇嫩的皮肤，恐怕最好是不要沾灰的。 童婉画见他迟疑，连忙道：“没事的，我可以帮忙的！” 说着像是为了证明，还打算去碰手臂上的伤处。 秦阳忙拦住了她的手，待确认她不会去碰后，才拿出手机给方英俊发了个消息，然后对童婉画道， “待会一起？” 童婉画眨了眨眼，顿时明白秦阳这是答应了，立马喜笑颜开， “好！” 她今天带抹布来就是想和秦阳一起将这里收拾干净。 她知道以秦阳的性格，要是不主动说，他肯定就自己做了，但大家都是一个小组的，他们还是同桌，应该互相帮忙。 不过秦阳本来不是不同意的吗？ 怎么突然又答应了？ 他要做什么？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方英俊和蒋新月回来了。 “阳哥，你要的东西。” 第94章 秦阳，你听到了吗？ 秦阳接过方英俊抛来的东西，直接递给了童婉画。 童婉画低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这是...袖套和口罩？ 秦阳以为她是不想用，转而道：“班长，你想帮忙可以，但得戴上这个。” 童婉画哪里是不想戴。 她是压根没想到秦阳会买来这些。 她确实对灰尘有些过敏，但并不严重，也从没人在意，她也隐藏得很好。 这种小事，忍忍就好了。 昨天只是个意外。 她没想到秦阳会知道这事，也没想到秦阳会在意这事。 更没想到他还会让方英俊买来这些东西。 只为了使她免于灰尘的困扰。 秦阳迟迟没等来回答，便仔细看了小青梅几眼，见她好像是挺不乐意，便去看了下袋子里的袖套。 棕黑色的款式，确实不太好看。 他忍不住问：“胖子，不是让你买粉色kitty猫的吗？怎么买了这个颜色的？” 方英俊一脸无奈：“阳哥，不是我不想买啊，实在是没有啊，走了好几个店子，就这颜色稍微好点了。” 童婉画回过神来，一听这话就知道秦阳是误会了。 她连忙捉过袋子：“没，我喜欢，我挺喜欢这颜色的。” 秦阳怀疑地看了一眼。 刚刚不是还愣神不想戴么，真喜欢？ 像是怕他不相信，童婉画立马拿出来就要套上。 方英俊顿时有些得意：“看吧阳哥，我选的准没错！” 秦阳拍了下他的肩：“行啊胖子，品味不错！” 童婉画则飞快地瞄了秦阳一眼，没有说话。 方英俊继续道：“我不光给班长买了，我买了四份，一人一份！” 童婉画刚好也将袋子里的四份都拿了出来，递了一份给秦阳。 秦阳收下后却没戴，反而是抽过了她手中的那副袖套拆开，等她再回身时，直接捉住了手要给人戴。 童婉画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本以为秦阳是更喜欢她那副的花纹所以才拿过去的，压根没想到他是要给她戴， 滚烫的热度蹭地一下就从手腕蹿到了脸上，更别提旁边还有两个正看着他们动作的人了。 她顿时就像抽回手：“不，不用的，我可以自己戴...” 秦阳却不肯松：“你手上破了皮，一只手不好戴。” “可是…可是……” 童婉画说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蒋新月和方英俊好像还在看他们呢，她该怎么说。 秦阳抬了下眼皮，扫了方英俊两人一眼。 蒋新月如梦初醒，连忙附和道：“对，班长，秦同学说得对啊，你一只手不方便戴。” 说着她又招呼方英俊：“来，我们也快戴上，回头都晚了。” 秦阳这才又继续帮小青梅戴袖套，同时也感觉到手心挣扎的力度小了点。 他低笑一声：“可以了？” 笑声使少女的脸颊再次升温。 童婉画不自在地看向了别处，默默点了点头。 秦阳撑大袖套边缘，从手指开始。 他都还没戴到手腕，就看到小青梅又想往后缩。 他忍不住握了下手腕又松开：“别动。” 本来还想躲的手，一下子又僵在了原地。 像木头一样。 秦阳无奈笑道：“也不用这么僵硬，放松点。” “...哦。” 童婉画应了一声，撇过头去没有看。 也不是她想动的。 实在是这样的过程中，秦阳的手指难免会碰到她。 手指边缘断断续续带来的触碰感，酥酥痒痒的。 让人忍不住就想躲。 简直比昨晚被虫子咬还要折磨。 “好了，记得把口罩也戴上。” 将袖套戴好后，秦阳又叮嘱。 童婉画点了点头，飞快地缩回手，但另一只手却下意识地摩挲了下刚刚秦阳手指擦过的地方。 秦阳看了一眼，眼中带笑，然后将口罩戴上。 那头方英俊和蒋新月已经开始大扫除了，秦阳拿着抹布也去沾水。 方英俊一看他就道：“阳哥，口罩这样戴没用，得将鼻梁那里摁一下才行，来，我帮你。” 说着方英俊就要帮他弄，秦阳刚要躲开，他就又自言自语道：“不行，我手刚抹了灰，脏得很，阳哥，你自己摁摁。” 秦阳‘嗯’了一声，刚要摁，手又停住了。 他回头看了眼正在认真戴口罩的小青梅，嘴角一勾，手就往脏兮兮的台面上抹了一下。 然后他又走回到童婉画身边。 童婉画刚将口罩戴好，抬头就瞧见人又回来了，疑惑问：“怎么了？” “胖子说我口罩没戴对，要摁一下，但我手已经弄脏了，班长，能帮我一下么？” 秦阳微微低下身，将手摊开来给人看。 童婉画只瞟了一眼他的手心就错开了。 原因没有别的。 而是秦阳突然弯下腰，离她太近了。 她下意识就屏住呼吸，步子也往后退了一小步。 秦阳此时有些庆幸他戴了口罩，能遮住他压不下去的嘴角。 谁让小青梅这动作，太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了呢。 看着有趣。 尤其她脸上也戴着口罩，因此就显得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更加夺目。 忽闪忽闪的，挠到人的心里。 秦阳轻咳一声，故意问：“怎么了？” 童婉画这才回神，连忙摇了摇头。 他又凑近了些：“那帮我？” “噢，好，好。” 童婉画点了点头，手也慢慢抬了起来。 可还没碰到，她的目光就被秦阳的眼睛给吸引了过去。 因为身高差距，所以秦阳低着头，也正因如此，她几乎不用抬头，就能看到与她平行的目光。 他的瞳仁很黑，总是深不见底，可每每她看了，就很安心。 除了现在。 现在她只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直跳，仿佛一不小心就会从喉咙里跃出来。 童婉画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也不知怎么，她鬼使神差问了句：“秦，秦阳，你听到了吗？” 秦阳没听明白，但也认真地听了下。 可他什么都没听到，只能问道：“什么？” 说话间喷吐出来的热气刚好吹到童婉画抬着的手上。 她手一抖，人也猛然醒神。 天啊！ 她刚刚在说什么啊？ 她竟然问秦阳有没有听到她的心跳？？ 她是昏了头吗？ 是嫌自己的心跳声不够大吗？ 一瞬间各种想法扑面而来，要不是脸上还戴着口罩，她已经逃了。 秦阳见小青梅久久不懂，不由疑惑。 这是又怎么了？ “班长？” “嗯？” “口罩。” 秦阳提醒了下，童婉画这才想起正事， “噢！我帮你，帮你戴。” 说着她之前缩回去的手又抬了起来，这次没有犹豫，似乎带着勇气，直往目的地而去。 “诶？阳哥，你怎么还没戴好啊？来，我来！” 方英俊嚷着大嗓门就往这边走来，童婉画一惊，手指就偏了一下。 不偏不倚地，刚好戳到秦阳的眼睛。 第96章 就为了防你这种人 “…这是老师最后一次为你们做考前动员了…” “…这次考试之后，你们就要重新分班，到时候谁在哪班，就要看成绩定了…” “…但是即便分班了，不是我带你们了，有什么问题还是可以来问我…” “…高三的考试考一场少一场，每一场你们都必须要重视…” 考试是八点开考，现在才刚过七点，周和平正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做着考前动员。 下面的同学有些在认真听，但大多还是在搞自己的小动作。 “阳哥，你有没有量角器？”方英俊转过头小声问。 秦阳一脸疑惑：“没有，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万一几何题有我做不出来的，量也能量出个答案啊！” 秦阳：“……” 蒋新月好心提醒：“就算你量出来了，没有过程最多也只有1分。” 方英俊满不在乎：“1分也是分啊！万一到时候咱pk就差这1分呢！” “行吧行吧，我有量角器，我借你。” “嘿嘿，谢了！” 秦阳没去管两人，他朝小青梅靠近了些：“班长，你复习好了吗？” 童婉画点了点头：“嗯，你呢？” 本来话都已经到嘴边了，但一看到小青梅这单纯可爱的表情，秦阳便起了心思。 于是他只重重叹了口气。 童婉画顿时皱起眉头：“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太懂的？” 秦阳只长吁短叹不说话。 童婉画更着急了，不过她也知道现在马上就要考试了，说再多也没有用，便道， “没关系的秦阳，不要有负担，按平常心去考就好了，我相信你。” 平静的话语淌进心里，让秦阳再生不出半点继续逗弄的心思。 他轻咳一声：“班长，你也不要有负担。” 童婉画愣了一下，顿时反应过来刚刚是被捉弄了。 她忍不住瞪了秦阳一眼。 真是的！ 又害她担心！ 秦阳一笑，及时开口：“班长，我是叹气我们不能一个考场。” 正好这时，周和平也说到了考场， “这是你们的考场安排，待会会贴在黑板上，你们自己看。还有——” 周和平突然停顿，看了眼童婉画和许世杰， “你们两组PK的事，老师们都已经知道了，到时候成绩出来，会由各科老师来评定。” 说毕他便将考场表贴在了黑板上，然后拿起东西要走。 不过在走之前，他又停了下来，大家目光顿时都望了过去。 周和平严肃地看了一圈这些带了两年的学生，然后才道， “不要想歪门邪道，考出自己的风采！” 等周和平一走，大家就热闹了起来，一窝蜂地冲到讲台上去看考场。 考场是按上学期期末考成绩分的，一个考场30个考生。 秦阳他们这小组虽然有四个人，但只有蒋新月是需要看考场的。 其余的三人，童婉画自然是第一考场不用说，而方英俊和秦阳也毫无悬念地在最后一个考场。 不过三人还是陪着蒋新月一起去看。 马丕净刚好也在，他一想到这几日因为秦阳这几人，害得他被许世杰押着在图书馆挨骂就窝火，忍不住阴阳怪气， “光看这表，另一组有两个都在最后一个考场！这PK还用比么？” 方英俊嘁了一声：“那你们怎么周测还是没考过我们啊？照你这么说，高考也看考场就行了？” “周测只是意外，开学考你们肯定比不过！哪怕你们有班长又怎样！” 秦阳忍不住皱眉，轻飘飘扫了一眼，马丕净顿时缩了缩脖子，往许世杰身后躲。 秦阳懒得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转身看着童婉画道：“走吧班长。” “嗯！” 蒋新月也看好了考场，四人一起离开。 第一个考场是16班，在4楼，而最后一个考场则在另一栋楼。 走到楼梯口时，秦阳没有和方英俊一样往门口走，反而是跟着上了楼。 “诶，阳哥？你走错了。” 方英俊走了几步才察觉不对，又绕了回来。 秦阳头也不回：“没走错，晚点我再去。” 走在他身旁的童婉画头低了一些，遮住了耳尖的红。 许世杰本来是想赶着和童婉画一起去第一考场的，没想到却发现她身旁还跟着秦阳。 他皱眉道：“秦同学，你走错了吧？” 秦阳看他一眼没说话。 许世杰看了眼一直不做声的童婉画，又看着秦阳道：“这不是去你考场的路。” 秦阳一笑：“哟，看来许同学这么关心我？都知道我考场在哪？” 许世杰冷笑：“秦同学，你考场在哪还用关心吗？谁不知道你是最后一名？” 秦阳丝毫不生气：“是啊，所以我是来送班长的啊。” 说着他打量了许世杰一眼，“就为了防止你这种人，路上骚扰班长，影响班长考前心情。” 许世杰一噎，刚要开口，秦阳又扭过头对童婉画道， “班长，不用理这种人，本事没有，只会耍阴招。” 童婉画当然知道秦阳是在故意气许世杰，但她甘愿一起演戏，所以她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的。” 许世杰气得头上都要冒烟了：“秦阳，我什么时候耍阴招了？” 秦阳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耍没耍，你心里没数吗？” 许世杰顿时愣在原地，头脑也冷静了下来。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阳没再多说，两人都绕过他继续上楼。 到了第一考场门口，秦阳才从兜里拿出一样东西递了过去， “班长，加油！” 童婉画一看，是和上回一样的‘加油kitty猫’。 她紧紧握在手心，又叫住了人：“秦阳。” “嗯？” “你，你这次也会提前交卷吗？” 秦阳看了小青梅一眼才点头， “嗯，要一起吗？” 这下轮到童婉画愣住了。 “可，可以吗？” 秦阳一笑：“当然可以，我在楼下等你。” 从小青梅那眼神中他就看出来她是想的了，不过…… 他又补充，“别着急。” “嗯！” 秦阳看着人进了考场才往自己考场走。 等他到的时候已经快开考了，他的座位在中间，很巧的是，郝清扬就在他斜前方。 他拿着文具往位置走时还看到郝清扬似乎想伸腿下绊子，不过最终可能是怕他直接踩上去，腿又缩回去了。 第一堂考的是物理，监考老师很年轻，秦阳估计是实习老师，不然不会发了试卷后就死盯着下面考试的学生。 要知道他们这是最后一个考场，基本是不需要盯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写个名字就趴桌上睡觉。 而李川确实是第一次监考。 他是来一中实习的，想表现好点争取留校。 他早就听说一中对作弊一事抓得特别严格，所以他下决心一定要监督好！ 然而盯了半小时后，他开始后悔了。 他后悔没听同事的，提前带些题目教案来研究。 谁知道这最后一考场的学生别说作弊，上厕所的都没几个。 他揉了揉眉心，摇了摇头。 是他高估了。 正当他也打算休息一下的时候，下面传来挪动椅子的声音。 他抬头看去。 嗯？ 终于来个上厕所的了？ 等等。 他怎么手上还拿着试卷？ 第98章 但我不想你等 郝清扬本来就是装睡，在金毛狮王进来后，他更是趴在桌上睁着眼。 他虽然是关系户，但也害怕金毛狮王的名号。 他听别人说过，这金毛狮王是校长花很多钱从别的学校特意挖来带竞赛班的。 最重要的是，他特别爱请家长。 对于郝清扬来说，最怕的就是这个了。 直到眼瞅着金毛狮王要离开，他才总算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完，就看到金毛狮王又折了回来，还停在了他桌子前。 “这是什么？” 郝清扬一脸懵逼。 什么什么？ 他还没反应过来，压在手下的试卷就被拿走了。 谢迅扫了眼后，严肃道：“到教室外面来！” 郝清扬顿时就紧张了。 难道金毛狮王发现他作弊了？ 这不可能啊！ 他握紧手中的笔。 他的小抄是藏笔里的，怎么可能会被发现？ 他吊儿郎当地跟着走了出去，心却七上八下。 一到走廊，谢迅就脸色一沉：“你哪个班的？你们班主任没说过考试不能作弊？” 郝清扬仍认为自己不可能被发现，因此咬着牙道：“我没作弊啊！” 谢迅脸色更难看了，他将手中的纸一抖：“这还不叫作弊？” 郝清扬一看。 这什么玩意儿？ 怎么这么眼熟？ 他看了几眼道：“这不是我的！” “在你桌子旁边捡到的，你说不是你的？”谢迅严厉问。 这时候李川也赶了出来。 他现在脑袋上汗都冒出来了。 刚送走个全对的学生，他还没来得及高兴，怎么又来了个作弊的了？ 甚至这作弊的还是被年级主任抓住的。 他是留校无望了啊！ 而郝清扬则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了。 看来金毛狮王是看了这纸才认为他在作弊的。 此时他压根没心思去想这纸是怎么来的，他满脑子都是不能被认定是作弊，不然就要被叫家长。 如果被他爸知道了，他就完了！ 郝清扬脑子转得飞快，突然灵光一闪， “我知道这是谁的！这一定是秦阳的！” 谢迅皱眉：“秦阳？你是说刚刚提前交卷那个？” “对！” 郝清扬肯定点头，“这一定是他的！上回周测他也作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没被抓，他肯定是尝到了甜头，这次又想用同一招！” “周测也作弊？”谢迅抓住了关键。 郝清扬一股脑就说了出来，甚至还将有同学告诉周和平，但最终却不了了之的事透露了一二。 当然，他说的不多，纯粹以‘听说’开头，但也足以引人遐想了。 “...所以这肯定是秦阳作弊的工具！绝对不是我的！” 谢迅看了眼手上的作弊工具，又看了眼郝清扬，然后对李川道：“李老师，你把这个同学的答卷拿来我看看。” 李川二话不说去拿，郝清扬却脸色一白。 没多久答卷就拿了过来，谢迅扫了一眼问， “牛顿第二定律公式是什么？” 郝清扬嘴唇动了好几下，愣是没说出个一二三来。 他哪知道什么牛盾牛剑，更别说公式了。 谢迅冷哼一声，记下试卷上的名字和班级后将它递给了李川：“将他的成绩记0分。” 然后他又对郝清扬道：“这次考试你不用考了，所有科目0分处理。” 郝清扬脑子一懵，又追问道：“那秦阳呢？” 谢迅本来要走又停下了：“你还认为秦阳作弊？” 郝清扬坚持道：“他一定作弊了，这张纸一定是他的！这纸我认得，这上面都是物理公式！” 现在他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张纸了。 这踏马不就是许世杰当时抄的物理公式纸么。 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绝对就是那张纸！ 它会在这，那肯定是秦阳的啊。 然而谢迅却只点了点头：“确实都是物理公式。” 这句话说完谢迅就没别的话了，郝清扬直接懵在了原地。 他不懂为什么。 为什么周和平是这样，金毛狮王也这样。 这两人难道都瞎了吗？ 看不出秦阳是在作弊吗！ 郝清扬看不懂公式，所以他当然不知道这张纸上的公式，和秦阳解题用的公式并不一样。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谢迅管的是物理竞赛，他一眼就看出了关键。 秦阳很明显是懂物理的，所以根本不需要这种小抄。 他没再管这个作弊的学生，也断了再找璞玉的心思，继续巡视考场。 …… 秦阳收拾好后就急忙赶去另一处考场的教学楼，人还没到，他就远远看到门口有个倩丽的身影站在那。 是小青梅。 他快跑几步赶了过去：“我来晚了，等很久了？” 童婉画摇了摇头，又看到秦阳额上的汗，不由从兜里拿出餐巾纸递了过去， “你不用跑的，我没等多久。” 秦阳接来随手擦了下，笑道：“嗯，但我不想你等。” 童婉画一愣，红晕悄然爬上耳尖。 他最近好会说话啊。 好会说这种让她特别开心的话。 她忍不住偷偷瞟了秦阳一眼，却刚好对上他一直望着她的目光。 顿时她就慌乱地低下头，轻咳一声，转移话题， “你，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秦阳低笑一声，然后才解释：“交卷的时候碰到了金毛狮王，他问了几句才放我走。” 他说得很简略，童婉画却惊讶得张开了嘴。 金毛狮王？ 她顿时担心不已：“谢老师说什么了？” 秦阳摆手：“没什么，就看了下试卷，没说别的。” 童婉画这才松了口气。 主要是谢老师真的太严厉了，没有哪个学生没有心理阴影。 “放心吧班长，倒霉的另有其人。”秦阳笑着道。 童婉画眨了眨眼。 另有其人？ “是谁啊？” 秦阳故意神秘道：“等周一应该就知道了，走吧！” “去哪？” “老地方。” 他带着小青梅去了实验楼楼顶，也就是之前他给她带冰粉的地方。 童婉画顿时明白过来：“你上回提前交卷也是来了这吗？” “嗯，这里没人，安静。” 秦阳拉开椅子，先坐下后，又拍了拍旁边。 童婉画乖顺地坐下，又打量着这顶楼。 确实是个好地方，光线好，还有桌椅。 而且最大的优点就是秦阳说的安静。 不会被人打搅。 她正想着，手臂上突然传来一点凉意。 她疑惑看去，却发现手臂上有些水珠。 嗯？下雨了？ 童婉画抬起头，明明艳阳高照啊。 正想着，她又迟一步闻到了味道。 这不是普通的水，是花露水。 这时她才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秦阳。 秦阳早就笑着看她，不知看了多久的戏。 童婉画忍不住撇了撇嘴：“你喷的？” 秦阳大方承认，摇了摇手上的瓶子：“这样就不会被蚊子咬了。” 童婉画想气又气不出来，只能闷闷地说了声谢谢。 秦阳嘴角咧得更大了。 刚刚小青梅那又是低头又是抬头，还微微嘟起嘴唇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她怎么能这么萌的？ 童婉画余光瞥了好几眼，也没见秦阳收敛点，只能拿出书道：“我们，我们快点复习吧。” 秦阳无声地笑了笑，应了下来。 …… 办公室。 因为这次有新进实习老师监考，所以周和平可以在办公室里整理教案，轻松一些。 “这次的物理卷好像比上回还难啊！” “那当然，这是要分班的，你是没看数学，那更难！” “不过我听说有学生提前交卷！” 几个年轻老师的小声议论，周和平本来是没听的。 但那‘提前交卷’四个字却如魔音贯耳，让他心里一咯噔。 他忍不住放下笔问：“你们是说有人提前交卷？” 第100章 班长，没有人值得你低头 童婉画心中的弦顿时绷紧了。 “你别乱说！”她呵斥道。 童诗诗却暗暗得逞地笑了下。 童婉画这一急，旁边的同学可都看到了，甚至都不用她说，他们也该知道童婉画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了吧？ 她压下得意，又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姐，你好凶啊，好了好了，我不说秦阳就是了。” “你——” ‘叮咚铛’ 考试预备铃响起，童诗诗直接转身就走，徒留童婉画咬着唇，心中着急。 不过一开考，她就将这些事情先抛到了脑后，她得先将试卷做完才行。 不到一小时，童婉画和上午一样提前交了卷，收拾东西就要走。 离开时她下意识看了童诗诗一眼，顿时就脸色凝重了起来。 看来童诗诗是也打算提前交卷，然后看她会去哪吗？ 她没敢多待，用比上午更快的速度跑下了楼。 秦阳听到蹬蹬蹬的脚步声便将手机收回了兜。 他看着有些喘地跑过来的小青梅忍不住皱眉， “慢点，我不是说了不用急吗？” 童婉画却来不及平复呼吸，摇着头道：“童诗诗，童诗诗也提前交卷。” 秦阳直接勾走她背上的书包，背到了自己身上，然后边走边问：“童诗诗？怎么回事？” 童婉画不成句地将猜测说了出来。 虽然断断续续，但以秦阳对小青梅的了解，还是拼凑了出来。 他刚要开口，余光就瞥到教学楼门口出现了一个穿着校服的人。 他没仔细看，只下意识就拉住身旁人的手腕，闪身到了一边。 他选的地方位置刁钻，虽然离高三教学楼不远，但只要不走到这来是看不到人的。 秦阳躲好后才探出头看了下。 确实是童诗诗。 童诗诗正站在高三楼的前面左顾右盼，一看就是在找人。 秦阳和童婉画躲的地方是高一教学楼的夹缝。 当时可能为了美观或者什么，楼的侧面修了个凹进来的地方，大概能走进来五步远，且因为方向背阳，所以里面比较暗。 只要不是刻意找，一般都看不到。 秦阳低声道：“没事，她发现不了。” 童婉画低着头没说话。 她现在脑子里想的已经不是童诗诗会不会发现他们了。 而是她和秦阳，似乎离得太近了。 虽然这凹缝有五步深，但却比较窄，所以两个人是前后进来的。 她在里面，秦阳在外面。 这凹缝也不知有多久没打扫过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厚灰尘的味道。 有些呛人，但也使另一种味道更加明显。 是柑橘香。 在这肉眼可见的灰尘气味中，那股柑橘香，十分清晰地传到了童婉画的鼻腔中。 之前家里的洗衣液用完了，她没来得及买，所以只能临时用肥皂洗。 而她今天穿的就是当时洗的那件。 所以这次，她分得清这柑橘香是谁身上的了。 太...太近了。 她甚至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在混乱的思绪中，她想不明白这种吞咽，来自于什么。 秦阳一直留意着童诗诗的动向，还在心里模拟了下万一她走过来要怎么处理。 不过好在不需要处理，童诗诗看了几眼没看到人后，就跺着脚离开了。 秦阳这才看向身前一直装哑巴的小青梅。 小青梅比他要矮一些，几乎笼在了他的阴影里。 看着这姿势，这距离。 秦阳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好像对不起这情境。 于是他手一抬，撑在了小青梅耳旁的墙上， “班长，知道这叫什么吗？” 低沉的声音响起，在无序的思绪中指明了道路。 童婉画愣愣抬头。 目之所及是秦阳俯身低下的头颅，还有即便在昏暗下，也熠熠闪光看着她的眼神。 她思想一下子就停滞了，甚至不记得秦阳在问什么。 “什，什么？” 俯身的动作本就使两人更加靠近，小青梅这一抬头，距离就更是缩短了不少。 秦阳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只能拉远了一些。 这忽闪懵懂的大眼睛，这一张一合的粉嫩嘴唇，实在是容易勾起不该有的念头。 他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这叫‘壁咚’。” “啊？” 童婉画更听不懂了。 什么壁咚？ 这词是什么意思？ 秦阳看了她片刻，还是放下了手，使距离回归正常。 “没什么，童诗诗走了，去楼顶吧。” 他率先转身。 壁咚这词估计太超前了，小青梅没听过也正常。 想着他又不由感叹。 这凹缝修的宽窄还真是跟量过的一样，该不会就是为了壁咚造的吧。 当然，这只是他的胡思乱想。 为了驱散刚刚心中升起的念头，他转移了话题：“童诗诗是不是欺负你了？” 童婉画还在想‘壁咚’呢，听到这话一愣，又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她考前来问我提前交卷后都去哪了。” 秦阳在心里将小青梅的话添油加醋了一番，估摸着童诗诗肯定没说好话。 他想了想道：“以后她再问你，你就直接要她别打扰你学习。” “啊？这样可以吗？” “有什么不行的？她问来问去，难道不耽误你学习时间吗？” 童婉画抿着唇低下头沉思。 这个观点好像和她一直认为的观点有些冲突。 秦阳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所以啊，不想说的就没必要说，直接拒绝就好，这样才会舒服。” 他说的很诱人，但童婉画却不由皱眉：“可是这样对方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秦阳停下步子，看着她说：“班长，没有人值得你低头，也没必要委曲求全。” 看着小青梅眼中的迷茫，他声音又重了些， “知道了吗？” 童婉画眨眨眼：“那你呢？” “我也一样。” 秦阳不想小青梅再像上辈子那样了。 他希望她无忧，快乐，自在。 童婉画有些纠结，但面对秦阳严肃的目光，她只能点了点头， “哦，我知道了。” 秦阳没戳穿她那乱飘的小眼神。 反正路还很长，他慢慢改过来。 …… 连着两天的考试，到了第二天上午，不仅是童诗诗，就连许世杰都提前交卷想看童婉画去了哪里。 许世杰是没和童婉画同个考场的。 一个考场30个人，他期末没进前30。 但他的座位在窗边，所以他每次都能看到童婉画还没下考就离开的身影。 一次两次他没察觉出来，后面他才意识到童婉画是在学秦阳的提前交卷。 一想到秦阳，许世杰就忍不住，所以他也提前交卷想来看看。 但结果一无所获，他只在教学楼前看到另一个女生，长得还挺可以。 于是他上前问：“这位同学，你刚刚有没有看到有人？” 童诗诗正烦着：“你看不到吗？” 她已经努力加快答题速度了，但还是赶不上童婉画，一下来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许世杰被呛了声，想回嘴，但看在童诗诗长相的份上还是算了。 倒是童诗诗反过来打量了他一眼：“你在找人？” 童诗诗长相确实很好，尤其是在没有对比的情况下。 因此许世杰也将之前的不悦抛到了脑后，甚至将在找童婉画的事说了出来。 童诗诗打量了许世杰一眼，顿时就明白这男同学是怎么回事了。 但她没有表露出来，反而问：“你认识我姐？” 许世杰愣了一下。 这同学是童婉画妹妹？ 他怎么不知道？ 童诗诗立马自我介绍了一番，着重表明了她是跳级插班生，之前不在高三。 打消了许世杰的疑惑后，她才问：“所以...你也不知道我姐去哪了吗？” 两人的聊天秦阳和童婉画是浑然不知的，即便知道也不会在意。 考试结束后，四人小组就凑到了一起。 “这次考试也太踏马难了吧！” 方英俊不住抱怨，蒋新月也愁眉苦脸。 秦阳笑问：“胖子，你不会不进反退吧？” “那不会！” 方英俊拍着胸脯道，“进步肯定有的，不然对不起我这段时间的刻苦学习！” 这点秦阳是知道的。 这段时间胖子连网吧都很少去了，都在背书。 “阳哥，现在也考完了，走，开黑啊！”方英俊兴致勃勃问。 秦阳却摇了摇头：“今天不行，我要去拿快递。” 第102章 找到你的成绩了 对于这个成绩，秦阳并不意外。 如今题型和解题思路都在脑海里，更别提他还有小青梅亲自为他整理的复习资料了。 甚至于，他觉得20名还有点不够。 他以为他怎么也能进前15才对。 不过能和小青梅一个班就行了！ 这样想着，他便问：“班长，你是第几名？” 童婉画愣了一下：“我...…” 看着她茫然的神色，秦阳挑了挑眉， “班长，你不会还没看吧？” 童婉画脸一红，头也低下了：“我，我才刚来…” 她不知道秦阳会进步这么大，所以找他的名字找了好一阵。 这才刚找到呢，秦阳就来了。 哪来得及看自己的呀…… 头顶传来极低的一声轻笑：“所以班长甚至没看自己的成绩，就先找我的了？” 童婉画头更低了。 本来是这么顺其自然的事，她也没想太多就这样做了。 但为什么现在秦阳一提，却显得她好像别有用心一般。 “班长，找到了。” 身侧又传来声音，童婉画疑惑抬头：“什么？” 秦阳指着一处道：“找到你的成绩了，第七名。” 童婉画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们找到了彼此的名次。 童婉画知道这没有什么，甚至只是巧合。 但她心里还是有些开心，忍不住弯了弯眼睛。 秦阳低头一看，笑道：“这么高兴？” 童婉画立马收了表情，轻咳一声：“嗯...你进步这么大，我当然开心。” 她的脸上只剩一些红晕，秦阳也没想那么多，只摇了摇头道：“这还不够。” 说着他又去找方英俊的名次：“不知道这次PK结果怎么样。” 两人一起找，最终发现方英俊是782名，是两组中最后一名。 不过这名次比起方英俊之前的，已经算是进步很大了。 “班里应该贴了成绩表，我们去班里看吧。”童婉画提议说。 大厅里只会贴年级排名，而成绩表则是在各人原来班里贴着。 秦阳点点头，和童婉画去了3班。 班里已经坐着一两个不认识的人了，想必就是新的3班同学，秦阳看着不免有些感慨。 不过很快，这点感慨又被成绩表给盖了过去。 他和小青梅一人算一组，算了两次，每次算出来的平均分都是他们这组更高。 童婉画松了一口气：“如果论分数算的话，我们赢定了！” 秦阳点头，但他也想起周和平说过，不止看分数，最终是由老师评定，就不知道这评定标准是什么了。 “咦？怎么郝清扬是0分？”童婉画看了眼成绩表，又惊讶道。 秦阳扫了一眼，毫不意外。 看来金毛狮王是抓到现行了，郝清扬这也算是自作自受。 他没有说这事，而是走去把小青梅桌上的书都搬起：“走吧班长，我们又是同班同学了。” 他领着人去了1班，1班和3班在同一层楼，就在隔壁的隔壁。 而令秦阳意外的是，哪怕重新分班，他和小青梅仍旧是同桌。 他看了眼右上角班主任的名字—— 周和平。 难怪。 不过这样一看，感觉最终pk是他们这组赢啊，不然老班应该不会将两人安排成同桌才对。 童婉画也很意外：“秦阳，我们......” 秦阳没有将猜测说出来，免得竹篮打水，反而一挑眉：“怎么，班长，你不想和我坐同桌了？” 童婉画连连摇头：“不是，我没有…我...” 身侧传来声轻笑，她顿时意识到秦阳是在故意逗她。 她不由瞪了人一眼，刚要开口，偏偏门口又进来两个同学，似乎也是新分到1班的，走过来看座位表。 童婉画顿时又不好开口了。 秦阳嘴角更上扬了：“走了。” 童婉画撇了撇嘴，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刚将东西整理好，一个人就大大咧咧地坐到了秦阳前面的位置上。 “诶，新同学，你们好！” 秦阳看了眼，一愣，这不是上周六遇的那傻子吗？ 就那个跑到店里来问是不是开张的人。 对方也认出了他来：“咦？是你啊！巧嘿！” 说着又看了眼童婉画：“哦？都见过啊！” 秦阳没有搭理。 倒是童婉画看了几眼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是赵同学？” 对方连连点头：“对对，你是童同学吧！” 童婉画点点头。 看到两人认识，秦阳倒好奇了：“班长，你认识？” 童婉画点头又摇头：“他是赵乐天，基本每次都是年级第一，我听周老师说过。” 赵乐天一僵：“童同学，我还申请过广播站，只是被刷了，当时还是你面试的，你不记得了？” 童婉画仔细想了想，却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 赵乐天脸上笑都要垮了，秦阳却有些高兴。 他还以为小青梅真和对方认识呢，原来只是认识名字。 不过赵乐天也是人如其名，是个没什么脑子的乐天派，很快就将这事抛到了脑后：“过往如岁月，相聚就是缘！以后我们就是一个班的。” 说着他看向秦阳：“这位同学，你叫什么？” “秦阳。” 秦阳惜字如金道。 赵乐天想了下问：“没听说过，你是跳级插班的吗？” 年级排名前一百的他都有数，但秦阳这个名字，他还真没印象。 秦阳摇了摇头，童婉画在一旁解释道：“他是最近成绩进步的，之前排名不是很好。” 赵乐天又问了几句，这才知道秦阳是从吊车尾蹿到了第20，顿时惊讶万分， “原来你就是那个坐火箭的啊！” 秦阳皱眉：“坐火箭？” “是啊！我听班主任说过，他说3班出了个坐火箭的学生，一飞冲天，没想到是你！而且这才多久你就考到1班了，这也太神奇了吧！” 秦阳没想到自己的名字已经在老师口中流传了开来。 他摆摆手：“都是正常发挥。” 赵乐天却好奇了：“诶，你是怎么进步的？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方法？还是找了什么补课老师？能不能透露一下？” 秦阳觉得这人不该叫赵乐天，该叫赵蝈蝈。 这也太聒噪了。 他硬着头皮附和了几句，最后还是赵乐天的同桌来了后，赵乐天才放过了后座的他。 秦阳松了口气，瞥向一旁已经笑了许久的小青梅：“戏好看吗？” 童婉画像是没想到自己被发现了，眼睛骤然睁大，嘴角也连忙下压，慌乱地摇了摇头。 可这头还没摇完呢，不知道是又想起了什么，噗嗤一声再次笑了出来，甚至为了掩盖这笑，还被呛得咳起嗽来。 秦阳无奈，只能拧开她的水杯递了过去， “就这么好笑？” 童婉画抿了口水才道， “一，一点点，就一点点。” 秦阳看乐了。 明明想笑得紧，偏还忍着。 他想揉揉小青梅的头，但手才抬起来，又不得不放下。 这次他们俩的座位被安排得很靠前，就在第二排，虽然桌上也一样放了书，但很多小动作就不方便做了。 比如这个揉头发。 秦阳深吸口气。 算了，反正还是同桌，而且一周一换，下周不就又最后了？ 这时，坐在童婉画前面的女生回过头来道， “你们好，我叫林昭君，咦？你就是校花吧！” 第103章 许世杰的无用功 童婉画还没回答，一旁的赵乐天就道：“对，这是童同学童婉画，这是秦同学秦阳。” 林昭君顿时搡了他一下：“去去去！别打扰我和校花说话！” 赵乐天不乐意了：“嘿，我这是好心！” 两人打打闹闹，童婉画则好奇地眨了眨眼。 秦阳摸出了点门道：“你们之前就是同班？” 两人这才停了下来，赵乐天点头：“对，我们以前就是1班的，都当了两年同班，没想到第三年还是一样。” 林昭君更是一个白眼翻过去：“说的好像谁想和你同班一样！” 说着她又看向童婉画：“校花，你们两个好像也很熟？” 童婉画被这称呼叫得不好意思，连忙道：“我们以前也是同班，还有...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好啊！” 林昭君二话不说当即应下，“你也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不过我姓林，别叫错了哈！” 林昭君眨了眨眼，童婉画却认真点头：“好，我不会叫错的。” 林昭君愣了一下，转而哈哈笑道：“哎呀，我就开个玩笑，叫错也没关系！” 一旁的赵乐天挤兑道：“反正你外号就是王昭君，对吧？” “边儿去！” 陆陆续续不少新的1班同学都走了进来，很快，许世杰也来了。 秦阳瞟了一眼就没看了，他不知道许世杰考了多少名，但他是前20的守门员，许世杰反正不在他前面。 他又想起之前方英俊说过许世杰从没考进过前20的事了，看来这次依旧如此。 许世杰也是一眼就看见了秦阳和童婉画。 令他眼中冒火的是，这两人怎么又是同桌？ 他第一反应是秦阳偷偷换了座位，但当他看到座位表的时候就知道他多想了。 这两人竟然真的又成了同桌！ 他很想上前刺上几句，但一想到刚刚他算出来的两组成绩结果，就又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以秦阳那气死人不偿命的烂嘴，他现在上去只会自讨苦吃。 他沉着脸，绕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多说。 秦阳虽然没看许世杰，但余光却一直留意着。 直到看到许世杰坐到了离他很远的座位上后，他嘴角这才上扬了起来。 这玩意儿总算离他和小青梅远一些了。 他又看了眼小青梅，小青梅正和林昭君聊着天，看来是半分没注意到许世杰来了的。 这让他心里更满足了。 就是要这样才对！ 在早自习铃响前10分钟，1班的学生就全都到了。 秦阳看了眼乌压压的人不由咋舌。 这愣是没一个到处走动的啊，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要不怎么说是尖子班呢。 以前在3班时，总会有人踩点到。 这到了1班，别说踩点，一个个的提前到不说，还都特自觉地开始复习。 不知道的还以为早自习早开始了。 在这种浓厚的学习氛围下，秦阳都忍不住开始看习题集。 没多久，早自习铃响后，周和平也来了。 他老生常谈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说起了班长一事。 “...班长暂定为童婉画，如果一周后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话，以后就这么定下了。” 周和平说的以后，指的是整个高三。 毕竟能考到1班来的，除了那五六十名可能会有变动外，其他人很大概率是会一直都在1班的了。 大家都没有意见，童婉画也只点头应下。 周和平又说起学习小组的事。 “另外，从今天开始，每个班都会组织学习小组，分小组进行学习，当然，想单独学习的，也可以选择不加，这点老师不强求。” 秦阳一听就知道这场pk已经评定为他们获胜了。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但他却看向了小青梅。 他不意外不代表小青梅不会开心。 果然，她眼睛都笑得弯弯的，直往他这看。 秦阳笑了笑，没有多说。 许世杰则死死捏着拳头，咬着牙，忍住没有质问。 他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难道问成绩吗？ 可这次他们组成绩没有秦阳那组高。 难道问进步程度吗？ 秦阳从吊车尾变成了20名，这怎么比？ 所以他只能将这些全都咽了下去！ “...除此之外，3班之后的班级会有小组名额的额外要求，1班到3班则没有，你们自由安排。” 秦阳一下子便明白这额外要求指的是什么了，应该就是每个小组最多只能有两个前20名同学这个要求了。 之前每个班的学生资质良莠不齐，对于学习的态度也不一样，所以才需要这样强制要求。 但现在的1到3班几乎可以说是拔高升学率的主要人选，自然也不需要这额外要求来强制学习。 再说了，这些学生应该早就有了分辨哪种方法最适合自己的能力，所以也不需要老师来规定到底哪种更好。 这点从自发提前早自习就能看出来。 只是这样看来...... 秦阳不由瞟了眼许世杰。 许世杰这个pk完全可以说是做了无用功啊！ 当初许世杰之所以要和他pk，不就是为了证明差不多资质的学生一起学习更能共同进步么。 虽然结果是秦阳赢了。 但即便许世杰没输，按周和平现在的安排，1班到3班那也都是不受规则限制的。 这样想着，秦阳不由想笑。 许世杰怕是要气炸了吧。 而除了原本就是3班的人外，绝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于是又提了一些一样的问题，周和平也都一一解答。 等到没有新的提问后，他才拿出一张纸贴在黑板上， “最好是在第一节课上课前就分好组，重新排好座位，有什么问题先问班长，她回答不了的，就来办公室找我。” 说毕，周和平就拿着东西离开了，班里一下子热闹地讨论了起来。 “分小组学习？这有用吗？” “应该有用吧？不然老师们也不会让整个年级都这样啊。” 赵乐天和林昭君也说着这事儿，林昭君率先回过头来问童婉画， “婉画，之前周老师在3班也弄过这个吗？” 童婉画迟疑片刻道：“没有全部都弄，当时只弄了两个小组。” “啊？这是为什么？既然是好事，那应该全班都弄吧？”赵乐天疑惑问。 童婉画还没回答，有个同学就走了过来， “班长，我要和你说声谢谢才对。” 童婉画认了出来：“孙同学，为什么要谢谢我？” 孙茉莉笑道：“不仅要谢谢班长，还要谢谢秦同学。” 秦阳抬头看了眼，不认识，只是有些眼熟，应该以前也是3班的。 孙茉莉又继续道：“多亏了班长带头，我才有机会和别的同学一起小组学习，这不，我这次考了59名，是我三年来考得最好的一次！” 秦阳这才了然，原来是为了这事。 童婉画却笑着说：“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是你自己努力学习的结果呀！” 林昭君听了几句没听懂：“所以刚刚你说的两个小组，就是你们两个的咯？” 孙茉莉连忙摇了摇头：“不是，那两个小组是班长和许世杰的，我这个小组是属于私底下自己组织的那种。” 林昭君越听越糊涂了：“怎么还有私底下组织的？” 刚好此时许世杰也正往这边走来，孙茉莉暗暗瞪了一眼道：“还不就是许世杰害的！喏，就是他！” 说着孙茉莉就将许世杰如何干预小组学习的事说了出来。 林昭君向来是个义愤填膺的，这下一听，顿时看许世杰的眼神就带着一分敌意，赵乐天也颇为嫌弃地看着许世杰，将他划到了不可深交的范围之内。 像他们俩这种人，怎样高效学习才是重中之重。 许世杰对他们来说就是害群之马。 许世杰还没走近便感觉到两股不善的目光，他疑惑地看了眼，却没发现是谁。 这才刚刚重新分班，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吧？ 许世杰这样安慰自己，然后继续张喆的位置走去。 张喆这次依旧考得比他好，所以这新的学习小组，他当然想将他继续拉进来。 “张喆，重新分组，你来吗？”许世杰随口问道。 他相信以他和张喆的交情，张喆肯定会来的，所以压根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然而张喆却拒绝道：“我不去了。” 许世杰一愣：“你要一个人学习？” 张喆摇了摇头。 许世杰一时没明白，这是几个意思？ 既不加他的小组，又不单人学习，这是要做什么？ 正当他在想张喆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就眼睁睁看着张喆走到了童婉画桌旁， “班长，你们这组还有位置吗？” 第104章 他相信她的判断 许世杰不敢置信地看着张喆的举动。 不光许世杰，童婉画也很吃惊。 唯一不吃惊的可能只有秦阳了。 其实从上回图书馆遇到开始，他就已经察觉到张喆和许世杰这小组长久不了。 张喆这人摆明了也是学习至上的，容忍不了许世杰拖后腿。 而且他要没记错的话，这次张喆的成绩好像不进反退了吧。 倒不是他有多关注张喆，而是张喆的排名就在他前面一位，想不注意都难。 虽然秦阳没看总分，但这排名对于张喆来说应该不算好的了。 许世杰率先问道：“张喆，你要去童同学这组？” 或许因为太难以置信，他的声音有点大，甚至有些刺耳。 张喆却像是没察觉出来，只点了点头：“嗯，你那组不适合我。” 许世杰脸色铁青。 张喆当着秦阳和童婉画的面这么说，简直比刚刚拒绝他还要让他难堪。 童婉画也回过神来问：“张同学，你确定想加入我们这组吗？” 张喆点头：“如果班长同意的话。” 童婉画没说话，而是扭头看了秦阳一眼。 秦阳一眼就明白了小青梅的意思，想来她是在顾及许世杰和张喆的关系了。 他笑了笑道：“班长，你自己决定就好。” 他相信她的判断。 童婉画本来心中还有些忐忑的，但一触及到秦阳那无比信任的目光后，心里的那点不知所措便消失无踪了。 她想了想，同意了张喆的加入。 林昭君趁机举手道：“诶诶，还有我！婉画，我也想和你一组！” 她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挺好奇这小组学习的模式。 刚才听孙茉莉说起的时候她就想加入了，现在有机会了，她当然不会放过。 童婉画记得林昭君成绩也很好，这次是年级第十，便也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小组人数就齐了。” 林昭君这时才想起赵乐天来：“诶，不好意思啊，我都忘了你了。” 赵乐天：“……” 林昭君以为他是介意，还帮他出主意：“要不你和别人一组？班里应该还有不少人没有组队吧？我帮你找找？” “不用了。” 赵乐天拒绝了这个提议：“我不加入学习小组。” “啊？你一个人学啊？” “嗯。” “真没劲。” “……” 定好人选后，秦阳便将小组四人的名字写在了表格上，当然，他仍旧是和小青梅同桌。 至于许世杰，早已气得回了位置。 这时，试卷也发了下来。 “...我英语作文这次怎么扣了这么多分！要是没扣，我肯定能再进个几名！” 林昭君说着又去看童婉画的成绩，“婉画，你英语多少分？” 她探着脖子看，然后便睁大了眼：“我去，150？！你考了满分啊？！” 教室里并不安静，所以林昭君这一嗓子也只周围的几个学生听见了，但所有听到的人都难免面露震惊。 1班的学生都是尖子生，分数普遍在130以上，甚至绝大多数都是140以上。 但要说满分，那还是凤毛麟角。 就连赵乐天都不免多看了几眼。 哪怕他是年级第一，英语也没考过满分。 童婉画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任由林昭君把她卷子拿了过去。 林昭君边看边啧啧称奇：“也太厉害了！语法、单词，没一个错的！” 童婉画被说得有些脸红，只好转移注意力去看秦阳的卷子：“秦阳，你英语多少分？” 之前3班虽然贴了成绩表，但只有总分，没有各科的成绩。 不过能到1班来，肯定成绩不差的。 秦阳：“……” 他的分数…这该怎么说呢。 及格倒是及格了，但..... 一言难尽。 他认命地将卷子递给了小青梅：“喏。” 童婉画一看：“啊，这……” 似乎是斟酌了许久，她才继续道：“嗯...和上回比，还是有进步的。” 秦阳当然知道她的这个上回指的是上学期期末考。 那能不有进步么。 上学期期末他英语就考了十几分。 这时林昭君也凑了过来，顿时她比看到150的满分时还要目瞪口呆， “89？！秦同学，你英语…89分啊？” 秦阳点了点头，倒没觉得有太多不好意思。 反正……嗯，差一分就及格了嘛。 谁叫英语和别的不一样呢，它要考听力。 而那听力在他听来，和天书没有区别。 童婉画也认真将试卷看完，然后道：“主要扣分点是听力题和作文题，其他的尤其是完形填空，正确率还是很高的。” 秦阳看着小青梅将这些要点都记在了小本本上，不由心中一软。 他凑过去了些：“那听力和作文就要麻烦班长帮我补习了？” 童婉画脸一红，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却将这件事放到了重中之重的位置上。 看来英语是秦阳的短板，她一定要帮他将英语成绩提上来才行！ 倒是林昭君和赵乐天都觉得很奇怪。 “秦同学，你英语只考了89，那你怎么进1班的？” “不止进1班，秦阳他考了年级20名，这可不简单！” “20名？不及格也能20名？？” 倒也不怪这两人惊讶。 毕竟年级前面排名的分数都咬得很紧，别说89分，就是哪门没上120，都是很难进1班的。 可是现在其他试卷还没发，他们俩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样，只能猜测秦阳恐怕是个五边形战士，第六门英语是个例外。 就在几人聊天的时候，童诗诗突然来了。 “姐，我这组还剩两个空位，你要不要加入？” 童婉画摇了摇头，果断拒绝：“不用，我们组已经人满了。” 童诗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们组？” 童婉画点头：“嗯，我们组已经有4个人了。” 童诗诗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一直站在童诗诗身旁的麦穗也好奇问：“咦？诗诗，你刚刚不是说你姐没人组队，特意拉她进我们组吗？她没提前和你说吗？” 童诗诗摇头道：“她没和我说，我以为她一个人，刚刚还为了她拒绝了别的同学呢。” “她不是你姐吗？怎么这都不和你说啊？” “没事的，我姐毕竟是班长，肯定很忙。”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话是平常话，就是听起来刺耳。 秦阳扫了两人一眼，凉凉开口：“组队是自由的，有规定要提前说？” 童诗诗到底还是有些怕秦阳，连忙道：“没有没有，是我的问题。” 麦穗最看习惯童诗诗被欺负，立马道：“诗诗，这关你什么事啊，我看就是场误会！你姐不来我们找别人！” 童婉画也跟着点头：“嗯，班上还有这么多同学，你们找别人还来得及。” 童诗诗却有些不乐意。 她当然不是真心想拉童婉画进组的，她无非是想看童婉画无人组队，然后她再趁机施舍一下。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童婉画竟然人都组满了！ 她一时间忍不住道：“看来姐你这次能进步，也多亏了小组学习啊！” 童婉画没听出她的阴阳怪气，反而承认道：“嗯，之前我们小组学习确实进步很大。” 正话反话说尽了，可童婉画充耳不闻，气得童诗诗说不出话来。 这时，数学卷子也发下来了，童婉画还没看分数，林昭君就先拿了去， “婉画，我早就听说你数学成绩特别好，让我看看这次是不是和英语一样……” 她话还没说完，就生生顿住。 赵乐天瞥了一眼问：“怎么了？看傻了？” 林昭君咽了口口水，将卷子放了回去：“一定是我起太猛，打开方式不对。” 卷子放在桌上，分数大喇喇地写在上面，所有人都看得见。 秦阳也瞥了一眼，不由眼底带笑。 上面红笔写的数字是—— 150。 第105章 他恨不得直接抱在怀里 围在桌边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数字，赵乐天更是吃惊得恨不得将试卷吞下去。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成绩来。 他确实基本上次次都是年级第一没错，但他也从没考过满分啊。 他的年级第一，那是各科均衡才拿到的。 而且他一直认为他算不错的了，没想到这才分班第一天，就让他碰到个双科满分的。 他开始怀疑人生了。 事实上童婉画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她也很惊讶自己数学竟然考了满分。 要知道高中两年来，她的数学成绩虽然经常接近满分，但却从没有真正拿到过150。 这还是第一次。 围观的人或惊讶或羡慕，唯有童诗诗，咬碎了牙。 她恨恨盯着那红色的数字。 她就知道！ 上回看到童婉画考了149时她就已经怀疑了，这次直接150，看来她的猜测确实没错！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童婉画的成绩就那么好？！ 赵乐天看着试卷半天才回过神：“童同学，你这数学，不得了啊。”童婉画却摇了摇头，坦诚道：“我也没想到这次会拿满分。” 赵乐天想了想问道：“上回周测你多少分？” “149。” “那你平时是不是基本都是146，148这种分数？” “差不多。” “这就对了！” 赵乐天一拍手，说出了原因：“在高三前，基本上老师都会避免出现满分试卷，多少都会扣点分，这叫防止学生骄傲自满。” 除了童诗诗外，大家都是第一次听这个说法。 林昭君追问：“那怎么到了高三就行了？” 赵乐天昂着头故意吊胃口：“你猜？” 林昭君翻了个白眼，直接上手戳人：“你说不说？” 赵乐天被戳得哎哟直叫，两人打闹得不亦乐乎。 童婉画却看向秦阳：“秦阳，你知道吗？” 秦阳琢磨了下说：“高三是复习时间，成绩基本也都稳定下来了，这时候学生更需要的是认清自己的水平。” 他约莫猜到了这些老师们的意思。 无非是高一高二还在学新知识，要是让学生骄傲自满了，那可能就变成了‘伤仲永’。 高三就不一样了，有能力考满分的人基本都已经当了两年的尖子生了，对于好的成绩已经习以为常。 “哟，你说的还真对！你怎么知道的？”赵乐天凑过来问。 秦阳耸耸肩：“猜的。” 赵乐天一噎，小声嘀咕：“难不成这就是差距？” 童婉画抿唇笑了下，又道：“赵同学知道得也不少嘛。” 林昭君瞥了一眼，颇有些嫌弃道：“他啊，那是因为他姐也是我们学校的，就比我们高几届，已经快大学毕业了。” 一旁的麦穗看着卷子上的分数，羡慕得无以复加。 她扯了扯童诗诗的衣摆问：“诗诗，原来你姐成绩这么好啊？” 童诗诗表情有些僵硬，但也只能点头：“嗯，她成绩是很不错。” “何止是不错啊！满分诶！难怪之前你说要将你姐拉进我们小组。她要是进来了，那我们的成绩肯定能突飞猛进啊！” 麦穗是无心之话，但在童诗诗听来就像是在打她耳光了。 她之前是说要让童婉画进她们小组没错，但那只是她给的施舍，并不是让童婉画进来炫耀的。 林昭君瞥了童诗诗一眼，然后小声问道：“婉画，她是你妹妹？那要不我退出，你们姐妹一组吧？我可以和别人组队的。” 虽然她问的声音小，但不妨碍童诗诗听到了。 童诗诗心中一时间十分矛盾。 她既想童婉画进她的组，又怕她进来后会抢了她的风头。 这可真是一个难题。 但是很快，这就不是了。 因为童婉画连想都没想就摇头：“不用了，我们一个小组就好。” 童诗诗气得脸色都难看了起来：“姐，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就因为我跳级插班和你一届，有可能抢你的名额？” 童婉画一愣，摆明没想到童诗诗会这么说，甚至一时间都没想好要怎么回答。 秦阳哪里看不出童诗诗的小九九，他嗤笑一声：“班长这次是第七，你是多少？” 说着他故意停顿了片刻，在童诗诗要开口的前夕，又打断道， “连说都说不出口，还好意思说抢班长的名额？” 童婉画这时也镇定了下来，她看着童诗诗道：“你误会了，我没有生你的气，是我们这个小组在你来之前就已经定下了。事情有先来后到，人要讲道理。” 秦阳听得差点乐出声来。 小青梅怎么总是能一本正经地将人气个半死？ 这不摆明了在说童诗诗是在无理取闹么？ 偏偏小青梅没有这意思，表情还特别认真。 秦阳扫了眼童诗诗脸色，看来是气够呛了。 而就连一直站在童诗诗那边的麦穗都开始劝说了：“诗诗，我想你姐应该没有这个意思，算了，她既然都有队了，我们找别的同学吧。” 童诗诗脸色变幻莫测，良久她才道：“那好吧，既然你已经有队了，那就算了。不过我来还是为了告诉你另一件事，爸让你今晚回家吃饭，要庆祝考试。” 童婉画身体一僵，先前脸上的认真和镇定也消失了。 秦阳更是皱眉。 童震要小青梅回家吃饭？ 庆祝？ 庆祝什么？ 庆祝童诗诗吗？ 林昭君想当然地以为是庆祝童婉画，立马恭喜道：“哇！婉画，看来你今晚有好吃的了！你爸要为你庆祝诶！真好！说不定还有礼物！” 童婉画说不清现在内心的滋味，有点麻木，又有点难受。 她下意识去寻找秦阳。 一扭头，刚好就对上那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被这样的目光笼罩着，她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她脑海中又想起了秦阳说过的那句话—— ‘别怕，有我在。’ 是啊。 有秦阳在。 不管面对什么，她都不怕。 于是她摇了摇头道：“不是庆祝我，我爸是庆祝童诗诗。” 放在以前，她是断然不会说出来的。 因为她不想承认，也不想面对。 但现在她才发现，原来说出这句话，也没那么艰难。 可一旁的秦阳看着却心疼得紧。 如此脆弱的小青梅，他恨不得直接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林昭君却看了童诗诗一眼，疑惑问：“庆祝她？为什么啊？” 麦穗立马就道：“诗诗可是跳级插班生，她这第一次大考就考了32名，当然应该庆祝！” 虽然她是觉得童婉画很厉害没错，但在她眼里，童诗诗还是更胜一筹的，她不允许别人说童诗诗不是。 而童诗诗是千拦万拦没拦得住麦穗的话，只能站在一旁尴尬地听着。 有童婉画的第七名在前，她的这个32，实在是有点拿不出手。 显然，林昭君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更困惑了：“一个第七，一个三十二，只要不瞎都应该知道该庆祝谁吧？” 一旁的赵乐天直扶额，没眼看。 秦阳则看向了童婉画。 小青梅正惊讶地看着林昭君，明显是没想到她会帮她说话。 秦阳笑了笑，其实林昭君这反应才是正常的，只是小青梅从前被吴昕拦着，遇到的太少了。 随即他也扫了童诗诗一眼，故意道：“是啊，只要不瞎。” 第106章 进步了就庆祝，没进步的话... 林昭君深以为然：“对吧！你也觉得奇怪吧？” 秦阳点了点头。 赵乐天看不下去了，拉住了林昭君：“姑奶奶，你少说几句吧！” “为什么？” 面对林昭君硕大无知的眼睛，赵乐天只能重重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童诗诗站在一旁几乎快无地自容。 这两人一定是故意的！ 一唱一和！ 他们竟然为了帮童婉画说话，让她这么难堪！ 真是太气人了！ 可偏偏其中一人是秦阳！ 她.... 童诗诗看了眼秦阳，又立马收回眼神，一秒不敢多看。 秦阳...她不敢惹！ 最终她看向童婉画，只能道：“总之，姐，你记得爸的话！”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麦穗也跟着走了。 麦穗到底还是童诗诗朋友，离开后便忍不住道：“诗诗，你姐这也太过分了，那些人这样说你，她都不帮你说话！” 童诗诗心中无语。 刚刚她不一样在帮童婉画说话？ 现在离开了，就开始说童婉画过分了？ 但麦穗毕竟是她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所以她只能摇了摇头：“没事的，她毕竟是我姐。” 麦穗还是气不过：“好歹你也考了32名啊！你第一次考试就考这么好，你爸为你庆祝当然是应该的！” 提起这个名次，童诗诗更生气了。 要不是麦穗嘴快，她会被人嘲笑？ 难道她看不出来她刚刚压根就不想说自己的名次吗？ 拿32名去和第7名比，简直是自取其辱！ 童诗诗压住内心的愤怒，尽量平和道：“算了，我姐成绩确实比我好。” 这下麦穗没反驳了，反而点头：“倒也是，我之前都没留意，没想到你姐成绩真不错啊！” 童诗诗气得脸都快扭曲了。 这人真是听不懂好赖话！ 她难道听不出来她只是客气几句吗？ 麦穗还在旁边念叨：“那现在你姐不进我们组，我们组该怎么办？” 童诗诗本来就对学习小组没什么兴趣，没法施舍童婉画后，她更是压根不想组队。 但麦穗明显不是这么想的，因此童诗诗只能敷衍道：“再看吧，要是有别的同学，加进来就行了。” 等两人离开后，林昭君才忍不住嘀咕：“婉画，我怎么觉得你这妹妹怪怪的？” 赵乐天：“……” 这姑奶奶才看出来怪怪的吗？ 童婉画从没打算隐瞒，她坦然道：“她不是我亲妹妹，是我继妹。” “啊？！” 林昭君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随即又安慰道，“难怪呢，是我不好，不该提这事儿。” 童婉画摇了摇头，眼睛笑得弯弯的：“没事，我还没谢谢你刚刚帮我呢。” 经过刚刚的事，她已经将林昭君当成朋友了。 不止是林昭君，还有秦阳。 她看向秦阳，弯了弯唇，小声道：“还有，谢谢你。” 秦阳也跟着小声道：“报酬呢？” “啊？”童婉画一愣。 秦阳不由笑开：“开玩笑的。” 林昭君被童婉画刚那一笑给整呆了：“校花，你这一笑，也太好看了！我要是男生，肯定会喜欢上你！” 童婉画眨了眨眼，有些没听明白。 赵乐天在一旁解释道：“童同学，你甭听她说，她就这性格，看到帅哥美女就走不动道儿。” 林昭君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这叫有一双欣赏美的眼睛！不光是人，山川大海沙漠，哪个我不喜欢？” “行行行，是是是，你那双5.0的大眼睛，看什么不喜欢？” “那是！你就是嫉妒我视力好！” “……” 插科打诨的时间过去后，几人才将座位换好。 秦阳这组算简单的，也就张喆和赵乐天换了个位置。 张喆原来的座位只和林昭君隔了个走廊，所以这样换了位置后，赵乐天也只是从林昭君的同桌，变成了走廊旁的‘同桌’。 林昭君左右看了一眼，不由啧道：“怎么感觉你们这位置和没换一样呢？” 赵乐天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很快就到了中午，秦阳照旧拎着保温盒和小青梅一起往食堂走。 下课的时候老师拖了下堂，所以他给方英俊发了个消息，让他先占着位置，他们随后就到。 将手机收回裤兜后，秦阳看了眼，发现小青梅神色不太对，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 他稍微想了想便明白了缘由。 “在担心晚上的事？”他问道。 童婉画抬起头，对上秦阳的眼神，犹豫了片刻便点了点头， “每次童诗诗考完后，我爸都会给她庆祝…” 虽然小青梅没说完，但秦阳也猜得到她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 童震从没给她庆祝过。 明明每次童婉画考得更好，但却总是会有意无意地被忽视掉，甚至被认为没有童诗诗优秀。 长年累月下来，正是这种畸形的家庭环境，才让小青梅慢慢沉默，慢慢抑郁。 秦阳想了片刻，干脆将保温盒拧开了一些，然后拎到了小青梅的面前。 童婉画本来在低着头走路，突然就闻到一股诱人的饭菜香。 她抬头一看，眼前是放大的保温饭盒，秦阳还在不停用手在一旁扇。 正是他扇的这股风，将饭盒里的饭菜香源源不断地朝她送了过来。 她怔愣问：“这是……” 秦阳笑了笑，拧开盖子给她看：“你看看。” 童婉画眨了眨眼，顺从地低头看去。 只见饭盒里整齐放着鱼香茄子、宫保鸡丁、糖醋里脊、红烧鱼块。 全都是她爱吃的菜。 而且份量都特别足。 她看着这些熟悉的菜，心中冒出个隐秘的猜想。 难道说…… 像是为了应和她的猜想，秦阳又道：“昨天我特意和我妈说，让她今天做这些菜，庆祝你考了第七名。” 果然…… 童婉画心尖冒着火，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她抿着唇，但却抿不住笑意还有眼中的雀跃：“昨天成绩还没出呢，你怎么知道我考第几名？” 秦阳听得出她这语气是在开心，他笑道：“进步了就庆祝，没进步的话，那这就是安慰。” 童婉画忍不住嘀咕：“正反都让你想到了…” 秦阳将饭盒重新盖起来，垂眸看着人问：“怎么样，喜不喜欢？” 面对秦阳，童婉画哪说得出不喜欢三个字。 她用力点了点头，认真道：“我很喜欢。” 不仅喜欢，她还觉得特别惊喜。 她没想到在成绩出来前，秦阳就已经在帮她准备这些了。 从来没有人为她做过这些，这是第一次。 也是她从未有过的体会。 一时间，开心、甜蜜、兴奋充斥着她的大脑，让她完全忘了晚上可能到来的不悦。 秦阳也稍稍放下了心。 小青梅还是这样笑起来最好看。 两人到食堂后，方英俊和蒋新月已经占好位置了，两人打了菜坐到了位置上。 方英俊一看到秦阳就忍不住炫耀：“阳哥，你知道这次我考了多少名吗！” 秦阳其实早就知道了，但还是好兴致地问：“多少？” “782！！！哈哈哈哈哈哈！这还是我第一次进前700！” 方英俊放肆地哈哈大笑，完全不顾旁边人奇特的目光。 蒋新月好心提醒：“这是前800，不是前700。” 方英俊一愣：“啊？是吗？无所谓！反正我从没考这么好过！阳哥，这都多亏了你啊！哦，还有班长！” 童婉画笑着道：“也多亏了你，这次PK是我们这组赢了。” 方英俊傲然点头：“那当然，就许世杰那玩意儿，怎么可能比得过我们！下次我一定要再考好点才行。” 秦阳挑眉：“哟呵，现在开始爱学习了？” “嗯！”方英俊用力点头。 蒋新月却戳穿道：“秦同学，你听他吹，他是嫌爬楼太累了，你们没来之前，他跟我吐槽了好久。” 秦阳瞧着方英俊那想拦拦不住的样，就知道蒋新月说的是对的了。 不过也是。 方英俊现在是14班，在4楼，以他的运动量，这估计要了老命了。 方英俊见都说穿了，便也没再藏着：“阳哥你是不知道，四楼诶！课间操还得下来，完事还得爬上去，累死我了要。” 秦阳笑道：“行了，爬这一个月，回头更衬得上你名字了。” 方英俊摆了摆手，又神秘兮兮道：“说起来，我听说郝狗今天没来上学！” 第107章 这一切，都是因为秦阳 “郝清扬？他请假了？”蒋新月问。 方英俊摇头：“请假是请假，不过我有小道消息，你们绝对猜不到他请假的原因！” 秦阳看了一眼没搭腔。 从看到郝清扬0分开始，他就已经确定他肯定是作弊被抓了，而且估计和他扔的那个纸团有密切关系。 童婉画对这些是不感兴趣的，她只记起郝清扬这次考试好像是0分。 于是三人中只有蒋新月好奇问：“什么原因？家里出事了？” “nonono。” 方英俊摇了摇手指，“他啊，是考试作弊，然后被金毛狮王当场抓住了！” 这下蒋新月和童婉画都震惊了。 蒋新月震惊于作弊被抓，而童婉画则是下意识看向了秦阳。 她记得考试那天秦阳说过，倒霉的另有其人。 难道是指郝清扬？ 方英俊还在不停地说着：“阳哥，要是那天你没提前交卷就好了，这样就能看到郝清扬被金毛狮王当场拿下那一幕！” “你们是不知道啊！郝狗被抓到的时候脸色惨白，我还听到他和金毛狮王说那纸团是阳哥你的，不过金毛狮王压根就没信！” “他真是蠢，阳哥是谁啊，他可是凭实力考到1班的啊！会需要作弊？” 秦阳一挑眉，看来洗发水也没那么蠢啊，只是找错了人而已。 毕竟金毛狮王前脚才看了他全对的试卷，后脚洗发水就说他作弊，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金毛狮王除非失忆了才会信。 童婉画想了想，小声问：“秦阳，那天你说的人，是郝同学吗？” 秦阳一听便知是哪天，也没想着隐瞒道：“嗯，就是他。” 童婉画眨了眨眼，像是没弄懂他怎么能提前预知郝清扬会倒霉。 秦阳一笑，低声说：“我不是说过会光明正大地讨回来吗？” 童婉画顿时张圆了嘴：“所以……” “嘘——” 秦阳压低了声音，“秘密。” “阳哥~阳哥？你和班长在说什么呢？”方英俊伸长脖子问。 秦阳不答反问：“你们班有组建新的学习小组吗？” 方英俊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有！我就是听我们老班一说，就知道这次pk是咱们赢了！” 蒋新月却叹了口气：“有是有，但大家成绩都差不多……” 秦阳想起早上来感谢小青梅的那个孙同学。 要是孙茉莉是在重新分班后才开始小组学习的话，估计就进不了1班了。 恐怕这也是孙茉莉将许世杰做过的事说出来的原因。 而童婉画则想了想道：“虽然现在我们不在同一个班了，但有问题还是可以互相问，一起学习，一起进步的。” “真的吗？！” 蒋新月激动不已，“班长，你真是太好了！爱死你了！” 或许是平时蒋新月也经常说这些话，童婉画只冲着她笑了笑，没有多说。 秦阳却不由多看了几眼。 看来小青梅对这话挺免疫？ 蒋新月兴奋过后又义愤填膺：“班长，我和你说，我和那吴昕这次分到了同一个班！那吴昕真的坏透了！” 童婉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蒋新月说的是谁。 曾经吴昕对她来说是最好的朋友，但现在再听到吴昕这个名字，她却觉得好像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她忍不住看了眼秦阳。 如果不是他，她可能还在被吴昕耍得团团转，可能还握着这虚假的友谊不肯放手。 而如今，她有了真正的好朋友，甚至有了面对童诗诗的勇气。 这一切，都是因为秦阳。 “怎么了？” 秦阳留意到小青梅一直看过来的目光，侧目低声问。 童婉画摇了摇头，眼睛却笑弯了， “没什么。” 秦阳挑了挑眉，没追问下去，扭过头问蒋新月道：“吴昕是不是又说什么了？” 蒋新月猛地点头：“可不是嘛！她认识的人不少，在那里说什么这次是她不小心考差了，而考差的原因就是因为班长！” 秦阳不由皱眉，看来吴昕还是没死心啊。 不过从他最近的观察来看，童诗诗似乎和吴昕没有接触了。 这应该他重生之后带来的蝴蝶效应。 蒋新月继续道：“不过班长你放心，我狠狠地回敬了回去！有我在，她还想来污蔑班长？想得美！” 从绝交后，童婉画也多少了解到真实的吴昕是什么样子的了，所以现在再次听到吴昕的所作所为，她甚至都不感到意外了。 但是她仍旧为蒋新月的帮忙而暖心。 她笑道：“谢谢你了新月。” “嗐，你可是我的好朋友！我当然要帮忙的！” 四人吃完饭后又聊了一会儿，然后才回了教学楼。 方英俊磨磨唧唧死活不肯上楼去，最后还是秦阳威胁说再不去复习，下次还要爬四层楼，方英俊这才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 下午的课仍旧是讲试卷，秦阳发现重新分班后，周和平也没之前那么唯分数论了。 就拿发试卷来说，高中前两年，每次考完试周和平都会亲自发前十名的试卷，这几乎成了他的一种标志。 同时这种行为也激励了不少学生努力学习，为的就想骄傲地上讲台去领一次卷子。 但现在重新分班后，周和平就没做这事儿了，同时他也不再强调哪个同学考了满分、哪个同学进步很大这种话。 所以到现在班上也只有当时周围的人知道童婉画双满分的事，更别提秦阳90分的英语和150的物理了。 90分的英语知道的人还多点，150的物理恐怕也就四个人知道了。 不过秦阳不在乎这些，他的目标可是和小青梅上同一所大学。 一晃就到了下课。 “先去店里看看，然后我送你回去？”秦阳收拾好书包后问。 他还记得小青梅今天得回家的事，不送她回去他不放心。 童婉画想了片刻便点了点头。 能和秦阳多待会儿的话，她心里面对晚饭的勇气也会多一些。 只是两人都没想到，店里不止冯慧在，冯慧的那些同事们也都在，聚在一起有四五个人。 秦阳看了一眼，只认出和他们住了同一个小区的赵娟，他平时喊赵姨。 见到两人推门进来，里面热闹的氛围停了片刻，转瞬变得更加热闹。 “哎哟，这就是秦阳吧？长得真是又高又俊啊！”其中一人道。 冯慧一一介绍说：“叫张姨，这陈姨……” 秦阳和童婉画一齐问了个好。 而那被称作张姨的张兰看了秦阳一眼，又看着童婉画道：“小冯，之前只听说你有个儿子啊，没听说你还有个女儿啊？” 冯慧连忙道：“这是秦阳的同学，不是我女儿。” 张兰‘喔’了一声，又点着头说：“这小姑娘真是漂亮啊，天仙儿似的。” 童婉画有些赧然：“谢谢阿姨。” 张兰笑得合不拢嘴：“还这么懂礼貌！ 说着她又打量了两人一眼：“小冯啊，我看这小姑娘和秦阳还挺般配的啊！又乖巧又懂事，以后给你做儿媳啊，肯定好！” 第108章 和我一起学习就这么有效？ 这话把童婉画吓了一大跳，甚至于她脸上都来不及做出任何表情，只有红云不停地攀着。 秦阳也有些无奈。 他和小青梅八字还没一撇呢，这张姨上来张口就是儿媳，这不得把人吓着才怪。 他又看了眼小青梅，得，果然是吓坏了。 他上前一步，挡住张兰那不停看的目光：“张姨，我们还是学生。” 赵娟也故作埋怨道：“小张，你这每天在厂里拉红线还不够，都到这拉起高中生来了？” 赵娟在几人中资历最老，她一开了头，其他人也开起了张兰的玩笑。 “是啊，小张，白天你不才在厂里牵过线吗？又忍不住了？” “我看啊，她是半秒不当媒婆都忍不住这瘾！” 张兰见大家都将矛头对准了她，只能歇了心思，尬笑几声道：“哎哟小姑娘，阿姨就是看你们郎才女貌又挺熟的，你别介意哈！” 其实她这话说的还是有些不太对，但童婉画却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不说其他的，就她和秦阳的关系，两人以前还有娃娃亲呢。 虽然后来两家没人再提过了，但她却一直都记得。 想到这，她就忍不住看了秦阳一眼。 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冯慧也出来打圆场道：“童童家就住我们家隔壁，两个孩子从小就认识，所以还算熟悉。” 冯慧想的是童婉画毕竟是个脸皮薄的女孩子，而张兰向来和她不和，摆明了是故意这么说的。 且不说两家现在都没这意思了，就是有，那他们俩也还是高中生，一切该顺其自然。 可童婉画听了这话，表情却不由一僵。 她听得出冯阿姨的是在帮她说话，但同时她也听得出这话是在撇清两家关系。 她一时间有些紧张，心里也生出些莫名的滋味。 她也说不上来这滋味是什么，但总归感觉怪怪的。 秦阳则没想那么多，只跟着道：“是啊，我和她还是同班同学，所以更熟些。” 张兰点了点头便没再牵红线了。 倒是冯慧突然想起今天是出成绩的日子，立马问：“儿子，你们今天是不是重新分班了？” 秦阳点头，当即就将分到一班和考了20名的事都说了出来。 冯慧一听，喜不自禁：“好好好！明天妈给你炖鸡汤喝，可得好好补补！” 一旁的各个姨更是惊得合不拢嘴，只有张兰奇怪问：“小冯，上回不是说你儿子考了第十吗，这次怎么退到20了？” 秦阳不由皱了皱眉。 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张姨不对，现在总算可以确定了。 这人肯定和他妈关系不好。 他妈向来性子软，哪怕别人说到面前了，那也是和声和气的。 但他可没承接他妈的好性格。 于是他当即就道：“张姨，你误会了，上回是班级排名，这次是年级排名，不一样的。” 张兰嘴角一抽，半天才道：“原来是这样啊…” 赵娟暗暗摇头，扯开了话题：“冯妹子，上回你可答应了我们要帮着问问秦阳的学习方法的啊！ 其他人也附和：“是啊是啊，这次你可不能再推脱了！” 冯慧无奈道：“我真不是推脱，上回是给忘了。” 赵娟点着头道：“知道知道！忙这店子嘛！” 冯慧体谅赵姐帮她说话，便看着秦阳问：“儿子啊，她们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突然进步这么大的，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方法？” 秦阳也不藏私，当即就将什么整理错题啊，怎么划重点啊之类的都说了出来，不为别的，就是想让母亲在她的这些小姐妹面前长脸。 其他人都听得认真，像是恨不得将自己孩子也扯过来听一样，只有张兰撇了撇嘴：“这不都是些老生常谈？我看也没什么稀奇啊。” 秦阳瞥了眼没说话，倒是赵娟笑道：“小张啊，谁不知道你儿子也在念高三啊，我记得是在二中吧？是不是也快考试了来着？” 也不知道这话是戳到张兰哪里的软肋了，她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秦阳顿了顿才继续道：“不过其实最重要的，是找到适合的同学一起学习，共同进步。” 说着他看向身侧的童婉画，眼神都不由温柔了下来， “比如她就是我们班的班长，成绩很好，这次是年级第七，我也是在她的辅导下，才能进步这么快。” 一听到第七名，这些阿姨们眼中更是冒出了精光。 “第七名？哎哟，没想到是个学霸啊！” “这成绩，清华北大随便挑了吧？” “我孩子要有这成绩，那我真是做梦都能乐醒啊！” 几个人一人一句，简直将童婉画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童婉画整个人都不好意思了。 “小姑娘，你这到底是怎么学的？有没有什么方法？”赵娟殷切地问道。 童婉画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很多个学习方法，那些方法她都试过，也都一直在用。 但到了最后，只有一个方法停留了下来。 她看了眼秦阳，然后才道：“和秦阳说的一样，找到合适的同学一起学习，这样才能进步最快。” 秦阳错愕地转过头，却看到了小青梅那灼灼目光。 他不由一笑。 这小妮子，怎么总在有这么多人的时候说这种话呢，多不方便。 他深吸口气，将手插进兜里，又说了几句后，才在母亲的催促下离开。 出了店门，秦阳就偏头看向童婉画，而刚刚还满身镇定、语气振振的人，此时已经略低下了头，眼睛看着地面。 秦阳也不说话，就把目光放她身上。 童婉画一样没说话，垂着头踢着路上的小石子。 她当然知道秦阳在看着她。 但…但她不好意思抬头！ 刚刚她怎么就脑子一热说出了那样的话呢！ 这岂不是和秦阳上回一样了吗？！ 弄得...弄得她好像在学他一样..... “班长——” 耳畔突然传来声响，童婉画整个人都顿了一下，随即又伪装成自然的模样：“啊？怎么了？” 秦阳忍住笑意问：“和我一起学习就这么有效？” 童婉画抿了抿唇，她就知道秦阳会打趣她！ 她轻咳一声，视线又往外瞥了瞥：“当，当然，不然怎么会全年级推行。” “喔......” 秦阳故意拖长了尾音，然而在他想再次开口前，小青梅竟然先说话了。 “那个，秦阳，阿姨这店子是不是快开张了呀？” 秦阳一挑眉。 哟，学会转移话题了。 不过这小脸蛋还红扑扑的，目的未免也太过明显。 他低笑一声才道：“嗯，我妈说这周三是个好日子。” “这么快？！” 童婉画震惊抬头，甚至都忽略了他的那声笑。 秦阳点头：“嗯，反正装修都装完了，东西也都准备好了，我妈的意思是尽快最好。” 他也理解母亲的想法，毕竟母亲现在已经辞工了，越早开张，越早入账。 童婉画点点头，暗暗将日子记了下来。 两人坐着公交车回了家，临到家门口前，秦阳又叫住了小青梅， “班长，能不能把你的成绩单借我一下？” 第109章 她现在就想和秦阳聊天！ 童婉画愣了一下，然后就二话不说从书包里翻出成绩单递了过来。 秦阳不由一笑：“就不问问我要它做什么？” 童婉画眨了眨眼，然后才问：“你要用它做什么？” 秦阳啧了一声。 真是太乖了。 问一句答一句的。 不过—— 也可以说是因为小青梅压根没想那么多。 秦阳看了眼601的门问：“在担心待会儿的事？” 童婉画垂下头，半晌才点了点。 不管路上走得再慢，终归是走到了家门口。 进家之后，就要面对不想面对的事了。 她根本没心思想别的。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头顶就被用力揉了一下。 童婉画的第一想法是，这次头发肯定乱了！ 但她却没躲，也没像往常一样回瞪过去。 因为这种力气，反而让她那颗不安的心，镇定了一些。 “还记不记得刚刚那些阿姨们是怎么夸你的？” 头顶传来声音，童婉画愣愣抬头。 还不等她回想，秦阳又继续道：“班长，你可是学霸啊！清华北大随你挑！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别人想羡慕都羡慕不来！” “你看，哪怕是第一次见面的人都知道你有多好多厉害！看不出来的人说明是有眼无珠！” 童婉画呆呆地看着秦阳。 在某一瞬间，她觉得他的眼神是那样温暖，那样予人力量。 她偶尔会产生一种错觉。 仿佛在秦阳那里，她是无与伦比的优秀。 “...知道了吗？”秦阳看着她问。 童婉画骤然回神，其实话她没听进去多少，但秦阳目光中的力量，却让她浑身充满了力气。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嗯，有什么事企鹅和我说。”秦阳又叮嘱。 “好。” “回去吧。” “哦…” 在进门前，童婉画又看了下秦阳。 秦阳已经打开了家门却没进去，只站在门口看着她，像是打算等她进去了再进去。 她心里一暖，力气又足了点，深吸口气才关上了家门。 饭菜已经摆上桌了，继母姚丽君正在摆碗筷。 一听到关门声，姚丽君就道：“哎哟，婉画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都要担心你是不是出事，都想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了。” 童婉画抿着唇没有搭话，童震却哼了一声道：“你怎么回事？你妹妹都回来多久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面对父亲的质问，童婉画小声道：“我有点事……” “有事？能有什么事？高三了不努力学习，天天弄些有的没的。你看你妹妹多乖！”童震严肃道。 姚丽君出来打圆场：“哎呀老童，你少说几句，婉画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不容易？是谁逼她住宿的吗？” “好了好了，要吃饭了，婉画，去洗手。” 童婉画沉默地走回了自己房间，等她放好书包出来的时候，刚好碰上童诗诗也从房间出来。 童诗诗看了她一眼，一句话都没说，只小跑去了饭厅。 “哇，妈！你做了这么多好吃的啊！都是我爱吃的！” 童诗诗撒娇的声音是如此明显。 只听姚丽君似是埋怨地道：“还不是你爸，非说都要做你爱吃的，你要是吃不完，妈可就要说你了！” 随即又传来童震的声音：“诶！吃不完就剩下，吃撑了多不舒服！我的宝贝女儿这次考这么好，当然要做些好吃的庆祝了！” “谢谢爸爸！谢谢妈妈！” 三人和乐融融，童婉画顿了顿才走了过去。 她才刚靠近，童震就不满道：“你怎么磨磨蹭蹭的，都要吃饭了，还要把饭端你面前吗？” 童婉画快走了几步坐了下来。 饭桌上童震又是让童诗诗多吃点，又是大夸特夸童诗诗这次考得好。 童婉画其实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 毕竟从小到大，每次考完，父亲都会给童诗诗庆祝，都会说相同类似的话语。 但为什么。 为什么今天她却觉得比以往更加难以忍受呢。 明明都是相似的场景。 今天她却觉得心里格外难受。 她听着父亲的那些话，不由又想起了中午秦阳说的话。 ‘昨天我特意和我妈说今天做这些菜，庆祝你考了第七名。’ ‘进步了就庆祝，没进步的话，那这就是安慰。’ ‘怎么样，喜不喜欢？’ 童婉画好像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因为已经尝过了甜，才导致现在的苦如此难以下咽。 她默默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她知道要是提前吃完离席肯定会被父亲说。 但那又怎么样呢？ 她想和秦阳聊天。 她现在就想和秦阳聊天！ 然而童震也不是单单只夸童诗诗的，他又看向童婉画问：“你这次考得怎么样？” 童婉画和以往一样的回答：“还行。” 童震顿时皱眉：“每次都这两个字，你看看你妹妹，跳级插班还能考32！” 童婉画顿了顿，很想说自己考了第七名，比童诗诗考得要好。 但她看了眼正在帮童诗诗剥虾的姚丽君，就默默将这话咽了下去。 她垂下了头，筷子戳在碗里没有动。 她知道说了也没用。 就算她这么说了，父亲也会说童诗诗是跳级插班，和她不一样。 反正童诗诗总是比她更优秀些的。 她没有童诗诗那样好。 她头越垂越低，却又猛然醒神。 不对。 秦阳说过的。 她也很优秀的！ 一想到秦阳说的话，童婉画心头的阴霾就散去了些。 她又默默地将那些话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心里安定了不少。 “你这次物理多少分？”童震又问。 童婉画回答道：“91。” 童震这才满意点头：“嗯，还行，和诗诗一个分数。” 姚丽君笑道：“那看来是上回诗诗的鼓励起了效啊！婉画的物理总算上90了。” 童婉画却有些疑惑。 鼓励？ 童诗诗什么时候给她鼓励了？ 而且她物理上90的时候也不算少啊... 可童震却道：“嗯，诗诗做得不错。” 说着他又看向童婉画，语气一下子严厉了起来：“你也是，学习要主动，难道次次都让你妹妹来劝你吗？” 童婉画愣了半晌才终于意识到他们说的是哪次了。 但是上回童诗诗明明是跑她面前去炫耀成绩的，难道这在他们眼里，竟然变成鼓励了吗？ 更别提她成绩的进步，和童诗诗压根没有任何关系。 童婉画突然觉得心里凉嗖嗖的，更是半个字都不想说，只沉默地吃着饭。 等吃完饭后，她立马就想回房间，结果却被姚丽君叫住了。 “婉画，听说你们班在弄什么学习小组？有这回事吗？” 童婉画迟疑地点了点头，不清楚她问这个要做什么。 姚丽君只笑道：“这学习小组是好事啊，要是能和成绩好的一组，进步岂不是分分钟的事？” 童婉画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抿着唇没有说话。 童震则问：“学习小组？诗诗，你也组队了吗？” 童诗诗愁眉苦脸道：“我估计是组不成了。” “这是怎么回事？” “唉，老师说4人一组，但我这组只有我和我朋友，人数不够。” 童震略一停顿便冲着童婉画道：“你加到你妹妹这组来，再找个你朋友，刚好凑四个人。” 第110章 秦阳，你是不是担心我不开心呀？ 童婉画脸上没有变化，但如果秦阳在这，一定能看出来她表情的僵硬。 半晌她才道：“爸，我已经组好小组了。” 童诗诗看了童婉画一眼，然后才道：“是啊，我本来也想拉姐姐过来的，但我去找她的时候，她说她已经组好队了。” 童震眉头一皱，转而又不以为意：“那你就把你的队退了。你妹妹都和你分到一个班了，你怎么都不想着她一点？要不是她，你物理能上90吗？” 童婉画的手死死抠在门框上，深吸口气道：“我不想退队，我现在这个小组挺好的。” 像是没料到她会拒绝，童震十分意外地看了她几眼。 童诗诗眼珠一转道：“爸，姐那个组很好的，年级第一都在她们组里呢！特别厉害！” “哦？” 童震心思一动，便又对童婉画道，“那你就别退了，让你妹妹加你那个组去。” “爸，小组最多四个人。” “这有什么难的？退一个人不就行了？诗诗可是你妹妹！再说了，你妹妹的成绩有多好，你不清楚吗？” 童震说这话的时候甚至都没看童婉画一眼，童婉画孤单地站在房门口，愈发明显地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姚丽君刚好洗完碗，边擦手边道：“哎呀，婉画既然都已经组好了，那就算了，诗诗啊，你再找别的同学。” 一听这话，童震反而皱眉：“婉画，听到没有？让你妹妹进你的组！” “我不要。” 童婉画脱口而出，另外三人都讶异地看向了她。 几人都习惯了童婉画这些年的逆来顺受，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说出拒绝。 三个字一出，童婉画却觉得心里像是松了口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也是前所未有的自在。 原来秦阳说的一点都没错！ 只有这样才会舒服！ 她深吸口气，再次道：“爸，我的小组组员都很好，我不会退任何一个人出去的，而且老师也说过，学习小组2到4人都可以的。” 童震皱着眉看了童婉画好一会儿，然后才问童诗诗道：“是这样吗？” 童诗诗撇了撇嘴，只能点头：“老师是这样说的，但我不是想着和姐姐一起组队更好嘛！” 姚丽君在一旁附和：“是啊，诗诗成绩一直不错，要是能一个小组，肯定更好了。” 童震拧着眉没说话，这时门铃突然响了，打断了心思各异的四个人。 姚丽君走过去开门：“诶？找婉画的？” 童婉画隐约听到继母零星的几个词，随即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是的，她在家吗？” 童婉画眼睛一亮。 是秦阳！ 她连忙朝门口走去，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的步伐有多急切。 姚丽君认得秦阳，知道他就住在隔壁，也知道是个小混混，成绩很差，还爱打架。 听诗诗说，这人还是个什么校霸来着？ 总之，不是什么好学生。 她温婉地笑着道：“好，我去叫...” 她话还没说完，童婉画就跑了过来：“秦阳，你怎么来了？” 姚丽君笑道：“跑这么快，小心些。” 说着她又问秦阳：“别站门口了，进来吧？” 秦阳摇了摇头：“不用的阿姨，不是什么大事，在门口说就行了。” 姚丽君也没坚持，说了句‘不打扰两人了’就往里走。 待走到客厅她才和童震解释：“是隔壁的秦阳，来找婉画的，婉画可急了，走门口都差点摔了呢。” 童震眉头立马又皱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秦阳是谁。 他更知道秦家出事后，秦阳成了个什么样！ 童震记得秦阳也是一中的，还和童婉画是一个班的。 但他记得秦家出事后，秦阳就和童婉画没什么往来了，怎么现在又来找她了？ 他看了眼门口，起身走去。 等童震离开，童诗诗才坐到姚丽君身边小声问：“妈，小组的事怎么办呀？” 姚丽君微微叹了口气：“我看这事就算了，你爸那不好糊弄，再说了，你们不是每个月都分一次班吗？等下个月再说！” 童诗诗瘪了瘪嘴：“好吧。” 而门口的秦阳等姚丽君走后才将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班长，给你的。” 童婉画微微睁大眼：“这是…蛋糕？” “嗯，庆祝的。” 童婉画接来一看，是个kitty猫的蛋糕，很可爱。 她忍不住戳了戳塑料罩，像是碰到了里面Kitty猫的脸一样。 之前家里所带来的伤心一扫而空，她看着秦阳问：“不是中午已经庆祝过一次了吗？” 秦阳解释说：“中午那是我妈给你的庆祝，这是我给的。” 童婉画眨了眨眼：“秦阳，你是不是担心我不开心呀？” 秦阳不由一笑，语气也打趣道：“哟，开窍了？” 童婉画嗔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向可爱的蛋糕：“谢谢你秦阳，我很喜欢。” 秦阳将蠢蠢欲动的手背到了身后：“喜欢就好。” 这时童震走了过来，秦阳朝他问了个好：“童叔好。” “嗯。” 童震打量了秦阳一眼，他也许久没见秦阳了，虽然两家是邻居，但交情也是秦阳他爸还在时候的了。 念在往日交情，童震问了句：“分班了吧？” 秦阳点头：“分了，和班长一个班。” 这倒是令童震意外了。 他记得秦阳成绩很差来着，怎么现在都分班了还能分到一个班？ 秦阳看出了童震的疑惑，但却没有解释，反而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了童婉画：“班长，放学前我去找班主任的时候，他要我记得把你的成绩单给你。” 童婉画眨了眨眼，没弄明白秦阳这是做什么。 这成绩单不是秦阳从她手上借过去的吗？ 怎么变成他从周老师那里拿的了？ 童震却看了童婉画一眼问：“班长？你分班后还是班长吗？” 不等童婉画回答，秦阳就点头：“那当然，周老师很看好班长，说她成绩好，能力也出众，所以分班后也定了她为班长。” 童震再次意外，又看向秦阳手中的成绩单，干脆拿了过来看了下。 两科满分，其余的也都挺高。 还不错。 嗯，年级排名…… 第七？ 童震顿时皱眉。 他记得诗诗是32吧？ 这样想着，他就冲正坐在沙发上的童诗诗问：“诗诗，你这次总分多少分？” 童诗诗一愣，不明白父亲怎么突然问起总分了，以前他不都只看排名的吗？ 童震有些不耐：“你的成绩单呢？拿来给我看下。” 童诗诗顿时猜到父亲肯定是看到童婉画的成绩单了，所以才想起了她的。 这下她更不可能拿出来了。 她磨蹭着道：“爸，我没带回来，我放学校了。” 童震沉默片刻又问：“你数学和英语考了多少？” 童诗诗看了母亲一眼，但母亲只摇了摇头示意她说。 于是她只能小声道：“134和139。” 童震皱着眉，没有多说什么，只又看了眼手中童婉画的成绩单。 没想到自己这个女儿，成绩似乎还可以？ 童婉画这时总算明白秦阳之前借成绩单的用意了。 她心里暖洋洋的，目光也忍不住看向了眼前的少年。 原来他是为了让她父亲看到她的成绩，所以才借的啊。 秦阳朝她眨了眨眼，从兜里抽出手机一角，示意企鹅聊，然后便道：“童叔，东西也送到了，我就先告辞了。” 童震‘嗯’了一声没再多说，关上门后才将成绩单递给童婉画：“考得不错。” 童婉画接过后，心中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喜悦，甚至说，这话她并没有怎么听进去。 她只点了点头便拎着蛋糕进了房间。 她满心都是想着和秦阳聊天，哪里还会在意旁人的肯定。 一坐下来她就摸出手机，发了条信息过去—— 【Kitty猫】 ‘[/微笑][/微笑][/微笑]’ 第111章 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蛋糕 秦阳看了眼手机上的消息，再一次提醒自己得找个时间告诉小青梅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才行。 随即他也发了消息过去。 【QY】 ‘[/酷][/酷]’ ‘蛋糕好吃不’ 【Kitty猫】 ‘还没尝’ 【QY】 ‘快尝尝’ 童婉画看着桌上的蛋糕，犹豫片刻，拆了开来。 奶油的香甜混着草莓的清香淡淡传来，一下子就勾起了她的食欲。 刚刚的晚饭她压根就没吃什么，现在才真切地感觉到饿了。 包装里还贴心地配了叉子，她拿起来叉了一小块，放进了嘴里。 一瞬间，酸甜的口感充斥着口腔，甜点带来的满足感让她忍不住眯了眯眼。 好好吃啊！ 她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小蛋糕！ 她来不及吃第二口，先拿起手机发了反馈过去。 【Kitty猫】 ‘很好吃！’ ‘谢谢你[/玫瑰][/玫瑰]’ ‘你在哪里买的呀？’ 童婉画记得家附近没有这么好吃的蛋糕买，难道是新出的吗？ 没多久，消息就回了过来。 【QY】 ‘元麦家的’ ‘你喜欢的话下次买多点给你’ 童婉画看到这名字吃了一惊。 元麦？ 这家蛋糕店不是在银泰的吗？ 难道秦阳是特意去了银泰？ 这么想着，她也就这样将问题发了过去。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QY】 ‘是在银泰’ ‘刚好有事要去，看到有蛋糕买，顺手买了’ 虽然秦阳是这么说，但童婉画心里却觉得不太对。 真的是有事要去顺手买的吗？ 她抿着唇，对于这个答案只相信了20%。 一想到秦阳很可能是因为她而特意跑去了银泰，她的心就酸软酸软的。 她又看了眼小蛋糕，再次叉起一块吃下。 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蛋糕了！ 她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着， 【Kitty猫】 ‘秦阳，谢谢你’ 秦阳看着这几个字不由失笑。 【QY】 ‘不是已经说过一次了吗’ ‘忘了？’ ‘还有，班长，你和我这么见外做什么？’ 这小妮子。 要是现在她在他面前的话，他肯定要敲她额头了。 怎么老说谢谢，多见外啊。 手机一震动，新的消息发了过来。 【Kitty猫】 ‘不是见外’ ‘是真的很谢谢你’ ‘谢谢你送我的蛋糕’ 光看这几行文字，秦阳的脑海里就已经出现了小青梅那一本正经的表情。 他嘴角勾得更大，刚要发消息过去，又有新消息发了过来。 【Kitty猫】 ‘也不止蛋糕....’ ‘谢谢你帮我做的这一切......’ 秦阳眉毛一挑，顿时察觉到了不对。 虽然文字不能看出情感，但以他对小青梅的了解。 她这分明是害羞了啊！ 秦阳顿时就站了起来，很想再次敲开隔壁的门，去看看小青梅现在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样的。 但很快理智就战胜了冲动。 且不说童震在，就算他现在去，等小青梅出来时，那些可爱的小表情肯定也没有了。 他从未如此痛恨过手机的存在！ 他叹了口气，算了，要不是手机，他都没法和小青梅聊天呢。 秦阳又坐了回去，手指在键盘上敲着， 【QY】 ‘小事儿’ ‘[/害羞][/害羞]’ 童婉画看到害羞表情的时候，眼睛都睁大了。 害羞？ 秦阳发这个表情过来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表情一般不都是女孩子发的吗？ 为什么秦阳会给她发？ 难道是点错了？ 可是... 童婉画又看了眼那表情，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秦阳发这个表情.... 好有趣啊。 或者说...好可爱！ 她还从没见过秦阳的这一面呢！ 但是思来想去，童婉画还是觉得秦阳是点错了，于是没有追问，只也发了个表情过去，然后便慢慢地吃着蛋糕。 吃到一半，她又从抽屉中拿出一张纸展开。 纸上已经写了一半了，还没写完。 而最上面一行则写着标题—— 作弊举报修改建议书。 童婉画看着这份建议书，眼中的害羞和欣喜逐渐被坚定取代。 这是她在郝清扬事件后写的，还没写完。 就像秦阳说的，他会用他的方法光明正大地解决。 所以她也想用她力所能及的力量，光明正大地帮他。 这是她能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 每个学生都有向学校提建议的权利，更何况她还是学生会干部。 所以她要将这份建议书，交给校长，让校长知道现在学校的规章制度，是时候改了。 她深吸口气，将小蛋糕先放在一边，继续润色这份建议书。 而另一边的秦阳见童婉画发了表情后没再发消息过来，便也没有再打扰她。 他知道小青梅待在家里时，心情总是会低落些，所以才特意送了蛋糕过去。 不过蛋糕也只是个引子，他的目的其实还是让童震看到小青梅的成绩单罢了。 他清楚小青梅的性格，考得再好也只会说句还行，所以童震肯定不知道她的分数到底是多少。 而只要让童震看到，童震就会问童诗诗的成绩。 两相比较之下，只要有眼睛，就会知道到底谁考得更好。 小青梅的家庭中，有姚丽君和童诗诗不断的明示暗示，同时也因为小青梅的沉默，所以才导致童震不知道她的优秀。 秦阳深吸口气，这点，他一定会帮小青梅慢慢改过来的。 童诗诗休想掩盖掉他的小青梅的风光。 忙活完小青梅的事，他又给方叔的助理小钱哥发了个消息， 小吃店马上就要开张了，他也想做些优惠活动。 但普通的活动吸引不了人，所以他就将主意打到了哥俩酒家身上。 如果能和哥俩酒家‘联动’的话，那肯定能吸引一批消费。 不过秦阳想的也不全是利用哥俩酒家的名气，他是打算弄一张集点卡，在他这消费集点，然后集满了就能在哥俩酒家用，100-20。 这也算是互惠互利了。 不过当然还是他占的便宜多些，毕竟哥俩酒家名气大嘛。 没多久小钱哥的消息就回了过来，说会将这事提交给方叔，秦阳放下了心。 方叔应该不会拒绝……的吧。 …… 一晃就到了周三。 “秦阳，你家小吃店是今天开张吧？”赵乐天隔着走道探头过来问。 秦阳抬头瞟了一眼：“你都帮我在班上传遍了，还不确定是今天？” 赵乐天哈哈一笑：“我这不是再确定一下么！万一错了，我好改啊！” 秦阳只点了点头：“是今天，谢了。” 自从确定开张时间后，秦阳没有刻意打广告，只印了些传单宣传。 但赵乐天却将这事在班上传了个遍，甚至招呼着大家今天去捧场，简直像是这小吃店是他家开的一样。 秦阳知道赵乐天这是在帮忙，因此也承他这个情。 赵乐天摆手笑道：“不用谢！下午放学一起去啊？给我留个位置就行！” 他早就馋那些小吃了。 那天他就是在外头闻到味道才推门进去的，哪怕明知没开张，他也想看看是什么吃的，也想确认是不是要新开个店子。 只是没想到竟然那么巧，竟然是同班同学家开的。 这下子至少可以保证他不会因为人多而吃不上了。 秦阳却觉得他太夸张了：“不至于吧？” 虽然今天是第一天开张，但在他的预计中，人应该也不会很多才对。 毕竟时间比较仓促，也没做什么宣传，甚至有的人可能都不知道新开了家店子。 一直在看书的林昭君也加入了对话：“秦同学，这你就错了，这店子要开张的事，估计整个学校都快传遍了，都说要去呢！” 秦阳有些疑惑，他什么都没做，整个学校都知道了？ 张喆推了下眼镜道：“是蒋同学传的。” 秦阳有些意外，没想到是蒋新月。 林昭君又看向童婉画：“婉画，下午我们也一起去啊？” 童婉画愣了一下抬头：“啊？什么？” “我说秦同学家新开的店子，下午一起去啊！” “啊，这个啊…” 秦阳却皱了皱眉，看向了童婉画。 小青梅刚刚，是在开小差？ 第112章 难道是他太高估自己了？ 他不由多看了几眼。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很少看到她开小差。 尤其是刚刚周围还是在聊关于他的事情。 一般在聊他的事的时候，小青梅都会聚精会神地听，甚至哪怕她本来在做别的事，一谈到他，她也会偷偷听的。 这点自信秦阳还是有的。 所以这时的出神，就很明显了。 小青梅刚刚在想什么？ 而林昭君还在和童婉画聊着下午去小吃店的事。 童婉画摇了摇头道：“我放学就会过去，所以会比你去得早些，可能没办法一起了。” 林昭君说的一起，指的是去食堂吃饭完后再去。 但童婉画是打算一放学就过去的。 今天是开张第一天，肯定人很多，秦阳会去帮忙，她也想一起去。 林昭君听言只‘噢’了一声，然后便看向赵乐天：“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啊？” 赵乐天点头：“OK呀！” 而童婉画只点点头，没有多说，又低下了头。 只是这一次，她却注意到了旁边的目光，不由扭头看去，顿时心尖一颤。 秦阳…怎么在看她？ 难道他发现什么了？ 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怎，怎么了吗？” 秦阳眯了眯眼。 不对劲。 小青梅这明显是心里揣着事，瞒着他呢。 但是他却没说，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然后他便收回了目光。 也就在他收回目光之后，小青梅也收回了目光。 啧。 更不对劲了。 秦阳敏锐地感觉到了小青梅的变化。 她一定心里有事。 放在平时，她肯定能察觉到他的‘没什么’只是虚晃一枪，甚至还会追问。 但今天却什么也没有。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身侧的少女一眼。 少女正低着头看着桌上的习题册，眉头微蹙，目光却有些发愣。 一看就是又出神了。 秦阳忍不住皱了皱眉。 难道是童震又对小青梅说什么了吗？ 不应该啊。 那天他已经让童震看到小青梅的成绩单了，按理来说，至少短时间内他会认为小青梅是优秀的才对。 那除了家事，还能是什么事呢？ 而且看小青梅的神色，她似乎有些焦躁不安。 像是在等待什么一样。 他回想了一番最近的事情，应该没什么事啊？ 正当他在心里一样样枚举时，一个同学突然在门口道， “班长，周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在秦阳眼里，童婉画是整个人突然醒神一般颤了一下，然后便起身应和：“噢，好，谢谢。” 说毕她什么都没说就匆匆离开了。 秦阳心中怀疑更大。 他顿时喊住了那个同学：“同学，你知道老班叫班长过去是什么事吗？” 那同学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便离开了。 赵乐天凑过来问：“怎么了？老班有问题？” 秦阳摇头，他只是想到小青梅的神情有些担心。 他直觉她有事在瞒着他。 赵乐天则没心没肺道：“嗐，肯定没啥事！” 张喆也推了下眼镜分析道：“最后一节是自习，班主任应该是找班长安排自习课要做些什么。” 秦阳看了眼钟，还有两分钟上课，他再等等看。 然而直到正式上课铃响小青梅都还没回来，他坐不住了。 这节课是自习，班上同学都自觉地坐在位置上复习功课。 秦阳想了想，直接往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他都在想小青梅那表情到底是什么原因，按照这段时间的相处来说，有什么事她应该都会和他说才对，不应该瞒着他啊。 难道是他太高估自己了？ 秦阳心里不住犯嘀咕，直到快到办公室，他才收拾好脸上表情。 不能吓到小青梅。 然而一进去，他就愣了下。 办公室里只有老师，童婉画不在办公室里。 没办法，秦阳只好走到周和平办公桌旁。 周和平看了一眼，疑惑问：“有什么事？” 还好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借口，秦阳直接道：“班长之前说自习课就和我们说小组安排的事，我看到她没回来，所以就来找她。” 周和平没想太多：“噢，她有点事，你们再等等吧。” 秦阳皱了皱眉，想了想又问：“是老师让她去做事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周和平摆了摆手：“我哪指使得动她啊，她去找校长去了。” 秦阳一愣，这话怨气有点重啊。 而且，小青梅怎么会去找校长？ 周和平像是也知道这话说得不妥当，立马道：“行了，没事就回去自习吧。” 既然已经知道小青梅的去向，秦阳也懒得多留，应了声就要走。 只是他才刚转身，周和平又叫住了他：“秦阳啊，你这次进步是很大，不过提前交卷这事，你自己还是要多想想啊。” 秦阳心里牵挂着童婉画，因此只敷衍地点了下头。 然而周和平却像是突然起了说话的兴致一般，又说道：“之前你被别的同学举报作弊，这件事你现在还有什么想法吗？” 秦阳愣了片刻，这事不是早就过去了么，怎么老班现在又提起来了？ 周和平看着他，苦口婆心道：“秦阳啊，你别忘了，你是个学生啊，违法乱纪的事情不可取。” 秦阳心里的疑惑更大了，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童婉画，因此也没有深思，只点了点头道， “放心吧老师，我知道的，学校也有不得已的缘由嘛。” 周和平这才放下心来：“嗯，行吧，你回去自习吧。” 秦阳二话不说就快步离开了办公室，周和平这才长叹口气。 虽然秦阳这学生让他头疼了两年，但他也知道他是个重信守诺的人，既然答应了就会做到。 而且现在一个童婉画就够让他头疼了。 天知道这个听话的学生怎么会突然跟变了个人一样，竟然还去找校长告状了。 当然，说告状有些太过了，但这后果却是要他来承担的啊。 周和平摇着头，继续伏案写着，而他桌上的纸最上面的标题是—— 关于9月8日举报一事事件报告 …… 秦阳离开办公室后当然没有回教室，他直接往校长办公室赶去。 校长办公室在行政楼，离高三教学楼还有点距离。 一路上他都忍不住想小青梅为什么会去找校长，她找校长又是要做什么。 其实通过刚刚周和平和他聊天的内容来看，他心里已经隐约有了一个猜想，只是还有些不太相信罢了。 毕竟，那可是小青梅啊。 是很容易害羞，从小到大都循规蹈矩的人啊。 他正想着，一个蝴蝶般的身影从前面闪过。 秦阳一眼就认出是小青梅。 他快跑几步，叫住了人。 “班长！” 童婉画乍然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直到回过头她才知道自己没听错，真的是秦阳。 她一时间都忘了去想秦阳为什么会在这里，满脑子只想着和他分享共同的喜悦。 她小跑到秦阳面前，努力平复着呼吸道， “秦阳，通，通过了！” 第113章 秦阳，你不开心吗？ 她的脸颊因为奔跑而有些泛红，额头更是有些出汗，可那双灵动的眼中，却饱含着欣喜，像是泛着光。 秦阳看着，眼神一时间晦暗不明。 他从兜里拿出包餐巾纸递了过去：“先擦下汗。” “啊？哦…” 童婉画这才想起她刚刚跑了一路，不止额头出汗，头发肯定也很乱。 而这一切，都被秦阳看到了。 她顿时侧过身低下头，用纸巾印了印额头上的汗珠，随后又压了压刘海和头顶的头发。 希望没有太乱吧.... 正当她祈祷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一声低笑。 她动作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地瞟了秦阳一眼：“还，还很乱吗？” 秦阳摇了摇头，转而问：“刚才你说什么通过了？” 一提到正事，童婉画便忘了什么头发和汗了。 她开心道：“我给校长提交了关于举报的建议书，校长看过后觉得很不错，并且还让学生会对学校规章制度进行重新审理和改革，而且特批让我来从旁协助！” 她眼睛亮晶晶的，秦阳都不想分神去听她说的话。 但这话太过重要，哪怕他没仔细听，也知道这是关于他的。 果然。 从周和平那样问开始，他就已经怀疑小青梅去找校长的原因是和他有关了，而且不仅和他有关，还是和当初郝清扬举报他的事有关。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去给校长提建议书。 这种行为可以说是过于大胆了。 难怪刚刚周和平那么大怨气，想必是校长因为这事顺带牵连他了。 他看着眼前只想着结果，完全不顾其他的小青梅，忍不住道：“班长，你可是老班亲自点名的班长。” 童婉画愣了一下，歪了歪头：“嗯，怎么了吗？” 秦阳知道她是真的不会想太多，不由摇了摇头。 一直这样单纯下去就好。 童婉画却抿了抿唇。 她以为秦阳知道这个消息后会很开心的。 可是好像并没有.... 他不喜欢她这么做吗？ 她犹豫片刻，还是问了出来：“秦阳，你不开心吗？” 秦阳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啊？为什么啊？” “因为你头发乱了。” 童婉画一时间没明白这上下的联系，但她还是压了压头顶的头发：“还很乱吗？” “嗯。” “是哪里呀？” “右边，左上角一点点，不对，再过去一点，翘起来了…哎，我帮你吧！” 说着秦阳就抬手好好地揉了揉， “这样好了！” 童婉画一愣，很快就明白过来秦阳这是故意的！ 她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不想说话。 秦阳低低一笑，看着她重新整理头发，半晌没有说话。 他不开心的何止是她头发乱了。 她为了他奔跑，为了他去找校长，为了他不知道花多久写出来的建议书。 每一样，都让他开心不起来。 虽然这不开心间也有一丝满足，但是—— 他深吸口气， “班长。” “嗯？” 童婉画停下手中的动作，望了过去。 秦阳看着她，认真说道：“下次再做这种事，记得提前和我说。” 面对小青梅单纯懵懂的目光，他在这静谧的校园中，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我也会担心你。” 童婉画明显愣了片刻，眼睛像是不受控一样眨了好几下，随即更像是扑闪的蝴蝶，眨个不停。 秦阳不由笑了，故意开玩笑道：“怎么了？这要求这么难？” 童婉画慌乱地摇了摇头：“没...没有。” “那答应了？” “...嗯，答应了。” 她垂下眼，不敢看他。 胸腔里是不断跃动着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 童婉画觉得脸烫得厉害，简直比刚刚跑的时候还要烫。 在这种激动中，她又忍不住回想刚刚秦阳说的话。 她刚刚没听错吧？ 秦阳是在说他也担心她吧？ 应该没听错吧？ 刚刚那么安静，每个字她都听清了。 可是.... 这是真的吗？ 她突然又有点怀疑。 会不会是她听岔了？ 秦阳说的其实是关心？偏心？贪心？ 不不不不不！ 童婉画猛地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是贪心！ 她想得也太过了。 她忍不住偷偷瞟了一眼秦阳。 到底是什么心呢.... 要不干脆再问一次？ 随即她又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不行，这多不好意思。 算了，反正不管是什么心，都让她好开心啊！ 秦阳一直垂眸看着小青梅脸上生动的小表情，不由失笑。 她难道以为那偷偷的目光他看不到不成？ 还一直望。 是真不知道她的眼神有多挠人心吗？ 在她再一次瞟过来的时候，秦阳忍不住了，故意俯身凑到她耳边，小声道， “班长，你没听错，就是担心。”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上，童婉画整张脸瞬间红了个彻底，手更是捂住了耳朵，肩膀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她甚至一时间分辨不出如今这如鼓的心跳，到底是因为这句话，还是因为两人间的距离。 秦阳也有些诧异。 以前他不是没在她耳边说过话，只是都没这次这么近而已。 没想到小青梅的耳朵原来这么敏感，反应竟然这么大。 也太可爱了吧！ 他不由眼底带笑：“怎么样？这次听清了吗？” 童婉画看着他，嘴唇动了好几下。 他，他这人怎么这样啊。 也不事先说一下，就突然凑她这么近！ 像是看出她的控诉，秦阳又道：“不离近点，怕班长听不清，刚刚不就是这样吗？” 童婉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秦阳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她好像找不出怪他的理由。 而且看他的神色，他是真的很无辜，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于是她只好抿着唇道：“...喔......下次，下次别这样了。” 秦阳不置可否，只又问了句：“那这次听清了吗？” 一想起那热气，还有那句话，童婉画仍觉得耳朵烫得厉害。 她点了点头，极小声地说着：“听清了。” 秦阳低笑一声，重新站直了身体：“好，那我们回班吧。” 童婉画不再作声，默默地跟了上去，手却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耳垂。 她怎么觉得有些怪怪的呢...说不上来。 她忍不住看了秦阳一眼，心中安定了些。 应该是她感觉错了吧... 等两人回班的时候，下课铃也刚好响了，秦阳和童婉画直接收拾书包就去了店子。 两人站在店门口，秦阳抬头看着招牌，总算明白母亲为什么前几天一直要用布遮着，还不肯告诉他店名是什么了。 童婉画也昂起头看着，默默念了出来， “阳阳小吃铺.....” 第114章 其实这名字也挺好听的 秦阳：“……” 行吧。 这名儿好像也没那么难听。 这时，后面又传来一个声音。 “阳阳小吃铺？哈哈哈哈哈哈，阳哥，冯阿姨定了这个名字啊？” 秦阳决定收回刚刚那句话。 这名字只有从小青梅的嘴里念出来，他才会觉得爱听。 他凉凉地瞟了方英俊一眼，方英俊立马就手往嘴上拉了一下，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嘿嘿，我去帮冯阿姨！”他一溜烟就跑了进去。 秦阳也懒得计较，毕竟方英俊今天是来帮忙的，说起来他还得谢谢他才是。 童婉画抿住笑意，看向秦阳：“其实这名字...也挺好听的，很有内涵。” 秦阳如何听不出来她这是在硬夸，他没好气道：“以后把你的小名做成招牌，更有内涵，是不是？” 童婉画霎时间想到上回蒋新月问她的话。 以后开家小吃店，她做老板娘，而老板则是… 她脸顿时烫了起来，也不敢再看秦阳了。 “我，我进去帮忙了。” 说着她便率先走了进去，徒留秦阳站在原地，一脸疑惑。 他就是开个玩笑，说的话也很正常。 但小青梅她，怎么好像害羞了？ 他想了半天也琢磨不出来是哪个字让她害羞的，摇了摇头，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冯阿姨，这是送您的开业礼物。” 童婉画从书包里拿出个包好的礼盒放在台子上。 冯慧哎哟一声：“童童，你这也太客气了，你还是学生，阿姨怎么能收你的礼物呢？” 童婉画却坚持道：“阿姨，您就收下吧，这是招财猫，我特意选的。” “这.....” 冯慧有些为难，看了儿子一眼。 秦阳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小青梅竟然还准备了礼物。 他想了想道：“妈，你就收下吧，这也是班长的一番心意。” 童婉画点头道：“是啊，开业求个吉利，招财招财，财源广进！” 冯慧笑得嘴都合不拢：“童童嘴真是太甜了！好，那阿姨就收下了，你想吃什么就和阿姨说，阿姨请客！” “谢谢阿姨！” 冯慧将招财猫摆到收银台后，又去招呼客人。 店里已经来了一些学生，他们站在过道上等着自己点的美食，而走到旁边的座位上坐的则是前天刚见过的母亲的那些工友姐妹。 赵娟看到秦阳打了个招呼：“秦阳，放学了？” 秦阳点了点头，一一问好，方英俊和童婉画也跟着一一问好。 秦阳看了眼，张兰也来了，他不由皱了皱眉，但看在她们也是来捧场的份上，便没多说什么，直接去了里面。 没多久蒋新月也来了，四人小组算是凑齐了。 店里除了母亲外，还请了两个员工，平时人手是够了的，今天是因为第一天开张，所以秦阳几人才决定来帮忙。 几人井然有序，倒也没出差错，甚至方英俊都乐呵呵道：“我还以为会忙得鸡飞狗跳，没想到也还行嘛！” 蒋新月白了一眼道：“鸡飞狗跳，谁是鸡，谁是狗呢？” 方英俊也知道自己又说错成语了，浑不在意：“差不多就是那意思！” 秦阳看了眼时间，5点半。 学校是5点放学，一般等学生在食堂吃完饭就已经过了5点半了。 他们这卖的基本都是餐后甜点一类，很难当作主食。 所以刚刚来的那些学生基本都是走读生。 而一中走读的学生比较少，也就是说大批客源估计还在后头呢。 在秦阳推算的时候，童婉画直接将这个原因说了出来：“...所以待会才是忙的时候。” 方英俊恍然大悟：“难怪啊，我就说今天学生怎么这么少！” 只是这事儿他们想的明白，有的人却不一定知道。 只听张兰咂着嘴道：“小冯啊，你这味道是真不错！只是学生好像不是很多嘛！” 冯慧笑道：“新店开张，比不上张姐你们那十年老店啊！” 在两人的对话中秦阳才听明白，原来这张兰她老公在二中附近开了家粉店，而且店子已经开了十年了，平时做的也是学生生意，生意还挺不错。 “...要我看，你这店太小了，你就该把隔壁一起盘下来才对！现在连坐的地方都转不开！” 秦阳不由嗤笑一声。 且不说他们这店子卖的是小吃，就单说在学校对面开家大容量的堂食店，这就是个亏本买卖。 一来学校是有食堂的。 二来学校学生多，不管多大的店子，也容纳不了那么多的学生，反而会因此影响翻台率，导致入不敷出。 冯慧虽然没做过生意，但到底也在社会上生活了这么多年，这些浅显的道理她当然知道，因此只笑着没说话。 赵娟却不客气地道：“小张啊，我说你老公怎么不肯让你去管粉店呢，你想想，你家那店子开了十年，怎么也没见扩张啊？” 一提起这茬事，张兰脸色就不好看了。 她早就不想在厂里做工，想去粉店当老板娘了，偏偏她老公次次都不让，时间久了，她也就歇了心思，只是这总归是件令她不痛快的事。 当然，她更不满的是在冯慧面前被揭破此事。 她嗓音立马又尖了些：“也是，不过小冯，你这刚开张，也该搞点活动啊，什么买二送一，买三八折之类的。” 冯慧笑了笑，仍旧不说话。 她清楚张兰的个性，越搭理越来劲，这时候冷处理是最好的。 而且这事之前她和秦阳商量过，可儿子当时拒绝了，她也就没弄了。 张兰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走了进来。 方英俊先看到了他：“小钱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方鹏的助理钱进，秦阳笑着迎上去：“小钱哥，你来了。” 冯慧也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却是有些疑惑问：“钱助理？您不是上午才来过吗？” 这话倒让秦阳感到意外了。 之前商定时间时，约好的是下午见面，因为秦阳自己要等下午放学才会来，但他没想到小钱哥竟然上午也来过？ 钱进看出秦阳的疑惑，笑眯眯解释说：“秦先生，我上午是替方总送花篮来的。” 秦阳看向母亲，冯慧点着头道：“是哟！好大的四个花篮！” 秦阳了然点头，难怪外头摆着的6个花篮不像是一起订的，看来其中四个是方鹏送的，另外两个是母亲的这些工友姐妹们送的了。 赵兰她们没见过钱进，但却也看得出来这是个有来头的人。 有人小声问：“赵姐，小冯还认识这样的人？看起来是有钱人啊。” 赵兰摇了摇头没说话，怕说多错多，她也不知道冯妹子还有这种关系啊。 这时，钱进对冯慧道：“冯姨您忙，不用管我，我是来找秦先生的。” 这话一出，赵兰那一堆人都吃了一惊。 毕竟她们都看得出来这人身份不同寻常，但他竟然叫秦阳秦先生？ 这种称呼安在一个学生身上，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但看钱进的表情，他似乎完全不觉得这称呼有问题，反而十分恭敬。 这是怎么回事？ 第115章 财不外露 而冯慧则看了眼儿子，上午钱进来的时候就说过他和秦阳的关系了，只是她没想到哥俩酒家的方总竟然会给她这个小店子送花篮。 秦阳点了点头：“妈，您去忙吧，是我让小钱哥过来的。” 冯慧点了点头，回去忙碌， 秦阳这才钻了出去，为了不占店里的空间，两人直接去了外面。 “小钱哥，麻烦您走这一趟了。”秦阳谢道。 钱进摇头，又将东西拿了出来：“方总知道您的提议后十分满意，立马就让市场部做出了这些集点卡。” 秦阳看了眼，做得还挺精致，明显是花心思设计了的。 他笑道：“麻烦小钱哥替我谢谢方总了，还有这四个花篮，其实不用送的，说到底这还是我们借哥俩酒家的光。” 钱进连忙道：“秦先生说笑了，这是合作共赢，怎么能说是借光呢？” “至于这花篮，合作伙伴新开店铺，送花是应该的，方总本来都想来的，只是临时出差，这才只能派我来送花篮。” 这些客气话秦阳向来是听听就过了的，他只道：“方总真是太客气了。” 钱进只笑着没说话，心里却半分不敢放松。 他能跟在方总身边这么多年，自然也是有独到本事的，那就是他从不会小瞧任何一个人。 不管对方年龄多少，性别是什么，或者职位有多低，他都会往高了看待。 也是因为如此，他才能一步步从底层做到方总助理的位置。 所以哪怕秦阳只是个高中生，他也一直用秦先生来称呼对方。 且不说秦阳一介高中生就能入股哥俩酒家，还能令方鹏另眼相看，就单说秦阳这滴水不漏的言语和老道的社交能力，就足以让他打起十二分精神对待了。 要知道从前还只有面对哥俩酒家的老股东时，钱进才会有这种感觉。 他真是没想到如今区区一个高中生，就能有如此本事。 只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秦阳又问了几句冰粉在哥俩酒家卖的情况后，便从裤兜里摸出张纸递了过去， “这是我新琢磨出来的创意，麻烦小钱哥拿去给方总看看吧。” 钱进连忙接了过来：“没想到才短短十天，秦先生就又有新的想法了？” 秦阳笑道：“都是些小东西，算不上什么，也不知道适不适合哥俩酒家，还是让方总和柴大厨看一看吧。” 钱进立马妥帖收好：“秦先生放心，我一定会转交给方总的。” 秦阳点点头，又道：“店里也有些新东西，不过我就没写上去了，那些不适合哥俩酒家。” 钱进恭维道：“秦先生眼光独到，自然能分辨哪些适合，哪些不适合的。” 秦阳摆手：“店里还忙，我就不多留了，小钱哥有空来吃，我请客！” “好。” 钱进看着人进去，竟下意识地松了口气，随即他便意识到了自己这个举动不正常。 略一想想，他就不由暗自摇头。 没想到他面对秦阳的时候，竟然会调动起这么高的注意力。 不过也是，哪怕是方总，对秦阳都是严阵以待。 他可是看过方总和秦阳谈判的，能生生将买断变成分红，秦阳可不简单。 他又拿出秦阳给的纸，最上面写着‘冰镇荔枝杨梅饮’，下面则是它的做法。 字体苍劲有力，还真不像是个高中生能写出来的，只有从小练字才能练成这样。 不过看着这新创意，钱进又不由感慨方总的老辣。 来这里前他还问过方总，需不需要他顺便问下秦阳看有没有想出新的创意来。 没想到方总却说秦阳肯定已经准备好了，不用他们问，他就会自己给。 当时他还觉得奇怪，没想到如今还真让方总料准了。 钱进揣摩了一下，顿时明白方总是早就猜到秦阳会提前准备好新创意，用新创意来补贴集点卡。 毕竟哥俩酒家的菜已经算是很平价了，再用100-20的集点卡的话，利润空间就会被压缩得更小。 但现在秦阳却又拿出个创意来，明显是从别的地方在额外做补偿。 看来这个创意如果被采纳的话，购买它的价格相应也会少一些。 想到这钱进就不由感慨，整件事都是他和秦阳交涉的，但方总却料到了每一步，秦阳更是处事老道圆滑，令人不敢小觑。 他没再多想，给方总发了消息后，便连忙回了哥俩酒家。 秦阳回店后也编辑了条短信给方鹏发了过去，内容无非是新创意的事，顺带也感谢了下他送的花篮。 按理说他该打电话的，但他也不知道方鹏这个时候会不会在开会什么的，就干脆发短信了。 反正他是小辈，在这些事上还是有些特权的。 发完短信后，他就将集点卡交给了母亲：“妈，这些你收好。” 冯慧接过来好奇地看了下：“集点卡？” 秦阳点头，简单解释了下。 方英俊眼睛一亮：“这东西好啊！在这里吃，还能在哥俩酒家减钱！” 一旁的那些姨们八卦得忍不住了。 “小冯，刚刚那人是哥俩酒家的？” “你还和哥俩酒家的人认识啊？” 冯慧笑道：“不是我认识，是秦阳，秦阳认识。” 那些姨们顿时都诧异地看向秦阳。 她们确实都看出那人对秦阳态度不一般，但她们都不太敢相信，但如今由不得她们不信了。 赵娟好奇问：“秦阳，你怎么和哥俩酒家搭上关系的？而且看起来那人对你老客气了，像是你是他老板一样。” 秦阳笑了笑道：“赵姨您这就说笑了，这不是要开店吗，我就想着弄些活动才能吸引人，所以就去找哥俩酒家谈了。” “这一谈就谈下了？” “我也没想到真能谈下，看来哥俩酒家还挺好说话的。” 秦阳没将自己和哥俩酒家更深层的关系说出来。 毕竟财不外露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他家突然有钱开店子就已经很吸引关注了，如果又让人知道他和哥俩酒家有更深层的交易，难保不让人眼红，更可能引起些不好的事。 他还记得当年家里被人追债的情形。 虽说那些债主在父亲和母亲离婚后就不再来找母亲这边了，但事情总是很难说的。 他知道那些讨债人的厉害，他也不想母亲受到伤害。 冯慧不由感慨道：“儿子，难怪之前妈说弄些打折优惠你都说不用，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 秦阳点了点头：“是啊，这不比那些简单的打折要好吗？互惠共赢。” 他这话就是说给张兰听的。 张兰也清楚这点，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起来。 相较于秦阳弄的这个集点卡，她之前的买三送一什么的，就显得无比小儿科了。 不过现在也没人搭理张兰，大家都对秦阳能和哥俩酒家合作这事啧啧称奇。 秦阳又嘱咐母亲道：“妈，这些集点卡三天后再用，这几天先不拿出来。” 冯慧没有问原因就应了下来。 张兰却忍不住嘀咕：“不趁着开业搞活动，还留着以后？真是不会做生意！” 第116章 她被秦阳从后面抱住了？ 其他人都听到了这话，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她们是一个厂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秦阳却扫了一眼笑道：“开业就已经是个活动了，再弄别的活动来，是要喧宾夺主吗？” 张兰脾性大，如今被一个和她儿子一般大的人教训，立马就想破口大骂。 冯慧则在张兰发作前就板下脸：“秦阳，怎么和张阿姨说话的？快去后面帮忙。” 秦阳从善如流地进了后厨，这下张兰想翻脸也没办法了。 甚至赵娟还道：“秦阳真是聪明啊，要我看，他要是做生意，怕是能成为第二个哥俩酒家哟。” 另外一人也跟着附和：“是啊，这头脑，简直不像高中生！” 不管是哪个母亲，在孩子被别人夸的时候，那都是乐不可支的，冯慧也不例外。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愣是压得张兰插不进嘴。 最后赵娟还道：“冯妹子，你再给我打包碗冰粉，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又是一番推来推去，最后以赵娟将钱放下就走结束。 没多久，在食堂吃饭的那一批学生也陆陆续续来了，这一来，店里立马就忙了起来。 “104的冰粉！” “107的章丸和蛋仔冰！” “105的冰饮！” 四人小组忙得不可开交，童婉画在前台叫号和给餐，其他三人则在后厨帮忙。 蒋新月拿出一份章鱼小丸子：“婉画，109的！” “好！” 童婉画立马走过去，然而却刚好和方英俊对向而行。 店铺本来宽度就有限，当时装修的时候更是为了给外面留更多空间，所以只能将收银台里弄得相对狭窄。 平时这条道两个人并排走就已经人挤人了，更别提如今另一个人是方英俊。 偏偏两人都是忙得晕头转向的，没留意有人朝自己来。 方英俊还好，体吨重，下盘稳。 童婉画就糟糕了，被这一撞，直接就往后头仰。 在向后仰的一瞬间，童婉画脑海里想的只有手上的餐，她下意识就将手中的章鱼小丸子护在了身前。 只是预想中的惨剧没有发生，她才倒了一半，就被人从后面架住了。 背上传递过来的是温热，比头脑先反应过来的是嗅觉。 是熟悉的柑橘香。 “怎么样？没事吧？” 头顶传来的声音十分焦急，哪怕童婉画还有些发愣，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担心。 她下意识抬头，第一次以这样的角度看到秦阳。 方英俊也被吓了一大跳：“我去！对不起班长！我没看到，你没事吧？” 童婉画压根没回过神来。 她慢半拍才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糟糕。 秦阳的双手架在她手臂上，而她的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她被秦阳... 从后面抱住了？ 是抱住吧？ 这么近的距离...... 近到她头只要再往后一厘米，就能直接靠到他的肩膀。 近到她只要用心去感受，似乎就能感觉到他胸膛里的心跳。 天呐.... 童婉画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和秦阳贴这么近。 她大脑一片空白，周遭的一切都在她眼中放慢。 方英俊见童婉画一直不说话，都要吓傻了：“班长？是...是不是撞着哪了？” 秦阳垂眸认真看了小青梅一眼，确定她只是在呆呆地看着自己后，心中也松了口气。 随即他朝方英俊道：“班长没事，倒是胖子，你该减减了。” 方英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放心吧阳哥，这一个月的爬楼，我肯定能瘦！” 秦阳暗暗摇头，又低头去看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小青梅，不由有点想笑。 这看来是吓着了？ 至于原因。 瞧瞧她这僵硬的姿态，便知道了。 秦阳故意又将头低下一点，小声道， “班长，109号该等急了。” “啊？啊！” 童婉画猛然回神，整个人从秦阳的手中钻了出来。 周遭的一切仿佛这时候才开始流动，嘈杂的声音逐渐由小变大，她脸刹那间就红了。 天！ 她刚刚是撞邪了吗？ 在这么多人的地方。 她竟然走神了？ 甚至还是以那样容易让人误会的姿势在走神？ 童婉画慌乱地看了四周一眼。 好在两人靠近厨房，似乎没有被人注意到。 但，但是… 秦阳还在啊！ “我...”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管什么话都好苍白！ 都像是在辩解。 连她自己都相信不了，更别说秦阳了！ 她咬着唇，低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刚那尴尬的场景。 可头顶却传来一声低笑，随即修长的手指出现在了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再不送去，就凉了。” 秦阳指着那盒章鱼小丸子道。 童婉画如梦初醒，只猛地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那速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50米短跑开跑了。 秦阳不由一笑。 小青梅也太呆萌了吧？ 要不是场景不对，他真想抱久一点！ 他环顾四周一眼，还好，除了他，没有人留意到小青梅刚刚那过于可爱的表情。 这样的她，他可不想别人看到。 店里的客人很多，童婉画很快就将刚刚的事压到了心里，只有在偶尔从秦阳手中接过餐点时，脸才会不由自主地有些发烫。 没多久，林昭君也来了。 “婉画！”她挥手打了个招呼。 童婉画也点点头，然后又指着最里面道：“赵同学在里面，有座位。” 林昭君点了单后，立马就挤了进去。 赵乐天将放在一旁座位上的书包拿了起来：“坐。” 林昭君看了周围一眼，感慨道：“这你都能占到座？也太牛了吧。” 赵乐天喝了口冰饮：“你要是再晚一分钟，座儿就没了。” 林昭君大方地拍了拍他的肩：“谢了兄弟！” 赵乐天：“……” 林昭君又看了眼收银台里面，人手挺多的，但她还是有些手痒。 于是她搡了搡赵乐天：“喂，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该过去帮忙？” 赵乐天摇头：“不用，秦阳之前小组的人都在，里面空间也小，插不进人了。” 林昭君看了几眼，刚好看到童婉画去拿餐点，秦阳递给她，然后又看到一个胖一点的同学，在那里鸡飞狗跳的。 她不由啧了一声：“他们感情真好啊！” 赵乐天有些意外：“你也看出来了？” “是啊，你看他们四个人，不愧是当了两年同学的，我这新四人小组可不能给比下去啊！” “……” 赵乐天无语地啃了口冰淇淋。 他还以为林昭君是看到秦阳和童婉画才这样感慨的。 是他想多了。 进来的同学一茬儿接一茬儿，简直是络绎不绝。 一来是蒋新月的宣传很到位，二来是卖的东西新颖好吃，一个人带回去后，立马就会吸引其他人来买。 在不知道送走第几拨客人后，人流量总算少了些，童婉画也松了口气。 “童童，去那边坐会儿休息下吧，你都站这么久了。”冯慧心疼道。 童婉画推辞不过，只能点点头走了过去。 冯慧指的地方是后厨和前面的交界处，那里有个小拐角，刚好可以坐下来休息，还不会挡到人。 她坐下后抻了抻手，然后便缩着，透过门口的帘子看着后厨里面。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腿，但即便如此，她也能第一眼就认出哪个是秦阳。 她不知道的是，正如她能看到秦阳一样，秦阳也能一眼就看到门口的白色帆布鞋。 秦阳三两步就走了过去，掀开帘子一看，却没看到人，直到视线往下走，这才看到蹲坐在门口的小青梅。 他不由笑了笑，也蹲了下去， “累了？” 第117章 他要是我男朋友就好了..... 童婉画立马就要起身：“是不是有新的做出来了？” 秦阳连忙示意她坐下：“没有，你安心休息。” 童婉画却摇了摇头：“我没事，是阿姨让我来坐会儿的，我不累。” 秦阳看了眼她那搭在小腿肚上偷偷按摩的手没拆穿：“班长，今天谢谢你来帮忙。” 童婉画连连摆手：“不用谢的，我们是同桌嘛！” “嗯。” 秦阳深深看了她一眼，“是同桌。” 这时方英俊拿着份餐点掀开帘：“234号的蛋仔冰。” “噢，好！” 童婉画撑着就要起来。 秦阳直接按住她肩膀又将她按回了座位上， “我去。” 说毕他拿过方英俊手里的走到前面：“234号的鸡蛋仔冰淇淋！” 234号客人不是学生，而是个上班族。 那人不耐烦道：“等了快半个钟才来，你们这也太慢了！” 秦阳连忙道：“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是第一天开张，客人多，我们对业务也还不够熟练，我们一定会改进的。” 那人见秦阳态度这么好，也不好多说什么：“算了算了，看起来还挺好吃的。” 秦阳立马道：“您放心，我们这的小吃味道一流，包您吃得开心！” 那人略一点头，拿着餐点便离开了。 童婉画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的视线中只有秦阳，她也不想分神去看别人。 如果不是秦阳身上那身校服，真的很难将他和学生这一词联系在一起。 他真的面对任何事情，都好游刃有余呀。 这种轻松，这种掌控感，在别的同学身上她都没见过。 只有秦阳。 童婉画看着秦阳又走了回来，不过这次他没有再蹲下和她说话了，而是用手势示意了一下，让她安心坐着。 她忍不住弯了弯唇，手也不由自主地摸了下自己的右肩。 刚刚秦阳的手就是按在这里，那股力道、那种温热，她好像还感受得到。 不行，她不能再继续休息下去了。 她也要继续帮忙才行。 她正要起身，结果就听到上面传来讨论的声音， “刚刚那个男生是谁啊？好帅！” “是啊是啊，长得真好看！是这店的员工吗？” “不是吧，我看他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啊。” “是我们学校的？这颜值，至少是个级草吧？” 童婉画瞬间就意识到这些女生议论的是秦阳。 她所处的位置刚好在吧台里面，那些女生看不见她，所以说话的声音还挺大。 一想到她们在说秦阳，童婉画就不由自主地想继续听下去。 “级草？我看怎么说也是校草啊！这都赶得上那些明星了！” “他是哪个年级的啊？我怎么都没见过？” “不会吧，你们真不知道他是谁？他是校霸秦阳啊！” “啊？！原来是他啊！没想到秦阳原来这么帅！” “他刚刚走过来的时候，我觉得我心都在乱跳。” “他要是我男朋友就好了.....” “别想了，听说他脾气可差了！” “长着这样一张脸，脾气臭些也正常嘛！” 几个女生不停议论着，童婉画全都听见了。 在她们说秦阳帅的时候，她也忍不住跟着点头。 秦阳是真的很好看，简直比电视上那些明星好看多了。 可是越听到后面。 她就发现自己心里好像感觉怪怪的。 尤其在听到其中一人说男朋友的时候.... 童婉画忍不住看向了后厨里的秦阳。 她怎么感觉心里滋生出一股莫名的滋味。 这股滋味不太好受，甚至是，有些难受。 而且，还有一丝熟悉。 她好像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 但她也记不得上一次又是什么时候。 她的手忍不住抚上心口。 她这是怎么了？ “班长，你怎么啦？”蒋新月刚好掀开帘子，担心问。 童婉画立马回神，站起来摇了摇头：“我没事，这是几号的？” “239号的。” “好。” 童婉画接过便去送。 她一定是休息太久了，她要动起来才行！ 蒋新月没想太多又回了后厨。 倒是秦阳问道：“怎么了吗？我刚刚听到你问班长。” 蒋新月摇头道：“班长好像不太舒服，我刚刚出去的时候看到她手捂着胸口呢，但她自己说没事。” 秦阳不由皱眉，掀开帘看了一眼。 小青梅正快速地打单收单，看起来确实不像是不舒服的样子。 他多看了几眼，确定她不像是有事后，这才继续忙活。 送走一批又一批客人后，店里总算清闲了些，赵乐天和林昭君也从最里面的角落挪到了吧台的位置。 冯慧端了两份章鱼小丸子给他们：“你们是秦阳的同班同学吧？这些是阿姨请你们的。” 林昭君哇了一声：“谢谢阿姨！其实我们不光和秦同学同班，我们还是同个学习小组的呢！哦不对，是我和秦阳一个小组，他不算！” 她指了指赵乐天，赵乐天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冯慧笑道：“我听秦阳说了，你们成绩都很不错，秦阳他基础不好，你们多担待。” 赵乐天连忙道：“阿姨您谦虚了，秦同学成绩很好的。” 儿子被说成绩好，没有哪个母亲会不开心，冯慧也是一样。 她笑得鱼尾纹都更加明显了：“那就好那就好，你们想吃什么就说，阿姨请你们吃。” 两人都立马道了声谢。 秦阳也从后厨走了出来，搭在吧台问：“味道怎么样？” 赵乐天点了点头，林昭君则眉飞色舞：“这些也太好吃了！秦同学，你妈妈要是承包学校食堂的话，我看其他食堂都不用做生意了！” 冯慧捂着嘴乐呵：“哎哟，这小姑娘，嘴真甜。” “是阿姨能力强，手艺好！” 秦阳看着只笑了笑，又招呼小青梅一起过来休息。 其实承包食堂这事儿他还真考虑过。 食堂利润大，油水多，是个好去处。 但后来他又想了想，学校食堂没有关系是弄不下来的，而且摊子太大，母亲会太累，于是他就放弃了。 赵乐天咬了口冰淇淋又问：“对了，补习班应该快开始了，你们参加吗？” 林昭君立马道：“当然要参加了！多好的机会啊！而且我们就算不参加，老师应该也会强制要求吧？至少班长肯定躲不过！” 她看向童婉画道，“双科满分，我要是老师，绝不会放过！” 童婉画无奈点头：“我会参加的。” 秦阳却有些疑惑：“补习班？什么补习班？” 第118章 怪不得那些女生说他帅气 “就是竞赛的补习班啊。” 林昭君疑惑问，“秦同学，你没听老师说过吗？” 赵乐天好心提醒：“王昭君同学，你不要忘了，秦同学是坐火箭的。” 林昭君这才‘啊’了一声：“我给忘了，主要是秦同学你的成绩实在是太好了！” 秦阳摆摆手，看向小青梅：“班长，什么竞赛补习班？” 童婉画也是这才想起来秦阳应该是不知道这事儿的，于是便和他解释了一下。 秦阳听完后才明白原来这所谓的竞赛补习班，其实就是学校为了物理数学竞赛所延伸出来的补课而已。 每届高三第一次分班后，物理组和数学组的组长老师就会挑选成绩好的进竞赛预备队，准备来年年初时候的竞赛。 而进入预备队的人，都要参加补习班，恶补竞赛知识。 一般成绩好的学生，在高一的时候就会被老师告知此事，开始为高三做准备。 但秦阳嘛，一直吊车尾，要不是突然坐了火箭，恐怕和这事是无缘的。 比如上辈子的他，就完全不知道还有竞赛补习班这事儿。 赵乐天也补充说：“估计老师已经在选人了，不想参加的也可以拒绝，但竞赛的好处还是挺多的，我建议参加。” 秦阳看了他一眼道：“你了解得挺多啊，年级第一的特权？” 林昭君抢先道：“我上回不是说过嘛，他姐就比我们高几届，他啊，这些都是从他姐那问到的！不是什么特权！” 赵乐天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能从学姐那打听到一手资料也是特权的一种啊，再说了，当时还是你非让我去问的。” 林昭君嘿嘿道：“那倒是，不问白不问嘛！所以秦同学，你参加吗？” 秦阳没有犹豫地点头：“当然参加了，这是好事！” 林昭君立马道：“那当然，好处多着呢！到时候老师应该都会一一介绍，张同学应该也会去，这样我们整个小组就都是竞赛预备队的了！” 秦阳却看向了小青梅。 好处他无所谓，主要是因为小青梅也参加，所以他才想要一起。 这时方英俊掀开帘子哀嚎：“阳哥，我们需要你啊！” 秦阳一看就知道方英俊是又饿了，需要他去顶手，然后他好吃点东西。 他好笑地摇了摇头。 “来了！” 又忙活了好一阵后，直到过了九点，店里才真正清闲下来。 童婉画也忍不住偷偷伸了个懒腰。 冯慧看着笑道：“累了吧？去休息会儿，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啊。” 童婉画则摇了摇头：“没事的阿姨。” 这样充实的晚上，她还是第一次经历。 虽然累，但她也很开心。 嗯...除去那点莫名的滋味外，她很开心。 她喝了口水看了下，店里已经没有客人了，方英俊和蒋新月也坐在座位上休息，可是却没看到秦阳。 童婉画不由疑惑，又仔细找了下，秦阳确实不在外面。 难道他还在后厨？ 她好奇地掀开帘子一看，果然看到秦阳正在里面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她直接走了过去：“秦阳？” “嗯？” 秦阳回身一看，笑问，“饿了？” 童婉画摇了摇头，探头看了一眼，看出他是在做鸡蛋仔和章鱼小丸子。 她提醒道：“单都已经做完了。” 秦阳点头：“嗯，这是给你们做的。” 童婉画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秦阳继续道：“这些蛋液也不能保留到明天，你们今天来帮忙，我就请你们放开吃！” 童婉画点了点头，又道：“我帮你一起吧？” “不用。” 秦阳直接用身体挡住了她。 真当他看不出来啊。 明明都这么累了，还想着来帮他？ 他怎么可能会让。 秦阳直接朝门口示意了下：“你去外面休息。” 童婉画没有再要求帮忙，却也没有出去，就靠在一旁默默看着。 之前特别忙的时候，她也有在厨房帮忙。 明明是同样的动作，可有的人做起来就手忙脚乱（她绝对不是在说方同学）。 可秦阳做起来。 却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简直像是艺术品。 她的目光忍不住从秦阳的手逐渐上移，停在了他的脸上。 都说看一个男生帅气与否，要看侧脸。 秦阳的侧脸和他的正脸一样，五官英俊深邃，像是雕刻品。 睫毛浓密且长，简直不像男生。 怪不得那些女生说他帅气。 还说想他做男朋友...... 心中那股滋味似乎又冒出来了，童婉画连忙止住了脑海里信马由缰的思绪，头也转向一边，不再看他。 秦阳本来正享受着呢，结果那灼人的目光却突然消失了，他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它回来。 他不由疑惑看去，只见小青梅正看着他相反的方向，神情恹恹的。 他皱了皱眉，将手头东西也放下了，走了过去， “怎么了？” “啊？” 童婉画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 秦阳整个人都笼在她身前，这距离一拉近，她就更真切地体会到那些女生所说的帅气了。 她猛然回神，目光看向一旁：“没，没什么。” 秦阳眉头皱更紧了。 这都不肯看他了，还叫没什么？ 他刚要再问，方英俊就掀帘跑了进来。 “我就说吧，肯定是又开火了！” 蒋新月跟在后头也走了进来：“行行行，你鼻子最灵！这都能闻见。” “这还用说？这章鱼小丸子的味道老香了！就算隔一公里我也能闻出来！阳哥，你这是给我们做的吧？” 秦阳：“……” 他没好气地看着方英俊道：“是，自己去收尾吧。” 东西还在烹饪机里，还没弄出来，方英俊一见是给他吃的，二话不说就殷勤上手，三下五除二就将一个个丸子挑了出来。 “我去给阿姨送一份。” 童婉画率先拿起一盒跑了出去，像是在躲避什么。 秦阳脸色不由变得凝重。 小青梅到底怎么了？ 方英俊和蒋新月则没有出去，直接就在后厨里吃了起来，过了没多久童婉画也回来了， 她没有回原来的位置，而是特意选了离秦阳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默默吃着。 说不上来。 她觉得心中这股感觉不太对，而且好像越靠近秦阳，感觉越不对。 所以她干脆离远一点。 离他远一点，她思绪也能清明些，更容易想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但秦阳可不这么想。 他眉头都要拧打结了。 小青梅这是开始躲他了？ 放学时不还好好的吗？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难道是晚上发生了什么？ 他将晚上的事细细回忆了一遍。 他没做什么啊？ 怎么回事？ 旁边的方英俊和蒋新月吃得不亦乐乎，欢笑声连连，衬得这边更寂寥和沉默了。 秦阳忍不住了。 他干脆走了过去，用竹签叉起颗小丸子，递到了小青梅嘴边， “礼尚往来？” 第119章 礼尚往来啊，没听过？ 沙拉酱的甜香混着热气扑面而来，童婉画愣了一下。 她扭头看去，蘸满了酱料的小丸子正颤巍巍地挂在竹签上向她示好，而握着竹签的，则是那只骨节分明又熟悉好看的手。 她只犹豫了片刻便张嘴吃下。 “好吃吗？”秦阳低声问。 童婉画等嘴里的咽下去后，才点了点头：“好吃。” 她才刚说完，又一颗小丸子递了过来， “那多吃些。” 童婉画点点头，又探长脖子，将这一颗也吃下。 直到吃了三颗，她才突然想起来这是礼尚往来。 可是她没有帮秦阳做什么啊，他怎么突然要礼尚往来了？ 她正想着，一根空着的竹签就递到了她面前。 “班长，礼尚往来，是不是该往来了？” 少年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童婉画忍不住抬头，对上了他正垂眼望着她的目光。 因为背光，她看不太清秦阳眼中的神色，只觉得很深邃，很幽远。 像是看一眼就会被吸进去一样。 她再一次意识到，那些女生说的果然没错。 秦阳却忍不住皱眉。 这怎么看一眼就出神了？ 还是说，是走神了？ 真有心事？ 他不由晃了晃手中的空竹签， “班长？” “啊？” 童婉画猛地回过神来，脸也不由一红。 她竟然看秦阳看得出神了? 他，他没发现吧？ 她快速地瞄了一眼。 秦阳还在看着她，但她看不出来他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快点转移他的注意才行！ 所以童婉画立马拿过秦阳手中的竹签，叉了一颗章鱼小丸子递了过去， “礼...礼尚往来。” 秦阳哪里看不出来小青梅这是在转移话题。 但他也是个正常男…生，如何抵抗得了心仪女孩的诱惑。 所以他从善如流地将那颗小丸子叼走，随即又在小青梅的目光中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嗯，比我的好吃。” 童婉画眨了眨眼。 有吗？她怎么觉得都一样呢？ 甚至真要比较起来，她反而觉得秦阳的那盒更好吃呢。 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 她想了想，便将手里那盒全都递了过去：“那你吃我这盒吧！” 秦阳不由一笑，目光颇有深意问：“班长，难道你不觉得我这盒比你那盒更好吃吗？” 童婉画愣了一下，恍然间顿时明白了过来，手也不由自主地缩了回去， “我....我.......” 秦阳笑了笑，又叉起一颗递了过去：“所以礼尚往来的，才最好吃。” 童婉画脸有些红红的，嘴上是没说什么，但身体还是诚实地将这颗吃了下去，默默点了点头。 确实。 秦阳递来的，比她自己吃的，要好吃多了。 方英俊和蒋新月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甚至连吃都忘了，直到方英俊签子上的小丸子掉到了地上，两人才这如梦初醒。 秦阳顺着声音看过去，方英俊还傻不愣登地看着：“阳哥，你，你们这.....” 秦阳理所当然地道：“礼尚往来啊，没听过？” “听过是听过....但……” 方英俊心里觉得古怪，但又说不上来。 他怎么记得礼尚往来不是这意思啊？ 随即童婉画也点了点头：“嗯，我们在礼尚往来。” 连班长都这么肯定，方英俊更怀疑自己了。 他不由看向了蒋新月。 蒋新月在心里做了好一番建设才忍住了激动的表情，她连忙跟着肯定道：“对，这不就是礼尚往来嘛！没有错！” 方英俊：“？” 他白复习了？ 蒋新月连忙催促方英俊：“哎呀，快吃快吃，吃完还得收拾呢！” 秦阳收回目光，又瞥向身旁的少女：“班长，今晚发生什么事了？” 他想起之前她那恹恹的神色，总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他还是喜欢她开心的样子。 童婉画却摇了摇头：“没什么。” “真的？” “真的。” 她不想将那些女生的议论说出来。 被人夸帅气什么的，是个人都会开心吧。 她希望秦阳开心。 但却隐秘地不想他因为那些话开心。 只是她多少也因为这自私的隐瞒而感到愧疚。 于是她想了想，看着秦阳道：“秦阳，我觉得你很帅！” 秦阳难得愣了一下。 如果他真的是18岁，恐怕已经因为这句话而兴奋激动了。 但现在的他，想的却更多。 小青梅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就夸他帅了？ 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童婉画见秦阳不仅没开心，反而眉头紧锁，不由疑惑， “怎么了？你不喜欢我这样说吗？” 秦阳摇了摇头：“挺喜欢的，不过班长，怎么突然说我帅了？” 童婉画脸微微一红，目光也连忙低了下去：“就是...就是，觉得你挺帅的。” 秦阳低笑一声：“行，那你以后多看看！” “嗯.....” 童婉画的回答几不可闻，而秦阳虽然面上轻松，心中却仍提着。 肯定还有哪里不对劲。 这样想着，后来在小青梅去前面帮忙时他就将蒋新月叫了过来。 “蒋同学，能麻烦你帮我个事儿吗？” “什么？” “帮我打探一下班长为什么不开心。” 蒋新月一愣：“班长她不开心？” “嗯，我问她她不肯说，你和她都住宿，只能麻烦你了。” “行！放心吧秦同学，包在我身上！” 秦阳‘嗯’了一声又拿出手机：“加个企鹅吧，不管有没有结果，麻烦你都发消息告诉我。” “好！” 蒋新月猛猛点头，她磕的cp一定是真的！ 等差不多都收拾好后，也到了关门的时间。 “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冯慧感谢道。 几人都连连摆手，表示顺手的事。 冯慧又道：“现在你们开学考也考完了，我看就这周六吧，你们一起到阿姨家来吃饭，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方英俊眼睛都放光了：“好啊！就这周六！我一定去！” 蒋新月打趣说：“你刚刚才吃了那么多章鱼小丸子，现在又饿了？” “那怎么能一样？今晚是今晚的胃，周六是周六的胃，我这是替它提前预定！” 众人哈哈大笑，随即也没多说，三人一起离开。 而因为要给蒋新月和小青梅留空间，秦阳今晚就没说要送人回寝室，童婉画则更像是在想事情出神，压根没注意到这点。 秦阳皱着眉看着小青梅离开的身影，只能寄希望蒋新月能打探到些什么了。 蒋新月偷偷比了个ok的手势后，便拉着童婉画绕远路回学校。 “我想去文具店买些东西，婉画，我们一起去吧？” “啊？好。” 蒋新月偷偷看了眼童婉画的脸色，看起来挺正常的啊，怎么秦同学说她不开心呢？ 不过好像是有些奇怪，婉画似乎总是在发愣。 她想了想便干脆直接问道：“婉画，你今晚是不是不开心啊？” 童婉画一愣，回过神来：“很..很明显吗？” 蒋新月眉毛一挑，有门儿啊！ 她点了点头：“你就差没把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啊？” 童婉画不由摸了下自己的脸。 难怪秦阳之前问她那个问题。 难道他也发现了吗？ 蒋新月趁热打铁：“是为什么不开心啊？” “其实...也不是不开心……” 童婉画犹豫着说着，纠结半天，她还是没将那讨论的事说出来。 主要是她觉得这事有些丢脸。 那些人的讨论本来就没什么，是她自己胡思乱想。 或者说其实连她自己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她的心情会因为那些话而变得怪异。 蒋新月抿了抿唇，却不好再问。 她清楚婉画的性格，她要真不想说的话，谁也问不出什么来。 童婉画安慰道：“放心吧，我没什么事的。” 蒋新月表示怀疑：“真的没什么事吗？” 童婉画肯定点头：“真的！可能...可能我就是身体不太舒服吧。” 第120章 改天去医院做个体检吧 蒋新月一听，连文具店也不逛了， “啊？你身体不舒服啊？那我们还是赶紧回宿舍吧！” “可是你不是要...” “不用了，我想起来我有，不用买了，今晚你肯定累到了，早点回宿舍休息才是正理！” 童婉画没想太多，由着蒋新月拉着她回了宿舍。 …… 等店员也下班后，店里就只剩秦阳和冯慧了。 秦阳帮着母亲一起数着今天的营业额。 “妈，我这里是892。” 他将数好的钱递了过去，冯慧点了点头，在本子上记下了数额。 随即她又顿了顿，看着秦阳道：“儿子啊，你知不知道你们学校那个补习班，要多少钱啊？” 秦阳一愣，不由笑道：“妈，我说你今晚怎么看起来忧心忡忡呢，原来是在担心补习班的费用啊。” 冯慧叹了口气：“妈都听见了，这补习班是个好东西啊，还有那个什么竞赛，这要是能参加，咱一定要参加啊！” 她以前就想过给秦阳请辅导老师，但秦阳都拒绝了，她也不好多说。 但如今既然儿子开始重新学习了，那她当然也希望他能更上一层楼。 一中的老师都是顶尖的，平时找他们补习都找不到，现在有个这么好的机会，她肯定无论如何也想秦阳参加的。 只是这费用....就怕会不便宜。 就连大学生补习都要差不多一百块一节课，更何况名校老师。 秦阳当然明白母亲的担忧，他安慰道：“妈，您放心吧，我问了赵乐天，这补习课只是名字叫补习而已，不算小课，其实是学校组织的，所以不会太贵。” 冯慧这才稍稍放心。 这小吃店差不多花了家里所有的钱，剩下的还要留作应急和日用，眼下她还真拿不出太多钱来。 秦阳又道：“而且就算交不齐费用，想必先欠着也不是什么大事。” 冯慧惊疑问：“还能这样？” “当然，我问了的，所以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 秦阳见母亲神色轻松了些，这才放下心来。 其实这不是他问出来的，而是他的推算和猜想。 毕竟竞赛对于学校来说是件拿荣誉的事，学校肯定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也不会缺这一点钱。 所以后面补交肯定也是一样的。 秦阳想了想又问：“妈，你觉得这店子怎么样？今天累不累？” 冯慧笑着道：“怎么会累？这可比之前轻松多了！” 秦阳点点头，又叮嘱道：“既然请了人，有些事您就不用亲自做了，让店员做就好。” 冯慧是个闲不住的：“那哪成啊，自己的店子，还是要自己上点心，而且我也就在前面收收银，后厨都交给那两个人，妈不累的。” 秦阳顺势道：“我正要和您说这事呢，我是打算之后再请一个人。” 冯慧一愣：“还请一个？儿子啊，妈知道你是为了妈好，但这店就这么大，用不着这么多人啊。” 秦阳哪里不知道母亲是心疼多发一份工资，他解释说， “再请一个的话也不用请全职，请个兼职就够了，每天中午和晚上饭点过来工作。” 说着他就将自己的构想说了出来。 他之前就想好了，一中和别的学校不太一样，它周围有不少居民住宅区，甚至还有写字楼什么的，因此潜在客源还是不少的。 现在才08年，手机点外卖这事儿还没火起来，所以他就打算在门口贴个电话号码，将外卖这事儿做起来。 “平时不忙的时候，就让店里的两个员工去送，但饭点肯定忙不过来，所以就需要兼职了。” 冯慧也总算听懂了：“可是这外卖…会有人点吗？” 秦阳肯定道：“一定会有，而且只会越来越多！” 人嘛，都是懒惰的，能躺着就不想坐着。 饭能送到面前，肯定就不乐意下楼去买。 所以这市场一定不小。 冯慧见秦阳这么笃定，便应了下来：“那好，那我这阵子就找下看有没有合适的兼职生。” 秦阳点了点头：“这事也不用那么急，平时没事的时候顺便看看就好了。” 冯慧却摇头道：“既然决定要做，那就得抢先做才行，这事儿妈来弄，你啊，好好学习，有什么想法和妈说。” 秦阳笑着应了下来，他知道母亲虽然性格软，但却坚韧坚毅，是做事情的一把好手。 这也是他决定让母亲开店的原因之一，因为他相信母亲肯定能将店子开得红红火火。 直到将店里都收拾好后，他才和母亲锁了门，一起回了家。 这还是初中以来，他第一次晚上和母亲一起回家。 当他去客厅倒水，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情形时，他的心中仿佛落下了一块大石。 这块大石就是母亲的健康。 如今的母亲，总算不用再像之前那样上夜班了。 他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母亲似乎揉了下肩，便忍不住道：“妈，改天咱去医院做个体检吧。” 他忘不了上辈子母亲是癌症去世的，如果真有什么事，及早发现也好治疗。 冯慧却是一愣：“体检？儿子，你哪里不舒服？” 面对母亲的担心，秦阳却只摇摇头：“不知道，就是觉得检查一下更放心些。” 他故意说得含糊其辞，没说是他担心她的身体才想要去体检。 他知道母亲的性格，他要是这么说，她肯定会百般推辞，说她自己身体倍儿棒，不需要体检。 他只有拿自己做借口，母亲才会同意去医院。 果然，冯慧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好，这周六，不，周六说好了请童童他们来家里吃饭的，那就这周日，这周日妈带你去医院做体检。” 秦阳点头应了下来。 他也没纠正是他们俩一起去体检的事儿，反正周日之前方叔那应该会将新创意的钱打给他，到时候他直接先将体检项目给买了，母亲想拒绝也没办法。 敲定这件事后，秦阳心中之前落下的那块大石头又稳了一些，他端着水杯回房，刚好蒋新月发了消息过来。 【蒋新月】 ‘秦同学，我问了班长，她说她可能是不太舒服’ 秦阳不由皱眉。 不舒服？ 难道小青梅身体也有问题？ 他当即发了消息过去， 【QY】 ‘她有说是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感冒了？’ 【蒋新月】 ‘我问了她，她不肯说，我觉得可能是今晚太累了吧’ 第121章 报名 秦阳想了想，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今晚因为宣传到位，客流量确实很多，几个人忙得脚不沾地。 平时小青梅都是坐着学习，最大的运动可能也就课间跑操了，吃不消也正常。 他快速发了消息过去， 【QY】 ‘谢谢你帮忙打听了，改天请吃饭’ 【蒋新月】 ‘不用不用！小事一桩！’ 秦阳没有再回，而是划拉着列表，犹豫着要不要给小青梅发消息。 想了许久他还是收起了手机。 现在都已经10点多了，说不定她都睡了，还是明早到学校再看吧。 …… 第二天，秦阳特意比平时更早地去了学校。 不像以前在3班，这次他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同学早就到了，正坐在座位上复习功课。 有些人看到秦阳到了，纷纷围过来恭维昨晚小吃店的小吃有多么好吃。 秦阳附和了几句后，才脱身回到了座位。 小青梅已经来了，正在看物理书。 秦阳仔细打量了她一眼，面色红润，气色也不错，看起来不像身体不舒服的样子，或者是过了一晚上，已经好了？ “早？”他打了个招呼。 童婉画抬起头笑了笑：“早呀！” 少女笑容明艳，是清晨最好的醒神剂。 秦阳看着心情都好了很多：“昨天累到了吧？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童婉画愣了片刻，摇了摇头：“没有呀，而且不累的。” 秦阳认真看着她的神色，确实不像是身体不舒服的样子，而且看起来也没有说谎。 看来昨天只是个乌龙？ 这时赵乐天凑过来道：“诶，你们是不是都参加补课？我看今天就可以去和周老师说了。” 林昭君也回过身：“是啊，今天都周四了，按理说这周就会开始了。” 秦阳有些疑惑：“不是说老师那边已经选好人选了吗？还需要自己去说？” 童婉画解释说：“老师那边会有名单，但学生也可以主动报名，如果这个学生成绩还不错，然后又不在名单上的话，老师会认为他有学习积极性，从而加到名单里去。” 秦阳：“……” 这怎么有种钱不挣白不挣的感觉？ 他看了赵乐天一眼：“你也要去？” 赵乐天一个年级第一，还主动去说，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然而赵乐天却点头：“那当然，不是一个小组的吗，你们说，我也顺便就去说了！” 林昭君‘好心’提醒：“赵同学，我们四个才是一个小组，你不是。” “反正我们坐那么近，差不多啦！” 张喆听到几人的议论也参与了进来：“你们说的是竞赛辅导班吗？” 林昭君点头：“嗯，应该就是这周的事了，我们打算去和老师说，张同学，你要一起吗？” 张喆推了下眼镜：“嗯，我也去。” 说着他又对秦阳道：“秦同学，祝贺你妈妈的小吃铺昨天开张。本来昨天我也要去的，但临时有点事，不好意思。” 秦阳摆手：“没事儿，改日来，我请你。” 张喆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林昭君看了眼时间：“快早自习了，我们干脆现在就去吧？” “行。” 几人纷纷同意，一起出了教室。 远处的童诗诗看到这一幕不由觉得奇怪。 这五个人怎么一起出教室了？ 去上厕所？ 不可能吧。 四男一女，怎么一起上厕所？ 那是有什么事？ 她很好奇。 尤其是对童婉画。 对童婉画，现在她可是牙痒痒的。 平时考试，她哪次不被爸爸夸，在家里吃饭算什么，一般爸爸都还会奖励她各种礼物。 可这次，一个礼物都没有！ 这全都是拜童婉画所赐！ 如果不是童婉画，爸爸怎么可能会问她具体成绩是多少！ 甚至于爸爸还说童婉画这次双科满分，她有些落后！ 一定是童婉画故意在爸爸面前炫耀她自己的成绩了！ 真是个小人！ “诗诗，你怎么了？” 麦穗本来想问问题，结果却看到童诗诗咬牙切齿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童诗诗立马回神，表情也瞬间变得自然：“没什么，我有些上火，牙齿疼。” 麦穗顿时目露心疼：“这也太惨了吧！怎么会上火呀？” 童诗诗叹了口气道：“估计是这几天学习学太晚了，所以才上火的。” “学习是很重要，但也要注意身体呀，而且诗诗，你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童诗诗却摇头：“不够的，我爸已经说过我了，他说我姐成绩那么好，我怎么一点都比不上…” 麦穗震惊道：“你哪里比不上呀，而且班长的成绩，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啊！啊，诗诗，我不是说你不行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才刚跳级插班，这种事情，要慢慢来嘛。” 童诗诗勉强笑了一下：“你说的也对…我要出去一下，待会再回来。” 说着她便没再搭理麦穗，直接起身往教室外走去。 麦穗这个脑子，竟然这么快就被童婉画‘收买’了！ 与其和她说话浪费时间，不如去看看童婉画他们到底去做什么了。 而和她一样关注童婉画的，还有许世杰。 许世杰一看那五人都出去了，就觉得肯定有问题。 他没多想，二话不说就跟了出去，甚至比童诗诗还要早。 他一路跟着，跟到了办公室。 许世杰有些疑惑，他们五个人来办公室做什么？ 五人进了办公室后，直接去了周和平那。 周和平乍然还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你们有事？” 秦阳直接将来意说了出来：“...所以我们五个都想报名。” 周和平有些意外，看了五人一眼：“这补习班是属于课外补习，会要占用课外时间，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赵乐天耸了耸肩道：“反正就算我们不想参加，学校应该也会要求参加吧？” 周和平严肃道：“当然不是！一中一向秉持自主学习的教学模式，如果你们不想参加，没有人会逼你。” 赵乐天摸了摸鼻子，小声嘟囔了句：“我就开个玩笑，也太当真了……” 秦阳：“……” 要他看，赵乐天如果不是年级第一的话，周和平恐怕已经把人赶出去了。 周和平暗暗摇了摇头，拿出张表格：“那你们把自己名字写上去吧。” 秦阳看了眼，是竞赛补习名单表格，上面已经有了几个名字，有1班的，也有他不认识的。 看来他们竟然还不是第一批找上来的。 赵乐天知道得多一些，所以问：“老师，竞赛不是分物理和数学么，这我们怎么知道填的是哪个？” 周和平解释道：“这个老师们会安排的，你们先填。你们来的算巧的了，下午就是第一次补习课，到时候会说。” 几人没有再问，一个接一个将名字写了上去。 这时童诗诗和许世杰从门外走了进来。 许世杰率先道：“周老师，我也想要报名。” 童诗诗也点头：“老师，我也想参加！” 第122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秦阳皱眉扫了两人一眼。 这两人，有问题啊。 该不会是跟着他们来的吧？ 周和平也看了两人一眼，有些犹豫：“你们两个……” 童诗诗连忙道：“周老师，我高一的时候已经初步了解过竞赛了，我也自学了一些相关的知识点，我一直有为竞赛做准备的！” 这点她倒是没撒谎。 她高一的时候成绩就很出众，所以当时班主任就找过她，说过高三竞赛班的事，她也为此做过一段时间的准备。 只是后来要筹备跳级插班，所以她才先将竞赛放到了一边。 也是刚刚听到他们几人的对话，她才想起来还有竞赛。 周和平点了点头，童诗诗的成绩他是知道的，物理确实还不错。 他又看向许世杰，等着许世杰的回答。 众目睽睽之下，许世杰顿时就有些尴尬了。 秦阳不由轻笑道：“许同学，竞赛这事，可不是三分钟热度啊。” 林昭君则严肃说：“是啊，而且这是学校历来的传统，不是你想捣乱就能捣乱的。” 在场的人除了童诗诗外，都明白林昭君话中的‘捣乱’是在暗指之前学习小组的事。 周和平一想起这事，顿时也对许世杰没什么好感了。 他干脆道：“许世杰，这竞赛是物理和数学的，你向来生物化学成绩更加出众，我看你还是深耕这两门比较合适。” 如果是以前，许世杰还觉得参不参加竞赛都一样。 但现在在童婉画面前被这样说，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他立马道：“周老师，我想参加竞赛，你放心！我一定会提高自己的成绩的！” “老师是觉得你没必要花这个钱。” 周和平虽然不喜欢这个学生，但其实也是为他好。 毕竟这补习班是要交钱的，虽然钱不多，但也没必要白花钱。 但许世杰更坚定了：“老师放心，我们家这点钱还是交得起的。” 周和平：“……” 他叹了口气，再劝下去就没必要了，于是便道：“那你们两个也将名字写上去吧。” 在两人写名字的时候，周和平又想起件事：“说起来，你们两个这次考试怎么也提前交卷？” 童婉画有些意外。 童诗诗提前交卷她是知道的，但许世杰也提前交卷了？ 她不由看向秦阳，秦阳也正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秦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原因，许世杰肯定也是因为小青梅才提前交卷的了。 不过看来这两个人都没发现他们去了哪。 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对。 他看了眼周和平的表情。 恐怕这两人不是一场空，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果然，不等两人回答，周和平就严肃道：“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不好的，你们是在学秦阳和童婉画吗？” 秦阳本来都想走了，这一来，他只好站在一旁装聋子。 童婉画也站在一旁，看起来很乖巧。 周和平又叹了口气：“老师不是针对你们，我也说过他们两个。你们看你们两个这次的成绩，比之前退步了多少？如果不是提前交卷，而是花时间认真检查，会这样吗？” 许世杰老老实实低着头听着，童诗诗则被说得脸色涨红。 她从上高中来就是老师眼中的优秀生，这还是第一次被批成这样，尤其是还当着童婉画的面！ 周和平苦口婆心道：“不是每个学生都能保证自己做的没有纰漏，所以才需要检查，考试时间那么长是为什么？就是让你们有时间检查的！所以你们提前交卷，那就是浪费了这个机会！” 童诗诗脸色更差了。 这话不就是在说她能力不够么。 难道童婉画能力就比她好？ 她不信！ 秦阳看这估计还要一会儿呢，便干脆道：“老师，我们名字登记完了，先回教室了。” 周和平没好气地摆手：“回去吧！” 随即他又看着童诗诗和许世杰道：“你们两个也都是成绩拔尖的学生，更要注意这些方面。尤其是童诗诗，你是跳级插班的，基础本来就不是特别牢固，更要注意。” 童诗诗点了点头：“是，老师，我记住了。” “嗯，都回去早自习吧。” 看着两人离开，周和平才摇了摇头。 要不是秦阳，怎么会带出这股风气？ 尤其是现在就连童婉画这个乖学生都跟着一起提前交卷。 简直是近墨者黑啊！ 如今还加上了童诗诗和许世杰。 秦阳和童婉画就不说了，这童诗诗和许世杰就因为提前交卷，这次的成绩下滑了不少。 但也真是见了鬼了。 偏偏近墨者黑的童婉画却能够进步。 他无奈叹了口气。 算了，能进步就行。 等童诗诗和许世杰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秦阳那五人组早已不见踪影。 童诗诗看了许世杰一眼。 刚刚她赶到办公室的时候，许世杰早就已经在门口了。 她看得出来，许世杰也是跟着童婉画他们一起出来的，而且明显也是在门口偷听。 上周考试时她就已经发现这许世杰喜欢童婉画，还顺带从她口中套出了不少消息。 她想了想道：“许同学，刚刚谢谢你了。” 刚刚是许世杰告诉她童婉画他们是在弄竞赛补习班的事，这时候用来挑起话题刚刚好。 能被美女感谢，许世杰自然也是高兴的，尤其刚刚他还被周和平贬低了一番，但看童诗诗这样子，分明没被影响。 他不知道这是因为童诗诗压根没将他看在眼里的缘故，还以为是他的所作所为让童诗诗高看一等。 他摆了摆手道：“举手之劳，我也是刚好听到了。” 童诗诗又叹了口气：“听说补习班分物理和数学，万一我姐和秦阳分到一个，我是真的担心啊。” 一提到秦阳，许世杰也皱眉：“你说的有道理，要是童同学和秦阳分到一个班，秦阳肯定又会缠着她不放的！” “是啊，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和我姐分到同一个，要是不能，别说帮了，说不定连发生了什么都没法知道。”童诗诗担忧地说着。 许世杰立马道：“这点诗诗同学你大可放心，我肯定能和童同学分到一个班，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肯定告诉你！” 童诗诗立马‘感谢’地看着他道：“那真是谢谢许同学了，你对我姐还真是好。” 许世杰被夸得飘飘然：“小事小事！” 等两人回班级的时候，秦阳只略瞟了一眼便没放在心上。 这两人报补习班的目的他没兴趣知道，反正有他在，他俩别想欺负小青梅。 很快，早自习便过去了，在忙碌的交作业中，一声怒吼从门口传来， “秦阳，你给老子出来！” 秦阳掀起眼皮看了一眼。 哟，这不是洗发水？ 第123章 你们说的是这个吗？ 也不知道是在忌惮什么，郝清扬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这样秦阳就更不可能给他面子走出去了，他靠在椅子上翻看着课本，头都没抬。 郝清扬身旁的小弟张刚立马道：“郝哥，我看这秦阳是不识抬举啊！” “是啊是啊，我看不如咱进去！” 郝清扬人都要气炸了，但仍是没往里走一步。 他声音更大了些：“秦阳，你是缩头乌龟吗！到了1班后，连门都不敢出了？” 他话音刚落，坐在教室门边的同学就皱眉道：“这位同学，麻烦你小声一点。” 郝清扬顿时像是吃了只苍蝇，嘴巴一下子就闭上了。 虽然他脸上神色极其不耐烦，但还真就没再开口。 这一切秦阳都尽收眼底。 他不由心中暗笑。 没想到郝清扬是因为这才没有进来的啊。 看来1班这些好学生竟是郝清扬的克星？ 童婉画看了门口一眼，心中有些慌，但当她看到身旁秦阳镇定自若的神色时，那股慌乱又莫名地消散了。 她小声问：“秦阳，郝清扬为什么来找你啊？” 秦阳耸耸肩：“估摸着是作弊的事吧。” 他之前以为郝清扬周一就会来的，谁知道他竟然请假了，还一请就请了三天。 看来郝清扬这是今天刚上学就来找他了。 最终郝清扬似乎面子战胜了恐惧，还是走了进来。 “秦阳！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秦阳这才看向他：“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吗？”郝清扬瞪着他问。 张刚附和道：“就是！你敢做不敢认，缩头乌龟吗？” 秦阳笑道：“我做的事情多了，你不说是哪一件，我怎么知道？” 郝清扬冷笑道：“开学考是不是你害我作弊被抓的？” 秦阳面无表情：“没有。” “没有？那怎么你一提前交卷，我就被抓了？” “我提前交卷和你被抓有什么关系？” 秦阳好笑地看着他，“而且，你要是没作弊，怎么会被抓？” “你！” 郝清扬气结，“那个纸团一定是你扔的！” “什么纸团？”秦阳疑惑问。 张刚插嘴道：“就是之前你和许世杰打赌，许世杰后来抄的公式！” “噢！那个啊！” 秦阳像是这才恍然大悟，然后从抽屉里抽出一张完整的公式纸， “你们说的是这个吗？” 几人目瞪口呆，郝清扬也惊住了。 这张纸确实和那纸团一样没错，可这张纸完完整整，没有任何破裂。 而当初那张纸团是从这样的纸上撕下来的，如果是秦阳做的，那秦阳手中的纸怎么可能完整？ 郝清扬目光顿时看向了秦阳的同桌——童婉画。 难道说是童婉画在帮他？ 秦阳一看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他顿时对小青梅道：“班长，你的这个纸应该也在吧？” 童婉画点点头，在课桌里翻了好一阵才翻了出来。 很明显，她的也是完整的。 也就是说那张纸团不是从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手上出去的。 郝清扬眉头都皱紧了。 他本来十分确定就是秦阳做的，而且也觉得他肯定拿不出公式纸来。 但没想到他不仅拿出来了，还是完整的。 这怎么可能？ 那当初那纸团是从哪来的？ 张刚率先道：“谁知道你这纸是不是你的？万一是你那狗的呢？” 秦阳似笑非笑问：“狗？你在说郝狗吗？” 郝清扬回头瞪了张刚一眼，张刚立马道：“谁说我老大了，我说的是当然是方……” 他说到一半就不敢说下去了，咽了口唾沫道，“反..反正不是我郝哥！” 他绝不承认是因为秦阳的表情太可怕，把他吓住了。 他只是懒得说而已！ 郝清扬也点头道：“秦阳，你怎么证明这就是你的？” 秦阳冷笑一声：“按你这么说，当初许世杰抄了120份，那谁都可能害你。” 张喆这时候也插了进来：“按照郝同学得罪人的概率来算，秦同学说的确实有可能。” 林昭君虽然不认识郝清扬，但此时自然是帮秦阳的：“谁知道你平时得罪了谁啊，没证据就乱怪别人，要不让老师来评评理？” 郝清扬最烦的就是和这些好学生打交道，动不动就请老师，没点骨气吗？ 但他这话也不敢在1班来说，不然他怕被直接送到办公室去。 可他也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他咬着牙道：“当时就你提前交卷，除了你还能有谁有这机会？” 秦阳看了他一眼才问：“那我就好奇了，我和你远日无仇近日无冤的，我为什么要陷害你？” “当然是……” 郝清扬差点就脱口而出，还是张刚猛地拉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差点被带进坑里。 秦阳不由暗暗啧了一声。 这张刚还真是碍事！ 郝清扬瞪了秦阳一眼：“谁知道你为什么要害我！说不定你就是喜欢害人呢！” “郝同学，你不要瞎说！” 童婉画忍不住了，她不能容忍郝清扬这样抹黑秦阳。 “秦同学向来乐于助人，不信随便问问以前三班的同学，大家都知道！” 这边的闹剧早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1班的尖子生们是爱学习没错，但又有谁是不爱吃瓜的呢。 人天生就爱八卦。 孙茉莉身为之前3班的一份子，也早就围了过来，此时一听童婉画这么说，立马就附和道， “是啊，秦同学努力好学，又经常帮助同学，要不是他，如今这学习小组都不能成！” 学习小组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因此立马就有人问：“学习小组还和秦阳有关系？” 林昭君和赵乐天是早就听说了的，因此立马将这事宣扬了开来。 而且他们还都很默契地故意提到了许世杰。 这下大家看许世杰的目光便有些怪异了。 许世杰本来是不想掺和今天这事的，但他没想到自己哪怕没参加，竟然也被脱下了水。 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秦阳则小声对童婉画道：“班长，放心吧，我没事。” 接收到小青梅担忧的目光，他又给她递了个放心的眼神，然后才看向郝清扬， “说起来这纸是许世杰抄的，要说谁那里会有多的，不应该是许世杰吗？” 许世杰没想到秦阳竟然会祸水东引，立马道：“秦同学，你不要血口喷人！” 秦阳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许世杰，你反应也太大了吧？” 郝清扬也怀疑地看了过去。 他没怀疑过许世杰，因为他和他又不在一个考场，但如今看许世杰这反应，确实很可疑啊。 许世杰也知道自己有些反应过度，支吾了几声脑筋一转道：“我，我是被你诬陷怕了！” 第124章 秦阳他不闹事的 秦阳嘴角一勾没有说话。 其实许世杰这话算聪明的。 他这是想将之前学习小组的事一起浑水摸鱼混过去，所以才说是被诬陷怕了。 但1班的学生可没那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更何况学习小组的事又不是秦阳传的。 再说了，这里还有个孙茉莉在。 果然，孙茉莉立马就道：“许同学，难道学习小组的事，不是你弄的？” 众目睽睽之下，许世杰只能道：“孙同学，你误会了，当时我只是想提出另一种方法而已。” 孙茉莉嗤了一声，不屑道：“谁在乎你当时怎么想的？我只知道你害得好多同学都错失了机会！” 孙茉莉是半点没留情面的，说的也比林昭君和赵乐天要直白得多。 最关键的是，孙茉莉原本就是3班的，因此大家都很相信她的话。 许世杰只能道：“孙同学，这真的是误会。” 孙茉莉直接看都不看，翻了个白眼。 对于学习小组的事，郝清扬是不在意的，他在意的是作弊一事到底和许世杰有没有关系。 于是他干脆问道：“许世杰，是不是你害我被抓的？” 许世杰接连被‘诬陷’，脾气也上来了：“你有病吧？” 郝清扬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秦阳就算了，许世杰算哪根葱，也敢跟他这么说话了？ 张刚更是指着许世杰骂道：“谁给你胆子和郝哥这么说话的？” 有新回班的同学看到这一幕，顿时就要帮许世杰说话。 毕竟帮自己班的同学说话这是人之常情。 但他身边的同学立马就拉住了人，然后小声耳语了几句，那人古怪地看了许世杰一眼，也不再帮忙了。 想也知道是知道了什么。 许世杰一想到刚刚他们对秦阳的态度，再看他们如今对自己的态度，顿时气从心来， “郝同学，这里可是1班，而且马上就要上课了，你确定要在这里闹事吗？” 郝清扬死死盯着许世杰，半晌才道：“好，好！许世杰，你有本事就永远缩在这教室了，否则，哼哼！走！” 郝清扬手一挥，带着小弟们就离开了。 这场闹剧以秦阳和郝清扬开始，但是却以许世杰和郝清扬结束。 散场的时候甚至都没人想起秦阳，只都或多或少地看了许世杰一眼，然后才各做各事。 面对众人饱含深意的目光，许世杰知道他现在不好反驳，尤其是快上课了，他就是说也没人听。 他只能恨恨看了孙茉莉一眼。 他记得以前在3班的时候他没惹过她啊，怎么她处处针对他？ 难道是被秦阳收买了？ 许世杰越想越觉得在理，将这一切都记在了秦阳头上。 而郝清扬离开后，秦阳那边也恢复了原状。 林昭君好奇问：“刚刚那人谁啊？怎么那么嚣张，还带小弟的？” 秦阳不想多说，于是林昭君就看向了童婉画。 童婉画斟酌了下措辞：“是以前3班的同学，成绩不太好，嗯…比较爱闹事。” “闹事？” 林昭君疑惑，“按理说秦同学才是校霸，谁也闹不过他吧？” 秦阳：“……” 童婉画也不由笑了出来，见秦阳似是没留意这边，她才小声道：“秦阳他不闹事的，很乖的。” 林昭君表情更古怪了。 乖？ 她怎么觉得这个词…怎么看怎么和秦阳没关系啊？ 童婉画还在继续道：“秦阳上课认真听讲，作业也认真完成，怎么会闹事呢，倒是郝清扬，嗯…挺让周老师头疼的。” 林昭君恍然大悟道：“噢，所以他就是个不入流的小混混？” 童婉画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点头。 秦阳这才抬头道：“差不多。” 张喆推了下眼镜，十分公允地说：“按照郝同学和秦同学的日常表现来看，其实郝同学更贴近‘校霸’一词。” 秦阳点头同意：“没错，也不知道是谁给我封的，这不眼瞎吗！” 张喆回忆了一番道：“我没记错的话，是高一时有人看到你在巷子里一挑十八，然后大家就给你封了校霸。” 林昭君点头：“对对对！我也记得是高一，我也听说过这事！” 秦阳：“……” 林昭君又道：“不过就郝清扬那样，哪里能当校霸啊！还是秦同学你更适合！” 童婉画不自觉地也跟着点头，她也这么认为，还是秦阳更适合这词。 秦阳好笑地看了小青梅一眼：“班长，你也这么认为？” 童婉画骤然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下意识点头了。 她抿了抿唇：“我....嗯…” 秦阳一笑：“好吧，校霸就校霸吧。” 童婉画又补充：“只要不打架受伤就好。” “行！” 秦阳笑着看她，然后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放心，我很乖的。” 童婉画顿时睁大眼。 刚刚的话，他，他都听见了？！ 秦阳挑眉看着她没说话。 离他那么近，想不听到也难啊。 童婉画脸顿时有些红，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扭过头去装鸵鸟。 秦阳笑着摇了摇头没再多说。 乖不乖的嘛，这也要看对谁了。 在小青梅面前，他当然可以是乖的了。 至于别人…… 他看了眼许世杰，眯了眯眼。 其实从考试那天开始，他就已经有些怀疑许世杰了。 那天许世杰的反应太奇怪了，要不是心里有鬼都说不过去。 之前他就觉得郝清扬陷害他一事中，肯定有个成绩好的在背后参与。 如今看来，这人很可能就是许世杰。 看来他当初用许世杰抄的公式去搞郝清扬，也不算让他背黑锅啊。 他冷笑一声，收回了目光。 ……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周和平的数学课。 下课铃打响后，周和平就念了一串名字， “...刚刚念到名字的人放学后都留下来。” 秦阳略微数了下，周和平起码念了二十多个名字，看来这二十多人都是要参加竞赛补习班的。 没被念到名字的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失落。 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是高一时就被老师提醒过的，只是两年过去成绩变化太大，他们没被选上而已。 很快，教室里就只剩点到名字的二十多人了，没多久，2班的一些人也走了进来。 周和平点点头：“先找空位坐下。” 等人都坐好后，他才开始介绍， “你们这些人，都是被选中下学期参加竞赛的。大部分同学应该都知道，竞赛分为物理和数学，接下来我先念下物理班的……” 说着周和平念了一串名字，随即又念了另一串数学班的。 但这两串名单中，秦阳都没有听到自己的，也没有听到童婉画的。 他看了小青梅一眼，小青梅也一脸疑惑，明显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又看向赵乐天，赵乐天倒是毫不意外。 看来这是正常的。 果然，周和平又继续道：“其他我没念到名字的同学，是两个都要参加的。不过这个名单也只是暂时的，你们应该清楚，你们虽然参加了补习班，但也只是预备队，最终的竞赛名额，是择优选拔。” 接下来周和平又介绍了下补习的事儿。 第125章 她想和秦阳一起坐 原来除了每天放学要留下来补课外，每周六上午也要补，不过这周六不用，下周六才开始。 而下午放学则是一三五物理，二四数学这样的顺序，而且还不是在原班上课，是要去16班的教室上课。 秦阳想了想便也明白了原因。 等到了下学期，学校就会强制晚自习，如果在其他班的话，会占用别人的位置，而且也打扰别人复习。 但16班不一样，16班一直都是自由来去，晚自习什么的，就算强制也没人学习，所以老师们就干脆放养了。 最重要的是，16班的课桌空旷一些，不像别的班，桌上全是书，做张试卷都摊不开纸。 “...如果有不想参加的，待会来我这登记名字。不过你们也该知道，参加竞赛能带了很多好处，比如加分，甚至特别优秀的，还能获得保送名额，所以你们要自己考虑清楚。” “好了，你们先去吃饭，六点半16班集合。” 周和平说完后，大家都很井然有序，有的直接离开了教室，也有的上了讲台登记名字。 “...王立是吧？你物理成绩还是不错的，确定不参加？” “嗯，高中毕业我打算出国读书，我就不参加了。” “好。” 接着又有几个上去登记的，无一例外都是出国留学派。 秦阳不由咋舌，这年头出国留学可得费不少钱，没想到学校除了国际班，还有这么多隐形富豪家庭。 他也没再听下去，和小青梅还有林昭君、赵乐天一起，快速赶去食堂吃饭。 距离下课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他们要是不快点，好吃的都要被抢光了。 而张喆是只选上了物理预备队，今天补习的是数学，所以他就先回家了。 五人中，除了张喆外，林昭君只选上了数学预备队，其他三人都是双科中选。 快速地吃完饭后，四人就直接去了16班。 管理物理竞赛预备队的是金毛狮王，而管理数学竞赛预备队的则是老班。 周和平已经坐在讲台上了，教室里也已经坐了好几个学生。 看起来大家都是随意坐的，好位置剩的不多了。 这时许世杰也从后门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瞄中了第二大组中间靠前的位置。 这个位置既靠近讲台，又不像最前面两排，总是处于老师的视野盲区，相反，它一眼就能被老师看见。 也就是说只要他努力认真，周和平就一定看得到。 所以这简直就是他的天选之位。 这么好的位置，竟然没有被抢走，天助他也啊！ 他立马快步走过去想要抢占先机。 然而他是从后门进教室的，哪里比得上本来就在前面的秦阳几人。 更别说他们中还有个林昭君了。 林昭君三两步就走到了许世杰看好的位置上，朝童婉画招手道：“婉画，快来，这个位置好！” 她边说还边拍了下后面一排：“我们刚好四个人，就坐这两排好了！” 许世杰生生停在了原地。 他咬着牙看着位置被人抢走，偏偏没有办法。 本来林昭君占了第三排后，他还能占第四排，可偏偏她把第四排也给抢走了。 而且她声音大，他也没法装作没听见地去坐第四排。 就剩这么一个好位置，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抢走的，谁能甘心！ 更别提这位置是给秦阳坐的了！ 秦阳则没管那么多。 事实上他压根没留意许世杰在干嘛。 只要许世杰不来招惹他的小青梅，他爱干嘛干嘛，关他什么事。 可童婉画却纠结了。 林昭君的意思明显是让她和她坐同桌。 可是…… 她不由看了秦阳一眼。 她...她想和秦阳一起坐。 赵乐天扫了两人一眼，干脆抢先坐到了林昭君旁边：“哎呀，这位置好，比我教室里的位置好多了。” 林昭君见状，瞪着赵乐天道：“你干嘛？这位置我留给婉画的！” “哎呀，这不都一样吗？秦阳和童同学坐后面就好了，他俩都不近视，我近视。” “你戴眼镜还看不清？” “我眼镜度数不太对，看不清。” “你度数又加深了？该不会等毕业的时候你要戴啤酒瓶了吧？那丑死了！” “……” 赵乐天选择拒绝回答，并给秦阳使了个眼色。 秦阳接受了他这番好心，率先走到后面一排的里面位置，然后拍了拍旁边桌子， “班长，坐吧。” “嗯！” 童婉画开心地点着头，坐了下来。 许世杰见童婉画的位置已经确定了，便立马抢了她后面的位置坐下。 这位置在第五排，偏是偏了点，但离童婉画近啊！ 反正二三大组的好位置都没了，那他还不如选个离童婉画近的！ 直到许世杰进了视线范围内，秦阳这才瞟了他一眼。 许世杰立马梗着脖子道：“怎么了？秦同学，你看什么？难道有规定我不能坐这吗？” 秦阳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心里有鬼啊？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应激成这样？” “我...” 许世杰不由看了童婉画一眼，可童婉画一直背对着他，像是压根没注意到他就坐在后面一样。 他只好瞪了秦阳一眼：“反正我就坐这了！” 秦阳轻笑一声：“坐呗，好好坐。” 说毕他便扭过头去没再搭理许世杰。 他心里知道，小青梅对许世杰的态度是厌恶的。 所以只要许世杰不骚扰小青梅，他坐哪都无所谓。 而且许世杰选的这个位置… 只有‘呵呵’二字可以形容。 竞赛预备队的人大多都只会选择前四排的座位，和不认识的人坐同桌什么的，对他们完全不是事儿。 现在前面四排还有空位没有坐满，像许世杰这样有空位不坐，偏偏要坐后面的。 待会且等着看吧。 很快，参加补习的人就都来了。 秦阳看了眼时间，才六点十分。 啧。 也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每天要打多少鸡血。 而周和平看了眼人数后，也没有再等到六点半，而是选择了提前开始。 他一一点名，将名字和人对上了号。 “今天是第一次补习，所以先做张试卷摸个底，做完后交叉批卷。” 周和平抽出一叠试卷递给了前排同学，示意分发下去。 然后他刚要开口，又皱眉看向了明显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许世杰， “许世杰，你坐那么后面做什么？” 第126章 这就是竞赛班吗 秦阳嘴角一勾。 瞧，这不就来了么。 其他人瞟了许世杰一眼就没管了，对他们来说，眼前的试卷更重要。 而许世杰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道：“老师，我…这个位置视野比较好。” 周和平皱眉问：“你坐那看得清吗？” “看得清的。” “之前我说过不想参加补习班是可以退的，你还记得吧？” 许世杰一愣，连忙道：“老师，我没有，我想参加的！” 周和平也没再追问，而是随手一指：“那里还有空位，你坐那去。” 秦阳看了一眼，差点笑出声来。 这老班指的正是第四大组第一排靠墙的位置。 他不由在心里暗暗给周和平竖了个大拇指，前四排里，可再也找不到离这里这么远的位置了。 真是妙啊。 许世杰脸色有些难看。 他当然不想坐到那里去。 与其坐那，他更愿意坐第一大组第四排靠墙的位置。 这个位置也是空的，最关键的是这位置离童婉画近啊。 要真去了周和平说的地方，那岂不是隔童同学天远地远了？ 发试卷的同学效率很高，很快就都发完了。 周和平不悦地看着还站在原地的许世杰：“你要是不想换，那就坐那吧。” 许世杰心里清楚，自从上回学习小组的事情后，周和平对自己就已经有了不好的印象。 虽然他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暗地里肯定是对自己有意见的，比如分班后的学习委员，他就已经换人了。 如果现在自己再不移过去，那就要给他留个更差的印象了。 如今许世杰现在还不是竞赛队正式的成员，而到时候人员的选拔除了成绩外，听话也是条件之一。 毕竟竞赛是要去外地的，服从性也是很重要的因素之一。 因此他连忙将东西收拾好，一溜烟地去了周和平指的位置。 碍眼的离开后，秦阳觉得空气都通畅了不少。 他看了眼小青梅，她正在奋笔疾书，丝毫没被刚才的一切影响到。 秦阳不由感叹，这才是学霸啊。 他也不能落后小青梅才行！ 这样想着，他就也看向了手中的试卷，然后他脸色就凝重了起来。 这些题目…… 他怎么感觉一个都没见过？ 他快速地将试卷看了一遍，发现自己确实没感觉错。 这些题和学校考试的题目，完全是两个难度。 有的题型他见都没见过，而有的他虽然见过，但明显也要难上不少。 他心底一沉。 这就是竞赛班吗。 不过秦阳可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他沉下心，不管会不会，先做了再说。 试卷体量不大，一个小时时间到后，周和平就敲了下讲台， “和你们的同桌交换试卷，没有同桌的就前后交换，再没有的就自己批卷，我来念答案，一到五题……” 一直到最后一题，秦阳不免感叹，小青梅真不愧是一直在满分边缘徘徊的学霸啊，即便是这张这么难的试卷，她也只错了一道题。 他将算好的分数写在了卷首，然后将试卷递了过去， “班长，你真厉害，97分。” 童婉画只匆匆看了一眼，‘嗯’了一声后便继续算着秦阳试卷的分数。 她紧抿着唇，脸色也比较凝重，手上的笔在试卷上勾勾画画，写个不停。 秦阳不由问：“怎么了？” 童婉画摇了摇头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才算好了分数，写在了秦阳的试卷上面。 秦阳看了一眼，嗯……68分。 他好像明白小青梅脸色难看的原因了。 不过这分数比他想象中要好。 他还以为他会不及格呢。 童婉画将试卷递回去，郑重地看着他道：“秦阳，我会帮你补习的。” 秦阳不由一笑：“好，那我就等着班长了。” 周和平见分数基本都算出来后，便道：“林业，从你开始，依次报出名字和分数，老师这边做个登记。” “林业，85。” “罗昊，86。” 前排的人一个接一个报着分数，秦阳听了一会儿，发现他们基本都在85到90这个区间，而且很少有高出90的，大约10个人里面也就只有1个。 “赵乐天，95。” 这分数一出，好些同学都不由自主地扭头看了过来。 之前虽然也有上90的，但数量少不说，还都没上95。 来参加竞赛班的没有哪个不是天之骄子，这试卷上的分数可以说是他们高中三年来考的最差的一次。 但大家都一样的差，那他们心里也没那么难受。 毕竟这说明不是自己菜，是试卷太难。 但如今突然有个拔尖儿的，这一下子就把他们给压了下去。 这让他们意识到，不是试卷难，就是自己菜！ 因此这些人看向赵乐天的目光多少有些不善。 赵乐天顶着一头目光倒是毫不在意，他耸了耸肩，开玩笑说：“你们别这么看我啊，我又不是最高分！” 这下大家更惊讶了。 95还不是最高分，难道有比他还厉害的？ 周和平敲了下讲台：“继续念。” 他们是以回字形方式念的，赵乐天后面坐的就是童婉画。 这时才有人想起来赵乐天虽然是年级第一，但童婉画的数学成绩才是全年级最好的。 童婉画没有理会其他人，平静地念道：“童婉画，97分。” 其他同学震惊不已，赵乐天则回过头来叹了口气：“哎！我就知道我不是最高分！” 林昭君笑道：“你和婉画之间看起来只隔了一道选择题，但要我看，这题不可逾越！” 赵乐天：“……” 轮到秦阳了。 秦阳坦然道：“秦阳，68。” 这下大家比听到97分还要震惊。 “68分？算错了吧？” “怎么可能，这个同学的试卷是校花算的，她97分能算错？” “68的怎么也来竞赛班了？老师选错人了吧？” 大家窃窃私语，只有许世杰心中狂喜。 要不是场地不合适，他简直想要仰天大笑。 六十八。 这分数真是丢人！ 就他这样还来竞赛班？ 当别人的垫脚石吗？ 不，垫脚石太侮辱人了，恐怕是来当别人的屁股垫的吧！ 他顿时觉得自己的82分也没那么拿不出手了。 他就说，秦阳这种速成的人，怎么可能比得过自己？ 周和平也皱了皱眉，但还是没多说什么：“下一个。” 随着成绩继续念下去，其他人也没再关注秦阳了。 只有童婉画仍旧一脸严肃：“我刚刚帮你批卷的时候看了下，其实你是很多竞赛知识没有掌握，所以才做错的，你不要灰心，我们一起努力，我一定会把你的成绩提上来的！” 秦阳被她话中的‘我们’所取悦，忍不住笑了笑：“有班长在，我不会灰心。” 童婉画点点头，表情却一点都没放松：“嗯，我今晚回去整理一下基础资料，明天给你。” 第127章 你太高看秦阳了！ “不急，慢慢来。” 他可不忍心小青梅熬夜做这些。 童婉画摇了摇头：“没事，这些得尽快补上来，不然后面会跟不上。” 秦阳知道小青梅的倔，便也没再多说，打算等结束后给蒋新月发个消息，让她督促一下小青梅别熬太晚。 分数都登记完后，周和平就开始讲解题目，秦阳听得一知半解，但也并不着急。 他知道这是因为他不懂的缘故，等他把竞赛的知识点记到脑海里后就不会这样了。 可童婉画却并不知道秦阳有这金手指。 她将秦阳做错的题目都在自己试卷上标了出来，并且还将重点也都记在了旁边，打算等结束后直接将自己的卷子给秦阳，和他交换。 而等试卷讲解完后，今天的课也结束了。 “今天这个试卷是最简单的基础题，只是给你们摸个底，后天开始，我再给你们正式讲竞赛要点。” 周和平做了个总结后，便宣布下课。 童婉画将试卷检查了一遍后，便递给了秦阳：“我和你的卷子换一下吧，我在我的卷子上写了重点和解题思路。” 秦阳扫了一眼，目之所及都是密密麻麻且又工整无比的笔记。 他没有推辞：“那就谢了，等我记完再和你换回来。” 童婉画摇头道：“没关系的，我都记住了，你拿着就好。” 秦阳瞧见她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就忍不住开玩笑道：“班长，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语气，很像是在炫耀？” “啊？我，我没有，我没有炫耀的。” 童婉画愣了一下，立马摆手解释。 秦阳不由失笑：“好了，我开玩笑的，不必当真。” “哦…” 童婉画这才放下心来，又立马道，“要是有哪里不清楚的，你就问我。” “好。” 这时，林昭君回过头来道：“婉画，你选择题的最后一题记笔记了没呀？可不可以借我看看？” 童婉画点点头：“记了，不过试卷在秦阳那，你找秦阳借吧。” 秦阳则直接将卷子递了过去。 林昭君仔细看了一眼后不住点头：“原来是这样解的啊…我说我怎么总是算不对！” 赵乐天凑过来道：“你怎么不问我？这题我也对了啊！” 林昭君白了他一眼：“你每次过程写那么简略，只有你自己看得懂好吗！你看看婉画的！” 说着她指了指试卷，赵乐天看了一眼，不由吃惊：“这么详细？！”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问她了吧！婉画哪怕考了97，还记这么多笔记，这对比下来，我总算知道我差在哪了！” 林昭君满是感叹，将试卷还给了童婉画，而童婉画接过去后直接又给了秦阳。 林昭君疑惑地来回看了看，赵乐天却明白了过来：“班长，你这试卷是为了给秦阳才记这么详细的吧？” 童婉画坦然点了点头：“嗯，他竞赛基础不牢，所以我才写得详细些。” 林昭君也恍然大悟：“原来是给秦同学的啊，我说呢！” 赵乐天却调侃道：“秦阳，你总算有个方面没坐火箭了！要不然我都担心以你的速度，我的年级第一总有一天要不保啊！” 秦阳却挑了挑眉：“说不定我是还没开始坐呢？” “啊？别吧！留条活路啊！”赵乐天叫苦不迭。 林昭君却笑道：“秦同学，你赶紧坐火箭超过他！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和婉画一定给你解答！” 许世杰刚好经过，听到这话，不由嗤笑：“就这水平还来参加竞赛班，不知道的以为是给学校做慈善呢。” 补习班的价格已经出来了，一门一千，两门就要交两千块，不算很高，但也不低了。 毕竟每学期学费也就一千块，这加起来都翻倍了，但对于志向参加竞赛的学生来说，这钱是很值得花的。 秦阳扫了许世杰一眼，点了点头：“说的对，有的人连年级前20都没进过，来这不是做慈善么？” 从没进过年级前二十这事一直是许世杰的痛点，他当即就跳脚了， “秦同学，你也只进过一次而已，你可别忘了你之前的名次！” 秦阳耸耸肩：“我记得啊，但我这次是20名。” “不过就考了一次，有什么骄傲的？” “你错了，我没骄傲，我只是在陈述，而且我觉得20名太差了，下次我肯定会进前15。” 许世杰像听到了大笑话：“前15？秦同学，年级前30的排名，哪怕提高一名都是难如登天，你竟然说能一次性提高5名？” 秦阳打量了他一眼，眼神颇有些嫌弃，直接懒得搭理。 许世杰更气了：“你这眼神什么意思？你真以为你能进前15不成？我赌你绝对进不了！” 秦阳却轻笑道：“不赌，你和我打了那么多次赌，每次都是我赢，太没意思了。” 林昭君在一旁点头：“我也觉得以秦同学的潜力进前15没有问题，婉画，你觉得呢？” 童婉画却摇了摇头，林昭君顿时疑惑：“啊？你觉得进不了吗？” 许世杰一看，顿时沾沾自喜：“看吧，童同学也认为这不可能！” 秦阳到底进不进得了前15，他不在乎。 但只要童婉画认为秦阳不可能，那他就高兴！ 然而童婉画却认真道：“不是，前15太简单了，按照秦阳之前的进步速度，下次月考应该能进前十。” “怎么可能！” 许世杰忍不住脱口而出，“童同学，你太高看秦阳了。” 而林昭君却认真分析道：“我觉得还真有可能，秦同学要是没这能力，老师也不会让他数学物理都进了。” 许世杰嗤笑一声：“我看是周老师不公平，以秦同学68的成绩都能进来，那我也能两科都进才对！” 他对他只进了数学，没进物理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尤其秦阳竟然两个都被选上，他更是心有怨言。 但他不知道秦阳的物理成绩，而林昭君和秦阳是一个学习小组的，小组成员成绩都是共享过的。 因此林昭君好奇问：“你？你开学考物理多少分啊？” 许世杰撩了下刘海：“这次物理卷有点难，考得有点差，只考了90。” 他说得很谦虚，但表情却是掩盖不住的得意。 这次物理卷确实难，上90就已经算高分了，所以他自认为考得不错。 但林昭君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干脆扭过头去连理都不理许世杰了。 一个只考了90的，在这和满分的秦阳比？ 简直就是个笑话。 她要再继续搭理下去的话，她也要成个笑话了！ “婉画，我们快点收拾好回宿舍吧。” “好，对了秦阳，试卷上有些公式是竞赛书上才有的，书在我宿舍，待会我拿给你。” “嗯。” 几人旁若无人的交谈更是刺激到了许世杰，他忍不住道， “童同学，有些人就算看了也没用，这种成绩是肯定选不上竞赛队的，不如早点放弃！” 童婉画皱了皱眉，给了许世杰今晚第一个眼神， “许同学，请你语气放尊重些，而且秦同学学习能力很强，在我看来，他才是最厉害的。” 许世杰心中嫉妒得发疯。 就秦阳这个样子，他凭什么能得到童同学的青睐！ 他又瞥到赵乐天，顿时心生一计， “童同学，你是认为他比赵同学还要厉害吗？” 第128章 真怂 童婉画毫不犹豫点头：“是，我认为他是最厉害的一个。” 许世杰立马道：“赵同学，你可听到了，童同学觉得秦同学早晚会超过你！” 赵乐天耸耸肩，不置可否：“要比你自己去比，别拉我下水。” 真当他看不出来他这是在挑拨关系么。 “再说了，我和秦阳那可是好朋友！是吧秦阳？” “是啊，所以许同学，你就别想了！” 秦阳颇为挑衅地看了眼许世杰，许世杰更是恼羞成怒， “秦同学，你不要血口喷人！” 林昭君反问道：“那你干嘛老撺掇赵乐天啊？” “林同学，你误会了，我没有撺掇，我只是说赵同学可能会被秦同学比下去而已。” “他俩的事儿，关你什么事啊？你怎么不自己去和周老师申请两个班都加入啊？这样你就和秦同学一样了，等等——” 林昭君像是突然想明白了，打量了许世杰一眼， “该不会是你不敢，所以才撺掇赵乐天的吧？” 赵乐天直接笑出声来，就连童婉画都抿着唇忍着笑。 秦阳更是摇了摇头，这个‘王昭君’，说话还真是……直啊。 她怎么不想想，许世杰要是有这勇气，又哪里会在这里说来说去呢。 不过经过她这么一激，许世杰还真说不定会气血上头。 果然，许世杰脸憋得都红了：“谁说我不敢！我…我正要去！” 林昭君看着他没说话，而秦阳、童婉画和赵乐天也都纷纷看向了他。 在四双眼睛的注视下，尤其这其中还有童婉画，许世杰就算想反悔也没办法。 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上讲台。 周和平看了眼来人问：“怎么了？有什么事？” 许世杰心一横：“老师，我想申请加入物理预备队。” 周和平顿时皱眉。 他虽然不太喜欢许世杰搞的那些小动作，但这学生成绩还行，学习态度也算认真。 对于好学的学生，他一直都是比较心平气和的。 可是最近这许世杰实在是变化太大了，简直是在歪路上一走不回头。 如今都高三了，他可不希望一个苗子栽到地里去。 因此他忍不住道：“名单是我和谢老师选的，每一个人我们都是考量过的，如果你不在名单内，那说明你不太合适。” 周和平说得委婉，可这话在许世杰听来，就是在说他不如秦阳。 刚好秦阳几人也收拾好了书包，经过讲台时和周和平道了声周老师再见。 周和平一看到秦阳就叫住他道：“秦阳啊，你这个还是要回去多看看书。” 秦阳点了点头，看着身旁的小青梅道：“班长已经说过了，她会借我她的资料。” 童婉画也道：“老师放心吧，我会负责的。” 一听是由童婉画来给他补习，周和平就放心了：“嗯，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明天我再给你一些习题册，你好好做！” “好，谢谢老师。” 许世杰看着这截然不同的态度，心中的那团火直往上涌。 凭什么秦阳只考了68分，周和平还对他这么和颜悦色？甚至给他习题册来让他做？ 而他物理这次可是考了90的！ 周和平却说他不够格入选预备队？ 到底凭什么？ 他脑子里这样想，嘴上也忍不住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什么？” 周和平疑惑看向他问。 秦阳几人也停下了脚步。 周和平或许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秦阳几人可听得真真的。 许世杰说的就是‘到底凭什么’。 这下四人也不想走了，干脆站在门口看戏。 秦阳更是挑眉，这许世杰什么时候这么勇了？ 然而许世杰的勇气只有那么一秒钟，面对周和平的‘质问’，他立马就软了下来， “我...老师，我是想问一下，为什么秦同学可以两个都参加？” 秦阳忍不住啧了一声。 真怂。 周和平则皱眉道：“秦阳？” 许世杰点了点头：“老师，秦阳这张卷子只考了68都能进数学预备队，物理更难，他说不定分数更低，那他都能进，为什么我不行？” 周和平只觉得头疼。 怎么又是秦阳。 而且这许世杰和谁比不好，非要和秦阳比？ 他难道不知道秦阳这次开学考物理100么？ 周和平看了眼在旁边笔直站着的秦阳，更是没好气， “你们还在这站着干什么？还有别的事吗？” 秦阳可不怕周和平这话。 他耸了耸肩，颇有些赖皮道， “老师，许同学问的我也很好奇，我也想听一下。” 许世杰忿忿地瞪了秦阳一眼，又看着站在他身后的三人。 赵乐天、林昭君、童婉画，无一不是成绩拔尖的学生。 凭什么这三人都支持秦阳？ 他当然知道秦阳在这站着是想看他笑话的。 但这件事不问清楚，他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他再次追问：“周老师，希望您能解释一下！” 周和平看着吊儿郎当的秦阳，又看着忿忿不平的许世杰，只能无奈叹了口气， “秦阳的名字是谢老师点名要加上去的。” 许世杰一下子就愣住了。 金毛狮王？ 金毛狮王为什么会知道秦阳？ 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周和平又继续道， “秦阳这次物理考了100分。” 许世杰顿时睁大了眼， “这，这不可能……” 周和平暗暗摇头。 许世杰这学生哪里都好，就是心理素质太差了。 秉持着教书育人的责任，他好心提醒道：“许世杰，有的时候不能光埋头读书，也要看到他人的进步才行，而且能入选两个的毕竟是少数，能选上一个就已经很不错了。” 周和平到底还是想给许世杰一些肯定，但他却不知道这些话在许世杰听来，每一句都是在说他不如秦阳。 周和平继续道：“而且秦阳他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是从高一就开始接触竞赛的，所以我早就预料到了对他来说，这张卷子是很难的。” 这话秦阳倒是第一次听说，难怪这试卷别人哐哐做，就他一人看不懂题。 这下他更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他故意点了点头：“难怪，那看来明天物理的摸底我也考不好了。” 周和平没好气道：“这只是摸底考，下周六又会考一次，你要是再这个成绩，竞赛队就别想进了！” 秦阳笑道：“老师放心，下周我肯定进步！” 赵乐天也道：“是啊，就秦阳这坐火箭的速度，说不定下回就86了！” 秦阳白了他一眼：“反正比你低是吧？” 赵乐天哈哈两声：“别生气别生气，我那里也有几本竞赛书，回头借你看！” “那行！” 几人氛围融洽，反衬得许世杰更加格格不入了。 最终还是周和平看着许世杰道：“好了，你今天只考了82，有点低，回去记得多看书，多做题。” 许世杰讷讷点头：“好的老师。” 他已经生不出要求进物理预备队的心思了。 鬼知道秦阳竟然物理满分啊？！ 要是他早知道，他压根不会来自取其辱！ 他忍不住看向秦阳，难道这一切是他故意的？ 秦阳看都没看许世杰，见戏落幕后，就看了小青梅一眼，和她一起离开了教室。 出教室后童婉画才道：“都是我不好，之前忘了竞赛班的事，不然可以提前把书给你看。” 秦阳笑道：“真的？那班长之前帮我整理的笔记上头，为什么会有竞赛的知识点？” 第129章 这事你不用管 童婉画解释说：“我那是因为有些题目用竞赛的知识来解，会更快，也更容易理解。” “所以啊，” 秦阳看着身侧的少女，“其实在你没发现的时候，你早就已经开始帮我打基础了。” “是这样吗？” 童婉画眨了眨眼，总觉得这逻辑好像不太对。 但秦阳却用力点了点头：“当然了。班长，如果不是你，我今天恐怕会不及格的。” 见秦阳这么笃定，童婉画便又信了几分，心中的愧疚也少了一些，转而又道， “不过那些都只是基础中的基础，连入门都算不上，我待会把竞赛书给你，里面有我做的一些笔记。” “好。” 秦阳点头应了下来，跟着她去了女生宿舍楼下，等她把书拿下来后才离开了学校。 现在才刚刚9点，母亲的小吃店还没有关门，所以他直接去了店里。 冯慧一见他来就问：“怎么样？补课累不累？” 秦阳摇了摇头：“不累，就是正常的学习，今天店里生意怎么样？” 冯慧笑道：“比昨天人还多些，不过经过昨天，小张他们也都熟练多了，没有手忙脚乱的。” 说着她又担心问：“对了儿子，这个补课费是多少钱啊？” “两千。” 冯慧暗暗松了口气，这价格比她想的要低，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于是她立马道：“那这补习班你一定要参加，明天妈把钱给你。” 秦阳笑着摆了摆手：“不用，方叔今天把钱打给我了。” 说着他就将昨天给钱进新创意的事说了出来。 说起来方叔行动还真是快，今天中午的时候钱就已经打过来了。 他猜方叔也知道开这个店消耗很大，他如今正是资金周转艰难的时候，所以才如此快地审批了创意资金。 这些恩情他都记在心里。 冯慧却惊讶道：“又卖了一个？这个多少钱啊？” 秦阳比了个1：“这个低一点，一万。” 冯慧顿时皱眉：“怎么比上回的足足低了一万啊？” 她记得儿子之前的卖了两万，这一下子低了一万块，该不会是哥俩酒家欺负他年纪小吧？ 秦阳连忙解释：“他们不是和我们合作弄那个集点卡吗？那个对他们来说也会损失利益，就从这方面补点了。” 这点在提出合作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 虽然他没和方叔明说过，但他相信当方叔看到他让钱进带创意去的时候，肯定就能明白他的用意了。 大家合作共赢，他也不想占哥俩酒家的便宜。 要是方叔这次真按平时价格来，他反而还会去和方叔提呢。 只能说方叔不愧是久经商场的老油条，不用他说就已经明白，也算是他和方叔的默契吧。 冯慧听着听着也大概明白了过来，反正只要儿子没吃亏就行。 两人在店里又待了会儿，到了快十点，才一起回家。 “儿子，明天你不用再等妈了，你补习班下课后直接回去就行。”冯慧想了想道。 她这店子差不多是十点关门，而秦阳下课的时间是八点半左右。 在她看来，这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用来学习多好啊。 虽然刚刚儿子在店里也在看书，但店里人来人往的，那怎么能静下心学习？ 秦阳却笑道：“妈，我正想和您说呢，我们学习小组约好了，以后下了课后去图书馆学习，估计也要学到差不多十点。” “是吗？” “是啊，我们小组的人都参加了竞赛班，大家都认为光听课是不够的，所以才想下课后一起学习。” “这样啊，那行，不过你也不用就妈的时间，学到几点就几点，妈在店里等你是一样的。” “好。” 秦阳看了母亲一眼，见她脸上没再有怀疑之色，便也放下了心。 他自然理解母亲的良苦用心。 但十点钟已经没有公交车了，只能走路回去。 这路说远不远，但也是要走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这大晚上的，他哪里放心母亲一个人走夜路。 看来明天得问问班长要不要去图书馆自习了，实在不行，他一个人去也是一样。 走到一半，秦阳又忍不住问：“妈，您今天觉得怎么样？累不累？” 母亲的身体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虽然昨天他已经问过了，但他总是忍不住想要反复确认。 冯慧倒是只当这是儿子普通的关心，甚至她心里还挺高兴，儿子这是长大了啊，知道关心她了。 她摆摆手道：“不累不累，说来这店子开的时间也是刚好，以后你哪怕放学要补课，妈也能将饭菜先做了带过来，你在这吃就行，而且啊，你每天都能吃上新鲜热乎的饭菜了。” 学校的食堂虽然也算干净，但所有母亲都是觉得外面再干净也比不上家里自己做的。 冯慧也是一样。 之前要是没开这店，按秦阳现在下午补课的时间，那就没办法回家吃饭，只能吃食堂了。 可现在开了店后，冯慧就可以下午抽时间回去做饭，然后再带过来。 不仅如此，现在她也不需要再在早上就将中午的饭菜做出来了，她可以上午去做，然后再带过来。 这样新鲜得多，口感也要好吃得多。 秦阳自然也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不过他还是道：“要是太忙了，我吃食堂也是一样的，” “那怎么行，之前妈上班都给你做饭呢，怎么能开了店反而让你去吃食堂？这事你不用管，妈有分寸。” 冯慧在这件事上十分强硬，秦阳也没有办法，他只有听话的份儿。 虽然他是被半强制性要求的，但他心里仍然暖暖的，因为他知道母亲这是在关心他。 尤其是他明明只是问母亲累不累，母亲却说了这么多开店后对他的好处。 都说母亲的心里只有孩子，他是真切地感受到了。 秦阳又在心里算了下钱。 那一万块除去两千补课费外，给母亲做个全身体检应该也够了，明天就周五了，他得提前预约才行。 …… 第二天放学后的补习班是物理，虽然没有许世杰，但却有了童诗诗。 秦阳四人组今天少了林昭君，不过也多了张喆，所以位置还是选的昨天的位置。 张喆和赵乐天到的比较早，已经坐在了位置上，并帮他们占了后面一排。 赵乐天看到秦阳他们进来后，立马招手：“秦阳，这儿，快点！” 占座总归不是个好事儿，因此秦阳带着小青梅立马就要过去。 然而他才走了两步，坐在第一大组第二排的一个人就站起来拦住了他， “你好，请问你是秦阳，秦同学吧？” 第130章 班长，我故意的 秦阳扫了一眼，是个女生，没见过。 那女生像是也知道他不认识她，伸出手自我介绍道， “我是米婷婷，以前是4班的，现在也在1班，这次开学考我是第九名。” 秦阳皱眉看着对方伸出来的手。 这人干嘛？ 他好像不认识她吧？ 童婉画一直跟在秦阳后面，此时也不由探出头好奇地看了眼。 是个很漂亮的女生，她在一班见过，隐约记得成绩很不错，而且能力很强。 她记得这点是因为高一竞选学生会的时候，她见过她，而且后来她好像因为觉得学生会太耽误学习，所以选上了也没去。 这点上届学生会主席还说过几句，所以她记住了。 米婷婷见秦阳没有伸手的意思，也不觉得尴尬，十分自然地将手收了回去，然后示意道， “我旁边位置是空的，秦同学，要坐吗？” 秦阳面无表情：“借过。” 说着他就直接领着小青梅去了昨天的位置上坐下，半分眼神没给那米婷婷。 开玩笑。 他干嘛要放着好好的小青梅同桌不要，去坐一个陌生人旁边？ 更何况他可不认为这米婷婷是什么大好人。 那眼中的算计和精光，和平时小青梅看他的懵懂完全不同。 一眼就能分清楚。 秦阳理都没理就离开后，米婷婷倒也没生气，反倒是颇有兴致地回头看了两人一眼。 不愧是老师口中说的坐火箭的学生，就是和别人不一样些。 赵乐天倒是看了秦阳几眼道：“看不出来啊，秦阳，你现在很受欢迎了！” 秦阳瞥了他一眼：“那可比不上你，你年级第一。” 童婉画却忍不住看了秦阳一眼，又看向米婷婷。 她咬了咬唇，抓紧时间打开物理资料认真看。 很快，和昨天一样，六点才刚过一会儿，人基本就到齐了。 童诗诗也来了，不过童诗诗明显比许世杰聪明多了。 她进教室后看到童婉画旁边已经没有空位后，就直接另外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没多久，金毛狮王也来了。 谢迅数了下人头后就道：“昨天周老师应该把要说的都说了，今天我就不重复了，接下来我念几个名字，李梅……” 说着他就念了8个名字，其中最后一个名字是童婉画。 秦阳不由偏头看了一眼，小青梅明显也有些发愣，像是不知道怎么会念到自己的名字。 秦阳皱了皱眉，四人中只有童婉画被念到了名字，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 像是为了证实他的猜想般，谢迅继续道， “刚刚我念到名字的人，都是处于危险线的人，这些同学要自己注意，不然很难入选竞赛队。” “但是我没念到名字的，也不要骄傲，你们要是达不到标准，一样进不了！” 谢迅比周和平严格得多，说话也更加不留情面，所有同学顿时感觉到了如山的压力。 童婉画脸色更是白了几分。 她倒不是因为被点名而如此，她知道物理向来是她的弱项，所以也做好了准备。 甚至说她都没想过能被选进物理竞赛班，她以为她只能入选数学。 但现在既然进来了，要是最终却被刷下去，这点她受不了。 尤其是，秦阳也在。 她想和秦阳一起去参加竞赛。 童婉画咬了咬牙，她必须要尽快提高自己的物理成绩才行。 她正想着，视线中心突然出现了一颗大白兔奶糖。 这颗大白兔奶糖和平时的不一样，不是熟悉的蓝白包装，而是红白的。 童婉画惊了一跳，先是下意识地看了眼讲台，谢老师正让前排同学分发试卷，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她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以谢老师的严厉，要是发现秦阳做小动作，肯定要批评的。 秦阳将小青梅的动作尽收眼底，不由笑了笑，用气声道：“尝尝看。” 童婉画可没他那么大的胆量，尤其她刚刚还被谢迅点了名，所以她只将那颗大白兔摸到手心，放到了口袋，打算等下课再吃。 秦阳也没坚持，他只是想转移一下小青梅的注意力罢了。 刚刚金毛狮王的那个点名可太不顾及学生的心态了。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这么落后。 鼓励教育都不会么？瞧青梅这小脸白的。 这样想着秦阳就不由对这金毛狮王有些怨言，因此在做试卷的时候甚至故意写错了几道。 这样一番操作下来，这物理摸底的成绩比昨天数学的还要低个几分。 只有60，刚好及格。 在报分数的时候，秦阳分明看到金毛狮王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像是不能理解一个开学考考了满分的人，是怎么做到摸底只考了60的。 秦阳倒是挺开心，这种开心来得有点无厘头，但让他心情很好。 只是童婉画却忍不住看向秦阳。 她记得秦阳物理不错的，怎么会比数学还差呢？ 秦阳看了小青梅一眼，压低声音笑道：“放心吧班长，我故意的。” 童婉画一时没听明白。 故意的？ 故意考差的吗？ 为什么？ 秦阳继续道：“金毛狮王不是只念了8个名字吗，我得让他知道，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童婉画眼睛睁得更大了。 来参加竞赛班的，不都该想着给老师留个好印象才对吗？ 秦阳为什么要这么做？ 各种想法在脑子里蹿了半天，她总算组织好措辞， “所以，所以你是为了气谢老师？” 这下倒轮到秦阳愣住了。 他一开始只是下意识这么做的，小青梅这么一说，他才找到了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原来是他下意识地想要给小青梅‘报仇’。 难怪。 他不由一笑。 这种小孩子气的行为，他都多少年没有过了啊。 童婉画却更疑惑了。 秦阳怎么笑了？ 她猜错了？ 秦阳没有解释， 只点了点试卷：“先听讲。” 童婉画看了他好几眼，确定没别的事后，刚好谢迅也开始讲题，她这才收回了思绪。 秦阳却难以收回在小青梅身上的目光。 上辈子几十年磨砺出来的心性，想来也只有小青梅能让他这样了。 试卷讲完后，时间也差不多了。 谢迅看了眼成绩单后道：“下周六还会有次考试，要是两次考试成绩都比较低的话，我劝这些同学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安心准备高考。” 说毕他就直接离开了。 金毛狮王一走，教室里的低气压总算散了开。 赵乐天也松了口气：“我的天！之前我只听我姐说过金毛狮王很可怕，这哪里是可怕啊，简直是魔鬼！” 张喆倒是道：“也是谢老师的严厉才让一中每次物理竞赛都能进前三。” 这点秦阳也听过。 每届都有数学和物理竞赛队，数学队的成绩不太稳定，但物理的最差也是第三名。 不过…… 秦阳想了想问：“我记得已经好几届都是第三了吧？” “是啊，上一次第一还是我姐那届。” 一提起自己姐姐，赵乐天就很骄傲， “对了，我姐之前给我些笔记，我明天带给你们看。” “好啊，谢了！” 几人正要走时，米婷婷又来了。 “秦同学，我这里有一些物理竞赛书籍和试卷，我借你看吧！” 第131章 这颗，是奖励 “不用。” 秦阳头也没抬就拒绝。 米婷婷却道：“我这里的竞赛书单，那可是赵曦学姐推荐的，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秦阳没听过这个名字，不知道这人是谁。 不过就算他听过也不会怎样，哪怕这书单是神仙推荐的，他也不会从米婷婷那里接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倒是赵乐天笑道：“米同学，赵曦可是我姐，这书单就不劳你提供了！” 这话一出，不仅童婉画和米婷婷，哪怕平时都不关注这些的张喆，都不由惊讶地看向了他。 只有秦阳，仍旧一头雾水。 其实也不怪秦阳，他只是想要提高分数，高考考个好成绩，至于其他的，都是浮云。 而童婉画则惊讶道：“原来赵同学你姐姐就是赵曦学姐啊？” “是啊，我没说过吗？” “没有，你只说过你姐那一届拿了竞赛第一，但并没说过你姐姐就是赵曦学姐。” 赵乐天挠了挠头：“这不都一样么？” 童婉画难得有些无语。 就连张喆也道：“这当然不一样，赵曦学姐当年可是拿了数学物理双料个人第一，还带着两个竞赛队拿到了团体赛的第一。” 秦阳挑了挑眉：“这么厉害？” 童婉画点头道：“嗯，所以当年赵曦学姐也被称为天才少女，而且是好几个学校都给了她自主招生的资格，当年报纸上还报导了这事儿呢。” 赵乐天被说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嗐，我姐也没这么厉害，你们要是见过就知道了！” 童婉画却将这当了真：“真的，真的可以见到赵曦学姐吗？” 秦阳不由看了她一眼。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小青梅对别的事物露出这种表情。 平时这表情可都是他独有的。 如今一个赵曦学姐，竟然就将这分了去。 他心里蓦然有些不是滋味儿。 但又想到小青梅难得有衷心喜欢的事物。 算了，他大度一些。 赵乐天见童婉画这么认真，想了想道：“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放假我姐会回来，到时候可以约饭啊！” “好！” 童婉画连忙点头应了下来。 赵曦学姐可是她的偶像，她一直把她当成榜样。 没想到她竟然有能和榜样见面的一天，简直太好了！ 四人聊得热火，而米婷婷还杵在一旁站着。 赵乐天的姐姐曾经也在一中读书这事儿就没几个人知道，更别说他姐竟然就是赵曦了。 因此米婷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招竟然是班门弄斧了。 但她也不是这么容易气馁的人，她很快转变了方向， “秦同学，我打算在竞赛班也弄一个学习小组，想邀请你参加。” 秦阳不由皱眉，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明明竞赛班里还有赵乐天这个年级第一在，这米婷婷怎么就瞄上他不放了？ 像是猜到他的疑惑，米婷婷又道：“我知道你这次物理开学考是满分，我开学考考了97，我认为我们水平差不多，如果能一起学习，一定能很快进步！” 秦阳颇有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怎么就知道我开学考作没作弊？今天这摸底卷我可才考了60分。” 米婷婷却笑道：“秦同学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大多数都是高一就接触竞赛，而竞赛对于秦同学来说应该是新知识，新知识就能考到60，我认为已经很不错了。” 童婉画忍不住看了米婷婷一眼。 米婷婷的话，也是她对秦阳的看法。 但这样的看法从米婷婷的口中说出来，为什么她心里会有些怪怪的呢。 秦阳则只摆了摆手：“谢谢你的高看和好意，不过学习小组就不必了，我已经有学习搭子了。” 说着他看向童婉画：“我和班长配合得挺好的，我也没有要加人进来的想法。” 童婉画？ 米婷婷不由看向这美貌的少女。 她知道秦阳以前就和童婉画一个班，也知道童婉画成绩不错。 但她记得童婉画物理很差啊。 一个物理很差的人，怎么可能帮秦阳提高竞赛水平？这不是拖后腿吗？ 以她所了解的秦阳，他怎么可能会允许有拖后腿的存在呢？ 她刚想再说，又有人过来了。 “姐，我今天考了92，需不需要我给你补习啊？” 来人正是童诗诗。 童婉画只看了一眼就道：“不用了。” “哎呀姐，你不用客气的，我们是姐妹，我知道你只考了84。” 童诗诗说话软绵绵的，但听起来却刺耳得很，童婉画的脸色更是白了几分。 被选入物理竞赛队的人本来就比数学队的少，而84分这个成绩更是位于中下游靠后的水平。 确实不好。 可是…… 她咬了咬唇，突然想起秦阳曾经说过的—— 她没必要低头，也没必要委曲求全。 这样一想，她就深吸口气道， “我不是客气，我是真的不需要，而且也希望你不要打扰我学习。” 童诗诗一愣，像是看鬼一般看着童婉画。 这还是她那个唯唯诺诺的姐姐么？ 她什么时候竟然敢这样对她说话了？ “姐，你…你是不是说错了？” 童婉画摇了摇头，语气更加坚定：“我自己知道怎么学习，而且我和秦阳已经约好了一起学习。” “他？？” 童诗诗眼睛瞪得更大，甚至都忘了秦阳的恐怖， “他今天可只考了60！” 童婉画面色不改：“这只是因为他还不懂竞赛知识的原因，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提高上来的。” 童诗诗只觉得童婉画脑子进水了。 竞赛知识和高中知识可不一样，竞赛要难得多。 在她看来，秦阳就是个陪跑的，是明显会被淘汰的预备成员。 她不由嗤笑，童婉画的眼光未免也太差了。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童婉画肯定也选不上了。 到时候家里只有她一人入选，爸爸肯定知道到底谁更优秀了！ 这样想着，她就故作无奈道：“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也只能尊重你的选择了。” 童婉画皱了皱眉，没有再理会。 童诗诗也觉得自讨没趣，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秦阳则不由一笑，小青梅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对于童诗诗这种人，就是要硬着来才行。 越软越吃亏。 他从兜里摸出颗大白兔递了过去， “下课了，可以吃了。” 童婉画愣了一下却没收：“之前的我还没吃呢。” 说着她就将那颗红色的摸了出来，摊开掌心。 秦阳却将自己手中的放在了红色的旁边：“不一样，这颗，是奖励。” 童婉画手指微微一颤。 她当然意会到了这是什么奖励，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因为这个奖励她。 她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糖，小声道：“谢谢。” 秦阳轻笑一声：“下次还有。” “嗯！” 两人分享糖果的这一幕，被不远处的米婷婷全部看在了眼里。 她虽然回了位置，但仍旧一直留意着秦阳那边。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秦阳会选童婉画当他的学习搭子？ 要说数学就算了，这可是物理。 她不由起了想要比较的心思，她就不信了，以她的物理成绩，秦阳会看不上？ 第132章 那就让我用天赋帮你吧 米婷婷在心里暗下决心，下周六又有一次考试，她一定要让秦阳知道她究竟有多强！ 而秦阳和童婉画在出了教学楼后，就和张喆、赵乐天分开了。 那两人往宿舍去，而童婉画今天要回家，所以和秦阳一条道。 两人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一路上都很沉默。 秦阳偏头看了小青梅几眼，发现她一直都低着头，像是在想什么。 他大约也猜到了她恐怕是还在想金毛狮王的那些话。 那些话对于一个学生来说，很现实，也很伤人。 他想了想道：“班长，以后我帮你补习物理吧。” “嗯？” 童婉画忍不住抬头，“会不会耽误你的学习啊？” 秦阳看着那真挚的眼神，心里蓦然一软。 小青梅的反应既不是怀疑，也不是欣喜，而是他没有想到的担心。 她在担心他帮他补习，会影响到他自己的学习。 可当初她提出要帮她补课的时候，却从来没有想过这点，甚至还熬夜整理他薄弱地方的知识点。 秦阳忍不住长叹口气，怎么会有…怎么会有这样好的小青梅呢。 童婉画却眨了眨眼：“怎么啦？” 秦阳摇了摇头：“帮你补习也是帮我自己巩固知识点，再说了，竞赛方面我可不一定比你强。” 童婉画摇了摇头分析道：“开学考你的物理比我考得好，这说明你对物理知识的掌控比我强，竞赛知识你只是还不懂，懂了后肯定也会比我厉害，这是天赋。” 少女的声音平静如水流，在这夏夜的虫鸣下，缓缓滋润着人的心。 秦阳‘嗯’了一声，低声道：“那就让我用天赋帮你吧。” 童婉画脚步骤然一顿，眼睛慌乱得眨了几下，呼吸也有些紊乱。 这话，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真的是秦阳说的吗？ 她忍不住看向秦阳，有些怀疑刚刚是不是她的错觉。 秦阳也不由轻咳一声，转移了视线。 他实在有些不太适应这种肉麻的话，要不是看小青梅兴致缺缺，他也不会想到说这种话来吸引她的注意力。 不过如今这注意力是吸引了，但他这张老脸也觉得不好意思了。 可身旁少女的目光还落在他身上，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行。 秦阳清了清嗓子：“不过作为交换，班长你也要帮我补习英语。” 童婉画从怀疑中回过神来，终于确认自己刚刚没有听错。 她忍不住又将那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心便是猛地一颤。 其实不能说是猛地一颤。 应该说是自从秦阳说那话后，她的心就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按都按不住。 “不可以吗？” 见小青梅久久没有回答，秦阳不由扭过头看着她问。 童婉画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可，可以，我帮你补英语，你帮我...帮我物理。” “嗯。” 秦阳点头应了下来，又想起之前赵曦的事儿，便好奇问， “你很想见赵乐天的姐姐？” 一提起自己的‘偶像’，童婉画便打开了话匣子， “嗯！我初中时就听说过她了！我记得她比我大四届，她高考那年临安报纸都报导了她的事儿！特别大的版面！” “我当时之所以选一中，很大程度也是因为她，而且后来我在图书馆的校史书上还看到了她的名字。” “能在学校的校史上留下一笔，真的很强！” 秦阳静静地看着小青梅眉飞色舞的模样，眼神也不由柔和了下来。 他不由道：“要我看，你和她也差不多。” 童婉画吃了一惊：“不，不不一样的，我和她差远了。” 说着她头也低了下去。 就不说赵曦学姐带着学校的物理数学竞赛队都拿到了第一这事儿，光她是当年的省状元，这就已经是她不可企及的一点了。 她以前了解过，赵曦学姐比如今的赵乐天还厉害，高中三年只有两次没拿年级第一，一次是生病了，一次是没参考。 可她呢，她最高只考过年级第二。 她哪里比得上啊。 “没信心？” 光从语气，秦阳就感觉到了小青梅的沮丧和害怕，“班长，你听过一句话吗？” 童婉画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他， “什么话？” “榜样是用来超越的。” 秦阳静静地看着她，“而且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超越过去。” 朦胧的月色下，那双幽远深邃的眼眸紧紧攫住了童婉画的心神。 她像是被吸进去了一样，眼中只剩下眼前这个人。 他的表情，他的话，都让她下意识地想要相信，相信他说的会成真。 “真的吗？”她愣愣问出口。 秦阳一笑：“不相信自己，还不相信我吗？” 在月光的映照下，这笑像是揉进了月华的光彩，童婉画都看呆了。 直到树梢上的蝉鸣了好几声，她才骤然反应过来，也才意识到刚刚秦阳一直都在看着她，也一定看到她看他看出神了。 她的脸顿时就红了，眼神也匆忙瞥了开来， “嗯...相，相信。” 秦阳低笑一声，没再逗弄她。 两人直接去了店里。 本来秦阳是想送小青梅回去后再回来的，但小青梅却说刚好想吃碗冰粉，秦阳也没戳穿她是不想他多走一趟的心思，等到了点后，三人才一同走路回去。 到了家门口，冯慧叮嘱道：“童童，明天中午记得来吃饭哈。” “好，谢谢阿姨。” 童婉画满口应下，然后才进了自己家。 童诗诗早就已经回来了，此时正坐在沙发上，和童震、姚丽君一起看电视。 听到关门的声音，童震只看了一眼：“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童婉画沉默着没说话，等换了鞋才走到客厅道：“爸，学校的竞赛补习班下周一要交钱。” “嗯，多少钱？” “两千。” “两千？？” 童震不由皱眉，“你妹妹只要一千，你怎么要两千？” 童诗诗回家的时候就已经和他说过交费的事了，不管是一千还是两千，都不是什么大事。 但偏偏童诗诗只要一千，童婉画这里却要两千，他很难不怀疑童婉画是故意多要点去做别的。 姚丽君也道：“哎呀婉画，你是不是记错了，是一千吧？” 只有童诗诗心里暗叫不好。 一门是一千没错，可童婉画两个都参加了，所以是两千。 但这要是说出来，那不就是表明童婉画比她厉害了？ 她脑子飞快地转着，抢在童婉画之前开口道：“爸，姐是两千没错，她物理和数学都参加了。” 童震不由皱眉：“你只参加了一个？” 童诗诗无比乖巧地点头：“嗯，我数学达不到竞赛要求，所以只参加了物理，其实姐姐也可以只参加数学的，今天谢老师还说她被选上的几率不大呢。” 童婉画本来还疑惑童诗诗怎么帮她说话了，此时才明白过来她的目的。 童诗诗瞟了她一眼，压下心中的得意。 就算童婉画两个都参加了又怎么样？她要让爸爸知道，童婉画就是在浪费钱！ 然而童震却呵斥道， “糊涂！” 第133章 你夸我的时候，我好像更开心 童震在童诗诗面前向来都是慈父形象，鲜少如此严厉，因此童诗诗被这一下给吓住了。 而本来在悠闲看电视的姚丽君也察觉到了不对，坐直了起来。 童震板着脸道：“这个竞赛班是多大的荣耀，你只参加了一个也就算了，竟然还想让你姐姐也和你一样？” 一提到童婉画，童诗诗就难免不服气。 她忍不住道：“爸，这又不是我说的，是老师说的。” 姚丽君连忙搡了她一下，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少说点。 童诗诗撇了撇嘴，扭过头去不想面对童震。 爸爸平时多疼他啊，如今为了童婉画，竟然这样凶她！ 她不想理爸爸了！ 然而她头才刚撇过去，茶几就被猛地一拍，吓得她一哆嗦。 “你还不当回事是吗？”童震呵斥道。 童诗诗委屈极了。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爸爸这是在干什么啊！ 甚至还当着童婉画的面。 她当下也忘了母亲刚刚的眼色，脱口而出：“我哪里没当回事，我又没说错，姐姐她物理本来就不好，就算参加了也是丢人！” “那她也参加了两个，比你多一个机会，你就不知道去向老师争取也参加两个吗？”童震质问道。 童诗诗咬着牙没开口。 她哪里没去找老师。 当天下午她就去找过周和平，但周和平说她数学没有物理好，而且又是跳级插班，基础不牢，时间最好是花在加固其他科目上，所以就将她劝退了。 但这件事她无论如何是说不出口的，尤其童婉画还在这里‘虎视眈眈’地看着。 童震见童诗诗没再顶嘴，脾气这才好了点：“星期一你去找你们班主任，和他说你也要两个都参加！” 童诗诗低着头没说话。 “听见没有？”童震声音又大了些。 姚丽君赶紧推了一下童诗诗：“诗诗，快回答你爸爸。” 童诗诗这才不情不愿地道：“知道了。” 姚丽君笑道：“哎呀老童，你看看你，都吓到孩子了，有什么事好好说嘛。” 童震哼了一声没搭腔，在学习这事上，哪有什么吓不吓到的？ 要真都哄着去学，天才也会变成废物！ 转而他又看向一直站在一边的童婉画，难得地点了点头道：“你这次表现不错，有进步。” 童婉画回过神来，看了童震一眼，沉默地垂着头，心情复杂。 她一直以为父亲无比疼爱童诗诗，无论什么事都会惯着她，宠着她。 因此她曾经也无比嫉妒童诗诗，无比想要超过她。 但如今她才发现，似乎父亲也没有那么无条件地偏疼童诗诗。 往日的偏心和关爱，如今看起来，仿佛蒙着层纱，带上了几分虚假。 童震又叮嘱道：“不过你这个物理，还是要努力，最好是两个都选上，知道了吗？” 童婉画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童震是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向来内向寡言的，因此也不在意她不回答，又对童诗诗道：“你多学学你姐姐，你看她的数学，从不要我操心。” 童诗诗心里都要抓狂了。 曾几何时，这些话爸爸都是对着童婉画说的，怎么如今竟然到她头上了！ 让她和童婉画学？ 凭什么？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姚丽君一眼就看出童诗诗的不甘心。 她连忙道：“是啊，诗诗，婉画的成绩一直不错，你要多向她学习，不过在物理方面，你也要多教教她。” 童震满意地点头：“嗯，没错，你们两个要互相补足。” 说着他又看向童婉画，“你也要向你妹妹学习，你那物理成绩啊，太不成器！” 姚丽君笑道：“没事儿，刚好诗诗物理好，让诗诗平时指点一下婉画，她的物理一定能上去的。” “嗯。” 童震被姚丽君说得身心舒畅，而童婉画则趁机回了房。 她在课桌前呆坐了许久，久久没有回神。 刚刚父亲是夸了她对吧？ 但她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想要得到父亲的夸赞，想要父亲的眼神从童诗诗身上分给她一些。 刚刚父亲确实夸了她，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喜悦等待得太久，已然过了有效期。 她不仅没有开心，反而有些怅然若失。 她忍不住拿出手机，点开了企鹅界面置顶的1/1。 哪怕刚刚才和秦阳分开，但她现在又想和秦阳聊天了。 她好想和他分享心中的感受。 但是…… 她不由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太晚了，秦阳会不会睡了呀？ 她指尖抠了抠手机上的按键，最终还是忍不住在对话框里打打删删。 一长串的话打出来，最终又会被她删得只剩几个字。 算了算了。 童婉画叹出一口气。 这话怎么写怎么觉得难为情，还是不要和秦阳说好了。 正当她想要删掉的时候，结果却不小心点成了发送。 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瞬间弹了过去。 【Kitty猫】 ‘童诗诗和我爸说，我爸爸刚刚’ 糟了！ 童婉画咬着唇，想着该怎么解释，此时她无比希望要是企鹅能有撤回或者后悔功能就好了。 她还正想着，秦阳就发消息过来了。 【QY】 ‘怎么了？’ ‘童诗诗欺负你了？’ ‘还是你爸爸？需不需要我过来？’ 一连三个消息没有停顿地发了过来，哪怕不是面对面，童婉画也能感觉到秦阳的着急。 她连忙回了消息过去。 【Kitty猫】 ‘没有没有，是我消息没发完’ ‘童诗诗没欺负我，是我爸爸刚刚批评她了’ 隔壁的秦阳看着新收到的消息松了口气，正在往门口走的步伐也停了下来，转了个向，重新回了屋内。 【QY】 ‘那就好’ ‘要是被欺负了就告诉我’ 他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敲着。 天知道他刚刚看到那没头没尾的消息时有多着急。 他还以为是童震做了什么，让小青梅来不及发完整的话呢。 不过没想到童震竟然批评童诗诗了？ 为什么？ 他将这个问题发了过去，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秦阳看着消息不由一笑，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补习班啊。 他手指飞快敲着。 【QY】 ‘班长的优秀总算被发现了’ ‘我早就说了，童诗诗掩盖不了你的光芒’ ‘你比她优秀得多’ 没多久，消息就回了过来。 【Kitty猫】 ‘可是我好像没有很开心’ 秦阳眉头一皱。 不开心？ 他刚要问，新消息又刷了出来。 【Kitty猫】 ‘我觉得你夸我的时候，我好像更开心’ 第134章 我们一起进步 秦阳看着这条新消息，咧着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来。 小青梅还真是…… 轻而易举就能说出如此撩动人心的话啊。 最关键的是，秦阳知道她是很坦然地打出这些字的。 这个想法就是她心底最真实最认真的想法，没掺任何虚假的情感，不管过了多少年，都跨越着光阴，向他走来。 他轻叹口气，打了两个字过去， 【QY】 ‘真的？’ 【Kitty猫】 ‘真的！’ ‘我爸一边夸我，一边又说我的物理成绩’ ‘总觉得……像是给一棍子再给一甜枣’ 秦阳不由一笑。 【QY】 ‘那就别听你爸的’ ‘只记住我夸你的就好了’ ‘物理不要担心，我们一起进步’ 童婉画看着新传来的消息，忍不住低声念了出来， “我们一起进步……” 一起…… 她唇角微微上扬，抿着笑意发了个‘嗯！’过去。 发完后她又长长舒出一口气。 果然，和秦阳聊完天后，她心情好多了。 有秦阳在，她不怕。 她的物理也一定会提高上来的！ 还有秦阳的英语，她也得帮秦阳把英语成绩提高上来才行！ 这样想着，她就拿出本子开始制定计划。 而客厅里的童震在时针转到11点后就回房间了。 童诗诗眼瞧着房门关上了，这才委屈不已地扑到母亲怀里， “妈……” 然而姚丽君却没有如她所愿地安慰她，反而将她推开：“这补习班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没比过童婉画？” 童诗诗一愣，不情不愿地将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同时也将她去找过周和平，但被周和平拒绝的事说了出来。 姚丽君眉头顿时皱紧：“所以你爸刚刚说的事，你做不到了？” 童诗诗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从小到大，比起爸爸，她更怕妈妈一些。 虽然爸爸看起来比妈妈凶，但她知道，妈妈才是更严厉的那个。 而现在，妈妈明显是生气了。 姚丽君又问了一次：“到底做不做得到？” 童诗诗艰难地开口道：“我，我会再去和周老师说的。” 姚丽君的神色这才舒缓了下来：“嗯，这才是妈妈的乖孩子，你要相信你是一定能比得过那童婉画的。童婉画算什么？从小到大都没人教她，你才是妈妈精心教导出来的，绝不可能被她超过，明白吗？” “明白……” “你们下次考试是什么时候？” “一个月后才有月考。” “这么久？”姚丽君皱眉问。 童诗诗在母亲的眼神下，下意识就道：“下周六竞赛班也会有次考试。” 姚丽君这才点头：“嗯，你一定要比童婉画考得高，知道了吗？” “好。” …… 第二日。 “妈上午先去开店，中午再回来做饭哈，你就去买点菜，要买些什么我都写在纸上了。”冯慧叮嘱道。 秦阳看了眼清单，点头道：“好，我待会就去买。” “不急，你吃完早饭休息会儿再去，现在菜市场人多。” “好。” 将母亲送出门后，秦阳便飞快地将早餐吃完了。 虽然母亲是心疼他，不想他去和别人挤，但现在的菜才新鲜，再晚点好菜都被人挑走了。 正当他要出门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了。 秦阳开门一看，竟然是方英俊。 “你怎么来这么早？”秦阳好奇问。 方英俊直接挤了进来：“我这不是太久没见到阳哥，心情急切！” 秦阳：“……我看你是被你爸赶出来的吧？” 方英俊嘿嘿一笑：“阳哥你真是太聪明了，我爸嫌我在家里碍眼，听我说中午要来你家蹭饭，直接就把我赶出来了。” 秦阳止住了方英俊换鞋的动作“诶诶，别换鞋子了，我刚好要出去买菜，一起。” 说着他又给小青梅的企鹅发了条消息，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方英俊则一脸兴致勃勃：“买菜？我还没买过菜呢！去哪买？超市吗？” 秦阳看着这大少爷暗暗摇头：“今儿个你阳哥就带你去菜市场溜一圈，见识见识市面！” “好啊！” 方英俊满口应下，他确实从没去过菜市场，新鲜劲儿大着。 秦阳看他这么有兴致，目光往下滑，看到了他脚上那双白色阿迪。 啧。 希望他逛完菜市场回来还能笑得出来吧。 方英俊又道：“那我们要不要等等蒋同学？” 秦阳边回小青梅消息边道：“不用，蒋同学今天不来了。” “啊？她不来了？” “是啊，她昨天给我发消息，说家里有事。” 秦阳见小青梅回消息说马上出门，便收起了手机，一抬头却看到方英俊正看着他。 “？” 他不由皱眉，“怎么了？” 方英俊挤眉弄眼道：“阳哥，你怎么有蒋同学的联系方式的？” 秦阳坦然道：“之前麻烦她帮我打探小青梅的事，就加了个企鹅，怎么，你想要？” 方英俊立马义正词严：“哪有！我只是觉得，咱们不是一个小组的么，要不拉个群吧？” 秦阳挑眉，打量了方英俊一眼：“可以啊胖子，行，哥们儿就帮你这个忙。” 方英俊还在一旁嘟嘟囔囔：“不是帮我忙，我们是一个小组的。” 秦阳翻了个白眼：“再说我就不拉了。” 这一招下去，耳根子立马就清净了。 拉好群后秦阳才出门，刚好童婉画也打开了她家的门。 透过门缝，她偏头看着秦阳，一脸灿然的笑， “早上好！” 清晨的阳光透过楼道的窗户，刚好打在少女的面庞上。 这一幕，秦阳觉得哪怕再过几十年，他也一定不会忘记。 因为这太美了。 刚刚好的太阳，刚刚好的年纪，刚刚好的时间。 一切都这样刚好。 他也不由扬着嘴角道， “早。” 方英俊也从他身后挤了出来，露出个脑袋， “早啊班长！” 童婉画愣了下，才也问了声好：“方同学也在？” 方英俊立马将刚刚的说辞又说了一遍：“刚好我也没去过菜市场，就和阳哥一起去！” 童婉画点点头，将家门关上，然后问：“这双鞋可以吗？” 秦阳看了眼，不是平时小青梅穿的白色帆布鞋，而是一双已经有些泛黄了的鞋子。 他‘嗯’了一声：“可以。” 方英俊疑惑问：“什么鞋子？” “就是……” 秦阳打断了小青梅的话，一揽胖子的肩， “没什么，我们得快点，晚了就没新鲜肉了。” 说着他还朝童婉画眨了眨眼，示意她先别说。 童婉画笑了下，微微点了点头。 而方英俊一听到肉，顿时什么也不顾了，撸起不存在的袖子便道， “那走，我们快点！” 第135章 我也是第一次看你抓 直到到了菜市场，方英俊才明白为什么班长之前要问鞋子。 “阳哥，这地儿……” 他满脸一言难尽。 秦阳毫不留情地笑出了声。 现在的菜市场都是石材地，而且年代久了，地面坑坑洼洼的，再加上市场里面卖水货的不少，因此这里一滩水，那里一洼池，而哪怕平整的地方，那上头也都是鞋子踩出来的黑鞋印。 和方英俊那白球鞋一对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秦阳好心地搭上了胖子的肩膀：“你看，来都来了，要不，你在外面等我们？” 方英俊立马拒绝：“那不成，我都到这了，那肯定要进去看看。” “那你这鞋……” “没事儿！这鞋脏了再买就行，这不是限量款！” “……” 得，是他小瞧了。 秦阳默默吐槽了句资本主义后，率先往里走：“行，那走吧！” 童婉画也是第一次来菜市场，因此看到什么都很新奇。 “秦阳，我们先买什么呀？”她偏头问。 秦阳看了眼母亲写的单子：“先买肉吧，肉要新鲜的，越晚越差。” 不过…… 他停下来，环顾了一下四周，这菜市场跟复杂难度的迷宫一样，肉摊在哪？ 童婉画差点就撞了上去，还好及时刹住了步伐。 不过方英俊就没那么好运了，他想要刹车，但脚却打滑，整个人一重心不稳，最后还好秦阳及时扯了一把，不然他就要摔出个狗吃屎了。 方英俊嘿嘿一笑：“谢谢阳哥！不过找什么呢？” 秦阳皱眉道：“不是先买肉吗，这看一圈好像没看见卖肉的。” 如今他们处的周围都是卖青菜的，明显是走错方向了。 他刚想去问问卖青菜的老板，方英俊就道：“买肉啊！我知道，在那边！” 童婉画好奇问：“方同学以前来过？” 方英俊嘚瑟地摇了摇头：“我刚进来的时候就闻到肉味儿了！就在那！” 秦阳无语，熟肉也就算了，生肉都能闻见，只能说不愧是肉食动物。 他顺着方英俊鼻子指的方向，终于找到了肉摊，买了几斤里脊肉和五花肉后，他偏头问：“要不要再买条鱼？” 方英俊立马点头：“鱼好啊！不管是清蒸还是红烧，都好吃！” “吃鱼还是吃啤酒鸭？” “不能都吃吗？” 秦阳：“……” 瞧着方英俊这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他就问错了人。 他白了方英俊一眼，看向小青梅：“班长，你呢？” 童婉画想了想道：“我都行的。” “好吧，那先去看看鸭肉。” 秦阳带着两人去了卖鸭子的地方，今天卖鸭子的特别火爆，要排很久的队，三人都不想等，于是绕来绕去还是去了卖鱼的水产区。 水产区的门口放着塑料盆，盆里是螺蛳花甲等物，而里面则是一个一个玻璃缸，缸子里面是早上新到的鱼，缸子前面还放着个木质把手的大网勺，用来捞鱼用。 秦阳本来想让老板来捞，但一偏头就看到了小青梅那亮晶晶的目光，顿时就改了主意。 “想不想试试自己捞？”他低声问。 “啊？” 童婉画骤然回神，眨了眨眼，“可以吗？” “当然可以。” 秦阳笑着将网勺递了过去，而童婉画握着后竟有些手足无措。 这网勺虽然不沉，但很长，要是立起来几乎快赶上半个她高了，对于不经常用的人来说，还真没那么好操作。 老板也看出这几个学生明显没经验，走过来问：“你们要哪条鱼？我帮你们捞吧。” 秦阳摆摆手：“谢谢叔，不过我们想自己捞。” 老板看了他们几眼，不由心里嘀咕，这三个学生不会是来玩的吧？ 秦阳却没理会老板的目光，而是指点着小青梅， “对，左手握前面点，右手不要那么后面，不然使不上力。” 童婉画听着秦阳说的，将手调整到了合适的位置。 她刚要下手，又突然犯了难：“选哪条鱼呀？” 秦阳笑道：“哪条都行，只要活蹦乱跳地就可以了。” 童婉画紧盯着缸里的鱼，每一条好像都不怎么活泼啊，就呆呆地在水里慢慢游着。 方英俊也认真仔细地看着，顿时他就指着一条道：“班长，这条！这条不错！它刚刚那个转身，特别流畅！” 秦阳：“……” 而童婉画却认真地看了几眼，不由点头：“好，就这条！” 说着她便抿紧了唇，握着网勺往缸子里一捞。 一击失败，再击还是失败。 三番四次之下，那条鱼每次都以十分刁钻的角度，从网中躲了出去。 童婉画见状，不仅没有想要放弃，反而是心里较起了劲儿。 她就不信了，她肯定能捞得中！ 她咬着唇，仔细盯着那鱼的游动方向，又在心里默默计算着从哪个角度更好捞。 在脑海里模拟了好几次后，她再次握紧网勺，一个稳准狠从水面斜45度角压了进去，刚好截在了那条鱼的游动路径上。 随即她又在那条鱼还没反应过来时，一鼓作气将网勺从水里抬了起来。 这一番操作下来，那鱼总算是被网住了，再也逃不脱。 童婉画不由转头看向秦阳，笑着道：“我抓住了！” 秦阳抬起手帮她压住那网勺的把手，好让她不那么费劲些，然后才看着她，轻轻‘嗯’了一声。 童婉画这时才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刚刚她那些丑陋的操作，秦阳肯定都看到了。 她忍不住道：“我，我是第一次抓……” 秦阳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不由一笑， “嗯，我也是第一次看你抓。” 童婉画脸更红了，头也低了下去。 两人就这样共同握着同一个网勺的把手，静静站着，哪怕菜市场里沸反盈天，两人周围也像是划出了个小圈，将一切嘈杂都隔绝在外。 但这时候，那条鱼却看不下去了。 它虽然离了水，但还是在网勺里摆着尾巴挣扎着。 挣扎来挣扎去，它一个摆尾，竟从网勺里跃了出来。 秦阳和童婉画都是一惊，两人刚刚可都是见识过这条鱼的战斗力的，这要是让它再跑到水里去，那可就难抓了。 而秦阳想的则是，这可是小青梅亲手抓的，可不能让它跑了。 他连忙握着网勺的柄挪了一下，刚好拍到了那鱼的身体，打歪了它想要回到水里的路线。 只是虽然它确实是没再往缸子里掉了，但却被打得往方英俊那边跑。 方英俊眼睁睁看着那鱼朝他飞来，压根反应不过来就被鱼尾巴甩了一嘴巴，然后下意识一抓，刚好将那鱼攥在了手心里。 鱼被抓住后还在不停摆动，直甩了方英俊一身水。 方英俊脸颊都被抽出了红印子，满脸一言难尽。 第136章 秦阳，我真的能帮忙的 三人面面相觑，最终是童婉画率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耳边，秦阳也不由跟着笑了起来。 只有方英俊还努力控制着那条鱼，无奈道， “阳哥，我，我快抓不住了！” 秦阳憋住笑，对老板道：“老板，我们要这条鱼。” 方英俊握着鱼的样子就像是捧着手雷，下一秒就准备英勇就义的人一样。 老板看着直摇头，随手捞过一网勺就到：“小伙子，放里头去。” 方英俊攥着还不肯撒手：“老板，我们就要这条，跑了您可得负责抓啊。” 老板叼着根烟像看二傻子一样，方英俊不由看了眼秦阳，犹豫到底能不能撒手。 秦阳一拍他肩：“放吧，老板在这，你还不放心？” 方英俊‘哦’了一声，这才手一松，鱼从他手里一掉，刚好掉进了老板拿的网勺里头。 这鱼还有点分量，落进去后整个勺都颤了一颤，看得方英俊是心惊肉跳的，生怕这鱼跑了。 而老板早就见惯了这场面，一手握前，一手握后，一个翻转，那网勺就倒扣在了案板上。 这下子那鱼是身下是案板，头上是网勺，怎么甩尾巴也飞不出去了。 “杀不杀啊？”老板问。 秦阳点头：“杀，还要刮鳞。” 老板手起刀落，直接刀面一敲那鱼头，鱼就直接被敲得昏死过去，尾巴动了两下后就没动静了。 方英俊在一边看得啧啧称奇，甚至都没在意脸上的水，而等他再一回头时，就刚好看到他阳哥正给班长递纸巾擦手。 方英俊：“……” 果然他只是个助兴剂，电灯泡。 他忍不住掏出手机拍了张照发到了群里，表达了自己的控诉。 也不知道蒋新月是不是一直都看着手机，立马就发了条消息出来， 【蒋新月】 ‘这是秦同学和班长？’ ‘他们在做什么？’ ‘方英俊，多拍点啊！’ 方英俊：“……” 四个人的群，只有他最孤独。 秦阳没留意方英俊的小动作，他只朝童婉画伸出手， “我看看。” “什么？” 童婉画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秦阳则指了指她手心：“看看你刚刚受伤没。” 那鱼的劲儿大，网勺又是木头柄的，磨手。 最关键的是小青梅皮肤嫩，那几番拉扯下来，很难说木柄上的木刺不会扎伤她。 只是当时看她玩得开心，他也难得在她脸上看到那样轻松明媚的笑，所以就由着她去了。 事后他才觉得自己大意了，当时怎么也该选条小的让她玩儿才是。 而童婉画愣了一下也明白过来他的用意，犹豫片刻才将手摊开道：“没事，没受伤的。” 水产店里灯光不行，秦阳就着外头的光看了眼。 伤应该没伤，但手心确实被磨红了。 他不由皱眉：“疼不疼？” 童婉画摇了摇头。 其实疼倒是不疼，但确实磨得有些火辣辣的。 当时兴奋上头不觉得，如今过了那劲儿，辣感也上来了。 不过看到秦阳担心的眼神，她还是将话吞了下去：“不疼，真的没事。” 秦阳抿着唇没说话，下次还是不让小青梅弄了，或者垫几张纸，这样应该会好点。 他收回目光，又抽出几张纸，递给了方英俊：“擦擦吧。” 方英俊叹了口气，表情竟颇有些幽怨。 秦阳不由古怪问：“怎么了？” 方英俊摇了摇头，认命地拿起纸擦脸，他就是颗地里黄，不该在这里，应该在地里。 秦阳也没纠结，很快老板就将鱼处理好了，他付了钱便又去买其他的菜。 直到将清单上的菜都买好后，三个人手中满满当当都是塑料袋。 方英俊砸吧了下嘴：“阿姨这也太客气了，这么多菜，哪里吃得完啊！” 秦阳：“……” 是当他看不见他那冒绿光的眼神吗，别说这些菜，秦阳估摸着就算再来几道方英俊也是吃得下的。 他摇摇头，探身拿过小青梅手中的袋子：“回去吧。” 童婉画手里一空，忍不住道：“不重的，我拿一些吧。” 秦阳一想到她手心的红痕，哪里舍得让她拎这些，直接将袋子都换到左手上，然后从右边裤袋掏出家门钥匙递了过去， “不用，我拎得动，不过待会就得麻烦班长开门了。” 见小青梅不肯接，秦阳只能道：“班长，你再不接过去，我左手就拿不动了。” 童婉画这才连忙拿过，又不由瞥了好几眼，最终还是抿着唇没再说要拿了。 她知道哪怕她说秦阳也不会给她，反而会耽误回去的时间。 三人很快就走了回去，鱼要先腌，秦阳刚将鱼放到案板上，再一看才发现家里的生抽用完了。 没办法，他只好边洗手边道：“胖子，你把鱼切一下，我出去买瓶生抽。” 鱼虽然已经剖了，但也许是过于新鲜了，那神经反射还在。 如今尸体躺在案板上，鱼尾巴还在偶尔抽抽，看得方英俊是心惊胆跳的，半步不敢靠近。 “别..别吧，阳哥，我去帮你买生抽，这鱼…还是你弄吧。” 秦阳：“……” 他忍不住将鱼肚子上的口子扒拉开：“内脏都清理了，早死了。” 童婉画也笑道：“是啊，方同学，这只是神经反射，正常的。” 方英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不不不，我去买生抽。” 秦阳无语：“你知道在哪买吗？” “我可以问人！问问就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方英俊落荒而逃，秦阳叫都叫不住。 童婉画笑道：“方同学应该是第一次见这个，被吓到了。” 秦阳也笑了笑：“他大少爷，家里请保姆的，算了，我来弄吧。” 童婉画却道：“要不我来弄鱼吧，你去弄里脊肉？那个我不会弄。” 糖醋里脊需要调生粉，粉和水的比例很重要，太稠太稀都炸不好。 秦阳则朝客厅努了努嘴：“没事，你去客厅看电视，都说了是请你吃饭，怎么可能还让你动手？” 他是心疼小青梅的手，但童婉画却不这么想。 “可是我能帮忙的。”她抿着唇道。 少女的语气带着些许试探和祈求，秦阳不由停下手上的动作，扭过头去看着她。 小青梅正眼巴巴地看着他，秀眉微蹙， “秦阳，我真的能帮忙的，我做过这些，不会添乱。” 第137章 你的心思可都写在脸上了 童婉画一想到秦阳这也不让她做，那也不让她帮忙，便觉得他是在拿她当外人。 这种感觉让她心里特别不舒服，就像是回到了初中时候一样。 她不想秦阳对她这么见外。 明明两人认识很久了啊，明明他们应该是朋友的啊。 见秦阳久久不回答，童婉画咬了咬唇，小声道， “你说过我们是同桌的…同桌不是应该互相帮忙吗……” 她的语气很弱，连眼神也垂了下去，整个人像是一只小兽在微弱地挣扎。 秦阳看着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转而又不由一笑， “你说得对，是我忘了，那你来弄鱼，我来弄里脊肉？” 童婉画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秦阳挑了挑眉：“怎么，终于决定去看电视了？” 这下童婉画听出他是在开玩笑了，嗔了他一眼，洗了手就摸上了案板上的鱼， “不看电视，我帮你。” 比起坐在客厅里离秦阳那么远，她当然更愿意在厨房里离秦阳近点了，她只是没想到秦阳这么快就松口同意了。 之前她想帮秦阳提东西的时候，秦阳还怎么都不愿意呢。 他又是个说一不二的性格，她以为这次也会这样。 “那东西太重。” 耳畔突然传来声音，童婉画不由一愣， “什么？” 秦阳看了她一眼，重复了一遍：“之前是因为东西太重，你手心又被磨到了，没必要让你提。” 童婉画这才恍然明白秦阳是在解释之前的事。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是因为关心她…… 等等！ 她猛然止住思绪。 她表现有这么明显吗？ 秦阳怎么知道她在在意这件事？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身侧又传来一声低笑， “班长，你的心思可都写在脸上了。” 秦阳好笑地看着小青梅，只见她那头又低下去了几分，他眼中笑意更多。 就她刚刚那眼睛忽而弯弯忽而睁大的样子，就差没像漫画里那样在头上跳出个对话框了。 心思不要太好猜。 也是他之前不够仔细，没想到原来她很在意这些事。 小青梅心思敏感，又总是喜欢瞒在心里，看来他以后要多留心一些才行。 这样想着他又不由看了身侧一眼，少女脸蛋红扑扑的，嘴也抿紧了不说话，一看就是害羞了。 不过那眼神却定定看着案板上的鱼，手拿着菜刀，快准狠地在鱼身上划着道，整个人十分认真，手上动作也十分熟练。 秦阳不由皱了皱眉。 这种熟练明显是经常下厨做饭的人才能掌握的，而小青梅…… 他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她现在是在学校食堂吃饭，但之前初中时，学校没有食堂，那时候每天中午她又是怎么吃饭的呢？ 那样小的年纪，就开始自己做饭吃了吗？ 他想着不由一阵心疼。 这样熟练的手法，不该出现在小青梅身上。 而童婉画却快速拉好了鱼身上的花刀，转而朝秦阳一笑：“怎么样？这深度可以吧？” 秦阳看了一眼：“嗯，很合适。” 童婉画却眨了眨眼，她感觉得出他身上隐约围绕的低气压，又低头看了眼案板上的鱼，抿了抿唇道， “我要是做得不对你就说，我好久没做过鱼了。” 秦阳抬起手，想摸一摸小青梅的头，但又想到自己的手刚刚碰过猪肉，上面都是油，便又放下了。 虽然将手放下了，但他仍旧定定地看着她， “班长，你做得很好。” 再没有比她做得更好的人了。 童婉画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真的吗？” “真的。” “可是，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秦阳不由尽量将脸上表情放松了下来，眼神也柔和了几分：“我只是在想，你本不需要懂这些的。” 童婉画听了却反而轻松了下来：“原来是这个啊。” 她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是她太久没下厨，刀划错了，而秦阳又不好意思说呢。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秦阳看着她问。 童婉画歪着头想了想：“初中？其实小学就会一些了。” 她语气轻松，不觉得这是什么事，可秦阳却忍不住皱眉。 他一想到小青梅在个子小小的时候就要架着凳子自己做饭，就恨不得穿越回以前，将当年的自己骂上一顿。 当时他选什么不好，偏要选冷落这法子来疏远她。 但凡他长点脑子，都可以带着小青梅到自己家蹭饭，这样她也不用年纪那么小就自己做饭了。 童婉画这时已经知晓他是在担心她，心中便没再像之前那样忐忑了，反而安慰道， “没什么的，其实做饭也没有多难，我很快就学会了的！” 这是时间快慢的问题么，分明是该不该会的问题。 秦阳看着小青梅亮晶晶的眼神，知道她是真的没将这种事放在心上，心中不由更加心疼了。 而童婉画却还在道：“幸好我会这些，不然现在还帮不上你呢！” 少女笑容灿烂，是真的在为自己能帮上忙而开心。 秦阳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一时间心绪万千，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童婉画却没想那么多，说完后又去洗葱刮姜，井然有序。 秦阳看了好一会儿，只觉得心越来越软，之前想说出口的话也没那么想说了。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他能和小青梅一起在厨房里忙活，互相给对方帮忙，多好。 秦阳不由笑了笑，将脑海里那些思绪也都抛了出去，开始调里脊肉要的浆水。 他不知道的是，童婉画是真的很开心。 她开心于能帮上忙，更开心于能和秦阳待在一起。 她以前确实因为不得不学习怎么做饭而难过过。 那时候别人家的孩子都是能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哪怕不说别人家，就是童诗诗，也是被爸爸宠爱着的。 而当时姚丽君上班的地方远，中午没法回家做饭，童诗诗念的学校又和她的不一样，那学校有食堂。 所以最终她必须学会自己做午饭，不然没有饭吃，爸爸也不会一直给她午餐钱。 而现在她才发现，当年她不愿意做，甚至是觉得难过的事，原来也有可取之处。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秦阳，秦阳正仔细地将每一块里脊肉都沾上浆水，看起来像大厨一样。 童婉画脸上也不由笑了笑，手上速度也更快了，将手中的葱姜都切成了适合的大小。 随即她又找了下，要腌鱼得找个大点的深碗才行，但放在下头的都是浅盘子，她一抬头才看到深碗都放在上面的柜子上。 她踮起脚应该能够到。 她用视觉估量了下距离，便踮着脚想去够，只是那位置确实有些高，她脚都踮麻了才够到一点边边。 她咬了咬牙，再踮高点应该就行了。 于是她一手撑着案台，再次踮起脚，将手伸到最长去够。 这次她确实成功碰到了碗边，只是那碗边不仅仅是冰凉硬实的触感，还有温热柔软的感觉。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身后传来不该有的热度。 有人站在她身后。 童婉画愣愣抬头，身后的人也刚好垂眸看着她， “要这个？” 第138章 我在等班长向我求助 这是她第二次从这样的角度看秦阳，恍惚间像是又回到了那天晚上。 秦阳好笑地看着她，这呆萌的眼神，是又游神了？ 他指尖敲了敲瓷盘，发出闷闷的声响：“是不是需要这个？” 随着他指尖的动作，原本轻轻覆在他手指上的童婉画的手指，也随着一上一下。 她手指猛然一缩，连连点了点头：“是…是这个。” 秦阳低笑一声，将深碗拿了下来，然后又叮嘱：“这么高的直接和我说，我帮你拿。” “哦...好。” 童婉画讷讷应下，手指却忍不住轻轻搓了搓，指腹甚至觉得还在发烫。 她压下脸上的热意，将鱼抹好盐，连着葱姜放到了深碗里，现在就等方同学买料酒回来了。 在等待的时间里，她打算将剩下的准备工作也都做了。 腌渍的盘子已经有了，还差做好后装它的盘子。 童婉画左右看了眼，没看到自己想要的，她头又不免抬高，以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吊柜外面的东西，看不到里面的。 她刚想踮起脚看下，又想起秦阳之前说的，便生生止住了踮脚的动作，扭头去看他， “秦阳，你家——” 她话没说完，剩下的都吞进了口中，因为她发现秦阳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很深。 在这样的目光下，她一下子就忘记原本想说什么的是什么了。 “怎，怎么了？” 她忍不住问，手也不由自主地摸了下自己的脸。 难道是她脸上沾到什么东西了？ 像是被她的动作逗乐，秦阳低低笑了一声，童婉画脸不由更红了， “到底...到底怎么了？” 秦阳深深看了她一眼：“我在等班长向我求助。” “啊？” 童婉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原来是这个啊…… 那也不用盯着她看呀，都看得她不好意思了，而且…… “我之前都答应你了的，当然会做到……” 她小声地辩解。 秦阳笑着走到她身边：“嗯，现在我知道班长是个一诺千金的好学生了。” 童婉画脸更红了。 这语气就像是在夸小孩子似的，她都已经高三了！ 可是，可是这话... 怎么听起来让她心里甜滋滋的。 明明是哄小孩的语气，但她不得不承认，她很受用。 秦阳笑看着恨不得将头埋到地里去的小青梅，唇角扬得更高。 就是要这样才对！ 最好是做什么都能想到他，这样更好！ 不过他也知道一切都要循序渐进，不能逼得太紧，因此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了眼吊柜， “要拿什么？” 童婉画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噢，我是想问，你家有没有专门装鱼的盘子呀？” 秦阳皱了皱眉，装鱼的盘子啊…… 他记得是有的，只是放哪了他还真不知道。 家里不常吃一整条鱼，基本是切了炒，但今天这条鱼是打算清蒸的，所以用鱼盘装最好。 “没有吗？没有也没关系的。”童婉画看秦阳眉头皱这么紧，连忙道。 秦阳摇了摇头：“有，只是要找一下。” 说着他就先将下面的柜子都打开来看了眼，不在底下，看来母亲放到别的地方了？ 这时他突然想起父亲煎鱼是一绝，而且母亲特别喜欢吃父亲做的煎鱼。 以前父亲和母亲还没离婚的时候，父亲隔三差五就会煎条鱼给母亲吃，用的就是那长条的鱼盘。 不过好像自从他们离婚后，他就再也没在餐桌上见过那个盘子了。 秦阳突然意识到母亲将那盘子放到哪里去了。 他视线挪到了上面的吊柜上，看来母亲是将那盘子收到上面去了。 童婉画也抬头看去：“在上面吗？那要不算了吧？太不方便拿了。” 秦阳家的吊柜做得很高，目之所及也只能看到最上面一层的外面，如果真放在最上面一层的里面的话，那只能架凳子拿。 而秦阳看着那最上面一层却不由有些怀念。 当初这吊柜的高度是根据父亲的身高来做的，父亲比他还要高，能轻轻松松拿到最上面一层的东西。 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母亲是将那鱼盘收到最上面了。 他瞥了眼小青梅，笑道：“没事，我知道在哪了，我来拿。” 说着他就去外面搬了条椅子进来，童婉画看着惊了一跳：“你要踩上去拿吗？这很危险的！” 秦阳安慰道：“没事的，这椅子很稳。” 正是担心小青梅会觉得危险，他才特意搬了吃饭坐的椅子，不然他就直接拿小矮凳了。 童婉画劝了几句，都被秦阳堵回去了，没办法，她只好紧握住椅背：“那，那我帮你扶着。” 秦阳瞧着她那紧张的神色，不由一笑：“好，那班长可扶好了，我靠你了！” “嗯！” 童婉画用力点头，那认真的小表情，看得秦阳又想笑，又心里暖洋洋的。 秦阳脱了鞋，撑着椅背踩了上去。 椅子很高，他能清楚地看到吊柜最里面所放的东西，当他看到那些熟悉的餐具时，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些东西是…… “怎么样？有吗？没有的话就算了吧，你快下来！” 童婉画仰头看着他，见他一直没有动作，不免有些焦急。 秦阳低头看了一眼，小青梅那张小脸都因为紧张而绷得紧紧的，一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手也死死抠住椅背，像是生怕他会摔下来一样。 他脸上神色都不由柔和了许多：“有，我这就拿下来。” 他视线又看向吊柜里面，在这柜子的深处，叠放着好几样他十分熟悉的碗筷。 都是父亲以前常用的。 而他在父母离婚后，都再没有见过。 他原以为母亲早就丢了，没想到母亲不是丢了，而是将它们藏到了这里。 他忍不住深吸口气，又想起母亲常常看着阳台发呆的身影，似乎更加明白了父母之前的感情。 童婉画紧抿着唇看着凳子上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秦阳本来就高，如今站在这凳子上，就更高了。 可高，也意味着不稳定。 更何况椅子又不像梯子，没有能扶的地方，她是真的担心秦阳会摔下来。 她想起小时候她自己踩凳子拿东西的事了，有一次她没踩稳摔到地上，手肘摔青了，脚也扭了，肿了好久。 一想到那种令人龇牙咧嘴的疼，她到现在都觉得背上发毛。 她可不想秦阳也这样。 只是秦阳到底在看什么，怎么都不动的？ 就在她焦急万分的时候，秦阳终于动了。 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从吊柜最里面，终于拿出了那个鱼盘。 她甚至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随即便伸长了手：“你先给我吧，不然你不方便下来！” 秦阳垂眸看了一眼，突然便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抓紧了鱼盘，确保不会掉后，便故意装作没站稳的样子晃了两下， “诶诶——” 然后他身体往旁边倒，实际上却早就把握好了方向，直接顺着力盘腿坐在了椅子上，和一直站在椅背后的小青梅来了个面对面， “怎么样？班长，我很厉害的！” 第139章 别动—— 预料之中的夸赞没有等到，他只等到了被惊得目瞪口呆的小青梅。 哪怕他人都已经稳稳坐下来了，小青梅却还是瞪着眼，惊恐地看着他。 秦阳暗叫不好。 这是被他给吓蒙了？ 他伸出手在人眼前晃了晃：“班长？” 直到他叫到第三声，手都打算去伸过去来番‘摸摸头吓不着’了时，眼前的少女才像是终于回了神。 而童婉画回神的第一件事不是应声，而是头偏了偏，躲过了秦阳的手。 秦阳的手一下子就僵在了原地。 虽说在小青梅回神后，他确实就已经没打算去摸摸头了，但这一躲，多少也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不太对啊。 虽然每次他摸完头后她都会张牙舞爪的，但至少没躲过。 这还是第一次。 童婉画则抿着唇看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就转过身去处理其他菜了。 秦阳心里顿时拉响警钟。 这有问题，有大问题！ 他如今是坐在椅子上的，因此水平高度比童婉画低，他趁着这天时地利的角度偷瞄了一眼小青梅的神色。 只见她嘴唇抿得紧紧的，脸颊气得鼓鼓的，甚至于…… 眼圈都有点点红。 秦阳一下子也不想再打量了，连忙就拖着椅子靠近了人一些。 而童婉画见他靠过来后，却也朝一旁挪了点，拉开了距离。 秦阳不由啧了声，看来这次是气狠了。 他偏头瞧了一眼，想了想问：“班长，生气了？” “没有。” 淡淡的声音传来，话说的是没有，但以秦阳的了解，这比生气更严重。 于是秦阳头又低了点：“真的？” “真的。” 口是心非。 秦阳在心里下了这个判断。 他将手中的鱼盘递了过去：“你看，我拿下来了。” “嗯。” 仍旧是淡淡的回答，秦阳心里有些急了。 该不会今天一天小青梅都这样了吧？ 那可不行。 吃完饭他还想带她出门逛的呢。 他绞尽脑汁，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某篇不知名文章，哄女生第一招，不管什么，先认错再说。 秦阳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毕竟这件事本来就是他错了。 小青梅气得眼圈都红了，能不是他错么？ 于是他立马便道：“班长，对不起，我做错了。” 童婉画手上一直假装忙碌的动作瞬间便停了下来。 秦阳心里一喜。 有门儿！ 童婉画仍旧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你，你错哪儿了？” 秦阳一顿，是啊，他错哪儿了？ 他只知道他将小青梅气着了，但还真不知道原因。 不得已，他又在脑海里拼命回忆那篇文章，猛然抓住了其中的关窍。 他脱口而出道：“我哪儿都错了！” “你！” 童婉画直接回头瞪了他一眼。 秦阳一挑眉，好家伙，这是更气了？ 不过他也松了口气，这眼圈好歹是没红了。 而且，总算看他了。 他声音也柔和了下来：“我真的错了。” 童婉画难得听到秦阳这样软和的语气，别说生气，甚至心中都这句话弄得鼓鼓胀胀的。 这句话被他说得太好听，好听到她恨不得录下来。 但她可没忘记刚刚那一幕，也没忘记刚刚她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的感觉。 实在是太吓人了！ 于是她仍旧绷着脸：“你，你……” 童婉画‘你’了好几声，却愣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在秦阳这直勾勾的眼神下，她怎么可能能对秦阳说出什么重话嘛！ 她忍不住道：“你先转过头去，别看着我。” “那可不行。” 秦阳一口回绝，“万一我转过头去，班长又不看我了怎么办？” 童婉画被这话说得耳尖瞬间就热了起来。 瞧瞧他这说的什么话，简直像是耍无赖。 可偏偏她没办法。 平时她所见的秦阳都是顶天立地，挡在她前面的人。 她何时见过这样示弱的秦阳？ 她撇了撇嘴：“你……” 她开了个口，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没生你气，我就是...就是被吓到了，我以为你要摔下来了，而我扶不住你……” 少女的语气中饱含着惊吓和后怕，秦阳听着恨不得回到几分钟前骂自己一顿。 做什么不好，非要这样开玩笑？ 瞧把小青梅吓得！ “算了算了，我没事，你不用这样……” 童婉画搪塞了几句就想翻篇，但秦阳却不肯了。 “你摔下来过？”他问道。 他自认为还是了解小青梅的，她不是这么容易被吓到的人。 而既然会被吓到，肯定是有什么阴影。 而且这个阴影还是他不知道的，这点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童婉画没想着隐瞒，点了点头，将初中时候摔倒的事说了出来， “...那次我以为都得去医院了，也不敢告诉爸爸，后来还好在家里阳台上发现一瓶没拆封的喷剂，喷了几天总算好了。” 秦阳经她这么一说，突然从记忆里翻出了一件事。 他记得初中时候他连着好几天都看到小青梅走路有些怪异，一拐一拐的，像是扭到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导致的。 事情说出来后童婉画又觉得不好意思：“其实那次也没什么事，或许是我太小题大做了。” 秦阳却顿时正经道：“哪里是小题大做？你那次就差没拄拐杖走路了，后来喷药也喷了一个多星期才好。” 童婉画却愣住了：“你，你怎么知道我喷药喷了一个多星期？” 她记得那时候秦阳已经不理她了，两人都没什么交集，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她看着秦阳那漆黑的瞳仁，心底深处的某个猜想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但她又不太敢相信，更不敢去问，怕只是一场空欢喜。 秦阳哪里看不出她眼中那跃跃欲试，想问又不敢问的试探。 他笑看着她问：“白药喷雾剂好不好用？” 童婉画眼睛骤然睁大，随即便涌上了层层叠叠的喜悦， “是你送的？！” “不然呢？” 秦阳反问。 谁家会把药放阳台上？而且还是没拆封的？ 那当然是他从自家阳台扔过去的啊！ 当时他看小青梅一瘸一拐的，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只能估计是扭了脚。 于是他就去买了药，只是当时他又不想她再和他扯上关系，所以没办法当面给她，也不能塞她课桌里，最后他只能想出这个方法，扔到了她家阳台。 甚至后来他还在阳台蹲点，眼看着她将药捡回去后他才放心。 这件事他没放在心上，要不是小青梅今天提起，他都已经忘了。 童婉画还沉浸在回忆中：“难怪，后来有次童诗诗脚扭了，姚阿姨买的是别的喷雾，效果没有那瓶好，我还觉得奇怪……” 秦阳笑道：“那当然，我可是特意跑到医院问了医生的！” “啊？” 童婉画不由抬头看向他。 他竟然因为这件小事，特意跑去医院了吗？ 秦阳他...他对她怎么这么好…… 秦阳倒是被这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没什么，刚好顺路，就挂了个号问了下。” 童婉画抿了抿唇没有戳穿，哪里顺路啊，她记得小时候秦阳还吐槽过医院离家太远呢。 只是她心里怎么觉得像吃了蜜一样呢？ 原来在那段他不理她的时间里，他也在默默关心她的啊。 说不定除了这个喷雾，还有好多好多她没发现的事情都是他做的。 这样想着，她就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 正当她沉浸在蜜罐里时，坐在椅子上的少年又开口了，这次他的语气比之前更加认真， “今天的事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秦阳是不知道小青梅对这有心理阴影，更没想到心理阴影和担心叠在一起后劲这么大。 要是他早知道，他才不会用这事来逗她。 童婉画却摇了摇头：“你没事就好，不过...不过以后别这样了，万一，万一呢？” 面对小青梅这不安的眼神，秦阳肯定点头：“嗯，不会了。” 得到了保证，童婉画的脸上总算绽开了笑颜，这一笑，秦阳就发现她眼尾处沾了些面粉，估计是之前不小心弄上去的。 他忍不住抬起手， “别动——” 第140章 之前答应过你的 童婉画僵在原地没有动，只看到秦阳的手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甚至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他要做什么？ 她是不是该躲开？ 可是一想到之前她生气躲开时秦阳那眼神，她就不忍心再躲了。 而就在秦阳的手指只差一厘米就能碰到小青梅的眼尾的时候，屋门突然打开了， “我买到料酒了！” 吵闹的声音硬生生插在两人之间，童婉画顿时后退了半步，秦阳的手也停在了原地。 方英俊兴致勃勃地冲到了厨房：“阳哥，你是不知道，你家楼下这个料酒竟然卖完了，我特意……” 他刚走到门口，就止住了话，来回看了厨房里的两人好一会儿，才憋出句话来问， “阳哥，班长，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经方英俊这一提醒，童婉画才意识到秦阳还盘腿坐在那椅子上，而她也仍旧站在椅背处。 两人这样面对面，距离又近，还是在厨房，确实很奇怪。 “我们，我们……”童婉画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秦阳倒是很淡定地晃了下手中的鱼盘：“盘子在上面，不架凳子怎么拿？” “哦……” 方英俊挠了挠头，他怎么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可是阳哥手上又确实拿着盘子，吊柜的门都还没关，一定是他想多了！ 于是他将疑惑抛到了脑后，把料酒递了过去：“喏，最新日期的！” “谢了。” 秦阳接过后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示意方英俊帮忙将椅子搬回去，而他则开始腌鱼。 方英俊放了椅子立马就跑了回来：“阳哥，是清蒸还是红烧？” “清蒸。” “都不是。” 第一句是童婉画回答的，第二句则是秦阳说的。 方英俊来回看了几眼：“这...听谁的？” 童婉画也眨了眨眼，之前秦阳不是说要清蒸吗？又改了？ 秦阳看了小青梅一眼道：“今天煎着吃。” 他本来是打算清蒸的，但在看到吊柜上那些藏起来的碗筷后，他就改变主意了。 还是煎鱼吧。 他好久没吃过煎鱼了，母亲也好久没吃过了。 方英俊则搓了搓手：“煎鱼好啊！我好像还从没吃过阿姨做的煎鱼呢！” 秦阳却一边给鱼身上抹满料汁一边道：“不是我妈做，我来做。” “你来做？！” 这下方英俊和童婉画都吃惊地看向了他。 “阳哥，你...真的你来做吗？”方英俊有些怀疑。 秦阳挑了挑眉：“怎么？不相信我？” 方英俊头顿时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不是，我相信你什么都会！就是这做饭……” 秦阳没理他，扭头看向了另一边的小青梅：“之前答应过你的。” 童婉画愣了一下才想起来。 那次秦阳给她冰粉吃的时候，确实说过他会做饭，还说过等有机会做给她吃。 她以为那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一直记得。 她不由眼睛一弯：“那我来帮你打下手！” “好，帮我倒下料酒。” “嗯！这么多够吗？” “够了。” 方英俊看着忙得不亦乐乎的两人，再一次觉得自己像个灯泡。 但他也不甘落后，挤过去问：“阳哥，有没有我能帮忙的？” 秦阳扔过去一根黄瓜：“那你给它削皮吧。” “好嘞！包在我身上！” 三人在厨房里忙活着，方英俊甚至都忘了自己一开始是只打算带张嘴过来吃饭的，干得比谁都卖力。 “阳哥，这么多水够吗？”方英俊将装米的内胆端过去道。 秦阳点了点头：“够了，放进去后按煮饭的键。” “放心吧！字我还是认识的！”方英俊拍了拍胸脯。 秦阳笑道：“看不出来啊胖子，你还是会做这些的。” “那当然！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等饭快上汽后，秦阳就将锅子架到了灶上，这下他将两人都赶到了客厅， “你们在客厅坐着，好了我叫你们。” 当然，他眼睛只看着童婉画，他真正想赶的也只有她一人。 这一开始炒菜，哪怕有抽油烟机，厨房里也是很呛人的。 小青梅娇娇贵贵的，他可不想她吃油烟的苦。 “可是……” “乖。” 童婉画本来还想挣扎的，但这个字一出，她顿时就息了声，脸颊也有些红。 方英俊则道：“班长，那我们就看会儿电视吧！” 童婉画又看了秦阳一眼，然后才点了点头：“好。” 等两人都出去后，秦阳才开始按部就班地热锅倒油炒菜。 高中时候的他确实不会做饭，他学会做饭的时间点，是上辈子母亲生病之后。 母亲生病后需要营养，外卖不健康，于是他便一点一点地从最简单的菜，学到了母亲擅长做的菜。 那是母亲去世后的事了，是为了回忆母亲的味道。 不过如今他能做给母亲尝尝了，还有小青梅。 上辈子他都没让小青梅尝过他的手艺，这辈子终于有了机会。 刚开始还有点生疏，不过很快记忆深处的熟练感便涌了上来，菜的香味不断从厨房飘了出去。 童婉画虽然坐在沙发上，但头却时不时的扭过去，一直往厨房看。 她看着秦阳那熟练的颠勺动作，眼睛都睁大了。 秦阳他竟然连颠勺都会？ 怎么这么厉害啊！ 这简直都像个大厨了！ 不对，他本来就是大厨！ 一想到秦阳给哥俩酒家的那些创意，童婉画就不由感叹，应该说，秦阳比大厨还要厉害。 而方英俊也不断耸动着鼻子：“这也太香了！” 童婉画也不由点头，光闻这味道，就知道这菜肯定极其好吃！ 她不由又想起初中时候她自己做的饭菜了，这差距未免太大。 还记得当初她学会做菜时，还想过什么时候能做给秦阳吃，这一对比…… 她深吸口气，看来她还得努努力才行！ 熟悉的感觉都回忆起来后，秦阳做菜速度就很快了，当最后一道糖醋里脊端上桌后，电饭煲也‘叮’了一声，饭煮好了。 童婉画和方英俊都不由自主地挤到了桌边，饭桌上满目琳琅，满满的色香味俱全。 方英俊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阳哥，我要为我之前的质疑道歉，你这不是会做饭，你这简直可以开餐馆了！” 秦阳笑了下：“别贫，自己去装饭。” “好嘞！”方英俊一溜烟就跑进了厨房。 秦阳又看向童婉画：“待会尝尝，要是有不合胃口的就和我说。” 他好下次改进。 这后面一句他没说出来，有些话他自己知道就好。 童婉画却摇了摇头：“这看起来都好好吃，你做什么我都爱吃！” “真的？” 玩味的声音响起，童婉画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有些羞人，她抿了抿唇，不肯应声， “我，我也去装饭！” 秦阳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一笑，慢条斯理地也去装饭，顺便将母亲的饭也装好了。 刚好这时屋门口传来动静，门被打开了。 冯慧闻着这味道，再看着饭桌上的菜，不由一愣， “这……” 方英俊先装好饭走了出去：“阿姨，这都是我们做的！” 秦阳跟在他后面，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说这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方英俊嘿嘿一笑道：“菜都是阳哥炒的，不过我和班长都有帮忙的！而且菜也是我们一起买的！” 冯慧满脸惊讶：“儿子，你这……” 秦阳笑了笑：“妈，来尝尝我的手艺？” 冯慧走过去看了眼，第一眼就看到了那盘煎鱼， “这是……” 第141章 小花猫 方英俊殷勤介绍道：“这是阳哥做的煎鱼！特别香！” 冯慧给秦阳的清单上没有写鱼，这明显是他自己决定买的。 尤其是这鱼盘，这盘子被她收在了吊柜上，没想到竟然被秦阳翻出来了。 她看着熟悉的鱼盘和熟悉的煎鱼，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分。 秦阳则拉开了座椅：“我第一次做这个煎鱼，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妈，您尝尝？” 冯慧看了眼儿子，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确实是故意做的这道菜。 她微叹口气，点了点头：“好，好。” 四人纷纷落座，方英俊吃得不亦乐乎，直说好吃，冯慧也点了点头，一脸没想到秦阳竟然会下厨的表情。 “儿子，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冯慧好奇问。 秦阳敷衍了几句：“就之前好奇在网上看了下，学了点。” 冯慧有些惊讶：“网上看的？” 她一直以为儿子上网是打游戏，没想到是学做饭。 方英俊也震惊：“阳哥，你上网还看这些呢？” 秦阳白了他一眼：“你磨本的时候，我就在看这些。” 方英俊：“……” 是了，他每次打不过去本的时候，阳哥确实在一边做别的。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是在学怎么做菜啊。 秦阳则看了眼小青梅问：“怎么样？合不合你胃口？” 童婉画点了点头，眼睛都笑弯了：“嗯！” 秦阳笑着给她夹了块里脊肉：“多吃点。” 童婉画连忙也给秦阳夹了块鸡丁：“礼尚往来！” 秦阳对小青梅的上道十分满意，夹起那块鸡丁吃下去后，只觉得这块鸡丁一定是整盘菜里最好吃的精华。 坐在对面的方英俊不是第一次看两人的‘礼尚往来’，但还是震惊不已。 他不由瞟了眼冯阿姨，这秦阳也太大胆了吧，当着自己妈妈的面和班长这样…… 嗯？等一下！ 为什么冯阿姨表情这么镇定自若？一点没被惊吓到？ 就像是…像是习惯了一样？！ 方英俊瞪大眼，感觉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一餐饭吃得十分愉悦，冯慧见方英俊碗里的饭吃完了，便问道：“英俊，要不要再添一碗？” 方英俊有些不好意思，今天他已经吃了两碗了，再添那就是第三碗了。 倒不是吃不下，而是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里，而且阳哥还要他减肥呢。 这样想着，他便打算拒绝，然而秦阳却先他一步道：“想吃就吃，今天破例。” 方英俊眼睛一亮：“好好好，我要再吃——” 他瞥到阳哥的眼神，想要说出口的两碗变成了一碗， “……再吃一碗！” 冯慧笑着拿过他的碗：“阿姨去帮你装。” “谢谢阿姨！” 方英俊又看向秦阳：“谢谢阳哥！” 秦阳笑眯眯道：“不用谢我，这是用下周吃素换来的。” “啊？！” 方英俊脸顿时就垮了下来，童婉画看着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方同学，你今天吃的确实比平时多多了。” 方英俊也叹了口气：“算了算了，班长和阳哥说的都对，今天吃完我确实该清淡几天，都怪阳哥做的菜太好吃了！我根本停不下来。” 童婉画点头表示赞同，扭头看向秦阳道：“是啊，简直比饭店里的还要好吃！” 秦阳看了眼小青梅，目光却落在她的嘴角。 她应当是吃了不少的糖醋里脊，此时嘴角那里正好沾了些糖醋酱。 甜橙色的酱汁就点在那粉嫩的樱唇旁边，秦阳看着神色不由暗了暗。 童婉画有些懵，秦阳怎么突然看着她不说话了？ 她眨了眨眼：“怎么了？” 秦阳没有回答，只抬起了手，而童婉画却下意识后退了一些。 “别动。”秦阳低声道。 童婉画瞬间就不敢动了，整个人也僵在了原地。 “怎，怎么了吗？”她紧张不已，连呼吸都有些停顿。 秦阳看了看她的眼神，视线又放到她的嘴角：“脸上有东西，千万别动。” 其实如果仔细听，是能听出秦阳正经语气下被掩盖住的逗弄。 比如方英俊，他坐在对面，一眼就看出来阳哥是在捉弄班长。 但童婉画此时心都提起来了，根本没法分神去注意这些， “什…什么东西……” 童婉画更紧张了。 到底是什么啊？ 秦阳怎么这么严肃？ 该不会是有什么虫子吧？ 她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她简直都快哭了。 就在她心惊胆战的一分一秒中，她只感觉到秦阳的手好像停在了她下颌处，然后大拇指在她的嘴角轻柔地擦碰了一下。 “好了。”秦阳低声道。 童婉画愣了一下。 好了？ 这么快？ 她有些不确定地问：“真…真的？” 秦阳低笑一声，收回了手，却没有恢复两人间的距离，就那样近地看着小青梅说道， “是糖醋汁。” “啊？哦……什么？！” 秦阳眼看着小青梅的表情在短短一秒内，从发蒙，到了接受，再变成了吃惊，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当然知道她那句‘什么’是问的什么，但他却故意重复了一遍：“我说是糖醋汁。” 说着他还扬起手，给她看了下自己大拇指上那刚刚擦掉的甜橙色。 童婉画看了一眼，果然那大拇指上是点点酱汁的颜色。 她这时才想起刚刚嘴角的触碰感，那种感觉，确实像是在帮她擦掉嘴角的东西。 等等！ 童婉画脸一下子就红了。 秦阳...秦阳刚刚是帮她擦嘴了？ 还是用手？？ 她的视线在秦阳的脸和秦阳的手上来回看了好几遍， “你……” “嗯？” 秦阳挑了挑眉，“怎么了，小花猫？” 这下童婉画的脸已经不能用羞红来形容了，简直是如同那红透了的樱桃，连着耳尖和脖颈都有些泛粉。 她被这三个字弄得简直说不出话来。 什…什么小花猫什么的！ 他，他怎么这样叫她！ 童婉画几乎连看都不敢看他了，更是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远：“你，你别乱叫……” 秦阳却低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扯了张纸巾将大拇指上的酱汁擦去：“班长，我说错了吗？” “你——” 童婉画羞恼地扭头瞪他，却刚好瞥到他手上那故意展现在她看的纸巾。 之前的酱汁已经从他手上转移到了餐巾纸上，那抹甜橙在白色的纸巾上更加明显，也更是在提醒她，刚刚她嘴角确实沾了东西。 或者说…或者说，秦阳那句小花猫…似乎也没叫错…… 童婉画气势一下就低了下来：“我...总之，你别这么叫……” 少女的声音如奶猫在叫一般，挠得秦阳心里痒痒的，只是他看了眼厨房，母亲已经在往外走了，他只能轻叹口气，收回了手。 方英俊作为一个标准的电灯泡，看到对面的一幕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冯慧笑着将碗递过去：“英俊啊，我看你中午菜吃得不少，所以就没给你再添很多饭，你看看够不够？” 说着她又发现方英俊在发呆，儿子和童童那边似乎也有些奇怪，不由问， “你们这是怎么了？” 第142章 别在外头乱说 方英俊这才收起快要掉下去的下巴，又看了眼对面，第一想法就是他作为阳哥的小弟，得帮他打掩护才行。 于是他立马接过冯慧手中的碗，大声道：“啊哈哈，谢谢阿姨！没事没事！我们没事！哇，这饭装得刚刚好！” 秦阳：“……” 这夸张的演技，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么。 他轻咳一声：“妈，我们没什么事。” 冯慧也没放在心上，只看着方英俊道：“喜欢就多吃些，阿姨看你这阵子都瘦了。” 方英俊眼睛立马亮了：“真的瘦了？” 秦阳插嘴道：“我妈看谁都会说瘦了。” 方英俊顿时就蔫了，他还真以为这一星期的爬楼是有成效的呢。 冯慧奉行鼓励教育，因此瞪了秦阳一眼：“英俊本来也不胖，这个年龄，体重重点也正常，健康就好。” 方英俊猛猛点头：“阿姨说得对！” 冯慧又看着童婉画道：“童童也是，多吃点，你太瘦了。” 童婉画此时已经比刚刚冷静了不少，脸也没那么红了，只点了点头道：“嗯，谢谢阿姨。” 秦阳也轻笑一声，又夹了块里脊肉到她碗里道：“是啊，多吃点。” 童婉画哪里不知道他这是在点刚刚酱汁的事，她不由扭头瞪了一眼，但还是夹起那块里脊肉吃了下去。 方英俊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 阳哥也太大胆了吧，冯阿姨就在旁边，他还敢这么做。 他忍不住偷偷瞄了冯慧一眼，却见冯慧神态自然，像是压根没将对面这一幕放在心上一样。 他不由暗暗吃惊，冯阿姨这表情，怎么像是见惯了一样？ 他又看了阳哥和班长一眼，两人神色也很正常。 我的天！ 他成最不正常的那一个了？ 秦阳没留意那么多，只帮小青梅夹着菜，最后三个人都放下了筷子，只剩方英俊风卷残云。 秦阳见母亲在看时间，便道：“妈，要不你先去店里？这些我们来就行了。” 方英俊嘴里还塞着排骨，只能囫囵道：“是啊阿姨，我们来就行！” 冯慧却道：“这多不好，本来请你们来家里吃饭就是感谢你们那天帮忙的，这还让你们收拾，不合适不合适！” 秦阳看了身侧一眼，童婉画顿时福至心灵：“没关系的，其实饭菜都是秦阳弄的，我和方同学就帮忙洗碗吧，阿姨不用跟我们见外。” 对于童婉画，冯慧是打心眼心疼且喜欢这个孩子：“童童真是太懂事了，那好吧，秦阳你也一起帮忙。” 秦阳点头：“放心吧。” 说着他就将母亲送到了门口：“路上注意安全。” “诶，好。” 又过了十多分钟，方英俊才将所有菜全都吃完。 秦阳‘嚯’了一声：“可以啊胖子，你再努努力，碗都不用洗了。” 方英俊摸了下肚皮：“阳哥，你做的菜，绝！” 秦阳拍了拍他的肩：“行了，别拍马屁了，收拾吧。” 童婉画也站起来帮忙，几人一起将碗筷都收拾到了水槽里。 “我来洗吧，你们去收拾桌子。”童婉画提议道。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厨房不大，人太多转不开，尤其还有个方英俊在。 秦阳瞥了方英俊一眼，将抹布扔了过去：“你负责擦桌子，我来收拾厨房。” “好嘞！” 童婉画见状也打算开始洗碗，秦阳连忙叫住了她：“诶，等下——” 说着他从柜子底下找出了双手套递了过去：“戴着这个洗，不伤手。” 这手套是当初他给母亲买的，但母亲用了两次后就觉得不习惯，于是就压箱底了，倒没想到还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其实秦阳本来是打算自己洗碗的，但他估摸着小青梅不会同意，她那倔脾气，他做了饭，要是再说要洗碗的话，她肯定会‘闹’脾气的。 童婉画接过手套，小声说道：“谢谢。” “谢什么。” 秦阳摸了下她的头，“洗吧。” 童婉画愣了一下，等她反应过来时，头上的手都已经收回去了，她想发作也没招。 她只能羞恼地瞪了秦阳一眼，这人真是，上手越来越习惯了。 秦阳只笑了笑，也没走远，就在厨房里打转，这里擦擦，那里捡捡，就担心小青梅会需要帮忙。 他将案板上的垃圾收拾好扔到门口的垃圾桶，方英俊趁机凑过去道：“阳哥，你和班长……嗯？” 秦阳瞥了眼正不停挤眼睛的胖子，故意问：“胖子，你眼睛咋了？进虫子了？” 方英俊：“……” 秦阳目光落在厨房里那道倩丽的身影上，心情也好了些：“说吧，想问什么？” 方英俊顿时搓起手来：“就是，你俩都内样——” “诶诶，注意你的措辞。” 秦阳横了他一眼，“什么叫内样？内样是什么样？” 方英俊立马改了口：“我说错了我说错了，反正我的意思是，阿姨怎么看到你俩都没什么反应的？” 秦阳随口道：“你忘了，我和班长家一直是邻居。” 他没有将他和小青梅曾经有娃娃亲的事说出来。 在这点上，他和母亲的看法一样，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而这个答案堵别人不行，但堵方英俊是足够了的。 方英俊一脸困惑地想了很久，他总觉得这回答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如果一直都是邻居的话，那冯阿姨确实可能看习惯了？ 秦阳看到小青梅已经洗好了碗，正要将它们一个个擦干后，便打算进去，进去前又叮嘱道：“记住，别在外头乱说。” 方英俊立马应了下来：“放心吧阳哥，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阳暗暗摇头走进了厨房：“班长，我来帮你。” “啊？好。” 秦阳接过小青梅递来的帕子，站在她身旁一起擦着，方英俊收拾好外面也进来帮忙，很快厨房里也都收拾好了。 方英俊看了眼时间道：“阳哥，那我先去了？待会见？” “嗯。”秦阳应了下来。 童婉画则好奇问：“你们待会还要出去吗？” 秦阳偏过头问：“之前答应带你去网吧，待会去？” 童婉画愣了下，转而睁大眼：“网吧吗？” 秦阳自然看出了她眼中的雀跃和欣喜：“嗯，有时间吗？” “有！”童婉画用力点头。 秦阳不由笑道：“那我去换件衣服，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第143章 秦阳答应她的事，都做到了 秦阳一进屋，外面就只剩下童婉画了。 童婉画坐在沙发上，心情十分激动。 秦阳要带她去网吧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去呢。 以前她只在外面看到过，不知道网吧里面是什么样子的，秦阳去网吧又是去做什么的呢？ 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无比好奇。 不过在最初的新奇之后，她的心情又逐渐平复了下来。 她忍不住环视了一圈。 这里是秦阳的家。 她的视线落在了阳台上，小时候她和秦阳经常在阳台上玩，那时候秦爸爸种了不少花花草草，她很喜欢那些花，所以总爱在阳台上待着。 而每次秦阳就会过去找她，说那些花不算什么，将来等他学会了，他也会种。 现在的阳台上已经没有那些盆栽了，但她仿佛还能看到当年她和秦阳在阳台玩闹的身影。 她不由从沙发上站起来走了过去。 每一个地方对他来说都是熟悉的。 应该说在初中以前，比起自己家，她反而更熟悉秦阳家。 小时候父亲和姚阿姨总是围着童诗诗转，那时候的她还不懂那些情感，只知道自己不想在家里待着，所以就经常来秦阳家里找秦阳玩。 秦妈妈和秦爸爸对她都很好，再加上秦妈妈和她母亲关系好，在母亲走后，秦妈妈几乎像她母亲一样照顾她。 她慢慢走到了阳台门口，看着如今已经空荡的阳台，她还记得那时候秦阳总是捉弄她，弄得她脸上沾了泥土也不自知。 真是的。 童婉画忍不住撇了撇嘴，难怪现在秦阳也喜欢逗弄她，原来是从小就开始的。 虽然每次被捉弄后她都总是气鼓鼓的，但如今回想起来，她竟觉得好怀念。 童婉画不由弯唇笑了笑，又打算坐回沙发上去，然而一扭头就看到旁边的置物架上放着一个相框。 这一看，她就愣住了。 这是初中时候她和秦阳的合照。 是在秦爸爸出事之前的照的。 那次好像是两人去游乐园玩，她拉着秦阳想去坐旋转木马，但秦阳却不肯，觉得太小孩子气，不符合他的性格。 后来在秦妈妈的要求下，秦阳才陪她坐了一次，等下来后秦爸爸就给她和秦阳拍了这张照片。 当时秦阳还生着气呢，所以照片里的他正是一脸不悦，抱臂看旁边的样子，反观她自己，正比着剪刀手，笑得很开心。 那时候的秦阳才13岁，脸还没长开，比起如今的少年气，反而是带了几分童稚的感觉。 没有现在那么张扬，反而让她觉得...觉得很可爱。 童婉画的脑海里突然就窜出了这个词，忍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要是秦阳知道她觉得他可爱，肯定会生气的。 都说不能背着人说嘴，而事实上最好也不要背着人想坏事，她还在这笑着呢，身后突然就传来声音， “怎么了？什么这么好笑？” 童婉画被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这才发现秦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了身衣服出来了，正往她这边走。 秦阳三两步就走到了小青梅身边，探身一看，原来是照片。 这照片还是前几天他特意从家里翻出来，摆到这里来的。 当初父亲的事发生后，他将家里关于小青梅的照片全都收起来了，他怕自己看到后会忍不住去找她。 但如今不一样了。 他偏头看向小青梅：“在笑什么？” 童婉画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照片，摇了摇头。 她要是说是因为他太可爱才笑的话，他肯定又会想法子捉弄她，她才不给他这个机会呢。 秦阳也没追问，转而看向那照片。 这张照片是两人最后的合照了，后来家里就出了事，他就主动疏远了小青梅。 照片里的少女脸颊上的婴儿肥比现在还要多些，笑得眉眼弯弯，光用可爱二字都不足以形容。 其实当时他翻出来的不止这张照片，还有两人看起来很融洽的，但那比这张要更久远，是两人更小时候一点的。 所以最后他却私心地选了这张，因为这张上的两人，是最新的了。 他目光落在了照片的背景上：“要不哪天再去玩一次？” 童婉画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连忙点头：“好啊！” 她也很久没去那个游乐园了，被他一提起，她还真有点心痒痒。 秦阳笑道：“先去网吧，那游乐园改天带你去。” “嗯！” 童婉画从不觉得秦阳口中的‘改天’是一个虚词。 他说过改天做饭给她吃，今天就做了。 还说过改天带她去网吧，也做到了。 这样想着她就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秦阳答应她的事，都做到了呢。 秦阳带着童婉画往门口走，临出门前他又回头看了眼她身上的校服，不由皱了皱眉。 童婉画一时没明白，低头看了下自己：“怎么了吗？” 秦阳摇了摇头。 他印象中记得小青梅好像常年都穿着这身校服，哪怕是周六周日也是这一身，仿佛很少穿她自己的衣服一样。 这样想着，他就问了出来。 童婉画像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犹豫片刻才道：“以前姚阿姨买衣服都会一样买两件，给我和童诗诗一件，童诗诗不喜欢，每次都让姚阿姨重新买，后来姚阿姨就和爸爸说了这事……” 童婉画没有说完，但秦阳已经猜到了后续。 这件事如果由一个正常人去和童震说，那么肯定会是童诗诗的错。 但是如果是由姚丽君去说，那黑的也会说成白的，最后到童震那里肯定就变成小青梅的不是了。 难怪他几乎都没见小青梅穿过别的衣服，竟然又是因为童诗诗。 童婉画对此倒不觉得什么，反正校服穿起来也很舒服，而且她也不想秦阳担心， “没事的，校服多方便啊。” 秦阳打量了一眼，方便是方便，但是嘛…… 他转身进房里拎了件外套出来递了过去：“网吧空调开得低，待会进去的时候记得穿上。” “哦……” 童婉画抱住了外套，心中却有些疑惑，今天天气这么热，空调开再低也不用穿的吧？ 不过秦阳明显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她只好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约的网吧仍旧是下河里那家，秦阳带着小青梅坐着公交车到了附近后，然后便往银泰里走。 网吧在银泰的另一条门对面，从里面走有空调吹，不热。 只是还没走到目的地，他却突然停住了，又往回走了几步，看向了一个小店铺。 童婉画也跟着刹了车，她一开始还以为秦阳是走错了，直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他正在盯着一个照相馆看。 不，准确来说，秦阳是在盯着照相馆门口的自助大头贴机器看。 第144章 我想拍，一起吗？ “秦阳，你要拍这个吗？”童婉画好奇问。 秦阳偏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那是……” “我们拍。” 秦阳嘴角上扬，率先走了过去。 他可没忘记，他兜里的钱包那放照片的地方可还空着呢。 之前他在家里翻照片，就是想找张合适的，但偏偏没有。 钱包里放照片的地方小，也就够放大头贴的，而家里的要么是他的单人照，要么就是他和小青梅的合照，放不进去。 硬要塞的话，估计只能从合照上剪个小青梅的单人照下来，但那多不好，整得和分裂似的。 今天刚好碰上这拍大头贴的机器，简直是天助他也。 秦阳刚一进门，里面的店员就凑过来了， “帅哥，是要拍证件照还是艺术照啊？我们这里各个价位的都有，还能直接帮您贴简历上，打印了拿了就走。” 秦阳没搭理，只回头指了指门口的大头贴机器：“拍这个，怎么拍？” 距离他上一次拍大头贴已经太久了，再说了后来大家都用手机，这机器早就淘汰了。 他只隐约记得这东西得先选相框，然后再进去拍，其他早都忘了。 而那店员看了眼他指的后，表情不由有些古怪。 大头贴？ 这东西一般就学生才拍，眼前这客人看起来应该已经进入社会了。怎么还拍这童趣照？ 其实不怪店员这么想，秦阳本来看起来就比同龄人成熟，今天又穿了一身T恤牛仔裤，因此看起来就更不像学生。 直到店员看到跟在他身后进来的童婉画，他才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和女孩子拍啊。 店员的目光在童婉画身上的校服上停留了一下，顿时就知道这两个是好宰的客。 很明显，这男的一定是为了哄女孩子开心，所以才要来拍大头照的，那他只要将这个女孩子服务好就行了。 他立马拿了最新款的相框和贴纸图册出来，人也贴到了童婉画身边：“小美女，我们刚好新增了很多流行的相框，你要不要看看？” 童婉画并不习惯别人贴她这么近，下意识就往秦阳身边靠了靠：“秦阳……” 秦阳抄手拿过了店员手中的册子：“我们自己看看。” 店员也是懂眼色的，立马就往秦阳那边靠，顺便将两人引到了座位上：“那两位就看看，其实我们店写真拍得也很不错的，两位不如也看看？” 秦阳看着店员搬出四五本集册，一时有些无语。 这是拿他当什么冤大头了？ 不等他拒绝，童婉画就率先道：“不用的谢谢，我们只是想拍大头贴。” 店员还在不遗余力地推销：“我们这店写真真的很不错的，尤其是双人的，可以自己选妆造，小美女你看这张——” 秦阳看了一眼，竟然是情侣照，趁小青梅还没看到之前，他直接摊开大头贴相框盖在了上面， “班长，选几个你喜欢的吧。” 童婉画眨了眨眼，‘噢’了一声凑过去看。 那店员却被这声‘班长’吓了一跳。 这两人难道是同学？ 他可记得这女孩子穿的可是高中校服，明显还是个高中生。 他又仔细打量了秦阳一眼，这才发现他虽然气质成熟，但仔细看五官的话，确实不像社会人士，硬说是高中生也说得过去。 他竟然在给两个高中生推情侣写真？！ 还好这男的挡得快，不然要是被老板知道了，他吃不了兜着走啊，而且这单也肯定做不成了。 他连忙顺坡下驴道：“诶，对对，我们这大头贴小元素也不少的，不管是猫咪头还是兔耳朵，应有尽有，您尽管挑！” 其实童婉画也很久没有拍过大头贴了。 上一次那还是刚上高一时和吴昕一起拍的，现在那照片早已被压在了抽屉底，再没翻出来过了。 至于和秦阳…… 她忍不住看了身旁的人一眼。 她和秦阳还从没拍过大头照呢。 “怎么了？看我做什么？” 秦阳有些疑惑，这怎么看相框看得好好的，突然就看他了？ 童婉画却摇了摇头：“没事，这太多了，要不你选吧？我都行的。” 能和他一起拍，她就已经很开心了，选什么贴纸都无所谓。 秦阳没想那么多，他只当小青梅是担心花的时间太久，会耽误去网吧的事儿。 于是他干脆将那几个大头贴的集册都翻了开来：“班长，我哪懂这些啊，你慢慢选，胖子替我们站着座位，不用担心。” 那店员也撺掇道：“是啊，小美女，这拍大头贴肯定要选自己喜欢的啊，不用急，慢慢挑，我们这肯定有你满意的！” 童婉画见状，只好一个个去挑。 这一看下来她才发现，虽然只过了短短两年，但这大头贴新出的花样也太多了。 之前只有一些可爱的边框或者蝴蝶结，但现在贴纸花样变多了不说，还有很多放大缩小的特效功能，她看得目瞪口呆。 店员喋喋不休地介绍着：“…像女生的话，一般就喜欢这些，还有这些，我们也有酷酷风格的，在后面……” 童婉画随着店员翻开的地方看过去，是小恶魔贴纸和墨镜贴纸。 墨镜贴纸的话…… 她忍不住看了秦阳一眼。 秦阳戴墨镜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今天穿的刚好是一件白色宽松的T恤，如果配上墨镜，应该会很帅气吧？ 那店员一眼就看出来童婉画的心思，立马就道：“想选的话就将旁边的编号写下来哈，待会一起给我，我把它输机器里去。” 秦阳也凑过去看了一眼：“墨镜吗？班长，想选的话我就记下来了？” 童婉画在脑海里想了想，确定戴上墨镜的秦阳一定会很帅后，这才点了点头。 秦阳将那编号写在了纸上，然后又记下了好几个，都是小青梅精心挑选出来的。 少女心思难猜，但这次小青梅的心思却没那么难猜。 他看着那些大多都是偏酷帅类的贴纸，便知道她是在为他考虑，怕他不喜欢可爱风的。 于是他直接翻到可爱系的分类，按照他估摸的挑了好几个，全都记了下来。 童婉画愣了下才急忙道：“呃，这些……” 秦阳看着她笑了下：“我想拍，一起吗？” 童婉画视线挪到了集册上，那上面列举着好几个Kitty猫的贴纸。 秦阳想拍…这些？ 她不由看了过去，对上那了然的目光，她顿时就明白了。 不是他想拍，是他想和她一起拍。 她抿唇笑了笑，点了点头。 “还要别的吗？”秦阳又问。 童婉画看了眼纸便摇了摇头，那纸上已经写了好多好多个，够多的了。 秦阳将纸递给店员：“那我们就要这些。” 店员数了下后又开始促销了：“两位客人，我们这边满十送一，你们已经选了20张了，不如再选一张？” 秦阳看向小青梅：“那再选一张？” 童婉画迟疑了下，又低头看了几眼，目光一下子落在了一个心形相框上，有些挪不开眼。 那个心形相框是动漫风格的，很可爱。 不过她看重的不是它的可爱，而是它的形状…… 可是秦阳会愿意和她拍这种的吗？ 秦阳顺着小青梅的目光看去，顿时就知道她在犹豫什么了。 当下他也没有再问，而是直接指着那个心形相框道， “那我们再加个这个。” 第145章 那张能不能不给别人看？ 最后加上赠送的，两人一共选了22个。 店员将编码一个一个输进去后，说了句有什么问题再叫他便离开了。 秦阳看了眼小青梅：“走吧？” 说着他率先撩开帘子走了进去，打量了一眼里面。 认真算起来，上下两辈子，这还是秦阳第一次进这种机器。 没有别的，主要是这机器实在是只适合小女生，不适合他这种帅气型男。 上辈子机器流行的时候正好撞上秦阳的叛逆期。 叛逆期的少年别说进来拍照了，连靠近都不会靠近。 到后来他的叛逆期过了，这种机器也已经过了最火的时候了。 人手一台手机，谁还用这个来拍。 当然，其实最重要的是—— 他一直没有那个和他一起拍照的人。 他忍不住看了身侧的少女一眼。 童婉画明显对这些机器是十分了解的，她一进来就开始操作，仔细比对着店员输进来的编码有没有错误。 如果不是小青梅，估计这辈子他依旧不会来拍大头贴。 “怎么样？”他凑过去问。 童婉画刚好对完最后一个编码，点了点头：“嗯，都在这了！” “那开始吧。” 秦阳选了第一个后，便坐在了靠外面的位置。 第一个是单人贴纸，他不入镜，所以可以在一旁看小青梅拍。 机器屏幕上的贴纸夸张且可爱，童婉画站在屏幕前，难得有些手足无措。 一般而言，拍大头贴的时候都会做些夸张的表情，她也不例外。 可是，可是现在秦阳就在这，甚至还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怎么做得出那些表情？ 但是…难道要她让秦阳先出去吗？ 这话，她也说不出口。 毕竟今天这大头贴本来就是秦阳提议的，更何况待会还有两人相框和贴纸，他们还要一起拍的呢。 扭捏犹豫之下，她只好顶着身侧那灼热的目光，缓慢地举起手比了个耶。 她表情还没来得及调整，身旁就传来一声轻笑。 是秦阳的。 童婉画忍不住扭过头去瞪了他一眼， “你——！” 那气鼓鼓的脸颊配上生动的表情，秦阳眼睛一亮， “就这个，刚好，来，班长，快转过去。” 说着他就上手，将人推着转向了屏幕，然后又按了一下按键。 夸张的‘咔嚓’一声后，在童婉画还没反应过来时，第一张大头贴就拍成了。 屏幕上照片中的少女嘟着嘴皱着眉，一脸生气。 看起来一点都不可爱！ 这是童婉画看到后的第一想法。 于是她下意识就想要取消重拍，然而秦阳却抢先一步捂住了按键， “诶，班长，你该不会是想删掉吧？” 童婉画皱了皱眉：“这张不好看……” 这样生气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 秦阳死死捂住按键不松手，挑着眉问：“这么说，班长不喜欢这张？” “嗯…” “那这张就给我吧！” “？！” “？？？” 童婉画一脸问号地看着他，满眼不可置信。 她还以为秦阳那样问，是打算她不喜欢就重拍呢。 没想到他竟然是想要这张照片？ 为什么？ 秦阳笑了下，指着屏幕道：“我觉得这张很可爱。” 比起那些比剪刀手或者可爱的表情，这张气鼓鼓的样子，他更喜欢。 除了害羞外，他最喜欢的就是这样表情的小青梅了。 秦阳平时有观察过，他发现童婉画在面对蒋新月或者林昭君这种好朋友时，有时也会露出可爱的表情。 但这样气鼓鼓的生气是万万没有的。 即便之前对上吴昕，小青梅那也是冷着脸生气，而不是这样气恼，甚至可以说是羞恼。 所以说，这样生动的小青梅，只有他能看见。 换句话说，这张照片，意义重大。 所以他绝对要将它留下来！ 秦阳定定看着小青梅：“所以，这张留下？” 要是秦阳是逗弄或者调闹的语气的话，童婉画或许还有办法，可偏偏秦阳一脸正经和认真。 这样子的秦阳，童婉画拿他是真的没招。 她看了眼秦阳：“你…真的觉得这张好看？” “当然。”秦阳点了点头。 童婉画咬着唇，一时间很是为难。 她是真的觉得不好看的，但看秦阳的表情，他好像真的挺喜欢…… 唔…既然他这么喜欢的话。 好像留下来也没什么要紧？ 毕竟他经常帮她，中午还做了那么好吃的菜给她吃，她也应该投桃报李才对。 这样想，她便点了点头：“那好吧。” 秦阳一笑：“好，下一张。” 他这才拍了下按键，确认了这张大头贴。 但是虽然已经拍了一张，老问题却还是没有解决。 童婉画还是放不开。 有秦阳在旁边看着，尤其第一张还拍的是那样的，她就更想将接下来的拍好了。 可是摆了好几个姿势和表情后，她都觉得不太好，总有哪里不太对。 秦阳在一旁看了会儿，大约也明白小青梅的心思了，他干脆站起来，凑了过去，盯着屏幕没说话。 童婉画看了好几眼也没弄懂他要干什么，想了想问：“秦阳，你是想拍这个吗？那你拍？” 这个贴纸仍旧是单人的，如果秦阳要拍的话，那就他先拍好了。 然而秦阳却还是看着屏幕没说话，像是在研究什么高深问题一样。 童婉画一时间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正想再问时，却发现秦阳脸上的表情变化了下，手也抬了起来。 然后就在她的目光下，秦阳比了个剪刀手。 这下把童婉画吓了一跳。 不因为别的，而是秦阳这动作，配上他那表情，实在是有些怪异。 随即秦阳又做了好几个表情，都是看起来怪怪的，但童婉画也逐渐明白了他在干什么，然后他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随着她的笑声，秦阳也停止了动作，无奈地看了过去， “就这么好笑？” 童婉画笑得停不下来，最后在秦阳逐渐想要‘算账’的眼神下，她才逐渐止住了笑意， “我只是…噗…只是没见过你做这些表情。” 秦阳见小青梅总算放松了下来，心里也松了口气。 他是想和她拍大头贴没错，但他可不希望她是在这种紧张僵硬的情绪下拍。 所以他才想出了这个招，用自己为饵，让她放松下来。 好在成效不错。 不过，可不能让小青梅发现了。 于是他故意道：“我是第一次拍，要不班长你和我一起吧？” 童婉画眨了眨眼，最终点头同意了。 到最后除了第一张之外，剩下的21张全都是双人照。 包括那张心形相框。 全都确认之后，机器很快就将照片都印了出来。 秦阳直接拿出那几条相片，走到了桌子旁看着。 率先引入眼帘的就是那张就是那张气鼓鼓的，很可爱。 童婉画也凑了过去：“怎么样？拍得好吗？” 这一看，她也看到了那张，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张……” 秦阳手一收，防止她抢过去：“班长，之前说了这张送我的。” 童婉画本来就没想拿，更是气得一跺脚，抽过其他的大头贴：“我是想看看别的。” 秦阳只笑了笑，然后便仔细地用剪刀将这些照片都剪了开来。 大头贴出来的都是一长条一长条的相纸，每张上面有四张大头贴，需要自己剪开。 他剪好一张，童婉画就拿过去一张认真看着，直到看到了那张心形相框的，她的手才突然停住了。 这张…这张…… “怎么了？” 秦阳刚好剪完全部的，见小青梅一直看着一张不说话，不由好奇。 童婉画下意识就攥到了手里：“没，没什么。” 秦阳挑了挑眉。 小妮子没说实话啊。 他视线往桌上一扫，顿时就知道她手心里的是哪张了。 以小青梅的薄面皮来说，那张确实会让她不好意思。 心形是其次，主要当时两人拍摄的姿势还刚好比较正，头互相朝对方的方向靠，身体又是摆正的。 于是看起来，就有点像…证件照。 他轻咳一声，没有戳穿，转而将桌上的照片拢好， “班长，你留一半，我留一半，你先选吧。” 童婉画悄悄将手里的那张攥紧，然后又快速选了几张：“我选好了。” 秦阳顺势将剩下的都捞到了自己手里。 童婉画看了他几眼，终是忍不住道：“秦阳，那张，那张能不能不给别人看？” “哪张？”秦阳故意问。 童婉画脸一红，吞吞吐吐了半天才道：“就，就第一张……” “好！” 听到秦阳这么果断就答应了，童婉画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她这口气还没舒完，就看到秦阳从兜里拿出了她送的那个哆啦A梦钱夹，然后将那张唯一的单人照，放到了钱夹里的相片层里。 第146章 她是不是也该礼尚往来？ “你这是……” 她愣愣地看着秦阳。 他将她的照片，放进了钱包里？ 秦阳顺手将钱夹掉了个面，好让小青梅能看到里面的相片， “你看，这样就只有我能看见，别人都看不见了。” 童婉画的脸瞬间就红了。 她，她是说不想让别人看见没错。 但也没说要他放到钱包里啊。 那么私密的位置…… 她突然又想起之前蒋新月说的话。 如今可不仅仅是她送的钱包了，这钱包里甚至还放了她的大头贴。 这，这算怎么回事…… 万一，她是说万一，万一被人看到秦阳的钱包里放着她的照片…… 光是这样想，童婉画都觉得自己脸上烧得厉害，根本不敢继续想下去。 算了算了，以秦阳的性格，应该也没人看得到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既然秦阳将她的大头贴放到了相册里，那她是不是也该礼尚往来，将秦阳的大头贴放自己钱包里才对？ 她忍不住看了秦阳一眼。 如果将他的大头贴放自己钱包里的话… 岂不是以后每次打开钱包，她都能看到了？ 光想想这画面，她都觉得心里痒痒的。 而秦阳可不知道小青梅已经想到这上面去了，要是知道，他肯定要亲自拍张帅照让她放进钱包。 他去收银台付了钱后便将大头贴都收好，今天拉小青梅来拍大头贴就是为了给钱包添点东西，如今东西也添好了，该办正事了。 所以出了照相馆后，他就领着人去了网吧。 到了门口秦阳就叮嘱小青梅将外套穿上，小青梅也很乖，立马就穿上了。 两人很顺利地走了进去，童婉画是第一次进来，一进门就忍不住左看看右看看。 秦阳偏头看了一眼，笑道：“现在才下午，人还不多。” 童婉画‘噢’了一声点了点头。 难怪呢。 她就说这怎么空了这么多位置，原来是还没到时间。 秦阳继续介绍：“一般等到了8点人就多了，大部分都是通宵的，困了就睡，这网吧沙发不错，睡也挺舒服的。” 如今的网吧还没流行后来的电竞椅，这网吧更是皮质沙发，坐起来很软，躺起来也很舒服。 童婉画却忍不住问：“你也在这里睡过吗？” 秦阳一顿。 倒是忘了，这时候的他还没在这里睡过，那都是后来高考之后的事了。 于是他只能敷衍道：“这都是听别人说的，我晚上得回家的。” 童婉画这才放下心来。 虽然这沙发看起来是还可以，但也太简陋了，而且连被子枕头都没有，再舒服能舒服到哪里去呢。 秦阳一边往里走，一边拿出手机看方英俊定的是哪个包间。 这一看他才发现方英俊在四人群里和蒋新月聊得不亦乐乎，竟然聊出了五十多条消息。 最新的消息是方英俊发的，说定的是‘雪’包间。 他划拉了一下，聊的都是些有的没的，他又继续往上划，便明白了胖子搁这扯闲天的原因了。 合着是偷拍了他和小青梅的照片发群里，然后又不想他看见。 他点开来一看，一下子就认出了是上午的事。 要说这照片吧，拍得还真行，构图是随意了点，但这光影，一看就有那什么氛围感，将他和小青梅拍得很是有感觉啊。 他直接就点了个保存至本地。 倒是童婉画见秦阳停在原地迟迟不动，不由好奇地走了过去：“怎么了吗？是不是方同学忘记……”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屏幕上的照片，顿时就愣住了。 这是…她和秦阳？ 这照片谁拍的？ 秦阳见小青梅凑了过来，顺势将手机偏了点，让她方便看到那照片：“胖子拍的，拍得还挺不错的。” 童婉画：“……” 她当时竟然没发现方同学在偷拍。 而且偷拍就算了，还发给了秦阳…… 秦阳点了下返回键，退回了聊天界面，童婉画这才发现竟然还不是私发，是群发的。 “这，这群……” 童婉画瞪大了眼，该不会是班级群吧？！ “嗯？” 秦阳回头看了一眼，顿时知道小青梅这是误会了。 他回忆了下才想起来早上拉了群后，小青梅并没有再看过手机，估计压根还不知道这群的存在呢。 于是他将手机又挪过去了点，让她看清楚群的名字。 童婉画认真看了眼。 ‘学习小分队’？ 还只有4个人？ 秦阳将早上拉群的事解释了下：“放心，这群里就只有我们四个人，没有别人。” 童婉画拿出手机看了眼，发现自己确实在这个群里，图片也是发在这个群里的，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吓死她了。 她还以为方同学将这照片发到以前的班级群里去了。 “让一让啊，别挡路。” 两人身后传来声音，秦阳回头看了一眼， “魔龙？” 那人也抬起头一看：“青铜？你们来网吧玩？” 说话的人正是杜子腾，秦阳也没想到会在网吧见到他。 不过想想杜子腾一向的网瘾打扮，好像也不奇怪。 秦阳朝‘雪’包间示意了下：“胖子定了包间，要不要一起？” 杜子腾一口就答应了，拎着手中的可乐就去原来的位置下了机，然后跟着一起去了包间。 方英俊正好在关键时候，因此只瞄了一眼又继续盯着屏幕，嘴里不停喊着‘奶我奶我’。 包间里一共四台机子，2对2，秦阳带着小青梅去了方英俊对面的一排，杜子腾自然从善如流地去了方英俊旁边，说了句‘嗨’。 之前杜子腾一直跟在秦阳他们后面，因此方英俊也没看到还有别人，这一声嗨直惹得他扭头。 “诶？诶，你不是……” 方英俊话没说完，估计是耳机里队友才骂人了， “卧槽，等等，靠，怎么突然掉这么多血！” 方英俊一时间手忙脚乱，杜子腾见状，干脆示意方英俊让开。 方英俊有些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来？” 杜子腾点了点头，方英俊探头看了眼对面他阳哥，阳哥此时正忙着和班长说悄悄话呢。 没招，死马当活马医吧。 方英俊一摘耳机，站了起来：“行吧，不过你可小心点啊，我们下了赌注的。” 杜子腾直接一戴耳机噼里啪啦就操作了起来，方英俊看得目瞪口呆。 我去，高手啊。 这手速。 他还只在他阳哥身上见到过。 而秦阳压根没留意方英俊这边发生的事儿，他正帮小青梅开机呢。 “…这样输入账号和密码后就可以用了，其他都和学校电脑是一样的。” 秦阳一一介绍着。 他知道小青梅家里是没有单独电脑的，但一中高一的时候有计算机课，大家都接触过。 童婉画点了点头，看着已经启动好的电脑眨了眨眼。 这屏幕上的东西好多啊，学校电脑上总是只有最简单的几个软件图标，但这网吧里的，琳琅满目，她都要看不过来了。 秦阳看着她眼中那明亮的神色，嘴角不由上扬：“你可以登录企鹅，还可以玩游戏，你想玩什么游戏？” 童婉画愣了一下，扭过头看着他，答不上来。 她最多也只接触过学校的电脑，那都是没办法玩游戏的，最多也就玩玩打字游戏，网络游戏她还真没接触过。 秦阳也意识到了这点，便干脆帮她打开了网页，输入了4399：“这里面有很多游戏，你想玩哪个点开就行了，不过会有广告，你要点这个‘跳过’。” 他操作了一番后，看向小青梅：“看懂了吗？” 童婉画点了点头：“嗯，很简单，我看懂了，你去忙吧。” 她知道秦阳来这也是想放松一下的，她不想耽误他时间。 然而秦阳却没说话，只看着她突然笑了。 童婉画被他看得脸热，不由移开了目光：“怎，怎么了？” 第147章 那如果我输了呢？ 秦阳手一翻，食指扣着敲了敲桌子， “班长，你不觉得这一幕很眼熟吗？” 童婉画愣了一下，她在脑海里回忆了下刚刚的画面，好像是有点眼熟。 秦阳继续提示道：“学校，广播站。” 童婉画的眼睛瞬间睁大，秦阳便知道她也想起来了。 他笑了笑没说话。 不是他思维太发散，而是这场景确实和两人在广播站时很像。 只不过那时候是小青梅给他介绍广播站的那些东西，现在是他在给小青梅介绍网吧的东西。 等他介绍玩，方英俊那边的本也打完了。 方英俊竖起个大拇指：“魔龙，牛啊！你这操作，杠杠的！没想到你也是老手！” 杜子腾一摘耳机，摇了摇头：“我可不是老手，就刚出的时候玩了几次而已。” 方英俊惊讶道：“刚出的时候玩的？这都两三年了还能玩什么溜？” 杜子腾哈哈一笑：“天赋天赋，我也很无奈啊！” 他这一句话收获了两对白眼，就连童婉画都颇有些无奈地看了过去。 方英俊回过神道：“天赋什么的，我阳哥天赋也特厉害！我就没见过比阳哥打游戏还厉害的人！” “是吗？” 杜子腾起了兴致，看向了秦阳，“要不要比比？” 秦阳挑眉：“比什么？” 杜子腾思索了下：“你平时玩什么的？这游戏肯定比不了，至少也得是fps或者moba吧？” 秦阳玩的游戏不少，便干脆说了几个平时玩的，最终两人定下了一个彼此都算熟悉的，决定比1v1。 方英俊简直比秦阳还兴奋：“我可好久没看阳哥和别人pk了，我去买饮料，你们想喝什么，我包了！” “可乐。” 秦阳和杜子腾异口同声。 方英俊比了个‘OK’，又看向童婉画：“班长，你要喝什么？” “我也可乐吧。”童婉画兴致勃勃道。 虽然秦阳和杜子腾对话里的那些专有名词她听不懂，但她听出来两人是要比拼，而且还是用游戏。 这可是她从没见过的，她心里难掩兴奋。 方英俊拿起钱包就走了出去，秦阳则看向童婉画道：“第一次见？” 他指的当然是看游戏pk的事。 童婉画点头：“嗯，这个要怎么比啊？” 秦阳点开了游戏，介绍了一番：“就这样的地图，到时候只有我和魔龙两个人，谁先把对方干掉谁就赢了。” “原来是这样……” 童婉画似懂非懂地应了声，杜子腾却扯着脖子看了眼道：“青铜，你胆子也够大的，她穿着校服你都敢领进来。” 秦阳也顺着扭头看了一眼，或许因为包间里并没太冷，所以小青梅正在脱外套，刚好露出里面穿的一中校服。 也得亏胖子定的是包间，不然这要是被网管看到了，第一反应就是将他们四人都踢出去。 童婉画脱外套的手一顿，僵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继续脱还是穿上， “怎，怎么了吗？” 秦阳安抚性地说：“没事，热的话就脱了吧。” “喔……” 童婉画是很相信秦阳的话的，因此立马快速地将外套脱了下来。 她还是不太懂之前秦阳为什么坚持要她穿外套这事，而且进来后他好像又不怎么坚持了。 秦阳看了杜子腾一眼：“倒是你，怎么今天来网吧了？” 他不觉得杜子腾是个天天泡网吧的人，以他的家境，怎么也该是美滋滋坐在家里打游戏的人才对。 杜子腾挠了下头：“天气太热，电线烧了，俱…我居家那边在修电线呢，只能来网吧。” 居家？ 这措辞可真够怪的，不过秦阳也没追问，刚好这时方英俊拿着四罐可乐进来。 他一看到童婉画身上的校服就连忙关了门：“我去，班长，你穿校服来的啊？” 童婉画疑惑问：“啊？怎么了？” 方英俊打量了好几眼，这才发现被压在班长身后的外套：“原来是穿了外套啊，我说呢。” 童婉画更不解了：“校服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不管是方同学还是魔龙，都对她穿校服这事这么惊讶？ 方英俊边分可乐边道：“网吧要查身份证看年龄的啊，要是老板看到你穿校服，怎么可能让进啊！” 童婉画这才想起这事儿，难怪秦阳非要带件外套呢，还找理由说是怕她冷。 她忍不住看向秦阳，秦阳只指了指外套道：“要是冷就穿上。” 童婉画：“……” 她算是摸透秦阳的心思了。 她是担心她意识到自己其实不能进网吧后，会拒绝来吧。 她不由笑着小声道：“如果是跟你一起来，我肯定来的。” 哪怕小青梅这话有些没头没脑，秦阳也明白她的意思， “那下次我再带你来？” “嗯。” 童婉画点头应下，又突然想起刚刚进来的时候，门口的员工好像也只看了她一眼，并没有问她要证件什么的。 她将问题问了出来，方英俊耸了耸肩道：“因为阳哥嘛，阳哥是这里的常客，他带人进来，只要不是明晃晃地穿着校服，一般都不会管的。” 童婉画不由看向秦阳：“常客？” 她没记错的话，秦阳也才刚成年不久啊，那之前按理讲，他也不能进来啊。 秦阳一边敲键盘一边解释：“这里没查那么严的，别听胖子危言耸听。” 方英俊不服气了：“阳哥，你不能拿你的标准来衡量其他人啊，你校服一脱，衣服一换，一看就不像未成年，我当年可是弄了好久才进来的！” 杜子腾一听，也插嘴道：“使者这话没说错，我第一次见青铜时，要不是他穿着校服，我都认不出他是个学生，更别说高中生了！” 方英俊觉得杜子腾是在帮他说话，立马附和：“看吧阳哥，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认为！” 秦阳：“……” 这胖子是看不出来杜子腾是故意这么说的么？ 竟然还帮腔？ 当着小青梅的面说他长得成熟，怎么不干脆气死他算了！ 童婉画也是瞬间就听出来杜子腾的意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秦阳无奈地看了过去：“班长——” 童婉画轻咳一声，尽量止住笑，转移话题：“我玩游戏了，你们，你们PK吧！” 秦阳只能瞪了方英俊一眼，然后看向杜子腾：“魔龙，走？让我见识见识？” 杜子腾摩拳擦掌：“我可不会放水啊！” “需要你放？我看你才是别输了哭啊！” “呵呵！” 互呛几声后两人就开了游戏，1V1节奏很快，不到10分钟，秦阳就拿下了这一局。 “承让承让！” 秦阳十分好心情地将耳机取了下来。 杜子腾看着屏幕面色古怪，像是没料到自己会输。 童婉画来回看了两人一眼，之前两人在PK时，她一直不敢说话，生怕打扰了秦阳，现在看到秦阳开口了，她才松了口气。 只是那屏幕上的各种数据她看不懂，只能通过两人的表情来判断。 她试探着问：“赢了？” 方英俊哈哈大笑：“当然赢了！阳哥PK就没输过！” 刚刚那把1V1看得他是心惊胆战啊，没想到这魔龙竟然还真能和阳哥打个55开。 不过好在最终还是阳哥技高一筹，以一个漂亮的诱敌深入，反杀了魔龙。 童婉画松了口气，将可乐递了过去：“赢了就好！” 少女的手伸得笔直，两手交握着可乐罐，像是捧着件宝物。 秦阳垂眸看了眼那纤细的手指，顿了顿才问：“赢了喝可乐，那如果我输了呢？” 第148章 放心，我有数 童婉画一愣，转而便道：“输了也喝可乐！” 秦阳不由失笑：“输赢都是喝可乐，那岂不是都一样？” “不一样的。” 童婉画一本正经地纠正，“赢了喝可乐是庆祝，输了就是安慰。” 这下轮到秦阳怔住了，而童婉画则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其中暗藏着一抹狡黠。 半晌秦阳才从记忆中扒出了这话的原型。 这小妮子，这是拿他的话回敬给他呢。 当初开月考时，他带了母亲做的菜去学校给她吃，用的就是这个理由。 没想到有一天这一模一样的话还会轮到他的头上。 童婉画则眨了眨眼，将手中的可乐又递近了点。 秦阳看了她一眼，将可乐接过喝了一口：“谢了。” 童婉画抿唇一笑，也捧起自己的可乐抿着。 方英俊则看着杜子腾道：“魔龙，怎么样？我说了吧，我阳哥就是最屌的！该服气了吧？” 杜子腾当然知道他输了，而输的原因是他轻敌了。 他没想到秦阳技术真数一数二。 不过输了就是输了，输了之后再找理由，那都是借口。 但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和不服输的，于是他看着秦阳道：“要不，再来一次？” 秦阳挑眉，方英俊率先道：“魔龙，你该不会不认账吧？” “去去，我是那样的人吗？” 杜子腾甩了甩手，“我就想再比一次看看。” 秦阳倒是不介意，他也看得出来杜子腾不是那种输了就急眼的人，眼下之所以提出想再比一次，估计就是不死心罢了。 其实认真来算杜子腾的技术和操作确实是不错的，只是可能对这游戏不太熟，而偏偏他上辈子玩了那么多年，后来的各种战略和技巧和如今比，那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因此可以说是信息差的胜利。 但面对杜子腾那跃跃欲试的样儿，秦阳想了想道， “比也行，但1V1就算了，直接比5V5吧。” 这游戏除了单人PK模式，也有组队PK模式，单人拼的是个人，组队拼的是战略和团队协调。 杜子腾愣了一下问：“5V5，怎么比？我们就两个人啊。” 方英俊立马道：“我也来！” 秦阳摇了摇头：“胖子你就算了，我的想法是我们直接组路人，一人带一队，这样更有意思。” 杜子腾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玩法，一时间玩心大起：“好啊！这是要比谁能一拖四了？” 秦阳暗暗摇头，再厉害的人也没办法一拖四，更何况5V5怎么能叫一拖四，那叫一拖九，又不是虐菜，天神下凡也做不到的。 但两人毕竟是‘对手’，他也没点破关窍，只问：“那各自组队？” “好！” 说毕杜子腾就去聊天界面拉人组队，秦阳也是一样。 很快两人就都找到了4个路人，拉进了房间里。 杜子腾摩拳擦掌：“青铜，这次我可不会小看你了！” 秦阳只笑了下没说话，杜子腾看得更是想压下他的风头，他铆足了劲，决心这把一定要来个漂亮的翻身仗才行。 秦阳没有多说，开游戏后就戴上了耳机。 童婉画在一边撑着下巴看着，她自己面前的电脑早就进入了待机模式她也没有管，只目不转睛地看着秦阳的屏幕。 说实话，这游戏她只听说过，但从来没见人玩过，但哪怕她是第一次见，不对，应该说是第二次了，也仍旧被秦阳的操作惊得目瞪口呆。 “3号从高点包，4号蹲守，1号逼位置，将他们逼出来。” 秦阳的声音冷静利落，有条不紊。 这又是童婉画从未见过的一面了。 她视线又移动到了桌子上，只见秦阳的左手不停按着键盘，右手更是操纵着鼠标不停动着，时不时点上几下，十分灵活。 原来打游戏的人，也能这么帅的吗…… 童婉画忍不住这样想。 转而她又意识到不是打游戏的人帅，而是或许是因为这人是秦阳。 这个想法让她忍不住有些脸红，将一直贴在身后的外套披到了椅背上。 一定是外套太厚了，贴得她太近，所以她才会觉得热。 她的动作很小，连一直来回跑看操作的方英俊都没注意到，但秦阳却发现了。 他将一边耳机拨开问：“怎么了？” 童婉画连忙停了动作：“没什么。” 秦阳看了几眼，视线最终停在那有些红的脸颊上：“热？” 童婉画也说不出别的理由，只能点了点头：“有，有点。” 秦阳摸起遥控器，降成了16度，想了想，又升高了一度。 太低了不好。 童婉画心里虽十分感动，但也很紧张。 她忍不住指了指屏幕：“还没结束呢。” 秦阳一笑：“放心，没事。” 而这时对面的杜子腾哈哈大笑起来：“青铜，看来这把只能看我操作了啊！” 方英俊看得也很担心，虽然这就是把友谊赛，但他也是想秦阳赢的。 主要是看阳哥的操作，不应该啊。 他伸长脖子一看，这才发现秦阳眼睛压根都没看屏幕，正看着旁边的班长。 方英俊：“……” 他就说，怎么操作突然来了个大跳水，合着是压根就没操作。 不过……奇怪啊。 他了解的阳哥可不是这种人。 哪怕是友谊赛，他也会全力以赴才对啊，怎么这次还开小差了？ 难道是故意的？ 他又仔细看起战况来。 而童婉画却是看不懂的，她更急了：“秦阳，你这……” “放心，我有数。”秦阳安抚道。 这时屏幕上又是一个击杀，杜子腾笑得更嚣张了：“青铜，你这操作不行啊！看我的！” 他键盘敲得噼里啪啦，秦阳没说话，而方英俊却不服气了， “魔龙，你好好看看，我阳哥压根就没在操作好么！” 杜子腾抬眼一看，一时有些生气：“好啊青铜，你这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这把我一定要赢你！” 说毕杜子腾又埋头专心操作，手上的速度明显比之前更快了。 他心里有些生气。 他确实是不太接受之前秦阳赢了他的事，但他更不愿意秦阳这样给他放水。 认真对待才是PK应有的态度，也是一种尊重。 可秦阳却打到一半去撩妹？ 这岂不是看不起他？ 杜子腾越想越窝火，操作也急躁了起来。 “快啊，3号在干嘛？从A区绕！” “我艹！1号怎么回事，排雷排干净啊！” 秦阳扫了对面一眼，眼底划过一抹得逞的笑，随即才看向屏幕继续操作，不过他头上的耳机仍保持着一个戴一个放，这样才能听到小青梅时不时的惊呼声。 童婉画看了几回合也看懂了这游戏，偶尔看到秦阳的极限操作她便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这样也能行？ 秦阳有意在她面前炫技，因此更是玩得花里胡哨的，不过他也没忘记这是场pk，最后他联合着其他队友向杜子腾那边施加包围之势，以微妙的小分差距，赢得了最后的大场胜利。 “靠，怎么这都是你赢？”杜子腾气得扯下耳机，骂了句脏话。 秦阳这便不让了：“诶诶，注意形象，还有女生在呢。” 杜子腾看了眼童婉画，到底将吐槽的话咽了下去。 秦阳扫了眼脸色问：“再来一把？” “不来了不来了。” 杜子腾连连摆手，“你这一心二用都能赢，我可没那么不要脸。” 秦阳却笑道：“魔龙，我可没一心二用。” 第149章 看他怎么能说是白费时间呢 杜子腾愣了一下，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好啊青铜，原来你是故意的？” 秦阳故意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不说话，方英俊则拍了拍杜子腾的肩， “魔龙，我说过吧，千万别小瞧青铜！” 杜子腾来了兴致：“青铜，你怎么想到这一招的？” 此时他已经过了刚刚热血上头的劲儿，因此稍一回忆便知道秦阳之前跑去和童婉画说话是故意的，为的就是麻痹他。 包括最后，秦阳之所以能翻盘，也是因为他这边的队友因为之前的平推而放松了警惕，所以才会被包了个圆，一个雷炸死了四个。 一想到那场景，杜子腾就忍不住长吁短叹。 这就是路人队友的坏处了，很容易就因为一点点的优势而骄傲自满。 不过他也没资格说别人，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按理他也该察觉到才对，偏偏等结束了，甚至是在结束后秦阳的提醒后，他才意识到秦阳用了个计。 他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 秦阳仍旧故作神秘道：“这就叫兵不厌诈。” 杜子腾翻了个白眼：“别拽这文绉绉的，你这战术确实可以，一般人还真想不出来！” 秦阳摆了摆手：“哪有什么战术啊，不过是针对你量身定制的。” “哦？” 杜子腾更感兴趣了，“你怎么看出我的弱点的？” 秦阳很想说他全身上下都是破绽，但见他是真的想问，便解释了一番，将一带四那事儿说了一遍。 “这是个团队游戏，哪有什么一拖四，你不把队友算进来，那我就只能帮你把队友算进来了。” 他和杜子腾想法不同，杜子腾认为路人队友都是拖油瓶，但在他看来，那可都是能利用的点啊。 路人组队是没配合没错，但自己没配合，对面也没配合，这说穿了就是个破绽。 他就是利用杜子腾想要个人秀的心理，这才能将他玩得团团转。 而杜子腾听完后难得的沉默了，手搓着下巴半晌没说话。 方英俊看了好几眼，忍不住问秦阳：“阳哥，这人...不会是魔怔了吧？” 秦阳摆手：“不用管，你上周那个本过了没？没过我现在带你过。” “好啊！” 秦阳又点开另一个游戏，然后见身旁的小青梅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由扭头一笑：“班长，再这么看下去，时间可都白费了。” 童婉画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收回了目光。 天啊！ 她刚刚是看了秦阳多久？ 久到他都发现了？ 不过…看他怎么能说是白费时间呢。 童婉画忍不住抿唇，不管是刚刚和魔龙pk的秦阳，还是给魔龙解惑的秦阳，都不算是白费时间。 都是她从没见过的秦阳的样子，都是她想要深深记住的样子。 只是，秦阳现在看着她，她不好意思再看回去，只能坐正了身体，手也握上鼠标：“我，我玩电脑。” 秦阳低笑一声，没有戳穿：“好，有什么不会的地方叫我。” 童婉画点点头，但却并不打算叫他。 秦阳也是有自己事要忙的，而且听刚刚方同学说的，他是要带他…打本？ 她虽然不知道打本是什么，但应该和刚刚差不多吧。 那她可不能打扰秦阳。 然而她这想法才刚冒了个头，身旁的人又继续道：“打本不怕打扰，所以有什么事就说，知道吗？” 童婉画下意识看向了秦阳，只见秦阳正一脸了然地看着她，摆明早就看穿了她的想法。 她顿时不好意思地低了头：“知道了…” 秦阳眼底笑意更深，这才回身点开游戏。 倒不是他会读心术什么的，而是小青梅的心思太好猜。 她总是不愿意麻烦别人，害怕打扰到他，但他何尝又不在享受她的‘打扰’呢。 他用余光看了眼小青梅的屏幕，见她已经打开网页开始玩游戏后，这才和方英俊打起本来。 一个本打完，之前一直沉默的杜子腾也重新活跃了起来。 “诶，青铜，你高中毕业后打算做什么？”杜子腾走到秦阳这边问。 这问题问得奇怪，连正在玩密室游戏的童婉画都停了下来，扭头看了过去。 秦阳也古怪地看着杜子腾：“毕业？考大学啊！” 杜子腾咂摸了一下：“也是，这年头都往大学跑，不过你有没有考虑打职业？” 这年头电子竞技才刚刚勉强起步，方英俊虽然玩游戏，但也只是当个乐子，童婉画就更不明白杜子腾说的是什么了。 只有秦阳一听就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他只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杜子腾不死心，又解释说：“嗐，我这都没说清，这打职业指的是电子竞技，朝阳产业，你看体育局都把它加进去了。我也是职业选手，这边有个俱乐部，正好缺人，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毕业后来？” 秦阳打量了杜子腾一眼，原来他竟然是打职业的，难怪总是穿得如此随意。 而且看来这杜子腾家里是真不差钱啊，学校对面有个门面也就算了，竟然还有个俱乐部。 这样想着他就将问题问了出来，杜子腾连忙道：“不是我家的，我家只是入股，投了点小钱。” 对于小钱这个说法，秦阳不置可否。 到底多小算小，这可难说。 而方英俊则惊讶道：“原来魔龙你是职业选手啊，难怪手速那么快！你打过哪些比赛？” 杜子腾摆摆手，不想多说：“你听过的都打过，青铜，我们这个俱乐部福利还是不错的，我刚刚观察了，以你的天赋，上首发不是问题。” 所谓首发，就是能上场打比赛的，与之相对的就是坐板凳当替补的。 但不管是哪个，秦阳都没有想法。 他仍旧摇了摇头：“我没有打职业的打算，我早就决定好了要考哪一所大学，所以你这个邀请，就只能多谢了。” 秦阳边说边看了眼小青梅，他的目标在哪，从他回来的那一刻起，早就已经确定了，没有人能改变。 方英俊在一旁看得牙酸，不过好在这次身边多了个杜子腾，要当电灯泡那也是两个人一起当了。 而童婉画则是扭头看向秦阳，一脸目瞪口呆。 他刚刚说什么？ 他已经决定考哪一所大学了？ 是哪所？她怎么不知道？ 童婉画心中忐忑得很。 如今秦阳的成绩这么好，再努努力的话，清华北大肯定不是问题。 等一下！ 秦阳现在已经在挣钱了，而且似乎还总嫌挣的钱不够。 那他是不是打算出国留学啊？ 这样一想，她心中一沉。 如果是出国的话，她爸爸肯定不会同意的，那她想跟上秦阳的话…… 童婉画咬着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杜子腾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顿时了然，只能叹了口气：“哎，行吧，当我没说。” 倒是方英俊搓了搓手：“魔龙，阳哥不去，那你看我怎么样？” 杜子腾看了他一眼，拍了下他的肩：“同志仍需努力。” 方英俊：“……” 秦阳不厚道地笑了下，又对杜子腾说：“不过以后我倒是可以资助你们俱乐部。” 这下轮到杜子腾面色古怪了。 他是想拉秦阳进俱乐部没错，但他想拉的是职业选手，而不是金主爸爸啊。 而且他记得秦阳才刚租下他那门面没多久啊，这么快就有钱投资了？ 他还只是个高中生诶？ “你认真的？”杜子腾疑惑问。 秦阳点了点头：“不过不是现在。” 现在他可没有余钱，怎么也过段时间，甚至说是一长段时间。 作为一个重生的人，他是知道电竞行业是朝阳行业的，但不是现在。 至少也要等到11年之后。 只要在11年之前投点就行了。 杜子腾挠了挠头：“行吧，不过这事我不太清楚，回头我把俱乐部管理人的联系方式给你？” “行。” 杜子腾晕头转向地回了自己机子前，直到坐下也还没太弄懂事情怎么就成了这样。 而秦阳这才扭头看向一直盯着他的小青梅：“怎么了班长？” 童婉画看着他半天，才总算问出了口， “秦阳，你想考哪个大学啊？” 第150章 班长，都看见了 其实秦阳并没想好。 毕竟他一直以来的想法都是小青梅想考哪个，他就跟着考哪个的。 这也是他一定要将成绩提上来的主要原因。 毕竟只要他分数够高，那小青梅想考哪个他都能跟过去的吧？ 甚至他还想过万一小青梅决定出国的话，他要怎么一起考过去的事。 虽然他觉得以童震的态度来说，这可能性不大，而且如果小青梅打算留学的话，也没必要参加竞赛补习班了。 只是他不能放过任何一点。 所以他才想挣更多的钱，不然回头异国了，他哭都来不及。 只不过以他的英语成绩来看，钱还真不一定是最大的问题。 这些都可以慢慢提高，但现在面对小青梅的这个问题，他只能选择将这话抛了回去， “班长想考哪个？” 童婉画一顿，她不可能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因此只好道：“还，还没想好。” 秦阳点了点头。 也是，现在高三才刚刚开始，竞赛都还没弄。 按照老班的说法，竞赛表现好的甚至会自主招生，到时候再说。 于是他也道：“嗯，我也是，现在成绩还不够，到时候再看。” “嗯。” 童婉画心不在焉地应了声，脑子里却忍不住想万一秦阳真打算出国的话，她该怎么办。 她对留学一事一窍不通，爸爸更不可能给她任何帮助，她视线忍不住落到了眼前的屏幕上。 那边方英俊又在组队打本了，秦阳应了几句后便又坐了下去。 童婉画看了一眼，确认秦阳没有注意到她这边时，便趴回了桌前，握上了鼠标。 不过这次她没再玩游戏了，而是打开了搜索网站，开始查找有关留学的各种相关资料。 陌生的信息一下子淹没了她，她如同一块海绵，将这些从未见过的消息全都吸收吞没。 “原来国外大学也有奖学金的啊……” 她喃喃自语。 秦阳刚好打完一轮，听到这话便问：“班长你说什么？” 童婉画惊了一跳，连忙点了右上角的那个‘X’，将网页全都给关了， “没，没什么。” 秦阳狐疑地看了一眼，又看了眼屏幕。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刚屏幕上好像是个广告？ 那广告的关键词貌似是……英美留学？ 小青梅真打算出国留学不成？ 秦阳感到困惑了。 上辈子他也不记得小青梅有这打算啊，怎么这辈子她突然转变了不成？ 童婉画有些心虚地看了眼秦阳，尝试转移话题：“你们游戏打完了？” 对面的方英俊大声道：“班长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游戏哪有打完一说啊，装备还没刷够呢！” 童婉画似懂非懂：“噢，那，那你们继续，不用管我的。” 秦阳不由皱眉。 小青梅这欲盖弥彰玩得可不好，所以他刚刚确实没看错？ 要是她真打算出国的话，那他可得抓紧了。 不光是钱，还有英语，以及万一她想去的不是英语国家呢？ 啧，这还真有点难办。 只是小青梅这样看来是不想说的了，他也不想逼迫追问，便不由又瞥了眼屏幕。 虽然她关了网页，但肯定没有清理浏览记录。 这种事，小青梅这种乖学生是不会想到要去做的。 看来走之前他得想办法看一下才行。 不过，在这之前…… 他视线停在屏幕上的企鹅界面上面。 小青梅和他一样，加的人并不多，但不同的是，她精心地分了好几个组，每一个人都放在了对应的组别里。 比如说小学同学、初中同学、朋友之类。 而在这所有组别中，位于最上面的那个组别不是这些普通的名次，而是一个代词，‘A’。 ‘A’组里只有一个人。 本来秦阳是不会知道这分到‘A’里的人是他的，但偏偏此时那组别被展开，他的企鹅头像正好就在那分组里。 他不由挑了挑眉：“班长，看来我待遇不一般啊？” 童婉画一时间还不知道自己的小秘密被发现了，直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屏幕时，她才猛然意识到秦阳是在看什么。 “你，你别看！” 她立马将手挡在了屏幕上，试图挡住那企鹅界面。 她怎么把这给忘了呢！ 不仅忘了，甚至还明晃晃地放在屏幕上。 这就像是在等着秦阳来看一样。 他刚刚…是不是都看见了？ 一定是看见了，所以才会那样问的！ 早知道，早知道… 童婉画有些泄气。 算了，即便早知道会被发现，她还是会将秦阳放在单独的分组里。 耳畔突然传来一声低笑，那笑直让童婉画脸上热得慌。 “你，你笑什么…”她有些气恼。 秦阳没说话，目光却看着那被小手挡住的屏幕。 网吧的屏幕大，光靠小青梅的手哪里挡得住。 此时从那手指的缝隙里，反而露出更加明显的几个字母，一个是组别名‘A’，一个是他的企鹅名‘QY’。 简直像是掩耳盗铃。 只是少女明显还很紧张，于是他便忍不住故意道， “班长，都看见了。” “什么？” 童婉画顺着扭头一看，这下更是恨不得直接站起来挡住了。 但她也知道此时已晚，纠结再三之下，只能自暴自弃地松开了手， “其实，就是，这样方便找……” 最后的话几乎隐在了气音里，秦阳眼底笑意更深了。 小青梅到底为什么将他单独一个分组，甚至组别还单独起名，这原因他多少也猜到一二。 青春期的想法和心思总是如此隐秘而宣张，光是放在心中想，就已经带上了酸甜。 刚好方英俊那边又在叫着要刷装备，秦阳便也没再逗弄，转头去打本。 等装备刷完，也到了晚饭时间，方英俊说要回家吃，童婉画则说她回学校食堂吃。 最终方英俊自己打车回家，秦阳则送童婉画回学校，而杜子腾则顺路，跟着一起走。 当然，在离开网吧之前，秦阳也趁机看了眼小青梅电脑上的浏览记录。 他之前确实没看错，小青梅就是再查关于留学的资料。 唯一好一点的是，浏览记录里似乎都是英语国家，没有小语种的，至少就算要学，也不是从头学起。 快走到学校的时候，杜子腾就停了：“我走这边，改天再约！” 秦阳看了眼，杜子腾去的方向好像是个写字楼。 杜子腾指着那写字楼道：“怎么样，离一中很近吧？你要是来的话，以后天天都能吃到你自己加的外卖！” 秦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杜子腾解释说：“自从你家那开了送餐服务后，我们天天点！欲罢不能！你要是来，免费吃到饱！” 秦阳：“……” 他想说他就算不去，也能免费吃到饱好么。 杜子腾却一揽他肩膀：“现在还早，要不要来俱乐部看看？上下三层都是俱乐部的，装修豪华！” 秦阳摇了摇头，小青梅还没吃饭，过饭点不好。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原来杜子腾的俱乐部离一中这么近，难怪上回来那么快，合着不是去网吧，而是回俱乐部了。 杜子腾也没坚持：“行吧，那有时间再来啊。” 这次秦阳没拒绝了：“好，多谢你光顾生意了。” “好说好说，谁叫你家好吃呢，而且我这叫监督检查，看你答应我的做到没有。” 秦阳知道他指的是健康卫生洁癖那事，两人聊了几句，秦阳才又领着小青梅往学校走。 直到到了宿舍楼下，两人才停了下来。 “秦阳，谢谢你今天带我去网吧，还有中午的饭菜，饭菜很好吃。”童婉画一字一句认真地说着。 秦阳看着她那真挚的眼神，笑着道：“下次再做给你吃。” “嗯！” 秦阳看着乖巧的小青梅，忍不住又问：“明天要不要还出去玩？” 明天是星期天，没有课，按常理来说小青梅应该也是空闲的。 然而童婉画却摇了摇头，拒绝了他：“明天不行，明天我有事要忙。” 第151章 你可千万别在男生面前这样笑 “什么事？” 秦阳本来只是顺着这问题一问，毕竟小青梅能有什么事？他估摸着也就是学习复习那一些了。 然而没想到童婉画却沉默了，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就...就有点事……” 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太过明显，秦阳都不好意思说相信她说的话。 只是，除了学习，小青梅还有什么别的事？ 甚至于这事，似乎还想瞒着他？ 这下他倒起了几分兴致，追问了下去：“是要复习吗？” “……嗯，差不多。” 小青梅摆明了不想细说，秦阳挑了挑眉，琢磨着要怎样才能撬出更多的话。 他还没想出来，眼前的少女便匆忙道：“那我，我先回去了。” 秦阳哪里听不出来她这是怕他继续问下去，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终是点了点头：“嗯，去吧。” 童婉画立马转身就走，直到进了宿舍楼，她才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秦阳没继续问下去。 他要是再追问哪怕一句，她可能都会顶不住想要说出来。 “呼——” 进了楼后她便放慢了步子，心情也不免有些低沉。 虽然刚刚在网吧时她查了挺多有关留学的资料，但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而且现在高三都已经过了一个月了，还来得及吗…… 她是不是该找老师咨询一下？ 一个一个的问题填满了她的脑海，直让她心绪紊乱。 当然，最根本的问题其实只有一个—— 秦阳是真的打算出国留学吗？ 其实想知道答案很简单，只要去问秦阳就可以了。 她抿了抿唇，要不等周一的时候问一问？ 她边纠结边走回了宿舍。 舍友谭雅丹看了她一眼后便道：“婉画，你要我帮你预定的图书馆个人室我已经订好了。” 童婉画这才回过神来：“是明天上午加下午吧？” 谭雅丹点头：“嗯，定的是同一间，刚好有空的。” 一中的图书馆除了自习教室外，还特意安排了几间单人的个人自习室，只是数量有限，总共也才10间，基本每个周六日都是爆满。 而且想要预定个人自习室的话，只能提前一天去图书馆登记，不能早也不能晚。 而今天周六，童婉画早就定好了要去秦阳家吃饭，所以没有办法去做登记，只能拜托室友帮忙了。 童婉画感谢道：“谢谢了，你吃晚饭了吗？我请你吃饭吧，嗯…我记得你好像喜欢吃学校附近的麻辣香锅，我请你吃那个？” 谭雅丹有些受宠若惊。 她和童婉画做室友也两年多了，但两人关系一直都不远不近，不是因为童婉画不好相处，而是因为她感受得出童婉画这人是个冷淡性格的人。 她虽然会给她和范小芳划重点，但除此之外，在其他方面从不会和她们两个说太多。 不管是聊综艺还是聊八卦，童婉画从来都不参与，她的世界好像只有学习。 久而久之，她和范小芳也不会在童婉画面前聊这些，总觉得像是在带坏好学生一样。 至于吃饭这些就更没有了，因此昨天她来找她请她帮忙的时候，她都吓了一跳，更别提今天帮完忙她竟然还邀请她一起吃饭了。 甚至这还不是去吃食堂，是去吃她爱吃的麻辣香锅，或者说，童婉画竟然知道她爱吃麻辣香锅？ 她惊讶地看着她问：“婉画，你怎么知道我爱吃那个？” 童婉画并不知道刚刚那短短几秒钟里，谭雅丹的脑子里竟然想了这么多，她理所当然道：“之前听你和小芳说过。” 谭雅丹感动得都快哭了：“这你都记得。” 童婉画觉得有些奇怪：“我们不是一个宿舍的吗？” 谭雅丹感慨地叹了口气，她们是一个宿舍的没错，但她也没想过这些小事学霸竟然都记得。 她不由看了上铺的范小芳一眼，范小芳本来在看综艺的，听到两人的聊天也顾不上看了，整个一目瞪口呆。 谭雅丹心里好受了些，总算不止她一个人觉得惊讶了，不过请吃饭这事…… 她摆了摆手：“嗯，不过我今天吃过了，改天再去吧。” “好，” 童婉画点头答应了下来，又看了眼范小芳，“到时候小芳也一起吧，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吃。” 范小芳没想到还会Q到她，顿时欣喜万分：“好啊好啊，我们一起去！” 说着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了婉画，你怎么突然想要去个人自习室了？是不是我…我们在宿舍里打扰到你学习了呀？” 谭雅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就你，别扯上我好么。” “诶，都是朋友，不分你我！” 对于将好友拉下水一事，范小芳丝毫不愧疚。 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如果真的打扰到学霸了，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个人的过错！ 而谭雅丹虽然一脸嫌弃，却也有着和范小芳一样的疑问：“是啊婉画，如果我们打扰到你了，你一定要说啊，没必要去自习室的。” “是啊是啊，自习室连吃东西都不允许，太压抑了！” 自从来了一中，范小芳还一次都没去过自习室。 没有别的原因，而是自习室里一点吃的都不准带，要吃东西只能离开。 但谁又甘心辛辛苦苦订到的自习室，就因为想吃东西而提前离开呢，所以基本上所有订自习室的人都是吃完饭后直接进去，捱到下一个饭点再离开。 这对范小芳来说可做不到。 童婉画没想到两个室友都误会了，她连忙道：“没有没有，我是有事要做，所以才需要自习室的。” 谭雅丹这才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如果真的吵到你了，你一定要说哈，都是舍友，没什么不能说的。” 童婉画心里暖暖的，不由笑着点了点头：“嗯，我会的。” 她这一笑，让两个女生都恍了神。 谭雅丹啧啧道：“没想到看你这脸看了三年，我还会有惊呆的时候。” 范小芳也默默点了点头：“是啊，难怪三年的校花都是你，就这一笑，别说男生，我一个女生都觉得心跳加速。” 童婉画有些不好意思：“不，不至于吧…” “至于，非常至于！” 谭雅丹肯定点头，范小芳也跟着道， “绝对至于！婉画我和你说，你可千万别在男生面前这样笑，太好看了！” 这么好看的校花学霸，她可不希望被哪个男生给摘了去。 在她看来，全校就没有哪个男生能配得上童婉画。 “你们太夸张了。”童婉画无奈道。 她经常在秦阳面前这样笑，也没见秦阳怎么样啊。 在她看来，就是谭雅丹和范小芳太会说话了，夸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范小芳正想列举其他事情来佐证自己观点的时候，视线突然就划到了童婉画手上抱着的外套上面。 这好像是件……男款外套啊？ 学霸舍友怎么会有的？ 她一时间面色古怪，但八卦的心还是占了上风， “婉画，你这件外套，是谁的啊？” 第152章 秦阳竟然带你去网吧了？ 童婉画一愣，顺着她的目光低头，这才发现之前她急着怕被秦阳追问，所以竟连外套都忘了要还给他。 谭雅丹也注意到了这件明显不是童婉画风格的外套：“婉画，这外套……是不是太大了啊？” 秦阳当时给她的是一件宽松的牛仔外套，这件外套对于秦阳来说应该是刚刚好，但对于童婉画来说，大太多了。 她就算想谎称是自己的衣服都没招。 所以童婉画犹豫片刻，只好点头：“嗯，这不是我的，是借的，我周一要还。” 谭雅丹多看了一眼那个外套没说话，而范小芳则眼珠转了下问：“婉画，这外套是谁的啊？” “是秦阳的。”童婉画边回答边摸出手机，打算和秦阳说一下外套要周一才能还的事。 明天她要一早就要去图书馆，不方便给他。 而她这回答一说，范小芳和谭雅丹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没想到童婉画会这么直接就把答案说出来。 谭雅丹虽然没问，但她刚刚也在心中猜测这会不会就是那个秦阳的外套。 自从上回童婉画突然跑出去后，她和范小芳都觉得童婉画和秦阳之间似乎有些怪怪的，当初两人甚至还讨论过童婉画是不是喜欢秦阳。 只是后来童婉画否认了，两人也认为马上就要分班，童婉画和秦阳肯定没交集了。 但谁承想秦阳竟然来了个大突破，从倒数第一考到了一班呢。 谭雅丹和范小芳用眼神交流了许久，最终还是谭雅丹问：“婉画，秦阳的外套怎么会在你这呀？” 童婉画刚好将消息编辑完发了过去：“噢，今天他带我去网吧了，我穿的校服，不穿外套不方便进，后来我忘记还给他了。” 谭雅丹和范小芳都被这话吓了一跳，不过两人吃惊的点却不一样。 谭雅丹吃惊于童婉画和秦阳竟然私下有约，而范小芳则惊讶于童婉画竟然去网吧了。 她可是大名鼎鼎的乖乖学生啊。 “秦阳竟然带你去网吧了？网吧怎么样？好玩吗？”范小芳兴致勃勃问。 她也想去网吧好久了，但因为年龄限制，一直不敢去。 没想到她都还没想出办法去，这学霸舍友竟然先她一步进去了。 童婉画想了想道：“我们去的时候人不多，所以还挺好玩的。” 范小芳更兴奋了：“哎，要是我也能去就好了！” 谭雅丹有些无语，她担忧问：“婉画，秦阳他...他怎么带你去网吧啊。” 网吧那可都是坏学生去的地方，她的这个学霸舍友不会被秦阳给带坏吧。 童婉画却没领悟到谭雅丹的担心：“是之前我说想去，所以他带我去的。” 谭雅丹忍不住看了范小芳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浓浓的焦虑。 这是一种对学霸舍友的保护欲。 范小芳顿时也不馋网吧了，从床上爬起来问：“秦阳没带你去什么别的地方吧？” “没有啊。” 童婉画摇了摇头，视线从手机上移开，这才注意到两个舍友担心不已的目光。 她顿时就明白两人这是误会了，她连忙道：“秦阳去网吧也是有正事的，他也是个好学生的。” 范小芳和谭雅丹都目露怀疑，童婉画在脑海里搜刮了半天，只好道：“其实他去网吧是学怎么做菜的，偶尔才玩玩游戏。” “学做菜？” “嗯，秦阳做菜很好吃！” “你还吃过他做菜？！” 范小芳和谭雅丹的嘴简直张得可以塞下个石头。 两人都不理解什么时候她们的乖乖舍友竟然和校霸走这么近了？ 童婉画丝毫没有察觉地点了点头：“嗯，就今天中文，我和方同学一起去秦阳家吃的，很好吃。” 一听还有别的同学在，两人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范小芳又好奇问：“秦阳为什么请你们吃饭啊？” 童婉画简单解释了下原因，一听是顿感谢餐，两人之前的担心又散去了些。 范小芳更是看了谭雅丹一眼，用眼神说在‘看吧，早就说了不可能’。 谭雅丹其实也觉得自己是在杞人忧天，但这真不怪她多想，毕竟秦阳可是校霸诶，而童婉画则看起来那么乖，担心再多都不为过。 童婉画又道：“你们放心吧，秦阳他人真的很好的，学校对面那家店就是他开的。” ‘阳阳小吃铺’虽然才开四天，但在蒋新月的大力宣传下，一中学生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再加上第一天去的那些同学口口相传，几乎绝大部分同学都知道这店子是秦阳家的。 范小芳点头：“这我知道，是秦阳妈妈开的嘛，东西老好吃了！我今天中午就吃的它那儿的章鱼小丸子！” 童婉画却纠正道：“不是秦阳妈妈开的，是秦阳开的。” “秦阳开的？”谭雅丹反问。 童婉画解释说：“从租店铺到卖什么吃的，都是秦阳一手做的。” 两人不由讶异：“秦阳连租店铺都懂吗？” 童婉画点头，语气十分肯定地说：“他没有不懂的。” 谭雅丹和范小芳虽然觉得这话肯定有夸大成分在，但既然连租店铺都懂的话，好像确实很厉害。 谭雅丹不由道：“每次听你这么说，我都有些好奇了，这真的是传闻中一挑十八的校霸？” 范小芳也猛猛点头：“是啊，简直是两个人。” 童婉画则笑道：“传闻不可信的。” 刚好此时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是秦阳给她回了消息， 【QY】 ‘想什么办法呢？’ 童婉画咬了咬唇。 之前她给秦阳发的消息是说明天她没办法给他送衣服，如果他明天需要的话，她再另想办法。 看秦阳这话，似乎他明天是真的需要这件外套。 她想了想，发了消息过去。 【Kitty猫】 ‘你明天什么时候要？我重新安排一下时间’ 如果秦阳真的需要的话，那她就只借半天自习室好了，时间抓紧点，应该也够用。 另一边。 秦阳看着小青梅发来的消息皱了皱眉。 他本来是想套一下话，看小青梅会不会透露她到底要去干什么，没想到口风还真紧啊。 算了。 他敲了几个字过去， 【QY】 ‘逗你的’ ‘明天我不需要外套，周一再给我吧’ 没多久，小青梅就回了消息过来 【Kitty猫】 ‘好[/可爱]’ 秦阳看着那可爱表情不由用手指点了点。 别想着用这可爱的表情就能蒙混过关，他一定要问出她在瞒什么才行。 他深吸口气，退出了聊天界面，看着自己的企鹅分组，他又不免想到了小青梅的。 他顺手点了几下，将小青梅也拉到了个单独的分组里，并将分组命名为‘A’。 这样就和小青梅一样了。 不过光这样还不够，他又拿出她送的钱包，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拍了张照。 照片上只看得到钱包上的哆啦A梦图案，如果不是见过钱包的人，是看不出来这拍的其实是个钱包的。 而且巧的是，这哆啦A梦图案所对应的钱包里面，刚好就是放大头贴的地方。 简直完美，这就叫什么？一箭双雕，一语双关。 秦阳看着照片满意地点了点头，顺手就将它换成了企鹅头像。 将头像换完，他又预约了明天医院的检查，打算给母亲来个先斩后奏。 一切都搞定后，他才拿出物理书，开始整理物理资料。 之前小青梅帮了他那么多，这次也该轮到他来帮小青梅了。 第153章 担心 一直整理到十点，秦阳将自己所知道的物理知识点全都写在了本子里，同时还将竞赛知识也一并写了进去。 整理的时候他才发现这其实还是个查漏补缺的过程，难怪当初小青梅说整理笔记对她也有好处。 当时他还以为小青梅是客气，原来竟是真的。 秦阳舒了口气，看着厚厚的本子，心中满是成就感。 光看还不满足，他又掏出手机拍了张照，发给了小青梅， 【QY】 ‘物理的’ ‘周一给你’ 很快对面就回了消息， 【Kitty猫】 ‘这么多！’ ‘不用这么多的’ ‘我其实就只有一点不懂，我到时候问你就行了’ ‘不用特意帮我整理的’ 一连好几条消息发过来，即便隔着屏幕秦阳也能猜到，小青梅这是在担心他会太累。 【QY】 ‘放心吧，不累’ ‘这可比你之前给我的薄多了’ 他还记得当初小青梅给他的那本笔记，那真是厚厚一本笔记。 里面不仅有知识点，还有各种题型的总结，更别提那本笔记甚至是专门针对他的薄弱项所做出来的了。 看那本笔记，基本就是事半功倍。 而他的这本则没那么神了，顶多也就是些个人总结。 等了许久，也没见小青梅再发推拒的消息过来。 秦阳不由一笑。 他就知道用她的笔记来堵她是最合适的了。 又过了好几分钟，那边才又发了条新消息来， 【Kitty猫】 ‘周一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秦阳一挑眉，难道是礼物？ 他没多想，随手发了个‘好’过去。 消息刚发过去，房间外就传来关门声，是母亲回来了。 秦阳将东西收好走了出去：“妈，我已经预约了明天早上的体检，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冯慧一边换鞋一边道：“好，是市一医院吗？几点啊？” “嗯，早上7点。” 冯慧点了点头，停顿了片刻又担心道：“儿子啊，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你赵姨认识个中医，回头妈帮你问问。” 如今检查的钱已经付了，秦阳也没必要再隐瞒：“我没有不舒服的，身体倍儿棒！对了妈，明天早上你也记得别吃早饭。” “我？”冯慧有些疑惑。 秦阳点头：“我顺便给你也买了份体检，到时候一起检查。” 冯慧顿时皱眉：“给我也买了？这，这得多少钱啊？” 秦阳笑道：“没多少钱，医院有套餐，男性和女性体检一起买有优惠。” 这点他倒没骗人，一开始他也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还是去问了小钱哥后才知道的。 原来医院一般都提供体检套餐，从血检到拍片，安排得十分齐全，不仅有双人的，甚至还有家庭套餐，套餐比买单人的要便宜好几百。 冯慧将信将疑，又问：“是多少钱啊？妈把钱给你。” 秦阳摆手：“这些钱我还是有的，妈，你不用担心我没钱用，我可是和方叔有合作的，每个月还会有分红拿。” 冯慧看着自己儿子，心中难免感慨。 别人家的孩子这个年纪还都在花钱，而自己的儿子不仅已经开始挣钱，甚至还挣的都是大数目，就连‘阳阳小吃铺’也是儿子弄的。 但这样想，她也很心疼。 她知道儿子是因为担忧她才这么做。 她忍不住道：“儿子啊，不要太累，你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学习上，钱的事，妈有数，现在那店子每天挣挺多呢。” 秦阳点点头：“嗯，妈，你放心吧，我有数。” 说毕他又再次叮嘱了下明早要空腹后才回了房，冯慧看着关上的房门不由叹了口气。 儿子突然变得这么懂事，她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对不起孩子啊。 她看了眼阳台，又收回了目光，拿出本子记账。 …… 第二天。 秦阳一大早就起了床，带着母亲去了市一医院。 医院的人一如既往的多，再次踏进医院，秦阳还是难免想起上辈子的事。 他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心头那些纷杂的想法，带着母亲做完了一整套体检。 因为去得早，所以等两人吃完早饭再往医院走时，各种检查结果基本也就出来了。 秦阳拿着母亲的体检单仔仔细细看着，而冯慧则拿着秦阳的检查单仔细对着，直到确定儿子的所有指标都在标准范围内，她才松了口气。 虽然儿子一直和她说他身体没事，但她总归不太相信，现在看着这些数字，她才总算安心了。 但秦阳就没这么轻松了。 母亲的体检报告还行，但还是有几个指标是超了的，上辈子母亲病情恶化得很快，所以他没有一个了解病症发生的过程，一切都是那么猝不及防。 他一边对照着检查表，一边用手机查着，查了一会还是觉得不放心，他干脆去找医生问。 还好这套餐里也包括问诊，医生看了眼后便说问题不大，但还是建议秦阳带母亲去挂肝胆科的医生看下比较好。 “妈，我查了下这医院的肝胆门面是陈主任，他每周二上午坐诊，等星期二我陪你来看啊。”秦阳边查边道。 冯慧只觉得儿子是在小题大做：“哎哟，哪用这么麻烦，刚刚那医生不是说没什么问题吗。” “不是没什么问题，他只是说问题不大。” 秦阳纠正道，“这说明还是有问题的，毕竟刚刚那医生不是肝胆专科的。” 一提到肝胆，他就难免想到母亲上辈子得的肝癌。 难道这辈子都重来了，他还是晚了一步么？ 但冯慧还是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这，我没觉得身体不舒服，不用看的，花这闲钱做什么。” 秦阳知道老一辈人都是这种思想，只要不是不舒服到受不了，都不会想着去医院，更别提什么提前预防了。 最终他好说歹说才终于劝动了母亲，让她同意周二再来看一次肝胆专家。 “不过儿子，你不能来，你要上学呢，妈一个人来行了。”冯慧皱着眉头说。 秦阳本来打算的是请假，也就一上午，耽误不了什么事，但见母亲这么坚决，他就知道是拗不过的了，可是…… 冯慧一瞧儿子的眼神，心中也有些不快：“难道你还担心妈不来不成？” 秦阳确实有这担心，能省的钱母亲是绝对不会花的，但这话不能当着母亲的面说。 因此他转而道：“哪能啊，我是担心你一个人来不方便。” 冯慧摆手：“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市一医院妈比你熟，你还是这医院接生的呢。” 这话秦阳没法接，他只好道：“那好吧，不过医生如果开什么检查单让你做，你一定要做啊。” “好。” 冯慧答应得很痛快，但秦阳其实还是不放心。 因此从医院回家后，等母亲去了店里，他便出门去了母亲以前做工的地方。 “你好，我想要找一下赵娟。” 第154章 有什么地方看不懂就问我 秦阳去的时候刚好已经过了饭点，但又还没到午休时间，因此门口保安在看了他的证件照后，又打了个电话，得到肯定答复后便让他进去了。 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来母亲工作的地方，但他也没什么心思看，直接就按照保安说的方向，去找赵娟。 赵娟刚吃完饭，正打算去休息，但没想到突然接到电话说冯妹子的儿子找她，于是便干脆在食堂等他。 她盘算着毕竟秦阳是冯妹子的儿子，之前还慷慨告诉提高成绩的方法，要是没吃饭的话她请一顿也就几块钱的事。 “赵姐，你不回去休息啊？” 同组的几人刚好吃完饭往外走，经过她时见她坐着没动便好奇问。 赵娟摆了摆手：“秦阳，就是冯妹子她儿子，说找我有事，我在这里等等。” 那几人顿时也起了兴致，有个和赵娟关系好的甚至还打趣说：“赵姐，该不会你私下里和冯姐达成了什么交易，让秦阳开小灶吧。” 这所谓的开小灶指的是分享学习方法的事。 自从上回秦阳慷慨解囊地说了那么一大通后，她们那几人回家后都不约而同地将秦阳和童婉画说的方法应用在了自己孩子身上。 虽然才短短几天，但偏偏成效很好，一时间几人都把秦阳和冯慧当作‘恩人’。 赵娟知道她们只是玩笑，笑着道：“我这要是开了小灶，还能少得了你们？” 那几人也笑了起来：“那倒是，赵姐要是有好东西，肯定少不了我们啊！” 这时一个比较刺耳的声音从旁边冒了出来， “这才多少天啊，那些方法说不定压根没效果！” 说话的是张兰。 自从那天后，张兰和冯慧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只是如今冯慧也不在这里做工了，她就算想使绊子也没招，至于去搞冯慧的小吃铺，她还没蠢到那份上，犯法的事她不做，但平时说说嘴她还是做得到的。 赵娟看了一眼张兰，只摇了摇头。 这张兰，现在是将冯慧当成了眼中钉一样的存在。 在厂里一旦有人说冯慧好，她立马就会阴阳怪气地说哪哪儿不好，至于冯慧的儿子秦阳，她就更不放过的。 只要有人说秦阳厉害，她就会冲过去将她自己的儿子吹个天花乱坠，顺带将秦阳贬个痛快。 厂里的姐妹都知道张兰的性格，再加上张兰又爱做媒，不少人都是她牵的线，因此也都由着她去，表面上都会给面子的附和几句。 因此在场的几人虽然知道张兰是在酸，但也还是点了点头道：“张姐也没说错。” “是啊，我现在就等我女儿下次的考试成绩了，看这错题集到底有没有效。” “我也是，要是没效就算了。” 几人互相对着眼神，都知道这个算了只是说给张兰听的。 但有的人吧，天生性格就是那种给点面子就觉得占了脸的，张兰就是这种。 她见大家都这么说，更是得意起来：“要我说啊，这学习还是要跟着老师走，学些乱七八糟的，免得回头不进反退啊。” 这话大家但却不爱听了。 “还别说，我特意打电话给我儿子班主任问了，他班主任也说这方法好，我才让我儿子用的。” “我也是，我也问了我女儿老师，老师说没有坏处。”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得张兰下不了台。 最后赵娟拍板定论：“要我看，每个人学习方法也不一样，适合咱们孩子的，不一定适合小张你儿子，是吧？” 其他几人纷纷附和点头，张兰哼了一声说：“小冯儿子就是瞎猫撞上死老鼠，我看下次说不定就要退步了！” 说毕张兰端着餐盘气冲冲就走了，秦阳进来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个背影。 他眯了眯眼，隐约记得这人和他母亲不对付，看赵姨旁边站着那几人的表情，似乎这张兰和她们也不对付啊。 他暗暗摇了摇头，没有要多管闲事的打算，走过去打了个招呼：“赵阿姨好。” 赵娟立马将张兰的事抛到了脑后，笑道：“是秦阳啊，吃中饭没？阿姨请你吃？” 秦阳摆手：“不用，我在家吃过过来的。” 周围的人看着秦阳好奇道：“秦阳，是不是你赵阿姨私底下找你要学习宝典了？” “是啊，是不是又有什么绝招了？” 秦阳有些无语，这些人怎么说得跟学武功似的。 不过他也知道她们只是开玩笑，便摇头道：“不是，是我找赵阿姨有事。” 赵娟立马道：“看吧，你们还不信我。” 几人笑了几声，便也知道秦阳是找赵娟有私事，没再打扰，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秦阳这才将目的说出来：“...所以想麻烦赵姨陪我妈去趟医院，我妈那人您知道的，特舍不得，我担心她哪怕去了也不会听医生的。” 赵娟听明白后便直接答应了：“这小事，只是你妈她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吧？” 秦阳有些犹豫，心里也没底，但还是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想让医生确认一下。” 说着他拿出一个信封：“这是我取的钱，要是医生开了检查单我妈不舍得做，就要麻烦您去把费交了，这样我妈不舍得也只能舍得了。” 赵娟打开信封一看，有些惊讶：“这么多钱？不用这么多吧？” 秦阳笑道：“这里面是三千，我也知道赵阿姨您工厂请假半天也是算一天来扣的，所以信封里还包括了给您的钱。” 赵娟不免感慨，这冯妹子儿子才不过十八，就已经这么会做人了。 不过她还是推拒道：“我和冯妹子都认识多久了，哪还用这些虚的，这钱不用！” 秦阳却坚持说：“赵阿姨，我请您帮忙怎么可能还让您亏欠呢，您要是不收，我只好找别人了。” 大约是‘威胁’总能起到更好的效果，赵娟推辞了几下便只好收下了，收下后还不停说秦阳的好话，秦阳再三谢过后，又嘱咐了几句一定要让他妈听医生的话后，这才回了家。 赵姨这人热心，心肠好，有她陪母亲去医院，他能放心。 …… 周一。 秦阳一到学校就将笔记本拿了出来：“班长，给你的。” 童婉画看着厚厚的笔记本，吓了一跳：“这还叫不多？” 照片和现实还是有不小的差距，这现实里看比照片上厚多了。 这么厚一本，秦阳该做了多久啊…… 秦阳一看就知道小青梅在想些什么，他直接顺手从书包里将她当时给他做的笔记拿了出来， “你看，是不是比你的薄多了？” 这样一比，童婉画就说不出话来了。 她有些狐疑地看着她做的那本，她给秦阳的时候有这么厚吗？她记得很薄的啊。 赵乐天刚好回头拿书，看到这两本笔记不由好奇：“这是什么？重点习题？” 秦阳摇头：“给班长的物理笔记。” 赵乐天‘嚯’了一声：“只有给班长的，我们没有？” 秦阳白了他一眼：“去去去，你还缺这一本笔记？” 赵乐天只打趣地看了两人一眼，便回过头去了。 秦阳则将那笔记往小青梅桌上一推：“收好吧，有什么地方看不懂就问我。” 这话莫名让童婉画心尖一颤。 她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说。 长久以来，一直都是她对别人说这句话，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听到别人对自己说。 而且，这人还是秦阳。 她点了点头，小声回答：“嗯，我会的。” 秦阳笑了下，刚将书拿出来，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不是说也有东西要给我？是什么？” “噢！” 童婉画这才想起这事，连忙拿出个东西递了过来：“是这个。” 秦阳低头一看，竟然是个U盘。 第155章 逗你呢 “这是……？” 他接过U盘看了下，一时间猜不到这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难道说小青梅猜到他想要多存几张她的照片，好一周七天轮着换不重样的，所以特意将她自己的照片存到了U盘里送给他？ 会有这种好事？ 他正浮想联翩，小青梅就打碎了他的美梦， “这里面是我录的英语听力，你可以挪到手机里面平时听。” “英语听力？” 秦阳狐疑地打量了眼U盘，童婉画则点点头，继续解释， “我看过你的英语试卷，发现你的扣分点主要集中在听力部分，你是不是知道单词的意思，但是不知道它的发音啊？” 面对小青梅担忧和疑惑的目光，秦阳点了点头。 他确实对这个感到头痛。 毕竟课本里的单词什么的，他只要看了，就会自动在脑海里生成一份，不用担心不知道它的意思。 但读音就不一样了。 虽然每本英语课本都配备了听力磁带，但他试过，不管听多少遍，这磁带也没办法在他脑海里留音。 大约他的金手指只是个影印机，没有留声机的功能。 而且磁带听起来太麻烦了，他总不能随时随地在身上带个磁带机吧？ 童婉画听着这话却松了口气：“那就好。” “那就好？” 秦阳挑眉看了过去，“班长，我不懂它的发音，你还觉得这是好事啊？” 童婉画立马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样刚好，也不是，就……” 她越说越乱，生怕秦阳会误会。 她怎么可能会觉得这是好事啊，她只是在庆幸自己猜对了而已。 但是她那话确实有歧义。 不行，她得解释清楚才可以。 她正努力解释，就见眼前的少年眉梢一挑，嘴角也扬了起来， “逗你呢。” 三个字轻飘飘的，又带着几分戏谑和逗趣。 童婉画愣了片刻才消化了这三个字，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气恼， “你……” 她只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只能气鼓鼓地看着他，或者说她还在气恼自己。 明明知道秦阳最喜欢逗弄她，偏偏她每次还两眼一抹黑地自己走进去。 真气人！ “所以班长，这英语听力到底是什么？” 秦阳欣赏完了小青梅的小表情，终于开口继续这个话题。 然而或许是把人惹急了，少女仍旧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不肯说话。 秦阳挑了挑眉，也不催，只将手的位置稍稍移动了下，让它恰好能处在小青梅的视线之内，然后手指动了动，将U盘在手里像转笔一样转了个花。 只见小青梅的目光瞬间就亮了一下，转而又被掩饰了起来，不过这掩饰得也不够好，零星间还是能看到细碎的光。 一直在偷瞄他。 秦阳不由心底偷笑，脸上却毫无表情，只又如法炮制地转了一次，再一次。 童婉画发誓，她不是故意想看的。 她只是好奇。 只是好奇怎么有人能将U盘转得和笔一样。 要知道U盘可没有笔那么长，而且还是扁长的，转起来难度很大。 可是在秦阳的手里，它甚至比笔还更灵活。 那扁长的金属在修长的手指间翻飞，时而在食指处，时而又到了中指，下一秒它又从小指一溜烟地回到了大拇指。 童婉画所有的目光都被它吸引了过去，都忘了之前她还在生气。 U盘被转了好几个花样，忽然好像是出了错，那U盘转到小指后，没有再往回倒，而是顺着小指往下掉。 她不由惊呼一声，要掉地上了！ 只是她这声惊呼还没结束，那之前还在转U盘的手便是一翻，翻到了U盘掉落的下方，接住了U盘。 然后那手就摊在了她眼前，手心正好好地躺着她的那个U盘， 童婉画看了眼那手心，又忍不住看了眼秦阳。 秦阳默默看着她没说话，但她就是觉得自己从他眼中读出了一句话—— ‘班长给的东西，不会掉’ 童婉画感觉脸颊有些热，轻咳一声：“总之，总之就是英语听力，我里面都命了名，分好组了，按照英语课本来录的。” 这下秦阳听明白了。 合着小青梅是特意给他录了份英语课本朗读版？ 这不就是私人订制版的英语磁带么？ 他一下子觉得手中的U盘沉重起来。 这可是小青梅亲自录的啊，那软软的声音录出来的英语课文，秦阳恨不得现在就插到电脑上听。 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看向了面前的人， “所以昨天你是在录这个？” 惊喜已经送了出去，童婉画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她点了点头：“嗯，我昨天在个人自习室录的，只是时间有点赶，我只检查了一遍，不知道会不会有漏掉的地方，要是有错误的话，你告诉我，我重新录。” 秦阳看着面前的少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高中英语必修一共有5本书，每本一百多页，就算只念课文，那五本加起来也不是个小数目。 更别提小青梅还检查了一遍，哪怕是用倍速去听，至少也要好几个小时。 他顿了顿才问：“这怎么放到U盘里去的？” 童婉画笑了下，颇有些得意：“这还要谢谢你。” “谢我？” “嗯！我本来想的是直接用企鹅传给你的，但你周六那天不是带我去网吧了吗，我就想到可以用电脑导到U盘里，再把U盘给你，这样还能命名，不会弄混顺序了。” 少女笑得眉眼弯弯，丝毫不觉得这事有多麻烦。 但秦阳知道，她昨天肯定是忙这事忙了一整天的。 难怪前天他约她她拒绝了，要弄这个，怎么可能有时间。 “班长……” 他忍不住开口，但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秦同学，我听说你英语成绩不好，这是我这三年来的英语笔记，可以借你。” 好几本笔记了摞在一起，直接被放在了秦阳的课桌上。 秦阳的课桌上本来就放着书，这一放，直接将原本桌上的那本小青梅的笔记给挤开了。 秦阳不由皱眉，直接将小青梅的笔记拿了起来，直待确定没被压伤或者损毁后，这才看向了站在桌边的人，冷冷说了句， “不用。” 米婷婷本来脸上满是自信的笑，但一听这冷冰冰的话，顿时就愣住了。 不用？ 这可都是她高中学习的精华，别人求都求不来，秦阳看都没看就说不用？ 不应该啊！ 她不死心：“秦同学，我知道你这次英语没及格，我可以保证，看了我这些笔记，不说120，上100分是绝对没问题的！” 她是特意找老师问过的，知道秦阳这次英语只考了89。 而她英语成绩虽然不算突出，但好歹也常年在130徘徊。 因此想将一个人从不及格提到100以上，那还是轻轻松松。 但秦阳仍旧面无表情回答：“不用。有班长帮我补课，不需要别人。” “我知道班长和你是一个小组的，但她肯定没帮你补习英语，所以我这些笔记，正好是你需要的。”米婷婷带着势在必得的语气说着。 她知道童婉画一直有帮秦阳在补习功课，但在她的推论里，童婉画肯定没帮秦阳补习英语，不然秦阳的英语成绩不可能这么低，所以她才打算从英语下手。 只是她算盘打得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 她是怎么也想不到只不过过了一个周末，童婉画竟然就将这个缺口给补上了。 不过其实就算童婉画今天没给秦阳U盘，秦阳也是不会搭理米婷婷的。 他也不说U盘的事，只仍旧重复了一遍：“不需要。” 说着他将昨天看完的物理竞赛书放到了小青梅的桌上：“这本我看完了，还你。” 童婉画本来就在偷偷听着两人的动静，见他突然还书，还以为是自己偷听的动作被发现了。 她忍不住地瞟了秦阳一眼，却发现秦阳眼中带笑。 完蛋，他肯定发现她在偷听了！ 她飞快地将竞赛书摸回了抽屉里，抿着唇不敢说话。 然而秦阳却继续道：“听说你那里还有别的？可以再借我看看吗？” 童婉画埋着头，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嗯，好，我，我下午带给你。” “好。”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不，应该说是‘旁若无米婷婷’的互动，米婷婷实在有些恼火。 她不理解为什么秦阳就是不肯接受她的帮助。 她和童婉画难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刚好这时林昭君回了座位，她看了眼米婷婷好奇问：“米婷婷，你找我吗？有什么事？” 第156章 我希望只有我听到 林昭君和米婷婷以前虽然不是一个班的，但林昭君高二住校后，刚好分到了米婷婷的那个宿舍，所以两人也算认识。 不过因为米婷婷的性格，两人没有多少往来，只是点头之交。 但林昭君更知道米婷婷不认识其他三人，所以如今看到米婷婷站在这，她下意识便觉得她是来找自己的。 米婷婷看了林昭君一眼，否认道：“我是来找秦同学的。” “找秦同学？” 林昭君疑惑地看了一眼秦阳，准确来说应该是秦阳的后脑勺，因为秦阳正扭头和童婉画说话，压根没看她们这边。 米婷婷认识秦阳？ 赵乐天颇有些无奈地瞥了眼林昭君。 他早就听到了米婷婷和秦阳的对话，这就是滩浑水，能不搅和就不搅和，哪成想林昭君一回来就撞上了呢。 他干脆将凳子往里收了收，留出充足的空隙：“你要不要进去？马上早自习了。” 新的一周换了位置后就变成他在外面了，林昭君想进去只能越过他的位置。 所以他好心地想让林昭君赶紧回位置，别搭理秦阳米婷婷童婉画这三人的事儿。 然而林昭君向来是领会不了这份好意的：“今天周一，哪来的早自习，你学傻了吧！” 赵乐天：“……” 他就不该想着要当好人。 林昭君没发现赵乐天的无语，转而又看向米婷婷：“你找秦阳什么事啊？” 米婷婷皱了皱眉，但还是道：“我听说秦阳英语不好，所以特地拿了我三年的笔记来。” 她刻意咬重了‘三年’这个限定词，想要突出这份笔记的珍贵。 然而林昭君却道：“给秦同学的？不用，他有班长在，班长英语可是满分！” 这事米婷婷还真不知道，她找老师看成绩的时候只顾着看秦阳的了，没看童婉画的。 她的目光不由挪到了秦阳旁边的童婉画身上，眉头也皱得更紧。 没想到童婉画竟然考了满分。 这还真是难办。 但她也不是没有机会。 她继续道：“她虽然是满分，但平时还要学习，恐怕没有时间帮秦同学补习英语吧？” 童婉画听到这话就忍不住了：“其实我……” 她想的U盘的事说出来，但才刚说了三个字，秦阳就截断了她的话， “班长，你有时间帮我补习英语吗？” 童婉画眨了眨眼，看着秦阳点了点头， “有。” 得到她的肯定答复后秦阳就继续做自己的事，连个眼神都没给米婷婷。 童婉画心里觉得怪怪的，她怎么感觉秦阳好像不想她提U盘的事？ 林昭君是半点没觉察到这氛围不对劲，她笑道：“嗐，我们是一个小组的，就算班长没时间，我和赵乐天也有时间嘛！米婷婷，你这些笔记不如留给你自己学习小组的看好了！” 一提这学习小组，米婷婷就更憋火了。 组建学习小组的时候她还不知道秦阳物理满分的事，所以压根就没想过要和秦阳一个组。 等她知道后，一切都晚了。 林昭君又道：“不过你愿意分享笔记真难得诶！我记得你一直把笔记看得很重的！” 秦阳微微瞥了眼，心中轻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赵乐天憋不住了，又将椅子挪了点：“姑奶奶，快进去吧。” 林昭君看了眼时间，这才不情不愿地往里面挪：“你这太窄了，再过去点。” “这样呢？” “勉勉强强。” “……” 赵乐天不想吐槽他就差没扒在桌子上了，不过只要这姑奶奶将注意力移开就好。 然而林昭君坐下后还惦记着米婷婷，又加了句：“不如你干脆给周老师，让周老师去影印几份，班里人手一份好了！” 赵乐天：“……” 他不想再说话了。 刚好这时候早自习铃打响了，米婷婷咬了咬牙，只能转身要往自己座位走。 “等等——” 秦阳开口叫住了人。 米婷婷有些开心。 看吧，他之前肯定是在欲擒故纵！ 她满怀欣喜地转过身，等着秦阳求她。 但秦阳只是指了指自己桌上的那摞笔记：“记得带走。” 米婷婷见他甚至都不愿意拿起来递给她，心中火气直往上冒。 女生的自尊瞬间淹没了她，她拿起笔记转身就走，只留下一个自认为潇洒的背影。 当然，秦阳并没有在意。 他只暗暗摇了摇头，就这种一开始就带有目的的交换，他怎么可能会接受？ 更何况有小青梅给他补习，他也不可能再接受别人的邀请。 他将之前放到抽屉里的U盘又拿了出来，低声道：“等我都挪到手机里后，再把U盘还给你。” 童婉画看了眼握在他手里的U盘，张了张口，又闭上了，只默默点了点头。 秦阳挑了挑眉，有心事？ “怎么了？”他追问。 新的一周换位置后两人换到了最后一排，所以哪怕现在周和平已经站在了讲台上，两人也可以借着升旗仪式的广播声，小声说悄悄话。 童婉画又看了眼他的手心，抿了抿唇才道：“秦阳，你是不是不想别人知道这个？” “什么？” “U盘的事。” 童婉画指了指他的手。 秦阳垂眸看了眼，顿时就明白小青梅的心思了。 他低笑一声，故意苦恼道：“是不太想让别人知道，所以班长能不能也不告诉别人呢？” “啊？为什么？” 小青梅眨了眨眼，摆明没听明白。 秦阳深深看了她一眼，缓慢又清晰地说， “如果别人知道了，说不定就会也想要一份，可我希望你的英语朗诵，只有我听到。” 童婉画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然后脸瞬间就染上了粉色， “哦，我，我知道了…我不会说的...” “嗯。” 秦阳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将U盘妥善收好。 开玩笑。 这可是小青梅亲自录的，虽然他还没听，但他也能想象到那声音有多动人，多美好。 让别人听？ 他可没那么大度。 再说了，1班也没有人需要听吧？ 没有比他英语更差的人了。 既然不需要听，那也不需要知道了。 秦阳在心里理所当然地做了这个逻辑推断，转而又道：“班长，以后上完补习课后，再补习一会儿英语和物理，怎么样？” 他指的是他补习英语，小青梅补习物理。 反正他要等母亲，用来补习刚刚好。 童婉画没想太多，点头应了下来。 反正就算回宿舍她也是复习，和秦阳一起，还能帮他进步。 嗯…也能帮自己进步。 她想了想道：“我们去图书馆？” “好。” 很快升旗仪式就结束了，班上开启了收作业和交作业的热闹模式，而周和平则念了几个人的名字， “...米婷婷，童婉画，还有秦阳，到办公室来一趟。” 第157章 所以秦阳也在撒谎 米婷婷听到自己的名字竟然和秦阳排在了一起，顿时有些激动，当然，她自动过滤掉了中间的童婉画的名字。 她看了眼秦阳，在想要不要过去叫秦阳一起去办公室。 她的座位离秦阳并不近，但是偏偏一眼就能看到秦阳和童婉画低头说话的场景。 她一看到这画面，就难免想起刚刚她被拒绝的事儿。 一时间气从心起，也不去想要不要叫人了，干脆直接跟着周老师就出了教室门。 要知道平时别人想和她一起学习她还不乐意呢，如果不是看秦阳进步那么快，她也不会纡尊降贵想去和他一起学习，没想到他竟然不领情？ 真是气死她了！ 早晚她会让秦阳后悔！ 要是秦阳知道米婷婷的这番想法，只会冒出一个问号。 他是压根没听周和平前面念了些谁的名字的，只记得还有小青梅。 所以他侧过头问：“班长，一起去？” “嗯。” 童婉画点了点头，却忍不住看了眼米婷婷那边。 她记得周老师还念了米婷婷的名字。 是什么事呢？ 她心里有一点点不安。 说不出来为什么，她就是不太想让米婷婷和秦阳有过多接触。 秦阳的学习她可以全方位帮忙的，不太需要别的同学来插手。 她，她不喜欢。 童婉画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就和上回一样，怪怪的，不太舒服。 所以秦阳回头的时候，就刚好看到童婉画的手按在胸口处，眉头皱起，看起来不舒服的样子。 他不由有些担心：“怎么了？不舒服？” 童婉画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摇了摇头：“没有，我没事。” 为了表示自己没事，她甚至还笑了笑，但秦阳却仍不放心，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见确实没事后，他才回了头。 只是他总觉得小青梅刚刚那样子有点眼熟，他好像在哪见过。 他皱着眉仔细想着，还没想到，就已经走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其他同学都到了，就剩他和童婉画，一共5个学生。 周和平看了眼就将人都招呼了过去：“叫你们来呢，是打算让你们每个人整理一份学习资料出来。” 秦阳听了几耳朵才听明白，原来老班叫来的学生都是各科的满分选手，他是想让他们整理出一份满分科目的复习资料出来。 “…你们各自整理自己满分那科的就行，不过童婉画，你数学和英语都是满分，你看你时间够吗？要是不够就整理一份，另一份老师找别的同学。”周和平看着童婉画道。 童婉画摇了摇头：“没事的老师，之前帮秦阳补习的时候我已经整理了一份数学的，只需要稍微修改就能用，所以只需要整理英语的就好。” 除了秦阳，其他三个学生都惊讶地看着童婉画，他们知道童婉画优秀，但没想到她竟然是双科满分。 尤其是米婷婷，眼睛瞪得比平时大了好几倍。 没想到童婉画不仅英语满分，数学也是满分？ 她这么优秀？ 周和平则满意地点了点头：“嗯，那你数学的修改一下就行，秦阳，你物理的能整理出来吗？” 不是他不放心，而是秦阳是个临时坐火箭上来的学生，而且是第一次拿满分，之前的成绩几乎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所以他不知道秦阳到底能不能整理出一份复习资料出来。 秦阳笑道：“放心吧老师，我刚好给班长整理了一份物理资料，我和她一样，稍微修改一下就行了。” 米婷婷视线在两人间转了圈，她也好想要那复习资料！ 而周和平有些惊讶，转而问童婉画：“那资料带了吗？要是带了就直接拿过来，我给谢老师看下，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我看也不用修改了。” 能给童婉画这学生当辅导资料的，那肯定是面面俱到的。 要周和平来看，修改这事还浪费时间，不如直接拿来用。 其他三人也都看向童婉画，米婷婷更是目光灼灼。 鬼使神差之下，童婉画脱口而出：“我落在家里了，没带过来。” 周和平顿时有些遗憾，他知道童婉画是住校的，这既然放在家里了，要等她拿过来怎么也得下周了。 耽误一天那就是24小时，还不如让秦阳重新整理。 这可真是难办。 而秦阳看着身旁垂着头的少女，眼底却忍不住带了些许笑意。 看来小青梅应该已经切身体会到，他之前为什么不想将U盘的事透露出来了。 这样一想，他心情就很好，也不想老班将这事怪到小青梅身上，开口道， “周老师，班长的那个恐怕不能直接拿来用，毕竟班长基础很好，所以我有很多省略的，而且里面还夹杂了竞赛知识点，所以我还是修改一下吧。” 一听秦阳这么说，之前的那点遗憾也没了，他又见童婉画像是做错事的表情，连忙反过来安慰：“这样啊，那秦阳，你就重新修改一下吧。” “好。”秦阳点头应了下来。 童婉画却忍不住扭头看向秦阳，她之前略微翻了一下秦阳给她的笔记，里面详细得很，根本不像他说的那样有什么省略的地方。 所以秦阳…也在撒谎。 她这一扭头，正好就对上了秦阳还没移开的目光。 只这一眼，她就知道秦阳肯定看穿了她的想法了。 她连忙匆匆收回目光，咬着唇，脸颊也有些红，可心中却是难以压制的窃喜。 窃喜于秦阳帮她，更窃喜于她和秦阳的想法，原来是一样的。 他们都不想别的同学看到自己为对方整理的笔记。 周和平没发现两人间的古怪，继续安排另外三个学生的事，只有米婷婷一直看着秦阳那边，心中懊恼自己怎么没早点发现秦阳的潜力，竟然全让童婉画抢了先。 “...复习资料的事重要，但也不要耽误你们自己的学习时间，在下周一前交上来就可以了，这件事就由——” 周和平在五人身上看了一圈，目光最终停在了童婉画身上， “童婉画，你来负责吧。你们整理好后就交给她，至于童婉画，你要先看一遍，你觉得没问题后，再交给我。” 周和平想的是毕竟童婉画有经验，而且她刚好是个高三生，更能从学生的角度来体会这复习资料的好坏。 她都能将秦阳辅导成年级第20名，那她先看一遍当然更好。 童婉画刚要点头，米婷婷就抢先开口了， “老师，我看不如我和童同学一起吧。” 另外两个同学是无所谓的，只有童婉画和秦阳看了过去。 秦阳皱了皱眉，这人想干什么？ 米婷婷解释说：“童同学要整理两个科目的，本来任务就重，要是再看大家的，很难不耽误学习呢。” 童婉画敏锐地觉得米婷婷肯定是有目的的，而且这目的一定是针对秦阳，所以她立马开口道， “老师，没关系的，我一个人可以。” 周和平却皱着眉，有些犹豫。 米婷婷说的也没错，童婉画又要忙两个科目，还是班长，要负责其他事情，时间还真不充裕。 他想了想：“嗯…两个人也更好，米婷婷……” “老师，我看不如大家一起吧。” 第158章 原来是累到了？ 秦阳直接打断了周和平的话：“5个人一起分摊，每个人就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了，而且，集思广益嘛，你们说是吧！” 他看向除了米婷婷之外的另外两个男生，他目光锐利，那两个男生下意识就点了下头：“是，是。” 周和平本来是觉得分摊下去不好，毕竟不是每个学生都像童婉画这样是年级前十，像生物满分的李九，除了生物，其他科目就不太行，他也是担心分摊会耽误他们学习。 但既然他们自己都不介意，那他当然不会打消学生的积极性。 当即周和平就拍板道：“好，那就你们5个人互相看，然后确定后再由童婉画交给我。” “好的老师。” 几乎在周和平话音落下的瞬间，童婉画就连忙应了下来。 这反应速度之快，不由让周和平多看了几眼，转而又觉得欣慰。 他印象里童婉画还从没如此积极过，看来这小组学习确实不错，连童婉画的学习积极性都被调动起来了。 然而秦阳却明白小青梅真正的心思。 这小妮子是担心再次被人截胡，所以才抢着答应呢。 他没忍住低声笑出了声，还好他站在最旁边，周和平没听见，不过却收获了身旁少女的一个瞪眼。 秦阳挑了挑眉，坦然地看了回去，而小青梅没几秒就拜了下风。 他不由心中更乐了。 “…好了，没别的事了，你们回教室吧。”周和平安排好后就道。 五人便打算回去，走了没几步，周和平又叫住了童婉画：“噢对了，童婉画，这张表你拿去给体育委员，让他安排一下。” 童婉画又走了回去，秦阳则站在原地等着，等小青梅回来后他凑过去一看，是秋季校运会的报名表。 一中向来对校运会很看重，毕竟是老牌名校，注重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所以每个学期都会提前半个月开始准备。 校运会的时间是在十一国庆之后，算算日子，确实该现在开始准备了。 往年的校运会秦阳连队列都懒得去，更别说报名参加比赛项目了，今年的话…… 他看了眼小青梅，开始考虑要不要报几个名，也让她看看他的能力。 童婉画则没想那么多，校运会对她而言没什么吸引力，相反，在校运会举办的那几天学校还会停课，连竞赛班也会停。 这样她就会少了好多和秦阳一起学习的时间。 她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还不如不办校运会呢，秦阳又不参加。 两人各怀心思地走出了办公室，结果却发现另外那三人在外面等他们。 秦阳好奇问了一句：“你们怎么没直接回班？” 其中一个回答说：“米同学说等等你们，怕周老师是要说关于资料的事。” 童婉画摇头道：“不是资料的事，资料就按之前周老师说的来就行了。” “噢，好。” 秦阳看了眼那说话的人，他记得好像叫李九，是个很老实的人，而另一个他不记得名字，但隐约记得比李九还要老实。 也是，不老实也不会被利用了。 这时候他就有些怀念方英俊，甚至于赵乐天了。 可惜方英俊来不了1班，赵乐天也没有一科满分。 而米婷婷则好奇问：“那是什么事啊？” 童婉画看了米婷婷一眼，还是回答道：“是秋季校运会的报名表。” 李九听到这消息眼睛一亮：“这学期校运会时间确定了？” 童婉画点点头：“暂定在10月14号和15号。” 李九和另一个男生都挺开心，男生嘛，绝大多数对运动都挺感兴趣。 “那不就是国庆放假回来？” “应该是放假回来还要过一个星期。” 秦阳也心算了下，确实是十一放假之后再过一个星期，估计学校也是考虑要是放假回来立马举办的话，估计学生是什么都不记得的。 到时候队列一塌糊涂，丢的还是学校的脸，所以不如再给一星期让大家重新排练。 米婷婷则看着秦阳问：“秦同学，你打算报名哪个项目？” 秦阳想都没想就道：“没想法。” 米婷婷一噎，只好转攻童婉画：“那童同学打算参加哪个？” 童婉画也摇了摇头：“还没想好。” 米婷婷顿时有些生气了，她只觉得这两人是故意的，肯定是提前商量好了这样堵她的话。 她刚想刺几句，谁知另外两个人就搭话了：“我也没想好，这是最后一届了啊，李九，你呢？” 李九摇了摇头：“很难选。” 五个人里四个人都是相同的答案，米婷婷如果再说这答案有问题，那只会被群攻。 于是她只好勉强笑了下道：“是要好好选。” 回了教室后便各回各位，童婉画则在回位置的途中顺便将报名表给了体育委员。 一回位置赵乐天就好奇打听：“校运会的时间是不是定了？” 秦阳有些惊讶：“这你都猜到了？” 赵乐天嘿嘿一笑，却朝林昭君伸出手：“怎么样，我猜对了吧！” 林昭君瘪了瘪嘴，不情不愿地拿出一条巧克力士力架拍到了赵乐天手心：“小心撑死！” 赵乐天美滋滋地拆开就吃：“你再来十条我都撑不死！” 童婉画则有些好奇：“你们在说什么？” 林昭君解释说：“我和他打赌呢，赌周老师找你们什么事，我说是学习的事，他说一定是校运会。” 说着她忍不住白了赵乐天一眼，“我看你肯定是又从你姐那偷拿的小道消息，作弊！” 赵乐天一点不在意地继续乐呵：“愿赌服输啊！” “哼！” 秦阳看了赵乐天一眼，幸灾乐祸道：“那这可就错了，对吧，班长？” 童婉画也点了点头：“嗯，结果错了。” “什么？” 两人不约而同停了下来看向两人，童婉画解释说：“周老师找我们过去是要我们整理复习资料，最后说完了才给我校运会报名表的。” 这下高兴和愁眉的表情一下就掉了个个儿。 林昭君立马摊开手道：“怎么样？赔我巧克力吧！说好了，要你姐从比利时带回来的那种！嘿嘿，本来我还不好意思吃呢，这可是你自己赌输了！” 赵乐天看着手中吃了一半的士力架叹了口气：“行吧行吧，明天带给你。” 林昭君看赵乐天这吃瘪的样，顿时眉飞色舞：“我早说了吧，老班叫五个人过去，怎么可能是为了说校运会的事！” 童婉画也觉得奇怪：“是啊赵同学，要是说校运会的事，应该叫体育委员过去才对。” 赵乐天唉声叹气不说话，秦阳则看了对面两人一眼挑了挑眉。 打赌？ 还赌的是进口巧克力？ 恐怕赵乐天是故意打赌的吧？ 他摇了摇头，懒得插手两人的事，他目光落到身旁的小青梅身上，突然又想起了之前进办公室前还没想出来的事。 如今再一回想，他突然就想起来了。 小青梅当时的表情，可不就和那天去店里帮忙时一样？ 他还记得那天蒋新月和他说小青梅是累到了，所以脸色才不好的，所以今天也是因为累到了？ 秦阳顺着这思路一想，顿时豁然开朗。 可不是累到了吗，昨天她可是在自习室帮他录了一天的英语课文呢。 这样一想，他就不舍得她再这样累，于是他问， “班长，要不数学的笔记我来修改吧？” 第159章 和你的是不一样的 虽说那笔记只需要稍作修改，但小青梅这几天该多休息才对，为了别人再累到，他可会心疼。 童婉画却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没关系的，还是我来整理吧。” 这是老师分配给她的任务，她不想推给别人，尤其是秦阳。 秦阳自己也被老师分配了任务，而且还要补习英语，哪里有时间呀。 不过…… 他突然提出要帮她，是不是有别的原因？ 童婉画思索片刻，想起自己之前的借口，顿时福至心灵，觉得自己领悟了秦阳的意思。 她小声道：“你放心，和你的是不一样的。” 这下轮到秦阳没听明白了。 他偏头看了一眼，没错过她脸上的红晕。 哟呵，小青梅在害羞？ 秦阳必须得承认，对于小青梅的害羞，他是喜闻乐见的。 但高兴过后他又不由好奇，她在害羞什么？ 他将之前两人的对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瞬间就明白了这个‘不一样’指的是什么不一样了。 合着她是以为他提出帮她整理，是因为不想她给他的和到时候给别人的是一样的？ 所以她才会说出那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这样想明白后，秦阳就难免有些想笑。 笑中又有些嘚瑟。 虽然小青梅是误会了，但这误会却是在为他着想，他能不乐么。 他忍住了笑，却忍不住打趣：“班长，我只是担心你会太累。” 童婉画的脸在这句话后更红了。 她恨不得咬住自己的舌尖。 原来，原来他不是那个意思啊…… 早知道她就不说那句话了，这也太难为情了！ “我，总之，我自己做就行了。” 她快速地说完这句话后，就扭过头去认真地看着摊在桌上的课本。 到底看进去了几个字，只有她自己知道。 秦阳忍不住低笑一声，不出意外地看到小青梅耳尖更红了，只可惜马上就要上课了，还是金毛狮王的课，不能再逗弄了。 一晃就到了大课间，等班上同学都从操场回来后，体育委员就宣布了校运会的事。 这一下班上就炸了锅。 虽然大家是爱学习没错，但那也不能天天学，这校运会就是最好的放松机会。 “婉画，你打算报名什么项目？”林昭君兴致勃勃回头问。 童婉画摇了摇头：“没想好，可能参加个跳绳，你呢？” 林昭君摩拳擦掌：“我打算报个400，报个跳远，再报个接力，嗯…再加个跳绳吧！” “这么多？”童婉画有些惊讶。 赵乐天插嘴道：“那你是没见她高二，高二的时候她还报名了铅球和跳高。” 童婉画睁大眼看着林昭君，没想到她平时看起来不声不响的，竟然还是个运动健将？ 赵乐天却不遗余力地拆台：“不过嘛，参加的是多，一个名次都没有就是了。” 林昭君气得拿笔捅了赵乐天一下：“我那叫重在参与！” 赵乐天‘哎哟’一声，又去问秦阳：“秦阳，你参加什么？” 秦阳琢磨了两节课，也决定了参加的项目：“就跳高和跳绳吧。” 跳高他初中时候跳过，有一定基础。 至于跳绳，校运会的跳绳是那种10人的大绳，他平时是不喜欢这种多人运动的，但既然小青梅说她要参加，那他肯定也要一起陪同了。 赵乐天惊讶道：“跳高？也对，你这个身高，不参加跳高浪费了。” 林昭君觉得他是在阴阳自己，忍不住又捅了他一下，赵乐天口中‘哎哟’‘姑奶奶’轮番叫个不停，两人好不热闹。 而童婉画则不由看向了秦阳。 跳高吗…… 她记得初一校运会时，秦阳也参加了跳高。 可惜那一届她生病了，发高烧，在医院吊水没看成。 后来她听说秦阳拿了跳高的第一，她简直后悔坏了。 怎么偏偏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就撞上校运会来生病呢。 而且这病校运会一结束，也神奇地好了，不知道到底是老天爷不作美，还是那五瓶吊瓶的功效。 反正，她最终是没有看到秦阳到底是怎么拿到跳高第一的。 那个时候手机还没现在普及，没有人记录下了当时的画面。 当时秦阳家还没出事，还没和她疏远，知道她因为没看到而失落后还笑她没运气，气得她好几天都没理他。 现在，她终于有机会能看到了吗？ 少女的灼热目光，是任谁也忽视不了的，更别提一直在关注着的秦阳了。 秦阳偏头看向小青梅：“班长，到时候来看？” 两人目光相撞，都知道对方想到了初一的那场校运会。 童婉画连忙点了点头：“嗯！我一定去看！到时候我……” 她看了一眼还在看着这边的林昭君，话拐了个弯，“我们一定会去给你加油的！” 林昭君也道：“对，秦同学，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给你加油啊！对吧赵乐天？” 赵乐天有些无语地看了林昭君一眼，只能叹气点了点头：“嗯，对。” 秦阳顺带客气地问了句：“你参加哪个？” 不等赵乐天回答，林昭君就拆台了：“他？他每年哪个都不参加，体育就是他的命门，连1000米他都是倒数跑完的哈哈哈哈。” 赵乐天忍不住就道：“谁说今年我不参加？我参加跳绳！” “你确定？” “确定！我就参加跳绳！” “好啊，那你现在就去报名，不去的是小狗。” “去就去！” 赵乐天蹿起来就要往体育委员那走，秦阳当然知道他是被林昭君的话给刺激成这样的。 作为相处不久的朋友，他虽然不知道赵乐天的体育到底有多差，但看起来是没法看的。 于是他好心劝了句：“跳绳需要基础，要不算了吧，班上人数够。” 他这话当然是胡诌的，跳大绳哪需要什么基础，但对协调性却要求很高。 他看赵乐天也不像是有协调性的，到时候不知道是跳大绳，还是绳子跳他。 赵乐天还没拒绝，林昭君就抢先道：“是啊，你没基础，还是算了吧。” 林昭君尾音拖得长，摆明是在等着看笑话，赵乐天立马就道：“这不能算，这绳我还就跳定了！” 说毕他直接就蹿去了体育委员的位置那，童婉画却有些疑惑：“你为什么一定要他报个名啊？” 秦阳对此也有些好奇。 赵乐天是上了头没察觉出来，但秦阳作为旁观者，感觉得出林昭君并不是故意要嘲笑或者什么，纯粹只是想要赵乐天报名个项目而已。 至于这个项目是什么，似乎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林昭君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婉画，你观察真仔细，这都被你发现了，我就是想他参加一个嘛！你想想，高中三年，他一次都没参加过，也太没参与感了！” 秦阳挑了挑眉，表示字都听得懂，但还是听不明白这原因。 没参加校运会就没参与感？ 不至于吧。 而同样作为女生的童婉画，一瞎子就听明白了林昭君的想法。 她看了眼秦阳，秦阳也是两年都没参加过，如果他今年也不打算参加的话，说不定她也会和林昭君一样，劝他参加呢。 只不过说的话肯定会不一样。 不过好在秦阳参加，她不需要说了。 等三人走到体育委员位置上的时候，赵乐天已经登记好了名字。 他拍着报名表道：“跳大绳刚好还剩三个位置，你们可别想跑。” 林昭君抢过笔就道：“谁说要跑了？” 她大笔一挥写下名字，又将笔递给童婉画：“婉画，你也登记。” 童婉画点点头，写好自己的名字后，又将笔递给秦阳，秦阳却没接， “班长，你干脆帮我登记吧。” 童婉画握笔的手一紧：“喔...好。” 她伏在桌上，一笔一划认真地写上了秦阳的名字。 正当她要再登记跳高时，却发现跳高的人数已经满了，她只好告诉了秦阳， “秦阳，跳高的人已经满了。” 秦阳凑过去一看，跳高一共三个位置，前两个人就不说了，他打篮球的时候见过，至于第三位—— 竟然是许世杰？ 第160章 参不参加？ 秦阳还没说什么，体育委员郭明就立马站了起来：“秦同学？你要报名跳高？” 秦阳点点头：“不过人满了，那就算了。” 他也不是非要报跳高不可，只不过因为跳高有基础，所以他才选的，现在没了跳高，他也可以报别的。 然而郭明却道：“诶别别，秦同学，你这身高，不去跳高太可惜了，你要是去跳，肯定能给我们班那个名次回来！” 临江地处南方，人均身高本来就不高，而秦阳有185，即便在北方也是排得上号的，所以郭明当然不想放过这样一个苗子。 虽然这拿名次没什么奖励，但这可是他们最后一届校运会了，也是个光荣啊。 秦阳不置可否，指着表格说：“但你这人满了。” 郭明看着表格也有些发愁，他哪知道秦阳会参加啊，要是早知道，他肯定给他空出来啊。 秦阳不想耽误时间：“所以我还是报别的吧。” “别的也行，但跳高是一定要报的！” 郭明逮住个秦阳就不想放，他知道秦阳是校霸，打架很厉害，平时还打篮球，篮球更是一绝。 这种体育好的苗子，既然愿意参加校运会，那他就不能放过。 他看着表格脑筋一转，立马就想出了个主意：“秦同学，你等着，我一定给你解决好了。” 秦阳面无表情地看着郭明大声喊着报名跳高那三个人的名字，犹豫了片刻选择了等等看。 他还是想弥补小青梅当年没看到他跳高的遗憾，如果有机会能让她看到，那他肯定想试试。 很快那三人就都来了三个人并排围在郭明的桌旁，秦阳看了一眼，只能在心里点评了句—— 很有层次感。 另外两人还好，没比秦阳矮多少，许世杰就不同了，很难想明白他为什么会选择报名跳高。 郭明此时也是这样的想法。 他看着许世杰，差点就想要劝退他了。 但毕竟大家是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太直白地说不好，于是他只能道：“是这样的，跳高报名的人比预计的要多，所以要不先都报上，到时候择优选？” 许世杰一开始看到秦阳在这就觉得肯定没好事，再一听郭明这么说，顿时就明白了始末。 他忍不住咬牙，秦阳不是从不参加校运会的么？怎么突然就参加了？甚至还非要参加他报名的跳高？ 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他看向童婉画，顿时觉得自己猜得没错。 秦阳肯定是故意想在童婉画面前压他的风头！ 他暗暗瞪了眼秦阳，然后才对郭明道：“这不好吧？这不该是先到先得吗？” 郭明也知道自己这方法不太好，但毕竟是集体荣誉的事，他只能劝道：“我知道大家肯定都想为班级争光，但是名额有限，这又是最后一届，许同学要是有更好的办法，不如说出来大家听听？” 许世杰的办法当然就是先到先得，像秦阳这种晚来的，凭什么要他们让步？ 可他这么想，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 另外两个人一个表态同意，另一个更是说：“这样也太麻烦了，把我名字划掉，把秦阳加上吧。” 那人说完朝秦阳看了一眼，秦阳连忙摆手：“诶姓王的，你这说的，怎么像你让我一样？” 说话的人叫王袁，秦阳和他也算熟悉，两人高一高二打过不少球。 王袁笑了两声：“这都被你发现了？” 秦阳知道他就是个不着调的，无语地看了一眼道：“用你让什么？体育委员都说了，择优上。” 王袁‘嗐’了一声：“这不是有人不同意么，反正我没你高，我退出。” 秦阳和王袁是分别站在郭明课桌两边的，两人身高其实差不了太多，如果不是王袁自己说的话，没人看得出来他比秦阳矮。 但大家虽然看不出王袁和秦阳的身高差距，可大家看得出王袁和许世杰的身高差距啊。 那许世杰明显比王袁矮了至少五公分。 因此如今王袁一提到身高，周围同学的目光就忍不住在许世杰和王袁身上打转了。 秦阳在心里默默给王袁点了个赞。 没想到这小子平时看起来不着调，还挺会说话的。 许世杰脸色一青，但转而又冷笑一声：“我看不如看成绩，以前我可是帮3班拿到过2次第三的。” 这成绩算很不错的了，就连郭明都意外地看向了他。 没想到这许世杰身高不行，但跳高的本领挺行啊。 秦阳侧过头，低声问小青梅：“班长，他说的是真的？” 童婉画小声‘嗯’了一声，她以前作为3班的班长，是要登记这些数据的，所以记得这点。 这下郭明有些犹豫了，他本来也是想劝退许世杰的，哪知道他竟然也是个潜力选手，且偏偏这潜力选手不同意他的择优选择的方案。 许世杰看了一眼秦阳，享受着大家的目光，他脸上之前的菜色早已消失，取代的是得意洋洋。 哼！长得高有什么用？跳高又不是长得高就行的！ 他虽然没别人高，但他弹跳力向来数一数二。 秦阳这种手长腿长的，肯定没他灵活，柔韧性也没他好，抛开身高，拿什么和他比？ 这时，王袁绕了圈走到了秦阳那边，抬起手就想往他肩上一搭：“秦阳，做个交易？” 秦阳肩膀一塌，不着痕迹地让他的手落了个空：“什么？” 王袁也不介意，嘿嘿一笑道：“我自动退出，但你得答应我件事，校运会结束后我们要和2中打一场球，你得参加。” 听到这话，秦阳不由皱眉：“2中？” “嗯。” 王袁点头，“暑假那场比赛二中输了不服气，一直想和我们再打一场，这次我们得按着他们揍才行！” 暑假的篮球赛秦阳是知道的，本来是场友谊赛，可最后弄着弄着就变质了，变成了谁输了谁低人一头。 最开始挑起这头的是二中，最终输了自食恶果的也是二中。 没想到他们还不服气？ 王袁继续道：“本来就想叫你一起的，谁知道你这新学期开学就不见影了，以前放学还打球呢，现在人都找不到，都在忙你妈妈那店子吧？” 秦阳想说那倒也不是。 新学期开学后，他的绝大多数课余时间都给了小青梅，哪里还记得这些琐碎。 不过这些事就没必要说，他点头应了下来：“行，我会去的。” 王袁比了个‘ok’：“那回头我把时间告诉你。” 说毕他就去和郭明商量换项目的事了，许世杰见有人主动退出，又让秦阳混了过去，只能阴阳了句‘希望到时候秦阳能给班级争光’。 秦阳才不会上这么明显的钩，他笑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徐同学人不会连这都不懂吧？” 许世杰瞪了秦阳一眼，气冲冲地回了位置。 郭明亲自在表格上加上了秦阳的名字，然后又问：“秦同学，50米接力人还没满，你要不再报个接力吧？” 他想的是秦阳腿长，就算不擅长跑步，那也能比其他人跑得快。 而秦阳则是看了眼童婉画：“参不参加？” 第161章 这不就是双标？ 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周围同学也纷纷看向了童婉画。 童婉画的耳尖一下子就红了， “我，我怎么知道…” 她忍不住小声嘟囔，语气也不自知地带上了几分羞恼。 他，他这种事，问她做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听她的才决定参不参加呢。 这样多不好意思，还容易让别人误会…… 童婉画咬着唇，垂下了目光。 秦阳却是愣了一下，直到看到周围同学的目光所在地才恍然明白过来。 他咂摸了下刚刚自己说的那句话，啧，确实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解读。 不过也不算有歧义嘛！ 他想的本来就是小青梅参加他就参加，不然懒得折腾。 只是如今看小青梅这样，肯定是不会回答的了，他干脆大笔一挥，将两人名字都写了上去， “那我就帮你也报个名了？” 意料之内的没等来回答，等写好后秦阳才偏头看了一眼。 只见小青梅正愣愣地看着他落笔的地方，抿着唇没说话。 不好，小青梅难道其实不想参加？ 正好此时林昭君对接力跑也起了兴致， “你们都参加啊？那我也报个名好了！” 秦阳将纸直接递了过去，然后凑到童婉画身边小声问：“班长，你如果不想参加，那我就去把名字划掉。” “啊？没有，我，我参加的...”童婉画回过神来回答。 “那你刚刚怎么好像不太开心？” “我……” 童婉画张了张嘴，却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她刚刚其实是看他写的名字看出了神。 他写了她的名字，她之前也写了他的名字。 这种感觉...很微妙。 让她有种想将这张报名表私自留下来的冲动。 可是这种想法实在是太难为情，也太不应该了。 她怎么好意思说出来。 她只好道：“我没有的…” 秦阳忍不住又看了几眼，这时林昭君和赵乐天那边又嚷了起来，他只好先将这事放在一边。 “这就50米，走几步就到了，你不参加？” “我没说不参加，这不人快满了，万一有人更想跑呢！” “嘁——以前课间操你都逃，我才不信呢！” “嘿！那我还就要参加给你看！” “你写啊！你把名字写上我才信！” 赵乐天在明晃晃的激将法下，直接就在报名表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秦阳：“……” 这两人周瑜打黄盖，还真是玩得不亦乐乎啊。 赵乐天登记好后就将报名表还给了郭明，郭明简直笑得快合不拢嘴。 要知道往年这迎面接力的人数是最难满的，因为报名这个项目的话，训练的时候得不停跑，锻炼交接棒的默契。 可今年，一瞬间就只剩一个位置了，都不需要他去求着同学参加这个项目。 就在他喜滋滋的时候，最后一个位置也有人认领了， “我也报名迎面接力。” 米婷婷在一旁看了许久，在确定秦阳报名后，她也决定要参加。 本来她还想报名跳大绳，可惜人已经满了，但迎面接力也不错。 郭明立马就将米婷婷的名字写在了最后一个空位上：“迎面接力的人数也报满了，现在还剩铅球、800、1000，大家踊跃报名啊！” 他话音刚落，许世杰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什么？满了？” 许世杰声音不小，又刚好是在郭明大声通报完之后，因此显得更加明显。 就连正要离开回位置去的秦阳四人都不由停下来看了过去。 郭明见许世杰又想来报名，立马将之前的不愉快抛到脑后：“还有别的没满，许同学可以报名别的，要不报个3000？” 许世杰拿起报名表一看，就看到童婉画果然还报名了迎面接力。 他本来是没想再报别的的，毕竟他擅长的也就跳高了，谁知道回位置后却隐约听见童婉画报了接力，所以他才立马又赶了过来想也报个名。 迎面接力多好啊，如果他能和童婉画分到一起，那就可以看着她跑过去，或者看着她跑过来了。 光想到这个画面，许世杰就激动不已。 但谁能想到就慢了一步，竟然被人抢了先，位置竟然满了！ 他捏着报名表，想了又想，最后开口道：“郭同学，你看，这接力也是要配合的，不如加几个备选名额，也好替换。” 郭明一愣，这话怎么感觉这么耳熟？ 秦阳挑眉看了许世杰一眼，这人的脸皮，真是每次都会刷新他的下线啊。 他偏头看了眼小青梅，小青梅也会心一笑，两人都听出来了这话的笑点。 最终是林昭君率先说了出来：“许同学，你刚刚才说过这方法不行，怎么现在自己想报名，又觉得好了呢？” 郭明顿时灵光一闪，诶，对啊！ 这许世杰说的方法，可不就是他之前提出来的吗！ 这下他看许世杰的目光也不由有些古怪，周围那些之前没想明白的也都恍然大悟。 难怪他们都觉得这方法耳熟！ 许世杰脸色红白一片，但还是坚持说：“这怎么能一样呢？跳高那个又不需要团队合作，这接力赛不同。” 林昭君‘嘁’了一声：“有什么不同，我看你就是轮到自己了，就想用了！” 赵乐天也接话道：“这不就是双标么？” 两人的成绩在班里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缘也很好，尤其赵乐天，平时广交朋友，没见过他什么时候这样刺过人。 因此这下子突然听他这样说许世杰，再加上之前学习小组的事，大家都对许世杰的印象又下了个档次。 “我说怎么之前反对，现在又赞同了，原来是发现自己报不上名了啊！” “错了，这可不是赞同，这明明是把郭明的话变成自己的话了！” 周围同学窃窃私语，许世杰憋红了脸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应该多个准备。” 郭明最讨厌这些弯弯绕绕，当即就到：“许同学，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如果到时候练习时有什么问题的话，再换人也一样，不需要提前准备备选名单。” 郭明都这么说了，许世杰也不好再说些什么，现在大家还只是怀疑他有私心，他要是再说下去，那就要从怀疑变成确定了。 秦阳见许世杰那不服气的样子嗤笑一声，开口道，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许世杰一愣。 秦阳竟然帮他说话？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郭明本来想反驳的，但一看说话的是秦阳，就将反驳的话吞了回去。 这好歹是校霸，而且成绩还这么好，他可不想惹。 于是他耐心问：“秦同学什么办法？” 秦阳看了眼还没离开的王袁，王袁立马心领神会，手搭在许世杰肩上说， “之前不是我给秦阳让的位置吗，只要有人肯给你让，这不就成了？” 第162章 3000米最冷门，你报3000吧！ 王袁其实和许世杰压根不熟，但现在勾肩搭背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好哥们呢。 可只有许世杰知道，王袁这箍人的力道，可不是他能受得住的，偏偏那手跟火钳一样，他想躲都躲不开。 而秦阳则点头道：“没错，只要有人愿意让，你不就可以参加了？我先声明，我不让。” 任谁都看得出来秦阳这番话，其实是在故意挤兑许世杰了。 而赵乐天立马跟着说：“我也不让。” 林昭君也跟了句‘不让’。 许世杰一开始就没指望过这三个人，他看了眼名单上的名字，又环视了一周，勉强挤出笑道：“不知道有没有别的同学不想参加的？” 本来如果换成别人，或许还会有人让，但偏偏这人是许世杰。 绝大多数同学都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目光，而有的人更是直接迎上许世杰的目光，只是那眼神却是等着看好戏。 一阵尴尬的沉默的后，许世杰也知道是没人愿意的了，干脆干笑几声：“哈哈，没想到大家都这么喜欢迎面接力，那我就报别的冷门的吧。” 他只是随口一说，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而已。 然而郭明却立马抓住了这个机会：“那太好了！3000米最冷门，许同学，你报3000吧！” 许世杰看着递到他面前来的笔和报名表，头都大了。 三千米说多不多，但真跑起来也是很要命的。 他推脱道：“我...我跑长跑不太行，高二体测是倒数，还是换一个吧。” 郭明摆手：“没事没事，我们哪跑得过体育生啊，重在参与，我帮你把名字写上去了啊！” 说着郭明直接代替许世杰将名字写了上去，许世杰想拦都没拦住。 秦阳挑了挑眉，补上一句：“这下好了，许同学，没人和你抢了。” 说毕他便看了小青梅一眼，和她一起回了座位，徒留许世杰咬着牙看着秦阳的背影。 他骂又不能骂，说又不好说，只能将这口气生生咽了下去，偏偏旁边的同学还在那里吹捧， “这下三千米不用抽签了，许同学，你帮了大忙啊！” “是啊，许同学真是慷慨，我看我们之前都错怪他了！” “哈哈哈没错没错，期待你的三千米！” 校运会的三千米项目每个班只有一个名额，虽然只有一个，但往往都是没人报名的。 没有别的原因，大家都不喜欢跑步罢了，尤其是长跑。 所以通常情况下，最终这个名额就是抽签决定。 抽到的人只能自认倒霉。 以前没重新分班时，偶尔有的班还能有体育生顶上，如今分班后，1班是一个体育生也没有的。 大家都以为这次这倒霉事说不定就要轮到自己了，没想到竟然有人愿意献身！ 谁看了不夸一句‘大好人’啊！ 许世杰此时也没心思分辨大家到底是真夸还是讽刺，直接阴沉着张脸回了座位。 三千米，那可是三千米啊，要命了！ 而坑了许世杰一把的秦阳则心情十分美好，回到座位后他又对小青梅道：“班长，到时候迎面接力我和你一组啊？” 所谓迎面接力，是男女穿插混跑，一棒男生，一棒女生，加起来一共十个人，而这一组一般指的就是一男一女了。 和许世杰一样，秦阳想的也是小青梅跑向他的场景，那画面，他可不想给别的男生看见。 童婉画点头应了下来：“我们四个人刚好可以分两个组，能够一起练习。” 赵乐天一听这话就回过头了：“没错，你们俩一组，我们俩一组。” 林昭君却道：“一组得要默契才行，你都没参加过，说不定老师会把你排前面。” 越后面的选手压力越大，也对能力要求越高，一般能力不强的，确实会被拍在中间靠前的位置。 赵乐天将腿一抬，搭在林昭君凳子侧面的支撑架上：“你看我这腿长，放前面也太浪费了，我肯定是冲刺型选手啊！” 林昭君故意夸张地看了眼他的腿长：“冲刺？那不见得吧……” 两人斗嘴斗得欢快无比，秦阳却突然想到了之前他漏掉的一点。 以他的身高，说不定老师会将他排到最后一个冲刺的位置，那小青梅要是和他一组的话，势必就是倒数第二了。 哪怕他没参加过迎面接力，那也知道倒数第二位置的压力有多大。 他忍不住上下扫了身侧的少女一眼，时间隔得太久，他已经不记得小青梅体育细胞怎么样了。 但女生应该都是不太喜欢跑步的吧？ 随便跑跑还好，倒数第二跑的话…… 他有些犹豫了。 他既想看到小青梅向他跑来的样子，又不舍得她压力那么大，更不舍得到时候她要反复训练那么多次。 这么热的天，太遭罪。 童婉画看了秦阳好几眼，只看到他脸上那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表情，忍不住便问：“怎么了嘛？” 已经打了预备铃，教室里很安静，因此少女的声音便压得很低，软软糯糯的，偏气音，秦阳一下子就将之前想的都说了出来。 直到说完他才意识到，他怎么这么轻易就全说出来了？甚至都没带犹豫的？ 他心里嘀咕了几句，等到看到微嘟着嘴，像是在思考他所说的话的小青梅时，这嘀咕便没了。 还能是什么原因？ 他暗暗摇了摇头，自己的定力真是越来越差了啊。 而童婉画在听完秦阳说的后便仔细思考的一番，随即她便肯定点头道：“我没问题。” “嗯？” “我虽然长跑不行，但我爆发力还可以，跑倒数第二棒不在话下！” 为了向秦阳证明她真的可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脑子一抽竟然就想到了赵乐天刚刚的办法。 不过她没有像赵乐天一样将腿搭在旁边的支撑架上，而是整个人往后挪了些，脊背贴在了椅背上，然后将腿伸直， “你看，我虽然没有你高，但在女生中，腿应该算长的了。” 话说完后童婉画才猛然意识到这动作有多奇怪。 可既然都这样说了，动作也都做了，要是这时候再改变坐姿，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童婉画咬了咬牙，抑制住了心中的羞涩。 而秦阳则整个人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小青梅会用这种办法来证明自己。 他看着被黑色校服裤遮住，什么都看不出来的腿，仍旧是艰难地移开了目光。 黑色的校服裤是能遮住没错，可是它遮得住颜色，遮得住模样，却遮不住形状。 尤其小青梅为了证明还将腿绷得笔直，松垮的运动裤便因为重力微微贴在了表面，勾勒出不能多看的样子。 秦阳知道童婉画不矮，一米六五，在女生中算中等偏上的了，尤其她比例极好，几乎可以说是胸以下全是腿，这个动作更是显得她的腿笔直修长。 秦阳轻咳一声：“嗯，知道了，那就这样吧。” 不管到时候是第几棒了，反正这腿他可没自信再继续看下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 或许因为这届校运会是最后一届，所以不到一天时间，所有项目就都报满了，而周和平看了后也大笔一挥，决定从明天的大课间开始让同学们练习这些项目。 本来应该是放学后练的，但1班2班都有竞赛班成员，因此只能挪到大课间。 这周的竞赛班已经开始正式授课，因为周六周日临时抱佛脚看了几本竞赛书的原因，秦阳倒没觉得多难，不过他不放心小青梅。 等到下了课，他便低声问道：“怎么样？” 童婉画边看自己上课整理的笔记边咬着唇道：“嗯...有几个地方掌握得不是很牢固。” “没关系，我们去图书馆，再复习一遍。” 第163章 秦阳，你怎么总看我呀？ 秦阳将东西都收拾进书包里，顺便将小青梅那边比较重的参考书也都拿了过来。 用的理由自然是反正待会要去图书馆，他帮她拿一下也没关系。 当两人差不多都收拾完的时候，坐在前面的张喆突然回过头问：“你们是要去图书馆继续学习吗？” 秦阳顿了一下，一时间没想好怎么回答。 他是要去没错，但只想和小青梅一起去，可看张喆这打算，他是想跟着啊。 他看向了小青梅，小青梅也刚好看了过来，那眼神是在等他的答案。 看来小青梅虽然并不介意张喆去，但第一反应也是想要征求他的意见的。 这样的行为无疑让秦阳心里的满足感爆棚。 但满足感是爆棚了，关于张喆的难题还是没有解决。 倒是赵乐天凑过来问张喆：“你要去图书馆学习？” 张喆点了点头，推了下眼镜：“研究表明，在学习后马上进行复习，能够提高对知识的掌握率。” 秦阳：“……” 倒是忘了这张喆是个学习狂魔了。 他想了想，尽量委婉道：“我和班长就是去看看，不一定会待多久，如果你是想长期的话，不如等明天上学问问林同学，看我们要不要小组以后定个时间去图书馆学习。” 秦阳觉得自己暗示得已经够明白的了，任谁来听都应该知道他这是不想别人跟来的意思。 甚至他知道张喆这人的性格，他还故意用在图书馆进行小组学习一事来点他。 他记得之前和许世杰pk时，他就亲眼见到过张喆被许世杰拉着去图书馆自习的场景，可以用很不愉快来形容。 经过那次，以张喆爱学习的性格，应该是很抵触去图书馆小组学习的了。 所以秦阳自认为他说出这个，张喆肯定就不会再提去图书馆的事。 然而他却漏算了一点，他并不知道在小组学习之前，张喆就是图书馆的常客。 张喆不是不喜欢去图书馆学习，也不是排斥去图书馆小组学习，他单纯是不适应和许世杰的‘强压’下，被迫在吵闹的环境下学习而已。 因此张喆听了秦阳的话，反而心情愉悦：“确实，我们是一个小组的，不应该将林同学落下才对，人多也更好。” 秦阳：“？” 怎么他预想的情况不仅没出现，他反而觉得张喆好像更兴奋了？ 旁边的赵乐天没忍住哈哈大笑，拍了下张喆的肩膀：“我觉得这主意不错，我也一起吧！” 秦阳：“……” 得，四个人，可以凑桌麻将了。 他无奈地看了眼小青梅，他想要的二人世界泡汤了。 等最后到了图书馆，麻将局已经变成了桌游局。 路上赵乐天顺带将林昭君一起叫了过来，五个人干脆直接找了个角落，2对3面对面落座。 秦阳看了对面三个人一眼，颇有些无语。 张喆一坐下来就摊开书开始学习，而赵乐天和林昭君则狗狗祟祟，两个人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秦阳又转头看向小青梅，小青梅也拿出了笔记本在认真学习，他眼尖地认出来这正是他给她整理的物理笔记。 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认命地拿出英语课本，又拿出耳机，开始听小青梅给她录的英语听力。 听力录得很清晰，或者说，过于清晰了。 清泠的声音哪怕隔着耳机，也像是在耳边诉说一般，听着听着秦阳就忍不住心猿意马，目光也从课本转向了身旁的少女。 秦阳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目光，因此不过30秒，童婉画就坐不住了。 她忍不住偏头看了好几眼，总以为秦阳是有问题要问她，但每每她看过去的时候，秦阳却面色如常，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没有问题问，那怎么总看着她？ 童婉画抿了抿唇，在不知道第多少次扭头后，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凑过去压低声音问， “秦阳，你怎么总看我呀？” 秦阳看着一张一合的樱粉红唇，眼睛是满足了，可耳朵里却什么也没听见，只有耳机里不停传来的英语声。 “你说什么？”他反问。 这四个字一出，对面三个人也都抬头看了过来。 童婉画差点咬了自己舌头。 他，他怎么这么大声？ 简直吓了她一跳！ 秦阳环视一周，顿时也明白了过来，他刚刚肯定看小青梅看得出了神，忘记自己戴着耳机，没掌控好说好的音量。 他连忙摘下耳机朝那三人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才压下声音对童婉画道：“你刚刚说什么？” 有些问题只要过了某个节点，就不太好问出来了，童婉画现在就是这个情况。 难道要她现在问秦阳他怎么一直看着她吗？ 又没抓到现形，她这样问，指不定秦阳会说她是在自作多情呢。 所以她只摇了摇头：“没什么……” 秦阳探头看了小青梅那边一眼，她看的正好是今天金毛狮王讲的一道电路难题：“是有地方有问题吗？” 童婉画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桌面。 那道题她确实有地方还没想明白，但她觉得她能解决的，她不想打扰秦阳，所以她下意识就想拒绝。 然而在她还没开口时，秦阳就已经伸长了手，将她的笔记本扯过去了一些，与此同时，他的半个身体也横了过来，挡在了她的前面。 童婉画一下子就不敢动了。 图书馆的座位空间比教室要大，但那也只是相对的，不管是教室还是图书馆，两个人的厚度叠在一起，总会显得逼仄。 比如现在的童婉画。 她身前就是秦阳的手臂和肩膀，然后再往上看，就能看到秦阳的耳朵和耳后碎发。 两人离得太近了，近到她能数清楚他碎发的数量。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这还不是极限，因为秦阳在叫她再靠过去一些。 图书馆里的声音因为封闭，总像是失了真，听到她耳朵里，更是拉慢了无数倍。 她抿唇看着近在咫尺的碎发，下意识就开始数了起来，根本没听清那话到底是什么。 “...你来看这里，这里应该这样连。” 秦阳压低声音，顺带回头。 这一回头他就发现小青梅几乎整个人都要贴在椅背上了，像是在躲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秦阳：“？” 在躲他？ 不对，这也不像是在躲的样子。 好像是...走神了？ 秦阳顿时起了兴致，学霸走神，那可是难得一见啊，而且还是看着他走的神。 他忍不住顺着小青梅的目光开始寻找。 她在看什么呢？ 他的脸？ 好像不是，她的视线还要再往上些。 眉毛？额头？ 一个接一个的答案冒出来又被否定，最终他总算确定小青梅是在他的头发。 准确来说，是刘海。 他抬眼看了眼搭在眼前的几缕头发，是有点长，竟然连小青梅都注意到了，看来这周得去剪了它，不过眼下还是帮小青梅解决物理难题更为紧要。 因此他低声喊了道：“班长？” 他话音刚落，只见少女像是被惊到的小兽一般，原本发愣的眼神猛地一打颤，逐渐聚了焦，然后—— 然后脸便红了。 第164章 太，太近了...... 两人本来距离就很近，秦阳这一回头，童婉画眼前便是一张放大的脸。 平时因为距离而看不清楚的那些细节，此时都被放大在了眼前。 比如那凌厉的眉峰原来不是一个锐角，而是隐隐带了些弧度。 还有那锐利的眼尾，平时隔远了看不出来，现在离得近了，她才发现那尾尖原来有些上扬。 难怪秦阳每次严肃的时候，她都会觉得他眼神更加尖锐。 童婉画的想法在脑海里信马由缰，却不知道她正看着的秦阳，其实也是如此。 隔得如此近，秦阳几乎能清晰看到那粉红色在白皙脸颊上蔓延的过程。 一点一点，就像是颜料在水里晕染开了一样，或者说，像一朵花一般。 仔细观察过花瓣的人就会知道，花瓣并不是一整瓣都是同样的颜色，它其实是渐变的。 越往外，颜色会越深，而越往内，颜色则越浅。 如今小青梅的脸颊就和这正好相反。 靠近眼下的地方泛着红，像熟透的樱桃，往眼尾晕开，再往下，则颜色浅了一点，是早春的水蜜桃，还没熟透，但却更显得诱人。 秦阳不由用余光看了一下周围。 好在大家都在学习，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没有人看得到这个样子的小青梅，不过总归是危险的。 他轻咳一声，示意了一下：“班长，我给你说一下这道题。” 他回过头去开始给题目划重点。 而直到眼前的风景重新变回后脑勺，童婉画才猛然回神。 周遭的一切重新开始流动，她才意识到她刚刚竟然看出了神。 脸上的热度后知后觉地传达到了脑部神经，童婉画握紧了手，指甲上的月牙嵌进肉里，但丝毫缓解不了她的尴尬。 天啊！ 她刚刚都做了什么？ 她一直都在盯着秦阳看吗？！ 怎么会这样？！ 眼瞅着秦阳划线的动作要停下来了，为了避免他再次回头，童婉画连忙贴近了过去。 也不知道秦阳是怎么发现的，一页纸上有七八道题，可偏偏他就知道她弄不懂的是这一道。 秦阳将重点都划出来后，便开始讲解：“你看，这里并联，这里串联，电阻的话.......” 他没有按照金毛狮王的思路来讲，而是按照他的理解，以及他对小青梅物理知识的了解，重新将这道题讲了一遍 边讲他边时不时侧过头去看，直到小青梅肯定地点了点头，确定这点弄懂了后，他才会继续往下讲。 坐在对面的林昭君看着这一幕不由托腮：“秦同学和婉画关系真好啊，两人成绩也刚刚好，这个物理满分呢，那个物理就不太好，这个英语不及格，那个英语就是满分，刚好互补！” 赵乐天也抬头看了一眼，有些没眼看，他又看了眼林昭君，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你就没觉得他们俩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林昭君疑惑问。 赵乐天有些恨铁不成钢：“明明你和张喆都和他们是一个小组的，但他们总是两个人一起学习，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不奇怪啊。” 林昭君摇了摇头，“我们只是一个小组，又没规定非要一起学习，而且平时我们四个也有一起复习啊，你又不是我们这组的，你不懂。” 赵乐天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小声嘀咕：“和尚手里的木鱼都没这么木头。” “你说什么？” 图书馆里安静非常，哪怕是小声嘀咕，林昭君也听了个囫囵。 赵乐天连忙摇头：“没什么。” 眼瞧着林昭君一脸狐疑，他又补充了句：“没说你。” 开玩笑，就这姑奶奶那手劲儿，要是知道了他在说什么，那不得当场用笔给他戳个天灵盖出来。 林昭君倒也没多想，看了童婉画那边好几眼，起了兴致：“我看以后我们天天都来图书馆好了，这里环境不错！”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张喆终于抬起了头：“我之前也是这么和秦同学说的，及时巩固，效率最大。” “那就这么定下了！” 林昭君兴高采烈，又看了眼正在讲解题目的秦阳和童婉画，识趣地选择了不打扰，“等待会儿再和秦同学他们说。” 赵乐天没有插嘴的机会，也没有身份，毕竟他不是他们这个小组的，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给秦阳点了个蜡。 秦阳啊秦阳，可不是他不愿意帮忙，谁叫他自己当初组队的时候，组一个木头不够，非组了两个呢。 他暗暗摇头，心里又有些幸灾乐祸，秦阳平时总是嘚瑟，总得吃点暗亏才平衡嘛！ 秦阳那头还在讲题，对面的动静他不是听不到，而是他压根没心思听。 他偏头好几次，都看到童婉画紧闭着小嘴，一脸一本正经，若不是发现她脸颊因为憋气而涨红的话，他都不知道她一直屏着气。 他忍不住用笔头轻轻敲了下那挺翘可爱的鼻尖。 下一秒他刚刚敲过的地方就被捂住了。 少女捂着鼻子瞪着他，像是在控诉。 秦阳不由好笑地提醒了句：“呼吸。” 真不知道是哪里养成的习惯，挨他近点就总是憋气，那他要是一直靠得近，那还呼不呼吸了？ 可得让她习惯才行。 童婉画摸了摸鼻尖，却又说不出怪他的话。 刚刚是她自己下意识屏住呼吸的，秦阳也是为了她好。 她抿了抿唇，小声道：“知道了。” 秦阳这才又回过身讲题，童婉画的目光却不时在题目和秦阳的衣服间来回穿梭。 她离秦阳太近，总觉得自己的呼气不是呼在空气里，而是会透过单薄的校服，传到秦阳的手臂上去似的。 也是因为如此，她才会下意识屏住呼吸，只可惜被秦阳发现了。 她垂眸注视着鼻尖下的那一小块布料，布料因为动作而折了起来，刚好突出了一小块。 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童婉画总觉得随着她的呼气，那一小块突出也跟着前后摇摆。 “班长，这里明白了吗？” 秦阳讲完一个大步骤，侧过头问道。 “啊？明，明白了。” 童婉画匆匆瞟了眼秦阳刚刚书写的内容，还好，是她理解的地方，不算说谎。 但两人离得这么近，秦阳又哪里看不出来她眼底的心虚呢。 他只是觉得奇怪，小青梅可是个学霸啊，平时遇到学习的事，从来都是一心一意，很少看到她这样定不下心的样子。 是因为什么？ 他想了想问：“是不是今天太累了？” 童婉画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饿了？” 晚饭小青梅好像是吃的不多，要不干脆去母亲店里吃点东西好了。 然而身侧的少女还是摇头：“没有....” 秦阳皱起了眉：“那是怎么了？有心事？” “不是…” 童婉画咬着唇不想说，但在秦阳那掺杂着担心的锐利目光的注视下，她自暴自弃地叹了口气， “太，太近了……” 第165章 你确实要习惯一下 靠秦阳这么近，她的注意力完全无法集中。 别说是物理，就是她最喜欢的数学，那也是半点都看不进去的。 她咬着唇，低下头不敢看秦阳。 这样的理由，实在是太羞人了。 明明秦阳还是为了给她讲题，所以才坐得近些的，她竟然因为这个原因而听不进去。 担心秦阳会误会，她又小声解释：“没关系的，我，我习惯习惯就好了，你不用管…” 话没说完，耳畔就传来一声低笑。 本就为了减少音量而压低的声音，此时听起来更像气音，又因为低着头，童婉画仿佛都能看到秦阳的胸腔因为这声低笑而震颤了一下。 这一下，她脸更红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那班长，你确实要习惯一下。” 秦阳偏头看着小青梅，低声说着。 他还以为是什么原因呢，没想到还是因为这事。 小青梅的害羞实在是太有趣了，要不是图书馆天时地利人和，平时哪里看得见啊。 看来以后还得多来图书馆才行啊。 他笑看着还垂着头的人道， “那我继续讲了？” “嗯……” 少女的声音细如蚊蚋，尽管羞涩，但仍旧是抬起了头，眼神坚定地看向了桌上的试题。 这样强自镇定的小青梅，秦阳是真的很想再逗弄几下，可惜时间有限，他也怕真的惹恼了，回头哄都不好哄，只好忍下了心痒，继续讲题。 讲完这道后，他又翻到后面一页，指着另一道电路题道：“这道我也顺便给你讲下？” 童婉画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这道题刚好也是她掌握得不太熟练的一道，就算秦阳不提，她也是想要问一下的。 等这一道讲完，只见秦阳又找了另一道电路题说要给她讲，一连讲了四五道后，她总算察觉了不对。 “秦阳，你…你怎么选的都是电路题？” 她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他是不是因为她，才挑的全是电路题？ 实在不怪她自作多情，物理的题型很多，力学、直线运动、光学热学等等等等，光今天谢老师讲的就有四五个不同的题型。 可偏偏秦阳只挑了她最不会的电路题，她很难不多想。 秦阳看了她一眼，嘴角一勾，没有说话。 而他的这番动作，在童婉画眼里仿佛是在说‘就是你想的那样’。 童婉画在这直白的目光下脸有些发烫，声音又小了些，但却很清晰：“你怎么知道我……” 她只说了一半就停住了。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秦阳给她整理的物理笔记里，也是着重详细写了关于电路的知识点。 所以他早就知道电路题是她的薄弱项。 这么神奇吗？ 她从没和秦阳说过，他竟然知道。 秦阳看着小青梅脸上时而恍然大悟，时而震惊的表情，只觉得好笑。 他凑过去低声问：“是不是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 “嗯？嗯...”童婉画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 她看出了秦阳眼中的故意打趣，可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想知道。 秦阳一笑，将答案说了出来， “其实我在帮你整理笔记之前，找诺贝尔问了你的物理成绩。” 不出所料，小青梅在听到这个答案后就猛地抬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继续解释， “诺贝尔告诉我你的物理基础其实还不错，但就是对电路题缺少方向。” 他言简意赅地将当时诺贝尔和他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诺贝尔就是带了3班两年的物理老师罗贝尔，不过重新分班后，诺贝尔就没有再带一班了。 毕竟诺贝尔是返聘教师，年纪大了，1班课业任务重，只要金毛狮王在的高三，基本都是他来带1班和2班的。 但诺贝尔毕竟教了小青梅两年，所以要说在学校里还有谁最了解小青梅的物理成绩，那肯定非他莫属。 因此秦阳在决定帮小青梅补习物理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他。 诺贝尔虽然年纪大了，但记性极好，秦阳一提童婉画，他立马就想了起来，还絮絮叨叨了好久。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些絮叨，秦阳对小青梅在物理方面的了解程度才能这么深。 他看着正呆愣地看着他的少女问：“这个答案怎么样？” 童婉画张了张口，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她现在的心情。 她没想到秦阳竟然会去找罗老师！ 应该说，她压根没想到秦阳竟然会为了她，去找老师。 难怪那本笔记她看起来得心应手，如鱼得水，详略得当。 她还以为是凑巧，没想到原来是…… 她突然想到了曾经看过的一句话——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刚刚好，一切的刚刚好，都是因为用心。’ 是因为秦阳的用心，她才会觉得那本笔记那样适合自己。 童婉画感觉自己有无数的话想说，但那无数的话，最终只汇聚成了几个字， “秦阳，谢谢你……” 这几个字实在太单薄，她忍不住又加了几个字， “我，我一定会努力的！不会白费你的苦心。” 小青梅鼓着劲儿的样子实在太可爱，秦阳恨不能戳戳她那鼓囊囊的腮帮子。 可惜地方不合适，他只能笑着说了句：“小傻瓜。” 这三个字一出，原本还是热血的氛围，一下子就变得旖旎暧昧起来。 童婉画更是猛眨了好几下眼，脸颊也变得殷红。 秦阳见好就收，指着试题道：“继续？” “嗯，嗯...” 秦阳深入浅出地将金毛狮王今天讲过的电路题和电路知识点都重新讲解了一遍，等到他讲完，身旁少女之前还含羞的双眸，已经变得亮晶晶的了。 那眼神，简直像是崇拜。 秦阳轻咳一声：“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太清楚的？” 童婉画摇了摇头：“秦阳，你讲得真好！” 明明是最普通的称赞，但秦阳却觉得心头猛地一跳。 这种崇拜式的话语，简直就是大杀器啊，要不是他心志坚定，简直要飘飘然。 而童婉画则觉得心中有些愧疚，明明说好大家一起来图书馆复习的，结果她却耽误了秦阳这么多时间。 她想了想道：“既然你帮我补习了物理，那我也来帮你补习英语吧！” 秦阳不由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 这个主意好啊！ 他缺的就是发音，而小青梅虽然录了听力，但耳机里听的，哪有在耳边说的动人呢？ 他当机立断，将一只耳机递了过去：“那我们一起听？” 童婉画愣了一下，接了过来。 其实她的意思是补习书面知识，毕竟图书馆需要安静，听力好像不太合适。 但她又想了想，秦阳的书面英语其实问题不大，最大的短板就是听力。 她吸了口气，听力就听力吧，她一定能帮秦阳补上来！ 只是... 她听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去看秦阳。 听自己录下来的听力什么的，真的好羞耻啊！！ 要不是为了装作在学习，她恨不得直接趴在桌上将自己埋起来。 秦阳听这些...会不会觉得奇怪啊…… 她自己听都觉得自己的发音好奇怪，一点都不标准。 要不等她再练练，重新录一份给秦阳好了？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手肘突然被轻轻碰了一下，耳机里的听力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她扭过头，只见秦阳正指着书本问：“班长，这个单词我没太听清楚，倒回去有点麻烦，你可不可以再念一遍？” 她微微探身看了一眼，秦阳指的那个单词是‘handsome（帅气）’。 第166章 你真漂亮 这个单词很常见，但发音确实比较奇怪，明明是两个单词的结合，但偏偏尾音又有变化。 是有些难。 所以童婉画没想太多，低声将这个单词念了一遍。 秦阳看了她一眼，照着她的读音念了出来：“汉森？” 童婉画摇了摇头：“最后落音的时候嘴巴要闭起来，是收音的，handsome。” 秦阳若有所思地点头，手指在英语书上画了个圈：“那班长能不能将这整句话都念一遍？感觉用句子记忆，印象会更深些。” 童婉画平时也是用的这个办法，所以当即就念了出来， “You are so handsome。（你真帅）” “可以再念一遍吗？” “You are so handsome。” “You are so beautiful。（你真漂亮）” 秦阳看着小青梅，将这句话流畅地说了出来。 童婉画一愣，转瞬便抬起了头。 他刚刚...是在用英语夸她漂亮？ 等一下！ 抛开别的不说，秦阳的英语什么时候这么流畅了？ 不仅是流畅，他的发音、他的语调，明明就很标准啊！ 难道其实他英语很好？ 下一秒她又在心里否认了这个猜想。 如果秦阳英语很好的话，那开学考他的英语不可能不及格。 那他…… 童婉画疑惑地看着秦阳，秦阳没有说话，只眼中蔓延着淡淡的笑意，低垂着目光看向她。 在这种目光中，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之前被她忽略的事。 那就是handsome这个单词，压根就不是高中词汇，而是初中就学了的！ 甚至是初一教的！ 那时候秦阳家里还没有出事，他成绩还很好，所以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单词怎么读。 也就是说，他刚刚压根就是在故意逗她！ 一想到自己被哄着说了两遍他很帅，童婉画就脸热得厉害。 “你，你又捉弄我！”她撇了撇嘴，直接坐直了身体，不再看秦阳手中的英语书。 秦阳则笑着将书又伸到她眼前：“我没有，我只是在念课文，你看，下一句就是在说‘你真的很漂亮’。” 哪怕知道他只是在翻译课文，童婉画耳尖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 但她还是等着他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是handsome，这是初一教的！” 秦阳心里暗叫不好，这单词是初一的？小青梅记性也太好了吧？ 童婉画见他不说话，更是确认他是故意的：“你肯定知道它怎么读！” 眼瞅着小青梅要变成小河豚了，秦阳反而笑了。 他手撑在桌子上支着头，偏过头看着少女：“班长，you are so beautiful。” 少女明显没想到他又会将这句话念一遍，气生到一半，显得表情更生动了。 秦阳这时声音又低了些：“这次不是念课文了。” 低哑的声音，再加上深邃的目光，童婉画听到自己的心在这安静的图书室里，怦怦直跳。 这比他之前念的那次，还要让她耳鸣。 那次她还在怀疑是不是专门给她念的，这次都不用想了。 他直接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这就是给她念的。 没有哪个女生在听到夸奖时不会欣喜，童婉画也是一样，更何况这还是秦阳说的，甚至用的是英语。 她也不知道秦阳的英语是从哪学的，其实大部分人说英语都会带一点点口音，她刚学的时候也不例外。 后来她是每天听广播，然后才纠正过来的。 可秦阳，秦阳怎么能将英语读得这么好听？ 简直和播音员一样。 童婉画那本来如火山一样想要爆发的心情，一下子就冒了气，变成了泛着气泡的汽水。 别说生气了，她甚至还想多听几遍。 只是这话她是不可能说的了，尤其秦阳现在还在看着她，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好在这时候林昭君突然伸长脖子问：“婉画，你带没带数学笔记？可以借我一下吗？” 童婉画连忙避开了秦阳的目光，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本子递了过去。 这速度之快，让林昭君都愣了一下。 童婉画也意识到自己动作有些太过激动，勉强笑了笑道：“你...拿去看吧。” “喔....谢啦！”林昭君看了童婉画和秦阳一眼，没想太多就接了过去。 童婉画松了口气坐回了椅子上，然而还没坐稳，身旁就传来一声笑。 那笑闷得很，能让人听出来笑的人憋得很辛苦，她霎时间就瞪了过去。 秦阳见好就收，强忍住笑，还抬起手以示投降。 真是...真是太可爱了！ 他轻咳一声，将耳机递了过去：“继续？” 童婉画撇了撇嘴，到底还是接过了耳机，只是她才刚戴上，林昭君就又说话了， “婉画，你这个好像拿错了，这好像是秦同学的物理笔记。” 秦阳：“？” 他抬眼看过去，眼中笑意顿时更深。 看来小青梅刚刚是真的很慌啊，竟然将他给她的那本笔记，错拿给了林昭君。 童婉画也反应了过来，连忙在桌上翻找出正确的笔记本，将林昭君手上的那本换了过来， “不好意思，这本才是。” “没事没事，不过这个物理笔记看起来也挺不错的诶！难怪秦同学物理成绩那么好！” 林昭君刚刚虽然只看了一眼，但也看得出来那本笔记记录得很详细。 童婉画捏着那本笔记点了点头，又在心里默默补充，不止是很详细，还很用心。 她忍不住看了秦阳一眼，这是秦阳为了她，特意去找罗老师做出来的定制笔记。 秦阳看懂了小青梅心中的想法，笑了笑，将耳机再次递了过去，这次没有人再来打扰，两人静静地听着英语听力。 直到时针转到了九点半，众人才收起桌上的课本。 赵乐天一抬头就看到对面两人中间的耳机线，不由啧啧道：“你们这也太惬意了，一边复习还一边听音乐！” 秦阳一挑眉，没有解释，倒是童婉画忍不住解释说：“不是听音乐，秦阳是在听英语听力。” 张喆听到这话抬起头问：“英语？英语听力不是磁带的吗？你们转录了？” “这…” 童婉画一时语塞，不由看向秦阳。 这要怎么说，他们不是转录，是她给秦阳单独录了一份。 秦阳对这几个人倒是不觉得需要隐瞒，他直接道：“是班长给我录的。” 赵乐天眼睛都要瞪出来了：“班长给你录的？怎么录？用手机？” 秦阳坦然点头：“想要？想要找别人录去。” 赵乐天一脸吃瘪，直摆手：“不要不要，我要这干什么？我英语又没不及格。” 对于赵乐天的白眼，秦阳选择笑纳，这醋味喷鼻，到底是白眼还是酸鸡蛋，彼此心里清楚。 而且别人酸，他就爽了！ 不过他也不是无缘无故将这事摊开的，他是故意说的。 毕竟大家虽然是一个小组，但他对小青梅肯定是特殊的，有些事小青梅不懂，其他人得懂。 果然，张喆听他这么说后便若有所思，没有再问了。 而林昭君在看到童婉画将她以为是秦阳的那本物理笔记收到她自己书包里后，惊讶问：“咦？婉画，原来这本笔记是你的吗？” 第167章 不，我不想知道 童婉画手一顿，差点忘了林昭君刚刚看到过这本笔记本了。 她咬了咬唇，纠结要不要说出实情。 秦阳则扫了一眼，直接给小青梅解了围：“是我给班长整理的物理资料，所以笔迹是我的。” 张喆听到这话，目光在他和童婉画身边转了一圈，了然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而林昭君则‘哇’地一声：“你俩这学习小组也太有效了吧！互补英语和物理！” 赵乐天：“……” 童婉画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想了想还是解释说， “其实以前在3班的时候，我都会给学习小组里的成员整理复习资料。不过当时是因为他们基础不好，你和张同学基础都不错，而且应该都有自己的一套学习方法，所以我就没这么做了。” 林昭君感慨道：“你说得对，而且大家时间都很宝贵，不用你帮忙整理笔记啦！不过婉画，你也太细心了！这点小事都能注意到！” 童婉画只笑了笑没说话，而秦阳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知道这种细心并不是天生的，没有人是天生就如此的，小青梅之所以这么善解人意，和她从小到大的经历分不开。 他吸了口气，又缓慢地吐出，一切都过去了，只是这口气还没吐完，张喆提出的建议又让他觉得头疼。 “秦同学，童同学，之前我们商量，以后可以每天上完课后来图书馆自习，你们觉得呢？”张喆看着秦阳和童婉画问。 秦阳皱了皱眉，而童婉画迟疑地看了张喆一眼：“你们……？” 张喆推了推眼镜，点头道：“嗯，我还有林同学、赵同学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赵乐天？”秦阳反问道。 赵乐天嘿嘿笑道：“是啊，这主意不错吧！” 秦阳觉得头更疼了。 张喆和林昭君就算了，赵乐天也来插一脚，这人简直是幸灾乐祸。 “这是谁的主意？”他没忍住问。 林昭君积极地举起手：“我我我！图书馆的学习氛围太好了，反正平时我也经常来，不如我们一起！” 秦阳皱了皱眉，还没说话，赵乐天就插嘴道：“是啊，反正也是要来的，不如组团嘛。” 秦阳一听这话就转移目标了，看向了赵乐天，而赵乐天则咧着大嘴笑得人畜无害，让人想揍上一拳。 这时张喆也加上一句：“我想我们毕竟是一个小组，也该让小组这个单位发挥应有的作用。” “对嘛！毕竟是一个小组的嘛！”赵乐天不知死活地接话道。 秦阳只觉得自己额头有根筋在跳，可张喆这话说得有理有据，他都没法拒绝。 因此在面对小青梅询问的目光时，他只好耸了耸肩，表示都行。 童婉画作为学习小组的组长，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那好，那以后每天竞赛班补习结束后我们就来图书馆自习，没有硬性时间规定，以自愿为前提。” 林昭君立马点头：“好诶！婉画你真厉害，我们只是提出一个想法，这么短时间你就能将它完善！” 张喆和赵乐天也纷纷点头，倒是童婉画有些不好意思道：“毕竟我也当了两年班长嘛，这些都很正常。” 林昭君却摇头道：“这哪里正常了，你就是很厉害嘛！” 童婉画虽然嘴上说没什么，但秦阳却发现她嘴角的弧度弯得更大了。 算了，二人世界泡汤就泡汤了吧，林昭君的性格似乎和小青梅挺搭的，让她们俩多相处也好。 但是—— 他看着笑得乐呵的赵乐天，心里不爽了。 “不过我们四人是一个小组的，赵乐天，你凑什么热闹？” 这话让原本热闹的氛围停滞了一下，不过他也是带着玩笑的语气说的，所以林昭君立马就搭了腔， “是啊赵同学，我们是一个小组的，您从哪儿来啊？” 赵乐天：“……” 最终在林昭君的‘谈判’下，赵乐天被迫同意了每天给他们带份零食的条件，以此换取参加小组学习的‘资格’。 “呐，我不要别的，我就要秦同学他妈妈店里的那些。”林昭君提醒道。 “是是是姑奶奶，就买你最爱的小丸子！” “还有新品！” “行！” 看到赵乐天痛苦并快乐着的样子，秦阳心里总算舒坦了。 …… 第二天，第二节课刚一下课，周和平就已经在教室门外等着了。 这节课是语文课，重新分班后，语文老师也不再是灭绝师太了，换成了孙老师，是个喜欢拖堂的性格，拖到最后周和平都有些等不及了，频频往教室里看。 最后好不容易孙老师下了课，周和平就冲了进来：“快快，去操场集合。” 大家听了周和平的话也没太大反应，仍旧等整理好上课的笔记才起身离开座位。 孙老师收拾好教案往外走，顺带还笑着问：“老周啊，赶着去为校运会做准备？” 周和平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一边催促学生一边道：“是啊是啊。” “嗐，就是个校运会，哪用这么急！” 孙老师看热闹不嫌事大，周和平只能无奈看了他一眼，拍着手掌催促：“速度速度！” 同学们依旧磨磨蹭蹭，林昭君回过神和童婉画吐槽：“婉画，你不觉得周老师也太性急了吗？” 童婉画迟疑地点了点头，今天的周老师确实有些急躁，高三拖堂是常事，平时周老师可不会到教室门口来堵门。 秦阳挑眉看了门口的周和平一眼，他对今天的周和平也觉得奇怪。 高一高二他虽然没报名运动会，但也是经历过的。 那时候老班可没这样，甚至还经常压榨学生练习的时间来见缝插针地上课，哪怕到了高三，老班也没变过。 以前三班的体育课没少被他假公济私地占课，重新分班后更是这样，怎么今天突然转了性了？ 四人小组中唯一不觉得奇怪的就是张喆了，但他是对这个没兴趣。 而坐在隔了一个走道的赵乐天却凑过来问林昭君：“想知道？问我啊！” “这你都知道？”林昭君惊讶问。 赵乐天嘚瑟地点头，林昭君顿时就催促：“快说快说！” 赵乐天却一点都不急，看向后面的两个人：“秦阳，你想不想知道？” 他其实只想问秦阳，谁叫秦阳昨天针对他？现在好不容易逮住机会，他才不会放过。 而且秦阳平时总是一脸老成的样子，能看这种人吃瘪，才爽！ 然而秦阳只是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这人的目的全在眼睛里，这性格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他摇了摇头：“不，我不想知道。” 赵乐天一噎，转而又心情很好地看向童婉画：“童同学，你想知道吗？不，我知道你肯定想知道，对吧？” 童婉画看了秦阳一眼，也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也不想知道。” 赵乐天：“？” 他憋了半天憋出三个字：“为什么？” 童婉画有些为难道：“我感觉你好像要对秦阳不利。” 赵乐天眼中的问号简直要跳出来了，而秦阳则乐了，原来小青梅竟然是为了他？ 童婉画又继续说：“所以如果你是要针对秦阳的话，那我就不想知道了，而且我相信——” 她扭过头，看向秦阳，笑着道：“秦阳肯定知道原因！” 少女的眼神亮晶晶的，晃得人心摇曳，秦阳觉得整个心都被这目光照得敞亮。 有的时候他会忍不住想，这种信任，这种自信，到底是从何而来呢。 后来他就释然了。 可能就和他一样吧。 他也无条件地信任小青梅。 所以他撑着头看向少女，迎着那片潋滟的光， “想知道？” 第168章 班长，相信我吗？ “嗯！” 和面对赵乐天时是完全不同的答案，童婉画用力地点了点头。 赵乐天：“……” 他不服气！ 虽然明知童婉画和秦阳关系好，但他还是不服气。 他觉得自己的社牛人格遭到了挑衅！ 而且...这件事，秦阳怎么可能知道？ “秦阳，这件事可没那么简单，我劝你不要逞强。” 看着赵乐天那嘚瑟的样子，秦阳挑了挑眉， “你确定？” “那当然！” “打赌？” 赵乐天没许世杰那么白痴，他没有直接答应下来，而是先给自己找退路：“先说好赌什么。” 这倒是个难点，秦阳也只是一时兴起，没有想好赌注。 最终是林昭君凑了这个热闹：“这还不简单？谁要是赌输了，待会买冰棒给大家吃。” 第三节课刚好是体育课，老师明显是打算将大课间和体育课结合起来让大家有充足的时间练习项目，练习时间算是半自由活动的，偷偷去买冰棒吃很正常。 这个条件两人都同意，赵乐天眼冒金光道：“我要哈根达斯的，要两根！” 秦阳翻了个白眼：“你觉得这附近能买到哈根达斯？” “无所谓，反正我要最贵的，难得宰你一次！” 赵乐天得意的样子像是已经赢了这场打赌，不过也因为他太过得意，一下子就被周和平注意到了。 “赵乐天！还在磨蹭什么，我记得你报了好几个项目的！速度速度！”周和平点名催促。 赵乐天成绩好，平时难得看到他被老师当典型的场景，因此一时间几人都笑了出来。 赵乐天却只浑身一激灵，大声说：“老师，我可没报好几个，我就报了两个！” “不管你是几个，快点去操场！” 在周和平的催促下，五人只能先起身往操场赶去，林昭君和赵乐天走在前面，斗嘴斗得不亦乐乎，而张喆则沉默地走在一边，像是想和他们两人划清界限。 秦阳习惯性地走在最后，走着走着却发现小青梅竟然贴了过来。 他看了眼两人间的距离，哟，稀奇啊！ 平时小青梅可很少在这么多人面前，和他挨这么近的，不过—— 他看了她一眼，偏过头问：“班长，有事找我？” 童婉画抬起头，有些欲言又止：“刚刚那个赌注……” 赵乐天耳尖地听到了这两个字，立马回头：“对了秦阳，那个打赌，我还有个条件！” “什么？”秦阳挑眉问。 赵乐天嘿嘿一笑：“班长你得选贵的，不能到时候因为秦同学输了，你就选个碎碎冰！” “哟呵，你就这么笃定你赢定了？”秦阳笑着反问。 林昭君插嘴道：“秦同学，这件事赵乐天是通过他姐姐才知道的，这点啊，你比不了。” 刚刚在路上的时候她已经等不及，让赵乐天偷偷将原因说给了她听，她一听就知道这场赌注，秦阳悬了。 秦阳看着两人道：“好啊，原来你们两个故意给我下套。” 赵乐天哈哈大笑：“那是，也不看看，我好歹和林昭君当了两年同学！” 而林昭君则连忙道：“别瞎说，我之前可不知道你是通过你姐知道的！我可没私心！” 秦阳摩挲了下下巴，正当他在思考的时候，身侧传来小声叫他名字的声音。 他偏过头，刚好对上小青梅那担忧无比的眼神。 她在担心什么，不言而喻。 秦阳笑了下：“班长，相信我吗？” 童婉画眼中虽然还是忧色，但头却没有丝毫犹豫地点了点。 秦阳嘴角弧度更大：“那你待会就往贵了点！” 赵乐天立马‘嘿’了一下：“秦阳，这可是你说的，我本来还想问班长同不同意，要是不同意就算了。” 秦阳大手一挥：“这么简单的条件，有什么不同意的？不过如果你输了，林同学，你也不能手下留情啊。” 他看向了林昭君，而林昭君则立马保证道：“你放心！要是赵乐天输了，我要吃三个！” 秦阳似笑非笑地看向赵乐天，想让他吃亏？这下自己吃瘪了吧。 赵乐天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秦阳，可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啊。 不过很快他又重振旗鼓：“三个就三个，要是我输了，别说三个，五个我都请！” “好，那我就要五个！”林昭君连忙就跟上。 赵乐天看向秦阳：“秦阳，说答案吧！” 秦阳笑了一下，自信道：“我想这件事——”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 “应该和教师的年终评优有关吧？” “评优？” 童婉画也在心里猜想了很多种答案，但没有一个答案是这个。 秦阳怎么会猜评优的呢？ 秦阳点点头：“嗯，我猜就是评优。” 说着他又看向一脸憋闷的赵乐天：“怎么样，我说的对不对？” 赵乐天嘴快皱成一朵菊花了，半晌没开口。 张喆则推了下眼镜，冷冷道：“看赵同学的表情，秦同学应该是说对了。” 随着这话落音，赵乐天的头明显又往下耷拉了些。 秦阳算是发现了，在林昭君的耳濡目染下，如今大家都以挤兑赵乐天为乐趣，就连张喆这种性格的人竟然都学坏了。 林昭君啪啪用力鼓掌：“秦同学，你真是太厉害了！这都能猜对！” 秦阳笑了下，偏头看向小青梅，低声说：“待会记得点贵的。” 童婉画眼中的担忧早已散去，如今满是喜悦和崇拜，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赵乐天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无奈地看向秦阳：“秦阳，你这是怎么猜到的？难道你除了有班长这个人脉外，还有个姐姐？” 秦阳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别瞎说。” 赵乐天不饶道：“那你得好好说说，你到底怎么知道的？不然我可不服气。” 秦阳还没说话，身旁的童婉画就开口了：“赵同学，之前的赌约定的是只要说出来就算赢，没规定要说过程。” 她一脸严肃，直将赵乐天唬了一跳。 秦阳看了却一笑，顺着小青梅的话道：“是啊赵乐天，你想反悔？” “那不能够！” 林昭君撸着不存在的袖子说，“放心，有我在，一定让他大出血！” 赵乐天在‘围攻’之下只好举起手头像：“算了算了，我认输，不过我还是好奇，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他是通过他姐才知道这里面的关窍，但秦阳，他又没有‘人脉’，也不可能是作弊，这点人品他还是相信的，那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张喆听到这话也扭头看了过来，明显有些好奇。 林昭君也道：“是啊秦同学，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阳耸了耸肩：“这还不简单？你们没觉得孙老师今天拖堂拖得比平时还久吗？” 第169章 小青梅有心事？ 几人一听这话都是一愣，纷纷回忆起来。 童婉画在脑海里回想了下，孙老师平时是爱拖堂没错，但今天确实比平时更久。 虽然有可能是因为第二节课下课是大课间，时间本就充裕的缘故，但她总觉得不是这个原因。 赵乐天也皱起了眉，张喆也一脸沉思，只有林昭君回忆了几秒钟就好奇问：“是这样没错，但这有什么关联？” 赵乐天一脸严肃道：“这说明孙老师是故意的。” “故意的？”林昭君反问。 而秦阳则点头认可了这个答案：“没错，孙老师就是故意的。” 童婉画顿时就想明白了：“是因为周老师在？” 秦阳再次点头：“嗯，如果老班不来，孙老师应该会早点下课。” 赵乐天一脸懊恼，痛‘哎’一声：“我竟然忽视了这个！” 林昭君还是一脸不解：“婉画，你听明白了吗？” 童婉画点了点头：“你们可能不知道，周老师其实和孙老师关系很好的。” 高一高二周和平都没教过林昭君和赵乐天，所以他们并不了解周和平，但秦阳和童婉画就不一样了。 两人一个是班长，一个是办公室的常客，所以对于周和平和哪个老师关系好，一清二楚。 孙老师就是因为和周和平关系好，所以才故意拖堂。 也许可以将这看成是中年朋友之间无伤大雅的玩笑。 既然是玩笑，那肯定是能刺激到周和平，孙老师才会这么做的。 但只不过是课间去练习校运会项目，怎么又能刺激到周和平呢？ 秦阳当时看到下课后孙老师打趣周和平的表情，就知道两人之间肯定有条件不一样。 他本来没放在心上，还是后来决定和赵乐天打赌，他才分析了一下。 要说孙老师和周和平最大的不同，那就是一个是班主任，一个不是。 班主任是要对班级学生负责的，而且一中有指标要求。 这些一般学生不知道，只有学生会或者班干部才知道，赵乐天他姐以前是学生会干部，所以知道这个不奇怪。 至于秦阳……那是上辈子有次他考太差，周和平无意间提到的。 “...而且一中和别的学校不一样，体育成绩也算在班主任的评优分数里面，如果体育不行，那么成绩再好，班主任的评优也会扣分，高一高二的都是按体育课成绩来算，高三就是校运会了。” 在听到童婉画说的后，赵乐天就将自己猜的秦阳的这番心路历程都讲了出来，解释给林昭君听。 “怎么样秦阳，我猜的没错吧？”赵乐天说完后才得意地看着秦阳问。 秦阳耸耸肩：“完全一样，不过这打赌，你还是输了。” 赵乐天顿时就低眉扫眼：“行行行，真不该和你打赌，早听说你打赌就没输过，我还不信。” “这你都知道？”秦阳有些惊讶。 赵乐天点头：“是啊，听你们班原来同学说的，说你和许世杰打过好几次，每次都以他惨败告终。” 秦阳哈哈笑了几声，拍了下他肩膀：“放心放心，你这次不算惨败。” 赵乐天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真是见了鬼了，就凭借孙老师拖堂拖得比平时久，竟然就能猜到这上面来，简直就是有读心术。 秦阳要是知道赵乐天这样想，只会说读心术是没有滴，但洞察人心，那他们可是比不上的。 这些猜测并不难，只要熟悉周和平的性格、孙老师的性格，以及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行了。 这对于多活了一辈子的秦阳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五人中，秦阳对此是觉得普普通通，张喆是觉得意料之中，赵乐天认为自己看走了眼，林昭君忙着挤兑赵乐天，而童婉画，则是一直忍不住用余光瞥着秦阳。 虽然在秦阳点出来关键后，她也想明白了，但还是慢了很多。 秦阳是怎么做到在那样短的时间内，将这些毫不相关联的事串在一起的呢。 真的好神奇！ 赵乐天又感叹道：“秦阳，你这简直快赶上国外的那什么，什么福尔摩斯了！” 林昭君点头：“是啊是啊，还有那个柯南。” 秦阳笑道：“柯南就算了，那语言我可不会，英语我还会一点。” 赵乐天打趣说：“那你要想成为福尔摩斯，英语可还差得远呢哈哈！” “莫欺少年穷。” 秦阳啧了一声，“有班长的辅导，说不定哪天我和外国人都能无障碍交流，是吧班长？” 他扭头去看小青梅，结果却发现小青梅的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目光也带着些试探和担忧。 他愣了一下，疑惑问：“怎么了？” 童婉画顿了顿，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你——” 才刚说了一个字，她的声音就被周和平的声音给盖住了，准确的说，是被周和平‘小蜜蜂’的声音给盖住了。 “1班的这里集合！那边的几个，快点！跑起来！赵乐天！秦阳！速度速度！” 如雷贯耳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期间还掺杂着洒水车的背景乐，十分显眼。 别说小青梅的声音，如今几人已经走到操场了，操场上汇聚着各个班的人，嘈杂得厉害，但哪怕这么吵，在周和平那‘小蜜蜂’声音出现的时候，也被压了下去。 这所谓‘小蜜蜂’，其实就是扩音器，几乎每个老师都有一个，毕竟用了它能省嗓子。 周和平平时上课是不用的，但在秦阳印象里，他记得高一的时候周和平用过一次，但那次之后，周和平就再没用过了。 时间隔得太久，是什么原因他都忘了，直到这次亲耳听到，他才猛然想了起来。 难怪用了一次就没用了，这一说话就自带bgm，谁遭得住啊。 秦阳无语地摇了摇头，步子加快了些，但目光却看向小青梅：“你刚刚想说什么？” 童婉画看了还盯着这边的周和平一眼，看着秦阳抿了抿唇：“没什么……” 其实她是因为他们的聊天，又想起了留学的事。 秦阳到底是不是打算出国留学，她还没有问他，她想确认一下，可眼下...明显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而另一边赵乐天和林昭君是第一次见这种小蜜蜂，一时间新奇得很， “这老班，有意思啊！这小蜜蜂太有趣了！” “哈哈哈哈哈哈是啊，婉画，以前周老师给你们上课的时候用这个吗？” 林昭君扭过头，凑到童婉画身边问。 童婉画只得将目光从秦阳身上移开，摇了摇头道：“其实只用过一次的，后来就没用过了。” “一次也够离谱的了！这不得笑疯？” “那次确实大家笑了一整节课。” 秦阳见小青梅和林昭君聊得挺开心，却不由皱了皱眉。 小青梅有心事？ 算了，现在不是问的时候，还是晚点吧。 赵乐天也凑热闹道：“这小蜜蜂这么特别，不便宜吧？” 童婉画点头：“听说很贵。” 这个秦阳也记得，这小蜜蜂好像是周和平斥巨资买的，和其他老师的不一样。 所以后来金毛狮王知道后，特意给了个评价—— “贵的就是不一样哈。” 从那以后，周和平就再没用过这小蜜蜂，没想到今天竟然还有它重见光明的时候。 几人有说有笑地走到了集合场地，场地有限，秦阳四处看了眼，这怕不是整个年级的人都来了吧。 很快周和平就给出了答案，在那洒水车bgm的奏乐下，周和平严肃道：“今天迎面接力的场地没多的了，集体项目的就练跳大绳，其他个人项目的学生自己练习，接下来我念到名字的人留下来。” 第170章 老师，还是换个位置吧 事实证明，在如此欢快的bgm下，哪怕是周和平那张板着的严肃脸，也会让人觉得搞笑。 平时1班的学生还是挺听话的，但此时像是放了风一样，站得歪七扭八不说，窃窃私语个不停。 “安静，安静！” 周和平大声喊了好几次都没成效，最终还是隔壁班的老师忍不住了，走过来建议他把小蜜蜂关上，别再扰民了。 周和平没办法，只好将小蜜蜂关掉，谁知这一关，之前还交头接耳的学生，一下子就都安静了下来，气得周和平说不出话。 来提建议的老师笑着道：“周老师，你这小蜜蜂，效果拔群啊！” 隔壁的学生和1班的学生都哄堂大笑，秦阳笑着摇了摇头。 可不是效果拔群么，一开就无效，一关就安静，别的老师的小蜜蜂还得费嗓子，周和平这只需要个开关就行了。 周和平当了这么多年教师，这小蜜蜂是他遇到的最大的挫折。 他干脆将小蜜蜂摘了下来：“行行行，那我就不用了，你们好好听，我念到名字的留下来，没报上名的找自己感兴趣的项目看，做备选，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众人大声应下，最后在周和平念完名字后，留在原地的都是参加跳大绳项目的。 郭明也参加了这个项目，所以周和平让他去拿皮绳，他则领着众人去了操场西南角的沙坑处。 沙坑不是个好地方，虽然他们不是在沙坑里面跳，但周围也都是沙子，光看就知道只要待会一跳，那沙子一定会扬得漫天都是。 “老师，能不能换个地方啊？”有人忍不住问。 周和平瞪了那人一眼：“你们是想和12班换地方？” 那人好奇：“12班在哪？” 周和平指了一个方向：“想换就说，他们班应该巴不得换！” 众人随着他指的地方看去，瞬间就摇起了头， “不了不了不了。” 秦阳看着那方向也头皮发麻，12班的位置是厕所旁边，比起那，当然是沙坑更好些。 厕所的味道太熏人。 周和平阴恻恻笑了声：“要你们之前快点你们不听，磨磨蹭蹭的还想选地方？告诉你们，这位置还是老师辛辛苦苦抢的！” 有人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那也不是我们磨蹭啊，明明是孙老师拖堂……” 周和平脸一板：“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秦阳几人看着这幕都在偷笑，其他同学不清楚，但他们几个可都知道的。 孙老师是故意拖的堂，这人这时候提他，那不是往周和平心窝子戳么。 众人轮番站好了位置，很快郭明也将皮绳拿来了，周和平又念了次顺序：“你们就按照这个顺序跳。” 秦阳听完后皱了皱眉，这顺序不太合他心意，他排在很后面，而小青梅则排在很前面。 两人没排在一起也就算了，更不巧的是，童诗诗也在，而且还刚好排在小青梅后面。 这跳大绳是由两个学生甩绳子，其他同学按顺序一个一个往里进，如果有人没跳起来或者误触到了绳子，那就得从头开始。 换句话说，如果有人一直没跳好，那前面的人就得不停地重新往里进，很费体力。 他不由扫了童诗诗一眼，他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秦阳向来是随心所欲惯了的，他这么想就这么说了：“老师，要不我和童诗诗换个位置吧。” 童婉画和童诗诗听到这话都是一愣，童婉画瞬间就明白了秦阳的用心，而童诗诗则怨恨地看了童婉画一眼，咬着牙没说话。 周和平皱眉问：“怎么呢？” 秦阳解释说：“我和班长高一高二体育课上练得多，有经验的人应该排前面，童诗诗毕竟是跳级插班的，还是放后面比较好。” 这话纯属是他胡诌，但乍一听还有几分道理。 可周和平想了下还是拒绝：“先按我刚刚念的来，这顺序也是找你们体育老师排的，先按他排的练。” 他记得他去找体育老师排的时候，体育老师特地点名了秦阳，说秦阳以前体育课就没跳过几次，千万别排前面。 现在他虽然不知道秦阳怎么主动提出要换位置，但依他看，还是不换得好。 周和平都这么说了，秦阳也不好再强求，毕竟他要是再说下去的话，就太明显了，影响不好。 他只能阴阴地看了童诗诗一眼，用眼神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 童诗诗被看得有些发怵，但与此对应的，她心中的逆反心理也更加旺盛。 凭什么这秦阳总帮着童婉画？ 本来她还在犹豫呢，这下她还非得做点什么不可！ 而除了童诗诗之外，还有个令人不快的事，那就是许世杰也在。 秦阳一开始是没发现的，是大家开始按顺序排队后，他才注意到许世杰正站在一边看着他们。 周和平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许世杰，你怎么在这？” 许世杰十分积极道：“老师，我是来当备选的。” 本来他都已经放弃了，但谁知道周老师之前竟然说能当备选，这简直是他的天降机会，跳大绳和迎面接力，他总能进一个吧？说不定运气好，他两个都能上呢！ 周和平却看了下手中的表格：“我记得你报了项目吧？” “是是是，” 许世杰猛猛点头，“不过我只报了一项，是三千米长跑，我还想试试别的。” 对于积极的学生，周和平向来都是鼓励措施，更何况这还是个报了三千米长跑的好孩子啊。 因此他大手一挥：“那你就在旁边好好看。” 得了周和平许可的许世杰更是光明正大地站在旁边看了起来，秦阳皱了皱眉，真像块老鼠板，粘人。 但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见机行事。 很快大家就都站好了队，两个摇绳的同学也将皮绳摇了起来，牛皮质的绳子打在水泥地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但好在从高一的时候起，大家就都是被体育老师操练过的，不算难事。 校运会这个项目的要求是18个人分批次进绳，然后一起跳30下后，再按顺序分批次出绳，允许失误三次，最后以用时长短排名。 看起来不难，实操起来并不简单。 如果想要时间短的话，最好是绳子每摇一圈就进一个人，但现实是残酷的，尤其是那绳子啪啪作响，抽得人压根不敢往里跑。 童婉画是排在第三个，等轮到她的时候，距离第一个人进去已经摇了5下了。 秦阳是第16个，离他还远着，所以他从队伍里往侧迈出了一步，远远眺着小青梅的身影。 小小的身躯铆足了劲往里跑，一次就过。 秦阳视力好，很清楚就能看到那张小脸上明显是偷偷松了口气的表情。 他不由便是一笑，看来小青梅表面上很镇定，心里还是紧张的嘛。 下一个就是童诗诗，童诗诗也很顺利地钻了进去，没有作妖。 但秦阳心里却没放松，不，不仅没放松，反而更紧了。 他可不信童诗诗会这样放过这种机会。 果然，又过了三个人后，绳子突然就停了，是童诗诗没跳起来。 只是一次失误，没有人责怪童诗诗，但等到第三次，第四次的时候，虽然仍旧没人说，但每次重来的时候，大家的目光却都或多或少会往童诗诗身上看。 童诗诗像是也知道这点，只一直说着‘抱歉’，‘对不起’，甚至还主动说待会给大家买饮料喝。 她长相好，又主动示弱，甚至还利诱，大家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秦阳可忍不住，尤其是当他看到小青梅已经跳得脸颊都泛红的时候，他直接趁着童诗诗讨好大家的时候，走到了周和平身边， “老师，我看还是让我和童诗诗换个位置吧？” 第171章 要怎么谢？ 正好是中途休息的时候，没什么人注意到秦阳在和周和平说些什么。 但周和平却狐疑地打量了秦阳一眼没说话。 秦阳退一步道：“先试试，要是不行，再换回来，您觉得怎么样？” 就算秦阳不过来说，周和平其实也在想换位置的事。 他也看得出来，这童诗诗对跳绳确实不熟练，反观秦阳，虽然刚刚的练习中轮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次他都动作干净利落，上一个进去了他立马就跟着进去，没有空一次摇绳的。 看来这体育老师的情报也不准确啊，还是说难道秦阳在跳绳方面也有天赋？ 时间不允许周和平多想，他点了点头：“那待会你就和童诗诗换个位置。” “好嘞！” 达到目的后秦阳却没离开，转而又道，“周老师，我还有个想法。” 周和平心里顿时敲了下警钟，警惕地看着他问：“什么想法？” 秦阳人畜无害地一笑：“您别这个表情啊，我可是为了班级着想。” 周和平不置可否：“你说说看。” 秦阳目光几不可察地扫了许世杰一眼，然后才道：“我是觉得这摇绳的人是不是也该换人才对？刚刚练了这么久，摇绳的同学也该累了，他们都在揉肩膀了。” 周和平也看了一眼，皱起了眉。 秦阳进一步说：“要我看，不如就给他们两个安排个替补，这样累的时候换人上刚刚好，许世杰不是刚好想参加这个项目吗，我看他就挺合适。” 这跳大绳最累的其实不是跳绳的同学，而是摇绳的同学。 虽说摇绳存在惯性，能省些力，但要想将绳子摇得晃出最大弧度的圈，该花的力是一点都省不了的。 而且跳绳的同学一轮下来还能有休息的时候，摇绳的可是得从头摇到尾，半点不能松懈。 许世杰不是想参加么，那就让他参加好了。 周和平听到这话则陷入了沉思。 以前每次跳大绳项目都不会给摇绳的安排替补，毕竟只是个校运会，不会想到这方面上面去。 但秦阳说得没错，摇绳的人其实也很关键，需要时刻保证最佳状态，确实有安排替补的必要性。 只是秦阳…… 他怎么会想到这些？ 面对周和平怀疑的目光，秦阳立马换上以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也就随口一说，您别当真。” 周和平‘哼’了一声：“这件事我会考虑的，你先回队。” 秦阳知道分寸是最重要的，他打了个哈哈立马就回到了原位，他相信周和平一定会采纳他的建议。 很快，大家就休息好了，郭明组织大家继续练习。 而在练习之前，周和平也将郭明叫了过去说了些什么，秦阳看到郭明的表情从严肃点头到惊讶再到佩服，尤其那目光还不停看向许世杰，便知道这事成了。 许世杰自然也察觉到了郭明的目光，他以为是周和平发现那童诗诗不行，打算让他顶替，顿时脊背都挺直了，就等着郭明来喊他。 然而郭明喊是喊了，但喊的内容却和他想的不一样， “许世杰，李伟，你们做摇绳的替补，你们摇几轮，然后再换回来。” 李伟是另一个在旁边看热闹的，没有报项目，此时被叫到，顺水推舟就上了。 但许世杰就不乐意了。 他想要的是跳绳，可不是摇绳的。 他皱眉道：“郭同学，我没摇过绳，我跳绳比较厉害。” 郭明拿着绳子示范了一下道：“你看，这很简单，你多试试就会了。” 许世杰见说不动郭明，只好去找周和平：“老师，我真的不会摇绳，我怕拖后腿。” 周和平却指着李伟道：“李伟也没摇过，练几下就好了，跳绳的人数够，你不是很想报名这个项目吗？” “可是……” 许世杰下意识还想反驳，但面对周围同学的目光，一下子就说不下去了。 “参加哪个不都一样吗？” “就是说啊，他该不会压根不想参加这个项目吧？” “我看他就是又在双标了，跳绳就是参加项目，摇绳就不算！” “啧，这人怎么那么爱双标啊！” 许世杰耽误得时间有点久，郭明又刚好是喊了集合后才说的这事，因此大家都见证了始末，纷纷议论了起来。 秦阳看着是真乐呵，难道许世杰不知道在1班他的口碑有多差吗，竟然还敢在大家集合的时候这样操作？ 赵乐天也不屑地笑了一声：“秦阳，难怪这许世杰和你打赌那么多次都没赢啊！你这对手挑得也太差了！” 秦阳好整以暇地回看一眼，赵乐天连忙道：“诶，你别看我，我再不和你赌了。” 秦阳白了一眼，转而走到小青梅身边：“累吗？” 在被迫经过这一小段长时间的休息后，童婉画的呼吸已经平复了下来，她摇了摇头：“没事。” 秦阳的目光却并没有放松，他视线下移，看到了小青梅的脚踝处。 刚刚的几次失误中，那皮绳好像都打到了小青梅身上，只是现在也不方便看，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 啧，有时候他真想拉着小青梅说干脆不参加了。 但看到她和林昭君说话挺开心的样子，他又觉得算了，就像林昭君对赵乐天做的一样，这毕竟是最后一届校运会。 是最后一届他和小青梅能一起参加的高中校运会。 “我真的没事的，你快过去吧。”童婉画催促道。 秦阳站在她身边没动：“我就站这。” 他语气笃定且认真，童婉画不由眨了眨眼。 他就站这？ 这话是什么意思？ 而另一边许世杰被大家的话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周和平看了眼时间也有些不耐烦：“那就换一个人——” 许世杰见周和平要找另外的同学，立马就慌了：“不用老师，我参加，我参加。” “那快去，时间不多了，再练习几次，还有，童诗诗和秦阳换个位置。”周和平又道。 童诗诗一愣，瞬间就瞪向了童婉画。 而童婉画则是下意识看向了秦阳，秦阳正挑眉看着她，这表情将她心中的猜测证实。 这件事是他做的。 难怪他刚刚说他就站这，原来是这个意思。 其实她也察觉到童诗诗是故意的，可是没有证据，就算她去和老师说，老师也做不了什么。 但是秦阳却从根本上将这个解决了。 “谢谢…”她忍不住小声说。 秦阳一笑，忍住了想要揉头的手：“要怎么谢？” “唔...” 童婉画低头思考了片刻，歪着头问， “你想我怎么谢？” 少女眼神澄澈，头则往一边偏着，而系在后脑勺处的长发则随着重心往外晃，晃了几丝到肩膀的地方。 就像是秦阳看过的漫画里的场景。 第172章 我们这是不是叫心有灵犀？ 啧。 他忍不住用舌尖抵了抵上颚，轻咳一声转移了视线， “还没想好，先欠着？” 童婉画眨了眨眼，爽快地点头应下：“行。” 而童诗诗到底比许世杰聪明，而且有许世杰的前车之鉴，她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立马就跑到了秦阳原来的位置站好。 而她这番利落的动作，甚至还赢得了不少好感。 等队列排好后，皮绳也摇了起来，大家重新开始一个一个往里进。 这次就很顺利，虽然还是没进行到最后，但至少不是童诗诗故意碰到绳子的了。 又连着跳了好几轮，上课铃就响了。 周和平下一节要去别的班上课，因此只能将郭明叫过去叮嘱了一番。 等到体育老师郑国立过来，他先是问了郭明大课间大家都练了什么，然后又点了些名让那些同学自己去练习，接着便领着报名迎面接力的人去了操场中间的空地。 一中操场塑胶跑道的中间是一片绿草地，草不高，是用来给足球队做练习的，有的时候放学了就能看到学校足球队的在这里踢球，而每次校运会，这里也会成为迎面接力的比赛场地。 到了场地后，郑国立念了一溜的名字， “...都按我刚刚念的顺序站好，待会男生去左边，女生去右边。” 话音刚落，郑国立又看到了杵在队列外的许世杰：“你是哪个班的？这是1班迎面接力的队，你别站在这，会挡地方。” 体育老师和主科老师不同，不需要知道每个学生的名字，毕竟体育老师就那么几个，但带的可是全校的学生。 要是要求他们和主科老师一样认人的话，那平时都不用干别的了，只需要背花名册就好了，所以为了方便，大部分体育老师都只认识各个班的体育委员。 而每届高三又总是重新分班，体育课也总是会被占课，这就导致体育老师更是压力山大，很多时候连体育委员都会搞混，更别提其他同学了。 许世杰脸色顿时有些尴尬：“老师，我...我也是1班的。” 郑国立狐疑地看了一眼：“那你也别站在这，待会这里要练习迎面接力。” 许世杰还没来得及说话，队列里突然就有人搭腔道：“老师，他是想当替补呢！之前课间练习跳绳的时候他就在旁边蹭，啊不，看！” 这人话一说完，其他同学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实除了秦阳，大家都不知道许世杰到底为什么非想报名跳大绳和迎面接力，但这不妨碍大家笑他。 而且偏偏这说话的人隐在20个迎面接力的人之中，许世杰一时间还不知道到底是谁说的。 郑国立没周和平那么好说话，他看向郭明问：“他报名了其他项目没？” 郭明立马点头：“报了三千米。” 郑国立顿时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学生看起来一般般，竟然这么有勇气，报了三千米。 他当即就道：“既然你都报了三千了，这接力就不用管了，你去拉伸一下，待会老师去指导你跑三千。” 郑国立说得严肃，没有给许世杰任何反驳的余地，甚至说完后整理过又继续安排迎面接力的事，让10对男女分开站，没有再搭理许世杰。 秦阳往起跑点走时偏过头看了眼，只见许世杰正往一旁的空地上走，他嗤笑一声，专心应对眼前的迎面接力。 接力跑毕竟比较消耗体力，跑了五六轮后，郑国立就让大家自己练习交接棒，然后就去指点别的项目了。 即便是秦阳，五六轮跑下来也有些出汗，尤其他还是最后一棒，每次都得拼全力跑。 不过好处就是，他只需要和小青梅交接棒，不需要和别人。 郑国立一走，有的人就聚在一起打算练交接棒，而秦阳则隔着50米的距离给小青梅使了个眼色，指了指旁边，然后便往他指的方向走去。 操场上的同学分散得很，没人注意到秦阳和童婉画离开了绿茵坪。 秦阳隔得很远就看到小青梅那因为奔跑而泛红的脸颊，直接从裤兜里抽出张餐巾纸，握在手里走了过去。 在还差两三步距离的时候，两人就不约而同地朝对方伸出了手，嘴里也说着类似的话。 “喏。” “这个给你。” 秦阳低头一看，不由笑了， “班长，我们这是不是叫心有灵犀？” 童婉画被那打趣的目光看着，脸上一时很难分辨到底是跑步后运动的红，还是不好意思的羞红。 她攥紧了手中的纸，犹豫片刻便想收回：“我...既然你有，那就——” “那可不一样。” 秦阳哪会肯放过小青梅亲手递来的纸巾，他直接捏住那餐巾纸，然后一抽，再将自己手中的放到了小青梅的手里， “这个也不一样。” 明明是相同的纸，只是纹路不同，但童婉画却觉得现在手心放着的这块，烫得厉害。 如秦阳所说，这块，不一样，这块是他给的。 她视线停留在那印着花纹的餐巾纸上，刚想收拢手心，却又停住了。 这样会将纸巾弄皱，不好。 她抿了抿唇，垂着头仔细地将纸巾叠好，收到了裤兜里。 才刚收好，耳畔就传来一声低笑。 童婉画脸一红：“你，你笑什么...” 秦阳摇了摇头，只在她的注视下，和她一样，将她给的那张纸叠好收好， “嗯？” 他挑眉看了过去。 童婉画：“……” 她的脸更红了。 旖旎的氛围悄然蔓延，但却拦不住闯进来的人。 “走啊，吃冰棍去！” 赵乐天带着林昭君和张喆一起走过来招呼道。 秦阳看了眼赵乐天：“你们不用练交接棒？” 他们四人算是巧的了，刚好是安排在迎面接力的最后四个位置上面，四人中只有林昭君是要和别人练习交接棒的。 林昭君一甩手：“不用！我和那人说了，我今天先和赵乐天练。” 秦阳点点头：“那走，去买冰棍。” 他和小青梅走在前头，另外三人落在后面。 童婉画看着这熟悉的线路，顿时就知道秦阳是要带他们去哪了。 她忍不住小声问：“秦阳，是要去那里吗？” “嗯？” 秦阳看到小青梅那欲言又止的目光，突然就想起来当初他告诉她的是这里是他和方英俊的秘密基地的，后来没再来过，因此他也没想起来要解释。 这下好了，这次不用他说，小青梅应该也能知道他上回是在逗她的了。 他轻咳一声，点了点头：“嗯，去那里方便。” 童婉画眨了眨眼，看了身后三人一眼，没有多说。 直到左拐右拐，拐到了曾经两人走过的那条教学楼后的小道后，她看着墙前的人，一下子就呆住了。 这....怎么这么多人？！ 第173章 还有这事？ 童婉画看着窄窄的后巷几乎站满了学生的场景，简直目瞪口呆。 这和她上回来的时候的样子，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她以为这里是秘密基地，但...秘密基地？ 谁家秘密基地长这样啊？ 还是说...秘密基地被人发现了？ 她一脸疑惑地看向秦阳，无声地问着：这里是不是被人发现了？ 秦阳轻咳一声，刚想解释，突然就有个炮弹朝他冲了过来，还自带声音， “阳哥！阳哥！！” 秦阳被冲了个脸贴脸，方英俊还没刹住车，要不是他提前做了准备，那就不是脸贴脸那么简单，直接就成肉垫了。 方英俊手上拿着两个冰棍，但丝毫不妨碍他灵活地一把将手搭在了秦阳肩上， “阳哥，好久不见！” 童婉画疑惑地看过去：“方同学，你和秦阳不是周六才见过吗？” 方英俊竖起两根手指，认真地说：“都两天了！以前我和阳哥可没这么久没见过！” 秦阳：“……” 他颇有些嫌弃地看了方英俊一眼：“胖子，能别说话这么暧昧么？谁跟你天天见啊？” “怎么没有？” 方英俊顿时不服了，掰着手指头算，“从高一开始，只要是上学，就没有不见面的，顶多也就寒暑假见得少点，但最多也就2天！就那2天里，其中一天还得是网吧停电！” 秦阳回忆了一下，发现回忆不起来，太久远了。 他那时候有和胖子这么‘黏糊’么？ 不过好像也正常。 整个高中阶段，他也就和胖子玩得好，那时候又经常跑网吧，基本每次都是和胖子一起，所以胖子说的情况也不是没可能。 这时，赵乐天掺和进来了，打趣道：“秦阳，没想到你还是网吧的常客啊。” 秦阳对去网吧一事从来不讳莫如深，因此只挑了挑眉：“怎么？年级第一也想去？” 赵乐天还真就思考了一下：“去是没问题，但得等高考结束之后。” 秦阳对于赵乐天的自律还是比较佩服的，也没打趣，只点头：“行啊，高考后去。”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想去！” 林昭君跟着举手，“婉画，你肯定也想去吧？” 童婉画看了秦阳一眼，然后才迟疑道：“其实我去过了……” “什么？！” 林昭君顿时睁大了眼，“你竟然去过网吧？！” 还好这里学生多，也吵闹，林昭君虽然声音大，但也没吸引到多少目光。 赵乐天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啊...要是老师知道，肯定会很意外。” 童婉画只笑了下，对林昭君道：“等毕业了我们一起去呀。” “好！” 方英俊则趁机捅了捅秦阳：“阳哥，这谁啊？” 秦阳指了指：“这是赵乐天，年级第一，这是林昭君，年级第十。” 方英俊的嘴瞬间就张大了，快要掉地上：“年...年级……” 赵乐天自来熟惯了，一把揽住方英俊的肩：“胖子是吧？我和秦阳是好朋友，你和秦阳也是好朋友，那我们肯定一定是好朋友，对不对！” 方英俊立马就自然了：“对对对，我阳哥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你们来这是要买东西？来，我熟！我带你们去！” 方英俊带着几人往里挤，秦阳则看着他手上的两根冰棍忍不住道：“胖子啊，虽然我们现在没在一个班了，但你这减肥大业啊……” 方英俊顺着看过去，一拍脑门：“完蛋！我给忘了！” “什么？”秦阳疑惑。 方英俊刚要回答，一个声音就从远处传了过来， “好啊胖子！你说买冰棍！你买到哪里去了！” 是蒋新月。 方英俊连忙将手里的冰棍递了一个过去：“我买了的！这不是看到……” “咦？秦同学，婉画！”蒋新月一看到童婉画，立马就凑了过去。 这次轮到童婉画给蒋新月做介绍了，蒋新月看着赵乐天道：“啊我知道，就是那个高一刚开学，就立志要认识全校同学的人，对吧？” 大家都没听过这伟大的事迹，一时间都目光古怪地看向赵乐天。 林昭君更是满眼兴趣地问：“还有这事？！” 赵乐天难得面露尴尬：“这个嘛……” “诶？我想起来了！” 方英俊突然高喊，“高一好像是听说有人大放厥词来着，原来是你啊！” 赵乐天：“……” 他选择将搭在方英俊肩上，表示哥俩好的胳膊放了下来。 方英俊说完后自己也意识到不对：“噢不对，不应该用‘大放厥词’，应该用……” 方英俊想半天想不出来，秦阳笑着一搭他肩：“胖子，这词对啊！你和他不是朋友么，朋友间用这词有什么问题？” “噢，也对哦！” 方英俊恍然大悟，秦阳则看着赵乐天一脸吃瘪的样子直乐。 林昭君则好奇地看向蒋新月：“所以高一的时候是什么事呀？可以说说吗？” 蒋新月看了眼赵乐天，虽然她不知道赵乐天和林昭君是什么关系，但她毕竟和赵乐天不熟，这件事由她来说好像不太好。 倒是方英俊立马大包大揽道：“我知道！我来说！” 赵乐天简直怕了方英俊的成语了，连忙拦住道：“诶诶诶，这件事我自己说。” 说着他就快速地将事情说了出来，像是生怕方英俊中途插话。 秦阳听完后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总结起来就是赵乐天的性格是个人来疯，然后高一的时候还犯中二病，嚷着一定要在开学三天内要让全校的人都认识他，不然就倒立洗头。 他光说也就算了，还将这事写了个大字报贴在了学校宣传栏里，美名其曰为广交好友。 后来这事被老师们知道了，老师以为他刚进学校就想给学校个下马威，立马就强行镇压了下来，顺带将大字报也给撤了。 最后的结果么，当然是没成功的，毕竟时间才3天，而一中差不多有4000个学生，这4000个学生也不可能排着队来让赵乐天认识。 不过当初的flag——‘倒立洗头’也没实现，不了了之了。 林昭君听完后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赵乐天！你还有这种辉煌过往啊！！你怎么都没说过！” 赵乐天：‘==’ 要不是今天被提起，他一辈子都不想说好么，这简直是黑历史！ 林昭君笑得不停拍赵乐天的肩膀：“你这件事，我能笑二十，哦不，三十年！” 她和赵乐天虽然一直是同班，但高一刚进校的时候谁都不认识谁，她也没那心思去关注这些事。 她确实记得刚开学那几天有过一些骚动，但她都没注意，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这么有趣。 秦阳也笑道：“没想到啊，你还挺有想法！就是这倒立洗头，可惜，反正你没完成，不如现在补上？” 林昭君眼睛一亮：“对诶！赵乐天，补上吧！” “去去！” 赵乐天甩着膀子，“都两年前的事了，概不售后！” 方英俊好奇问：“不过你当时到底怎么想到这招的啊？为了什么？” 赵乐天挠了挠头：“嗐，换学校了嘛，就想多认识些人，也让人多认识我呗。” 方英俊立马就看向秦阳：“这事你得学我阳哥啊！你看他一挑十八，这不，全校没有不知道他的。” 秦阳：“……” 这胖子还真是无差别攻击。 几人有说有笑地终于挤到了靠前的位置，秦阳回过头问小青梅：“班长，你去那边等吧，想吃哪个？我带给你。” 赵乐天立马也说：“女生就去那边等吧，人太多了，你们把要买的告诉我们。” 两个女生说了几个冰棒牌子，童婉画本来只想要一个，秦阳又拎出赵乐天之前说的，最后童婉画要了两个，林昭君要了三个。 方英俊是已经买完了的，就和三个女生一起去旁边等。 童婉画环视四周，发现既有熟面孔，也有生面孔，从高一到高三的人都有。 她见秦阳还在前面排队，便干脆问方英俊， “方同学，这里不是你们的秘密基地吗？” 第174章 阳哥，你眼睛进虫子了？ 方英俊刚撕开手里的冰棒要咬，听到这话又放下了：“秘密基地？不是啊，这里很多人都知道。” 童婉画看着周围这么多学生，也知道方英俊说的没错，可是她没有记错啊。 “可是我记得上回的时候，你不是说这里是你们的秘密基地吗？”她问。 “我？有吗？”方英俊一脸疑惑。 童婉画点了点头，翻出了回忆：“当时你问我，秦阳是不是带我来你们的秘密基地了。” 要不是方英俊也这么说，她也不会真相信这里是秦阳的秘密基地。 方英俊挠了挠头，想了半天实在没想起来，只好略带歉意地说：“可能我当时是在开玩笑，班长，你别当真哈！” 一旁的蒋新月打趣道：“好啊，你竟然敢开班长的玩笑，小心秦同学知道后治你！” “我可没开班长玩笑，我当时是和阳哥说的！” “秦同学会不会这么想，那可难说！” “别别！” 两人的对话童婉画并没有听进去，她垂眸沉思，忍不住低声道：“可是这好奇怪……” 蒋新月好奇问：“什么？什么奇怪？” 童婉画抬起头，眼中是疑惑：“之前秦阳和我说，要我不要自己来，如果来的话要和他一起来，所以我才以为这里是他和方同学的秘密基地，不想让别人来的。” 蒋新月眨了眨眼，下意识就想说‘那你也不是别人啊’，但还好脑子比嘴快，遏制住了她的这句话。 她拿手搡了下方英俊：“你知道原因么？” 方英俊摇了摇头：“不知道。” “真的？” “当然！阳哥心里想什么，这我怎么可能知道！” 平时秦阳一碰到有关童婉画的事就闭口不说，他想打听也没招啊。 面对蒋新月揶揄怀疑的目光，方英俊嘟囔了两声，到底没将这事说出来。 童婉画悄悄叹了口气，忍不住皱眉看向人群中的秦阳。 所以他当时...又是逗她的？ 而秦阳和赵乐天排了快五分钟，终于买到了冰棍。 赵乐天苦哈哈地看着钱包里的钱：“你这宰得也太狠了啊！” 别人都买袋装冰棒，就秦阳，挑了个塑料装的大甜筒，一个快抵别人两个的钱了。 秦阳哈哈一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啊！” “这词是这么用的么？” 赵乐天愁眉苦脸，这个月还剩下好几天，剩的钱得用来买阳阳小吃铺的东西，他只能吃食堂了。 秦阳拿着三个冰淇淋就走了回去，将其中两个递给了小青梅，得了声谢谢。 这声‘谢谢’和平时无异，但秦阳就是感觉到了不同，要说哪里不对他说不出来，但就是觉得不对劲。 他看着微微垂着头的小青梅，顿时恍然大悟。 她没看他！ 刚刚他拿冰淇淋回来，她虽然说了‘谢谢’，但竟然没看他。 这可稀奇了。 虽然他平时总是装不知道，但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小青梅总是会偷偷看他。 注视的目光是很容易被发现的，尤其如果那一个人还是在意的人的时候，就像小青梅也会经常发现他在注视她一样。 只是通常小青梅会选择问出来，而他则选择装作不知道，享受这种目光。 但刚刚小青梅竟然一眼都没看。 这不对劲！ 秦阳用手肘捅了捅胖子，小青梅还在，不方便说话，所以他只能使了个眼色，想问他刚刚发生了什么没。 然而方英俊是个雷达有问题的，在茫然地看了好几秒后，他憋出句话道：“阳哥，你眼睛进虫子了？” 秦阳：“……” 他就不该指望方英俊。 不过好在方英俊这话也不是完全没效果，至少小青梅在听到这话后抬起了头。 秦阳立马也看了过去，神色没什么问题，就是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开心，而且在看了他的眼睛没事后，就又移开了目光。 这下秦阳确定小青梅的异样是和他有关了。 不过此刻他的心思却无法放在思考小青梅到底为什么不开心上面。 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因为小青梅刚刚的动作实在太可爱了。 那明显担心他的眼睛，却又不想被他发现她在关心她而欲盖弥彰的动作，是和平时不一样的可爱。 忽闪乱飘的目光，因为想要掩藏而没有抬头，只是目光往上看的样子，要不是怕将人惹恼，秦阳是绝对会要求再来一次的。 “对了！” 蒋新月咬了口冰棒问，“秦同学，婉画，十一放假我爸不是答应要带我去滑雪吗，你们要不要一起来？” 滑雪这事之前蒋新月就说过，秦阳记得当时她说是她爸给她进步的奖励。 他和童婉画还没回答，方英俊就嘟囔着问：“你怎么不问我？我去啊！” 蒋新月白了他一眼：“知道你去，所以不用问！你们呢？” 童婉画有些犹豫：“是去哪里呀？” 她记得临江没有滑雪场，这肯定是要出省了，而且临江在南边，离能滑雪的地方不近，得一笔不小的开销，她爸可不一定会同意。 “在安西。” 蒋新月顿了顿，又补充道，“我都忘了说了，不用你们出钱，请你们去。” 童婉画顿时皱眉，有些抵触：“这不太好吧……” 秦阳不由看了她一眼，他知道小青梅是一个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人，这不喜欢欠，同时也意味着不喜欢占别人便宜。 他盘算了一下余钱，如果是带小青梅去的话，应该不成问题，十一前再想一两个新点子给方叔好了。 于是他道：“是啊，这多不好，班长那份的钱我出了。” “啊？” 童婉画一愣，顿时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阳一笑：“班长，我这可是有条件的，你得负责帮我把英语成绩提到135才行。” 他算过了，即便他物理能考满分，英语也至少要上130才能有把握想考哪考哪。 但童婉画一听到提高英语成绩，心情瞬间就有些复杂。 除了为了提高总分，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呢… 这么多人都在，她不好问出口，因此只点了点头：“嗯...不过也不用钱的……” 旅游的钱不便宜，秦阳挣钱也很难，她不想他多花钱。 “没事。” 秦阳语带安抚，钱挣了反正就是花的，给小青梅花，有什么关系。 一旁的蒋新月忍不住插嘴：“不是我想打断你们哈，只是你们误会了，是真不用花钱，那滑雪场我爸有投资，今年新建的，他特意让我带你们去体验一下，看从你们的角度来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方英俊惊讶问：“你爸都投资到安西去了？” 蒋新月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你们家把临江都快占满了？我爸只能跑省外了。” “啊？” 方英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这样吗？” “那我当然是开玩笑的！” 蒋新月做了个鬼脸，又看向童婉画，“所以婉画，一起去吧？” 童婉画不由自主地看向秦阳，秦阳笑了下，率先道：“既然蒋叔请客，那我肯定去！” 童婉画此时才也点了点头：“那我也去。” “好诶！我今晚回去就和我爸说，你们不知道，我爸早就想谢谢你俩了，他总说要不是你们，我成绩不可能上来！”蒋新月兴奋地说着。 赵乐天颇有些羡慕：“去安西滑雪啊，这也太爽了吧！” 秦阳挑眉问：“要不你也去？不过我看你得自费了。” 赵乐天连连摇头：“不去不去，十一的宝贵时间，我要用来学习。” 说着他还故意道：“我劝你也别去，你那英语，再不努力就完喽！” 童婉画听不得这种话，立马就到：“秦阳的英语会提上来的，不会完。” 赵乐天一噎，忙举手投降：“对对，有班长在，怎么可能会完。” 秦阳瞧见小青梅那鼓着腮帮子一脸认真的样就想笑，眼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便干脆提议回去。 不过这个回去，当然是他和小青梅单独走，他还有事要做呢。 出了实验楼的后巷，人一下子就少了，两人并排走在树荫底下。 童婉画刚好将第一根冰棒吃完，正要收起来待会扔的时候，一只手就伸到了她面前， “给我吧。” 她抬起头，是秦阳。 原来秦阳一直都在注意她吗？ 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垃圾：“没事，我待会一起……” 秦阳在她说完前，就干脆地将她手中的垃圾抽走，顺便还接过她的话道：“待会我一起扔。” 童婉画抿了抿唇，真是的，话都让他说完了。 她只好拆开第二根吃，然而正在这时，身边的少年却停了下来。 她疑惑地扭头看去，却见秦阳指着旁边的台阶说， “坐会儿吧。” 第175章 这...这不好吧？ 两人一直走的是教学楼后面的路，现在秦阳指的也是综合楼后面的台阶。 大部分买完吃的的同学都是直接从实验楼绕出去了，很少一直走到综合楼的，所以这里倒是没人。 只是…… 童婉画有些好奇：“秦阳，就快下课了，要休息的话不如直接回教室吧。” “不是休息，” 秦阳摇了摇头，将冰棍从拎着的袋子中拿了出来，“坐下吧。” 童婉画这才发现秦阳的冰棍一直都没吃，是拎在手里的。 难道是想坐在这里吃完再回教室？ 那确实是该坐下，这东西带回教室被老师发现了不好。 于是她点点头便准备坐下。 “往上面坐点。” 秦阳又道，手所指的方向仍旧没变，示意小青梅坐到他指的那层台阶上去。 等她坐好，他才顺势蹲了下去，手掐上了面前人的脚踝。 “诶？” 童婉画吓得腿一缩，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 秦阳他，他干嘛？ 他不是要坐在这里吃冰棒吗？ 为什么蹲在她面前？ 还抓她腿？ “别动。” 秦阳忍不住道。 他记得刚刚跳大绳的时候，那绳子可是有好几次都打在小青梅的脚踝上的。 跳大绳用的绳子是牛皮绳，光听它打在地上的声音，就可以预想它打在人身上有多疼。 秦阳自己是没被打过，但他见人被打过。 那‘啪’地一下抽在手臂上，能让人瞬间就留下一道红痕。 虽然小青梅穿着校裤，那皮绳也是隔着校裤打上去的，但他还是不放心。 只不过…… 他的手从各个角度都试了一遍，还是觉得这种动作不妥。 他可从没卷过女生裤脚。 秦阳只好抬起头看着小青梅：“要不你自己卷？” 童婉画是到现在都还没明白秦阳到底要做什么。 自己卷？ 卷什么？ 他到底要做什么？ 像是看懂了她的疑惑，秦阳指了指她的裤脚道：“把裤子卷起来一些，我看看。” 童婉画：“？” 她的脸瞬间就红了。 他，他在说什么啊… 看....看看？ 要看什么？ “这...这不好吧？”她咬着唇道。 “这有什么不好的？” 秦阳看了眼时间，离下课真没几分钟了，他琢磨了下，抬眼看她，“要不我来？” “不不不，我，我来吧……” 童婉画虽然不知道秦阳到底要干嘛，但卷裤腿这事...还是她自己来吧。 她看了眼秦阳，在那直直盯着她的目光下，她只好一点一点将裤腿扯了起来。 其实夏天有的时候太热了，班里的女生也会将裤子卷到膝盖的地方散热。 一中的校服裤和卫裤一样，在脚踝的地方是松紧带束口的，所以将它拉起来卡在膝盖那里，多余的布料又会垂下去。 从外面看只觉得裤子是短了一截，但实际上小腿的皮肤整个都露在外面，凉快得很，童婉画也这样做过。 但那样，和现在不一样。 那时候只是因为太热了，随手扯起来的，但现在却是在秦阳的目光下，她紧张得很。 既紧张于这目光，也紧张于未知。 秦阳到底要做什么？ 其实在小青梅扯起裤腿的那一瞬间，秦阳就没有在看她了。 他的视线直直地落在刚刚露出来的皮肤上面，瞬间就皱起了眉。 果然留下了红痕。 或许是因为小青梅常年都穿校服的原因，腿也经常被校服裤遮着，见不到阳光，格外白皙。 当然，秦阳更觉得这是因为小青梅本来就很白。 只是这种白平时还好，现在就让他觉得那红痕太刺眼了。 “疼不疼？” 他忍不住问。 童婉画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什么？” 秦阳看着那茫然的眼神，叹了口气，直接将冰棒贴在了她腿上的红痕处。 因为童婉画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所以将裤腿拉得很高，因此哪怕他不是用手碰的，他也清楚看到那小腿的线条一下子就绷紧了。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在小青梅紧绷的前一瞬提前握住了她的脚踝固定位置，不然恐怕这时候她的腿早就撤到后面了。 不过好在小青梅好像很快就发现了缘由，秦阳手心感受到的抵抗力也消失了，于是他也松了力气，只右手仍悬在半空，让雪糕的外壁去敷贴那有红痕的地方。 “疼不疼？”他又问了一遍。 这次童婉画总算明白了他在问什么，她嘴唇动了好几下，却不知道是该先回答，还是先拒绝。 直到蹲在身前的少年再一次抬头看她的时候，她下意识就摇头：“不疼。” 寂静的环境中传来一声低笑：“真的？” 童婉画觉得自己的脸更烫了，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更低：“真，真的...” 她现在脑子嗡嗡的，像是一台停止运转的机器，任何信息都无法分析，穿堂而过。 别说疼痛与否，就连情绪感知，都迟缓了好几倍。 这真的不能怪她。 她全身的感知，现在全都集中在了小腿上面。 那冰淇淋的冰，以及秦阳手心的烫，还有夏风吹过时，所带来的些许清凉。 这冰火两重天般的感觉，让她根本无暇再去顾及其他。 原来秦阳一直没吃冰淇淋，是为了帮她冰敷吗？ 童婉画后知后觉地想明白了这点，却在对上那双带着几分戏谑的目光时，一下子又停止了思考。 “你，你笑什么……” 看着小青梅呆愣的样子，秦阳嘴角的笑更肆意了，他示意了下， “你看看你自己。” “什么？” 童婉画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然后就看到他那原本握着她脚踝的手突然就松开了，而就在他松开的刹那，她的腿无意识地就往回缩，在还没离开原地前，秦阳的右手就再次握住了脚踝。 就这样来回了好几次，童婉画这才意识到秦阳这是在玩。 她脸一下子就红了：“你，你……” 她‘你’了好几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不止脸，不止耳朵，浑身都在冒热气，就连手中的冰棍，好像也变成了火锅一样。 秦阳忍不住又笑了一声，停下了戏弄的手：“班长，真的不疼？” 这次童婉画知道之前他重复问的原因了，她憋了好久才道：“不疼。” 为了增加可信度，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两个字：“真的。” 可秦阳却没放过她的意思，他仰头看着她，挑眉问：“既然不疼，那为什么躲？” 第176章 怎么没看我？ 他没有等来回答，等来了一个瞪眼。 当然，瞪眼是对于小青梅来说的，在他看来，更像是个含羞带怒的嗔视。 像小猫在撒娇。 秦阳心里痒痒的。 盛夏的日光白得耀眼，打在小青梅身上时，更是令那露出来的肌肤白得耀眼。 心更痒了。 他不由啧了一声，得转移注意力才行。 想了半天，他拎出了之前积攒的问题，一个一个解决：“之前为什么不开心？” 话题跳跃度太快，童婉画一时间没跟上：“什么？” “之前买冰棍时，怎么没看我？”秦阳问。 童婉画眨了眨眼，看了人半天。 这秦阳，不会是假的吧？ 不怪她怀疑，实在是这话的语气，不太像秦阳。 像是…像是不满？ 或者说，委屈？ 这两个词一出，童婉画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这怎么可能！ 一定是她听错了！ 秦阳倒没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什么问题，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催促问：“嗯？怎么了？” 童婉画迟疑了片刻，试探问：“秦阳，你没事吧？” 秦阳：“？我怎么了？” 这句话里秦阳的语气又回到了平时，童婉画顿时更确定是自己听错了。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刚刚那话的语气怪怪的。” 怪怪的？ 秦阳反问：“怪在哪？” 童婉画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将刚刚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还以为你在撒娇呢！不过，应该是我听错了。” 秦阳：“……” 说实话，在小青梅说过后，他回忆了下，那话确实不太对，有问题。 但他绝不承认自己是在撒娇，要撒娇，那也是小青梅刚刚在向他撒娇才对。 所以他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所以之前为什么不开心？” 翻篇的事总是过去得很快，童婉画没将撒娇的事放心上，只是摇了摇头。 秦阳也不急，就抬头看着她，反正这里没人，两人又面对面，他有的是耐心。 在这像是早就洞察了内心想法的目光下，童婉画忍不住了，她吞吞吐吐道， “就是，就是方同学说，这里不是你们的秘密基地。” 这话说完，童婉画又觉得话说的不对。 她这样说，秦阳能明白她在说什么吗。 她刚想补充几句，秦阳却笑了。 这次的笑声和之前的不同，很是爽朗，童婉画忍不住抬头看去，这一看她就看呆了。 细碎的金光洒在少年的头发上，又透过发间那些许的缝隙，落在眉梢眼角，勾勒出独有的线条。 童婉画听到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的跳。 每一下跳动，脑海里都会相应地出现两个字。 是名字，是秦阳。 小腿上雪糕的冰感还在逐渐传来，心头的燥热却无处安放。 鬼使神差之下，她突然就将盘旋在心中整整三天的问题，问出了口， “秦阳，你是不是想出国留学呀？” 秦阳的笑一下子就停了。 出国留学？ 小青梅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童婉画也瞬间反应了过来，但她却误以为秦阳这表情是不喜欢她问他这些事，毕竟他连笑都停了。 她一下子捂住了嘴：“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 秦阳本来想问她哪来的这想法的，但见她这般手足无措，只能先道：“首先，我没有要出国留学。” 这句话像是颗定心丸，童婉画一下子什么都没想了，甚至不觉得那问题不该问，心整个都平静了下来。 “你不出国留学啊。”她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秦阳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不出国。你呢？” “什么？” “你打算出国留学吗？” 这个问题其实也盘旋在秦阳心里很久了。 他是打算跟着小青梅的大学路径走没错，但如果小青梅打算出国的话，很多事情现在就要做准备了，不然到时候来不及。 而童婉画听到这话则是一愣，摇了摇头：“我没有打算出国呀。”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突然都是一笑。 秦阳有些无奈，如果说光他，或者光小青梅有这种误会也就算了。 是怎么做到两个人同时都有这种误会的？ 他将问题问了出来，只见小青梅扭捏了一下，然后小声说了句：“我看到你一直在挣钱……” 秦阳失笑，解释说：“我那是因为不想我妈太累，而且也为了将来做准备。” “将来？” 秦阳点头：“嗯，将来。” 等上大学，等大学毕业，等以后，他一直在为将来做准备。 童婉画听不太明白，但也确定了不是为了出国：“哦……原来是这样。” “就因为这个？” “也不全是因为这个，你还很急着提高英语成绩。” 童婉画又列举出了一个原因，秦阳更无奈了。 提高英语成绩竟然也被算成了理由？ 他要是不提高英语成绩，怎么能赶上她的成绩？将来又怎么和她考同一个大学？ 少女的心思向来敏感多疑，秦阳都知晓，也知道这是小青梅细腻一面的体现，他倒不觉得厌烦。 相反，这种敏感，让他心里柔软。 毕竟如果不是在乎一个人，又怎么会想这么多？ 这样一想，他反而很开心看到小青梅的这一面。 他将英语成绩的事也解释了一番，童婉画听得也越来越不好意思， “我，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在秦阳的解释下，他也知道自己之前的推断过程有多么离谱。 他们可是高三生啊，提高成绩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了，她怎么会因为这个而误以为他要出国的呢？ 真是太丢人了！ 可秦阳却不饶了：“那可不行，我要是不说明白，万一你又误会了怎么办？” “我，我不会再误会了……” 童婉画简直百口莫辩，秦阳则不管不顾地将一切都解释清楚，“这样明白了吗？” “明白了。”童婉画猛猛点头。 “真的？” “真的！” 见小青梅脸上的红晕都蔓延到眼尾了，秦阳这才见好就收。 只是这次的事也给他提了个醒，他要是早点问小青梅的话，她也不会想这么久了。 看来以后有什么事还是要第一时间就说才对。 他在心里将这句话划了个重中之重。 正当他想的时候，小青梅的好奇心起来了， “秦阳，那你怎么会以为我要出国的？” 秦阳也没藏，直接将那天在网吧里看到她在查留学的事说了出来，这一说，他突然就意识到了那些网页的由来。 他记得那天小青梅还问他想考哪个大学来着。 原来是因为以为他要出国留学，所以她才在那查的？ 要真是因为这个，那整个事情可真是一个大乌龙啊！ 他话停了半晌，看向了小青梅，挑眉问：“所以班长，你是因为我才查的？” 第177章 不问怎么知道结果？ 童婉画一下子就吞吞吐吐起来， “什么因为你...不是……” “哦~不是~” 秦阳故意拖长了尾音，“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因为……” 童婉画一连说了好几个‘因为’，都没相处好的借口。 她为什么想查出国的事，还不是因为想和秦阳考同一所大学。 可这种事，怎么好意思说出来嘛！ 秦阳也不催，就这样好整以暇地等着。 他倒想看看，小青梅到底能编个什么样的借口出来。 正这时， ‘叮铃铃——’ 下课铃响了。 秦阳忍不住‘啧’了一声，什么时候响不好，偏这个时候响？ 而童婉画更是如梦初醒般醒过了神：“下，下课了。” “所以？”秦阳挑眉。 童婉画将腿一缩，远离了那冰凉的触感：“该回教室了。” 秦阳看着小青梅这生硬地转移话题的样子，忍不住就想笑，而这一笑，就看到那本就红得滴血的耳尖，更红了。 “班长，你记不记得有个成语叫什么来着？”他故意开口问。 童婉画一愣：“什么？” “欲盖弥彰。” 童婉画瞬间就应激得站了起来，一下子将这四个字坐得更实， “回，回教室。” 童婉画结结巴巴地说完后就扭头往前走，秦阳低笑一声，跟在她身后走着，看着那因为生气，而一甩一甩的马尾辫。 想抓。 童婉画不想回头。 其实不是生气，是不好意思。 只是这样一来，好像就更证实秦阳刚刚说的是对的了。 她不由咬唇。 回头也是错，不回头也是错，怎么这么两难！ 她试探性地放慢了脚步，想着按照秦阳的速度，她放慢一点点，应该过不了几秒就能并肩走了。 但她错了。 她一放慢，秦阳也跟着放慢，那人就像影子一样，跟在她身后，就是不和她并排走着，而且还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童婉画有些好奇了，他在干什么？ 当下也不想管之前的事，回头一看，这才发现秦阳是在吃之前没吃的冰棒。 “你……” 她忍不住开口，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阳买的冰棍和所有人的都不同，不是一根木棍的形式，而是塑料圆柱桶形的，里面装着冰糕，要用勺子舀着吃的。 之前她还奇怪，他怎么会选这样的，毕竟一般这种都是女生才会买的，男生很少见。 后来她才明白了，秦阳是为了给她冰敷。 木棍形式的那种太容易化掉了，而这种则要慢一些。 可时间过了这么久，再怎么样的包装也不可能维持这么长时间，包装里的冰糕早就化掉了，秦阳这样子简直不像是在吃冰棒，而是在喝冰棒。 童婉画瞬间就有些心疼。 这样的冰棍哪里会好吃啊，要不是因为她，秦阳也不至于吃这种。 这心疼一上头，她就忍不住了，冲上去一把将那雪糕拿了过来，可是拿过来后她也愣住了。 她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的。 童婉画不知道的是，她能这么顺利地抢走，是因为秦阳对她不设防。 秦阳确实没想到小青梅朝他走来是为了抢他的冰棍。 他一脸问号，想不明白，这吃得好好的，怎么她给抢走了？难道之前两根她没吃够？ 那可不行。 他伸长手将小青梅手中的又拿了回来，倒是很顺利，没遇到阻碍， “班长，你已经吃了两根了，再吃对身体不好，而且这个我吃过了。” 童婉画猛然醒神，好不容易才散去的热度，瞬间又回到了脸颊：“我，我不是！” “那是什么？”秦阳挑眉。 其实他也不觉得小青梅是想吃他的这个，毕竟他了解的她可没那么大胆。 要是有这么大的胆子的话，刚刚也不会羞赧逃跑了。 “我，我……” 童婉画‘我’了好几声，最终憋出了句完整的话：“这个都不好吃了，别吃了。” 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太合适，又补充了句，“下次，下次我赔给你。” 中间那句话的声音很小，语速又快，要不是秦阳离得近，恐怕是听不清的。 但既然听清了，秦阳也明白了小青梅这番举动的原因。 竟然是在心疼他。 秦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只是个冰棍而已，甚至还没全化，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想他吃没那么好吃的东西。 秦阳深吸口气：“好，那下次赔给我。” “嗯！” “要你做的。” “啊？” 童婉画一下子呆住了。 她做的？ 秦阳郑重地点了点头：“嗯，班长你看，这冰棍是我为你买的吧？” 童婉画点点头。 “我想吃，是你不想我继续吃的吧？” 童婉画再次点头。 “你答应了要赔我的吧？” 这话没错，童婉画又点了点头。 “所以我说想你亲手做的来赔，不过分吧？” 童婉画习惯性地依旧点头，然后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进了圈套：“这，这怎么能一样？” 秦阳却不管了，他笑道：“你刚刚可是点了头的。” “我那是被误导了！” “那也是点头了的。” “你……” “我帮你一起做？”秦阳偏头看了过去。 少年的目光很纯粹，再加上这话中的‘一起’二字，很诱人。 童婉画一下子就忘了她本来完全可以据理力争的，而是下意识点了点头：“好。” 小青梅懵懂而乖巧的样子让秦阳心满意足，恨不得摸摸她的脑袋，只是两人已经接近教学楼了，有老师出出进进，要是被看见了不好，他只能忍了下来。 两人并肩走着，秦阳也没将那冰棍扔了，三下五除二在小青梅反应过来前干脆喝了个干净。 不能浪费粮食。 而且，小青梅那撅着嘴踮脚伸手想要抢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想多看几眼，不，看几十眼。 而童婉画抢也没抢过，只好作罢。 她见秦阳吃完后还一脸意犹未尽，只觉得奇怪。 难道这样的冰棍更好吃些？ 怎么可能嘛！ 她下决心赔他的冰棍一定要好好做，让他知道好吃的冰棍到底是什么样的！ 两人并肩往教室走去，她正想着要上网查查怎么做冰棍时，身旁的少年突然开口， “班长，以后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我。” 她侧过头有些疑惑，而秦阳也正偏头看着她。 “你看，出国留学是不是就是个误会？” 童婉画点头。 “所以有什么就直接问，不问怎么知道结果？现在又不是以前了。”秦阳看着小青梅说。 如果上辈子两人能早点说明白，或许很多事情都会有变化。 不过往日之事不可追，既然重新来过，秦阳当然不想重蹈覆辙。 他看见小青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由一笑，慢慢来吧。 而童婉画其实也有仔细思考秦阳说的话。 秦阳说得对。 有什么问题应该问出来才对。 尤其是他说的那句—— ‘现在又不是以前了’ 这话在她脑海里不断回响，像是钥匙一般，打开了一层又一层的枷锁。 这些枷锁是无形的，但她却感觉得到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她抿了抿唇，忍不住开口：“那——” 秦阳回头，看向了她， “什么？” “那，那既然那里不是你们的秘密基地，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啊？” 第178章 我和你说的，都不是玩笑 秦阳不由停了下来：“不让你去？” 童婉画点头：“之前你说过，不让我去。” 秦阳忍不住皱眉，他有说过这话吗？他怎么不记得？他怎么可能不让小青梅去？ 心中一连三问，问不出结果，他也想不起当时他到底说了什么。 他干脆问：“你还记得我当初具体说的什么吗？重复一遍我听听看。” 童婉画当然记得，秦阳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她当即就复述了出来：“...你不让我一个人去，还说...” “还说什么？” 后面一句话童婉画有些说不出口，但她心里又是真的好奇，只能垂下目光，看着地面道， “还说我是你带过去的，问我难道想丢下你一个人去吗……” 秦阳挑了挑眉，想起来了。 他当时好像确实是说过这话来着。 不过他还记得，当时小青梅听到这话后脸红了啊，而且还答应得好好的啊，怎么现在又突然问这问题了？ “这话有问题吗？”他反问。 小青梅仍旧没有抬头，声音也小了些：“你别拿我开玩笑了……” 童婉画当时是因为这话很开心没错，但后来她也知道这话肯定只是开玩笑，因此没放在心上。 秦阳定定地看了良久，然后才道：“嗯...确实有别的原因……” “是什么？” 童婉画一下子就抬起了头，但心中却划过一抹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 她就知道，有别的原因。 秦阳深深看了她一眼，边走边说：“今天那里的场景，你都看见了吧？” 见小青梅点头，他又继续：“那个地方一中不少学生都知道，经常都是那么多人，毕竟在实验楼后面，没什么人去，所以老师们也没发现。” 童婉画边听边点头，但还是没听明白。 所以呢？ 这和不让她去有什么关系？ 她正想着，前面的人突然又停了下来，朝她转了身。 她急刹住车，但因为分神，还是没控制好两人间的距离，两人站得很近，近到她再差一步，就要踩到秦阳了。 她刚想问他怎么了，就听到头顶传来声音， “所以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秦阳低声道。 当时他就是这个想法，直到现在也是，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去。 那么多人，那么多男生，小青梅像只小兔子似的，他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去狼群之中？ 他再大度也做不到。 而童婉画的表情则从‘？’变成了‘！’，最终成了‘？！’。 “是...是因为不放心？”她愣愣反问。 秦阳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嗯，不放心，怎么样，这个答案相信了吗？” 因为距离近，童婉画可以清晰看到面前少年那纤长的睫毛，作为一个女生，有的时候她都会嫉妒，秦阳的睫毛也太长了。 所以在这一瞬间，她的想法不是这解释可不可信，而是想起了室友曾经跟她说的一个测试—— 睫毛长的人偏感性，容易被人骗，也不轻易骗人。 于是她点了点头：“嗯，相信了。” 秦阳并不知道小青梅是因为他睫毛长才点头的，要是知道，肯定会被气笑。 难道他的一番苦心剖白，竟然还比不上一根睫毛不成？ 他想的是另一件事，是当时他说了，但却被当成玩笑的事。 他看着小青梅，语气严肃且郑重道：“还有——” “什么？” “当时我说的，也不是玩笑。我和你说的，都不是玩笑。” 不管是所谓的‘秘密基地’一事，还是别的事，他都是认真说出来的，只是怕吓到她，所以他的语气才会为那些话做遮掩。 但，都不是玩笑。 秦阳话音刚落，预备铃就响了。 两人在外面实在耽误了太多时间，他深深地看了小青梅一眼，率先转身往前走。 而童婉画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神。 秦阳刚刚说什么？ 都…都不是玩笑？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 女生的本能让她觉得秦阳这话不单单是表面上的意思，可她又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深层次的含义。 最终只能理解为秦阳的意思是，他并不是在故意逗弄她？也不会骗她？ 这样想，童婉画便松了口气。 她最讨厌的事就是被人骗了。 小时候父亲骗她姚阿姨是他和妈妈的朋友，但后来，朋友却成了她的继母。 后来姚阿姨每次都骗她童诗诗只是借她的东西过去看看，会还的，但后来每样东西都没了下落。 所以她最讨厌被人骗。 “班长，快点！” 不远处传来催促的声音，童婉画一抬头，便看到秦阳正双手插兜，侧身对着他，视线落在她身上，仲夏的炙阳也无法替代这目光所带来的耀眼。 她笑着大声说了句‘来了’，快步跟了上去。 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只要秦阳不骗她就好。 她也相信，秦阳不会骗她的！ …… 晚上上完竞赛班后，秦阳没有和小青梅他们一起去，今天是赵阿姨带母亲去医院看病的日子，他估计赵阿姨会在店里等他，人家帮了他的忙，他也不想耽误时间。 当他进店的时候，店里已经过了最忙的那阵了，母亲似乎在后厨里，而赵阿姨竟然在收银台里帮忙。 赵娟一抬头看到秦阳进来，笑着道：“秦阳回来啦？” 秦阳点点头，有些急地问：“赵阿姨，我妈她……” 冯慧听到声音就出来了，一脸埋怨道：“你这孩子，怎么还去麻烦赵阿姨呢？难道你还不相信你妈吗？” 秦阳连忙道：“哪有，我这不是不放心妈您一人去医院，所以才拜托赵阿姨的吗？” 冯慧叹口气摇了摇头，赵娟笑着道：“冯妹子啊，要不是我知道你性格，都要以为你这是在炫耀了！有秦阳这样的好儿子，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秦阳本来还担心母亲的身体，但见两人还能这样说笑，便放下了心来。 看来母亲的身体没什么大碍。 他猜得也确实没错，等他放下书包，赵娟就将今天医生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复述了一遍，大概就是问题不大，暂时不需要药物干预，但要注意休息，不要劳累，定期随访。 “妈，听见了吧，您不要太累了，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医生说的啊。”秦阳忍不住道。 冯慧无奈道：“知道了，今天这检查，又花了不少钱。” 赵娟将剩下的钱还给了秦阳：“这是今天的账单，秦阳，你数数看钱对不对。” 秦阳没说不用数之类的话，他知道对于赵阿姨这种人来说，那样的话反而是负担。 所以他仔细地将钱数了一遍后道：“是对的，今天麻烦赵阿姨了。” 赵娟摆了摆手：“这有什么事儿，再说了，你不也给了我误工费？” 这句话就是玩笑了，秦阳看了母亲一眼，显然母亲也知道他给了赵阿姨钱的事，而且并不介意。 他松了口气，看来这事他做对了。 赵娟又说了几句，然后才说厂里还有事离开了，而等赵娟一走，冯慧又拿起抹布开始整理台面。 秦阳母亲一刻也闲不下来的模样，无奈道：“妈，您忘了今天医生说的了？” 冯慧一愣：“这，医生说的是多休息，没说不能干活啊。” “不干活才是休息。” 秦阳直接将抹布抢了过来，“您坐着，我来。” 这下冯慧不让了：“那怎么行，你还得学习呢，对了，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秦阳觉得对母亲这种人，得对症下药才行，于是便道：“我担心你的身体，所以就没去自习了。” 果然，母亲一听就急了：“什么？都跟你说了，妈的身体没事，你现在都高三了，不能松懈啊！” “所以啊，” 秦阳笑道，“您就更该好好休息，别让儿子我担心才是！您看，这店里请了人不就是让您能休息的？不要事事都自己干。” 冯慧这才明白儿子是拐着弯在劝她。 要说不清楚儿子的苦心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她大半辈子都是这样过的，要是突然闲了，她还真不习惯。 秦阳又道：“您平时就坐在店里，打打毛线，做做手工的，不也挺好？我记得您不是爱画画吗？要不去报个班？” 冯慧‘哎哟’一声：“我都这个年纪了，还报什么班啊，行了行了，妈知道了，以后我就坐在这给你织毛衣，行了吧？” 秦阳也没再说年纪不是问题之类的话，他知道事情要一步一步来：“好，只要您健康，我就放心了。” 冯慧也没再说别的，而是将抹布又拿了过来：“你去学习，至于这个——” 在儿子的目光下，冯慧第一次在自己清闲的时候，说出了让别人做事的话，“小张，你来把这里整理一下。” “好嘞老板娘！” 秦阳看到母亲终于迈出了这第一步，心中一直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母亲的身体一直是他心中大病，还好，一切都还没开始，一切都还来得及。 而另一边，童婉画坐在图书馆里，却有些心不在焉。 第179章 秦阳竟然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冰棍到底该怎么做呢？ 童婉画忍不住总是想起这个问题。 上周六秦阳给她做了那么多好吃的东西，她也想给秦阳做。 之前她还在苦恼做什么比较好呢，现在好不容易秦阳主动提出来一样，那她肯定要做到最好，给秦阳留下深刻的印象才行。 但是，冰棍就那么多种，怎样才能做出花样呢… “婉画~婉画~？” 耳边传来叫她名字的声音，童婉画这才将思绪拉了回来，她扭头一看，林昭君的脸正放大在她眼前，把她吓了一跳。 “怎么了吗？”童婉画疑惑问。 林昭君则松了口气：“不是我怎么了，是你怎么了，刚刚我喊了你好几声呢，你都没反应，吓了我一大跳，还以为你出事了。” 童婉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在想别的事？” 林昭君顿时就问：“是有题目不懂吗？物理的话可以问赵乐天。” 赵乐天也跟着道：“嗯，秦阳之前和我说了，今天你如果有不懂的，可以先问我。” 他的物理虽然没有秦阳那么妖孽，但也是数二数三的，答疑不是问题。 而童婉画却是一愣：“秦阳和你说的？” 赵乐天点头：“是啊，他不止和我说了，还和张喆和林昭君都说了。” 童婉画顺着看去，之间张喆和林昭君都纷纷点头。 林昭君笑着道：“是啊，秦同学特意说了，所以我看你在发呆，所以才来问你的。” 童婉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知道秦阳今天是有事所以才不能来的，她也没觉得有什么。 毕竟只是自习，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一样。 哦不对，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毕竟少的人是秦阳，但童婉画也是能接受的，反正也就一天。 但她没想到的是，秦阳竟然提前安排好了一切，竟然会去提前和他们三个人说。 事实上童婉画以前学习的时候也都是自习，甚至还是独自一人，如果遇到不懂的题，她都是记下来然后第二天去请教老师，后来和秦阳互相辅导后，她才开始逐渐习惯互相问问题。 而且事实上她问问题的时候也比较少，毕竟她基础还不错，但就是为了这几乎为0的概率，秦阳竟然特意提前做了准备。 童婉画不知道这应该叫什么。 但她知道她现在心里暖暖的。 这种被人记挂，被人关照的感觉，真的很美好。 “...所以班长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林昭君絮絮叨叨地说着。 赵乐天则一眼就看出来童婉画在出神：“行了行了，既然没问题，那就继续自习。” “那我要休息会儿，晚点再看！” 林昭君直接坐在了童婉画旁边，赵乐天只能摇了摇头继续看书。 而童婉画则看了眼林昭君，犹豫了下问：“昭君，你现在有时间吗？” “嗯？” 林昭君放下手机点头，“有啊，怎么啦？” “你会不会做冰棒呀？” 童婉画想了许久，决定先从身边人问起，说不定她认识的人里就有会做的呢！ 然而林昭君却摇了摇头：“不会，为什么要做冰棒啊？直接买不是更方便吗？” 童婉画也是这么想的，可秦阳说他要吃她亲自做的…… 林昭君好奇问：“你要给谁做冰棒吃吗？” 这一句话问出来，本来都开始低头复习的赵乐天和张喆都抬起了头来。 赵乐天也就算了，童婉画没想到就连张喆脸上都是隐约的好奇之色，仿佛很好奇是给谁做一样。 本来秦阳给她做了一顿饭，她回秦阳一份冰棍，这很正常的事。 但在这样近乎于八卦的目光下，她就觉得这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所以她下意识就瞒了下来：“不是，是我自己想吃……” 林昭君没想那么多，‘喔’了一声就道：“其实要不是有特别指定的味道的话，还是直接买吧，不然多浪费时间啊。” 赵乐天也点头：“是啊，班长是不是想吃冰棒了？你们想不想吃？要不我去买些？” 童婉画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突然兴起，你们，你们不用管我的。” “那怎么行！” 赵乐天笑道，“秦阳可是特别说了，要好好照顾好班长的，更何况，你还是咱们学习小组的组长呢！” 林昭君挤开赵乐天：“赵同学，请分清楚好吗，你是独立户。” “诶，林同学，我可交了投名状的，你吃了6颗呢！” “那，那你就勉强算半个。” “这还差不多。” 林昭君和赵乐天说得火热，童婉画也没有要掺和的想法，看起来他们两个也不像是知道怎么做冰棒的样子，还该问谁呢。 突然她灵光一闪，对了！她可以问蒋新月啊！ 新月总是主意特别多，说不定她就会有好的办法。 这样想着，她就直接摸出手机给蒋新月发了条消息过去，没多久那边就回了消息过来。 看完消息后她眼睛顿时就亮了。 蒋新月消息上说滑雪场那边有能自己做冰淇淋的店，到时候会有体验活动，可以去体验。 这真是太好了！ 有老师带着那肯定比自己做要好很多，而且既然是体验活动，应该各种原材料也有，不需要再额外去买了。 她立马回了消息过去， 【Kitty猫】 ‘好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蒋新月】 ‘ok，回头我让我爸先和那边说一声，给我们准备好’ 【Kitty猫】 ‘谢谢你啦！明天请你吃好吃的！’ 解决了这个大问题，童婉画终于松了口气，可是蒋新月发来的新消息又让她呼吸滞住了， 【蒋新月】 ‘说起来，你是要做给秦同学吃吗？’ 童婉画：“……” 怎么...怎么他们都猜得到她是要给秦阳做呢…… 有这么明显吗？ 她咬了咬唇，敲了一个字发了过去， 【Kitty猫】 ‘嗯’ 毕竟这是企鹅交流，不像刚刚林昭君他们三人看着她时压迫那么足。 不过紧接着她又连忙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Kitty猫】 ‘秦阳周六做了饭，我也想做冰棒回礼’ 很快，蒋新月就回了消息过来， 【蒋新月】 ‘礼尚往来嘛~’ ‘我懂的~’ 普普通通的四个字，童婉画愣是看得脸上温度升高了不少。 怎么她和秦阳说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新月这一说，她就觉得怪怪的了？ 而那边蒋新月一脸姨母笑地回了手‘包她身上’后，就去给爸爸打了个电话。 没想到婉画竟然开窍了，要给秦同学做冰棍吃，那她可得好好安排一番！ …… 连着一周，每天课间周和平都催着班上学生去操场练习校运会项目，转眼就到了周六。 这周六开始正式竞赛补习，而且要考试。 “两张卷子一起发，考哪张就做哪张，两张都要考的就自己把握先做哪张，想做另外一个班的也可以做，两个小时后收卷。” 周和平将卷子拿了出来，直接发了下去。 秦阳见周和平没提座位的事，不由有些奇怪。 平时考试一般都是把两个同桌间的课桌拉开，中间形成距离，避免作弊。 而参加竞赛的学生不多，哪怕每个人单独坐两个位置也是够的，不过周和平却明显没有这个意思。 秦阳略微想想就也明白了，这恐怕是想测试学生的自觉程度。 如果连这种小测试都要作弊的话，那属实没必要在竞赛班继续待下去了。 反正这种事和秦阳无关，他只趁着试卷还没发到他这里前，偏过头道， “班长，加油！” 第180章 那，我们也交换？ 他一如既往，将一颗叠好成Kitty猫形状的糖纸和一颗大白兔奶糖递了过去， “这次是椰奶味的，尝尝看？” 这种竞赛班的小测验没有平时那么严格，因此童婉画也没有拒绝，而是拆了那颗放入了嘴里。 “味道怎么样？”秦阳低声问。 糯米纸还没有化开，但那丝丝缕缕的椰奶香甜已经溢了出来。 童婉画点了点头：“嗯！好吃！” 秦阳不由一笑，不过这笑，笑的不是糖好吃，而是笑小青梅为了方便说话，竟然将糖塞到腮帮子那里。 于是在他的视角里，小青梅的脸一边是和平时一样的，而另一边，则微微鼓着，和平时气鼓鼓的样子一样可爱。 他忍不住又从兜里拿了几颗放到了她桌上：“那就多吃点。” 童婉画下意识看了眼讲台上的周和平，见周和平没有注意到这边，她才连忙将那些糖全都摸到了课桌里。 卷子已经传到了两人的前一排，秦阳说了句‘考试顺利’后，便没再多说了。 而童婉画也点点头，认真看起试卷。 椰奶的甜是清淡的甜，并没有原味那么甜腻，吃起来带有一股椰子的清香，连带着眼前的试卷看起来都没那么难了。 她吃大白兔奶糖向来是不喜欢嚼着吃的，嚼着吃太快了，一下子就吃完了，所以每次她都是慢慢含着吃的，等着它一点一点在嘴里化开。 不过今天…… 她的手忍不住伸向了课桌里面，摸到了刚刚秦阳给的那几颗奶糖。 今天秦阳给了她这么多，她可以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了。 一想到这，她就不由弯了弯眼睛。 嗯！她要先做完试卷！然后再吃糖！ 而且一定要认真做！好好做！ 她偷瞥了一眼正认真做题的秦阳—— 她可不能辜负秦阳这一周来对她的辅导呀！ 秦阳也没有分神，顺着试卷一水儿地做了下去。 这一周他一直都在不停地看竞赛书，也将竞赛书里的各个知识点都名副其实地记在了脑海里。 如今的他再看到竞赛题，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两眼一抹黑的瞎子了。 不过老班和金毛狮王还真是不客气啊…… 他忍不住啧了一声。 这张试卷的难度和上周摸底的难度简直是两个层次。 这要是上周发的是这张试卷的话，他恐怕会和高一高二那年一个分数。 不过好在经过了一周的自习和小青梅的辅导，现在这些题目已经不在话下。 等两张试卷都做完后，秦阳抬头看了眼时间。 不错，刚好一个半钟。 这两张试卷和平时考试的试卷不同，每张试卷就一张A4纸大小，两边都是题目。 但题目的数量虽然比平时考试少了不少，但相应的难度也高了很多，毕竟是竞赛题。 所以即便是秦阳，也花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才做完。 他记得周和平之前说考试时长是两个小时，如果按照平时考试时间来算的话，这时间明显给的有点少，但如果按照做完试卷的时间算的话，对于有能力参加竞赛的学生来说，这时间应该刚刚好。 秦阳检查了一遍后就扫了一圈，做完试卷的人不少，毕竟这次是两个竞赛班的人坐在一起考的，不过他发现在需要做两张试卷的人里面，他好像又是第一个做完的。 行吧，也很正常。 他没多在意，又瞥了眼身旁的小青梅。 小青梅也是要做两张卷子的，不知道她做得怎么样了。 数学卷他没什么担心的，她的数学一直都在稳步上升，令人望尘莫及。 而这次的物理卷对她来说应该也不算太难，大部分的知识点和题型这周他都和她一起复习过的，她做起来应该不在话下。 他正看着呢，就看到小青梅笔尖停了下来，人也舒了口气的样子。 他一挑眉，刚好对上小青梅偏头过来看他的样子，他用口型问了句‘做完了？’。 只见小青梅点了点头，眼中是很自信的光。 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每次她考完试后，她的眼中都是这种光彩。 秦阳很喜欢。 这种光彩看起来很耀眼，也很青春。 ‘你也做完了？’ 秦阳正想着，就看到小青梅也用口型问他。 他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小青梅又指了指试卷，口中‘说’出两个字， ‘检查’。 秦阳无奈一笑，只能点头应下，继续再检查一遍。 竞赛班的学生到底水平极高，还没到考试时间，95%以上的学生就都做完了，周和平也掐着点走进了教室。 之前发了试卷后周和平就离开了教室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也侧面印证了秦阳之前的想法，他就是为了检验大家的自觉性。 虽然大家都做完了试卷，但周和平还是等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到后才问：“都做完了吧？” 大家纷纷点头，周和平又道：“上午讲数学，物理卷都先交上来，物理班的就去图书馆或者自己班上自习，等下午谢老师来讲。” 也是真正到了周六，秦阳才明白什么叫竞赛班。 之前他听老班介绍的时候说如果上了竞赛班，以后就没有周六了，当时他还奇怪呢，像他这种上了两个的也就算了，只上一个的怎么就没有周六了呢？ 当时他想的很美好，毕竟周六只有一天，又存在上了两个班的学生，所以物理和数学势必要分开上，那么只上一个班的学生自然该有空余时间，少说也有半天的休息吧。 但到了这个周六他才明白，那些只参加了一个班的同学，即便在他不需要上课的时候，也必须要待在学校，要么去图书馆，要么去自己班上。 总归，必须得学习。 秦阳知道后只感叹摇头，这高三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物理班的学生将试卷交上去后纷纷离开了教室，童诗诗也是只参加物理班的，她将卷子交上去后就离开了，不过在离开之前，她回头看了眼童婉画和秦阳的方向，眼中划过一抹阴翳。 这个小插曲秦阳和童婉画都没注意到，而坐在前面的林昭君则转过身问：“婉画，你这次考得怎么样？” 因为这周是先上数学，所以四个人的座位就是按照数学班上坐的，张喆坐在了另一边，现在已经离开教室去自习了。 童婉画点点头：“感觉还可以，不是太难。” 林昭君松了口气：“你既然这么觉得，那肯定就没问题了！成绩不会辜负你的努力的！” 秦阳知道林昭君问小青梅成绩不是想给压力，而是想给鼓励。 估计是赵乐天和她说了当初金毛狮王说小青梅的话，所以她很关心小青梅。 童婉画笑着点了下头：“嗯，你也是！” 一旁的赵乐天则直接将林昭君的卷子拿了过去：“来来来，我要看看你这次考得怎么样！” 林昭君嘁了一声：“看就看！这一周我可努力了！肯定考得比你好！” 秦阳没管前面两人的斗嘴，而是朝小青梅伸出了手：“那，我们也交换？” 第181章 一个比一个妖孽 “噢，好。” 童婉画立马就将自己的试卷放到了秦阳手上。 秦阳却没动作，而是好整以暇问：“班长，我可没说是交换什么呢。” 童婉画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刚刚话里的歧义。 ‘交换’这个词对于他们两人来说，确实有着不同寻常的含义。 比如说—— 礼尚往来。 童婉画顿时有些心虚，难道秦阳是说冰棒的事？ 自从那天和蒋新月约好后，为了到时候能给秦阳一个惊喜，她日常都刻意避开这件事不提，甚至连冰棍都不吃了，就怕秦阳回想起来。 惊喜要是提前揭晓，那就不叫惊喜了。 那天说过后，秦阳也确实没再提过，不知道是忘了还是什么，童婉画更偏向于他没有忘，因此总是提心吊胆的。 可是今天，今天他怎么突然提起了？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她抿了抿唇，有些吞吞吐吐：“那个...我还没有……” 见小青梅扭扭捏捏的，秦阳倒是疑惑了， “什么？” “就是…要晚点。” 秦阳：“？” 他不过是觉得他向她伸出手的动作除了要试卷外，还能有另外一种解释，怎么在小青梅看来，她好像是误会了？ 眼看着物理班的人已经全离开，周和平马上要开始讲试卷了，秦阳也不想特立独行，只好将卷子收下，再将自己的卷子递了过去。 “喏，不管你说的是什么，好。” 他一个人倒是不怕特立独行，但他可不想拉上小青梅，因此说完后他便坐正了身子，低头看小青梅的试卷。 而童婉画这时才反应过来她应该是误会了，秦阳刚刚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 她瞥了一眼秦阳，偷偷松了口气。 没有最好，没有更好，这样她的惊喜就能保持得久一些了！ 等所有人都交换好试卷后，周和平开始报答案。 小青梅的数学卷秦阳是不担心的，一串答案报下来，他就没看到一个错误。 这张卷子明明比摸底的那张要难，但整张算下来，却比上回的试卷还要高上一分—— 98分。 “批改完后算好分数，然后交换试卷，先自己看下错误的地方，看看为什么错，错在哪，如果再仔细点，是不是就不会错。”周和平道。 秦阳没理会老班的话，而是看着小青梅的试卷不住感叹。 他的小青梅可真是数学天才啊！ 他正想着，身侧的少女就凑了过来，眼睛里仿佛盛了星星似的， “秦阳！你进步好大！” 这点秦阳并不意外，要是看了那么多书进步还不大的话，那才真叫见鬼。 但他看着小青梅这样闪着细碎喜悦的目光，忍不住就跟着她的话继续说了下去：“真的？” “嗯！” 童婉画用力点头，生怕他不相信似的，将试卷递了过来，“你看！94！” 秦阳扫了一眼，错了一道选择题，一道大题的小过程，和一道大题的最后结果。 怎么说呢，比他预估得要差点，他以为自己能上95的，看来还是他高估了。 童婉画见他有些怏怏不乐，不由问：“怎么啦？是我哪里看错了吗？” 秦阳摇摇头，将试卷拿了过来：“没有，是分数比我预估的低。” 童婉画是知道秦阳对自身要求有多高的，她安慰道：“没事的，下次你肯定还能进步，你上回才68，这次已经进步很大了！足足26分呢！” 看到小青梅掰着手指头给她算分的样子，秦阳便笑了：“行，听班长的，班长说我进步大，那我就是进步大。” 童婉画脸一红：“也，也不是我说就…你本来进步就很大嘛……” 秦阳笑了下，将她的试卷也递了过去：“你进步也很大，在艰难的高分里，再次进了一分。” 他发誓，他说这话真不是开玩笑。 在他看来，97到98比68到94可难多了，尤其这次试卷难度高，在这样的情况下想小青梅还能不退反进，他是真的觉得骄傲。 但童婉画看到分数后却皱紧了眉。 竟然才98吗？ 她看了下扣分点，确实都是该扣的分，是她太大意了。 她咬着唇，有些自责，如果她再仔细点，如果她每天再复习多一点，肯定不会扣这两分。 正当她这么想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极长极重的叹气声。 是秦阳。 她连忙扭过头去，疑惑问：“怎么了？” 周老师还没开始让大家报分数，大家都在分析自己的试卷，秦阳应该也不例外。 秦阳的试卷是她批的，她记得都挺不错啊，至少没有需要叹这么重的气的地方。 秦阳却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语气极其嫌弃道：“我考得太差了。” 童婉画一愣，立马反驳：“哪有！你考得很不错的！” “哎，才94也叫很不错吗？班长，你对我要求也太低了。”秦阳低落地说着。 童婉画最见不得他这副样子。 她喜欢秦阳神采飞扬的样子，更喜欢秦阳自信满满、满脸傲气的样子，这样情绪低迷，满脸自责的他，实在让她不忍心看。 “这怎么能说是要求低呢？” 童婉画甚至都不在意讲台上的周和平了，义正词严地道，“这次卷子本来就不简单，而且你才刚接触竞赛，真的已经很厉害了！” 在激动之下，她声音有点大，惹得坐在前面的林昭君和赵乐天也好奇地回过头。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林昭君好奇问。 童婉画看着秦阳，眼中满是担忧和鼓励：“是秦阳觉得自己没考好，我说他已经考得够好了。” “没考好？” 赵乐天有些不信，“多少分啊？” 秦阳叹了口气：“只考了94。” 赵乐天：“……” 他只想翻个白眼。 94分叫没考好？ 他记得上周秦阳才考了多少分来着？63？还是64？反正没上70！ 这才一周，就已经从不到70变成了94，这还叫没考好？ 林昭君更是惊讶道：“秦同学，你这样走在路上是要被人揍的。” 秦阳仍旧盯着卷子没说话，而童婉画则趁机道：“你看，我说得没错吧，你这个分数真的很不错的！” 秦阳抬眼看向小青梅：“真的？” “真的！” 童婉画用力点头，“竞赛题和平时的题不一样，上90就很难了，95以上就已经是很高的水平了，你94分，很接近了！” “班长，照你这么说——” 秦阳将自己的试卷放下，伸手拿过她的试卷，“那98分，又应该是什么水平？” 童婉画一愣，心中顿时对秦阳刚刚的行为有了个隐约的猜测。 难道说他…… 林昭君眼尖地看到了童婉画试卷上的分数：“我去！98？婉画，你是天才，啊不，魔鬼吧！赵乐天都比上回低了2分，你竟然还高了1分？！” 赵乐天：“……” 他更不想说话了。 这一对同桌，一个比一个妖孽。 要他看，恐怕下次考试，秦阳就要超过他了，简直令人羡慕嫉妒恨。 童婉画则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也没有的，也扣了两分。” 这句话林昭君直接当作没听见，她啧啧道：“人比人气死人，我还是多看看赵乐天的分数找找平衡吧，好歹他退步了。” 赵乐天这下忍不住了：“我这怎么叫退步？这卷子比上回难多了！” “婉画就进步了，那你顶多也只能算原地踏步……” “话不能这样说……” 两人窸窸窣窣地转回去进入了热烈的讨论，而秦阳则看向小青梅：“所以班长，既然你说我的94分是考得不错的话，那你的98分应该算什么？还是说——” 他故意拖长尾音，挑眉看着她问， “还是说刚刚你夸我不错，其实只是在安慰我？” 第182章 你说...你很厉害 这下子童婉画是真的进退两难了。 首先她肯定不是在安慰秦阳，她是真的觉得他已经足够厉害了。 换做是她，她觉得她都没办法做到入门一星期，考试94这样的程度。 但秦阳却实实在在地做到了，而且做得极好。 可是如果说不是，那秦阳肯定就要说她对她自己成绩的态度了。 没错，她已经确定了她之前的猜想没错。 秦阳刚刚之所以会那样唉声叹气，果然是故意的。 而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不再自责于自己的成绩。 她抿了抿唇：“可是老师教过的，应该要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啊……” 秦阳重复了一遍，“那我觉得我没考好，你为什么那么急？” “那，那不一样，那是，那是……” 童婉画忍不住反驳，可是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阳看着小青梅脸都憋红了的模样，到底是不忍心。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软了声道：“班长，你已经很厉害了，真的。” 童婉画抬头看了过去，她相信秦阳说的是真的，只是…… 秦阳又继续道：“你要学会相信自己很厉害。” 这句话如同一颗小石子，骤然投入童婉画的脑海之中，像是打破了一直荫蔽的黑暗，使外面的光从缝隙里透了下来。 童婉画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除非是满分，她早就习惯于用一种批判的态度看待自己的成绩。 98分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扣了两分？ 甚至于满分又怎么样，只不过是试卷简单而已。 可现在有人说她很厉害，甚至还…甚至还让她要学会相信自己很厉害。 她愣愣地看着秦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秦阳则仗着物理班的已经走了，两人又坐在后面，别人看不见，他趁机快速地揉了揉小青梅的头， “你很厉害。” 他声音放得很轻，因此在童婉画听来，像是羽毛剐过耳廓，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她抬手下意识摸了摸头顶，担心头发被弄乱，随即才小声道， “我，我知道了……” 秦阳却不肯放过：“我刚刚说了什么？” “啊？” 童婉画疑惑地看了过去，却在看到他的目光时瞬间明白了过来，顿时脸涨得更红了。 他，他竟然想要她将那话重复一遍吗？ 她嘴唇动了好几下，却说不出口。 这话别人说就算了，自己说出来也太丢人了！ 可是秦阳却一直那样看着她，像是她不说的话，他就一直盯着一样。 没办法，童婉画咬了咬唇，选了个讨巧的办法， “你说…你很厉害。” 秦阳：“……” 要不是场景不合适，他都要笑出声来。 他平时怎么没发现小青梅这么狡猾？ 还他很厉害？ 合着他刚刚那一番话都是在说自己是吧？ 他没好气地道：“班长，你学坏了啊。” 童婉画轻咳一声，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自在：“我是按你说的话说的……” 秦阳盯着小青梅，直将人盯得声音越来越小，这才收回了目光。 他知道这种事不简单，尤其是对小青梅这样性格的人来说，但这是必须迈出的第一步。 他深吸口气，再次道：“那你把‘你’换成‘我’，再说一次。” 退路被堵死，童婉画瞬间就闭了口，说不出来。 秦阳对小青梅向来是耐心十足的，甚至语气都带上一些哄的成分：“班长，你相信我，说出来后真的会感觉不一样的。” 童婉画眨了眨眼，看向了他。 少年的眼中满是真挚，没有半分虚假。 会感觉不一样吗？ 说实话，对这点，她是持怀疑态度的。 别人说和自己说，能有什么不一样呢…… 这时，讲台上的周和平看了眼时间道：“好了，差不多了，和上回一样，开始报成绩。” 秦阳趁机催促：“班长，没时间了。” 一个一个分数报了出来，很快就第一小组那边就报完了。 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紧迫感下，童婉画竟然也感到了紧张，眼看着很快马上就要轮到她了，她心一横， “我，我很厉害。” 秦阳见小青梅总算说了出来，心中终于松了口气。 他并不是要为难小青梅，而是这是有理论依据的。 曾经他看到过一篇心理学方面的报导，具体的他记不清了，但反正大概意思是说人的心理暗示其实是很重要的。 一个人如果每天对自己说‘我很棒’的话，那日积月累下来，他真的会变成一个很棒的人。 但如果一个人每天对自己说‘你真差劲’的话，那相对应的，久而久之他真的会一事无成。 所以他想让小青梅自己说出来，只有自己说出来，才是一个成功的心理暗示。 只不过小青梅说完后人就呆住了，像是在思索。 秦阳大约也能猜到她才思索什么，毕竟这对她来说应该是一个冲击。 所以在轮到她报分数的时候，秦阳抢先一步将自己的分数和她的分数都说了出来， “童婉画98，秦阳94。” 他话音一落，其他的同学就都回头了，连本来在记分数的周和平都抬起了头， “再报一遍？” “老师你没听错，我94，班长98。” 饶是周和平早就习惯了秦阳坐火箭的速度，这次他依旧被他震惊到了。 想不到短短一周，他竟然进步这么大！ 周和平恨不得现在就去和谢主任说这事，分享这个喜悦，顺便看看秦阳的物理是不是也进步了。 而其他人更是窃窃私语， “94分那个，我记得他之前考六十多的吧？” “我也记得，怎么突然94了？” “难道是上回发挥失常？” “那也失常太多了吧？？”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他之前数学可是个位数的。” 竞赛班的学生里1班2班的都有，说这话的是1班的，而2班的一听这话就不相信了， “你就算想说大话，也说点靠谱的啊！个位数怎么可能进竞赛班啊！知道你想夸自己班，但也别这么离谱！” 之前说话那人顿时就不服气了：“谁说大话了！这事我们班的人都知道！不信你随便问问！” 另一个1班的也插嘴：“这事是真的，他以前是年级倒数！” “秦阳....秦阳......他不会是那个秦阳吧？” 刚进竞赛班时，大家虽然都报过名字，但谁也没将谁放在心上，毕竟每天也就下午上一节课，除非本来就是同班的，不然谁也没时间社交。 但现在回味起来，这个名字分外耳熟。 最开始说话的人立马就点头了：“没错，就是那个秦阳！” “我去，那这人也太牛X了吧！” 周和平敲了下讲台：“安静安静，继续报！” 众人又继续开始报分数，只有许世杰，恨恨地看了眼秦阳。 他怎么突然提了这么多分？ 这简直太离谱了？ 这可是竞赛班啊！ 难道对于秦阳来说，竞赛题都是手到擒来的事了吗？ 这点他无法相信！ 一整个上午他都觉得头脑充血，周和平说了些什么他几乎都没听进去，一下课他就想去找秦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但身体的本能制止了他。 他总觉得去找秦阳没有好事。 在这样的纠结之中，秦阳四人说说笑笑地离开了教室，格外刺眼。 他急冲冲地想要跟上去，谁知一出教室就碰上了童诗诗。 童诗诗一脸春风拂面的笑，许世杰顿时就忘记了自己本来要干什么， “怎么了？童同学？” 第183章 我怕我姐一时间走错了路 童诗诗在外面等好久了，就是想等个认识的出来，所以一看到许世杰，她就知道她等的人来了。 她用着最温和的笑意问：“许同学，你们数学的成绩出来了吗？” 许世杰点头：“卷子都讲完了。” “那——” 童诗诗将想要打探的事问了出来，“你知不知道我姐姐还有秦同学考了多少呀？” 一听到秦阳的名字，许世杰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童诗诗问童婉画的成绩也就算了，怎么还问秦阳？ 难道说…… 童诗诗也对秦阳另眼相看？ 许世杰心里生出一股出离的愤怒，但他这火气也不可能对着童诗诗撒出来，只能全算在了秦阳头上。 他脸色几乎都有点扭曲了，脸上的笑也变得难看：“童同学怎么好奇秦阳的分数了？噢，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 这欲盖弥彰的样子太过明显，童诗诗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许世杰的心路历程。 她笑意盈盈道：“许同学误会了，我不是好奇秦同学的分数，这不是我姐姐总和他走在一起，所以我才想问一下。” 许世杰被这一笑弄得整个人都飘飘然了：“原来是这样啊……” “所以他们两个多少分呀？”童诗诗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再次问道。 许世杰故意拖延了一下才说：“嗯…我记得你姐姐是98分，秦阳嘛，考了94。” 童诗诗的手一下子就握成了拳头，指甲扣在了手心。 98？ 童婉画竟然考了98？ 这可不是平时的考试，是竞赛题啊。 哪怕今天考试卷子的难度比起真正的竞赛卷要低很多，但这也不能改变它是实实在在竞赛题的事实。 童婉画开学考考了满分也就算了，就连竞赛题都考了98？ “…童同学？童同学？？” 许世杰见童诗诗一直不说话，忍不住叫了好几声。 童诗诗这才回过神来，仍旧像之前一样笑着：“怎么了吗？” 许世杰心中犯嘀咕，什么叫怎么了吗？这话应该是他问她才对吧？ 不过面对这样一张脸，许世杰自认为自己还是很绅士很有耐心的，所以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呃，你还有别的问题要问吗？” 童诗诗歪了歪头，笑着问出了另一个问题：“我姐姐的数学成绩真好，秦同学的也不错，许同学，你和他俩以前就是一个班的，他们是不是每次同桌考试，成绩就会这么好啊？” 她这话有指向性，但许世杰却被她那笑勾得神魂颠倒，哪里还分得清她在说什么。 而等他反应过来后，顿时觉得找到了组织：“对啊！自从他们两人同桌开始，那秦阳的成绩就一直往上走。” 他之前就觉得不对劲，后来仔细一回忆，秦阳的成绩可不就是从童婉画搬到秦阳旁边时开始的吗。 虽然那时候两人不是同桌，但一侧一后，也差不多了，所有事情都是从那次调换位置开始的。 不过…… “童同学，你问这做什么？”许世杰好奇问。 童诗诗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我姐姐每次和秦阳坐在一起就考得好呢，该不会……” 她眯了眯眼，故意没将话说完。 刚刚考试的时候她就坐在教室后面，是刚好一眼就能看到童婉画和秦阳的位置。 也不知道是她多想还是怎么，她总觉得这两人考试时候眉来眼去的。 现在听许世杰这么说，她更觉得这两人有鬼。 童婉画之前成绩是还不错没错，但也没有不错到这种地步，只可惜现在物理成绩还没出来，不然她就能更加肯定了。 而许世杰却误会了她的话，立马问：“童同学，难道你发现秦阳作弊了？” 童诗诗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转而又不觉得奇怪了。 这许世杰是喜欢童婉画的，那肯定是帮着童婉画了，但她可得扭转他这个想法才行。 于是她摇头道：“秦同学不会作弊的吧？我倒是担心我姐，毕竟我姐物理成绩不好，你不知道，上周谢老师还特别点了我姐的名字，说她大概率最终是没法留在物理竞赛班的，我怕我姐一时间走错了路……” “这怎么可能呢！” 童诗诗还没说完，许世杰就反驳，“童同学，我是指你姐姐，她怎么可能作弊呢？你姐姐她成绩很好，不需要作弊，你怎么会这样想你姐姐呢？” 童诗诗勉强笑道：“我知道，我只是担心……” “这点不用担心，” 许世杰是绝不相信自己心里的女神会做出作弊这种事的，“你姐姐成绩好，肯定不会作弊。” 童诗诗表面风轻云淡，实则内心都快气疯了。 这许世杰是听不懂人话吗？还是童婉画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本来还想撺掇许世杰去举报的，现在看来这人是个死脑筋，根本转不过弯！ 但她也不想撕破脸，她还留着这人有用呢，所以她只好粲然一笑：“嗯，许同学说的也对，是我想太多了。” 许世杰分毫不觉得童诗诗对他的态度有什么变化，反而被她这一笑晃了眼，简直看呆了。 童诗诗表面上没什么，心里却很高兴。 她向来知道自己长相出众，也乐于看到别人因为她好看而被吸引，但她仍旧故意道：“许同学，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许世杰回过神来，心还觉得直跳：“没，是童同学你太漂亮了，要是你比你姐晚几届的话，一中的校花肯定就是你了！” 他说的是真心话，虽然童诗诗确实不如童婉画漂亮，但胜在她爱笑，不像童婉画，总是冷冰冰的。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即便童婉画冷冰冰，可相比较而言，还是她更胜一筹。 许世杰自认为自己这番话是在夸童诗诗的了，但事实上这话让童诗诗比之前更生气了，连脸上的笑都快维持不住了。 她勉强道：“是吗？那还真是多谢你了！我要去吃中饭了，不打扰你了！” 说毕童诗诗扭头就离开了，只剩许世杰站在原地咂摸，童诗诗刚刚那笑，怎么看怎么怪怪的，嗯，他还是觉得童婉画更好看。 “坏了！” 一想起童婉画，他瞬间就想起之前他是要跟上去的，但后来被童诗诗一打岔，现在肯定汤都喝不着了。 他暗骂一声，只能放弃，转身往外头走去。 而在两人都离开后，没多久，教室里走出了另一个人，是米婷婷。 米婷婷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刚刚两人的对话她都听见了，这童诗诗…不简单啊。 第184章 我什么都没给你准备... 米婷婷本来没有要多管闲事的想法，她的目的只在于秦阳，但问题在于秦阳偏偏只对童婉画有兴趣，所以她才偷偷听了一会儿，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些消息。 她听得出来这童诗诗是想说童婉画有作弊，分数造假。 虽然童婉画的数学成绩是很离谱没错，但按照她调查得来的情况，整个高中三年，童婉画数学成绩都很好，因此在她看来，这98分还在正常范围之内，所以她决定再观望观望。 枪打出头鸟，不如再看看童诗诗要做些什么再说。 …… 食堂。 四人分次落座，童婉画不停看着门口，迟迟没有动筷。 林昭君看了眼道：“婉画，你怎么不吃呀？在等秦同学吗？” 童婉画抿了抿唇，低低地‘嗯’了一声，眼睛仍旧盯着门口。 之前五人都走到食堂了，可临到门口秦阳却说有事要离开一下，让她帮他打饭。 可现在饭都打来了，秦阳却还没有回来。 他去做什么了？ 林昭君大喇喇道：“哎呀没事的，我看秦同学可能是忘拿东西了吧？我们边吃边等就好，你不用担心的！” 童婉画没说话。 她不是担心，她只是想等秦阳来再一起吃而已。 她想陪秦阳一起吃饭，不想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林昭君还想说什么，赵乐天就直接将她的注意力拉了过去：“诶诶，你这肉是不是不吃？那给我啊！” “谁说我不吃的！你休想！” 旁边的热闹打扰不到童婉画，她还是眼巴巴地看着外面，忽而她眼睛一亮，是秦阳回来了！ 熟悉的身影单手撩开食堂门口的塑料帘，帘子没完全打开，那身影微微一歪身，从外面钻了进来。 外面日光白得刺眼，那身影逆着光，看不清表情，但童婉画只要知道这是秦阳，她就觉得安心了。 她顺着秦阳的身影往下看，一眼就看到他手中拎着个黑色塑料袋，不知道里面装着些什么东西。 他还真是忘记东西去拿了？ 正当她思索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怎么不吃饭？没胃口吗？” 秦阳皱眉看着一点都没动的餐盘问。 童婉画张了张口，不太好意思将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怎么想的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更何况旁边还有林昭君他们在。 林昭君嘴快，咽下嘴里的菜就道：“婉画她担心你呢，你不回来她都不肯吃！” 秦阳之前皱起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了，他一脸促狭地坐到了小青梅旁边， “哦？原来是在担心我？” 童婉画有些羞有些恼，最终却只化成了嗔：“你，你别听昭君瞎说。” 偏偏林昭君耳朵尖，也没看出来童婉画是不好意思，当即就道：“我哪瞎说了，你刚刚一直看门口呢！” 秦阳挑了挑眉：“是吗？” 他语气不置可否，但却难免带了几分笑意，而这笑意在童婉画听来则更让她臊得慌了。 她简直百口莫辩：“我真不是担心你……” “那是什么？” 秦阳追问，“是什么非要一直等我回来？” 林昭君早已被赵乐天给扯了过去，张喆的位置也坐的是赵乐天旁边，没有人关注到两人这边。 童婉画抿着唇，在身旁那热切的目光下，终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我就是，就是想陪你一起吃，不想你一个人……” 秦阳蓦地愣住了。 他想过很多种原因，也在心里猜测过小青梅会怎么遮掩或者回答。 但唯独没想过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这样朴实的原因，却仿佛一把巨斧，砸得他头昏眼花，连鼻子都有些疼。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那不是疼，是泛酸。 童婉画见秦阳半天不说话，立马又急着解释：“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你不是总说我们是同桌嘛，我就想应该什么都一起做，吃饭这个也，反正我没……” 听着这颠三倒四的解释，秦阳不由笑了。 他这一笑，童婉画也停了，‘我’了好半天也没再蹦出一个字来。 秦阳则定定地看着她道：“好，以后我们一起吃饭，怎么样？” 他理解小青梅的想法，哪怕她后面不解释，他也能够理解。 小青梅其实是在由己及人。 因为她自己总是一个人孤零零吃饭，她知道这滋味不好受，所以她不想他也这样，所以她在等他。 面对这样好的小青梅，他怎么可能舍得让她再忍受那种感觉呢，所以他想给个承诺。 而童婉画明显也听出了他话中的含义，她愣了一下，喃喃地重复问：“以后？” “嗯，以后。” 秦阳点头，“除非你要回家，以后周六日我也来学校陪你吃，好不好？” 因为在食堂里，旁边又还有人，所以秦阳的声音放得很低，而这种低在童婉画听来，就像是哄小孩儿了。 她下意识飞快地瞄了一眼旁边，林昭君和赵乐天在打闹，张喆也没注意他们。 还好还好。 她心里松了口气。 可身旁少年的目光还炙热地落在她身上，明显在等她的答案。 童婉画本来想问秦阳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但一看到他那温柔的眼神，她顿时就知道这话要是问了，那才是真的在糟蹋他的这番心意。 于是她点了点头，冲他一笑：“好，我们一起吃。” 秦阳看着小青梅的笑也嘴角一勾，将餐具递了过去：“好了，吃饭。” 那头赵乐天这才问：“秦阳，你刚刚出去干嘛了？” 他早瞄到秦阳手中的塑料袋了，要不是之前不合适，秦阳刚进来的时候他就要问的。 秦阳确实是忘了，这一被提醒，才将塑料袋拎到了桌上， “买了些饮料和冰淇淋，请你们吃。” 周六周日在食堂吃饭的人少，所以每到这两天，食堂是连风扇都不开的，又是大中午，简直热得跟蒸笼一样。 而秦阳买来的东西都是从冰柜拿出来的，刚放到桌上就散发出一股股冷气，让人爽快。 “大气啊秦同学！” 林昭君直接竖了个大拇指，“不过怎么想到请我们吃东西了？” 童婉画也顺着看了过去，她也有些好奇。 而秦阳则看着她道：“班长今天考这么好，给她庆祝一下。” 要是蒋新月在这的话，她肯定会因为这句话而起哄，可惜在这里的是林昭君。 她只‘哇塞’了一声，便跟着点头：“对哦！婉画你今天考这么好，是该庆祝一下！我们也跟着沾光了！这得你先挑啊！” 童婉画有些发愣。 她没想到秦阳是去买冰棍了，更没想到秦阳是为了给她庆祝。 只不过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考试，这也要庆祝吗？这也值得庆祝吗？ 秦阳看向童婉画，笑道：“班长，那就你先挑吧。” 他看着小青梅拿了冰棒和饮料后，才凑到她旁边道：“没想到班长这次能考这么好，没提前做准备，下次我会和之前一样，提前准备好的。” 童婉画一下子就想到了开学考，想到了那份特殊的午饭，不过随之而来的她又想到了‘礼尚往来’。 秦阳给了她庆祝的礼物，她可什么都没准备。 “我，我什么都没给你准备……”她咬了咬唇道。 秦阳不由一笑：“还记得你答应过要给我做冰棍吃吗？我等着那个呢！” 童婉画脸瞬间一红：“那个…那个……” 那个还是秘密，她是要当作惊喜的，现在还不能说！ 秦阳心里偷笑，他早就发现小青梅在这事上藏着小秘密，不过他不着急，相反，他还很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看着她左遮右掩，藏了上露了下的感觉，很奇妙。 不过在看到她脸都憋红了但就是不肯说的模样后，秦阳到底是心软的。 他笑了一声，安慰道：“我的意思是，用冰棍还，做给我一个人吃。” 第185章 班长，你怎么能这么可爱的？ 童婉画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秦阳之前是在故意逗弄她，故意看她着急。 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却又因为这事是她自己有亏在先，是她自己想要隐瞒，因此反而说不出怪他的话来。 最终只能将气憋住，闷闷地说了句：“知道了。” 少女憋闷的样子太可爱，秦阳觉得要不是是在食堂，他一定会捏住小青梅的鼻子，然后再看她张牙舞爪的，像只炸了毛的小猫咪。 …… 下午的课是物理，因此吃完饭后林昭君就直接去了图书馆，秦阳和小青梅他们则回了教室。 几人到教室的时候还没到上课时间，金毛狮王还没来，大家都坐在位置上自习，秦阳几人也如法炮制。 只是安静了没一会儿，四人这边就来了个不速之客。 “姐，听说你上午数学考了98分，恭喜你呀！”童诗诗走过来道。 她这话一说，几人都看了过去，就连平时只顾学习的张喆都抬了头。 童诗诗一愣，脸上表情便有些僵硬了：“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秦阳直接转过身，右手搭在了后面一排的桌子上。 他们的位置在竞赛班里已经是最后一排了，所以后面的位置上也没人，桌子上空荡荡的，有充足的空间让他施展。 他手一搭，平时被收敛的那些气势一下子就出来了。 “这话该我们问你才对吧？你突然跑来我们这边是要干什么？” 秦阳的话并不客气，但是声音也不大，没有打扰到其他人。 但童诗诗却脸色一变，她觉得这画面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她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瞬间就想起来了！ 之前还没分班的时候，她去3班找童婉画说物理成绩的事，那次秦阳就是这个姿势！就是这个‘保护’的姿势！ 她这次可什么都没做啊，秦阳摆出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 她脸色有些难看，但嘴却是硬的：“我，童婉画是我姐姐，我来找她，不是很正常吗？” 秦阳嗤笑一声没说话，而张喆和赵乐天也都记得上周童诗诗说的那些话，那可不像是正常姐妹能说出来的。 两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一致看着童诗诗，毕竟他们和童婉画是一个小组的，要一致对外。 童诗诗见她都这么说了，赵乐天和张喆还虎视眈眈看着她，心里就不爽了：“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呀？我和姐姐说说话，你们这都要管吗？” 童诗诗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变得有些尖利，秦阳见已经有几个同学被吸引得朝这边看了，他就朝赵乐天和张喆看了一眼，让他们不用管这边，他能对付。 他可不想小青梅因为童诗诗成为焦点。 张喆和赵乐天接收到秦阳的目光后，便又转过身自习了。 童诗诗更生气了。 因为她知道这两人不是因为放心她所以回头的，而是因为秦阳。 而这一切的一切，又都是因为童婉画！ 她只不过是来找童婉画，这些人至于跟盯贼一样盯着她么？ 一个秦阳就算了，之前有那个胖子还有那个什么蒋新月，现在又来了张喆和赵乐天。 童诗诗心里只有三个字——凭什么！ 而坐在秦阳旁边的童婉画因为一直侧着身，所以并不知道秦阳又摆成了上回那样的姿势。 她只淡淡地看着童诗诗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童诗诗用有些委屈的语气道：“姐，我只是想来祝贺你的。” 可惜她的这番表演没有观众，童婉画只点了点头：“谢谢。” 谢谢？ 童诗诗心里生出一股火气，就这两个字，她打发要饭的呢？ 按照她所了解的童婉画，她不应该说这分数不怎么样吗？ 童诗诗咬了咬牙，又道：“不过姐姐你之前开学考都是满分，怎么这次只有98啊？” 秦阳在小青梅说话前就直接冷笑一声，率先道：“98分还不够高？就连老班都表扬了班长，你是觉得你比老班还厉害？” 童诗诗立马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知道我姐数学成绩好，所以才这样说的。” 她边说边瞟着童婉画。 她了解童婉画，知道童婉画对自身要求高，很容易陷入自我怀疑的境地。 98分是很高没错，但那又怎么样？又不是满分！ 有开学考的满分在前，按照她所知道的童婉画，她肯定会觉得98分不够好的！ 到时候她再推她一把，让童婉画在自我怀疑中再陷得深一点，再加上今天的物理，她就能完美地压过童婉画的风头了！ 童诗诗知道这次物理她考不到98分，卷子太难了，可偏偏她妈妈上周要求她一定要在今天的考试中超过童婉画才可以。 虽然童诗诗相信在物理成绩上童婉画肯定不会超过她，但她也知道妈妈是不会管这些的。 只要妈妈知道童婉画数学考了98，而她物理没考到98，肯定就会认为她没考过童婉画。 所以她必须让童婉画认为98分很差劲才行，只有这样妈妈才会知道她比童婉画更厉害。 谁让童婉画两个竞赛班都进了呢，她只能这样了。 这可不能怪她啊！ 可童诗诗失算了。 在听到她说的话之后，童婉画不仅没有情绪低落，反而十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我觉得98分已经很不错了，错的地方下次我会改正，但就这次的分数而言，我很满意。” 童诗诗错愕地看着童婉画：“很满意？！” 童婉画点头：“嗯，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对自己要求这么高，看来这次物理你考得不错，应该会比98分要高吧？” 童诗诗脸色瞬间有些扭曲，而秦阳则差点笑出了声。 小青梅这话，简直是在往童诗诗心里扎刀子啊。 童诗诗物理是还可以没错，但别说比98分高了，他觉得连98分都没可能。 童婉画看不到身后秦阳的笑，但童诗诗却看得一清二楚。 一个用表情嘲笑，一个用言语嘲笑，她觉得这两人压根就是商量好的！ 她的表情都快伪装不下去了，只能勉强笑着说：“物理成绩还没出来呢，希望姐姐这次也能进步吧！” 说毕她就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原位。 秦阳一个眼神都没给，只凑到小青梅耳边道：“班长，你这次肯定能进步的。” 耳畔传来热度，童婉画一愣，扭过头这才发现秦阳的坐姿竟然和上回一样。 可也正因为这一扭头，导致秦阳的唇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擦过去的。 她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碰到，但她知道很烫。 她耳朵很烫，秦阳的呼吸也很烫。 她立马就坐正了身子，位置也往外挪了些：“谢，谢谢…” 秦阳低笑一声，也坐正了，然后拿出颗新味道的大白兔奶糖放在了她桌上， “奖励。” “…什么？”童婉画疑惑问。 “举一反三的奖励。” 秦阳上午和小青梅说那些话，本质只是想要她认清自己的实力，让她知道她其实很厉害，很不错。 但他没想到小青梅的学习能力竟然这么强，不仅能从童诗诗的语言陷阱中跳出来，甚至还这么快就学会了举一反三，反将了童诗诗一军。 可童婉画却眨了眨眼：“什么举一反三？” “就是……” 秦阳刚要说，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 他仔细地看了眼小青梅，发现她眼中满是澄澈，明晃晃地清可见底，明显是没有理解他的意思的。 他顿时就明白了，小青梅之前对童诗诗说的那话，并不是在故意嘲讽童诗诗，而是真的觉得童诗诗会考得比98分要高。 久久没有等来回答的童婉画，疑惑地‘嗯？’了一声。 秦阳看着朝一边微微歪着脑袋的小青梅，不由笑了， “班长，你怎么能这么可爱的？” 第186章 奖励 童婉画：“？” 在最初的怔愣过后，她的脸瞬间就红了。 秦阳在说，说她可爱？ 这词是能乱说的吗！ 她下意识就瞄了眼四周，还好还好，班里的人都是只顾着学习的，没人注意到秦阳刚刚说了些什么。 可是，就算没人听到，那他也不能……不能像夸小孩儿一样说她可爱呀！ 她都已经高三了！ “我，我哪里可爱了……”她吞吞吐吐反驳。 秦阳看着小青梅别扭的模样，很想说哪里都可爱。 但他也知道要是这么说了，她恐怕是会生气的，这一生气，估计就是一下午的事了。 学习是种煎熬，他可不想在煎熬的学习中，还不能和小青梅说话。 所以他想了下道：“那…不是可爱，是好看？” 童婉画：“……” 她怎么觉得这两个词没什么差别。 甚至后面这个‘好看’，反而让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好在这时候谢迅拿着卷子走了进来，将两人和外面之间的屏障劈了个彻底， “卷子已经批完了，这次卷子是比上回难，但是有几个人还是要自己多注意一下。” 说着谢迅就念了几个人名字，“这几个同学这次分数不理想，下次努力。” 卷子还没发到秦阳和童婉画，谢迅也没有报分数，所以秦阳也不知道小青梅到底考得怎么样。 但他却注意到这次谢迅念的名字中，并没有小青梅的。 他顿时凑到她身边道：“你这次肯定有进步，金毛狮王没念你的名字。” 童婉画抿着唇点了点头，神色间却还是有些紧张。 秦阳安慰道：“放心吧班长。” 童婉画本来盯着发试卷同学的眼神，一下子就转移到了他身上。 看卷子只会使她紧张，但看着秦阳…她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明明他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让她放心，但她就真的放下心来了。 秦阳说得对，她这次肯定会有进步的。 她点点头：“嗯，你帮我补习了一个星期，我肯定会进步的！” 面对小青梅自信的目光，秦阳却摇了摇头：“不是这样说的。” 童婉画眨了眨眼，有些没明白过来。 在她想要将疑惑问出口之前，就听到了解释， “不是因为我帮你补习你才进步，是因为你自己努力了一个星期，所以会进步。” 秦阳缓慢却有力地说着。 这一个星期以来，小青梅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 他可以肯定地说，哪怕没有他，她这次也一定能进步。 小青梅的优秀从来都不是因为外力，而是因为她自身，秦阳希望她能一直记得这点。 而童婉画则因为这句话完全愣在了原地。 她觉得自己好像明白秦阳说的话，又好像没那么明白。 在恍惚间，她感觉她似乎感受到了秦阳真正想让她知道的是什么。 正在这时，卷子发到了他们两个人。 秦阳没看自己的分数，先去看了小青梅的。 不错，90分。 于是他又拿出颗大白兔放在了她的桌上， “奖励。” 童婉画几乎都快习惯了，似乎不管她做什么，不管事情有多小多不起眼，秦阳都会这样，给她一个小小的奖励，鼓励她。 她笑着将糖摸到手心，和他一起，将糖纸剥开，将糖放到了嘴里。 糖很甜。 坐在前面的赵乐天看完自己试卷后就回过头来问：“怎么样？这次你们多少分？秦阳你就不用说了，童同学多少分？” 张喆也回过了头，到底大家是一个小组的，他也知道上周童婉画被谢迅点名的事。 秦阳立马就道：“诶，你这就没意思了，你就不好奇我多少分？” 赵乐天直接翻了个白眼：“还用问？你物理肯定和数学一样坐火箭！” 秦阳笑了下没说话，童婉画却有些好奇：“秦阳，你多少分呀？” 刚刚只顾着她自己的成绩，竟然都忘了看秦阳的。 秦阳耸了耸肩：“还没看呢。” 说着他才去看，童婉画也连忙凑了过去，随即眼睛立马就睁大了。 赵乐天也伸头看了眼，白眼更明显了：“看看，我说什么来着，95！说了不用问吧！” 童婉画看到秦阳的分数后，比自己进步还要开心：“太好了，你这一周努力没有白费！” 秦阳知道小青梅是真的为他开心，但就是这种真心，让他觉得更加珍贵。 “这是我们一起努力的结果。”他看着她道。 这话是当着张喆和赵乐天的面说的，因此童婉画便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看了眼前面两人，补充了一句， “是...是我们小组，小组努力的结果。” 秦阳低笑一声没有反驳，张喆则推了推眼镜道：“也有道理，这次我也提高了1分。” 赵乐天难得没有抬杠，点着头说：“嗯，我也是。” 别看1分不多，这次的卷子可比上回的男多了，没有退步就已经很不错了，更别提进步了。 果然，等卷子发完后，金毛狮王就着重说了下这个问题，并难得的让大家不要和上回比较分数。 秦阳估计是这次绝大多数人都比上回考得差，所以金毛狮王才特意说了这事儿，免得大家灰心。 下午的课结束后，秦阳收拾好东西问小青梅：“一起回去？” 今天是周六，而且下周就是十一假期了，之前童婉画和他说了，今天她要回家去和童震说滑雪的事。 童婉画点点头，又停顿了下。 “怎么了？”秦阳问。 童婉画摇了摇头：“感觉好像少了什么？” 秦阳一挑眉，看了眼桌面和抽屉，东西都收好了，没少什么啊。 坐前头的赵乐天倒是回头：“是少了那个童诗诗吧？” 听这么一说，秦阳也不由摩挲了下下巴。 还真是。 按照童诗诗的性格，下课肯定会来一趟，再次说成绩的事，没想到竟然没来。 赵乐天继续道：“我看到她早走了，根本就没有要来找你们的想法。” 秦阳看向童婉画，用眼神问她是不是因为这事。 童婉画点点头，她确实下意识以为童诗诗会来，没想到她竟然预料错了。 秦阳并不想让童诗诗的事耽误太多时间，他直接拎起小青梅的书包：“不来正好，走吧，我请你们去我妈那里吃东西！” 他领着三人，再加上从图书馆出来的林昭君，一起去了‘阳阳小吃铺’。 冯慧在听说秦阳今天得这么好后，直接开心得请几人吃了很多小吃，吃到后面甚至还让他们打包带走。 在冯慧看来，儿子的进步，既离不开他自己的努力，也离不开这些同学的帮助。 吃完散场后，秦阳便送童婉画回了家。 “要是你爸不同意滑雪的事，你就和我说，我来想办法。”秦阳叮嘱道。 虽然滑雪不用他们自己花钱，但以童震的性格，会不会同意还真难说。 他知道小青梅很想去，因此他也担心她会因此和童震起冲突，那样最后受伤的只会是她。 童婉画点了点头：“嗯，你放心吧，我知道的。” “不管结果如何，记得跟我说。”秦阳摇了摇手机。 “好。” 童婉画笑了下，开门进了家。 家里不算安静，客厅的电视里放着新闻的声音。 今天是周六，童震和姚丽君都没有上班，看电视的是童震，而姚丽君似乎和平时一样，在童诗诗房里监督她复习。 这刚好是个好时机。 童婉画深吸口气，给自己悄悄打了下气后，走到了沙发旁， “爸，我国庆节想和同学一起去安西省滑雪。” 第187章 一想到秦阳，她就有了底气 童震本来在看新闻，乍一听这话还以为听错了。 他将电视声音调小了点：“你刚刚说什么？” 童婉画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下童震知道自己没听错了。 他不由仔细打量了自己这个女儿一眼，看看是不是哪里出了错。 不怪他觉得奇怪，而是童婉画从小到大很少提出什么要求。 虽然她不够优秀，但还算听话，勉强也算让他省心。 但眼下都高三了，她竟然提出要去旅游？还是去安西？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童震拧眉问。 平时任何事，只要父亲一皱眉，童婉画都会答应或者退缩。 这几乎已经成了她的条件反射。 但这次她一想到秦阳，她就生生止住了那下意识想要退却的想法。 她硬着头皮道：“我知道…是以前班上同学的爸爸请我们去玩，不用花钱。” 她以为父亲是担心钱的事，谁知童震却反问：“你们？除了你，还有谁？” 童婉画简单介绍了一下之前的学习小组成员：“...就是因为当时组队学习提高了成绩，所以蒋同学的爸爸才想请我们一起去玩，顺便做下体验反馈的。” 童震眉头皱得更紧，他是一个成年人，自然不会被什么‘顺便’两个字给蒙蔽。 成年人世界哪有那么多顺便，这明显就是那什么蒋同学的爸爸在拿这事来当他女儿提高成绩的谢礼。 “你知道你现在高三了吧？”他严肃问。 童婉画默默点了点头。 “那你还要去？高三最重要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吗？”童震直接一把将电视关了，厉声问道。 没了电视声音的遮挡，童震这声音大得直接将房间里的姚丽君给惊了出来。 “老童，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火？”姚丽君‘关心’问。 童震重重地‘哼’了一声，冲着童婉画道：“都高三了，一天天的不想着学习，你以为上回考了个第七就了不起了？” 童婉画咬着唇没有说话。 姚丽君却劝道：“婉画，你爸爸一星期就这么两天休息，你怎么还惹你爸爸生气了呢？” 说着她又埋怨地看了眼童震：“老童你也是，怎么和孩子发这么大火，再说了，诗诗还在里面复习呢，你啊声音太大了。” 一听到童诗诗在认真学习，童震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但也仍旧板着脸：“听到没有，你就该和你妹妹学一下！别再说这事了，回房间复习！” 童婉画没有动。 如果说之前她还对这次滑雪能不能成心怀忐忑，那现在她就是铁了心要去了。 这股倔劲儿说不上来是从哪生出来的，可能是因为父亲老是拿她和童诗诗比较，可能是因为姚阿姨的阴阳怪气，也可能是因为父亲甚至都不愿意在姚阿姨面前提是因为什么生气，因为觉得丢脸。 她深吸口气，语气更加坚定：“爸，我已经答应同学了，我要去安西滑雪。” 童震气得眼睛都瞪圆了，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姚丽君反应更是激烈：“什么？！婉画，你可不能这么糊涂啊，你都高三了啊。” 高三高三，每个都拿高三来说事。 可高三又怎么了呢！ 她自认为她的高一高二，和高三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于小学，初中，都没有任何区别。 她从来都是在认真学习，认真努力地学习。 她高三是这么学的，高一高二也是这么学的。 她理解高三的唯一性，但这不代表在高三除了学习，什么都不能做啊。 秦阳知道滑雪后的第一件事不是说会耽误学习，而是对她说可以将书本资料带在路上，这样既能玩，又不会耽误学习。 为什么秦阳能想到这点，他们就想不到呢？ 一想到秦阳，童婉画顿时就觉得有了底气。 她点头道：“我知道我现在是高三，我也为此做好了计划，去安西不会耽误我的学习的。” “不会耽误？” 童震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笑话，“你妹妹天天这样学习，才叫做不会耽误！听说你们今天竞赛班考试了吧？” 说着他转向姚丽君，“诗诗考了多少分？” 姚丽君顿时脸上就换成了慈祥的母爱，却又故意叹了口气：“考得不算太好，才刚90，比上回还低了两分。” 这时童诗诗也从屋里出来了，满脸自责：“这次是我没考好，下次我一定会比上回更进步的！” “你听听！” 童震指着童诗诗对童婉画道，“你妹妹考了90，都知道这分数不行，而你呢？” 在父亲骂童婉画的时候，童诗诗趁机偷偷瞄了眼童婉画，心中满是得意。 她早就在房间里偷听很久了，她没想到童婉画竟然想去旅游！ 要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可是高三诶！她竟然要去玩？！ 这真的还是她认识的童婉画吗？ “你物理本来就差！你这次考了多少？又比你妹妹低多少分？”童震问。 童诗诗一听这问题，立马抬头挺胸地站在了童婉画旁边。 她知道童婉画这次肯定比上回有进步，毕竟今天谢老师都没有点她的名了。 但是有进步又怎么样，她不相信童婉画会考得比她高。 本来她还担心爸妈知道童婉画进步后，会指责她的退步，所以她才在放学后立马就回了家，就是想要避开被同时问成绩的情况。 但没想到童婉画竟然自己作死！ 简直是天在助她！ 童婉画并没在意童婉画的表情，她平静地将成绩说了出来：“物理考了90，数学是98。” 她话音刚落，童诗诗就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了过去。 90？ 什么？ 她竟然和她考了一样的成绩？ 这怎么可能呢？！ 这次的试卷有多难她心里有数，童婉画的物理基础有多差她也早就清楚。 她，她怎么可能考90分？ 她怎么能和她考一样的成绩？ 童震听到这个分数也错愕了一下：“你和诗诗一个分数？” 童婉画点头：“是。” 童震又看向童诗诗：“你数学多少分？” 童诗诗这次不敢说了。 虽然数学卷她也做了，但是却连90分都没有上。 尽管这是因为她没学数学竞赛知识的原因，但她知道，爸爸是不会管这些的，他只会在意她没有上90分，没有童婉画考得好。 所以她只能说：“我没上数学班…所以没有考。” 童震这才想起来童诗诗是连数学班都没被选上的，但他到底还是比较疼爱童诗诗的，因此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嗯’了一声， “下次物理不能再退步了。” “我知道了。” 童婉画不想管这些，这些也和她无关，她只想父亲同意她去安西的事， “爸，我保证我不会耽误学习的，下次也会考得比这次好。” 童震深深看了自己这个女儿一眼。 在他的印象里，童婉画好像还是头一次这么强硬地坚持一个要求，这次考得也还算不错。 于是他同意了：“嗯，那你就去吧。” 童婉画眼神顿时亮了起来：“谢谢爸。” “不过——” 童震又补充，“要是你下次考试退步了，那高考前你就什么都别想了。” 童婉画立马点头应了下来，心中的喜悦早就淹没了她，她甚至都没看姚丽君和童诗诗一眼，高兴地回了屋。 她不仅仅是因为父亲答应了她而高兴，更因为她是凭借自己一个人就解决了这件事而高兴。 这件事不用麻烦秦阳了！ 这才是她最开心的原因！ 她立马给秦阳发了消息过去， 【Kitty猫】 ‘我爸同意了！！！’ 第188章 太遗憾了 602室。 秦阳回了家后也没做别的，就将手机打开在企鹅界面，然后放在旁边看书。 他担心小青梅要找他找不到。 当然，也不止是因为这个，他也因为担心小青梅，做不了别的。 别说做别的，就连看书，其实也看不进去几个字。 旅游这事上辈子就没发生过， 应该说高三去旅游这件事，就没几个家长会同意。 偏偏小青梅家庭关系复杂，很多事情还不能按照常理来算，这就更让他担心了。 就在秦阳掐着时间犹豫要不要像上回一样去敲隔壁门的时候，手机屏幕终于有动静了。 他立马将手机拿了起来，看到了小青梅发来的消息。 是事情顺利的消息。 秦阳看到那一连三个的感叹号，忍不住就笑了。 看来小青梅很激动啊。 他笑着也发了个消息过去， 【QY】 ‘恭喜[/得意]’ ‘那要买的东西我来写，计划就交给你了？’ 这是他之前提过的分工。 他知道小青梅是爱学习的，光让她旅游她肯定也不会开心。 所以他就提出让她来做计划的事，这样她就可以将学习时间安排进去，按照她的习惯来。 很快，小青梅就发了消息过来， 【Kitty猫】 ‘好！！！’ 又是一连三个感叹号。 秦阳忍不住叹了口气。 真遗憾啊，他竟然看不到小青梅这么激动的样子。 他几乎都可以想象现在的小青梅肯定两眼都冒着光，本来就圆溜溜的眼睛，现在肯定又圆又大。 说不定因为激动，脸颊也会有些泛红，眉毛是向上扬起的，眼中是带着神采的，哪一样都是最好看的。 但即便秦阳能想象出来，他也知道这肯定和现实有差距，现实中的小青梅肯定更加动人。 他有些心痒。 他犹豫了片刻就发了消息过去， 【QY】 ‘你爸还在家吗？’ 另一边的童婉画看到这个消息愣了一下。 她爸？ 秦阳问她爸做什么？ 她抿了抿唇，没想太多，悄悄打开房门看了眼。 客厅里的电视声又响起来了，她爸应该在看电视，而姚丽君和童诗诗则好像回了房。 她的房门和童诗诗的房门离得很近，以至于她能隐约听到童诗诗屋里姚丽君的声音。 这点让她觉得有点奇怪，因为姚丽君很少会大声说话，所以她第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但她又听了一下，确认没错，姚丽君好像在批评童诗诗。 这个认知让她有些意外，要不是她刚好开门，又停在门口的话，恐怕是不会发现的。 不过她也没有偷听的习惯，确认父亲在看电视后，她立马关上房门，将这消息回了过去，然后又好奇问， 【Kitty猫】 ‘你找我爸爸什么事呀？’ 没多久，那边的消息就回了过来， 【QY】 ‘没事，就问问’ 童婉画眨了眨眼，感觉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她想了想，只能回了个‘哦’过去，随即又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Kitty猫】 ‘刚刚我好像听到姚阿姨在批评童诗诗’ 这句话发过去后，童婉画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其实她心中的感觉自己都说不清楚，更别说表达出来了。 而且话一发出去后，她才觉得这没头没尾的话怎么看怎么怪异。 童婉画心里再次生出‘要是能撤回就好了’的想法。 但现实是骨感的，她只能又打了几字，想要糊弄过去。 然而她还没打完，秦阳就回消息过来了。 【QY】 ‘觉得奇怪？’ 童婉画看着这四个字一下子就愣住了，因为她发现自己内心里那股情绪，如果非要描述的话，好像是可以用‘觉得奇怪’来形容。 可是秦阳怎么会知道？ 这么想，她就这样问出来了。 【Kitty猫】 ‘你怎么知道的？[/疑惑][/疑惑][/疑惑]’ 秦阳看着一脸三个表情包，再次笑了。 或许小青梅自己都没发现，每次她下意识发出来的东西，总是一连三个。 或许是她的强迫症？ 他随手编辑了两个字过去， 【QY】 ‘猜的’ 发过去后他又难免担心，又打了一行字过去， ‘不过你别去掺和，免得误伤’ 其实姚丽君会批评童诗诗这事，他也觉得稀奇，所以他才能估摸出小青梅那话的意思。 那话虽然没头没尾，但她向来是不会无缘无故发那句话的，既然发了，肯定就是心有疑惑。 秦阳自认为少女的心思虽然有时候难猜，但经过这些时日，他多少也摸出了一二。 只是小青梅好奇是一回事，他可不希望她被卷进去。 对姚丽君来说，童诗诗再怎么样也是她亲女儿，但小青梅就不一样了，他希望她好好的。 没多久，小青梅就回了消息过来， 【Kitty猫】 ‘你猜得好准！’ ‘放心吧，我才不掺和，我要写我们的滑雪计划！[/努力]’ 秦阳感觉仿佛透过屏幕，他也能看到她那鼓着劲儿的模样，是那种脸颊可以戳一戳的鼓劲儿。 这样一想，他又难免叹了口气。 看不到，太遗憾了。 他暗暗摇了摇头，回了个‘加油’过去，转而便没再打扰，开始查滑雪该准备些什么。 …… 而自从童婉画回房间去后，童诗诗都还没反应过来。 她没想到爸爸竟然答应了童婉画的要求，竟然让她去旅游？ 这怎么会？ 爸爸不是最注重学习的吗？ 怎么会同意高三让她出去玩呢？ 之前她的朋友也问她十一要不要出去玩，去的还不是安西那种远地方，就在省内，甚至就是隔壁市，距离临江才一两个小时车程。 当时她觉得爸爸不可能会同意，所以就拒绝了，但现在爸爸既然都同意了童婉画的事，那她是不是也可以…… 她刚要开口，姚丽君就喊了她的名字：“跟我回屋。” 童诗诗愣了一下，直到看到妈妈那严肃的表情，她才感觉到不妙。 她怎么给忘了，妈妈刚刚听到了童婉画的成绩。 她心中生出恐慌，看向了爸爸，但爸爸却只将电视声音调大，甚至在感觉到她的目光后，温和地看了过来， “回房间去写作业吧，记得下回不要再退步了。” 姚丽君也在一旁‘温和’地催促：“诗诗，快点。” 童诗诗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跟着妈妈进了房间。 房间门是妈妈关的，关得很轻，但越轻她就越心惊胆战。 “妈……”她忍不住道。 姚丽君看了童诗诗一眼，沉声问：“你刚刚想和你爸说什么？” 此时的童诗诗早没了在童婉画面前的耀武扬威，要是童婉画看到现在的童诗诗，恐怕会大吃一惊。 童诗诗不清楚妈妈到底想说什么，她犹豫了下，小声说：“我朋友也约我十一出去玩，我想……” “你想什么？” 姚丽君直接打断了童诗诗的话，童诗诗这才如梦初醒， “我想我不能和童婉画一样，所以拒绝了。” 姚丽君这才满意地看了童诗诗一眼，转而又道：“拒绝是应该的，但你这次的成绩，怎么回事？和以前一样，做检讨。” 童诗诗硬着头皮说：“这次的题目有点难，我对知识点掌握不够到位。” “还有呢？” “我...我最近复习的时间少了。” “为什么？” “因为…” 童诗诗咬了咬牙，将原因说了出来，“校运会快到了。” 第189章 该学学，该玩玩 姚丽君没听明白：“这和校运会有什么关系？” 童诗诗低垂着头解释：“校运会我参加了跳大绳的项目，我想比童婉画跳得好。” 第一次练习的时候，是因为她使绊子，所以童婉画才频频失误。 后来周和平换了位置后，童婉画那里都再也没有出过问题，反而是她自己，后来的练习中还失误了好几次。 次数不多，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但偏偏她要比的是童婉画，是一次错都没犯过的人，这她就不平衡了。 所以这段时间她私下里都在偷偷练习，就是想要跳得比童婉画好，可没想到这样却耽误了复习时间，竟然让童婉画在物理竞赛上赶了上来。 童诗诗东想西想也没听到妈妈的反应，不禁疑惑抬头，刚好看到妈妈正满脸慈爱地看着她，脸上都是温婉的笑。 她背上的寒毛瞬间就立了起来。 “妈……”她僵硬地喊道。 姚丽君笑着问：“就因为这个，你没时间复习了？” 童诗诗立马道：“是我没有规划好时间，接下来我会把重心转移到复习上面的。” 然而姚丽君却摇了摇头：“诗诗，妈妈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德智体美劳，要全面发展。” 童诗诗立马就改了口：“我会平衡好练习跳大绳和复习的时间。” 姚丽君这才点了头：“嗯，这才是妈妈的乖女儿，不管是跳绳，还是成绩，你都要比童婉画高，明白吗？” 童诗诗低低地‘嗯’了一声，姚丽君语气十分温和地追问：“明白了吗？” 童诗诗这才回答：“明白了。” “嗯，要是下次你还比童婉画差的话，你知道结果的。” 姚丽君说的不是如果下次退步，而是说如果比童婉画考得差。 童诗诗心里一激灵，立马点头：“我知道的。” “嗯，继续复习吧。” 姚丽君又恢复了平时温和的模样，或者说，她一直都是十分温和的，只是童诗诗对她的这种温和，早就产生了应激反应。 如果她懂心理学的话，她就会知道自己这种应激，叫做ptsd。 童诗诗没有任何反驳的想法，坐回桌前继续学习。 下一次，下一次她一定要比童婉画考得高才行！ …… 因为马上临近十一假期，即便是高三的学生，心也在逐渐变野，更别提现在这节课还是放假前的最后一节课。 学校估计也是为了防止学生不听讲，这最后一节课安排的都是各班班主任的课。 但即便是校长亲自来讲，那也是很难完全压下这些躁动的青春的。 秦阳就没在听讲。 他将清单仔细地又看了遍，好确认没有什么疏漏。 毕竟这次要去的是安西，离临安不是一般的远，要是漏了什么，也不知道那里方不方便买。 正当他看的时候，纸就被人抽走了，他顺着一看，乐了，是小青梅。 ‘怎么了？’ 他用口型问。 童婉画直接将纸拿了过去，压在了她桌上的课本下面， ‘要听讲’ 她用口型回。 秦阳看了眼正在唾沫横飞讲题的周和平，又看了眼一脸严肃的小青梅，选择了听小青梅的。 行吧，先听讲。 不过周和平似乎也知道大家听不进去什么，在还剩10分钟下课的时候，他停下了讲课， “明天就是放假了，我知道你们学习了一个一个月，都想放松放松，但现在是高三！不是放松的时候！” 趁着周和平大说特说的时候，秦阳朝童婉画伸出了手， “现在可以了吧？” 童婉画这才点了点头，将纸张还了回去。 秦阳却将纸放在了课桌中间：“一起看。” 因为这周只上两天课，所以周和平就没让大家和平时一样轮换位置，打算等十一长假回来后再换，因此秦阳和童婉画还坐在最后一排，即便做点小动作，老师也是看不到的。 童婉画看了眼讲台，然后才悄悄地朝秦阳那边挪了点，两人一起研究起清单来。 她还是第一次看这张清单，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好多好多东西，她一条一条看着。 “感冒药，酒精，创口贴…” 童婉画眨了眨眼，疑惑扭头，“还需要带这些吗？” 秦阳点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我漏掉的。” 童婉画又继续看了起来，来回看了好几遍后，她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阳偏头看了眼：“怎么了？” 童婉画摇摇头：“我只是…只是没想到你想得这么全面。” 这张清单上的东西几乎是面面俱到，她想过的，她没想过的，全都有。 要不是她了解秦阳从没出去旅游过，几乎都要以为他是个旅游常客了。 秦阳笑了下：“没有要加的了？” 童婉画摇头，她什么都想不到了。 秦阳这才将那纸收了起来：“行，那这个就定下了，看看你写的。” 童婉画负责的是时间安排，时间安排比物品清单要复杂些，一张纸写不下，所以她直接将自己的小本本拿了出来， “那你也看下有没有要改的。” 秦阳‘嗯’了声，正要打开，就听到讲台上的周和平点了他的名字。 不光有他，还有他身旁的童婉画。 “...你们要记住时间的紧迫性！要多向优秀的学生学习，比如说秦阳和童婉画，他们两个互相辅导的成效就很立竿见影！你们看看，即便我现在没讲课了，他们还在学习！” 周和平看着最后一排的童婉画和秦阳，十分欣慰地道。 之前他就无意看到秦阳和童婉画在小声讨论，本来也要放学了，大家心都散了，他也没想要点名。 再说了，童婉画和秦阳的学习劲头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偶尔开开小差，没什么要紧。 但他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童婉画竟然拿出笔记本给秦阳看，这一下来，周和平就难免十分感慨。 看看，这就是班长，这就是他十分看好的学生！ 即便马上要放假了，两人竟然还在学习。 是的，周和平十分肯定童婉画拿出来的是学习笔记，一定是秦阳有哪个知识点不懂，在向童婉画请教，而童婉画也拿出笔记来辅导秦阳。 在那一瞬间，周和平都想将两人叫起来大肆表扬了。 但他也知道过犹不及，因此只点了下两人的名字，让大家向他们学习。 秦阳是瞬间就明白周和平是误会了的，他看了眼手中厚厚的小本本，这也难怪，任谁看这都像是笔记本，更何况这还是小青梅递给他的。 而童婉画却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她难得上课开一次小差，竟然被老师捉住了，甚至还说他们是在学习？ 周老师是不是在说反话？ 她…她该怎么办才好？ 而林昭君和赵乐天也回过头来看，林昭君更是惊讶道：“不是吧，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在学习？太离谱了！” 赵乐天摩挲着下巴没说话，这事不对，童同学也就算了，秦阳可不是这种人。 秦阳瞥了眼小青梅，小声说了句‘没事’后，就朗声对周和平说， “诶，可不要学，这学习嘛，该学学，该玩玩才对！” 第190章 干脆你帮我剪吧！ 周和平：“……” 他干嘛没事非要拿秦阳做榜样？ 此时的周和平只想收回之前的话，但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他只能选择无视秦阳， “很好，如果大家也能像秦阳一样，一边玩，一边还能进步这么大的话，那也可以，但是如果做不到，那就不能松懈！” 这一番插科打诨下来，心里不爽的只有周和平，班上同学们对于老师吃瘪这事，还是非常喜闻乐见的，秦阳也顺利地将大家的目光又送了回去。 等没人看这边后，秦阳才小声对小青梅道：“怎么样？没事吧？” 童婉画这时也才松了口气，她还是第一次经历如此惊心动魄的时刻：“你胆子真大。” 秦阳却挑了挑眉：“老班又没说错，我们本来就是在学习啊！你看看，这不就是学习安排计划表吗？” 他点着小青梅做的计划说着，之前没仔细看，现在一看，这假期里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每天都安排了学习时间。 看来要不是他提前说必须要安排玩的时间的话，恐怕小青梅会选择一边滑雪一边复习的了。 童婉画脸一红，伸手将本子拿了过来，翻到了后面几页：“前面是我自己的，这才是大家的。” 秦阳凑过去一看，这才发现两份计划表是不同的。 之前的那份几乎所有休息时间都写着学习，而这一份则多了很多休息和自由活动的时间。 这小青梅还真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啊。 童婉画偷偷看了眼秦阳的神色，见他皱眉，只当他是不喜欢， “这些活动时间可以自由调整的，问题不大，自由度还是很高的，或者你觉得哪里不行，我现在改。” 秦阳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知道小青梅的性格，他就算现在说了，她也不一定会听，最好的办法其实是等到了当地，他直接拉着她一起去放松，这样就由不得她了。 不过…… 他来回翻看着两张计划表，指着一处问：“这个活动是什么？怎么你的表上有，大家的没有？” 童婉画凑过去一看，顿时就想将本子拿过来，又觉得太过明显，最终只能捏着本子停在了两人中间， “这个…这个就是个小活动，我是听新月说的，打算去看看。” 小青梅的语气有些吞吞吐吐，哪怕是不了解的人，也能看出来不对劲，更何况秦阳了解她。 他挑了挑眉，故意拖长声音：“活动啊……是什么活动？我能去吗？” “不…也不是不能……” 童婉画脱口而出的‘不’字最终总算拐了个弯，显得没那么僵硬，她勉强笑着说，“就是，你应该不会感兴趣的…” 在秦阳的目光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也低了下去，不敢对视。 在她看不到的时候，秦阳眼中却浮现出笑意。 小青梅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知道该如何撒谎啊。 他的视线再次划过‘活动’二字，他承认，他是好奇的，但他也不介意小青梅瞒着他做些什么，毕竟这次是出去玩的，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秦阳深吸口气：“行吧，不过要注意安全。” 童婉画见他是真的不深究了，这才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嗯！很安全的！你放心！” 秦阳‘嗯’了一声就没过多追问了，只要安全就没什么关系。 周和平又说了几句后下课时间就到了，在下课铃敲响的瞬间，大家明显沸腾了一下，周和平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些学生，最终没有选择拖堂。 毕竟这也是他们高考前最后一个长假了，虽然后面还有过年和寒假，但那个时候估计更没有时间放松。 于是他大手一挥：“下课！” “好耶！” 即便是1班的学生，那也是期盼着放假的，班里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林昭君回过头叹了口气：“你们是不是明天就去安西了？” 童婉画点了点头：“明早9点的飞机。” 林昭君更愁眉苦脸了：“竟然还是坐飞机去？真是要羡慕死我！我还从没坐过飞机呢！” 赵乐天凑过来道：“这有什么的！等毕业了，我们也坐飞机去玩！” “那能一样吗？” 林昭君翻了个白眼，“要的就是在高三的时候去玩！毕业了哪还有这偷偷摸摸刺激的感觉！” 两人打打闹闹，张喆率先收拾书包起身：“放假后见。” “噢，拜拜！” 大家挥手，林昭君和赵乐天随即也离开了。 秦阳也等小青梅收拾好东西，然后拿起她的书包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童婉画点头跟了上去：“你待会儿是要回家收拾东西吗？” 秦阳摇了摇头，摸了下已经有些挡眼睛的刘海：“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我要去剪头发。” 他记得上回小青梅看他头发来着，是挺长了，也还好现在流行杀马特，他这个长度也没太奇怪，但要是等拖到十一结束回来，那可能就像野人了。 在小青梅面前，他还是需要形象的。 不过…… 他看了眼小青梅：“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 童婉画眨了眨眼，然后便摇头，“不用的，我平时也就剪刘海，我都自己剪的。” 这倒是令秦阳意外了：“班长，你还有这手艺？难道学过？” 不怪他惊讶，毕竟小青梅的刘海剪得还是挺好看的，和理发店里的没什么差别。 童婉画听了倒有些不好意思：“就，就熟能生巧。” 秦阳突然起了兴致，停下来看着身旁的人：“那不如这样，干脆你帮我剪吧！” “啊？！” 童婉画瞪大了眼，手摇得跟什么似的，“不行不行！我…我剪个刘海还行，其他...其他我不会的！” 别说剪其他的，就是剪刘海，她也是试了好久才勉强不会出错。 要知道刚开始的时候，她好几次都将自己刘海剪了个豁，那段时间她都只能将刘海梳上去，现在秦阳竟然让她帮他剪？ 这要是剪坏了，那可怎么办！ 秦阳却笑道：“没事的，就和剪刘海一样剪，剪得不好也没关系。” 眼见秦阳是真的打定主意要她剪了，童婉画急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绞尽脑汁想要找个借口，却不知秦阳正眼中带笑地看着她。 他本来是打算让小青梅帮他剪的，这种增加两人互动的行为，他从来不会拒绝。 但见小青梅这么抗拒，他便想着算了，但却又忍不住想要逗她。 看着她拧着眉头，小脸也皱得苦巴巴的样子，秦阳不得不承认，他还挺喜欢看的。 挺可爱。 “对了！” 童婉画突然抬头，眼睛也亮了起来，“等我们回去，天也快黑了，光线，光线不好，剪不了。” 她努力想要说服秦阳，殊不知，这模样在秦阳看来，只觉得更可爱了。 秦阳想了想，点了点头：“也是。” 他边说边偷瞄这身旁的少女，见她松了口气，便又道， “不过——” 童婉画的心立马又提了起来：“不过什么？” 秦阳笑看着她：“那就下次等你帮我剪？” 反正他是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这次不行，那就下次，也给小青梅一点准备时间，好让她不那么抗拒。 童婉画那张脸再次皱了起来：“可是，可是我真的不会的……” “没事，” 秦阳打断了她的话，“我相信你。” 童婉画简直欲哭无泪，秦阳怎么就突然坚持要她给他剪头发了呢，早知道她就不该提她会剪刘海的事。 秦阳也不强硬地要求，反而是尾音上挑的问：“下次，好不好？” 第191章 秦阳，我没说错吧？ 他知道小青梅对这样的他，是从来不会拒绝的。 果然，童婉画咬着唇，犹豫了片刻，最终‘视死如归’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下次！” “嗯，乖。” 秦阳眯了眯眼，抬手摸了摸头。 放学时间就是好啊，不用忍着，当然，嗔怒的小瞪眼还是会有的，但他也不在意，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将手收了回来，心情极好地将人送回了家。 …… 第二天，依旧是起得比鸡早的一天。 9点的飞机，虽然是国内飞，但也得提前两小时到机场，所以秦阳6点就起了。 “儿子，你要不干脆把羽绒服拿出来，下飞机就穿上。”冯慧提建议道。 秦阳不由失笑：“妈，我们是去滑雪场滑雪，安西这时候白天还有十四五度呢，穿羽绒服得热死。” “呸呸呸，” 冯慧连忙啐了几声，“什么死不死的，这字不能乱说。” 秦阳从善如流：“行，你放心，飞机到了我就给你报平安。” 冯慧点了点头，但眼中的忧虑却一点没少。 怎么可能少得了呢，这可是秦阳头一次离她这么远，还是坐飞机。 一想到那东西在天上飞，她就觉得不安全得很。 秦阳也知道母亲担心他，他叹了口气：“你看，我早说了带你一起去，就当旅游了，你又不愿意。” 之前他就想着带母亲一起去，可母亲说什么都不愿意去，甚至都说出了她晕机这样的话。 秦阳都不想戳穿，母亲压根就没坐过飞机，怎么可能知道晕不晕机的？ 但不管他怎么劝，母亲是死活都不同意，最终他只能作罢。 他这次提起，冯慧仍旧摇头道：“嗐！这有什么好去的？再说了，店子还得开呢，这几天假期，生意肯定好，妈已经打算按你说的做了。” 秦阳点了点头：“嗯，您就没必要去了，让他们去就行了。” 之前他就想过了，十一期间临江说大不大也是个旅游地，人流量应该不小，但一中这边肯定就不行了。 所以他就和母亲提出等十一的时候，让店里那几个员工推着小推车去银泰卖，这样肯定能趁着十一小赚一笔。 冯慧点头道：“嗯，知道了。” 但秦阳可不放心：“妈，你要非要去的话，就带条凳子去，再带把太阳伞，别中暑了。” 他知道母亲是操劳的性格，半点闲不住，就算答应了他不去，肯定也会偷偷去的。 冯慧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刚好门口传来敲门声，她边去开门边道：“行了行了，妈知道的，肯定是童童催你了，你不是要赶飞机吗？快走吧快走吧！” 秦阳边穿鞋边道：“我可和张哥他们加了企鹅的，我会问他的！” “行行行！” 冯慧没好气地打开门，“童童，等久了吧？” 童婉画先是问了个好，然后才摇了摇头：“没有，我也是刚出门。” 冯慧看到她身后的行李箱，惊讶道：“哎哟，带这么大一个箱子啊？很沉吧？” “不沉的，就是些衣服和洗漱用品。” “那可不行，儿子啊——” 冯慧回头对着秦阳道，“你路上可得照顾着童童，这箱子你帮她拎，知道吗？” “放心吧！” 秦阳右手拖着自己行李箱出了门，左手就握上了小青梅的，“交给我了。” 面对冯慧和秦阳的关心，童婉画心里暖洋洋的，她弯了弯唇，小声说了句‘谢谢’。 秦阳低声一笑，又对母亲道：“妈，记得哈！带伞！” “哎呀知道了！你们快去赶飞机吧！” 说罢冯慧直接往外挥了挥手，关上了门。 童婉画却有些疑惑，偏头问：“什么伞呀？” 秦阳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其实伞哪是重点，他是知道母亲舍不得他，所以才故意说那些话转移母亲注意力的。 他看向小青梅：“东西带齐了吗？” “嗯！”童婉画用力点头。 “那走，出发！” 秦阳一手拎着一个行李箱，在小青梅惊叹的目光下，心满意足地下了楼。 方英俊家的车已经在楼下等了，一看到两人下来，方英俊就直接下了车：“阳哥，班长！” 开车的是钱进，他也走了下来：“秦先生。” 秦阳有些无奈：“小钱哥，都说了咱俩谁跟谁，私下不用这么客气！” 明明钱进比他大好几岁，每次私下里还这样叫他，总让他觉得不自在。 钱进一边帮着他把行李箱放后面一边道：“那你是哥俩酒家的股东，我总不能叫你小秦吧？” 这话倒是让秦阳一愣，他认识钱进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是第一次见他开玩笑。 方英俊也凑了过来：“阳哥，你们聊什么呢？” 秦阳看了眼钱进问：“你爸给小钱哥涨工资了？” 方英俊一脸疑惑：“没听说啊？怎么啦？” 秦阳摇了摇头，倒是钱进解释说：“工资没涨，但方总让我以后和秦先生对接，单独算提成。” 提成这个词就很有意思，这意味着以后秦阳每提供一份创意，钱进有能拿到一定的钱。 换句话说，方叔这是嫌他提供创意的速度太慢了？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虑，钱进解释道：“方总觉得现在的频率正合适，但万一呢，那总得有人提醒秦先生吧？” 秦阳这就懂了，原来是未雨绸缪。 不过自从签了合约后，他一直也都是和钱进对接的，他也确实和他比较熟，方叔这安排很合他胃口。 而且从这些细枝末节也能看出来方叔的为人老道，本来这就是小事，钱进平时帮着做一下也不是什么累活，但活是不累，可这里一点小事，那里一点小事，积攒下来就多了，容易让人生怨气。 但方叔却连这些都注意到了，给单独开了份提成，秦阳不由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他点点头，没再多说，五人坐着车一溜就去了机场。 钱进将四人送到机场就走了，本来他是想留下来，至少送进安检，但方英俊却道：“这点小事，不用麻烦小钱哥，我们自己能行！” 最终的结果就是四个人站在机场里像几个呆瓜一样，旁边还一人立着个行李箱。 蒋新月和方英俊虽然家境好，但大部分时间也都待在临江，就算家里出去玩，也都是开着车走高速。 这次是因为安西太远了，再加上人多，又是请客，蒋父这才大手一挥让他们坐飞机。 蒋新月没好气地看着方英俊：“你把小钱哥叫回去了，说自己能行，来，行一个我瞅瞅。” 方英俊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这不是小钱哥要是在的话…他肯定会把事情都和我爸说啊，我爸本来就不想让我来，万一中途把我给逮回去了呢……” 蒋新月白了他一眼，只能看向童婉画：“婉画，你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吗？” 童婉画点了点头：“嗯…我之前在网上查过坐飞机的流程，现在我们应该去值机。” “直鸡？那是什么鸡？吃饭吗？”方英俊两只眼睛跟看到肉一样冒着精光。 蒋新月觉得不对：“我是吃了早饭来的，这个就可以省了吧。” 童婉画笑着摇头道：“不是，就是去选座位，取机票。” 蒋新月：“……” 她扭头瞪向方英俊：“都怪你，我还直鸭呢！” 方英俊咧嘴一笑，半分没有不好意思：“我这不是饿了么。” 而童婉画则看向了秦阳：“秦阳，我没说错吧？” 第192章 你是不是坐过飞机呀？ 虽然秦阳和她一样，都没坐过飞机，但她心里莫名就是觉得，秦阳肯定懂。 秦阳偏头看了她一眼，毫不吝啬地夸赞道：“不愧是班长，连这个都事先查好了。” 早上的机场人还不是很多，秦阳又不仅没压低声音，甚至还故意提高了音量，以至于经过的人都朝这边望了几眼。 童婉画便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我也只是在网上查了下…” 蒋新月立马就抛开了方英俊，挽住童婉画的手臂：“你考虑得也太周全了！我就没想过要提前上网查！那我们先去值机！” “嗯。”童婉画点头道。 秦阳则去一旁拉了辆行李车出来：“胖子，你也推一辆，把你和蒋同学的行李箱放上去。” 说着他就将自己和小青梅的行李箱放到了他推的这个上面。 方英俊应了声就去推，但扯半天都没扯出来：“阳哥，这车推不动啊，你是怎么推出来的？” 秦阳正在放行李，也空不出手，只能道：“你看扶手上面的字，上面有写要怎么弄。” 方英俊这才注意到扶手上有使用方法：“喔！原来要压下去才能动。” 蒋新月顿时就好奇了：“竟然要压下去才能动？这么神奇？我还以为和超市的推车一样呢！” 方英俊伸出根手指摇了摇：“差距大着！这要的力气还挺大。” “我来试试！”蒋新月说着就去抢位置。 秦阳则看了眼那边，心中一动，扭头看向旁边的小青梅，果不其然，小青梅的眼中也有着跃跃欲试。 “想试试？”他笑问。 童婉画像只小狐狸一样瞄了他一眼，然后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嗯，可以吗？” “当然可以。” 秦阳直接往旁边一挪，示意童婉画将手放到扶手上， “一手握一边，然后往下压，你看这不是刚好有两个突出来的吗，手指扣在这里，推就行了。” 童婉画按照他说的，将手放在那像是把手一样的地方，然后试着推了一下，随即又松开按的地方，试探着再推了一下。 她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忍不住就来回试了好几次：“真的诶！不按下去就推不动！” 秦阳看她玩得不亦乐乎，心里不由也很高兴。 光一个小推车就让小青梅这么开心，那到时候滑雪岂不是会乐疯了？ “秦阳，你怎么连这都知道！我在网上查了很多关于坐飞机的资料，都没有说这个。” 秦阳正想着，就看到小青梅扭过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说着。 少女的眼神中满是崇拜，他很是受用。 虽说他心理年龄加起来是不小了，但在这样的目光下，难得又起了些毛头小子才有的心思。 或者说，任何一个正常男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忍不住炫耀自己有什么的。 比如他，就忍不住聊了起来， “这我也就是偶尔上网的时候看到过，机场的行李车为了安全，都是要人将扶手杆压下去才能推得动，不然轮子就是制动状态。” 说着他指向方英俊，“一般第一次看到的人大多数都是胖子那种状态。” 方英俊早就瞄着这边，一听这话，就不由叫屈：“阳哥，你这不公平！你让我自己看，但对班长你就亲手教！区别对待！” 这话当然只是玩笑话，童婉画自己也明白，但脸却还是忍不住有些泛红。 蒋新月更是道：“班长是班长，秦同学对她肯定区别对待啊！那能一样吗！快快快，你再来教我下，我一个人推不动！” 方英俊嘴里来回嘟囔着‘好像也是’‘阳哥变了’这两句，到底还是走过去帮蒋新月一起推。 嘟囔的声音不大，但童婉画还是听得很清楚。 她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耳垂，下意识瞟了眼秦阳，却发现秦阳正低垂着头看她，眼中带着笑意。 “去值机？” 少年的声音沉静好听，在清晨空荡的机场，带有轻轻的回响。 童婉画耳朵热得厉害，她有些慌乱地点了点头，推着行李车就往前走。 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笑， “班长，走错了，是这边。” 童婉画：“……” 他一定是故意的！ 四人一起往值机处走去，秦阳直接领着他们去了自助值机的机器那。 本来按照小青梅查的，是去人工值机的，能省很多事，对于第一次坐飞机的人来说也更友好。 但秦阳上辈子是坐过飞机的，这流程还是清楚的，便直接免去了人工值机，毕竟那里不方便选位置。 几人推着行李车，走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了自助值机机器。 蒋新月累得都有些喘气了：“这车推起来也太难了，两个行李箱架上面，重量真是一点没轻啊，累死我了！” 说着她又看向身旁的三人，秦阳和方英俊就不用说了，一个能单挑18，一个是压根没推的，而童婉画—— 她看着童婉画，顿时有些疑惑：“婉画，你不累吗？” 同样都是推两个行李箱，怎么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而童婉画却脸不红气不喘的？ 童婉画也觉得奇怪：“不累啊，很累吗？” 蒋新月用力点头，指着行李车道：“这车，沉死了！” 童婉画一脸疑惑，沉？ 可她刚刚推她和秦阳的，不觉得沉啊，甚至还挺轻松的。 她当时心里还感慨，这车就是好，推起来省力多了呢。 两个女生讨论半天讨论不出结果，秦阳则让三人都把身份证给他，他来取机票。 一见到他要开始值机了，三人都凑了过去，好奇地看着。 秦阳只低头看了小青梅一眼，然后便在机器上操作着，一边操作一边和小青梅讲解。 虽然他觉得以后小青梅就算坐飞机，也会有他陪同，但这些该知道的常识，他还是会让小青梅记住。 毕竟事情总有万一，他也不是那种只会大包大揽的人。 而童婉画则一字不落地听着，将这些话都记了下来。 等秦阳给方英俊值机的时候，蒋新月将童婉画拉到了一边， “婉画，你觉不觉得秦同学也太了解了吧？” 童婉画看着秦阳的背影，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是挺了解的。” 蒋新月忍不住道：“简直...简直就像坐过飞机一样。” 童婉画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不会的，我和秦阳从小就认识，他没有坐过飞机。” “这样吗……” “嗯，真的，他肯定是和我一样，提前在网上查了。” 蒋新月也不是不相信童婉画和秦阳，她只是觉得奇怪而已，在网上查，能查得这么详细？ 她将内心的疑惑问了出来，童婉画想了一下才笑着道：“秦阳比我厉害，他肯定查到的比我多！” 蒋新月：“……” 她怎么就忘了在童婉画这里，秦阳是无所不能的呢。 她就白问。 机票取出来后，几人也没耽搁，推着行李车就去托运。 而这一路，蒋新月就不想推了，直接将行李车推给了方英俊，而手上没东西后，她也总算发现了童婉画为什么不累的原因。 合着在童婉画推车的时候，秦阳的手也搭在上面，只是并不明显。 不明显是一回事，使没使劲儿是另一回事。 啧啧啧！ 蒋新月都不用问就能猜到，肯定这推车的主力是在秦阳身上。 难怪童婉画一点都不累！ 这两人还真不愧……真不愧是她磕的cp啊！ 蒋新月双眼冒出了金光。 秦阳并没有去管方英俊和蒋新月那边，他先把他和童婉画的行李托运，也算给胖子那边打了个样，然后就在一边等着，等都托运完，又带着三人往安检的地方走。 熟门熟路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明显，这下就连童婉画都不由觉得奇怪了， “秦阳，你…你是不是坐过飞机呀？” 第193章 她才不上当！ “没有，” 秦阳边说边将手机拿了出来，调出个视频，“我是看了这个视频才知道的。” 这是他事先找好的视频，讲的是坐飞机的流程，内容详尽，基本上看了就会，为的就是防止他们仨起疑心。 童婉画看了几秒后，心中的疑惑这才消散，甚至还忍不住赞叹了一句：“你连这种视频都能找到啊？” 方英俊和蒋新月也过了安检，凑了过来：“什么视频？” 童婉画递给方英俊他们看了下，方英俊和蒋新月也不免惊讶：“网上竟然还有这种视频？” 秦阳点头：“在贴吧上溜了一圈，就找到了。” 这年代贴吧还没衰落，正是红火的时候，什么都能找到。 童婉画倒是从没想过还能这样找：“原来还能这样找，我只知道在搜索里找，难怪很多都不详细。” 蒋新月和方英俊还凑在一起仔细看那科普视频，而秦阳瞥见小青梅那有些沮丧的表情，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 “你不知道贴吧还能找到那么多资料，你比我厉害。” 童婉画顺着他的手抬起了头：“真的？” “真的。”秦阳点头。 他眼中的真挚一如往常，童婉画也不由笑了起来。 “诶？阳哥，你手怎么放班长头……” 方英俊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只是还没说完，就突然停住了， 不用看，打断的人肯定是蒋新月。 蒋新月没好气地拿手肘搡了方英俊一下，挤眉弄眼地要他住嘴。 方英俊虽然看不懂，但还是老老实实地闭了嘴，又凑过去问了句‘干啥’。 蒋新月瞪了他一眼，然后对秦阳道：“我们先去看看有什么吃的买没，你们…慢慢来，慢慢来，不着急。”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等两人走了，童婉画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秦阳的手，还放在她头上。 她愣了一下，这是从未有过的。 之前秦阳也会偷偷摸她头，但都是揉一下就跑了，从没有哪次是像现在这样，揉完了还覆在她的头顶。 一想到这是在机场，这是在外面，旁边还有这么多人，她脸瞬间就红了。 “你……” 她控诉出声，然而才刚说了一个字，头上的手就移开了，她的控诉一下就失去了对象。 眼睛是瞪得圆圆的，腮帮子也气鼓鼓的，可那口气却憋在中间，不上不下。 秦阳看得想笑。 但他忍了下来，故意一脸无辜问：“怎么了？” 童婉画：“……” 她才不信秦阳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他肯定又是在逗她！ 她才不上当！ 童婉画打定了主意不上钩，扭头就走。 “诶，班长——” 秦阳连忙开口，然而童婉画却走得更快了，三两步就身影就跑远了。 这是……惹急了？ 秦阳挑了挑眉，约莫也知晓小青梅的意思，只不过他后面叫她，真是有事啊。 他视线落在她的头顶，摸了摸鼻子，算了，晚点再说好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晚，就晚到了候机的地方。 方英俊和蒋新月嚷嚷着饿了去买吃的，秦阳则和童婉画坐在了座位上等着登机。 童婉画的气从来都是一阵阵的，过了就好了，此时坐在位置上，正在研究秦阳找到的那个科普视频，时不时还问上两句。 秦阳每个问题都详细解答，只是他的视线却实在忍不住看向身旁人的头顶。 不是他又手痒了，而是之前他揉的时候，一不小心将小青梅头顶的头发揉乱了。 还不是以前那种小乱。 以前秦阳好歹还收着些，但今天又是出来旅游，又是在外头的，他也难得有些放肆。 这一放肆吧，就将小青梅那头顶扎得好好的头发给揉出来了。 硬要形容的话…像是立了根小呆毛，不对，不止一根，呆毛有点多，挺扎眼。 天地良心，秦阳当时发现后，就想叫住小青梅和她说的，但当时她蹭地一下就跑了，他没叫住。 于是结果就是，小青梅顶着这撮呆毛，跑了半个机场，也收获了不少的目光。 毕竟一个相貌姣好的人，却顶着撮呆毛，多少有点奇怪。 秦阳只能庆幸，或许小青梅是从小到大都习惯这种目光了，因此也没觉得奇怪。 只是拖得越久，秦阳就心里有些打鼓。 这要是现在才被发现，小青梅不定被气成什么样呢。 这样想着，他就悄悄地将手搭在了小青梅那边的椅背上头，然后见她没发现，便又悄悄地抬起了手，想要悄悄地将那撮呆毛给按下去，至少不这么显眼。 只是他想的很美好，动作也很顺利，童婉画也确实没发现，她还仔细研究那视频呢，可是他的手还没抬到她头顶，顶多离椅背五公分不到，就听到‘啪’地一声，有东西打在了他手臂上。 那声音清脆得很，听起来就很重。 童婉画本来沉浸在视频中，突然就听到背后传来这样一声脆响，愣了一下后看向了秦阳。 秦阳也很懵，他回头看向后面，候机室的椅子都是背靠背摆的，而坐在他后面的是一个老爷爷，头发都白了。 这老爷爷此时手上正拿着那种老式竹制的锅刷，刚刚就是这东西打在秦阳手上，发出极其脆响的声音。 “老爷爷，您有事？” 秦阳第一反应是这爷爷可能是有事找他，毕竟这老爷爷看起来是一个人来坐飞机的，年纪也很大了，可能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然而那老爷爷却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哼’：“小伙子，手规矩些。” 秦阳：“？” 而童婉画此时才意识到刚刚那一声响，竟然是竹条打在秦阳手上的声音。 她都不知道秦阳什么时候将手放在她椅背上的，不过她此时也没心思去想，她满眼都是他手臂上的红痕。 而秦阳则一头雾水：“您这话是不是误会了？” 老爷爷没好气地看了眼秦阳的手：“你那手，刚刚就打算那样那样……是误会吗？” 老爷爷边说边学着秦阳刚刚的动作，还别说，看起来真有几分猥琐。 秦阳：“……” 他刚刚是不想让小青梅发现，所以才故意动作又慢又仔细，力求静悄悄的。 但现在这老爷爷演示起来，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动作有问题，就连秦阳都开始怀疑自己当时的动机，真就那么纯洁吗？ 而童婉画看了后，也有些疑惑地看向秦阳。 这动作…他刚刚是想做什么？ 老爷爷的演示也就算了，小青梅这欲言又止的目光，秦阳可受不了。 他连忙解释说：“班长，我可不是这意思。” 童婉画却眨了眨眼：“什么意思啊？你肩膀不舒服吗？” 这动作看起来是有点奇怪，但硬要说的话，也像是肩膀不舒服在那里做伸展运动。 秦阳很想一口承认，但老爷爷不给他这个机会。 “小姑娘，看你文文静静的，可得离这种人远点儿！” 童婉画一听这话就不太开心了。 秦阳怎么了？怎么就要离远点儿了？ 他明明那么好。 她抿了抿唇，解释说：“老爷爷，您误会了，我和他是一起的。” “什么？一起的？” 那老爷爷更是双目圆瞪，“哎哟小姑娘，你家长呢？该不会…是离家出走吧？” 第194章 服个软不丢人 “不是不是，我们就是出去玩的。” 童婉画连连摆手，可老爷爷却更不信了：“出去玩？你看起来也就高中生吧，和一个男的出去玩？” 童婉画不明白老爷爷的意思，但秦阳可一清二楚。 他看到正推着小推车过来的方英俊和蒋新月，招了招手，让他们快点，然后才对老爷爷道， “老爷爷，您真的误会了，我们是四个人一起出去玩。” 说着他指着方英俊和蒋新月道：“喏，我们是一起的。” 方英俊和蒋新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推着车过来后就将手上拿着的冰淇淋袋子递了过来， “来，阳哥，班长，你们先选！”方英俊道。 秦阳一听这称呼，心中暗叫不好。 果然，那老爷爷听到‘阳哥’这两个字后，表情更难看了，看秦阳那眼神，非要形容的话，那就像是老师看差生一样—— 恨铁不成钢，以及生怕他影响别的学生。 童婉画帮自己和秦阳各拿了一个，说了声谢谢，而蒋新月则小声问：“婉画，这是怎么回事啊？” 童婉画摇了摇头，一脸疑惑：“我也不知道，刚刚这个老爷爷就……” 她说着将刚才的事形容了一遍，“老爷爷是误会了，秦阳应该就是手不舒服。” 蒋新月的目光在秦阳和童婉画身上绕了一圈，最终停在了童婉画的头顶上，恍然大悟：“噢，我明白了！” 秦阳虽然一直在和老爷爷周旋，但也有听小青梅和蒋新月在说什么，此时一听这话，倒也没多担心。 蒋新月是个聪明的，既然知道他要对小青梅做什么，那就不见得会说出来。 果然，童婉画追问了好几句，但蒋新月就是故意不说，顾左右而言他。 可就在这时，方英俊也发现了，他瞪大眼看着童婉画头顶的那撮呆毛问：“咦？班长，你这头发是故意做的造型吗？” 秦阳：“……” 蒋新月：“……” 童婉画一愣：“什么造型？” 方英俊边吃冰棒边指着自己头顶：“就你头顶这有挺多头发呲出来了，还别说，这造型挺别致的。” 童婉画满脸疑惑地抬起手，迟疑地摸了下自己头顶，还真让她摸到了那呲出来的头发。 童婉画：“？？？” 她连忙拿出镜子，看着镜子中的发型时，她呆愣了片刻。 这是哪来的没梳头发就出门的女鬼！ 她记得她出门的时候头发梳得好好的啊，她出门前还照了镜子呢！怎么会这样？ 难道她刚刚一路上就是顶着这样的发型吗？ 难道秦阳刚刚见到的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等等—— 秦阳？！！ 秦阳是坐在童婉画旁边的，而童婉画此时又是侧背着他的，所以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镜子中童婉画的脸。 他暗暗观察着小青梅的表情，直到她的目光从镜子中和他对上时，他就知道不妙了。 小青梅发现了！ 果然，下一秒童婉画就转过了身，气鼓鼓地瞪着他问：“秦阳，这是不是你弄的？” 秦阳的脑海里一瞬间划过否认、不认账、死不认账等等选项，最终还是轻咳一声，移开目光道：“我刚刚就想和你说的。” “什么时候？”童婉画问。 “就…” 秦阳清了清嗓子，飞快地说道，“就之前你扭头就走我叫住你然后没叫住你不肯听…的时候。” 童婉画愣了一下，回忆了半晌才想起好像确实有这事，当时她被秦阳气着了，以为他还想逗她，所以才没回头，哪里知道会是这事。 “那后来呢？后来你怎么不说？”她又问。 秦阳摸了摸鼻子，后来他哪还敢说啊，这种事，向来都是拖得越久越不能说的，所以他才想偷偷将小青梅的头发恢复原样，哪里知道会突然冒出个老爷爷。 诶？老爷爷？ 秦阳心生一计，立马指着老爷爷道：“后来我也想说的，但是被老爷爷打断了。” 那老爷爷还在盯着他们四人，准确的说，是在虎视眈眈地盯着秦阳，听到这话老爷爷也没有任何反应，当然也可能是耳背，没有听见。 童婉画狐疑地看了眼秦阳，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一下子又说不上来。 秦阳趁热打铁：“班长，我真打算说的，我发誓！” 少年的眼中是真挚和认真，大家都是出来玩的，童婉画也不想纠结这么多， “行吧…下次，下次记得及时和我说，这发型也太……” 她皱着眉又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实在是太难看了…… 秦阳却笑道：“多可爱啊，这不就是动漫里经常会有的呆毛么！” 童婉画：“？！！” 谁家呆毛跟黑山老妖一样啊！！！ 蒋新月则附和说：“是啊是啊，看久了确实很可爱的，婉画，这呆毛很特别。” 童婉画无语地看了眼秦阳，秦阳则认真地朝她点了点头，气得她瞪了他一眼，然后将头绳解下，重新绑头发。 葱白的指尖绕过青丝，没有梳子，她就以指作梳。 手指是灵活的，穿插在发丝之间，黑与白的对比十分明显，秦阳一直盯着，有些移不开眼。 直到童婉画绑好，又照了下镜子，他才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好看。” 简单的两个字，瞬间就让童婉画的耳尖烧得厉害。 她没好气地看了秦阳一眼，秦阳则无辜地耸了耸肩：“不信你问问他们两个。” 方英俊和蒋新月也连忙点头：“好看好看！” 童婉画：“……” 她又照了下镜子，确定没有散下来的头发后，这才将镜子收了起来。 而坐在他们后面的老爷爷又开口了，“小姑娘这才对嘛！披头散发多不好，这头发扎起来该精神呐！” 秦阳有些无奈地看了这老爷爷一眼，看来这老爷爷是眼神不好使，之前小青梅头发也是扎着的，合着在他眼里就成了披头散发？ 童婉画也知道老爷爷是误会了，但也没有解释，只礼貌地笑了下，代表自己在听。 老爷爷又继续道：“…所以啊，离那小伙子远点！” 老爷爷指的是秦阳。 “这头发，就是他弄乱的吧？刚刚呐，我就是发现他又想扯你头发！” 童婉画顿时疑惑地看向秦阳。 这头发不是他之前摸她头时弄乱的吗？ 难道他除了喜欢摸她的头之外，又多了个新癖好，喜欢将她头发弄乱？ 秦阳立马摆手：“诶，老爷爷，您可不能冤枉人啊！我可不是想弄乱她的头发！” 老爷爷‘哼’了一声：“你又说不是想动手动脚，又说不是想弄乱小姑娘头发，那你那手在那里上上下下干什么？” 说着老爷爷又模仿了下秦阳的动作，这次这动作没上回那么猥琐了，也更贴近于秦阳当时真实的动作。 可正因为这种真实，秦阳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不妙。 童婉画歪着头看了半天，顿时明白了过来，瞪向了秦阳。 秦阳有些心虚，不敢看人。 方英俊和蒋新月却没看明白，蒋新月直接小声问：“婉画，这老爷爷是什么意思啊？” 童婉画气鼓鼓地看着秦阳，不想说。 他刚刚还说他之前是打算和她说头发的事呢，结果呢！ 合着他是想偷偷地将她头发糊弄过去，要不是老爷爷，他恐怕，不，他肯定已经得逞了！ 她说不定要到晚上才会发现自己头发不对劲，说不定压根就不会想到秦阳身上去。 秦阳确实本来是想糊弄过去的，但这不是糊弄不过么，不仅糊弄不过，还被抓了现形。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小青梅还气鼓鼓盯着他呢。 看来这事，没那么好翻篇。 他想了想，在小青梅面前，服个软不丢人。 于是他干脆地低下头，头顶冲着小青梅， “喏，给你个机会，弄回来？” 第195章 这，这也太丢人了！ 童婉画是没想过这种结果的。 她以为秦阳会和以前一样插科打诨过去，或者是转移注意力，或者是别的。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也只是心里生气，如果真要论有多气，其实也没有。 但此时秦阳却将头低了下来，还将选择权交到了她的手上。 秦阳是昨天才剪过头发的，这点童婉画知道。 理发师的技术应该很好，虽然只是剪短了些，但却是刚刚好的长度，既没有长到看不出来像剪过，也没有短到根根直立。 或者说…是秦阳的头发太乖了。 童婉画垂眸，直愣愣地看着。 离得这样近，她才发现原来秦阳的头发这么黑。 黑到像是什么颜色都会被吸进去一样。 和他的眼睛一样。 而且，秦阳的头发还很柔，很顺，每根头发柔软地互相搭在一起，看起来手感应该会很好。 童婉画忍不住想，秦阳的头发和他这个人真是刚好相反，看起来肆意张扬的一个人，竟然有这样柔软的头发。 在不知不觉间，她下意识就抬起了手。 她真的很想摸一摸，秦阳头发的手感，会和她自己的不一样吗？ 摸秦阳的头发，和摸自己的头发，会有区别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在心里冒了出来，挤得满满的。 就在指尖快要碰到的时候，她总算有了一点回神，也立马就感觉到了旁边方英俊和蒋新月两人的目光。 这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那视线实在是太明显了。 在这种被‘观看’一般的目光中，童婉画立马就回了神，下意识一推，好巧不巧，刚好推在了秦阳的头顶。 秦阳：“？” 童婉画像是被烫到般，刹那间就收回了手：“不，不用了，这次，这次就算了！” 吞吞吐吐的声音明显不对劲，秦阳抬起了头，果不其然，小青梅两只耳朵都红透了。 他只当她是害羞了，低笑一声，直到坐直了身体，他才看到还在盯着他和小青梅的方英俊跟童婉画。 他不好对蒋新月说什么，但还不好对方英俊说么，他直接摆了摆手：“去去去，一直站着看，不累啊？” 方英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蒋新月却明白了，拉着方英俊就坐旁边去了。 童婉画没关注这些，她缩回手后就忍不住有些出神，手指也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她还是碰到了秦阳的头发的。 和她看的一样，真的很柔软，触感很不一样，和碰自己的头发，也很不一样。 她动了动指尖，好像还能感觉到那柔软发丝触碰的感觉，转而又立马停了下来。 天呐！ 她这是在做什么！ 在回味吗？！ 她立马瞥了眼秦阳，松了口气。 还好秦阳没注意到，这，这也太丢人了！ 要是让他知道她竟然在回味他头发的触感，她估计会连夜逃离临江！ 秦阳没注意到这些小动作，他看了眼时间，叮嘱三人道：“快把冰淇淋吃了，快到登机时间了。” 三人也看了眼时间，立马就撕开包装吃了起来。 而那个老爷爷狐疑地打量了四人一眼后问道：“你们真的都是学生？” 童婉画看了眼老爷爷道：“是真的，我们是一个班的，都是一中的学生。” 都是因为这个老爷爷，才会发生刚才的那些事，她也才会不小心碰到秦阳的头发。 因此对于这个老爷爷，童婉画心里还有些感激。 那老爷爷又扫了四人一眼，视线在秦阳身上停留得最久：“你也是高中生？” 秦阳：“……” 他认命地拿出身份证：“您看，现在才10月份，我这年纪，总不可能是大学生吧？” 临江要求6岁才能上小学，他今年才18，怎么都不可能现在是大学生。 而那老爷爷接过身份证后，还特意拿出老花镜仔细看，然后感慨道：“现在的高中生，看起来真是成熟啊！” 秦阳觉得自己被骂了，但他没有证据。 童婉画忍不住笑道：“他就是比较成熟的，也很厉害，成绩好，还会挣钱！比大学生厉害多了！” 收到小青梅的夸奖，秦阳又觉得这成熟点，不是什么坏事了。 老爷爷多看了秦阳一眼，又算了一下：“你们都是一个班的，高三了？自己出来玩？没大人？” 童婉画点了点头，又关心道：“老爷爷，您是一个人吗？是家在安西吗？” 秦阳也看了过去，这老爷爷看起来应该也六七十岁了，这个年纪一个人坐飞机，还是去安西，还挺罕见。 老爷爷笑呵呵道：“不是，我是带我孙子和孙子的朋友去安西滑雪的。” 一听到滑雪，方英俊和蒋新月也看了过来。 “滑雪？是可可托里滑雪场吗？”蒋新月好奇问。 新疆现在可没下雪，那就只能是滑雪场了，而整个新疆现在开的滑雪场，也就可可托里。 老爷爷也有些惊讶：“哦？你们也知道？” 秦阳有些无奈，没想到竟然这么巧，这路上随便碰到的人，竟然和他们目的地是相同的。 蒋新月和童婉画立马和老爷爷聊了起来，两人都是女生，又看起来都很乖，尤其童婉画，长辈缘向来极好，没聊几句，秦阳便知道了老爷爷此行的原因—— 和他们一样。 原来这可可托里滑雪场是蒋新月的爸爸和当地人合股弄的，这次不仅邀请了他们四人，还邀请了一些别的人，或是滑雪专业人士，或是亲朋好友之类。 这老爷爷的朋友刚好收到了邀请，但他朋友的孙子也是高三，担心耽误学习，就将这名额转赠给了老爷爷。 老爷爷的孙子也是高三，但他倒不觉得高三就该死学习，只是他不放心孙子一个人去安西，于是就决定自己带孙子去玩，而孙子的同学也想一起去，就顺便一起带上了。 “那他们人呢？”蒋新月四处张望了下，好奇问。 童婉画也觉得奇怪，他们和老爷爷说了这么久话了，也没见有人过来，这才导致他们以为老爷爷是一个人出门呢。 老爷爷倒不怎么在意：“他们说去买水了，应该待会就回来了。” “前往安西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CA……” 广播声响了起来，播报的正是秦阳他们这趟航班即将开始登机的消息，坐在他们这片区域的人立马就有人起身站到了检票处，蒋新月和方英俊看到这场景，顿时也急了起来。 “阳哥，我们也快点去排队吧！”方英俊催促道。 秦阳则看了眼小青梅，见她还没吃完雪糕，便道：“等一下，还没开门。” 蒋新月也看到童婉画还没吃完，便也坐了下来：“是啊，再坐会儿嘛！反正去了也是站着。” 童婉画则看明白秦阳是因为她才找的借口，连忙加快了吃冰棒的速度，好不容易吃完后才道：“我吃完了，我们去排队吧。” 秦阳‘嗯’了一声，从小青梅手中抽走冰淇淋的包装纸，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他这动作做得自然，而童婉画却因他这顺手的动作红了脸。 她轻咳一声，转移注意力，看向了还坐在位置上的老爷爷：“老爷爷，您孙子还没来，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呀？” 老爷爷笑呵呵道：“不用不用，诶，他们来了。” 秦阳和童婉画都顺着老爷爷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个看起来斯斯文文学生样的男生，小跑着跑了过来， “爷爷，对不起，我和邹威跑了好久才找到卖水的地方。” 第196章 说不过还躲不过吗 秦阳一听这话就皱了眉，眯眼打量了来人一眼。 跑了很久？ 机场的厕所旁边都会安有饮水机，就是为了方便人找，就算这两人是第一次坐飞机，随便找个人问应该也能得到答案。 如果是要喝水的话，不应该花这么长时间才对。 他还没说什么，方英俊就嘀咕道：“买水？刚刚我们买冰棍的地方就有水卖啊，没这么远吧？” 那两人这才注意到秦阳四人，之前说话的那人疑惑问：“爷爷，他们是……” 老爷爷笑呵呵介绍道：“噢，这是我刚刚认识的，和我们一样，都是去可可托里滑雪的，也是学生。” 说着他又对秦阳他们介绍说：“这是我孙子罗浩，这是他同学，邹威。” 罗浩打量了几人一眼，看到秦阳的时候他是有些警戒的，毕竟这人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但再看到童婉画几人的时候，他就放下了心。 这四人，除了那个领头的看起来有问题之外，其他三个确实像是高中生出来玩，而且是乖学生的那种。 在三个人的衬托下，他对秦阳的那份戒心也都消散了，他扬手打了个招呼：“你们好，我是罗浩。” 秦阳点了点头：“秦阳。” 跟着童婉画、蒋新月他们也都说了自己的名字。 倒是邹威，目光在四人身上看了一圈后，紧盯着童婉画：“童婉画？这名字真好听啊！” 这话不说内容，光语调就很奇葩，秦阳更是拧眉看了过去。 这人想干什么？ 童婉画也皱了皱眉，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不太想搭理这人。 秦阳则直接上前，半挡在小青梅面前，眼睛紧盯着邹威。 邹威像是也意识到自己这行为不太妥，表情立马就变了，笑着道：“不好意思啊，我就是觉得这名字好听。” 秦阳没搭腔，警告地看了人一眼。 虽然这人现在掩饰得很好，但之前那表情也不像是假的，又或者是他太敏感，并不想这人和小青梅过多接触。 不过在小青梅的事情上，他从来都不觉得过于敏感有什么不对。 他仍旧挡着邹威的目光，回头对童婉画他们道：“走吧，该去排队了。” 几人这才背起推车上的包，只和老爷爷道了别后，就去排队。 罗浩也拿起背包，搀着爷爷站了起来：“邹威，看什么呢，该走了。” 邹威这才回过神，背起背包：“来，罗爷爷，这边。” 他边走在罗爷爷身边，边像是不经意地好奇问：“罗爷爷，您刚刚说那几个人和我们目的地一样，是去滑雪的？” 罗兆丰点了点头：“嗯，和你们一样是高三，哎哟，我倒是忘了问了，不知道是不是和你们一样也是二中的。” 罗浩摇头道：“应该不是，我在学校没见过他们。” 邹威也附和：“是啊，他们几个要是和我们一个学校的，那我们肯定知道，估计是别的学校的。” 不说别的，就光那个叫童婉画的，那长相，要是在二中，他不可能不知道有这人。 罗兆丰却对罗浩道：“不是也好，那个叫秦阳的，看起来不太像个好学生，要是在二中，我还要担心你被带坏嘞。” 罗浩听到这话，差点左脚绊右脚摔了一跤，罗兆丰疑惑问：“你这是怎么了？走路都能摔跤？” 罗浩勉强笑了下道：“不小心的，爷爷，这边。” 而另一边，秦阳四人比罗兆丰他们走得早，排的也没那么后，因此两拨人之间，还隔了好些人。 方英俊隔着人群朝后看了一眼，小声嘀咕道：“这爷爷带着孙子去旅游，怎么看起来那么奇怪呢？而且，那老爷爷都那么大年纪了，还能滑雪吗？” 蒋新月也看了一眼道：“可能就是不放心孙子单独出门，所以要跟着吧，像我，要不是我爸在那边安排了人，他也不放心我们几个去的。” 秦阳没有回头，但却低沉着声音说：“离那两个人远一点，少说话。” 方英俊一愣：“阳哥，你这是觉得他们不对劲？” 秦阳没说话，蒋新月却道：“我看着好像还行？这两人外表看起来也挺正经的，不像是什么不听话学生的样子。” 一提到外表，童婉画就忍不住反驳：“也不能光从外表看人，万一呢，还是听秦阳的吧。” 秦阳不由挑眉：“哦？班长也觉得那两个人有问题？” 童婉画一时语塞，偏过了头：“差...差不多吧……” 她并不是觉得那两个人有问题，只是不喜欢有人拿外表说事而已，比如那个老爷爷，那老爷爷就是因为秦阳的外在，所以才那样说的。 她又偷偷看了眼秦阳，明明秦阳长得这么好，又帅又…又有气质的，哪里不好了。 秦阳多看了小青梅一眼，没有多说，而是道：“那两个人身上有烟味，来的时候应该刚抽完烟不久。” “啊？” 这下方英俊和蒋新月都震惊了，童婉画倒是没什么反应，在她看来，那两个人抽不抽烟和她无关。 方英俊惊讶道：“所以他们不是去买水，而是去抽烟了？” 秦阳点头，刚刚他们三个离得比较远，所以闻不到，但他当时为了挡住邹威的目光，所以上前了半步。 也正是这半步，刚好就闻到了他们身上还没完全消散的烟味。 这两个人应该是抽完烟后，怕被那老爷爷发现，所以又在外面待了许久，等要登机了才赶回来。 方法是挺聪明的，老爷爷年纪大了，鼻子不灵也闻不出来。 但从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这两个人远没有他们外表上看起来那么听话，内里藏着东西呢。 就算目的地一样，秦阳也不想和这种人过多往来，更别提那个邹威明显对小青梅有不该有的想法。 这样想着，他就不免看了一眼小青梅。 童婉画或许是感觉到了目光，疑惑地回望了过来，那眼神眨巴眨巴的，像是在问什么事。 秦阳笑了笑，抬起了手。 这手才刚抬起来，站在他身前的少女就偏过身要躲。 “你，你要做什么？”童婉画警惕地看着他问。 秦阳瞧着她这防备的姿势，瞬间便明白了，他笑着将她肩上的双肩包勾了起来，看着她说， “我要做这个。” 童婉画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会错了意，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扯着背包带子道：“没事，我…我自己来。” 秦阳不由分说地将包拎了过来，背到了自己肩上，然后又低下头，在她耳边道， “放心，到安西前，不弄乱你头发了，怎么样？” 童婉画怔愣了片刻，看着眼前放大的脸，下意识就点了点头， “好。” 秦阳顿时一笑，回过头去和方英俊侃大山，童婉画反应了片刻才明白过来，她这是又让秦阳钻了空子！ 什么叫到安西前，这岂不是在预定到安西后的事吗！ 她瞪了秦阳一眼，可惜秦阳正背对着她和方英俊说话，她的瞪眼她也瞧不见。 童婉画咬了咬牙，算了，说不过还躲不过吗！ 她到时候一定要护住自己的头发！ 很快，四人就上了飞机，为了方便，当时四人值机时定的是前后坐，一排两个人，刚好秦阳和童婉画一排，方英俊和蒋新月一排。 秦阳自然是让小青梅坐靠窗位置的，他查过，网上都说第一次坐飞机的人，尤其是女生，都喜欢靠窗，能看到外面的风景。 不过他的小青梅似乎是个例外。 童婉画一坐下来后，就从书包里拿出了书本和试卷放在了小桌板上。 秦阳：“……” 她就不想看看外面的风景么？ 秦阳有些无奈。 他暗叹口气，抬手将遮光板全部推了上去， “班长，不看看外面吗？” 第197章 小伙子你还挺热心肠的 童婉画扭头看了眼，然后又扭回来看向秦阳：“看什么？” 秦阳有些疑惑，看什么这还用说？ 他顺着就往窗外看去，刚要开口就顿住了。 是了，飞机还没起飞，现在从这往外看也只能看到机场，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他转了话题：“没什么，你先看书吧，等待会起飞了小桌板要收起来就看不了了。” 童婉画点点头：“嗯，我知道的，你的那个视频里面都有说，我都看了。” 秦阳不由一笑，他记得那视频里这点过得很快，没想到小青梅却连这都记住了。 果然，她做事情就没有不认真的。 他也没再打扰，回头看了眼方英俊和蒋新月，见两人没什么事后，便也打算从包里拿出英语书来看。 小青梅都这么努力，他可不能落后啊。 不过他还没拿出来，就看到之前碰到的那个老爷爷走到了他的旁边。 他坐的是靠走道的位置，隔着走道是飞机中间那排三连座，这老爷爷选的位置刚好就和秦阳隔着个走道。 “邹威，是这。” 罗浩招呼着邹威也走了过来，他们俩坐的是三连排左边那两个位置，找到位置后，直接一挤就挤了过去。 秦阳看了一眼，那两人估计也是第一次坐飞机，正兴奋得不得了，左看看右看看，看了好一会才打算将背包塞到上面的行李架上。 那两人放的是他们那边的行李架，而这老爷爷则是打算将包放到自己这边的行李架上。 老爷爷的包或许是有点沉，拿了好几下都拿不起来，旁边刚好没有空乘，他的孙子又和朋友在另外一边。 秦阳有些看不过眼，干脆站起来道：“我来帮您。” 说着他干脆地将老爷爷手里的背包放到了行李架上，轻轻松松。 罗兆丰一开始还吓了一跳，等看到是之前见过的秦阳后，才放松了下来：“是你啊小伙子。” 秦阳只点了点头，又坐了下来：“待会下飞机的时候我再帮您拿下来。” 罗兆丰笑呵呵道：“看不出来，小伙子你还挺热心肠的。” 秦阳：“……” 他是看起来有多不好惹，他本来就是个五好学生好么。 而这时罗浩和邹威也发现了他，邹威顺带还看到了坐在秦阳身旁的童婉画，他顿时眼睛一亮， “罗爷爷，要不我和您换个位置吧？” 秦阳状似无意地扫了那人一眼，眼中划过一抹暗意，他又看了眼小青梅，小青梅还在看书，看来是没有被影响到。 罗兆丰有些疑惑：“换位置？我和你这两个位置有什么不同吗？” 邹威一时语塞，说不出个原因来。 他和罗兆丰的位置还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一个靠左边走道，一个靠右边走道而已。 但他就是想坐靠右边走道的，这样能离那个童婉画近一些。 罗兆丰只当邹威是一时兴起，他摆手拒绝道：“就按机票上的坐吧，不然待会乘务员检票也麻烦。” 说着他就直接坐了下来，断了邹威的想法。 他也不仅仅是怕乘务员麻烦，也是不想让这俩孩子和秦阳多接触。 虽然秦阳刚刚是挺热心肠，但他还是觉得这人不像个好学生，由他挡在中间，总归是好些。 眼见罗兆丰没有换位置的想法，邹威也只能坐了下来。 秦阳从始至终没有说话，自然也不会去点明坐飞机根本没有检票这个流程。 他巴不得邹威连这趟飞机都坐不上才好。 没多久，空乘就来提醒要收小桌板了，童婉画收起了板子，将笔和书放在了前座后面的小袋子里，但是却没将笔记本一起放进去，而是拿在了手上。 她刚刚正好看到一道例题，还没研究透彻，正在兴头上，她想继续看下去。 虽然小桌板收起来了，但那也只是不方便写字了而已，看笔记本还是没有影响的。 她正打算得好好的，手中的笔记本却被人抽走了，抽走的人正是秦阳。 童婉画疑惑地看了过去：“怎么了？” 秦阳直接将那笔记本塞到了他自己前面的小袋子里，指着窗外道：“等起飞了再看，现在先看外面。” 飞机已经在滑行了，但是还没起飞，因此仍旧只能看到起飞坪的风景。 童婉画抿了抿唇，有些犹豫：“可是…我那道题还没弄懂……” 秦阳：“……” 他无奈地翻开笔记本：“哪道？” “这道。”童婉画指着说。 秦阳快速扫了一眼，是道竞赛物理题，有点难度，而且挺有意思的，题目里还设置了小陷阱，难怪小青梅兴致这么高。 不过他可不想让这样一道题，使小青梅错过起飞的风景。 虽说这等回来坐飞机的时候也能看，但第一次就是第一次，这不一样。 他干脆从小袋子里拿出纸笔，就在两人中间的扶手上垫着，快速地将过程写了出来。 “你看这里，这里得用这个公式才行，按照常规思路的话，就会落入出题者的陷阱。” 他将重点的地方标记了出来，又在旁边写上了自己的思路。 童婉画也凑过来看，边看边点头。 原来是这样，是她之前落入了思维陷阱，难怪解题遇到了困难。 “所以这里也不能按常规思路解？”她指着后面一个步骤道。 秦阳笑着看着她道：“班长就是聪明！” 扶手上的位置不多，所以两人就挨得很近，这一近，童婉画就觉得秦阳的笑太好看了，好看得让她的心砰砰直跳。 就在她想要说些什么好掩盖自己心跳的时候，后面的方英俊突然从两个座位的缝隙中挤了‘过来’， “阳哥，班长，你们看外面，这飞机坪也太大了！” 秦阳和童婉画本来就靠在扶手中间，离座位缝隙很近，因此这声音几乎是冲着两人的耳朵袭击而来，冲击力很大。 童婉画本来就因为心跳加速而有些紧张，这一下直接被吓得一哆嗦。 “没事吧？” 耳畔传来声音，是秦阳的关心。 童婉画连连摇头，嗫嚅着道：“没，没事…” 她总不能说她刚刚是看秦阳的笑看出神了，所以才会被吓到吧。 这也太丢人了… 秦阳只觉得有些奇怪，看了好几眼确定没事后，这才无语地看向缝隙中的那只眼睛， “胖子，你这也太吓人了。” 方英俊：“？？” 他阳哥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小了？ 不过很快他就将这抛到了脑后，因为他看到了扶手上的笔记本和草稿纸。 他一脸惊吓道：“阳哥，不至于吧，这时候你还在做题？！” 蒋新月听到这话也凑了过来，确认那是物理题而不是什么购物手册后，只能竖起个大拇指：“我只能说一句佩服！第一次坐飞机竟然能忍住新鲜的诱惑！” 秦阳无奈地看了眼小青梅，这可不是他能忍，是小青梅能忍。 要不是他强行抽走了笔记本，恐怕这时候她还在钻研题目呢。 “行了，再不坐好，待会空姐就要来了。”他看着方英俊道。 方英俊这才坐了回去，重新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而秦阳也将笔记本收好：“要是还有地方不懂，等平稳飞行了再说，现在——” 他指了下舷窗， “先看外面。” 第198章 怎么现在不敢碰了？ 他话音刚落，推背感瞬间袭来，开始加速了。 童婉画一下子什么都忘了，不由自主地被窗外快速后退的风光所吸引。 什么题目，什么学习，都抛到了脑后。 在她的脑海中，只剩这新奇的感受。 “秦阳，你看！” 童婉画兴奋地拍了拍旁边秦阳的肩膀，指着外面道，房子变得只有这么点大，就像模型一样！” 随着飞机逐渐攀升，地上的一切都变得渺小。 这对于童婉画来说，是前所未有的视角体验。 “你看！那是不是临江体育馆？没想到从空中看像只大企鹅！” 童婉画又拍了下秦阳，激动地说着， “还有那个，那是哪里啊？怎么看起来像个大葫芦？” “那是临江公园湿地。” “那里呢？” “电视塔。” 其实童婉画不是真的想问个答案，她只是新鲜劲儿起了，看什么都新奇。 但她问出的每一个问题，都得到了回答，每一句话，都有回应。 飞机已经攀升到了最高空，起飞时候的推背感也没了，底下的建筑物也成了固定的大小。 先前的激动也逐渐回落，而这一回落，童婉画才意识到手下的触感好像不太对。 她最开始问问题的时候，是拍了下秦阳的肩膀的，后来继续问问题，她也习惯性地每次都拍一下。 她很确定她最开始的时候，拍的是秦阳的肩膀。 可现在，好像不太对。 她下意识就又拍了下，这…这好像没肩膀那么硬，这是…… “班长？” 耳畔传来低沉的声音，童婉画觉得自己的脸瞬间就烧了起来。 她，她好像知道这是哪了…… 她连忙收回了手，眼睛没有聚焦地看着窗外：“这，这风景还，还挺好看的…” 结结巴巴的语气，一下子出卖了说话人的内心。 秦阳忍不住就笑了。 现在都飞到最上面了，哪还有什么风景。 如果是晴天，还能看到太阳下各种云层的模样，偏偏临江今天又是个阴天，属实没什么好看的。 小青梅这是在没话找话呢。 他又凑过去了些，装作好奇问：“有吗？哪里？” 明明两人没有贴在一起，童婉画却感觉秦阳身上的热度，都快要传到她身上来了。 她怕秦阳真的贴过来，随手指了一处：“就那里，已经飞过去了，看不到了。” “噢——这样吗——” 秦阳故意拖长了尾音，视线却低了下来，看向了小青梅。 少女耳尖早红了，或许是因为兴奋，又或者是因为其他，连白皙修长的脖颈，都泛着点樱粉。 这原因，秦阳大概也猜得到。 小青梅恐怕是知道刚刚她拍错地方了吧。 他不得不承认，他还挺庆幸她自己发现了的。 不然他明明很难捱，但偏偏又不想制止，这样下去早晚要出事。 不过…… 看到小青梅这欲盖弥彰的模样，他又忍不住想逗她，左右现在在飞机上，要坐差不多五个小时，她也不能气得跑掉。 于是他故意‘嘶’了一声，然后远离了窗边的人，靠在了自己的椅背上。 这一声‘嘶’，成功地吸引了他想要的目光。 童婉画顿时就转过了头：“怎么了？” 秦阳摇摇头，脸上却是强忍的表情，他手捂在自己胸口，缓慢地长舒口气，看着她道， “有点疼。” 童婉画愣了一下：“疼？怎么会疼啊？是不舒服吗？” 秦阳光摇头不说话。 童婉画更急了：“是怎么个疼法？哪里疼？要不我叫空姐来吧？” 她凑过去伸出手，又不敢碰，怕不知道碰到哪里，万一让秦阳更痛就糟糕了。 她正焦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却听到头顶传来一声低笑， “刚刚不是一直碰的吗？怎么现在不敢碰了？” 童婉画下意识抬头，就撞进那满是戏谑的眼神之中。 她又低头看了下秦阳捂着的胸口，秦阳今天穿的是T恤，本来是很宽松的，但此时因为被他按着，胸口处的线条就被压着显露了出来。 那形状，好像…果然…… 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她刚刚真的…… 秦阳瞧着小青梅那动作，眼中的笑更明显了。 他故意叹了口气：“哎，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刚刚被拍多了，有点疼。” 童婉画觉得自己的脸烫得厉害。 她知道秦阳说的肯定是假的，但她确确实实拍了，虽然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 秦阳又凑了过去：“也许不是被拍的？要不班长你再拍拍试试，我感觉一下？” 他这话只是开玩笑，他料想小青梅肯定也知道，但仍旧收获了一个羞恼的瞪眼。 嗯，含羞带嗔，不算瞪眼，只会让人很想再看一次。 “我，我要做试卷了！” 童婉画瞬间远离了他，拿起放在腿旁的双肩包，从里面翻找着试卷。 秦阳倒没制止，视线却忍不住落在了小青梅那翻找试卷的手指上。 小青梅的手很漂亮，纤长又带点肉，匀称得刚刚好。 而且，指腹很柔软。 刚刚拍他的时候，轻轻的，像是春雨落在身上的感觉。 啧。 这可不兴想，越想越心猿意马。 秦阳压下脑海中早已脱缰的想法，也从自己的包里拿出试卷， “比比？” 童婉画愣了下，见他是说真的，便也起了兴致， “好啊！” 两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坐在后面的蒋新月和方英俊却听到了，顿时也要求要参与进来。 秦阳同意了，然后又道：“既然要比，没赌注可不行。” 最终四人商量之下，决定拿飞机上的午餐来当赌注，输的人没得吃。 “不过阳哥，你肯定做得比我们快啊。”一想到赌注是午餐，方英俊也认真了起来。 秦阳扬了下手里的试卷：“我和班长做竞赛卷，你们做普通卷，公平。” 假期老师们也是布置了作业的，有的是试卷有的是习题册，蒋新月和方英俊都是将作业带出门的，都在书包里。 方英俊同意了，但蒋新月可没他那么一根筋， “那可不行，秦同学，我都听说了，你做试卷出了名的又快又好，就算是竞赛卷，那也是分分钟的事。” 秦阳直觉蒋新月是为了别的事，于是问：“那你说怎么办？” 蒋新月立马道：“这样，这中餐嘛，我和方同学比，你和婉画比。然后我这里有颗芥末巧克力，四人中最慢的吃这颗巧克力怎么样？” 秦阳看了眼方英俊，顿时就明白蒋新月的想法了。 他爽快同意：“行！” 随即他掐了表，四人就开始做试卷。 旁边的罗兆丰本来在看书，看到秦阳四人竟然在做卷子，一脸惊讶：“你们这是…在飞机上还学习啊？” 离他最近的是秦阳，所以自然是秦阳搭理他， “五一老师布置了作业，趁着路上就做了比较好，等到了滑雪场也没时间做。” 罗兆丰看了一眼小桌板上的试卷：“你这是…物理竞赛卷？” 秦阳愣了一下，这老爷爷能看清他做的卷子不奇怪，但他竟然认得出他做的是物理，还知道是竞赛？ 这可不简单啊。 他点了点头：“是竞赛卷。” 罗兆丰又打量了眼秦阳，再看了眼另外三人：“你们是哪个中学的？” 因为秦阳一直没做题，童婉画干脆也停了下来，不然不公平。 她回答道：“我们是一中的。” 罗兆丰点了点头：“小姑娘，你也是在做竞赛卷？” 童婉画‘嗯’了一声：“我们在比赛做卷子呢。” 罗兆丰没听出这话中委婉的意思，反而道：“巧了，我孙子和他同学也是二中竞赛班的。” 第199章 发生了什么？ 这下秦阳才看了另一边的罗浩和邹威一眼。 没想到这两人成绩还不错，竟然是二中竞赛班的。 二中也算是临江的老牌名校了，师资力量也很不错，就比一中逊色那么一点。 不过近几年二中在各个方面已经有隐隐赶超一中的意思了，尤其是在竞赛上，听说已经连着几年都压过一中一头。 不过在整体高考升学率上面，二中还是没有一中高的。 罗浩一听秦阳四人是一中的，也望了过来：“原来你们也是竞赛班的？是哪个竞赛班？” 童婉画刚要回答，秦阳就抢先道：“还没定下来，现在还只是学习阶段。” 毕竟是竞争对手，没必要将消息都透露出去。 说着他扭过头看了小青梅一眼，朝她眨了眨眼，示意她也不要说太多。 童婉画虽然不太明白，但也看懂了秦阳的意思，便干脆闭口不说了。 而邹威则伸长了脖子道：“太巧了！我和罗浩也在学习，我看要不这样吧！这飞机要坐好几个小时呢！干脆我们一起学习好了，这样有问题还能互相请教！罗爷爷，我和你换个位置吧！” 他的目的当然只是想换位置，请教什么的，他才不觉得他需要请教。 退一万步讲，就算要请教，那也肯定是他教那个童婉画。 至于秦阳？ 他担心他讲了他都听不懂。 罗兆丰一听到他们要学习，立马就赞成：“这个好，这飞机上的时间也不能浪费啊。” 说着他就想要换位置，秦阳直接制止了他。 “罗爷爷——” 他按照邹威刚刚的叫法叫他， “换位置就没必要了，您看，我们在做试卷比赛呢，也没时间互相请教的，再说了，学习进度也不一样啊。” 他晃了晃手中的试卷道。 正好这时后座的方英俊伸过来脑袋：“阳哥，你们干什么呢？不是说比赛吗？再不做题，那芥末巧克力可是你的了！” 罗兆丰往后头看了一眼，这才想起之前童婉画说他们在比赛做卷子一事。 他拍了下脑袋：“哎哟，是我耽误你们了，这一看到你们爱学习，我就忍不住多嘴。” 罗浩在旁边解释道：“你们别介意啊，我爷爷他以前是大学数学教授，所以一看到爱学习的就会想多聊几句。” 罗兆丰笑呵呵道：“行了行了，你们快做卷子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秦阳倒是没想到这老爷爷竟然是大学教授，不过…… 他看了罗浩一眼，难怪这小子做什么都要瞒着。 罗兆丰说完又去看自己孙子：“你们也要向他们学学，这飞机上的时间可不能浪费啊！” 罗浩立马点头：“我们也带了作业来，我们也学习。” 说着他就看了邹威一眼，邹威自知换座位又无望了，但也只能压下不悦的表情，点头道：“对，我们也做试卷！” 罗兆丰这才满意点头：“是咯，不要浪费一分一秒！” 将换座位的苗头掐掉后，秦阳也没再耽搁，看了小青梅一眼后，两人就继续开始做试卷。 这次他的速度快了很多。 开玩笑，他可不想吃那什么芥末巧克力。 试卷的体量很大，几乎和平时考试是一样的，四人一直没停地做着，就连中间空姐好几次来问要什么饮料，四人都推说不用，整得后来空姐看到他们还在做卷子，直接就略过了他们，生怕打扰。 这样带来的效果也很显著，整架飞机，最安静的就是他们这一块，连带着前后也没怎么说话，像是个真空区。 不过这些秦阳都没留意，直到做到最后一题，他才从沉浸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而他一动作，旁边的小青梅就注意到了。 童婉画扭过头问：“你做完了吗？” 秦阳摇摇头：“还没，你呢？” 童婉画也摇头：“还差最后一题。” 秦阳心想，这不就巧了吗。 他也露出自己的试卷，朝她一笑：“这么巧？” 童婉画顿时有些惊讶。 秦阳的做题速度她是了解的，普通试卷他们还能不相上下，但这次做的可是竞赛物理卷，她竟然和他速度一样？ 秦阳看出了她的疑惑，笑了笑道：“班长，这说明你物理进步很大，你的努力没有被辜负。” 对于一个学生来说，努力没被辜负，应该就是最好的奖励了。 童婉画也意识到了这点，难免露出了轻松的笑容：“那我们就最后一题定胜负？” 飞机早已经飞过临江了，顺带也飞过了临江上空的那片乌云。 这时不知飞到了哪个城市，晴空万里，一片阳光灿烂。 光线从童婉画背后的舷窗照了进来，衬得本就姣好的面容，更是生动可爱。 秦阳倒是有些讶异。 这样略显俏皮的小青梅可是很少见的，看来她是真的很开心了。 他笑了下：“好，那我数一二三，一起动笔？” “嗯！” “一——二——三！” 秦阳利落地喊出了‘三’后，两人就同时低头看向桌上的试卷。 不过童婉画是真的低头开始看题，而秦阳则是低下头后，又微微偏过头，用余光看着她。 平时哪怕在学校，光线也没这么好，只能说阳光和小青梅实在是太适配了，这样一番美景，他怎么可能不欣赏？ 再说了…… 只是一顿午饭，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这点他还是明白的。 于是他磨磨蹭蹭地做着最后一道题，做一会儿，就用余光偷看一下，最后他才刚解完第一小问的时候，童婉画就已经放下了笔。 “我写完了！” 秦阳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他坦然道， “我输了。” 童婉画凑过去看了一眼，立马就疑惑地看向秦阳，表情一言难尽。 秦阳自然知道她这是怀疑了，他轻咳一声，解释说：“阳光有点刺眼，不太方便。” 飞机不知何时换了个方向，如今原本照在童婉画身上的阳光，已经换了位置，刚好照在了秦阳的小桌板上，只要秦阳低头做题，那阳光就会直照他的眼睛。 确实有点刺眼。 童婉画顿时有些自责：“你早和我说呀。” 说着她就要将舷窗上的遮光板拉了下来，秦阳制止了她， “诶，没事，只是做得慢点，反正胜负已经分出来了。” 要是拉下来了，他还怎么欣赏阳光下的小青梅？ “可是……” 童婉画有些犹豫，他们两人间的胜负是分出来了没错，但还有芥末巧克力呢。 “放心班长，这个第二，我一定拿下。” 秦阳看着她说道，随即也不再分心，沉下心开始解题。 童婉画的手还放在遮光板上，没有再继续往下拉。 她承认，她有私心。 阳光真的太好了。 此刻因为她靠近了舷窗，于是那些刺目的光线就没有直接照在秦阳的眼睛上，而是分散地落在了周围。 比如眉梢，比如鼻梁，比如…比如嘴角。 童婉画的视线久久停留在那个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阳光的缘故，秦阳的嘴唇看起来好粉啊。 她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出的神，等回过神来时，她下意识就看了眼秦阳。 还好，还好秦阳在做题，没注意到。 童婉画觉得自己脸有些烫，她赶紧移开了目光，坐正了身体。 可这一移开，她就发现之前那些阳光因为没了遮挡，直接就照在了秦阳的脸上。 她看到秦阳似乎皱了皱眉，但仍旧低头在解题。 难怪…难怪秦阳这次做得比她慢。 在这样刺眼的光线下，怎么可能能解题嘛！ 她抿了抿唇，又摆回了原来的姿势，想帮秦阳尽量挡住阳光。 只是这样一来，她就只能面对秦阳，于是那视线就难免落在秦阳身上。 飞机仍旧在平稳飞行，童婉画耳边是舷窗外引擎的声音，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这引擎的声音下，是她逐渐加速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像是要跳出来了。 而等秦阳做完题抬头，看到的就是小青梅挡在舷窗前，小脸蛋红扑扑的，像是刚跑完八百米。 秦阳：“？” 发生了什么？ 第200章 任重而道远啊 “班长？” 秦阳伸手在童婉画面前晃了下。 从他开始做题到做完，顶多也就五六分钟吧，他错过了什么？ 童婉画猛然回神，慌乱地收回了视线：“你，你做完了？” “嗯，怎么了？” 童婉画摇了摇头：“没，没什么，我们对下答案吧！” 她哪里好意思说她刚刚是看秦阳看呆了，只匆匆将两人的试卷换了下，又拿出了答案纸。 她不知道因为她的这一系列动作，原本被她挡住的阳光又蹿了出来。 而秦阳本来就对着她这边，这阳光一出现，瞬间就照得他眯起了眼。 他看着随着小青梅动作而时隐时现的光线，顿时就明白了刚刚她那奇怪的姿势是在做什么。 竟然是在帮他挡阳光。 难怪小脸都红了，肯定是被太阳照的。 秦阳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也不问他为什么不肯拉遮光板，竟然就真的听他的话不拉了，还用她那小身板，帮他挡住阳光，让他能做题做得舒服些。 这也就算了，他都问了，她竟然还瞒着，怕他发现她这小心思。 秦阳想着想着不由就笑了，小青梅怎么这么贴心？熨得他的心暖洋洋的。 可这声笑，在童婉画听来，就完全变了味儿。 她心一紧，秦阳他，他笑什么？ 难道他早就发现她刚刚一直在看他了？ 这不应该啊。 秦阳做题的时候都很专注，应该没有注意到才对。 她镇定了一下，努力掩饰表情，疑惑地扭头看去：“怎么了吗？” 秦阳摇了摇头，小青梅脸皮薄，既然她不想说，那他就当不知道好了。 童婉画则松了口气，看来没露馅。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后面传来一声欢呼， “哈哈哈哈哈！我做完了！” 方英俊激动地扯着自己试卷晃着，“我是第几？阳哥，你们做完没？” 他说话声音不小，好在现在刚好是发午饭的时候，整个机舱也并不安静，因此也没多突兀。 秦阳回头给了一个白眼：“早做完了，你最后吧？” 方英俊嘚瑟地说：“才不是！蒋新月现在还没做完呢！” 这倒让秦阳有些意外了，就连童婉画也惊讶地回过身问：“新月，你还没做完吗？” 蒋新月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方英俊，面无表情道：“还差几题。” 方英俊嘿嘿一笑：“你这退步了啊！我看等下次月考，我说不定能和你分同一个班了！” 蒋新月嘴角抽动了下：“那感情好。” 秦阳来回看了两人一眼，又想起之前提出赌注时蒋新月的表情，感觉明白了什么。 看来这蒋新月是和他一样，故意放慢了速度，只不过这速度可能没掌控好，让方英俊抢了先。 他抽过方英俊的试卷看了几眼：“胖子，这题目你都会做？” “那哪能啊！” 方英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会做的我就瞎写，先做会的了。” 秦阳又看向蒋新月：“蒋同学，那你呢？” 童婉画正好也拿着蒋新月的试卷在看：“新月她每道题都做了，不会的也写了思路。” 秦阳看着方英俊道：“你们这要比的话，那明显蒋同学更厉害啊，胖子，你这瞎写的可不少。” 方英俊扯过自己的卷子，又接过童婉画递来的卷子，左右看了好几眼后，也有些不好意思：“那要不，要不算平局？” 他实在不想错过午餐，听说飞机餐还挺好吃的，他可从没尝过。 秦阳看着胖子这样暗暗摇头，刚要说话，蒋新月就摆手道：“不用，愿赌服输！比之前也没规定要比正确率，等下次规定了再说！” 这总归是江新月和方英俊之间的事，秦阳也没想着插手太多，刚好这时候空姐推着餐车走了过来，问他们要哪个饭。 秦阳看出了童婉画的纠结，干脆道：“一样一份。” 空姐很快就拿了两个餐盘出来，秦阳在自己和小青梅的小桌板上各放了一份。 随即他又将小青梅那边餐盘上的面包、酸奶等都拿到了自己这边，又将自己这里的那份饭放了过去。 一整个过程下来，童婉画愣是插不上手。 她看着秦阳忙前忙后，忍不住小声道：“我自己可以……” 秦阳低笑一声：“吃吧，这样方便些。” 此时整个机舱都飘散着饭菜香，童婉画闻着都有些饿了。 但她还是看了眼秦阳：“要不…你还是吃吧？” 秦阳摇了摇头：“没事，少吃一顿不会怎么样。” 愿赌服输，他不至于连蒋新月那个小姑娘都比不上。 但他是无所谓，童婉画却看不过眼。 “那怎么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多难受啊。” 她说着就将牛肉丸饭又推了过来，还偷偷看了眼后排的蒋新月和方英俊，见他俩正和空姐说要点什么，这才悄声对秦阳道， “放心，我不和他们说。” 秦阳瞧见她这偷偷摸摸的样子不由就笑了。 他也跟着压低声音：“这么担心我？” 其实压不压低声音都行，机舱里并不安静，但他就是想趁着压低声音，好和小青梅凑得近些。 童婉画倒是没发现他这小心思，只是脸一红：“我，我是担心你晚点会饿。” 秦阳笑着将饭又放回了原位：“没事，饿了再说。” 他早就吃过飞机餐了，但小青梅可是第一次，他想让她都尝尝。 童婉画还是担心，她看着两盒满当当的饭，突然又心生一计：“可是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呀。” 秦阳哪里不知道她是在找借口，于是干脆道：“这样吧，你先吃，吃不完的给我。” 两人一人退一步，终于达成了共识。 “那你先吃个面包。” 童婉画将随餐附送的小面包递了过来，秦阳从善如流地接过。 直到看到他拆开咬了一口，童婉画这才拆了餐具开始吃起来。 秦阳就边咬面包边看小青梅吃。 平时他也不是没看过她吃饭，毕竟不管是在学校食堂，还是在图书馆，或者是在他家，两人都是一起吃过饭的。 但基本都是两人一起吃，这还是他第一次有功夫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她吃。 他看她先是用叉子叉在了牛肉丸上，然后却没有送进嘴里，反而是将它叉到了饭盒角落，随即又是一颗，如法炮制。 嗯？ 小青梅这是要做什么？ 秦阳有些疑惑地继续看着，直到看到她用勺子在鸡肉炒饭上划出一道分界线，他突然就想明白了。 小青梅这是将菜先放到一边，这样她吃的时候就只从一边吃，不会将另一边弄脏。 说到底还是想着他。 秦阳无声地笑了笑，看着低着脑袋，认认真真划着‘线’的小青梅，真想揉一揉她的头。 可惜之前答应了的，他深吸口气，还是守信比较好。 万一惹急了，小青梅闹着要换位置可怎么办。 没多久童婉画就吃完了，两盒饭各剩了一半。 “怎么样？好吃吗？”秦阳问。 童婉画抿了抿唇，神色间透露出些许尴尬。 秦阳便看懂了，除了头等舱，经济舱的饭就那样，恐怕是比较一般的。 他笑着将饭拿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吃了干净。 他们这边的氛围和乐融融，后面两人就不一样了。 “你真不吃？”方英俊再三确认。 蒋新月摆手：“不吃不吃！之前说了的，愿赌服输！” 方英俊纠结了下，将饭推了过去：“嗐！输了就输了嘛，没比过我没什么的！这份就当我送你的！” 蒋新月更不愿接受了：“我哪用你送，说不吃就不吃，我吃芥末巧克力！” 芥末冲鼻，这点方英俊是知道的，就连他这种爱美食的都忍受不了，更别说蒋新月是个姑娘家了。 他当即就道：“那这样，这巧克力我来吃，这饭，我吃不完的给你。” 秦阳在前面刚好听到了这句，顿时就想笑。 他回头看了眼后面两人，果然就见蒋新月脸色更差了，憋出个‘不用’后就不理方英俊了。 反观方英俊则一脸疑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他暗暗摇头，回头打趣了句， “胖子，任重而道远啊。” 第201章 舍不得饭，套不着人 一共4小时55分钟的路程，除了一开始用来比拼的那张试卷外，秦阳又做了三套体量小一点的试卷和一些习题，等快下飞机的时候，他和童婉画对比了下，得，比她少三道习题一张A4卷。 那张A4秦阳也做了，但没做完，只做了半张。 他自认为没什么，毕竟这张A4卷是英语卷，英语确实是他的弱项。 “我有在整理新的英语笔记，等回去后给你。”童婉画边收拾书本边道。 “行，” 秦阳一口应下，“回头我也整理份新的物理笔记给你。” 物理竞赛每周都有教新的内容，他之前整理的部分大多数是高中本身的知识，以及竞赛的入门知识。 估计用不了多久，金毛狮王就该讲完，要讲进阶版了，他得在这之前再整理份新的出来才行。 两人在这里说着笔记的事，方英俊听了也想要占一分。 “阳哥，你给班长笔记，那我们的呢？我们好歹也曾经是一个小组的啊！”方英俊叫嚷着说。 秦阳看了他一眼道：“又想抄笔记了？” 一提起这事，方英俊就挠了挠头。 如今过了这么久，他也琢磨出秦阳当初让他抄笔记，其实是为他好了。 他也没想到当初他搪塞他爸的话，竟然在无意间说出了真相，而且重点是还真的有效。 他嘿嘿一笑道：“阳哥，还别说，我现在成绩提上来后，我爸给我的奖励一次比一次好，他还说我要是高考能上二本的话，想要什么随我挑！” 方家的经济实力秦阳还是了解的，不过要方英俊上二本，那可不是个轻松事。 “你现在成绩多少了？”他问。 “快及格了。” “……” 难怪方叔随方英俊挑，这如果能提到二本线，他要是方叔，他也随方英俊挑。 不过到底是兄弟，秦阳拍了下方英俊肩膀道：“胖子，等回去了，记得找我借笔记看。” 方英俊还没意识到他离二本到底有多远，这段时间进步的喜悦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他当即就应了下来， “那太好了！我最近在复习化学，还有英语，我刚听班长说会给你英语笔记，等你看完再借我！” 秦阳却摇了摇头：“班长的不适合你，我重新给你整理。” 小青梅的他可不愿意给别人看，哪怕这人是方英俊。 方英俊全然不知道这其中的真实原因，反而问：“这是不是太麻烦了？会耽误不少时间吧？” “没事，咱俩谁跟谁？” “嘿嘿，那感情好！” 说着方英俊又去问蒋新月，“等我看完了借你啊。” 四人还没下飞机，此时正排成一条队，蒋新月和童婉画在前面，秦阳和方英俊则在后面。 方英俊这话就是绕过中间的秦阳和童婉画，在问最前面的蒋新月。 然而蒋新月却头也没回，挥手表示拒绝：“不用。” “为什么啊？” 方英俊摸不着头脑，秦阳则笑道：“胖子，就你那手字，这不是为难人么？” 方英俊不服气了：“我现在天天都在练字，字写得好看多了！” 这倒让秦阳惊讶：“你怎么突然开始练字了？” 本以为胖子会说个什么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之类的话，他甚至都想好了要怎么怼回去，谁知方英俊却吞吞吐吐了起来。 秦阳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偶尔瞥向前面的蒋新月，顿时就明白了。 没记错的话，之前蒋新月确实吐槽过胖子的字来着。 说实话，那真不能怪蒋新月嫌弃，胖子那手字，老师都说过好几次，他也明里暗里说过，但胖子愣是不听，没想到如今终于肯上心了。 他揽住胖子肩膀，低声问：“胖子，你实话和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练的？” 他都还没说完，就看到方英俊立马就看了眼前面。 刚好这时候蒋新月也不知道在和童婉画说什么，突然就也看了眼他们这边，方英俊顿时就像被踩了脚一样，梗着脖子说， “怎么可能！我那是被老师说的，老师说我这字要是再不练，回头上了考场就算写对了也拿不到分。” 秦阳啧了一声：“行，兄弟我懂！” 方英俊还在那支支吾吾地说‘懂就好，什么懂不懂的’，而前面的蒋新月则回头问童婉画道：“婉画，回去后我能再借下你的笔记抄吗？” 童婉画点头：“当然可以，你要什么的？我这次也带了些出来，要是我刚好带了，现在就能借你。” 蒋新月摆手：“不用那么急，我可没你和秦同学那么厉害，这几天我能把作业做完就不错了，对了，我还想问问你，要怎么从试卷看出来做的人是哪方面比较薄弱啊？” 童婉画以为她说的是她自己，便有些疑惑：“这个你在做的时候应该自己知道呀，哪个地方有困难，题目做到哪一步就推进不下去了，把这些点记下来就好了。” 然而蒋新月却瞟了一眼后面的方英俊道：“不是我，是方英俊。方英俊到现在都才快及格，有些科还差得远，所以我想给他制定复习计划。” 之前他们和童婉画、秦阳一个学习小组的时候，他们的复习笔记都是童婉画写的。 虽然没有像给秦阳的那样量身定制，但也是根据他们试卷的薄弱项，分了详略的。 如今童婉画去了1班，也有了新的小组成员，她也不好再麻烦她这种事，所以就打算自己来。 然而她试过后才发现，做自己的是没什么问题，但帮方英俊弄，就有些不知道怎么下手了，于是她只好请教童婉画。 童婉画‘噢’了一声，想了想道：“这个的话，讲起来可能有点复杂，我晚上再和你说吧。” 现在马上就要下飞机了，就算讲也讲不了多少，不如等到了滑雪场再说。 蒋新月点了点头，两人将时间约定在了晚上。 而后面的方英俊看了前面好几眼，忍不住问秦阳：“阳哥，我怎么觉得蒋新月她不太对劲？” 秦阳挑眉：“怎么说？” 方英俊摇头：“不知道。” 秦阳：“……” 方英俊继续说：“就是感觉不太对，之前中饭的时候，我和你一样，给她饭吃，结果她就不乐意了。” 秦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和我一样？” 方英俊掰着手指头数：“阳哥你不是故意让班长的吗？我和你一样啊，我也是故意将饭让给她吃的，怎么班长就那么高兴，她就不太开心呢？那两盒饭我是都能吃完的！” 秦阳深吸口气，难得苦口婆心道：“胖子，舍不得饭，套不着人。” 方英俊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啊？” 队伍刚好开始流动，秦阳也不方便再继续说，只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慢悟吧。” 四人排着队下了飞机，中间去领托运行李时，又碰上了罗兆丰他们三人。 “你们是打算怎么去滑雪场啊？”罗兆丰关心问。 毕竟这四个人还是学生，他当老师当习惯了，所以习惯性地就想多照顾一些。 秦阳用余光看了眼旁边正竖着耳朵听的邹威，不置可否道：“还没想好呢，罗爷爷你们是打算怎么去啊？” 罗浩一边帮罗兆丰拿行李一边说：“我们之前查过了，机场大巴刚好经过滑雪场，我们坐机场大巴去。” 这点秦阳之前在蒋新月发的宣传资料里看过，好像是蒋家和机场也有合作，所以在机场大巴路线里新增了这个地点，将来方便游玩的人去。 不过秦阳他们肯定是坐蒋家来接的车去的，但这点他并不想说，他知道要是说的话，邹威肯定会撺掇罗爷爷来游说他们，要和他们一起坐车去。 于是秦阳道：“我们可能打车去，先看看价格，要是太贵了就也坐机场大巴。” 罗兆丰点点头：“行，你们多注意，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说着他就拿出张纸条，上面写的是串电话号码和罗兆丰的名字，很老派的做法，但看起来就很正规。 秦阳接过后道了声谢，和那个邹威的目的不同，罗兆丰是真的作为一个长辈在担心他们，所以秦阳自然也和颜悦色。 而邹威听到秦阳他们说还没决定好出行方式后，就给罗浩使了个眼色，罗浩立马就道：“爷爷，我和邹威去上个厕所，你在这里等我们一下。” 罗兆丰点了点头，罗浩立马就和邹威离开了。 秦阳扫了一眼没有多说，倒是方英俊凑过来低声问：“阳哥，他们是又去……” 第202章 是不是还能再睡五分钟？ 方英俊没说完，但手上却做了个抽烟的姿势。 秦阳‘嗯’了一声算是回答，这路上五个小时，飞机上又是禁烟的，邹威恐怕早就忍不住了。 趁着邹威他们离开了，秦阳就问：“蒋同学，你家派的车来了吗？” 蒋新月晃了下手机：“早就到了，知道你刚刚不想被那邹威听到，所以我就没说。” 她也早就看出那邹威对童婉画不怀好意，所以在秦阳隐瞒实情的时候，她干脆闭口不言。 开玩笑，在她心里，童婉画和秦阳才是她磕的CP，怎么可以拆掉？ 那个什么邹威，眼睛黄豆大，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也敢想拆她的CP？ 没可能！ 秦阳没多说，将小青梅的行李箱也拉了过来，和之前一样，一手推一个：“那我们现在就出去吧。” 趁着邹威和罗浩不在离开，省得待会又麻烦。 说毕他就和罗兆丰道了个别，领着三人往机场外走。 蒋家不仅车到了，人也早就到了，甚至在出口举着个接机牌，生怕他们看不到。 来接机的是蒋新月她爸在这边安排的副经理董实，这次也是他负责他们全程的活动安排。 “…从这里到滑雪场大概要开两个半小时，等到了后入住酒店就可以去吃晚饭，酒店的晚饭是自助餐，都已经安排好了。” 一上车，董实就将接下来的安排一条条说了出来。 董实开的是辆七座SUV，也只有这样大的车才装得下他们四个的行李箱。 蒋新月是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副驾驶上和董实沟通，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展露出了蒋家千金的派头。 秦阳看了眼方英俊，好小子，眼睛都看直了。 就连童婉画都凑过来小声地说：“秦阳，新月这样子，和平时变化好大啊。” 秦阳不置可否，蒋家在临江虽然没有方家那么有派头，但其实也是数一数二的，不然也不能在安西建个这么大的滑雪场了。 其实不光是蒋新月，方英俊在外面也是能装装样子的，毕竟方叔就方英俊这么一个儿子，也不可能真往废了养。 “那今天是不是滑不了雪了？”蒋新月问道。 董实点头：“今天太晚了，你们都是新手吧？不太适合晚上滑，怕危险，等明天早上，我给你们安排了滑雪教练。” 四人都没有意见，秦阳更是觉得这个安排更合理。 他没有滑过雪，但也知道滑雪其实是项很危险的运动，像他们这种新手，还是听安排得好。 一开始几人还是很兴奋的，尤其是没见过沙漠的那三人。 车子是开在公路上的，但公路两旁就是广阔无垠的沙漠，偶尔还能看到驼队在沙漠上行走，景致很是壮观。 其实秦阳也没见过沙漠，但到底两辈子加起来的年龄摆在那，对这些景致已经提不太起什么太大的兴趣，他看了几眼就没再看了。 比起看沙漠，他更爱看看着沙漠的小青梅的表情。 “喜欢？”他低声问。 后座上坐的是他、童婉画和方英俊，童婉画和方英俊各坐两边靠窗，而他就坐在两人中间。 童婉画听到他的话后回头看了他一眼，兴奋地点了点头，指着窗外道：“你看，那有好多骆驼！” 秦阳顺着看去，起伏的沙丘上，是一条沿着沙脊线行走的驼队，因为隔得远，看起来像是静止的一样，和后面的太阳构成了一幅完美的画卷。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景色好像是挺不错，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小青梅兴致这么高了。 不过，他更愿意将这归功于一个名叫‘童婉画’的魔法。 毕竟他之前往外看的时候，没觉得景色有什么区别，是在小青梅给他指了后，他才觉得不错的。 “你坐这里是不是不方便看呀？” 秦阳正想着，童婉画就回过头问他。 他刚想说没事，就见小青梅往车门那边坐了些，向他示意道：“你坐过来点，方便看一些。” 其实没挪多少距离，但秦阳又怎么会拒绝和小青梅贴贴的好机会呢？ 他从善如流地往她那边移了一点。 “是不是看得到一些了？”童婉画问道。 秦阳看了身前的小青梅一眼，点了点头：“是看得更清楚了。” 童婉画没意会到两人说的看，压根就不是看同意东西，只咧开嘴笑了笑，继续趴在车窗上看着外头。 只是再美的风景，也看不了两个小时，尤其这还是重复的。 在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候，秦阳就发现小青梅已经扒着窗户睡过去了。 不止小青梅，另外两个人也睡过去了。 公路很平稳，小青梅头靠在车窗上也没有一磕一磕的，但秦阳到底还是担心，万一突然路不平可怎么办？ 所以他没想太多，直接拢着人的头，让她靠在了他肩膀上。 或许是昨晚睡太晚，今早又起太早，而且飞机上还一直没睡的缘故，他都这样了，童婉画也没见醒，反倒靠在他肩膀上睡得更香了。 秦阳偏头看了下，眼神不自知地温柔了很多。 倒是一直在开车的董实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然后小声道：“后面有枕头，可以让她靠在枕头上。” 秦阳摇头拒绝了，枕头哪有他肩膀舒服？ 再说了，他巴不得小青梅靠他肩膀上睡觉。 董实也没多说，只看了几眼后就继续认真开车了。 他谨记蒋董的吩咐，这四个人里，最需要注意的就是叫秦阳的那个。 虽然他还对不上号，但听蒋董说，除了秦阳外，另一个叫方英俊的是个比较胖的人，那瘦高的这个自然就是秦阳了。 他不知道蒋董为什么要他一定要格外注意秦阳，还特别让他一定要让秦阳满意，但蒋董肯定自有他的道理，尤其在他看到秦阳之后。 这人看起来虽然年轻，当然，他年纪本来就很年轻，连高中都还没毕业，但浑身那种气质，却压根不像个高中生。 董实心里难免琢磨，难道这人是蒋董家的亲戚？或者说不定是蒋董要巴结的某个集团老总的孙子？再或者，是蒋董看中的女婿？ 他又看了眼正靠在秦阳肩上睡着的女生，好像也不应该。 难道说蒋董是看中了秦阳的潜力，打算以后等他毕业直接规培？ 董实猜来猜去也猜不出个结果，但反正不管是哪个原因，他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才行，这个差事办好了，以后这滑雪场他更有说话权。 后座上的秦阳是压根不知道董实的脑洞有多离谱，他确定小青梅睡得安稳后，就拿出手机戴上耳机，开始听她给他录的听力。 嗯，肩膀上是睡着的小青梅，耳朵里是甜甜的小青梅。 完美。 …… 一行人五小时飞机，又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直到都睡得歪七扭八，屁股都要投诉了，才总算接近了可可托里滑雪场。 “前面就是我们滑雪场自建的酒店，这次参与体验的人也都住在这个酒店里面。” 董实边开车边介绍，当然，他主要是和秦阳说的，其他三人睡得正香。 秦阳点了点头，而靠在他肩上的童婉画是第一个醒的。 她揉了揉眼，还不太清明：“唔...什么....到了吗？” 刚睡醒的少女最是柔弱，声音嘤嘤的，从鼻腔里发出，像是刚出生的小猫咪。 秦阳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随即才放松下来，低声道：“嗯，快到了，还有大概十分钟。” “嗯……” 童婉画揉了揉眼睛，心里下意识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迟钝的脑神经却还反应不过来， “那我是不是还能再睡五分钟？” 秦阳还是第一次见‘赖床’的小青梅，嘴唇嘟嘟的，眼睛将睁未睁，眉宇间是还未散去的倦意，浑身没有任何防备。 实在乖巧得紧。 他忍住了想要有所动作的手指，声音比之前更低了些：“可以。” 靠在肩上的人嘤咛了声，头动了动，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眼见着又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那动作就停了，整个人也有些僵硬起来，只有那眼睛仍旧闭着，像是还在睡觉。 但秦阳却感觉得出小青梅这是已经醒了。 恐怕不仅醒了，还意识到正靠在他肩上了吧。 他低笑一声，凑过去问， “清醒了？” 第203章 她应该没流口水吧 童婉画很想说自己没醒。 或者说，她很希望自己没醒。 她明明记得她睡过去的时候，是靠在车窗上的啊，怎么等醒过来，就变成靠在秦阳身上了？！ 难怪她刚刚觉得不太对，是方向不对，是距离不对。 她的头从靠右变成了靠左，秦阳说话的声音，也离她太近了！ 耳畔传来的低笑声让她装不下去了，她只能睁开眼，装作刚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又自认为掩饰得很好地摸了摸嘴角。 她应该…应该没流口水吧…… “没流。” 她的手才刚碰到嘴角，耳边就传来一声‘回答’。 她虽然醒来了，但显然还没太清醒，不然也不会在听到这声音后，下意识就嘀咕了句：“那就好。” 耳畔的笑声更明显了，童婉画瞬间就真的清醒了过来，人像是弹射般坐直了身体：“我...你....” 秦阳知道这时候笑，肯定会惹恼小青梅，但他实在是忍不住。 尤其是刚刚小青梅那声回答，真的，应该没人能忍得住吧？ “你....你不准笑！” 童婉画憋了半天，只憋出了这句话。 可这声羞恼的控诉，在秦阳听来，只会觉得更加心痒。 不过在看到小青梅那越来越羞红的脸颊，以及那快要燃火的眼神时，他只好抬手表示投降， “好好好，我不笑。” 但童婉画却没错过他那仍旧带着笑意的眼神，恼得一下子就上了头，甚至都没想好要做什么，直接伸手就想去捂住秦阳的嘴。 从物理上制止他的笑。 谁知这路刚好就来了个右拐弯，顺着这拐弯的力，童婉画一下子没刹住车，整个人就往秦阳怀里扑去。 这可把童婉画吓了一大跳，不过被吓到的不止是童婉画，秦阳也被吓了一跳。 一声闷响，是童婉画的头刚好撞上了秦阳的胸膛。 秦阳连忙扶住人的手臂，将她拉开了些，低头边看边问：“怎么样？撞到哪里没？” 童婉画忍不住揉了下额头，然后摇了摇头：“我没事……” 后面的状况也影响到了前面的人，董实也没料到自己就一个正常拐弯，怎么就这样了。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面问：“没事吧？” 这声音也吵醒了方英俊和蒋新月。 “什么什么？怎么？到了吗？” “发生什么了？” 秦阳仔细看了眼小青梅，确认没什么事后才道：“没事，快到了。” 蒋新月和方英俊都为快到了这个消息而惊喜，也没察觉到秦阳和童婉画之间的不对劲。 秦阳则又打量了小青梅一眼，还好，只是额头有点红痕，应该没什么大事。 他松了口气，得亏他穿的是件卫衣，而不是件带拉链的外套。 要是带拉链的话，小青梅估计刚刚那一撞会正好撞拉链上，那可就不是红痕那么简单了。 “额头红了，痛不痛？”秦阳低声问。 童婉画摸了下额头，摇了摇头。 那一下力度不大，所以并不重，真要说为什么会有点疼的话，应该说…… 撞的地方...太硬了。 她下意识就看了眼她刚刚撞的地方，然后—— 脸就红了。 因为她想到了在飞机上她错碰的地方。 以那个手感来看，额头会红好像也不奇怪。 “我的天！这就是滑雪场吗？” 蒋新月的惊叹声从前座传来，打断了童婉画的思绪，她顺着往前看去，然后眼睛就睁大了。 秦阳确定小青梅没事后，也探头看了眼。 这景观……确实不错啊。 酒店足有三十九层高，从外表看，就算放在临江，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星级酒店了。 不过，更吸引人的是酒店背后的风光。 酒店后面就是一座庞大的雪山，连绵不断，看得出来滑雪场就在这座山上，旁边是沙漠，背后是雪山，这样的反差，谁看都会惊叹。 董实将车停在了酒店门口：“四位的房间已经备好了，都在最顶层，一人一间，房卡在前台。” 秦阳下车后就抬头看了眼，最顶层啊……那风光肯定不错。 蒋新月则和童婉画嘀咕了下后道：“不用一人一间，三间就行了，我和婉画一间。” 董实将行李都拿下来后点了点头，又看向秦阳和方英俊：“那两位……” “我们就也……” 方英俊开口要答应，秦阳立马打断了他， “我们一人一间就好。” “好的。” 董实立马去前台帮他们拿房卡。 “阳哥，你这是嫌弃我！”方英俊叫嚷道。 “我这叫避免影响咱哥俩的感情。” 秦阳拍了拍他的肩，拖着两行李箱往酒店内走去。 刚刚在车上时他就已经发现了，方英俊是有点打鼾的，为了他的睡眠，还是分房间睡毕竟好。 再说了，能单间干嘛要双人住？他又不是小女生。 方英俊摸不着头脑，最后还是蒋新月催促了几句，几人才都去了酒店。 “酒店晚餐在五楼，从5点供应到9点，你们收拾一下就可以去了，要是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明天早上我再来带你们去滑雪场。” 董实将四人送到最顶层后道。 秦阳点点头就打算先将小青梅送去她自己的房间，然而童婉画却没动，而是小声对蒋新月道：“新月，那个……” 蒋新月也想了起来：“董哥，我之前问的那个体验今晚有吗？” 董实摇头道：“那个也要等明天，不过如果你们要去体验的话，可以让他们晚上开着。” 蒋新月看了眼童婉画，童婉画立马道：“不用这么麻烦，我们明天再去就好。” 秦阳有些好奇：“体验什么？” 董实刚要回答，童婉画就抢先道：“没什么，就之前听新月说的一个东西，你，你不会感兴趣的……”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就小了下来，更是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 她这样说，秦阳不会更感兴趣吧？ 秦阳挑眉看着她，当然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对劲，而且也确实如她所想，更感兴趣了。 这时蒋新月凑过来道：“秦同学，是女生间的事，男生就不要参与了吧！” 方英俊也揉着肚子说：“我们还是快放东西吧，快五点了，我要饿死了！” 秦阳的视线绕了一圈又绕回了小青梅头上，不置可否道：“先去放行李吧。” 说毕他就率先拉着行李箱离开，等他离开后，童婉画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担心。 她拿不准秦阳到底是起了疑心还是没有，在惊喜被揭晓前，她不想让秦阳知道。 看来接下来她得更小心点才行了。 而蒋新月则趁机对董实道：“董哥，这做冰淇淋的事还要麻烦你不要告诉另外两个人，尤其是秦阳，他要是打探的话，就随便说别的就行了。” 学生间的事董实弄不懂，也不想花时间去弄懂，他只负责大行程就可以了， “好，你们有什么事就联系我。” 蒋新月谢过后，就拉着童婉画去了她俩的房间， “还好你反应快，不然秦同学肯定就知道了。” 童婉画则谢道：“谢谢你了新月，要不是你，秦阳肯定会继续追问下去的。” 蒋新月摆摆手：“咱俩谁跟谁？我们快点把行李放了，去吃东西吧！听我爸说，这酒店的自助餐都是大厨弄的，特别好吃！” “嗯！” 而秦阳回房间后，倒没像蒋新月预料的那样去联系董实，打听他们刚刚聊的到底是什么。 他没那么无聊。 反正…如果他真的追问，小青梅也肯定会说出来，藏不下去的。 这点自信他还是有。 只是他从她的表情看出来，她这次想藏的也不是什么很紧要的事，她既然想藏，那他就装不知道呗。 这样小青梅应该会更高兴，好哄得很。 秦阳笑着摇了摇头，将行李箱一放，在群里问了声都整理好没，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就领着三人去了五楼。 自助餐很丰盛，即便是在临江，这种规格的恐怕也要好几百一人，四人都吃得很尽兴。 吃到中途，也有不少人走了进来，秦阳看了一眼，大部分都是家长带孩子的，也有二三十岁的，不过看外表就知道应该是常年运动的人。 秦阳估计可能是滑雪爱好者，或者是滑雪运动员，看来这次先行体验的规模并不小。 吃到一半，又进来几个熟人，那几人看到他们在，直接就走了过来， “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啊？你们是打车来的吗？” 第204章 这个不好吃！ 来的这几个熟人自然就是罗兆丰三人了，说话的是罗浩，邹威立马也跟着道：“你们当时走得也太快了，等我和罗浩回来问罗爷爷，才知道你们走了，怎么都不说一声啊。” 方英俊吃了一口肉后就道：“那谁知道你们去厕所要多久啊，万一和之前买水一样久怎么办？” 蒋新月也皮笑肉不笑地说：“而且我们和罗爷爷说了啊，是吧罗爷爷？” 罗兆丰点头，看向了秦阳：“嗯，秦阳当时和我说了。” 罗兆丰都开口了，邹威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他看到旁边的空桌，顿时又想了个别的招：“你们旁边还有人吗？要不我们干脆拼桌一起吃啊，也热闹！罗爷爷您觉得怎么样？” 酒店的自助餐厅本来就很大，而这次受邀前来的人完全不足以填满这个厅，这就导致很多位置都是空的。 而餐厅在设计的时候或许是考虑到滑雪的人有结伴来的，也有单人来的，所以桌子统一是四人桌，但是在摆放的时候，却是按照方便拼桌的位置来放的。 如果人少，直接坐四人桌就行了，如果人多，旁边的桌子也很方便挪过来，直接拼成大长桌，邹威就是看中了这点。 秦阳冷笑一声。 这人学聪明倒是很快，知道先问罗兆丰了。 而老年人向来都是喜欢热闹的，听到这主意，罗兆丰连声称好，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问了他们四人。 秦阳也不好拂这老人的意，当然说的是好。 他只庆幸还好当时他挑的是个靠墙的四人桌，而小青梅又是靠墙坐的，不管邹威抱着怎么样的想法，都是怎么样也不可能实现的。 桌子拼起来后，罗兆丰和罗浩坐在了秦阳的右手边，而邹威则坐到了对面那边，也就是方英俊旁边。 秦阳用脚想都想得出来原因，自然是因为只有坐那边才方便看到童婉画。 等他们三人拿了东西坐下来后，邹威率先就问：“你们是住在几楼啊？我们在23楼。” 邹威问的是秦阳，他看得出来，这四个人中，秦阳才是领头的那个。 更让他不爽的是，那个最漂亮的童婉画似乎也和秦阳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他一直在找机会想要挫一挫秦阳的气势。 然而秦阳是头也没抬，像是压根没听见。 回答他的是坐在他旁边的方英俊：“我们住39楼。” “39楼？！最高层？”邹威惊呼。 蒋新月不咸不淡地回答：“这有什么问题吗？” 邹威撇撇嘴，语气是难掩的嫉妒：“你们这也太幸运了。” “幸运？” 秦阳重复了下这个词，觉得有点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邹威看了秦阳一眼，见他似笑非笑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在嘲笑他们，于是就不想搭话。 最后还是罗浩出来道：“我们入住的时候也想住最高层，不过前台说房间都是随机的，而且早就安排好了，所以就没办法。” 秦阳挑了挑眉，和小青梅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蒋新月。 蒋新月则是耸了耸肩，表示她不清楚这事。 虽然蒋新月不清楚，但秦阳在这短短几秒内，却将这事想明白了。 房间肯定是随机分配的，至少绝大部分都是随机分配的。 不然谁都想要好景色的房间，那怎么可能安排得过来？ 但蒋新月是谁，这整个酒店都是她家的，就算她爸爸不暗中操作，董实应该也会暗中操作，将他们安排在最好的位置。 之前在房间里时，秦阳就看过了，他住的那间正好对着滑雪场的雪坡，既能看到日出金山的景致，白天也能看到别人滑雪的身姿。 是个极佳的景观房。 将来要是正式开业了，这间房肯定是火爆中的火爆。 不过这些弯弯绕绕的原因，邹威和罗浩是不知道的了。 他们只当秦阳一行是和他们一样的，并不知道他们四人里面还有一个蒋家大小姐。 秦阳并没打算和罗浩他们透露太多，敷衍道：“原来是这样，你们楼层也不低，应该也不错吧？” 邹威立马就道：“那倒也是，我们的房间都刚好对的是雪山，要是有人滑雪，我们这刚好就能看到，你们是对的雪山还是沙漠？要是沙漠的话，那还不如我们23层呢！” 酒店房间以走廊为界限，左右各一排那种，一边对的是雪山风光，能看日出，一边对着的则是大漠景观，刚好看日落。 两边风景其实都挺不错的，但这大漠风光在来的路上基本都要看吐了，所以相较而言，肯定是不如对着雪山那面来得好的。 邹威这番话完全是小人之心，他自己住不到39层，于是就巴不得秦阳他们即便住了39层，也没他们风景好。 但是他面对的可是秦阳，他所期望的，注定是不可能的。 秦阳当即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巧了，我们对的正好是雪山，你看，我下来前还拍了张照片呢。” 说着他就隔着桌子的距离，将手机在邹威眼前晃了下，力求他能看清是张雪山的照片，但却看不清具体情况。 当然，这照片是他从酒店宣传网页上找来的，不过这也不算骗人。 他放行李的时候看过了，酒店那宣传照上的图片，八成就是在他住的那间房拍的，角度一模一样。 没办法，他也不想这样，但谁叫他没拍照这习惯呢。 但他没有，蒋新月是有的。 她当即也拿出手机来，划拉了几下：“嗯，我的房间对的也是雪山，我刚刚拍了好多！” 蒋新月是将手机放在桌子中间的，这下邹威就看得清清楚楚了。 那就是滑雪场的照片，而且因为楼层高，景致比他们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过最好看的还是刚刚秦阳手机里那一张，哪怕只是一晃眼，他也看得出那景色是最好的。 邹威心里更不平衡了，都是随机，怎么秦阳他们就能随到最高层？ 罗兆丰也看了眼那照片，笑呵呵道：“这景色是好啊，不过反正是要去滑雪的，也不是坐房间里看的，住哪都一样。” 罗浩倒是想起了什么：“爷爷，你住的房间是不是冲着沙漠啊？要不我和你换一间吧？” 罗兆丰摆手：“不用不用，那山你们年轻人看就行了，临江什么山没有？倒是沙漠，我还是第一次见哟。” 见罗兆丰坚持，罗浩也没再多说什么。 不过秦阳倒是不由多看了罗浩一眼，他本以为罗浩和邹威是一样的人，看来不像是这样？ 而罗兆丰看到秦阳盘子里的一道菜，好奇问：“诶，小秦，你这道菜是什么？看起来还挺不错的。” 秦阳看了眼道：“这是芝士榴莲，在甜点区，还挺好吃的，可能是被拿完了所以没有了。” 罗兆丰听到后有些遗憾：“这样啊……” 蒋新月则道：“罗爷爷，您要是想吃，待会再去拿就行了，这自助餐的菜一直会循环供应的。” 罗兆丰慈祥地点了点头：“谢谢你啊小姑娘。” “不用谢。” 而邹威看了眼秦阳餐盘里罗兆丰说的那道菜，又看了眼自己餐盘。 他记得他也拿了，当时只剩最后一个，他想既然都只剩一个了，肯定很好吃，所以他就拿了。 如今看到秦阳也拿了，他瞬间就觉得这菜肯定不怎么样。 秦阳都看得上的，能是什么好吃的？尤其那东西还是榴莲。 榴莲这个水果他也是见过的，臭不可闻，怎么可能好吃？ 不过他还是尝了一下，细细咀嚼了一番，然后他就瞪大了眼。 嗯？这道菜味道不错啊！ 没有榴莲的臭味，吃起来还有一股香甜，他忍不住又舀了一勺。 紧接着他又反应过来，这可不行，这怎么能好吃呢！ 他又尝了下，绞尽脑汁后他才道， “罗爷爷，我看你还是别拿了，这个不好吃！” 第205章 哥俩酒家是你家的？ 要说这邹威不是故意的，别说秦阳，方英俊都不会信。 秦阳前脚刚说完这菜好吃，后脚邹威就出来说不行，这不就是想说秦阳品味不咋地么。 方英俊也是拿了这芝士榴莲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吃。 他立马就尝了口：“这味道不挺好的吗？芝士和榴莲混在一起，不挺好吃？” 童婉画听闻也尝了口。 他们三个拿的菜基本都是一样的，或者说，基本都是按秦阳的拿的，只不过份量有多有少罢了。 秦阳偏头看向身旁的小青梅：“怎么样？” “嗯，” 童婉画点了点头，“我之前吃过榴莲，但太冲了，吃一口就不想吃了，这个好吃。” 秦阳不由笑了：“你都吃过榴莲，也知道自己不喜欢吃，还拿？” 童婉画拿着勺子的手一顿，欲盖弥彰地又舀了一勺放入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就...就想试试…”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看到秦阳拿她才拿的吧？ 她只是想试试秦阳爱吃的东西是什么味道而已…… 也好在当时方英俊和蒋新月也都和秦阳拿的一样，不然光她一人的话，她都不好意思这样做。 秦阳笑了下，也不戳穿小女生的心思：“喜欢就多吃点，吃完了待会我再去帮你拿。” 童婉画却摇头拒绝：“不用。” 秦阳看了眼，福至心灵问：“那等吃完了，我们再一起去拿？” 这次小青梅同意了，眼睛也笑得弯弯的：“好！” 坐在对面的邹威见连童婉画都爱吃，更是觉得这道甜点难吃了。 他开口道：“你们要是吃过好吃的甜点，就不会觉得这东西好吃了！” 他这话刺耳。 其实秦阳知道，邹威恐怕只是想显露他自己吃过多好吃的东西，但偏偏这话说出来，像是在贬低他们几个没吃过好东西一样。 方英俊听到这话更是直接想开喷，秦阳朝他使了个眼色，将人制住后，他才看着邹威问， “那看来你吃过不少好东西？” 邹威立马洋洋得意起来：“那当然！我家开饭店的，百年老店！” 这话一落音，连坐在他身边的罗浩都看了过去，不过没说话。 这种年纪的人藏不住什么事，就算不说，那眼神也够透露出来的了。 秦阳一看就知道邹威这话有水分。 不过他也没戳穿，只挑了挑眉问：“看不出来啊，你家这么厉害？” 邹威哼了一声，下巴快抬到天上去了：“那当然，我家在临江餐饮业界也是排得上号的！每天去我家吃的人，那队伍，都要排到街口了！” 不说秦阳，就是方英俊听了都觉得奇怪。 “排队？” 方英俊疑惑问，“你家不是开饭店的么？怎么还要排队？” 这话要是放在十年后，可能秦阳还不会觉得奇怪。 毕竟十年后的那些餐馆，火一点的，门口都要排老长的队，就比如他听过的那个什么捞，听说一到饭点，那门口全是人。 但是现在这个年代，谁家饭店门口需要排队啊？ 需要排队的，那都是小店子，比如秦阳家开的‘阳阳小吃铺’。 邹威脸上表情也是一僵，转而又立马反应了过来：“我这就是个比喻，比喻懂吗！我是想说想去我家吃的人，座无虚席！” 秦阳心中冷笑一声，又问：“那你家比起哥俩酒家来说，哪个更厉害？” 哥俩酒家是临江的餐饮龙头，能比上它的没几个。 但邹威想的很简单，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他的目的就是要展示自己有多厉害！ 他不屑地哼了声道：“哥俩酒家？那也就是名气大一点，但你要是问那些临江老人，没几个不知道我们家的。” “喔——” 秦阳故意拖长了尾音，然后转向了罗兆丰，“罗爷爷，您应该是临江本地人吧？您知道邹威家的饭店么？味道怎么样？” 邹威顿时有些紧张，担心罗兆丰会露馅，他连忙道：“罗爷爷虽然是临江人，但后来工作一直都不在临江，退休了才回来。” 这话就是在暗示就算罗兆丰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蒋新月却插嘴道：“你不是说你家是百年老店吗？就算罗爷爷后来不在临江，那小时候总也应该听过吧？” 邹威一时语塞，半晌又道：“那时候我家名气还没那么大，不知道也正常。” 罗兆丰对于几个‘小孩子’的争强斗胜没什么兴趣，他满目慈祥道：“吃倒没吃过，不过听浩浩说过。” 方英俊立马就看向罗浩：“那看来你去吃过？味道怎么样？” 罗浩明显是个不会说谎的，咽了口唾沫才道：“味道...味道还不错。” “和哥俩酒家比起来呢？” 在方英俊心里，他家的哥俩酒家那就是全天下最好吃的。 如今突然冒出个不知道叫什么的饭店，还说比他家好吃，他自然想打破砂锅问个明白。 罗浩说话更结巴了：“我的话，更喜欢吃邹威家的一些。” 到底是朋友，他肯定是偏着邹威说话的。 但方英俊就不服气了：“那不成，等回临江了，我请你去哥俩酒家吃，现在我家新添了不少新菜，味道都很不错！” 罗浩硬着头皮点了头，而邹威却意识到了这话里的不对， “你家？”他问。 方英俊还沉浸在两家饭店的比较中：“我家味道很不错的！不然也开不了那么多家分店！倒是你家，你家饭店叫什么？我一定要去尝尝！” 这下就算是傻子也明白方英俊的身份了。 秦阳看到那邹威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像是吃了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一样问：“哥俩酒家是你家的？” 方英俊还没觉得不对，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没，没什么……” 邹威慌得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哪里会想到，临江大名鼎鼎的哥俩酒家，竟然会是这个胖子家的？ 明明家里那么有钱，怎么外表一点都看不出来？ 他在家里还听他爸说过想和哥俩酒家合作来着。 他不会把他爸的事搅黄吧？ 要是秦阳知道他的想法只会笑他幼稚。 生意场上的事，仇人都能合作，利益才是永恒的选择。 但这点邹威明显不知道，所以他就不想再说话了，可方英俊却揪住不放了， “你家饭店到底叫什么啊？开了分店吗？在哪里啊？” 一个个问题抛出来，邹威愣是一个都没回答。 最后还是罗兆丰换了个话题：“哥俩酒家啊，这家我吃过，味道很好。” 方英俊一听有人夸，顿时就得意了：“老爷爷，等回临江了，我请您去吃啊！” 罗兆丰笑呵呵地答应了下来：“哥俩酒家最好的一点就是经常推新菜，吃不腻哟！” 方英俊本来想大夸特夸顺带把阳哥也夸一顿的，但一看秦阳那样，就知道他不想张扬，于是就没说了。 反倒是邹威听到这话，顺势道：“没错，哥俩酒家的新菜，每一道都很不错，比这个什么芝士榴莲要好多了！” 秦阳没想到这邹威绕来绕去，又将话题绕回了芝士榴莲上面。 要说这道芝士榴莲，其实是挺不错的，对不喜欢吃榴莲的人来说也很友好。 它没有榴莲的味道，但是又保留了榴莲的香甜，再配上浓郁的芝士，一口下去口齿留香。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酒店对它的份量把握得极其恰当。 如果要论方便，那肯定直接拿个大碗烤出来，然后一份份分是最合适的了，这也是一般自助餐会选择的，方便，快速。 但做这个的明显不这么想。 这自助餐里的每一份芝士榴莲，都是单独烤出来的，就用个精致的小杯子装着，不多不少。 这东西吃多了会腻，少了又吃不出味道，而这一杯子下来，是韵味有余，又不会让人不想继续吃别的东西的。 要秦阳来看的话，他觉得这酒店自助餐背后的主厨，肯定是个大厨。 不过…… 他好笑地看了眼邹威。 在这邹威的眼里，这大厨不咋地啊。 方英俊还惦记着之前秦阳说过这好吃的事，他当即反驳：“这菜挺好吃的，只是不合你胃口吧？” 邹威笑得僵硬：“这东西哪有你家饭店的好吃！” 说实话，方英俊也是这么想的。 在他心里，世界上没有美食比得上他家的！ 但是…… 他看了眼蒋新月，这酒店好歹也是蒋新月家的，蒋新月是他……朋友，他身为男人，总得表示些什么。 于是他道：“我觉得这个更好吃，阳哥，你觉得呢？” 第206章 这还不简单？ 秦阳的目光在邹威和方英俊身上绕了一圈，他觉得他大概明白邹威的想法了。 这是发现惹到了不该惹的，搁这里补救呢。 虽然他也不明白邹威为什么要补救，但他肯定还是顺从‘良心’， “那要看比哪道菜了，反正我觉得这芝士榴莲味道不错。” 他话没挑明，但方英俊还是立马就明白了过来。 阳哥肯定说的是那几道他发明的菜！ 方英俊笑道：“那肯定是和别的菜比，我家那些甜点的味道，一绝！” 听到这话，蒋新月和童婉画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邹威一看连童婉画都点头了，立马说：“甜点当然要和甜点比！秦阳，你说说，这芝士榴莲到底哪里好了？就这么小一杯，还做得慢，去晚了就没了，我看啊，缺点太多了！” 秦阳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我倒觉得这么小一杯刚刚好。” 他没有将他分析的那些理由说出来，没必要。 他只是凑到小青梅那边问：“待会还要不要再拿一杯？” 之前问的时候小青梅还没吃完，现在她已经吃完了，他估计答案会不一样。 果然，童婉画摇了摇头：“我们待会再去拿些水果吧？” 秦阳笑了下，点头应了下来：“好。” 之所以两次答案会不一样，秦阳也是吃过后才领悟出来。 吃之前觉得这么一小杯肯定少了，但吃过后就会知道点到即止才是最好的。 再吃多反而会腻。 邹威见童婉画再次和秦阳意见一样，更是心生不满， “我看你们就是不知道什么才叫美食！我从小吃我家东西长大的，不过当然——” 他有些讨好地看了眼方英俊，“我家菜没你家哥俩酒家那么出名。” 这话讨了个巧，说的不是没那么好吃，而是没那么出名。 秦阳听得出来邹威这是又想巴结哥俩酒家，又想给自己留点脸面。 但方英俊向来是不在意这些的：“所以呢？” 邹威继续说：“我吃过的好吃的没有八十也有一百，秦阳，不是我自夸，我在吃这方面，肯定比你厉害！” 秦阳挑了挑眉：“哦？是吗？” 邹威笑道：“我知道你不服气，我就来说说为什么这道甜点不行！” 说着邹威就从这装食物的杯子，到味道，再到颜色，还有香气，将这道秦阳说好吃的芝士榴莲，从里到外的批了一顿。 秦阳听了几句，这话大概就是将他之前所认为的那些优点，全都变成了缺点。 他也不知道该说这邹威是有天赋还是一窍不通，要说一窍不通吧，他又能将这些点都拎出来，要说有天赋吧，偏偏将优点批得一无是处。 “...我是不知道这酒店厨师是怎么想出这道菜的，不过这里其他菜的口味也很一般，只能糊弄糊弄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最后邹威下了这个定论。 这个话一出，之前吃得挺开心的秦阳四人，除了秦阳外，脸色都不太好看。 邹威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吃惯了好吃的，偶尔吃吃这些，也算换一种口味，想必你也这么觉得吧？” 最后一句话他是看着方英俊说的，是想再次表明这里的菜不如哥俩酒家。 秦阳看得出邹威是不遗余力地想和方英俊蹭到一起，但方英俊却没有半点要搭理的想法，甚至连话都没回了。 邹威觉得有些尴尬，只能看向罗浩：“罗浩，你觉得呢？” 明明之前那番话是邹威说的，但如今罗浩脸上的表情比邹威还要尴尬， “这…我看还是先吃吧，这些东西能在安西吃到，已经挺不容易了。” 这点秦阳倒是赞同，之前看宣传册上写，这里的食材大多都是当天空运的，讲的就是个新鲜，当然，也造价不菲。 毕竟安西偏远，能在这吃到这些，真的不简单。 罗兆丰也道：“哥俩酒家东西是不错，不过这里的菜味道也还挺好，又有中餐又有西餐，挺不错的了，快吃吧。” 罗兆丰的本意是想让邹威知足常乐，但邹威哪里听得出这暗藏的意思。 在他听来，罗兆丰这话是站在了秦阳那边。 “罗爷爷，这里哪比得过哥俩酒家啊，我记得你说过你特别爱吃哥俩酒家的冰粉，那冰粉难道不比这个什么芝士榴莲好吃？”邹威问。 罗兆丰毕竟比邹威年长那么多，他笑着道：“冰粉有冰粉的好吃，这个肯定有这个的好吃，对吧小秦？” 秦阳知道罗兆丰是看出方英俊听他的，所以想他来结束这个话题。 他倒也不介意，尤其这冰粉还是他弄的，罗兆丰还给他的分红做过贡献。 于是他点头道：“是，这个不错，冰粉也不错。” 说着他还给方英俊递了个眼色，让他算了。 但他这边是想消停了，总有不想消停的。 “秦阳，我看你是没吃过哥俩酒家那冰粉吧？要是吃过的话，怎么可能将冰粉和这个相提并论？” 邹威知道秦阳和方英俊是朋友，不可能没吃过，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暗示秦阳没品味。 说着他又对童婉画道：“童婉画同学，等回了临江，我请你吃哥俩酒家，让你尝尝我说的那个冰粉，包你觉得比这个好吃！” 童婉画一愣，拒绝道：“谢谢，不过不用了。” 秦阳偏头看了小青梅一眼，不由乐了。 看这一脸茫然的模样，估摸着是没想明白为什么邹威会突然和她说话吧。 秦阳在心里暗暗摇头，任凭邹威在那里如花孔雀般使出百般招数，可小青梅是压根一点都没接收到啊。 这样想着，之前因为邹威的那些行为而有的一点怨气，也因为小青梅这反应，烟消云散了。 邹威以为童婉画是客气：“你不用和我客气，那个冰粉真的好吃，我每次去都要点好几份！还有最近他们新出的一个杨梅荔枝什么的，也不错！” 童婉画仍打算拒绝，但又突然想到这冰粉的销售额，是和秦阳的分红挂钩的。 她看了秦阳一眼，然后诚恳地对邹威道：“你既然喜欢，那就多吃点。” 邹威一点都不知道这里面的关窍，只当童婉画这是在关心他，顿时心花怒放：“光我一个人吃那多不好，到时候我请你吃。” 说着又觉得这显得小气，又对方英俊他们道，“你们也一起吧，秦阳也来，好尝尝那冰粉是不是比这个好吃。” 不等童婉画回答，秦阳就好奇问：“你真这么爱吃那冰粉？” “那当然，” 邹威说着又对方英俊表诚心，“哥俩酒家的菜我都爱吃，不过最爱的还是那个冰粉，夏天吃很解暑，罗爷爷，我说的对吧？” 邹威怕他们不相信，还找罗兆丰求证。 罗兆丰也点了点头，颇有些怀念：“确实，可惜前段时间我身体不太好，就不能吃这么凉的，邹威这一说，我都有些想吃了。” 秦阳给方英俊使了个眼色，方英俊顿时就明白了。 他立马对罗兆丰道：“这还不简单？只要这里有冰粉籽，让我阳哥给您做就行了！” 第207章 同一个杯子 “哦？” 罗兆丰好奇地看向秦阳，“你还会做冰粉？” 秦阳还没回答，邹威就嘲讽道：“哥俩酒家那冰粉可不是普通冰粉，不是会做冰粉就能做得出来的！罗爷爷，还是等回临江了，我和罗浩带你去哥俩酒家吃吧！” 这话虽然没有点秦阳的名，但任谁听，都听得出这是在嘲讽秦阳的自不量力和不知天高地厚。 罗兆丰作为一个教了几十年书的老师，最不喜欢这种阴阳怪气的话。 偏偏邹威是他带着一起出来玩的，他算是长辈，因此他先是对秦阳道：“做得什么样没关系，说不定比哥俩酒家的更好吃。” 然后他又对邹威道：“邹威啊，秦阳也是好心，说话可不能这样说啊。” 罗兆丰语气是和缓的，但他当了多年老师，气势就摆在那，不怒自威。 别说邹威，就连秦阳看了，都觉得这比金毛狮王还要有气势，让人发憷。 邹威立马就卖了个乖：“罗爷爷，我就是担心秦阳不会做，而且这在酒店也不方便，我们是受邀过来的，总不好借厨房吧？” 秦阳是压根没搭理邹威这些话的。 他叉了块烤鸡放进嘴里，又见童婉画像是吃到了什么酸的或者辣的，小脸都皱了起来，偏她拿的还是热饮，烫得喝不下去。 他连忙将他的饮料递了过去，童婉画也没注意是不是自己的杯子，一口气喝了好一大口。 “怎么样？”秦阳关心问。 童婉画又喝了一小口，感觉口腔里的辣度终于消下去一些后，这才点了点头：“嗯，没事了…” 秦阳眉头却没放松，视线在小青梅面前的盘子上转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了一个小灯笼椒上面。 “是这个？”他问。 童婉画顺着看去，点了点头：“我没想到这个那么辣。” 她拿的时候记得看到这个说是什么魔鬼椒，外表很奇特，像魔鬼一样，她以为是什么新奇的食物，就拿了两个。 没想到这魔鬼椒的‘魔鬼’不仅仅指它的外表，还指它的辣度。 谁想到竟然那么辣！ 好在刚刚有冰饮，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等——！ 童婉画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当时拿的是热巧克力，还没凉，根本喝不下去，那她刚刚喝的冰饮是什么？ 她迟疑地扭过头，然后就看见右手边只剩下最底层一点可乐的玻璃杯。 那是…秦阳的？？！ 杯壁上明显有两处被喝过的痕迹，童婉画的脸瞬间就红了。 她，她和秦阳共用了同一个杯子…… “婉画，你怎么了？脸怎么红红的？要不要我去拿点牛奶来？” 坐在童婉画对面的蒋新月关心地问道。 秦阳听了这话，也偏头去看，脸颊是有点红，之前被辣到的时候还没这么红呢。 他只当小青梅是还没缓过来，当即就要起身：“我去帮你拿点牛奶。” “不用——” 童婉画下意识就扯住了他的衣角，“我....我已经没事了，就是……” 她瞟了眼那玻璃杯，嘴唇动了动，压根不好意思将实情说出来。 对面的蒋新月刚好看到了这个目光，她也看了眼那玻璃杯，但并没理解这其中的原因。 她看了半天，忍不住问：“怎么了？这杯子有问题吗？” “没——” 童婉画立马否认，但还是慢了一步。 从秦阳的视角，其实是看不到童婉画之前的那一瞟的。 但如今蒋新月将这点了出来，秦阳就也顺着看了过去。 蒋新月看不出来的东西，他看得出来。 那杯口刚好两个印痕，代表有人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喝过里面的东西，或者说，有两个不同的人，用过这同一个杯子。 那么小青梅会脸红的原因，一下子就明了了起来。 秦阳顿时也不坚持要去倒牛奶了，重新坐了回去：“看来…牛奶不需要了？” 童婉画刚要松开衣角的手指，一下子又攥紧了。 秦阳他...果然知道了。 耳畔传来一声低笑，然后是玻璃和瓷盘相撞的声音。 她下意识抬头，就看到秦阳正拿起那个玻璃杯往嘴边送。 “你……” 她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秦阳则看了她一眼，选了另一个全新的角度，将剩下的可乐一口饮尽。 童婉画眼睁睁看着杯底的那点饮料一点点流进秦阳的口中，随即她的视线就不由自主地定格在了秦阳的喉结处。 因为吞咽，他的喉结也跟着滚动，童婉画也忍不住跟着咽了口口水。 恍然间她又猛然惊醒。 她，她这是在做什么！ 而秦阳喝完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小青梅呆愣又出神的表情。 说实话，要不是有外人在，他肯定会印着小青梅喝过的痕迹，将剩下的可乐喝完的。 但他知道，如果他真的那样做，童婉画的表情肯定更加诱人。 他可不想被那两个人，尤其是邹威，看到这样的童婉画。 他将最后一点可乐咽下，笑着凑了过去：“班长，怎么了？” 童婉画又下意识想吞咽了，但她随即就意识到了这点，忍了下来，却将吞咽转变成了舔了舔嘴唇。 秦阳视线下滑，定格在了那刚刚被舌尖润过的嘴唇上。 粉色的唇瓣正泛着水色，盈润光滑，有可能因为之前被辣到了，有点肿，比平时要更饱满一些。 秦阳眼中的神色暗了暗。 他有点庆幸，得亏他为了方便说话凑了过来，刚好能挡住邹威的视线。 不然要是被邹威看到小青梅这一幕，他可不能保证他会做出些什么。 不过他也知道，这可不能再逗下去了。 不然要么是他心中生火，要么是便宜了邹威。 他重新坐直，对蒋新月道：“我看菜名牌子上最好标注一下辣度，这种特别辣的，最好再特殊标明一下，免得有人误食。” 秦阳还是记得这次来这的任务的，所以他提出了自己的第一个建议。 他也不全是因为偏心小青梅，在他看来这确实是很重要的一点，其实不光是辣度，还有过敏因素，最好都标明才好。 不然万一有人吃出了事，反而会找麻烦。 蒋新月点头：“嗯，这个确实应该注意。” 而一旁的方英俊还在和邹威辩论，一听到这话，他眼睛一亮， “诶，不就借个厨房的事？找董实哥不就行了？噢，你不知道董实是谁吧？就是这里的副经理。” 秦阳挑了挑眉，看了过去。 他了解方英俊向来都是比较和气的，很少用身份压人，刚刚邹威是说了什么，竟然把人给惹毛了？ 邹威没想到秦阳他们还认识这里的副经理，不过想想又觉得合理。 方英俊是哥俩酒家的公子哥，他们的邀约说不定就是这副经理给他爸的。 而他的邀约……是蹭着罗浩的关系才能过来的，至于罗浩，则是因为罗爷爷。 也不知道罗爷爷的朋友是从哪得来的邀请，但怎么也不会高过副经理了。 他当即有些退缩：“这就不用麻烦了吧，万一把厨房给弄乱了，也不太好。” 秦阳只觉得好笑。 这邹威明明是自己不想弄，但每次话说出来，却偏偏要拿他来做借口？ 他可不是邹威父母，也不是罗兆丰，不需要给面子，也不想惯着。 他当即道：“不麻烦，弄乱就更不可能了，之前董实哥说让我们有事就找他，不如现在问问？” 第208章 他是故意的 蒋新月顿时就拿出手机：“没问题，董实哥给我留了电话号码，我看看……” 邹威见蒋新月是真要联系，一下子就有些慌，但又不肯低头。 最终还是罗兆丰出来卖老脸：“嗐，今天坐飞机大家也都累了，还做什么冰粉？我就随口一说，哪用这么麻烦哟。” 秦阳自认为还是很尊老爱幼的，他不置可否，只似笑非笑地看了邹威一眼：“我这不是看有人不信么。” 罗兆丰也看了眼邹威，邹威在罗兆丰的眼神下，只能憋着不说话。 罗兆丰这才笑道：“邹威他就是比较较真，什么都要眼见为实。” 秦阳听得出他这是在偏袒邹威，他也懒得计较，耸耸肩，不再多说。 而方英俊却嘁了一声道：“我看不是较真，就是嫉妒，嫉妒我阳哥什么都会！对吧班长？” 哪怕方英俊迟钝，那也看出来这邹威总是在往童婉画那边看。 童婉画是谁，是他们的班长，是他们学习小组的组长。 就算抛去这些不说，那也是他阳哥在追的女生。 他邹威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把眼珠子往那边挤？ 哦不对，他差点忘了，邹威那俩黄豆眼，挤都挤不出什么来。 童婉画骤然被点名，抬头又看见方英俊挤眉弄眼的，但仍是没反应过来。 她习惯性地看了眼秦阳，却见他正支着头看她，在餐厅的灯光下，眼神显得很温柔。 她下意识就点了点头：“嗯，秦阳会的东西很多，什么都会。” 方英俊顿时就得意地看了眼邹威，不过这个得意，在邹威看来就是挑衅了。 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道：“什么都会？不一定吧？听说哥俩酒家的菜都是大厨做的，难道秦阳也去学过？” “我阳哥用学？” 方英俊不屑地看着邹威道，“实话告诉你，那冰粉就是我阳哥做的，天底下就没有比他更会做冰粉的人了！” 秦阳：“……” 他知道方英俊是想要夸他，但这话说得，弄得他像是什么冰粉手艺人一样。 不光是邹威和罗浩，就连罗兆丰听了这话，都吃惊地看向秦阳问：“原来那冰粉是你做的？” 秦阳无奈道：“我是高三生，平时哪有时间做啊，您别听方英俊夸大其词……” 他还没说完，邹威就忍不住插嘴：“我就说嘛，这怎么可能！” 秦阳看着邹威，神秘莫测道：“不过那冰粉确实和我有点关系。” 邹威当然知道秦阳这说一半留一半是在故意引他上钩，他不想承认，但他确实好奇。 “什么关系？”他问。 秦阳笑了下却没往下说，而是拿起杯子喝了口饮料。 他的饮料喝完了，所以这次他拿的是小青梅的热巧克力。 童婉画看到他拿起杯子时就想制止，但她又敏锐地觉得这个时候好像不应该打扰。 她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动作。 再说了，要不是她，秦阳的可乐也不会喝完，他也不需要拿她的杯子喝。 算了…… 秦阳他，他可能就是拿错了吧…… 童婉画正这样想着，就看到秦阳喝了一口后，放下了杯子，然后就朝她眨了眨眼。 说眨眼可能不太准确，只是朝她看了一眼，然后眼睛刚好眨了下。 但就是这一眨，她读懂了秦阳眼中的话。 他是故意的。 是故意拿错的。 童婉画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速度一下子就蹿了上来，眼睛也忍不住去看被搁在桌上的杯子。 待看到杯口上两个明显不同的印痕的时候，她心里松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松得也不畅快，说不上来是轻松还是怅然若失。 她感觉心里好像有些怪怪的。 秦阳将视线从小青梅身上移开后，就看向了方英俊。 方英俊福至心灵，代替秦阳开了口：“阳哥是我家哥俩酒家的创意入股人，有股份有分红的！他和哥俩酒家可不是一般的关系！” 其实方英俊自己也不能完全弄明白这些专业词汇的含义，但不妨碍他拿这些来唬邹威。 邹威虽然也不太明白什么是创意入股人，但也感觉到了这不一般。 他脸色变了又变：“秦阳他…他不是高中生吗？” 方英俊翻了个白眼：“这才说明我阳哥厉害啊！哪怕他是高中生，那也比有些人强！” 他边说边故意往邹威那看，“你之前夸的那个冰粉，就是我阳哥发明的！没想到你那么爱吃啊？” 邹威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觉得好像有一个无形的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他僵硬地扭头看向秦阳，却见秦阳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笑就像是在说，傻X，想不到吧，你喜欢的是我做的东西！ 邹威一想到刚刚他称赞了那么多句那个冰粉，又想到刚刚他说做这个冰粉的肯定是个大厨，再一想到之前他说秦阳不懂厨艺…… 每一句他之前说过的话，此刻都像是扎回了他自己身上。 罗兆丰没发现邹威的不对，问秦阳道：“原来哥俩酒家的菜，是你提供创意的啊？” 他虽然也是第一次听创意入股人这个词，但稍微想一下也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他只是有些惊讶，没想到秦阳才高三，竟然就能和哥俩酒家合作。 当真是后生可畏。 秦阳连忙摆手：“罗爷爷，这您就夸大了，我只是提供一些甜点的创意，像冰粉啊，还有那个冰镇荔枝，至于其他的菜，那可不是我弄的。” 罗兆丰笑呵呵道：“就算只是甜品，那么很厉害了，学习也不错，头脑还这么好，不错，不错啊！” 秦阳和罗兆丰谈得很愉快，也没再去管邹威。 倒是方英俊，看了邹威一眼道：“怎么样？还觉得我阳哥不懂吗？” 邹威的脸色变了又变，半天才憋出来句：“没想到人不可貌相啊。” 方英俊哼了一声，也不再搭理邹威。 就在快要吃完的时候，服务员拿着本小册子走了过来，停在了蒋新月斜后方。 “您好，因为你们是第一次在本酒店用餐，希望能给酒店的服务和餐品打分，如果有建议或者意见，也可以写下来。” 说着服务员就将小册子递给了蒋新月。 按理说这个动作是很奇怪的，因为服务员这话明明是对整桌人说的，但人却是站在蒋新月那。 要知道蒋新月的位置在最里面，如果真的要对全桌人说的话，应该站在罗兆丰那才对。 不过这个原因秦阳他们都清楚，无非就是这酒店是蒋新月家的嘛。 蒋新月接过册子后翻看了下，然后就问：“你们有什么建议要提吗？” 秦阳没说话，看向了小青梅。 童婉画摇摇头：“我觉得都挺好的。” 方英俊也囫囵道：“都挺好吃，要是每个份量再多点就好了！” 秦阳给了他个白眼：“要是每个份量都多，就吃不了那么多种类了。” 方英俊一愣，觉得这也有理，顿时又改了口：“那就算了，还是就这样吧！” 蒋新月看向秦阳：“秦同学，你有什么建议吗？” 秦阳想了想摇头说：“除了之前那个，就没别的了。” 蒋新月点点头，将之前秦阳说的那个建议写在了纸上，然后又看向罗兆丰他们那边。 “邹威，你之前不是有很多意见吗？现在有机会写下来了。” 蒋新月将小册子递给方英俊，方英俊立马就给了邹威，邹威第一时间没接，方英俊就将册子放在了邹威的餐盘旁。 蒋新月指着邹威道：“你去问他吧，我看他挺多意见的。” 第209章 尊老爱幼 那服务员立马就走到了邹威那边：“您好先生，请问您有什么建议吗？可以写在册子上。” 邹威虽然是不好再当着秦阳他们的面大说特说厨艺的事，但这在本子上写，他还是可以的。 毕竟说出来可能会扎自己身上，但这纸是死物，总不可能跳起来打他的脸吧？ 这样一想，面对都看向他的目光，他顿时就起劲儿了。 他先是翻看了下手中的小册子，一脸严肃。 秦阳看着嘴角一抽，这不知道的还以为邹威在看什么学术周刊呢。 他不想浪费时间，干脆往小青梅那边偏了点问：“班长，吃完了吗？要是吃完了我们先回去？” 童婉画还没说话，那边的邹威明显急了。 “诶，我这边也很快就好，等下一起走啊！” 说着邹威也没再‘一本正经’地看小册子，而是拿起笔开始写，边写还边念。 秦阳看了几眼就没看了，他本来也没打算现在就走，他只是想看看这邹威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就是他没想到这邹威这么…这么幼稚，边写边说就算了，还需要得到别人的肯定。 想来邹威也知道满桌人是没人会肯定他的了，与其找不自在，不如找个肯定会附和他的人。 比如那个悲催的服务员。 “这自助餐厅是还可以，但可以改进的地方还有很多，比如说这个……” 邹威滔滔不绝地说着，时不时就看一眼身旁的服务员，一句说完，在服务员点头后，他才会继续说下一句，顺便将说的写在册子上。 秦阳在心里给这个服务员点了根蜡烛，他的耳朵真是遭罪了啊，不止耳朵，脸也挺遭罪。 不管邹威说什么，这服务员都表情和善，标准的微笑脸。 他音量放低了些道：“没想到蒋同学你家员工培训还挺不错的。” 蒋新月看了眼那边道：“这都是基础的，员工都要考核的，不然扣工资，方英俊家应该也是这样。” 方英俊点头：“我爸经常告诉我，顾客就是上帝！” 秦阳又看了眼那因为得到了肯定而沾沾自喜的邹威，笑着摇了摇头。 这邹威恐怕以为服务员有多佩服他呢，殊不知这是人家的工作要求罢了。 “...大概也就这些，既然我是被邀请过来的，当然也该负责。”邹威说了一大串后，终于停下来了，还顺带看了眼秦阳。 秦阳是有点本事又怎么样？ 他只提了一条建议，而自己可是说了不下二十条，这但凡有眼睛的，就知道谁更负责吧！ 秦阳被看得莫名其妙，并没领悟到他的言外之意，也不想领悟。 他将筷子一放：“终于说完了？那走吧。” 说着他就起身，连看都没看邹威一眼。 邹威咬了咬牙，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而这时一直站在后面的服务员则道：“想不到先生竟然有这么多条建议，对于提了十条以上的客人，我们希望能留个联系方式，将来若被采用，我们会予以您谢礼。” 邹威听到这话，顿时飘飘然起来，大手一挥就写上了他自己的手机号：“谢礼就不用了，我就是比较热心负责。” 他再次强调了负责，却忘了整桌除了秦阳和他自己之外，还有五个人。 他这话不仅嘲讽秦阳不负责，也在暗示另外五个人不负责。 罗浩和罗兆丰是不介意的，方英俊是听不懂的，秦阳是懒得理的，童婉画更是从没将邹威的话听进去过。 只有蒋新月，三番四次听到这‘负责’两字，心中的反感也起来了，尤其这服务员是知道她是谁的。 邹威在这里说她不负责任，不知道这些员工听了后，私下里会怎么说呢。 蒋新月到底是个女孩子，作为蒋家大小姐的骄傲还是有的。 她当即就朝服务员伸出手：“邹同学说得也有点道理，我们身为客人，是该负责，这册子给我吧。” 服务员立马就将册子递了过去，顺便还问道：“是蒋小姐去提交吗？” 蒋新月点头：“嗯，交给我吧。” 服务员转头就对邹威道：“这位客人您可以放心，由蒋小姐提交的话，肯定没有任何问题，她很负责的。” 服务员是以为邹威是和蒋新月一起来的，所以想当然认为他肯定知道蒋新月的身份。 而邹威虽然听不懂，但也不在意，他只是想要装一下，目的达到了，这册子在谁手里他都无所谓。 因此他故意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蒋新月收好册子后就对童婉画道：“婉画，我们回去吧。” 童婉画点点头，跟着秦阳一起离开，邹威三人也立马跟着离开。 准确来说，看起来像跟着的人只有邹威，罗兆丰和罗浩他们只是刚好顺路，甚至罗兆丰腿脚慢，落在后面，罗浩在一旁陪着。 因此本来两拨人看起来倒像是三拨人了，前面秦阳四人，中间是邹威，后面是罗兆丰和罗浩。 秦阳扫了眼吊在后面的邹威，转头问方英俊：“胖子，你刚刚怎么了？那邹威惹你了？” 之前他没仔细听邹威和方英俊斗嘴的话，后来等他在意的时候，方英俊已经挤兑了起来。 方英俊刻意扭头看了眼邹威，然后才道：“还不是他说话不好听！” 秦阳挑了挑眉，这时蒋新月将原因说了出来，原来还是因为他。 那邹威当时想要压他一头，所以话说得不好听，方英俊维护他，自然就和人斗起来了。 他拍了下方英俊的肩膀：“谢了。不过这种人，没必要多计较。” 方英俊摆摆手：“没事阳哥，不就说个两句，没什么。” 几人一起进了电梯，秦阳给方英俊递了眼神，方英俊就一直按着开门键，直到罗兆丰和罗浩也进来后，这才按了关门。 “谢谢啊。”罗兆丰谢道。 秦阳有意无意地瞟了邹威一眼：“尊老爱幼，学校教过的。” 罗兆丰也看了邹威一眼，眼中明显有些不满意，但还是没有多说。 邹威顿时有些尴尬，脸色也不太好看。 秦阳轻笑了一声，没再多说，但他这声轻笑，在安静的电梯内却格外明显。 邹威一下子就忍不住了，憋着气道：“我这也是怕，怕有人等。” 他这句为自己开脱的话，没等来任何人的回答，于是他只能盯着罗浩，要罗浩给个回应。 罗浩只好道：“是，其实不用等的。” 有人附和，邹威一下子又扬眉吐气起来：“是吧！我先上去，你们等下一趟，这才节省时间，罗爷爷，我不是故意不等你们。” 罗兆丰看了邹威一眼，慢悠悠地‘嗯’了一声。 在秦阳看来，这目光是长者活了太久的年岁，不想多计较。 而在邹威看来，这目光就变成了赞同。 之前的扬眉吐气又进了一级，变成了沾沾自喜：“所以啊，我之前按关门不是别的意思，也是好心，万一有人等电梯用呢？对吧，童婉画同学？” 听到这话，秦阳再次笑了。 他发誓，不是他想笑，是忍不住。 这邹威的脸皮未免也太厚了。 一个在压力下出来的答案，和一个似是而非的眼神，就能让他觉得能去问童婉画了？ 邹威本来是信心满满的，一听到秦阳的笑声，顿时脸色就变了。 “秦阳同学，你是觉得我说的有问题？” 秦阳不置可否，耸了耸肩，朝他递了个手势：“你又没问我，你继续。” 邹威见就连秦阳都让步了，更是信心大增， “童婉画同学，你觉得我刚刚说的对吗？” 第210章 像一只护食的小仓鼠 秦阳双手插兜，是压根不担心邹威能从童婉画嘴里问出想问的话来的。 相反，他还隐隐有些期待小青梅会说出什么令人震惊的回答呢。 童婉画有些意外邹威会问她，不过很快她脸上那抹意外就消失了，神色淡淡，却十分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认为不对。” 说着她就看向了秦阳，缓慢地眨了眨眼。 秦阳歪了下头，有些疑惑。 怎么看他了？ 秦阳正琢磨着，就听到小青梅又继续道， “秦阳说得对，尊老爱幼，学校教过的。” 童婉画一字一句说得认真，但也只是认真，没带有任何其他情绪。 既不是批评，也不是嘲讽，只是个陈述。 但邹威却觉得这话比秦阳之前那声笑，还要刺耳，还要让他难堪。 “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不要尊老爱幼，只是有的时候节省时间更重要” 他努力找补，然而童婉画却连看都没看他，只‘嗯’了一声表示听见，就没说任何的话了。 这声‘嗯’，比不回答还要敷衍。 他感觉童婉画是压根没将他的话听进去，甚至可能都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要是秦阳知道邹威心里的猜想，应该会竖个大拇哥，总算开窍了啊！ 可不就是没听进去么。 就秦阳的了解来看，小青梅是完全将邹威屏蔽在外的，邹威说什么，想什么，与她无关，所以她不会觉得好或不好。 要不是邹威非巴巴儿地要上来问意见，童婉画肯定连之前那个回答也是不会有的。 就在邹威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23层到了。 随着‘叮’地一声打开，罗兆丰和罗浩都走了出去，只剩邹威还赖在里面，像是想找什么借口留下来。 “邹威，快点，别耽误时间。”罗兆丰站在外面催促。 曾经邹威想出来的借口，如今成了他自己的‘催命符’。 秦阳好心地按着开门键，笑眯眯道：“是啊，要节省时间，对吧？” 邹威咬了咬牙，实在想不出借口，只能走了出去。 走出去后，秦阳立马就按了关门键，然而门关到一半又打开了。 是邹威在外面按了电梯按键， “现在时间还早，我觉得要不我们一起学习一下？看看书也好？或者做题？去你们那或者来我们这都可以。”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更别提这邹威是一直盯着童婉画说的了。 秦阳没说话，因为他觉得就算他开口拒绝了，邹威也不会死心。 这事得由小青梅来拒绝才最好。 然而他是这么想的，童婉画却不这么想。 她第一时间就看向了秦阳，等他的回答。 而邹威见童婉画看着秦阳，心中更是恼火， “童婉画同学，这种事你自己心里怎么想才最重要，不关秦阳的事，他要是没时间，不来也可以。” 童婉画本来就不想去，一听他这话，更是反感， “我和秦阳是同班同学，还是同桌，我的事当然和他有关。我和他还是一个学习小组的，在学习方面，我和他的选择一样。” 这话是明晃晃在告诉邹威，她就是听秦阳意见的了。 而秦阳却听出了这其中更深层的意味，他忍不住扭头看了过去。 小青梅的视线已经没有停留在他的身上了，而是正带着些许的怒火看着邹威。 邹威也是一愣。 他一路上都有在观察童婉画，看她文文静静的，脾气也很好，长相更是漂亮，他这才起了些想法。 但没想到她竟然会发火？而且还是冲他？ 他做什么了他？他只不过看她喜欢学习，所以才邀请她一起的，真当他闲着没事做？ 众目睽睽之下，他也有些抹不开面，当即就道：“你要是没时间就算了，也不用扯别人，算了算了，就当我没说。” 他嘴上是这样说着，但按在电梯按键上的手却没松，摆明像是在等什么的样子。 而童婉画也不负他所望地道：“嗯，我确实没时间，不过之前的话也是认真的。” “你……” 邹威被这话一气，又想说些什么，手也下意识地松开了按键。 蒋新月见状，眼疾手快地在电梯里面按了关门。 电梯早就因为强制开门太久，急等关门，如今按键一按，两扇电梯门立马就往中间合，将邹威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彻底隔绝在了外面。 邹威看到电梯门关了还想去按按钮，还是罗兆丰制止了他：“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明天不是要滑雪吗，肯定还会再碰面的。” 邹威见状，也只好放弃了还想继续聊天的想法，他看了眼罗浩，又摸了下自己裤兜：“那罗爷爷，我和罗浩就回房间学习了。” 酒店给他们安排的是两间房，罗兆丰和罗浩一间，他一个人一间。 他说的学习，当然是让罗浩去他房间，他们两个人放松放松了。 但罗兆丰因为刚刚的事，对邹威的印象有了转变，因此就拒绝了：“太晚了，算了，一起学习也容易分心。罗浩，你就在房间里自己写作业吧。” 罗浩还是很尊敬自己这个爷爷的，也因为他是老师，从小就有点怕他，不敢违逆，因此点头答应了。 邹威撇撇嘴，没再多说，分开回了房。 而另一边，总算甩开了邹威的秦阳四人，也是默默松了口气。 蒋新月更是拿手扇着脸上的热气降火：“这邹威，明明和他不熟，装得和什么一样！” 方英俊也很讨厌这人：“就是！就他还和阳哥比，他算什么！” 两人顿时同仇敌忾，将邹威是一通骂。 而秦阳则偏头看了眼小青梅，低笑一声道：“班长，原来我们有那么多关系？” “啊？什么？” 童婉画还没从愤怒中脱身，乍然一听，有些没反应过来。 秦阳则笑着一条条数：“你刚刚说的，同班同学、同桌、同一个学习小组。” 他故意说得很慢，将每一个词都咬得极其清晰，声音却又很低。 在这狭窄的电梯里，除了童婉画，愣是没有其他人听见。 童婉画刚刚自己说的时候，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但此时听到秦阳的重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好意思。 “其实你还漏了一点，我们还住在同一栋楼，是邻居。”秦阳补充道。 童婉画忍不住抬头看了过去，他离她很近，又微微低着头，两人就像是在说悄悄话一样。 她不由得就有些脸红，头脑也转得比平时慢了很多，顺着他的话就重复了一遍， “嗯，是邻居。” 看着这样呆萌的小青梅，秦阳一下子就笑了。 太可爱了，他忍不住想。 不单单是这样的时候可爱，刚刚将他们间的关系一条条拎出来的时候，更可爱。 简直像是一只护食的小仓鼠。 ‘叮——’ 电梯的到达声打断了两人间的氛围，秦阳抬到一半的手被迫放下。 而童婉画也在这声‘叮’下醒了醒神，她扭头就看到秦阳抬起来的手，瞬间就猜到他想要干什么。 “你，不能弄乱我头发！”她立马捂住自己的头。 本来都走出去了的方英俊和蒋新月疑惑回头：“什么？怎么了？” 秦阳自然地放下了手，耸了耸肩表示没事。 反倒是童婉画因为自己这应激般的反应，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偏偏身旁的始作俑者还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婉画，怎么了吗？撞到头了？”蒋新月关心问。 童婉画瞪了秦阳一眼，然后才摇了摇头：“没有，我没事。” 几人走出了电梯，方英俊摸了摸肚皮：“今天晚饭吃得真饱啊！诶，现在还不晚，要不我们一起看看书，做做卷子，学习一下？” 秦阳挑了挑眉：“哟胖子，你竟然主动提出要学习了？” 方英俊嘿嘿一笑：“有阳哥在，我肯定不能拖后腿啊！” 秦阳点点头：“难得你这么主动，那就去你房间学？” 说着他看向蒋新月和童婉画，“怎么样班长？” 童婉画点了点头，刚要开口，蒋新月就道：“我们…我们有事！” 第211章 我们还是学生 秦阳疑惑地看了过去，就见蒋新月拉着小青梅，贴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紧接着小青梅就也脸色一变，然后略带抱歉地对他说， “对不起啊秦阳，我待会和新月有事，不能一起学习了。” 这话倒让秦阳有些惊讶了。 要知道小青梅可是很爱学习的，也从来没才学习上拒绝过他。 但今天他提出一起学习，她竟然有事？ 是什么事？ 他有些好奇：“是去玩吗？还是什么事？需不需要我和胖子帮忙？” “不用不用，” 童婉画连忙摆手，随即又像是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太大了，笑着道，“没事的，不是什么大事，我和新月就行了。” 说完后顿了顿，又补充：“不是去玩的，是有正事。” 秦阳挑了挑眉。 不是去玩，有正事，又说不是什么大事…… 联想起之前蒋新月问董实的事，他很容易就将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看来是同一件事。 不过，到底是什么事呢？竟然让小青梅这么上心。 当然，上心是一方面，主要是，还瞒着他。 他看了眼童婉画，也看出了她的紧张，于是他放弃了追问的想法， “好吧，那你们注意安全，要是需要帮忙就给我发消息。” 童婉画连忙点头：“嗯，我会的。” 蒋新月挽着童婉画手道：“放心吧秦同学，有我在，这酒店可是我家的！” 秦阳不置可否，又叮嘱：“要是遇到邹威，他如果死缠烂打的话，第一时间联系我。” 童婉画乖巧地点了点头，将秦阳的关心一一都收了下来，直到秦阳离开，她还忍不住看着那离去的方向不肯回神。 “喂，喂——婉画——” 手臂被人晃动了一下，童婉画这才醒了神，看向了蒋新月：“啊？怎么了？” 蒋新月忍不住笑道：“秦同学早就回房间了，你还看着呢？” 童婉画脸一红：“我，我没看他……” “喔——” 蒋新月拖长了尾音，“难道是这走廊装修得太好了，你看呆了？” 童婉画当然知道她的话是在故意打趣她，她轻咳一声，尝试转移话题：“我们还是快点下去吧！” “诶，不急嘛！我还要回房间拿点东西。” 蒋新月挽着她的手臂，将她往房间拖，“你先说说，你和秦同学，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啊？” 童婉画一愣，瞬间就想起了刚刚秦阳的话，有些脸红，“就是…就是同学关系啊。” 蒋新月狐疑地看了一眼，有些不相信：“真的？还只是同学关系？” “嗯……” “那你脸怎么红了？” “……” 童婉画一时语塞，她总不能将刚刚她和秦阳的悄悄话说出来吧。 她用手背贴了贴脸，解释说：“天气太热了。” 蒋新月是什么人，她虽然不会像秦阳那样逗弄童婉画，但作为好闺蜜好朋友，最擅长的就是拆台。 她当即就去看房间的温度：“咦——？” 她故意声音很大，“房间空调开的是20度诶，我都觉得有点凉，真的很热吗？” 童婉画被揶揄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几乎是在求她了：“真的就是同学关系，没有别的了……” 蒋新月见真的问不出来，只能叹了口气，点头道：“那好吧，我就姑且相信你和秦同学只是同学关系。” 她故意咬重了‘只是’两字，童婉画简直哭笑不得。 要是她和秦阳真有别的关系也就算了，可他们两人实在是没有什么私下关系，最多最多也就是同桌了，噢，还有邻居。 蒋新月拿了东西又挽着童婉画往外走，边走边碎碎念：“婉画，咱俩可是最要好的朋友，对吧？” 童婉画一时间没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那当然。” 和蒋新月认识后，她才明白真正的友谊是什么样子，能和她交朋友，她很开心。 “所以，如果你和秦同学——” 蒋新月说着就用手做了个姿势，“在一起了，可一定不能瞒着我！” 童婉画被吓了一大跳：“我，我和他，他没有……” 蒋新月可不敢把童婉画吓坏了，不然秦阳肯定找她麻烦。 她连忙道：“我就这么一说，如果，是如果！” 蒋新月再三强调，童婉画却仍有心悸：“如果…也没有，我们还是学生……” 她几乎有点语无伦次，新月她，她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她又想起刚刚她的那些问题，顿时意识到原来她是在问这个。 她急忙解释道：“我和秦同学真的只是同学的，没有什么别的关系。” “好好好，” 蒋新月知道童婉画脸皮薄，也不敢说太多，“我就是这么举个例子，如果在一起了，别瞒着我嘛！这就我们私下说说，没人知道的。” 或许是因为蒋新月每句话都带上了‘如果’二字，又或者是蒋新月话中的‘没人知道’让人心动。 总之，童婉画在那一瞬间，忘记了要解释，也忘记了要撇清，而是鬼迷心窍地点了点头，就像是，像是这种可能性，也许有一天，会实现一样。 在点头的那一瞬间，童婉画觉得自己心颤抖了一下，包裹着隐秘的喜悦。 尽管，这一刻的她，还不太懂这种喜悦叫做什么。 蒋新月则没想那么多，挽着童婉画的胳膊仍在小声说着。 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在房间里的秦阳和方英俊，此时正隔着一扇门，关注着走廊的动静。 “阳哥，她们出来了，经过了，刚刚经过！” 方英俊贴在门上，死死盯着猫眼，激动地说着。 而秦阳则是靠在门背后，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声音。 方英俊从猫眼里看不到人影后，这才站直了：“阳哥，你猜得还真对嘿，她们果然出去了。” 秦阳一边留意声响一边道：“你忘了她们刚刚说了要有事？” 方英俊嘿嘿一笑：“那也不一定就是出去啊，女生嘛，可能在房间里有事也说不定。” 秦阳想想也是，但他刚刚就是直觉小青梅是要出门，所以才和方英俊贴门口注意动静。 方英俊又笑了一声：“阳哥，咱们这样子，还真像电视里的那什么……变态！” 秦阳：“……” 看在他今天帮他说话的份上，他原谅他的口不择言了。 方英俊浑然不觉自己刚刚在挨揍门前绕了一圈，又问：“不过阳哥，我们这样看有什么用啊？” “嘘——” 秦阳示意方英俊先别说话，人则又往门上贴了些。 他房间离电梯不远，虽然看不见，但按理说是能听到电梯的声音的。 可惜就是这门的隔音效果太好，再加上这酒店的电梯质量也太好，他只能将几乎整个身体贴在门上，才有可能听到电梯到达时的那声‘叮’。 在听到‘叮’声后，他掐着表，过了几秒钟才打开房间门，往电梯那走去。 方英俊也跟着走了出来，看着正在下行的电梯道：“看来班长和蒋同学是下去了。” 秦阳：“……” 他不是瞎子，他看得到。 问题在于，她们要去哪呢？ 方英俊没想那么多，挠了挠头就道：“既然她们也下去了，那我们回去吧。” 秦阳摇了摇头：“你回去吧，我去看看，我笔记都在包里，你自己翻。” “啊？阳哥，你知道班长她们要去哪吗？”方英俊疑惑问。 秦阳要是知道，就不会站在这里记电梯在哪几层停了。 不过—— 他看向方英俊：“蒋同学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方英俊一脸懵：“什么？” “她有没有提过要去哪。” “……想不起来了。” “……” 秦阳见胖子这一脸清澈的样子，就知道问不出什么了。 方英俊也有些不好意思：“阳哥，你想知道班长去哪的话，可以直接问她啊。” 秦阳再次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是能问，他至于现在站在这，至于刚刚被形容成变态么。 他叹了口气，拍了下方英俊的肩：“行了，你回去吧，我下去看看。” 说着他就按下了电梯按键。 而方英俊却没走，十分义气地道：“那可不行，我陪你一起去找。” 秦阳也没再说，他正看着电梯下行的数字，在看到那数字在23层也停下来的时候，他脑海中一下子划过无数个想法。 第212章 你懂什么！ 他当然不认为小青梅是去23层的，更不会认为她是去找邹威或者罗浩，哪怕是罗兆丰也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电梯，怎么在23层停这么久？ 这时方英俊也注意到电梯的异常，他顿时就叫了起来：“阳哥！你看！电梯停在了23楼！” 秦阳‘嗯’了一声，在心里告诉自己小青梅是不可能 然而方英俊又道：“不会是邹威吧？” 秦阳：“……” 方英俊还在一旁碎碎念：“我早就发现那邹威对班长不怀好意，班长是不是被骗了？还有蒋新月，是不是一起被骗了？” 秦阳在兜里摸了摸，摸出颗大白兔奶糖，又放了回去，这是小青梅专属的，可不能随便给。 他前兜后兜都摸了，总算摸出颗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巧克力。 “胖子，吃吗？”他将巧克力递到方英俊面前。 方英俊顿时眼中冒光，转瞬又消散了些：“我不吃！现在可不是吃东西的时候，这电梯怎么还不上来啊！” 秦阳为了避免方英俊的话让他心中那根担心的弦再次绷起，直接干脆地剥开巧克力，朝他嘴里塞了进去。 “先吃。” 美食的诱惑还是很大的，方英俊咬了两口嘟囔了一声就没再说了。 秦阳则仍旧盯着那电梯显示板沉默着。 电梯已经在往上走了，还没到他们这层。 他不像方英俊一样，他不觉得小青梅或者蒋新月会被邹威骗到，他只是担心她们会碰巧遇到邹威，然后被纠缠上。 那样就比较麻烦。 他忍不住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没有人来电话，企鹅消息也很安静。 他心里又放心了些。 如果真的被缠上了，她肯定会给他发消息。 ‘叮——’ 电梯终于到了，秦阳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然后按照记忆按下了33楼和23楼。 “阳哥，你这是……？”方英俊疑惑问。 秦阳解释说：“电梯还在33楼、18楼和3楼停过，你去33，我去23，然后企鹅联系，先搜完的去另外两个，免得浪费时间。” 方英俊没有多问，点头答应了。 很快电梯就到了33楼，方英俊出去了，电梯里只剩秦阳一人。 只剩他一人的时候，他倒是平静了下来，只是这一平静，又难免对自己心中这种焦躁的情绪有些陌生，也觉得好笑。 他暗暗摇了摇头，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还总打趣小青梅在他的事上特殊，其实他自己不也一样？ 只能说关心则乱。 此时电梯终于到了23楼，他从门缝里挤了出去，走廊空无一人，很安静。 秦阳心里又放心了些。 如果小青梅真的是被邹威缠上了，那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肯定还在走廊，不会去别的地方。 所以刚刚电梯停在23楼，应该只是刚好有人要下去，他的那些想法都是在自己吓自己。 不过保险起见，秦阳还是沿着走廊将整个23楼来回走了一遍，没有异样。 这时他拿在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来一看，是胖子发的消息。 胖子说他已经转完33楼了，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决定去18楼看看。 他回了个好后，就打算去剩下的3楼，然而一拐弯，却听到旁边的消防门后传来一些声音。 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走廊的衬托下，就显得十分明显。 秦阳皱了皱眉，没有过多思考，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令他意外的是，门后确实有人，不过只有一个，也不是小青梅，更不是邹威，而是罗浩。 罗浩突然看到有人进来，也被吓了一跳，手上的东西更是掉在了地上。 秦阳低头看了一眼，是刚点燃的烟，楼梯上还放着瓶饮料。 原来罗浩躲在楼梯间里是为了抽烟喝饮料。 罗浩小声咒骂了一声，蹲下去捡起烟，擦了下滤嘴，又叼进了嘴里。 秦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作为一个烟龄很长的人，他看得出来这罗浩还是个新手，姿势很不熟练。 罗浩在这种目光下却不由皱眉，装出一副自以为凶狠的样子：“怎么了？” 秦阳打量了他一眼，嘴角一勾，神秘莫测地笑了笑。 果不其然，看到他这笑的那刻，罗浩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那副虚张声势的样子也因为僵硬而变得滑稽。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秦阳就那样似笑非笑地看着人。 安静的时间太久，楼道的感应灯突然就灭了。 这一灭，就像是在罗浩心中按下了什么警铃一样，他整个人都弹了起来：“你，你要干什么？这可是外面啊！打架犯法！” 秦阳：“……” 他自认为是个良民，也自认为没怎么打过架，仅有的几次也是有原因的。 学校里也就算了，他确实打过。 但这出门在外，他一路上还都在学习，怎么就也都认为他爱打架？ 不过被罗浩这一吼，感应灯又亮了起来。 秦阳是站在原地没动的，只有罗浩自己，像个受到惊吓的小鸡仔一样，缩在了墙角，手也摆出防御的姿势。 而那根烟，不出意外地又掉了下去，还好巧不巧地直接掉进了楼梯间的垃圾桶里。 这下就算捡起来，也不可能像之前那样擦擦滤嘴继续抽了。 罗浩也觉得自己这动作太丢人了，暗暗咒骂了一声。 秦阳没在意他说了些什么，而是低头看了眼垃圾桶，朝他伸出了手。 罗浩一愣，嘴巴动了动像是不满，然后又在秦阳的威慑目光下，不情不愿地从兜里又摸出一根烟，放在了秦阳手里。 秦阳：“……” 他接了那根烟但没抽，而是低头拿起放在楼梯上的饮料，将饮料倒进了垃圾桶里。 罗浩看到秦阳又是拿烟，又是倒饮料的，只当他是在给下马威，顿时也忍不住了：“秦阳，你这是干嘛？这是我的饮料！” 秦阳看白痴一样看着他：“烟掉进垃圾桶里，得浇灭才行，不然容易起火。” 罗浩又是一愣，半天才张嘴道：“哦，这样……” 秦阳浇灭了烟，将空瓶子直接扔进了垃圾桶，看着正努力装坏学生的罗浩，干脆问：“你刚刚有见到童婉画吗？” “谁？” 罗浩慢半拍才想起来秦阳说的是那个特别漂亮的女生，摇了摇头，“没看到。” “那邹威呢？” “也没有。” 秦阳盯着罗浩看了一会，确定他没撒谎后便打算离开。 3楼还没去呢。 而罗浩却叫住了他：“邹威，邹威就是好奇，他没什么恶意，他一直都在房间里学习，我和他企鹅联系过的。” 秦阳觉得有点意思，他还什么都没说呢，这罗浩就为邹威开脱？ 他看了眼罗浩的裤兜，之前的烟就是从那里摸出来的：“嗯，他带你抽烟，做些不该做的事，没有恶意。” 罗浩脸憋得有点红：“我们，我们只是放松一下。” 秦阳不想掺和这些事，摆手表示与他无关：“抽烟对身体不好，我看你年纪轻轻的，还是少抽点，免得早死。” 经过上辈子后，秦阳很惜命，别说抽烟，熬夜也很少，还经常锻炼。 不仅如此，看到有人抽烟，他也会忍不住劝，纯属爱心泛滥。 但谁知罗浩本来只是憋红的脸，此刻却涨得通红，半天才恶狠狠地吐出一句， “你懂什么！” 第213章 这话他没法接 一路上来罗浩都是比较安静的那一个，比起邹威时不时流露出来的流氓气质，罗浩倒更像是个真的听话的中学生。 不过现在倒是难得露出了真的凶狠的样子，连秦阳本来要走都停了下来，扭头看了过去。 罗浩被这目光一看，一下子清醒了些，啐了一口，结果却半天没啐出来。 秦阳：“……” 咱就是说，有些东西，真没必要。 这时他的手机又震动了下，他低头一看，是胖子说已经找过18楼了，还是没找到，问他3楼找过没有。 他顺手回了个还没，让胖子去找找看。 既然小青梅没有遇到邹威，那也就没什么事，不着急。 他吸了口气，看了眼罗浩。 算了，当他大发慈悲。 他将之前罗浩递来的烟摸了出来，熟稔地夹在指尖，朝罗浩伸了过去。 罗浩愣了一下：“干什么？” 秦阳啧了一声：“借火啊，你光递烟不递火的？” 罗浩这才手忙脚乱地摸了三个裤兜才摸出打火机，帮秦阳点上了火。 点完之后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明明这里是他先来的，烟也是他的，秦阳和他又没关系没往来，怎么还要他点烟？ 偏偏他还真就乖乖地点了，活像人家的小弟一样。 罗浩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几句，但到底还是窝囊地只将打火机收了回来，一句话没说。 秦阳夹着烟也没抽，余光却留意着罗浩的表情，比起邹威，这小子是真像个愣头青，嗯，更像个装逼犯。 瞧瞧，连抽完的烟还非要蹲下来在地上死命摁过后才扔垃圾桶里，明摆着是记得他之前说的容易起火的事，甚至蹲地上后找的还是之前摁过的地方，像是为了方便人打扫。 秦阳暗暗摇了摇头，难得好心地说：“行了，有这抽烟的时间，不如多刷几套题，抽烟伤肺，小心癌症。” 然而也不知道这话是哪里戳了罗浩的敏感神经，他像是被踩了脚：“关你什么事！你是我爷爷还是我爸爸！” 秦阳：“……” 他没想到还有人上赶着当儿子当孙子的，这话他没法接。 罗浩说完后也意识到这话有歧义，本来就难看的脸色，如今更臭了。 秦阳看他确实跟看儿子似的，不过到底不关他的事，他说的已经够多了。 手中的烟也燃到了尽头，他掸了掸，一长条的烟灰落在了垃圾桶里，只剩还燃着的烟蒂。 罗浩不由自主地就看着秦阳的动作，心里也暗暗骂了一声。 这烟可不便宜，用了他不少零花钱，结果这秦阳一口没抽，简直浪费！ 装什么不抽烟的好学生，这动作比他见过的邹威都熟练，明显是抽惯了的，真会装逼！ 秦阳不知道罗浩的心理活动，烟灰掸完后他直接就将还没摁灭的烟蒂扔进了垃圾桶。 罗浩一看，眼睛都瞪大了：“诶！你这——” 秦阳掀了掀眼皮：“什么？” 罗浩急着往垃圾桶里看，然后刚刚打算破口大骂的想法，一下子就熄灭了：“这…我……” 秦阳也低头扫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 合着这罗浩是还惦记着他刚刚说的容易起火的事，看他没将烟蒂摁灭就扔，担心会出事。 罗浩也觉得尴尬，摸了摸鼻子：“没什么。” 秦阳则回了个看二傻子一样的表情，这垃圾桶里还积着他刚刚倒进去的饮料，哪里会起火，也就罗浩这二愣子，才蹲在地上巴巴儿地摁烟蒂。 他懒得多说，挥手散了散烟味就往外走，走之前又好心地留了句：“邹威可不是什么好人，我看你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罗浩本来是尴尬的，一听这话，又气红了脸：“邹威是我朋友，不用你管！” 秦阳耸耸肩，没再多说就离开了楼梯间。 厚重的防火门‘砰’地关上，只剩罗浩一个人站在里面。 他还压着火气盯着秦阳离开的方向，口中又小声嘀咕了句：“邹威是我朋友。” 说着他又去想摸烟出来，但口袋却已经空了。 他的烟都放在邹威那里，每天是有定额的，邹威和他说抽烟不好，每天只给他几根，两人都是朋友，他也不计较。 这秦阳算个什么，竟然说邹威不是好人？ 要是不是好人，他会和他说抽烟不好？ 此时的罗浩早就记不得秦阳也说过同样的话，他在心里骂了秦阳一通，蹲在楼梯间里散烟味。 而秦阳出了楼梯间后就给方英俊发了个消息，问他在3楼找到童婉画没有。 等了几秒钟方英俊那边也没回消息，估计没留意。 他将手机塞兜里往电梯的方向走，边走又边想起刚刚的罗浩。 其实倒不是他好人心泛滥，他也和罗浩没有多熟，他之所以浪费时间和罗浩说那么一大通，无非是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些影子。 他总觉得罗浩有点像以前的胖子。 当然，胖子没他那么傻逼。 只不过胖子遇到的是他，而罗浩遇到的是邹威。 不是秦阳自夸，他和邹威中间，起码隔着个马里亚纳大海沟。 所以在良心的驱使下，他刚才才说了那么一大通废话，不过看起来罗浩是半点没听进去就是了。 不仅没听进去，这会儿还不知道在怎么骂他呢。 秦阳倒是无所谓，他说话随心，只要过得去自己心中这关就够了。 倒是胖子…… 他又看了眼手机，怎么胖子还没回消息？ …… 另一边。 方英俊转完18楼后，收到秦阳的消息就去了3楼。 他本以为3楼也和其他楼层一样，都是套房单间标间什么的，结果电梯门一打开他就傻眼了。 这3楼怎么和商场似的？ 他甚至还回电梯里看了一眼，确定没走错楼层，这才心里泛着嘀咕地走了出去。 时间已经过了营业点，3楼的商铺大多都关了，只有外面过道的灯还亮着。 他自觉班长和蒋新月是不会来这的，这都关着门，有什么好来的？ 不过毕竟是阳哥的吩咐，他觉得自己一定得好好完成才行。 于是他在左右两边之间选了左边，决定绕上一圈，看能不能找到人。 其实他和秦阳一样，只要蒋新月她们没碰上邹威就行。 23楼有秦阳在，方英俊放心得很。 “蟹黄小笼包…水晶宽粉…大盘鸡…手抓饭……” 方英俊边走边看着招牌，一路看一路念，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没想到这3楼是美食天堂啊！ 这酒店也太好了吧！5楼的自助餐已经够完美了，3楼竟然还有这么多好吃的！ 方英俊打定主意，他一定要抽一天肚子，来这里胡吃海塞一顿才行！ 说实话，要不是这酒店是蒋新月她家的，他都想要说服他爸收购了。 到时候在临江开一家，嘿嘿嘿…… 方英俊想想都觉得饿了。 正走着，他鼻翼顿时不由自主地翕动了下。 这是闻到食物后的下意识反应。 方英俊眼神一亮。 看来这层还有没关门的？ 他摸了摸肚子，二话不说就往食物香气飘来的方向走去。 第214章 你们是在做冰淇淋？ 方英俊歪七扭八转了几个弯，总算看到了那间还亮着灯的店子。 其实他晚饭吃的挺饱的，但是…… 再吃一些也肯定没有问题！ 他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好奇到底是什么食物，闻起来这么香甜。 然而走到门口后他却愣住了，店子是亮着灯没错，不过外面却没有人。 店子的装修是前半部分是用餐区，后半部分是后厨，后厨和用餐区用墙体分割，墙体上还挖了个空，装了透明的玻璃。 所以从外面就可以看到后厨的情形，这点和他家哥俩酒家一样。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怎么后厨里面的人，看着那么像蒋新月和班长？ 他定睛看了几眼，确实是蒋新月和班长没错！ 方英俊没想太多，推门就想进去，然而门却是锁着的，他推不动。 于是他只好扒在店子外面的玻璃上，朝里面喊着：“班长——班长——” 童婉画正在后厨和蒋新月一起学习怎么做焦糖浆，突然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叫她。 她抬头一看，脸色就是一变。 怎么是方英俊？ 方英俊在这的话，那秦阳…… 她连忙朝方英俊周围看了几眼，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秦阳好像不在。 不过……方英俊怎么会来？ 蒋新月也看到了方英俊，立马就放下了手中东西走出去开了门。 “你怎么来了？”蒋新月疑惑问。 方英俊进来后又吸了吸鼻子：“这是什么好吃的？原来你们是来吃东西的？” 蒋新月有些无语：“不是，是做…” 她差点就说溜了嘴，连忙转了话题，“反正是有事的，你来做什么啊？” 童婉画也脱了手套走了出去：“方同学，秦…秦阳呢？他没有来吧？” 方英俊摇了摇头，童婉画顿时松了口气，然后方英俊的下一句话又让她的心重新提了起来。 “阳哥他在23楼呢，应该待会就来。”方英俊道。 童婉画顿时看了蒋新月一眼，蒋新月也是脸色一变：“秦同学要来？那怎么办？” 方英俊摸不着头脑：“怎么了？阳哥来有什么问题吗？” 蒋新月没时间搭理他：“哎呀一时半会和你说不清楚，婉画，我们先将东西收起来再说。” 童婉画点点头，立马和她一起去后厨收东西。 “李老师，不好意思，可能要晚一点点，也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继续。”蒋新月对一直待在后厨的李燕道。 童婉画也很抱歉：“真对不起啊李老师。” 方英俊也挤了进来，他一看案板上的东西，又闻了闻，眼睛一亮道：“诶？你们是在做冰淇淋？” 蒋新月立马比了个‘嘘’：“你看错了。” 方英俊一脸疑惑：“这难道不是冰淇淋浆？” 这下蒋新月感到意外了：“你连这都知道？” “那当然！” 方英俊一时得意起来，“这是牛奶的吧？这是草莓的？这是…咦？绿的是什么？” 李燕笑着道：“这是抹茶的，新口味。” 方英俊这才发现还有个人，蒋新月介绍说：“这是李老师，是她教我们做的。” 对做食物的人，方英俊向来很有好感也很尊敬，他老老实实问了个好：“李老师好。” 李燕连忙摆手：“哪里算老师，我只是董经理派过来教一下的。” 蒋新月立马道：“当然算老师，再说了，我们借您这店子，也是打扰您了。” 其实不是白借，是有给钱的，但毕竟也是额外加班，再说了，这种话谁不爱听。 李燕听了后也是笑意满满：“没事没事，今天要是没时间的话，改天再学也是一样的。” 童婉画也感谢道：“今天谢谢李老师了，这些我们会收拾好的。” 正这时，方英俊手机震动了一下：“阳哥已经到三楼了，问我在哪。” 童婉画更急了：“不行，不能让他过来。” 蒋新月也跟着着急：“那…那我们先离开？只要不在这里，秦同学应该也猜不到我们是在做什么吧？” 童婉画摇了摇头，这主意对付别人行，搪塞秦阳不行。 秦阳太敏锐了，他肯定会察觉不对的。 她看了眼桌上的冰淇淋浆，在脑海中快速思索着方法。 而李燕也看出了两个女生的为难，她提出了解决办法：“不如你们都出去吧，就说是来我这吃东西的，刚好冰柜里有材料，做几碗杨枝甘露还是够的。” 时间紧急，童婉画她们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再三谢过后，坐到了前面的用餐区。 直到坐下后，方英俊才晃了晃手机：“那我告诉阳哥我们在哪了？” “啊？” 童婉画一愣，“你还没说？” 方英俊摇头：“没啊，不是你们说不行么。” 童婉画没想到方英俊竟然真就一直没回消息，她还以为以他和秦阳的关系，肯定早就说了呢。 方英俊看出了她的疑惑，边回消息边道：“嗐，阳哥对你…” 话到嘴边绕了个弯，“阳哥不会在意这些的。” 他认识阳哥多久了，看得出来只要事关班长，阳哥就是无底线的。 “不过班长，你们为什么要瞒着阳哥啊？而且到底是瞒什么啊？”他好奇问。 “这个……” 童婉画张了张嘴，不敢将实情说出来，因为她无法保证方英俊到底会不会将这事告诉秦阳。 蒋新月看出来了她的为难，接过话道：“我们要做点东西，婉画想做了送给秦同学，惊喜嘛，提前知道就不好了。” 她透露了一点但不多，说完后还叮嘱道，“你也记得不要告诉秦同学哈！” 方英俊挠了挠头，他怎么也想不到两人想要瞒的是做冰淇淋的事，在他看来，这有什么好瞒的？ 至于刚刚他看到的那些冰淇淋浆，他只当是练手。 不过看到蒋新月那半威胁半恐吓的目光，他点了点头：“行，我不说。” 不到两分钟，秦阳就找到了这家店。 他抬头看了眼店名，名字叫‘港食’，看来是做港式点心的？ 他又隔着玻璃看了眼里面，一眼就看到方英俊正和童婉画两人坐在一起，三人面前各摆着一碗甜点。 秦阳：“……” 他的本意是想让方英俊找到人后先告诉他，然后他来看过后两人就走的。 他并不想让小青梅发现他在找她，毕竟她显然不想他发现，他就也乐得装不知道。 可谁知胖子竟然就直接露了面，露面也就算了，还加入了她们，吃得挺好。 他深刻怀疑胖子是被吃的迷住了眼，所以消息才回那么慢的，弄得他在另一边找了半天。 他正想着，就看到坐在里面的小青梅率先发现了他，然后那双眼睛就亮了起来，看得他心里亮堂堂的，刚刚找人的烦闷瞬间就抛到了脑后。 他笑了下刚想进去，坐在里面的人就等不及了，小跑着走了出来。 那双让他感觉温暖的眼睛，隔开了玻璃的阻拦，直接地看着他， “秦阳。” 第215章 这可了不得啊！ 秦阳上前一步：“怎么出来了？” 童婉画摇摇头，张了张嘴，像是刚要说话，但紧接着眉头就皱了一下。 “怎么了？”秦阳疑惑问。 童婉画有些迟疑地看了他一眼，顿了顿道：“没什么。” 秦阳明显感觉到小青梅刚刚是想问什么的，只是最终没问而已，他刚要问，方英俊就推开门道： “阳哥，快进来啊，这家的杨枝甘露特别好吃！” 童婉画也跟着道：“是啊，很好吃的，你也来尝尝吧。” 说着方英俊就让开了位置，童婉画也微微侧过身，两人都在示意他进去。 很明显，已经错过了问刚刚那事的好时机了，秦阳也没再多想，直接走了进去。 坐下后，秦阳就打量了眼这个店子，这店子虽然不大，但是装修得很精致，而且和它的名字很衬，港风味十足。 不过很奇怪的是，整个三楼，好像就只有这一家店开着门，其他的都关了。 童婉画自从秦阳进门，就一直关注着他的举动，生怕他察觉到什么异样。 在发现他视线移到后厨时，心中更是一紧。 里面有关冰淇淋的东西都已经收到冰柜里了，秦阳他，应该看不出什么吧。 她决定先发制人：“秦阳，你和方同学怎么会过来啊？” 秦阳并不想小青梅知道他担心她的事：“没什么，刚好过来看看。” 童婉画顿时有些疑惑，她看了眼方英俊然后道：“可是方同学怎么说你刚刚在23楼？” 秦阳：“……” 合着胖子是什么都说了啊。 他本来是不想将这事说出来的，但他也不知道胖子到底说了多少，又或者没说什么，所以他干脆言简意赅地将事情说了出来。 “...就是担心你们会被邹威缠上，所以就来看看。”他做了个总结陈词。 然而方英俊又继续道：“多亏了阳哥，他将电梯停过的楼层都记下来了！” 蒋新月恍然大悟地点头，看着童婉画道：“不过我刚刚都没注意电梯在23层停了诶。” 童婉画也点头：“我也是。” 当时她们满心想的都是要做冰淇淋的事，根本就没留意电梯停在了几楼，停了多少次。 只是…… 她疑惑地看着秦阳问：“你们怎么刚好看到我们电梯下去的？” “啊这个……”方英俊一时有些语塞。 尽管他不要面子，但他觉得他阳哥肯定是要面子的。 他要是将他们扒在门上听动静的事说出来，可能会被暗杀。 秦阳也怕胖子一时嘴快将事情说出来，担心小青梅追出来已经够丢分了，要再被她知道他趴墙角，那真的里子面子都没了。 所以他在方英俊想出答案前，抢先道：“我们刚好打算去他房间学习，碰上了。” 童婉画没想那么多，只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不过阳哥——” 方英俊好奇问，“你刚刚怎么在23楼那么久啊？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秦阳摇头：“就刚好碰到了罗浩，没什么事。” 他没将详细情况说出来，方英俊也没多问。 倒是童婉画，听到秦阳这话后，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原来秦阳遇到罗浩了吗…… 如果是罗浩的话…… 她又想起刚刚她在他身上闻到的味道，不由皱眉。 难道说…… 秦阳看了眼还在后厨忙的人，有些好奇：“这个店这一层不是都关门了吗，你们怎么会来这？” “原来是时间问题吗？我还以为是都没开业呢。”方英俊惊讶。 秦阳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电梯门旁边不就贴了营业时间么？” 他出电梯后就看到了，上面写着这层商户的正常营业时间是到晚上十点，不过现在酒店还没正式营业，所以七点就关门了。 方英俊挠了挠头：“我这出电梯就来找人了，没留意，不过酒店里怎么还有这么一层啊，我差点以为走错了。” 蒋新月朝他递了个白眼：“一看你就没看我家酒店的宣传册吧，里面特意写了，酒店3楼全部都是小吃或者手工店，而且是允许客人自己学习制作的。” 这点秦阳之前看资料的时候看到了，当时他还为这设计的人感叹来着。 这出来滑雪，还能学做东西吃，甚至是做些手工艺品带回去，不管是当地风格的，还是别的城市风格的，都很有纪念意义。 不过…… 他重复了一句：“学习制作……” 童婉画心里顿时一紧，被桌子遮住的腿立马悄悄撞了下蒋新月的腿。 蒋新月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溜了嘴，连忙收了话题，转而道：“不过我和婉画来这是因为……因为我和李阿姨很熟，所以特地来看看。” 刚好此时李燕走了出来，她看了秦阳一眼，然后又看着蒋新月和童婉画笑着道：“小时候我还抱过新月呢，那时候她在这么点大。” 李燕比划了一下，看起来更可信了。 蒋新月愣了一下，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是啊是啊，我来之前我爸还叮嘱我，一定要来看看李阿姨，所以我就拉着婉画一起来了。” 秦阳的目光在三人身上绕了一圈，舀了勺杨枝甘露：“原来是这样。” 蒋新月见秦阳像是真的相信了，总算松了口气，又用眼神问了童婉画一句， ‘这样应该没事了吧？’ 童婉画抿着唇暗暗点了点头。 以她所了解的秦阳，应该是相信了吧。 只是她心中有些奇怪，竟然这么简单的吗？ 她还以为秦阳会问很多，甚至在心里想了很多种应对方式呢。 没想到竟然这样轻松地就让他相信了。 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而事实上秦阳不算相信，也不算不信。 在他看来，如果这所谓的来看李阿姨是真的，那就说明小青梅有别的事藏着。 毕竟陪蒋新月来看人的事没必要隐瞒，也不至于令她支支吾吾的。 也许小青梅她们是打算在看完李阿姨之后再做本来要做的事？ 秦阳在心里默默推断，最终还是决定再看看。 于是他一口气喝完了剩余的杨枝甘露，对方英俊道：“胖子，走，该回去学习了。” 三人都被他这牛饮的劲儿给惊到了，方英俊更是不想走：“啊？阳哥，这就走啊？不再吃点？” 秦阳：“……” 他就知道胖子是为了这一口吃的。 他拉着方英俊起身：“你小心放假5天，长胖十斤，之前的努力全白费了。” 方英俊摸了摸肚子，犹豫且不舍地说：“那...那行吧。” 秦阳叮嘱小青梅明天还要滑雪，别太晚休息后，就带着胖子离开了。 蒋新月呆愣地看着两人离开，半晌没回过神：“这就…走了？” 她还以为有多难呢，没想到原来这么简单。 童婉画也觉得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倒是李燕颇有深意地看了眼秦阳，又看了眼童婉画，然后笑眯眯地道：“那今晚你们还继续学吗？” 童婉画立马回神：“学！现在还早，我多学一点。” 李燕深深看了她一眼：“你要送的人，就是他吧？” 说着她朝秦阳离开的方向示意了下。 童婉画脸一红，缓缓地点了点头。 李燕边带着两人往后厨走边笑着问：“你是想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他吗？” 童婉画点了点头，谢意也是心意的一种，她想将她的感谢传递给秦阳。 李燕一脸她懂得的表情：“那教你们的得换换了，女孩子的心意可不能随意表达。” 童婉画不懂这些，只跟着点头。 倒是蒋新月看到她点头眼睛一亮，原来婉画是要向秦同学传达心意？ 这可了不得啊！ 第216章 一定要有仪式感！ 之前她问的时候她还说和秦同学没关系，只是普通同学，没想到现在就要传达心意了？ 不过这确实是个好的时机。 有雪，有冰淇淋，有沙漠，有美景。 蒋新月越想越激动：“婉画，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可以一定要说啊！我一定帮！” 童婉画并不知道她的这位好友在脑海里已经脑补出了很多不该有的东西，她只笑着道：“要不是你我都学不了做冰淇淋，你已经帮我很多啦！” “好说好说！” 而李燕则带着两人重新开始做冰淇淋，这一次，她换了种冰淇淋来教。 “好了，你们先记住这些再说，明天继续。” 时针转到了九点钟，李燕叫停了教学进程，宣布了下课。 童婉画和蒋新月再三谢过后，这才离开了三楼。 “婉画，你学会之后，打算什么时候送给秦同学啊？” 在电梯里，蒋新月好奇地问。 童婉画想了想：“学会了就送吧？毕竟我们在这里也没几天待，等回去了又没有材料了。” “那你打算在哪送啊？” “在哪？就在李老师的店里呀，我打算直接叫秦阳过来吃。” “啊？” 蒋新月有些惊讶。 告白这么重要的事，婉画就打算在这里？ 不太好吧？ 童婉画有些疑惑：“怎么了吗？是不是李老师的店不方便呀？” “倒不是不方便，只是……” 蒋新月小声嘀咕，又想起童婉画平时都是学习，可能确实不懂这种事情需要仪式感。 于是自认为是童婉画‘军师’的她，好心道：“没事婉画，地点这事就包我身上，我来安排！” “这不太好吧？” 童婉画有些犹豫，她只是送冰淇淋而已，还需要专门找个地点吗？这也太麻烦了。 谁知蒋新月却铁了心：“这有什么麻烦的！交给我！这整个滑雪场都是我家的呢！而且这种事，不能随便敷衍！” 这种事？ 童婉画心生疑惑，她之前的想法……也不算太敷衍吧。 蒋新月像是听到了她心中的话似的，挽着她手道：“这种传达心意的事怎么能这么随意呢，一定要有仪式感！” 童婉画似懂非懂地看了过去，在蒋新月那一脸激动的神情下，她恍然间也觉得她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道谢嘛，要有仪式感才对。 恍然间她点了点头：“那…那就谢谢你了。” “我们是好朋友，说什么谢啊！倒是秦同学那边，可千万要瞒好了，回头我得再和方英俊说说才行！”蒋新月不停地说着。 而童婉画听到这话却皱了皱眉，瞒…… 她想起了之前在秦阳身上闻到的味道。 秦阳是不是也有事情在瞒着她啊…… 蒋新月久久没等到回应，好奇地看了一眼：“怎么啦婉画？” 童婉画看了她一眼，说出了疑虑：“之前秦阳来的时候，我在他身上闻到了烟味，而且那味道…不算轻。” 她之所以觉得不算轻，是因为在机场时她并没有闻到邹威他们身上的烟味。 但刚刚在秦阳身上，她却是明确闻到了的。 “你说，他刚刚会不会去抽烟了啊？”她有些担心。 蒋新月仔细回想了一下：“可是刚刚秦同学进来后，我没有闻到诶。” “是吗？” 童婉画有些困惑了，她当时明明觉得很明显的，怎么蒋新月没闻到？ 她不知道这是因为她下意识会离秦阳很近，所以才能闻到的原因，还当是自己的错觉。 蒋新月见她这么苦恼，干脆道：“哎呀你要真想知道，可以直接问他嘛。” 童婉画想想也是，这种事可不是别的事，关乎身体健康，她得好好问清楚才行， “那我明天就问他。” 只是到了第二天，童婉画却一直没找到好的时机。 第二天吃完早饭后，董实哥就来找了他们四人，并带来了分配给他们的滑雪教练。 “吴教练有将近三十年的滑雪经验，是我们这滑雪场的金牌教练，听蒋董说你们都不会滑雪，可以和吴教练学，他什么都会。”董实介绍道。 吴金翔是个爽朗的北方汉子，显然和董实很熟，当即就拍了下他的背：“哪有那么厉害哈哈哈！不过教你们初学者，那应该是够了的！” 这一下拍差点没把董实的肺给拍出来。 董实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点：“那你们要是有什么问题，再联系我。” 说完后他连忙就走了，像是生怕被吴金翔给叫住。 吴金翔完全没察觉，看着秦阳四人就道：“你们东西都带好了吧？都准备好了的话就出发！” “带好了带好了！”蒋新月和方英俊都大声说着。 而秦阳则偏头看了童婉画一眼，低声问：“昨天我发的东西，都带了吗？” 滑雪要准备的东西多，尤其他们还是新手，所以在知道今天的集合时间后，昨晚他就将要带的东西整理成了清单发给了小青梅，免得早上匆忙来不及。 童婉画点了点头：“护具、滑雪袜、护目镜都带了，还有唇膏，不过，为什么要带唇膏啊？现在还是夏天呢。” 秦阳笑了下，故意没解释：“晚点就知道了。” 吴金翔也整理了下自己的装备，然后就招呼着四人跟上：“走走，早点去人少。” 酒店的后面就是上车的缆车，从酒店5楼可以直接走到坐缆车的地方，秦阳猜这也是故意设计的，方便客人吃完早饭就直接过去，或者是滑完雪下来了就直接吃饭。 缆车一趟要差不多20分钟，而一辆缆车能坐6人，等正式营业之后，估计每趟缆车都会是坐满的情况，这样也能提高利用率。 但现在还算是试营业，所以应该是能够让每个来的小团体单独一辆的，这样也方便。 秦阳之所以想到这些，是因为他们在到达坐缆车地方的时候，看到了单独一人的罗浩。 罗浩看到他们几人也有些意外和尴尬，尤其在看到秦阳时，那脸色更差了。 秦阳只看了一眼并没说话，倒是吴金翔走过去问：“您好，你也是要坐缆车上去的吗？” 罗浩点了点头。 吴金翔立马道：“我们这刚好5人，你可以跟我们一辆上去，不过您是会滑雪吗？分配给您的教练呢？” 罗浩脸色更难看了，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蒋新月一看到罗浩就想起邹威，当即面色也不好看，立马道：“是酒店忘记给你分教练了吗，那你可得及时说啊，免得你那个朋友有一大堆意见！” 罗浩看到秦阳就想起昨天的事，他本来就不想和秦阳有什么关系，偏偏如今还得和秦阳‘挤’一辆缆车。 他要是不挤，那就得再等十来分钟，要是挤，心里又憋屈。 而此时和秦阳一起的蒋新月来搭话，点燃了他的导火索。 他不耐烦地道：“关你什么事啊？提意见怎么了，邹威又没说错，我们本来就是被邀请前来的体验的，提意见不是很正常吗？这酒店你家开的啊？” 蒋新月鲜少遇到这样说话的人，简直气得想笑。 而方英俊就更忍不住了，他上前就骂：“你来之前也不看看这酒店是哪个企业名下的吗？她姓蒋，这酒店不是她家的难道是你家的？” 第217章 那待会下去再说？ 罗浩整个人就懵了。 他想起自己之前看过的宣传册，那宣传册上好像说过，这酒店是蒋氏企业投资建的，宣传册的封面上好像也印了蒋氏企业的标志。 要说起这蒋氏企业，作为土生土长的临江人，他当然是熟悉的。 虽然在临江，蒋氏企业没有哥俩酒家那么出名，但也是那种一问起，基本人人都知道的企业。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蒋新月，她姓蒋，蒋氏企业，所以…… 刚好此时缆车到了，吴金翔打圆场：“到了到了，快上去，不然又要等。” 方英俊瞪了罗浩一眼，然后才走了上去。 等六人都上去后，罗浩感觉自己如坐针毡，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对面正好坐的就是蒋新月。 他哪里想得到这四个人中，一个是哥俩酒家家的，一个竟然就是这个酒店家的。 这也太离谱了！ 买彩票都不会这么巧吧？ 他又想起昨天吃饭时候的情形，难怪当时那服务员将小册子递给了蒋新月，还说什么她很负责的话，原来竟然是因为这个！ 罗浩难免又想起邹威，邹威昨天可是说了一大通的，他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昨天没说，毕竟私下提是一回事，这当着人家家里人提又是另一回事。 和罗浩不同，缆车动起来后，蒋新月就懒得再理罗浩了，她已经被雪山风光所吸引。 “婉画，你看！这好高啊！”她透过窗户看着下面的风光对童婉画道。 两人坐的是斜对角，不过并不影响交流。 “是啊，好漂亮！秦阳，你快来看！”童婉画边看着边道。 因为知道小青梅没坐过缆车，也是第一次见雪山，所以这靠窗的位置，秦阳自然是留给小青梅的。 又因为有个罗浩在，虽然罗浩没有表现过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但秦阳当然还是不想别人贴着小青梅坐的，所以最终秦阳就坐在了罗浩和童婉画的中间。 “阳哥，你要不要和我换个位置？我这边能看到！” 方英俊也是靠窗坐的，他见全缆车只有他阳哥看不到，便招呼着问。 秦阳摇头，雪山风景想看的话随时都能坐缆车看，但贴着小青梅坐缆车的机会可不是时时都有。 童婉画回头看了秦阳一眼，然后就往窗边挤了挤，示意秦阳坐过来：“你过来些，方便看。” “没事，我看得到。” 秦阳不仅没往童婉画那边动，反而朝罗浩道，“你过去点，你一个人，需要那么大位置吗？” 罗浩敢怒不敢言，全车六个人，就他是捎带的。 他只能往窗边挤了挤：“这样可以了吧？” 秦阳没说话，转头去看小青梅那边的风景。 罗浩气个半死，嘴里小声骂了几句，秦阳没听清，也懒得在意，没什么能打扰他和小青梅一起看风景。 吴金翔看着五人觉得头疼，差不多二十分钟的路程，总不能就一直这样下去吧？ 他开始找话题：“听董经理说你们都是高三生？” 方英俊点头：“嗯，我们都是一中的，至于那个人，是二中的。” 方英俊口中的‘那个人’，指的自然是罗浩。 罗浩脸色有些臭：“二中的怎么了？我还是二中竞赛班的呢！” 在临江，一中和二中都是有名高中，但实际上两所学校一直在暗中较劲。 而两所学校间的较劲自然也影响到了学生，不管什么事，两所学校的学生都要比个高低。 去年一中升学率压了二中零点几个百分点，一中的学生高兴得差点跑二中门口放鞭炮，可想而知两个学校的学生间有多不对付。 方英俊虽然自己成绩不好，但架不住他阳哥成绩好啊。 如今牵扯到了一中二中的名誉之争，他不甘示弱：“不就个竞赛班么？我阳哥，还有班长，都是竞赛班的，班长还是年级前几名呢！” 吴金翔也有些感慨：“一中啊，我听说过，是个好学校，不过当年我没考上。” 方英俊对于成绩不好的，向来惺惺相惜：“嗐，成绩差没关系，我成绩也不好，要不是我阳哥，我现在还是倒数呢！” 方英俊左一个阳哥，右一个阳哥的，罗浩听得刺耳的很。 他忍不住小声嘀咕：“切！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一样抽烟喝酒，不是什么好货！” 本来方英俊说话声音大，他就算嘀咕几句那也会被掩盖住，可偏偏方英俊吹嘘累了，来了个空档，缆车里安静得连掉根针都听得见，更别说这声嘀咕了。 罗浩话刚说完就意识到不好，但面子占了上风，他梗着脖子望着外面不说话。 方英俊被这话惊到了，第一时间都忘了反驳。 抽烟喝酒？ 谁？ 他阳哥？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秦阳，他怎么从不知道？ 不对，应该说罗浩这小子，怎么会见过？他都没见过呢！ 童婉画则是心里一咯噔。 所以昨天的烟味，并不是错觉，是真的，秦阳他真的抽烟了？ 还有喝酒…… 她忍不住担心地看了一眼秦阳。 对于罗浩的话，她当然不是全然相信的，只是…她只是担心。 一车六人，五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秦阳身上，秦阳没太在意，笑了下后就揽住罗浩肩膀：“看来你挺懂啊，怎么，下车后一起？” 罗浩僵硬地甩开秦阳的手，又往窗边挪动了些：“我可没烟给你了，再说了，给你也是浪费！” 他一想到昨天秦阳压根没抽的那只烟，就心痛无比。 他本来手上就没几根烟，偏偏秦阳要了还不抽，暴殄天物！ 而他这话信息量实在过大，蒋新月有些惊讶但不多，她没童婉画想的那么多，在她的世界观里，秦阳是校霸，校霸嘛，打架抽烟什么的，应该样样都行。 而方英俊则震惊不已：“阳哥，你昨天什么时候背着我和罗浩一起了，还抽烟？” 秦阳送了个白眼过去：“注意措辞。” 他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再说了，他又没有抽烟，所以就没有想过要去反驳这点。 但在童婉画看来，这就是默认了。 她忍不住开口：“秦阳……” 秦阳一回头就看到小青梅那欲言又止的目光，不由疑惑：“怎么了？” 童婉画张了张口，刚要说，缆车就进了落客区。 一直如坐针毡的吴金翔总算能逃离这个地方，坐在最里面的他，第一个打开门走了出去， “来来来，快下来，不然就要再坐一圈了！” 罗浩第二个冲了下去，而秦阳则还坐在原来的地方，回头看着小青梅，等着她没说完的话， “班长，你想说什么？” 他知道下缆车的时间就只有那么短短十几秒，但他更知道小青梅的个性，总是容易退缩，典型的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说话习惯。 所以，相比再坐个来回，他愿意在这里等她把话说出来。 “阳哥，怎么了？你们怎么不下来？”方英俊在外面催促。 童婉画看了眼秦阳，又看了眼外面：“我们…先下去吧，待会来不及了。” 说着她就先起了身，打算先下去，只是刚走到门口，手腕就被人拉了一下。 说拉也不准确，拉的人或许是怕太用力她会痛，所以其实只是轻轻握了一下。 至于这人，自然就是秦阳了。 她也理所当然地停了下来，回过身问：“怎么了？” 还坐在位置上的少年摇了摇头，空旷的山色在他背后自成风景， “那待会下去再说？” 童婉画愣了一下，转而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刚刚她没说完的事。 她心尖轻微地颤了一下，朦胧间，她好像隐约明白了秦阳非要叫住她的原因。 她迎着他的目光，肯定地点了点头：“嗯，待会说。” 第218章 秦阳不也不会吗？ 下了缆车后，罗浩立马就和秦阳他们分开了，只是到了做准备的地方，两拨人又见面了。 “您好，您预定的306号储物格的钥匙已经被取走了。”前台工作人员对罗浩道。 罗浩点头：“我知道，不是有两个吗，另外一个呢？” “两个都已经被取走了。” “什么？” 秦阳走到前台那，对工作人员出示了房卡，工作人员立马就取出钥匙递了过去。 秦阳接过后看都没看罗浩，罗浩咬了咬牙，到底没说，转头又背着包走了出去。 “这又怎么了？他又说什么了吗？”童婉画不悦地看了眼罗浩的背影问。 刚刚是秦阳去取的钥匙，而她则和蒋新月他们一起站在一边等，所以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秦阳耸耸肩，边分钥匙边道：“我估计是邹威先上来了，然后把储物柜的两片钥匙都拿走了，罗浩没钥匙拿。” 蒋新月听着觉得奇怪：“他和邹威不是一起的吗？怎么邹威先上来了？” 方英俊接话道：“可能罗浩早餐吃得多吃得慢吧。” 蒋新月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再说了，他俩不是朋友么，你吃得慢，我们不一样等你一起了？” 方英俊挠了挠头：“也是诶。” 秦阳接过小青梅的背包往储物柜走，没参与方英俊的讨论。 在看到罗浩一个人等，他大约就猜到了原因，估计邹威就是把罗浩抛下了。 一辆缆车只能坐6个，罗浩估计就是多出来的那一个。 而跟在他身后的童婉画则道：“我想是邹威没有等罗浩吧。” 秦阳眉毛一挑，没想到小青梅这么聪明？ 方英俊却疑惑了：“他们不是朋友吗？” 蒋新月也好奇：“我看他俩关系挺好的啊，邹威怎么不等他啊？” 童婉画摇了摇头，其实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下意识这么觉得而已，而且…… “如果真的关系好，邹威也不会把钥匙都拿走了吧？” 她忍不住看了走在前面的秦阳一眼，如果换做是她和秦阳，不管是秦阳先上来还是她先上来，肯定会留个钥匙给对方的。 “东西就放在这，待会要用的就先拿出来，嗯？怎么了？” 秦阳找到储物柜后边说边回头，结果一回头就看到小青梅正看着他。 童婉画摇摇头，笑了下：“我东西都拿出来了。” 秦阳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她是想到什么了才笑，不过这种小事他也没再问，又去叮嘱方英俊。 而童婉画则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追随着秦阳。 她觉得自己刚刚想错了，如果换成她和秦阳，一定不会抛下对方一个人先上来的。 反正她不会，而秦阳，她也觉得不会。 四人闹腾了一下才拿着东西去了外面，吴金翔已经穿戴好了在等他们了，而在他手边是一个箱子，箱子里放着小乌龟。 不是活的小乌龟，是护具小乌龟。 “你们都是第一次滑雪，最好是穿上这个。”吴金翔一人发了一个乌龟。 要说这乌龟还挺可爱的，就是穿上后看起来有些滑稽。 就连蒋新月这种大大咧咧的，都觉得有些为难：“吴教练，能不能不穿啊？” 一碰到专业上的问题，吴金翔就严肃了起来：“不穿的话容易摔伤，扭伤骨裂还是小事，骨折就麻烦了，作为教练，我建议你们还是穿上比较好。” 一听到后果这么严重，蒋新月立马就抱紧了怀里的小乌龟：“穿，我穿！” 方英俊也立马就要穿上，然而估计吴金翔准备这些的时候还不知道方英俊的体重，所以拿来的小乌龟码子不对。 这小乌龟一共有三个扣点，分别在腹部和双腿，既能保护住屁股，也不容易下滑。 而如今方英俊已经将带子调到了最大，但还是怎么样也扣不上。 吴金翔挠了挠头：“我这码拿小了，你等等，我去给你换个大的来。” 方英俊不死心，想证明自己瘦了能扣上，然而带子都要绷出丝了，那中间的距离还是如同银河一般。 “还是等吴教练拿大一码的来吧，你这扣不上的。”蒋新月无奈吐槽。 方英俊一脸苦样：“不应该啊，我明明瘦了好几斤呢！” 秦阳在一旁乐：“没事胖子，你这一身膘，摔了也不疼。” 方英俊这下倒颇有些自豪，拍了拍自己肚皮说：“那倒是，我这些不说别的，当个肉垫还是没问题的！” 正这时，另一边传来熟悉但令人不悦的声音， “罗浩，你还用穿这个啊？这都是给小孩子穿的。” 秦阳几人都听出这是邹威的声音，纷纷扭头看去。 罗浩手上正拿着个一模一样的小乌龟往自己身上套，而邹威手上拿着滑雪杖，脚上穿着双板，双板上还积了些雪，一看就知道他至少已经滑过一轮了，而且他的身上没有穿小乌龟。 罗浩一边穿一边说：“我没滑过雪，还是穿上比较好，教练也说最好穿。” 邹威一脸嫌弃：“教练说的是最好，又没说一定，穿上这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乌龟上岸了，丢人！” 罗浩一时间也有些犹豫，他也觉得穿这个有点丢脸，但刚刚教练说的那些又让他害怕，他不想最后落个抬回去的下场。 邹威又道：“你要是穿这个，那就离我远点，别让别人知道我和你是一起来的，那些人你也别跟着认识了，也不看看有几个人是穿这个滑的！” 罗浩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几个女生，这些女生应该是邹威刚刚认识的。 他倒对这些女生没什么想法，只是罗浩都这样说了，他一时间穿也不是，脱也不是。 这时邹威看到了一边的秦阳四人，顿时嘲讽一笑：“啧啧，看来我说错了，还是有人穿的，罗浩啊——” 他拍了拍罗浩的肩，“你看，你就和他们一样，穿吧。” 罗浩顺着邹威的目光就看到了秦阳几人，此时方英俊那小一号的小乌龟还没脱下，样子滑稽得很。 他一看这穿上后的样子，脸色就变了。 他是不在意那些女生没错，但这也太丑了，他还是要脸的。 他立马就脱了下来：“那我不穿了。” 邹威没管罗浩，而是走到秦阳那边，颇有些挑衅道：“你们也来滑雪啊？这时间有点晚，要早点来还能看到日出，我滑的时候刚好碰到日出，那景色，啧啧。” 秦阳扫了人一眼，没有搭理，低头整理手上的小乌龟。 他没搭理，其他三人就更不可能理会了。 邹威也不觉得尴尬，又故意惊讶地看着秦阳手上的小乌龟道：“没想到你竟然还要穿这个？” 方英俊呛声道：“新手穿这个不是很正常？你们教练没教吗？” 邹威不想惹方英俊，只看着秦阳拖长音‘喔’了一声， “原来你连滑雪都不会？” 他望着秦阳，眼中很是不屑，转而又对童婉画道：“童婉画同学，你要不要跟我滑，我会滑雪，你看，我都不用小乌龟的。” 童婉画一边调整小乌龟的带子一边头也不抬：“不用，我们有教练。” “教练没用！” 邹威劝说着，“这里的教练我都看了，除了那几个金牌教练之外，其他的还不一定有我滑得好。听说金牌教练都分出去了，我看你还是跟我学吧，秦阳不也不会吗？” 第219章 原来你比不上吴教练啊？ 一听邹威说教练没用，蒋新月就不满意了。 “这里的教练至少都是有二十年滑雪经验的，比你年纪都大，他们没用，难道你有吗？” 要知道分配给他们的吴金翔是她爸特意安排的最好的教练，她爸担心她滑雪会受伤，所以特别嘱咐董实，一定要安排吴金翔给她们。 结果现在这个邹威竟然说没用？那她怎么忍得住。 再说了，邹威的心思，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如今婉画都是打算跟秦同学表白的了，这人跑来捣什么乱！ 邹威仍旧不屑地摆摆手：“跟着这些教练是学不出什么东西的，最多也就个基础，跟着我，包管你们体会到滑雪的乐趣！” 秦阳对于邹威的这些话，左耳进右耳出，或者说，压根连左耳都没进。 他偏头看到童婉画还在调整小乌龟的带子，干脆将小乌龟从她手上拿了过来帮她调整。 小乌龟为了固定，调整长短的卡扣做得比较紧，对于女生来说确实要难一些。 他轻轻松松将带子调整到最大限度，然后递了过去：“喏，穿吧。” 童婉画眼睛弯弯：“谢谢。” 邹威见两人旁若无他的说话，很是气愤，但是一想到秦阳不会滑雪，又觉得自己高他一等：“秦阳，要不你也来？教你我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秦阳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用，我觉得我们的教练挺好的。” “嘿你们怎么就这么犟呢！” 邹威也不耐烦了起来，“都说了这里教练不行！” 他就不明白了，这一个两个的，怎么就这么相信这里的教练。 这时候已经准备好的罗浩走了过来，他当然也听到了刚刚邹威的那番话。 邹威不知道蒋新月的身份，但他是知道的。 所以即便他不清楚那个吴教练是什么人，但他觉得既然那人能被安排来教蒋家大小姐，那肯定不会是普通教练。 他委婉地劝邹威道：“邹威，算了吧，我们去滑吧。” 邹威摆摆手：“你先去跟教练学啊，我又不用学。” 这罗浩怎么这么没眼力见，没看到他要教童婉画么，不帮他也就算了，竟然还使绊子。 罗浩吃了个闭门羹，脸上也难免有些尴尬。 秦阳看着两人倒是一笑：“看来邹威你学过滑雪？” 邹威得意地道：“我小时候在东北待过，滑雪这种事，手到擒来，不是我吹，这里的所有教练，除了那个最厉害的吴金翔，恐怕其他人都没我教得好！” 这话一出，秦阳几人不免互相对视了一眼。 吴金翔？ 这不就是分配给他们的教练么？ 合着刚刚邹威吹嘘了那么一大通，结果仍旧比不上分给他们的教练啊。 秦阳觉得要不是场合不合适，他应该会笑出来。 而方英俊就没他那么大的包袱了。 他本来是骂骂咧咧的，现在一听邹威说起吴金翔，立马就笑开了花， “原来你比不上吴教练啊？” 邹威是看过教练表的，吴金翔是上面的第一个，光人物介绍后面的得奖字数就排了好几行，他当然比不上，也不觉得丢脸， “除了吴金翔，其他教练都没问题！就比如说教我的那个，还没我行呢！畏畏缩缩的，什么都学不了！” 他刚说完，一个穿着滑雪装备，看起来不到30岁的年轻人就走了过来， “这位客人，如果您对我的教学不满意，是可以申请换一个教练的。” 秦阳估计这人就是分给邹威的教练了。 邹威背着人说得挺高调，但一面对人，气势就弱了些， “李教练，我也不是这意思，只是你这教得太基础了。” 李教练严肃地道：“我知道您以前滑过雪，但您的姿势和发力方式都是错误的，需要从基础开始重新纠正，不然很容易受伤。” 刚刚邹威吹嘘得有多厉害，这时候就有多打脸。 秦阳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没说话，方英俊则是大声道：“原来你基础不好啊！那还是别误人子弟了吧！” “胖子——”秦阳喊了句。 方英俊疑惑：“怎么了阳哥？” 秦阳竖了个大拇哥：“这次成语用对了！” 方英俊嘿嘿一笑：“那当然，昨晚我可是复习了好久！” 邹威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罗浩忍不住道：“邹威，我们还是去另一边滑吧。” 自从知道方英俊和蒋新月背后的身份后，罗浩就不太想招惹秦阳一行人了。 就连方英俊他们都这么有背景，那他们的领头人秦阳，又该是什么身份？ 他可不想出来玩招了个不该惹的人回去。 但邹威不清楚这些，他瞪了一眼罗浩，压低声音问：“你到底是谁那边的？怎么一直帮他们说话？” 罗浩有苦说不出：“你不知道，那个蒋新月……” 他话还没说完，吴金翔就拿着大码的小乌龟过来了：“来来来试一试，这个应该能穿上了！” 方英俊接过后看了邹威一眼，故意大声道：“谢谢吴教练！” 吴金翔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秦阳却知道这缘由，他也跟着道：“吴教练，听说你滑雪拿过不少奖啊？” 蒋新月也问：“是啊是啊，我听我爸说，您可厉害了！” 吴金翔一米九的大汉，此时竟然有些腼腆：“哪里哪里，还要多谢蒋董给我这个工作！这里风光太好了，工资又高，待遇又好，是吧小李！” 还站在一旁的李教练跟着点头，而邹威看着吴金翔还没反应过来。 原来秦阳他们的教练竟然是吴金翔？ 那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岂不是在自取其辱？ 难怪之前方英俊脸色那么奇怪，他还以为他是脑子抽了，现在他想明白了，他们当时的表情，分明都是在取笑他！ 可是他们运气是不是也太好了？ 房间抽到了最高层，就连教练都安排的是最好的金牌教练。 怎么他就没这待遇？ “小李啊，这是你的客人吧？你带他们过去点，免得待会我这边练起来打到。”吴金翔又道。 李教练招呼着邹威和罗浩跟他走，罗浩是跟上了，但邹威还停在原地。 他不死心。 秦阳一眼就看出邹威的想法，他笑道：“之前你说所有教练里，你就比不上吴教练，现在我们的教练就是吴教练，狗皮膏药怎么还是不肯走？” 邹威脸色一变，之前说得有多信誓旦旦，此时这话就有多堵他的嘴。 当时他是想拉着吴金翔抬高自己的水平，哪里想到会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 方英俊也道：“就是，这么大的滑雪场，不能跑别的地方粘？” 在三人的羞辱加一人的无视下，邹威只能愤懑地离开了这里。 他咬了咬牙，不过一个滑铁卢，不算什么！ 罗浩安慰道：“他们那个教练不算什么，我们可以跟着李教练好好练，到时候你再去教那个童婉画。” 邹威看着罗浩就觉得烦，他没长脑子吗？他刚刚难道没听到他是怎么说李教练的吗？ 这李教练但凡是个人，那就不可能会好好教他。 再说了，就算李教练肯教，他也不可能学啊。 他都那样贬低李教练了，回头还去李教练那学，他不要面子的吗？ 这要是让童婉画看到了，会怎么想？ 要是童婉画知道邹威是担心她的看法，那她恐怕只会说句大可不必。 在她心里，压根就对他没看法。 但邹威可不这么觉得，他眼睛一转，想到了另一个路子， “李教练，这要是想提前预约指定教练的话，要怎么操作啊？” 既然他的路被堵死了，那他就将吴金翔提前定下来呗。 这样吴金翔在他这，那再拉童婉画过来不就顺理成章了？ 李教练还没回答，罗浩就低声道：“这方法没用。” 邹威更烦了：“你怎么知道的？” 罗浩叹了口气：“这滑雪场就是蒋新月家的，那吴教练肯定是她爸爸特意安排的！” 第220章 不知道摸起来会是什么感觉…… “什么？！” 邹威瞬间瞪大了眼，“我记得这滑雪场是蒋氏企业的，她也姓蒋，所以……” 罗浩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是啊，之前我也没联想到这点，谁知道那四个人这么有来头。” 一听到罗浩说四个人，邹威又问：“那秦阳又是什么来头？” 罗浩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但就连方英俊和蒋新月都听他的，估计他爸爸也是哪个公司或者企业老总吧？” 邹威皱着眉思索，临江就那么几个知名企业，排在第一第二的也就哥俩酒家和蒋氏企业了，没听说还有更厉害的啊？ 突然，他想到了另一个可能，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说秦阳家里不是临江的，是外地的？而且这个外地比临江还要发达？ 这样想着，他就觉得烦躁，忍不住对罗浩说：“你既然知道，怎么不和我说？” 但凡他早知道蒋新月的背景，那也不会上赶着去说那些话了。 昨天他喷了自助餐，今天他吐槽了滑雪教练，就算这真有什么问题，那也不能当着主人家的面说。 更何况邹威自己心里清楚，他说的那些话，百分之九十都是为了和秦阳作对。 罗浩也有些不耐烦：“我也是才知道不久，而且我不是暗示了你么？拉不住啊。” 就邹威刚才那劲儿，谁来才能拉得住啊。 明明是他自己的问题，还怪到他头上。 他又想起邹威撇下他上缆车的事，更觉得烦：“再说了，你要是不先一个人上来，你也能知道这事。” “这事怪我吗？我还不是看你没滑过雪，先上来帮你看看，万一漏掉什么，你在下面也好去拿啊。” “那你怎么还将储物柜的钥匙都拿走了？” 罗浩一想起刚刚他为了找邹威拿钥匙，不知道在滑雪场摔了多少次的事，就忍不住问。 而邹威则神色古怪地看着他问：“所以你是因为这些故意不和我说，想看我出丑？” 罗浩一脸疑惑：“你说的什么跟什么？这有什么关联？” 邹威看了罗浩好几眼，然后一手揽他肩上，哥俩好地说：“没什么，我记得你不会滑雪吧？我亲自教你！” “不，不用了吧……” 罗浩有些退缩，他想到之前李教练说的话，对邹威的滑雪技术有些怀疑，“我跟李教练学就行了。” 邹威立马脸色一变：“你这是不相信我的技术？” “哪能啊…” “那就我来教！李教练，你可以先回去了。” 邹威拍板定论，还对罗浩补充道，“放心，我教你的话，允许你穿小乌龟，这样你能放心了吧？” 罗浩知道这事改变不了了，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不过李教练却道：“对于滑雪新手，滑雪场是必须要分配教练跟随的。” 这话就是在说他不能离开了。 邹威懒得再管：“那你就站在这看着，不用你插手。” 李教练看着邹威和罗浩暗暗摇头，真是想不到，正式工作碰到的第一个客人就这么难缠。 他忍不住看了吴金翔那边一眼，还是吴哥香啊，那四个人，看着就听话多了。 而这边看起来听话的四人正穿着小乌龟，吴金翔新拿来的大码总算是合身，方英俊穿起来也不觉得小。 而秦阳则在童婉画穿上后，蹲下来帮她调整带子的松紧。 “...不要太紧，太紧的话摔倒的时候反而会勒住，不舒服，保证不会下滑，也不会紧勒就可以了。” 吴金翔说着要点，而秦阳则扯着带子。 “这样紧吗？”他低着头边调整边问。 童婉画低头看着秦阳头顶的发旋，抿着唇摇了摇头，又意识到他看不见，小声说了句：“不紧。” 秦阳‘嗯’了一声，继续调整另一边。 童婉画摇着唇，看了看旁边，方英俊和蒋新月都是自己调整的，再远一点，其他人也是自己调整的。 这样让别人调整的，好像只有小孩子…… 她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却收获到一声‘嗯？’的疑问声。 秦阳抬起头问：“怎么了？” 童婉画有些不自在：“我，我自己来吧……” 这整个滑雪场，除了小孩子之外，好像也只有她面前蹲着个人帮忙穿小乌龟。 这也太丢脸了…… 秦阳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不由笑道：“没事，这带子比较紧，难拉，不信你问方英俊，他是不是也拉得很困难？” 方英俊‘啊？’了一声，在反应过来前就被蒋新月搡了一下，立马明白了过来， “对对，这个难扯，我都扯老半天，班长，你还是让阳哥来帮你吧。” 蒋新月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这穿着可费劲了，你让秦同学帮你吧！” 方英俊一听这话，扭头又问：“那要不要我帮你来？” 蒋新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我都弄好了好么。” 童婉画一时间有些为难，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此时的她完全没想过她也可以找蒋新月帮忙，她满脑子都是万一真的扯不动，到时候还是要麻烦秦阳。 一来二去的，不如干脆让秦阳帮她好了。 秦阳嘴角一勾，没再多说，又低头去调整。 雪山上的风有点大，而他还没戴滑雪帽，柔顺的头发被风吹着，有点乱。 童婉画一低头就看到那有些乱的头发，她下意识就伸出手想要帮忙整理，然而在触碰到的前一秒又猛然回神。 她、她这是打算做什么？ 童婉画听到自己的心怦怦跳得厉害。 她慌乱地往旁边看了几眼，方英俊和蒋新月还在打闹，吴教练也在整理他们待会要用的滑雪板。 没有人注意到她刚刚伸出去又缩回来的手。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心虚得厉害。 风从耳畔呼啸而过，像是卷起了骇浪。 童婉画抿着唇垂眸看着，秦阳的头发看起来真的好软啊，和他的人不一样，又柔又顺的。 看着看着她又出了神，不知道这样黑这样柔的头发，摸起来…会是什么感觉呢…… “可以了，你试试看。” 清冷的声音使人骤然回神，童婉画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抬起来了，伸在半空中，要进不进，要退不退的。 秦阳一抬头就看到了那悬在上方的手。 嗯？ 小青梅这是想干什么？ 童婉画反应过来，连忙缩回了手：“谢，谢谢…” 她下意识垂下头不敢看秦阳，却后知后觉发现秦阳还蹲在她前面，于是她这一低头，刚好就撞上了他还在看她的目光。 “！！！” 她匆匆移开眼神，看向了另外一边。 风带着一声低笑吹来，吹得她脸发烫。 秦阳笑看着那正在转粉的脸颊，拍拍手起了身。 “都穿好了吗？穿好的话就来选板。”吴金翔问。 方英俊大声回答：“都穿好了！我要单板！” 吴金翔刚要评价，童婉画就道：“还没有，秦阳还没穿。” 秦阳刚好将手上的小乌龟抛了出去，在小青梅说完的时候，他手中的小乌龟正好落在了之前的篮子里。 童婉画一脸疑惑地看过去，秦阳则笑了下， “不用管我，我不穿这个。” 虽然这东西是好，但他还是宁愿被摔几下，要他穿这个，那太丢脸了。 童婉画有些担心：“可是吴教练说新手最好穿这个，不然会摔伤的。” “没事，” 秦阳解释道，“这个滑雪场的雪挺不错的，比较松，把握好力度的话，摔了也不会太严重的。” 童婉画还想说什么，吴金翔就道：“没想到你懂的还不少嘛！确实这个雪场雪松一些，但最好还是穿上。” 秦阳摆手，坚持不穿，吴金翔见状也没有再劝。 倒是童婉画抿了抿唇，小声问秦阳：“那我是不是也可……” “不行。” 秦阳脸上的笑瞬间就收了，严肃地看着她道，“你得穿。” 第221章 想看我穿？ 他话音刚落，童婉画那张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一脸不情不愿。 秦阳不由觉得好笑，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些：“班长，你这要是摔得鼻青脸肿的，那这假期可就泡汤了，回头说不定只能躺床上休息，连房间门都没法出。” 童婉画有些被吓到：“有这么严重吗？” 秦阳煞有介事地点头。 他也不算恐吓她，雪场出事的多了去了，滑雪本来就是个高危运动。 吴金翔也道：“这确实不是危言耸听，之前我也说了，摔骨折都算轻的了。” 童婉画顿时就熄了要脱掉的想法，但转而升起来的就是对秦阳的担心了。 那边方英俊和蒋新月已经去选板了，在他们看来，秦阳不穿小乌龟肯定也没事，毕竟他能一挑十八。 但童婉画可不这么想。 别说秦阳能一挑十八，就算他能一挑八十，她也担心他会受伤。 而秦阳拍了下膝盖上沾到的雪，就准备一起去选板，结果才迈了一步，就感受到一股轻微的阻力。 说是阻力也不恰当，因为那点力量微乎其微，但就是成功地让他停了下来。 “秦阳……” 身后的人传来微弱的声音，不像是在叫他，简直是在他心里抓挠。 秦阳回过头，小青梅正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他。 她的手规规矩矩的交握在身前，但秦阳猜，刚刚他感受到的那阻力，应当就是小青梅弄出来的。 应该是她扯了下他的衣服。 “怎么了？”他看着她问。 童婉画张了张口，但却没说出什么，只一双眼，如放在雪上的黑珍珠，攫人心神地望着他。 这双眼像是会说话，晶莹，美好。 秦阳觉得在这种目光下，不管小青梅说什么，恐怕他都会答应。 而童婉画抿了抿唇，像是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鼓起勇气问：“你能不能也穿上小乌龟呀？” 秦阳：“……” 嗯...他没有想到会是这个要求。 话开了一个口，接下来的就没那么难说了。 童婉画深吸口气，低垂着头，看着雪道：“虽然，虽然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听教练这话，滑雪很危险，你之前也说了，万一摔得鼻青脸肿，可能门都没法出，小乌龟，小乌龟能保护你的……” 话越说越慢，也越说越小声，最后一句几乎只在唇齿间流转。 童婉画懊恼地闭了闭眼，明明她是想劝秦阳的，明明平时她在这方面是很擅长的，怎么现在却吞吞吐吐，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呢。 这样怎么可能能劝得动嘛…… 还小乌龟能保护他，她咬了咬唇，这话也太没说服力了。 可秦阳却不这么觉得。 他反而觉得说最后一句话的小青梅，简直可爱坏了。 像是想劝说的人走到了穷途末路，最后只能捧出最真挚的东西一样。 他不由笑了下：“想看我穿？” “嗯……啊？” 童婉画下意识点头，突然又意识到不对，错愕地看向了秦阳。 她本以为他说的是‘想他穿’，后来才反应过来中间多了个‘看’字。 虽然只多了一个字，但这话的意思，一下子就天差地别了起来。 而且童婉画还不得不承认，她内心竟然真的有那么一丝期待，她想知道秦阳穿小乌龟会是什么样子。 眼瞧着这张小脸由白皙转向了粉红，秦阳就明白小青梅的意思了，但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 所以他故意道：“班长，如果你真的很想看的话，那我也不是不可以穿——”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不出意外地，话还没说完，站在他身前的少女就猛地点了点头， “想！我想看！” 直到看到秦阳笑了起来，童婉画才意识到自己又被套路了。 她忍不住瞪了秦阳一眼：“所以你穿不穿嘛？” 童婉画是因为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才反问一句的。 可这话却也因为她的羞赧，带着少女独有的娇俏，秦阳毫无招架之力， “穿，当然穿。” 别说穿小乌龟了，这种语气下，就算要他现在穿个裤衩来滑雪，他都乐意至极。 他快速地穿上了小乌龟：“这样可以了？” 童婉画认真检查过后，这才点了点头。 而秦阳看瞧见她这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无奈道：“想笑就笑吧。” 话音刚落，‘噗嗤’一声就传了出来。 童婉画半捂着嘴，肩抖得厉害。 实在不是她忍不住，而是真的太好笑了。 想想，一米八的大高个，屁股上却绑着个小乌龟，怎么看怎么滑稽。 童婉画现在明白之前秦阳为什么死活不肯穿了，确实不符合他的风格。 “就这么好笑？”秦阳无语反问。 童婉画笑得说不出句完整话，只摇了摇头，半天才平复下来，一脸正经地道：“不，不好笑。” 秦阳：“……” 要不是他刚刚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他还真要相信了呢。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童婉画煞有其事地解释说：“我刚刚，我刚刚不是在笑你。” 秦阳挑了挑眉，用眼神问小青梅不是笑他，那是在笑什么。 童婉画抿了抿唇，再次开口：“就是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反正就……” 说着说着，她也说不下去了。 她懊丧地垂下头：“好吧，我是在笑你。” 秦阳觉得好笑：“笑也没关系，有什么好否认的？” 童婉画纠结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怕一说，你就不肯穿了。” 秦阳毕竟是男生，肯定要面子，他本来就不肯穿，她要是再笑的话，说不定这穿上的又要脱下了。 秦阳愣了一下，才恍然明白过来，他刚要开口，那边方英俊刚好看到了他身上的小乌龟，顿时跟看西洋镜似的走了过来， “诶？阳哥？你不是不穿的吗？你怎么也穿上了？” 秦阳挑眉：“怎么？有问题？” 方英俊打量了一眼，一脸憋笑：“没，没，就是…没想到阳哥你还挺合适啊！哈哈哈哈哈哈还挺配！班长，你说是吧？是不是特别有童趣？” 童婉画有些急：“这不就是正常的护具么，没什么特别的，很...很正常啊！” 方英俊没反应过来，只当童婉画是没领会到，于是他叫着蒋新月一起来看：“你看，阳哥穿这个，是不是特搞笑！” 童婉画急得看了秦阳一眼，见他正面无表情地在调整松紧，她忍不住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不搞笑，不搞笑的！” 这下方英俊反应过来了，只是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就开个玩笑，班长怎么这么着急？ 蒋新月一时间也没弄明白，疑惑地和方英俊对视了一眼。 童婉画还挡在秦阳面前，忍不住小声嘀咕， “我好不容易才劝他穿上的……” 这声嘀咕蒋新月和方英俊是听不见的了，但刚好走过来的秦阳，则听得一清二楚。 他就知道，她是因为这个。 小青梅怎么这么可爱？ 这小声犯嘀咕的样子，简直不要太萌！ 他勾唇上前，手搭在她肩上，将她往身后拉了点，对着方英俊挑眉：“很好笑？” 方英俊看了看秦阳，又看了眼童婉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好笑还是不好笑，最终只憋出了句， “阳哥，你不是说不穿么？” “是啊，” 秦阳点头，又侧头看了眼还在紧张的小青梅，眼神温柔了些， “但班长担心我，班长让我穿的。” 第222章 你不准笑！ 方英俊觉得应该是雪山海拔太高，他产生了错觉，不然他怎么会从他阳哥的话中，听到了一丝自豪呢？ 而旁边的蒋新月却是瞬间就反应了过来：“难怪！适合！特别适合！对吧？” 她说着就用手肘搡了下身旁的方英俊。 方英俊挠了挠头，尽管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点了点头：“是挺适合的。” 秦阳没理会两人，而是转过头看向小青梅：“既然你担心，那好不好笑我都一定会穿。好了，来选板吧。” 他往吴金翔那边走去，而童婉画则在原地愣了片刻，脸上绽然一笑。 她明白秦阳刚刚那话的意思了。 他是让她放心，即便好笑，即便滑稽，他也会穿的，因为她希望他穿。 童婉画觉得心中是说不上来的甜和开心，之前的担心和着急一下子烟消云散。 她快步跟了上去，走到秦阳身边：“你选单板还是双板呀？” 秦阳垂眸就对上那亮晶晶的眼眸，便知道她听懂了他的话。 他沉思了下：“各有各的好处，你选哪个？” 童婉画有些犹豫，她本来是打算秦阳选哪个，她就也跟着选哪个的。 可现在秦阳却让她先选，她看着板子犯了难，秦阳会选哪个呢…… 吴金翔介绍道：“新手的话我推荐选双板，安全一些，也简单一些，单板难度更大，也不好掌控。” 童婉画听到这话，顿时就有了灵感，她指着道：“我选这个！” 吴金翔有些意外，秦阳也挑了挑眉，他没想到小青梅竟然打算挑战单板。 吴金翔看了眼童婉画这小身板，劝道：“我建议可以从双板起步。” 童婉画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就选单板。” 她猜秦阳肯定也会选单板，他喜欢冒险，喜欢挑战，要不是她的担心，他连小乌龟都不会穿，他肯定也不会选双板的。 她想和他学一样的。 吴金翔只能无奈同意，客人就是上帝，他总不能拒绝上帝吧。 他又看向秦阳：“这位客人，你选哪个？” 童婉画也立马扭头看了过去，她抿了抿唇，有些紧张，希望她没选错啊。 在她注视的目光下，秦阳笑了下，选了和她一样的， “我也选单板。” “行，两个双两个单，你们挑得还挺平均。”吴金翔按照两人的身高，挑了板子递过去。 童婉画双手抱过板子，肉眼可见的开心。 秦阳见她这么开心，也不由觉得放松，不过还是叮嘱：“单板难度大一些，要是受了伤或者哪里疼，记得及时和我说。” 这也是他选单板的原因，毕竟小青梅没滑过雪，可能就算扭伤了也一时注意不到，而他和她选一样的板，一起学的时候也能照看一些。 “嗯！”童婉画用力点头应了下来。 而吴金翔先穿上了双板：“你们两个先穿上板，能在雪地上站稳走两步再说，我先去教双板的。” 单板比双板难，从入门就可以看出来。 而另一边的方英俊早就穿上了双板，拄着雪仗走得有模有样：“阳哥，要不你也选双板吧，不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滑上雪呢！” 秦阳正在指导小青梅穿板，一听这话，挑眉道：“胖子，话可不要说太早，等待会滑起来你就知道了。” 方英俊嘿嘿一笑：“那我就等着看阳哥你滑了！” “来来，你们两个跟我来。”吴金翔动作潇洒地往另一边滑去。 而方英俊和蒋新月滑不起来，只能步行跟随。 蒋新月还好一点，她本来人朝的方向就和吴金翔去的方向是一致的，所以只要走过去就行了。 但方英俊就不同了，他刚好背对着那个方向，于是只能掉头才能过去。 而他也是第一次接触滑雪，虽然双板比单板容易，但也不是那么好操作的，尤其他体重摆在那，尽管胖子都是灵活的，但在某些事上也有例外。 对于方英俊来说，这例外大约就是操控这长长的双板了。 方英俊一开始还没意识到不对，习惯性地就打算和平时一样转身，但板子太长了，他这一转，右脚的板就压在了左脚的板上。 秦阳还来不及提醒，方英俊就将左脚又抬了起来。 左脚的重量对抗着右脚的重量，两边谁也不肯让，结果就是方英俊差点来了个狗吃屎。 秦阳看到这一幕，很不厚道地笑了出来：“胖子，知道你想滑雪，也不用这么急。” 童婉画也忍不住低声笑着，而蒋新月已经跟着吴金翔到了指定地点，一回头看到这一幕，更是不留情道：“方英俊同学，还没过年呢，不用这么客气！” 方英俊心里急，想辩解，可偏偏脚下的动作又不允许他急，那长板太长，以至于他每次都只能转一点点，动作就显得特别滑稽。 像是张飞穿绣花针一般。 费了牛鼻子劲，他总算转完了一百八十度，他抹了把汗：“这双板也不简单啊！” 秦阳笑道：“胖子，那你要不要来试试单板？” 方英俊顿时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了不了，双板都这样了，单板那就别想滑了，我还是看阳哥你和班长滑吧！” 秦阳本也只是打趣，没再多说，转而看向已经穿好板的小青梅：“站起来走两步？” 童婉画点点头，撑着椅子站了起来。 秦阳有些不放心，手护在人前面防止她摔倒：“怎么样？” 童婉画点点头又摇摇头，抿了抿唇道：“感觉有点奇怪，像是…像是脚被绑住了。” 秦阳瞧着小青梅脸上那困惑无比的表情，不由笑了：“是会这样没错。” “你也这样觉得吗？” “嗯。” 他比她先穿好，所以也先体会到这种感觉。 “试着走两步。”秦阳又道。 刚刚吴金翔给他们的任务就是站稳加走，站是没什么问题了，只剩走了。 只不过…… 他疑惑地看着小青梅，她刚刚明明点了头，怎么人却不动？ “怎么了？”他问。 童婉画低垂着头，没有说话，像是没听见一样，但秦阳却发现她放在身体两边的手都攥成了小拳头， 再仔细看的话，那小拳头握得很紧，手臂也在微微晃动。 明显身体是在发力的。 秦阳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他弯下腰，从下往上偷看那低着头的人的表情。 毫不意外，小青梅正抿着唇咬着牙，小脸也皱得紧紧的。 他偷看到的时候，那小脸上的怒气还没消，是自己和自己生气的怒气。 秦阳不由就笑了。 自己生自己气的小青梅，未免太可爱。 他这声笑没有遮掩，童婉画听得清清楚楚，她忍不住就瞪了他一眼。 这，这有什么好笑的！ 她一定有动的吧？ 她都这么用力了，再怎么样，也肯定挪动了一点点的吧！ 她低头去看脚下的滑雪板，然而令她绝望的是，这板真是分毫没动，甚至连板周围因为重量而压下去的痕迹都没有散。 她真的是一动没动啊…… “我示范一遍给你看？” 耳畔传来秦阳的声音，童婉画咬了下唇，点了点头。 只见秦阳也没怎么动，甚至看起来都没怎么用力，但那滑雪板就是往前挪了一大步。 随即秦阳又操纵着脚下的滑雪板一个转向，重新面向了小青梅， “你试试。” 童婉画在脑海里回忆着刚刚秦阳的姿势，攥紧了手，模仿着他的动作试了一下。 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感觉让她知道了结果，在低头确认‘成果’之前，她先是看着秦阳道， “你不准笑！” 第223章 跟着我手的感觉来 秦阳也没想到向来聪慧的小青梅，竟然会在这上面栽跟斗。 眼看着人正盯着他不准他笑，他只好想了些悲伤的事，忍住笑意指点：“不要一起发力，后面的腿先动，以后腿的驱动力去带动前腿，看，就像这样——” 他又示范了一遍，这次他特意放慢了动作，力求童婉画能看清。 “看清楚了吗？”他移回童婉画身边问。 童婉画点点头，刚刚秦阳的动作已经很慢了，她觉得她已经掌握了要点，这次肯定能行。 她深吸口气，学着秦阳刚刚的动作，以后面的腿带动前面的腿，一个使劲—— “诶，小心！” 秦阳连忙上前，直到扶住了人后他才松了口气。 还好他就在旁边，不然他的小青梅恐怕要往前扑倒在雪地上了。 童婉画借着他的力又撑了起来，抿着唇没停，又尝试性地来了一次。 这一次是没往前栽了，但是重心没稳，整个人都往后仰。 秦阳暗叫不好。 他才刚在前面扶住了人，除非他会瞬移，不然怎么也没法去后面接人。 这一瞬间秦阳脑海里掠过无数种可能性，瞬移没可能，拉她的手也不行，根据惯性，他估计会反被一起拉下去，到时候小青梅只会摔得更重。 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干脆一个猛的横扑，先扑倒在了地上，然后手立马伸长，托住了她的颈部。 童婉画身上是穿了小乌龟的，有小乌龟垫高臀部，人也没那么容易完全往后倒。 而秦阳这一托，更是刚好止住了她往后仰的力，让她停了下来。 “没事吧？” 秦阳手没敢松，担心地问。 童婉画也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她摇了摇头，又慌忙去看身旁的秦阳：“你呢？你有没有事？” 秦阳摇头：“没事，刚刚做了热身运动，这点动作不算什么。” 也得亏刚刚做了热身，不然这一扑，哪怕不至于扭到，也肯定会拉伤的。 童婉画却仍旧皱着眉，心中一点都没放松。 要不是她的话，秦阳也不会这样了…… 她看着秦阳手套、袖子还有衣服上都是雪，明显是刚刚为了扶她扑在雪地上，所以才会这样的。 她咬了咬唇，都怪她…… 秦阳知道小青梅容易有负担，他三两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又伸出手：“来。” 而这时吴金翔划了过来：“你们没事吧？” 秦阳笑着摇头：“没事，我们在练习怎么用单板移动呢。” 吴金翔不觉得秦阳会怎么样，男孩子嘛，当然皮糙肉厚些，他只看了眼还坐在地上的童婉画，待看到童婉画拉着秦阳的手站起来，确实没事后，他才松了口气。 童婉画也觉得丢脸：“吴教练，我们没事的。” 吴金翔安慰道：“单板嘛，入门就是难些，有的人一下子就能学会怎么移动，有的人要学两三天，这都是正常现象！” 童婉画垂着头没吭声，秦阳看了她一眼，就对吴金翔道：“吴教练，没事，您先去教单板吧，我们再练练。” 吴金翔点头，又指着另一边道：“那边有扶手，可以扶着扶手先练练感觉，这样不容易摔。” 整个滑雪场在临近出发地的位置两边立了一面墙一样的东西，而那面墙上安装了扶手，就像溜冰场一样，供新手练习用。 秦阳之前就注意了，但他故意没说。 要是有了扶手，小青梅肯定就不需要扶他了。 不过他这也是看这雪场的雪松，摔了不会很疼。 可是如今吴金翔一提，他就知道不好了。 他朝小青梅一看，果然，童婉画正抬头看着吴金翔指的地方，眼神亮亮的。 吴金翔说完后就离开了，而童婉画则对秦阳道：“那我去那边练习。” 秦阳有些不死心：“其实也没必要去那边，你扶着我是一样的。” 童婉画看了他一眼，视线在他身上明显被雪蹭出的痕迹上划过，坚定地摇了摇头：“我去那边练。” 秦阳看到她这眼神就知道拗不过了，他伸出手：“那你扶着我走过去？这样路上也能练习一下。” 然而童婉画却仍旧摇了摇头，果断地将单板脱了下来，抱着板子往那边走。 她不能再让秦阳为了她而摔在雪上了。 之前她让秦阳穿上小乌龟，就是为了防止他受伤。 总不能最后让他受伤的不是滑雪，而是她吧。 秦阳无奈，小青梅的倔他是知道的，他只能操控着单板跟了过去。 滑雪场受邀前来的人本就不多，来的大多还都是会滑雪的，所以扶手这边没有人。 秦阳又按着之前的动作示范了几遍，而童婉画则按着动作学。 只是或许这项运动真的不是她的强项，她愣是试了好几次，但就是不成功。 不过好在如今有扶手在，不会再出现之前的情况。 “要不要休息会儿？”秦阳看了眼时间，都过了小半个小时了。 童婉画摇摇头：“我再练会儿。” 她就不信了，她一定能学会这个动作！ 她咬着牙又试了好几遍，但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板没有丝毫挪动，就像她用上的力气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样，烟消云散。 她有些懊恼，自己怎么这么笨啊，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学不会！ 秦阳一直站在后面，此刻见小青梅的肩膀有些往下塌，顿时就知道了她的想法。 他安慰道：“没事，再来。” 童婉画没想过要放弃，只是她不想让秦阳也跟着他在这耽误时间。 她抿了抿唇，回头道：“秦阳，要不你别在这等了，我看你做得挺好的，要不你去那边先滑吧，我在这边再练习练习。” 秦阳没有如她所想的离开，反而是上前一步，靠近了她。 “真想让我走？”秦阳挑眉问。 童婉画看着秦阳，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和刚才一样的话了。 秦阳了然一笑，也没戳穿少女这别扭的心思，而是将手放在了她的胯边， “来，你跟着我的手发力。” 但童婉画却整个人都僵住了，别说发力，她连动一动都不敢。 那贴在她胯骨上的手，像是带了电一般，让她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我，我自己来……”她小声道。 “不想待会一起滑雪了？”秦阳反问。 他知道小青梅是害羞，但再按照之前她那样练习的话，太慢了。 再说了，就算不是他来，吴金翔估计也会一样这么做。 他刚刚就看到有别的教练这样教导对方。 不是他对这种教学方式有什么质疑，只是他人就在，总归是不愿意的。 与其让他看着，不如让他自己来。 在和秦阳一起滑雪的诱惑下，最终童婉画还是低了头。 她之所以选单板就是想和秦阳一起学习，一起滑雪，总不能待会秦阳都会滑了，但她还在这里练习吧。 她咬了咬牙，点头：“我学！” 头顶传来一声低笑，听得她心怦怦乱跳，她慌乱地垂下眼，却刚好触及秦阳扶她的地方，她连忙又抬了头，在身后的笑声再次传来前，她干脆盯住了眼前的墙壁。 她轻咳一声，平复了下心中的小鹿：“要怎么做？” “跟着我手的感觉来。”秦阳回答。 童婉画深吸口气，静下心，感受胯骨上的手带来的力度。 秦阳的手很大，指节分明，修长好看，不管包裹什么，好像都能全部握在掌心一样。 掌心应该也很柔软，每次揉她头的时候，她都觉得很温柔，很暖…… 等一下！ 童婉画骤然回神。 她在乱想些什么！ 秦阳让她感受他的手，她怎么想了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想到脑子里造出的那些废料，她的脸瞬间就红了。 转而她又觉得庆幸，还好她背对着秦阳，他应该没发现……吧？ 像是为了否认她的猜想，身后的人传来一声闷闷的笑声。 是被压抑的，但也是明显的。 童婉画：“！” 第224章 他忍不住张开了手臂…… 秦阳没有读心术，所以自然不知道在他身前的少女到底想了些什么。 但从他的视线，是能看到她脸红了的。 所以他笑了。 不过在人羞恼之前他又连忙止了笑意，轻咳一声道：“再感受一下。” 他右手使推力，左手则固定不动， “就这样后面先，然后带动前面，感觉到了吗？” 身前的少女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只点了点头，沉默地表示自己感觉到了。 秦阳挑了挑眉，看来之前想的还真是不得了的东西啊，羞涩到了现在。 他无声地笑了下，又继续道：“现在你跟着我的力，做一下动作。” 他的手仍旧把在小青梅的胯上，因为担心太用力会疼，所以他握得比较虚。 而正是这一点，反而导致在童婉画动的时候，他一下没把住，手就顺着她的力，往上滑了点。 胯骨的上面，自然就是腰了。 童婉画身上是穿着厚实的滑雪服的，而秦阳的手上也戴了滑雪手套。 秦阳认为，在这样厚上加厚的隔层之下，他应该什么都感受不到的。 但事实是，即便隔着这样厚的厚度，他还是有那么一瞬间感受到了小青梅腰部的柔软，还有纤细。 可偏偏身前的少女像是什么都没感受到一样，还在尝试用他刚刚教的思路发力。 那腰软弱无骨，又因为在使劲，带上了几许力道。 秦阳觉得光是贴在上面，就能想象到厚度下的美好。 “秦阳！” 少女清脆的声音传来，秦阳猛然醒神，手也突然弹开。 他难得有些心虚，轻咳一声道：“我这…不小心的。” 寻寻觅觅了千百个理由，最终只剩这欲盖弥彰的一句话。 秦阳在心里唾弃自己，什么不小心，在碰到的第一时间明明可以松开的，分明是不舍得。 然而他身前的童婉画却像是浑然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只低着头，语气兴奋地道：“秦阳秦阳，你看！” 秦阳顺着她的目光往下望。 原来是小青梅脚下的单板终于挪了地方，往前进了一步。 “我终于成功了！” 童婉画回过头看秦阳，眼中满是雀跃和激动。 而秦阳看着这样的小青梅，想到了刚刚手心的触感，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滑动了下。 他觉得嗓子有些干。 童婉画还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丝毫没察觉到秦阳的异样。 她又尝试了一遍，果然，又成功了！ “我知道我之前问题出在哪了，是发力的方式和位置不对，刚刚你那样做我就知道该怎么发力了！” 清泠的声音在雪山上显得更加纯粹，如风吹过风铃的，不让人觉得厌烦，反而让秦阳觉得整个人都很舒畅。 他此时也反应过来了，恐怕之前小青梅是完全沉浸在学习的劲头上，压根没留意他手放错了地方，所以才没说话也没害羞。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遗憾。 在反复的尝试下，童婉画脚下的单板每次移动的距离越来越大，看起来是掌握了诀窍了。 “秦阳，我是不是可以试着松开手了？”童婉画回过头问。 秦阳一直都看着，估摸着差不多了，便点了点头：“不过你还是对着墙先试试，要是站不稳，也能扶住扶手。” “好。” 童婉画点了点头，开始尝试松开手，刚开始的一两下确实重心把握不好，没等移动她就忍不住握住了扶手，但接下来她逐渐调整，总算好了很多。 秦阳一直在后面看着，哪怕是他，也难免佩服小青梅。 佩服她的坚韧不挠，佩服她的从不放弃。 在练习了很多次后，童婉画觉得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就来了次大胆的尝试，用了比之前更大的力气，移动的距离也比之前大了很多。 只是步子一下子迈太大了，重心偏后，她急忙想要握住前面的扶手，但往后倒的速度比她预计得要快太多。 指尖从扶手上一掠而过，她整个人就往后仰去。 “呀——” 她不由惊呼，不过屁股下的小乌龟才接触到雪地，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背被人托住了。 熟悉的力度和触感让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秦阳，而且在这样快的反应速度下，也只能是秦阳。 “进步很大，再来。” 身侧传来秦阳的声音，她扭头看了一眼，他眼中的鼓励让她更有信心了，她点点头，借着力再次站了起来。 这时吴金翔走了过来，他的脚上已经换上了单板， “怎么样？站立和移动会了吗？” 秦阳点头：“快了。” 童婉画则有些不好意思：“我已经掌握诀窍了，就是还不太熟练。” 在吴金翔说话前，秦阳抢先道：“没事，时间还多，慢慢来，别着急。” 童婉画看了秦阳一眼，抿着嘴点点头，又回头继续练习。 然而或许是多了一个人的原因，又或者是她太心急的缘故，这一次反而比之前的都要差，差点又往后仰，不过还好她有了经验，及时抓住了扶手。 “不用扶，滑雪嘛，摔着摔着就会了，这样反而学不会。” 后面传来吴金翔说教的声音，童婉画疑惑的‘啊？’了一声。 吴金翔顿时道：“没事，我说的不是你。” 这里总共就三个人，说的不是她，那自然就是秦阳了。 童婉画扭头往后看，刚好看到秦阳收回去的手。 她愣了一下，转而意识到他刚刚一定是又伸出了手，怕她摔倒。 她看向了秦阳，刚好对上他的目光，眼中的担忧未散，让她的心暖洋洋的。 她冲他笑了下，让他放心：“没事的，你不用扶我，教练说得对，摔着摔着就会了。” 说着她又继续练习，一想到秦阳在注视着她，她心中的那抹焦躁和着急，渐渐地就平复了下来。 心态放平后，状态也找了回来，她一连试了几次，五次里面成功了三次。 秦阳虽然没再伸手要扶，但人却一直站得不远不近。 现在小青梅每次移动的距离大了起来，因此人也在往前移动，秦阳就也跟着走，刚好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以防意外。 吴金翔见秦阳这么紧张，安慰道：“她穿了小乌龟，摔不伤的。” “我知道。” “像你说的，这雪松，而且这还在出发区，不危险。” “我知道。” “滑雪真的是摔出来的，我当年练滑雪，摔骨折都是常事！” “我知道。” 秦阳一直语气淡淡，吴金翔像是对木头在说话一样，顿时有些无语：“所以你不用——” 他还没说完，秦阳就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同为男人，他瞬间就明白了。 秦阳只扫了一眼，又将目光放回了小青梅身上。 很多事情，知道是一回事，说服自己又是另一回事。 他当然知道这不会出什么问题，但他不放心。 吴金翔看了眼童婉画，又问秦阳：“要不我先教你？” “不用。”秦阳拒绝了。 他选单板就是想和小青梅一起，各学各的那不就是本末倒置了？ 吴金翔无奈了：“那现在……” 秦阳有些不耐烦：“吴教练，您可以先去教双板。” 这从吴金翔教双板到过来，不到一个小时，怎么也不可能都教完了吧？ 然而吴金翔却摇头：“欲速则不达，一下子教太多也学不过来，他们已经滑得有模有样了。” 秦阳无语：“那就麻烦您再等一——” 他话还没说完，余光就感觉到有个‘东西’朝他蹦了过来。 伴随着的是银铃般清脆的声音， “秦阳！秦阳！” 秦阳止住了话，扭头看去。 只见穿着厚厚滑雪服的小青梅，正踏着单板，朝他一步步移动而来。 她脱离了扶手，步子挪得不太稳，还有些急，两手虚虚地悬在身旁，努力保持着平衡。 这一蹦一蹦的模样，像只小兔子一样。 看着跳过来的小青梅，他忍不住就张开了手臂…… 第225章 看，不是他的问题 只是预计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童婉画在到秦阳面前时，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就连脚下的单板都没有朝秦阳多靠近哪怕一步。 秦阳：“……” 小青梅的学习速度，未免有点太快了。 “秦阳！我学会了！我刚刚表现得怎么样？” 童婉画满眼欣喜，并没有察觉到异样。 秦阳在心中暗叹口气，放下了手，看着期待他回答的小青梅，笑着点了点头， “很棒！” 一听他这话，童婉画嘴角咧得更大了，她对旁边的吴金翔道：“吴教练，您是已经教完双板了吗？是不是可以教我们单板了呀？” 吴金翔点了点头就走了过去，开始说单板的要点。 秦阳听来听去，话的重点就在于重心。 不过也是，双板是有滑雪杖的，而且两只脚平行，重心就在中间。 但单板就不一样，脚一前一后，重心难以把控，膝盖弯曲的程度也很重要。 “你们的起始坡道必须在初级坡道的极缓坡，为了生命安全，劝你们不要跑到高级坡道去滑。”吴金翔半是恐吓半是教学道。 童婉画听得认真，尤其在听到‘生命安全’四个字时，更是用力点了点头：“吴教练放心，我们不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 吴金翔格外点了下秦阳的名字：“尤其是秦先生，就算觉得自己掌握了，也要我看过后，确定没问题了才能进行更高级的挑战。” 他还记得之前秦阳不想穿小乌龟的事。 说起来，做他们这行的，最怕的就是一知半解的客人。 那些什么都不懂的，自然也有畏惧感，不会乱来。 而半桶水晃荡的，很容易就会自认为自己懂得很多，反而更容易出事。 秦阳无语道：“教练，我是那种乱来的人吗？” 之前还是他说滑雪是个高危运动呢，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严重性。 但很显然，吴金翔对他是半信半疑，童婉画更是看了他一眼然后道， “嗯！我会注意的！” 秦阳有些无奈，不过到底说这话的是小青梅，行吧，是她来管，他有什么不乐意的呢，乐意之至啊！ 两人跟着吴金翔去了出发区，练习了几个动作后，吴金翔就让两人试着往下滑。 极缓坡坡如其名，真的十分平缓，只能感受到一点点往下滑的感觉，而且这坡也不长，要秦阳说，这坡不该叫极缓坡，应该叫体验坡。 不过虽然坡缓有短，但成效还是不错的，滑了几个来回后，两人都有模有样的了。 令秦阳意外的是，小青梅虽然入门很艰难，但掌握了诀窍后，进步神速。 他偏头看着领先他半个身位的人，眼神都不由自主地温柔了些。 他刻意把控着速度，所以从他的角度，刚刚好能看到她脸上肆意的笑。 虽然小青梅脸上戴了护目镜，但从她那上扬的嘴角，他也能想象到此刻她的眼睛一定是弯弯的，像月牙一样，而在那澄澈这眼瞳之中，一定也盛着细碎的雪。 如冰晶一般好看。 “...阳哥！阳哥！诶！诶诶诶！” 前方的喊叫声由远及近，秦阳收回思绪扭头一看，顿时暗叫不好。 胖子怎么突然过来了？ 过来也就算了，怎么还这么好死不死地站在他滑行方向的正前方？ 他急忙把住力道，腰往旁边一扭，凭借极强的腰力，硬生生地将方向横了过来。 但到底距离太短，虽然他及时转变了方向，但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方英俊的双板。 没办法，双板的板子太长了。 只听‘砰’地一声，两人一起砸在了地上，像动画里一样，地上的雪都因为这动静而扬起来了一点点。 童婉画也吓了一大跳，急忙停了下来，解下了脚下的单板冲了过去。 “秦阳？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她担心地问。 秦阳有点头昏眼花，不是摔的，而是纯粹被方英俊砸的。 只能说太倒霉，明明方英俊有那么多种倒下的可能，结果却偏偏往他身上倒。 那重量一砸，头昏眼花都算轻的。 “胖子，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要向你索赔医药费了。”他被压在下面艰难发声。 方英俊也摔得晕头转向，被这声音一提醒，他才发现自己正压在秦阳身上。 他手忙脚乱想要起来，但是又因为脚下的板子太长，起到一半左边绊右边，又砸了下来。 秦阳：“……” 他感觉腰要被压断了。 因为绑了小乌龟，所以尾巴骨是保住了，但腰却是悬空的。 这一砸，秦阳觉得他听见了自己脊椎软骨摩擦的声音。 最终是蒋新月和童婉画一起把方英俊脚上的板子拆了下来，方英俊这才成功起身。 压在身上的‘大石头’终于挪走，秦阳觉得自己总算松了口气。 童婉画连忙将秦阳扶着坐了起来，半屈着膝问：“有没有摔到哪？受伤了吗？有没有哪里疼啊？” 原先那肆意的笑已经被满满的担忧取代，护目镜已经摘下，秦阳之前所想的笑得弯弯的眼睛到底是没有看到，只有皱起的眉头和紧抿的唇。 他觉得他被方英俊绊倒的时候都没什么感觉，但看到小青梅脸上的担心时，便是真真切切地有些责怪方英俊了。 这胖子，做什么不好，竟然让他的小青梅不笑了。 他摇了摇头，刚要说话，上头就传来吴金翔的声音。 “别聚集在那，忘了刚刚是为什么摔的吗？”吴金翔一边往下滑一边拢着手大声喊。 秦阳这才想起这个问题。 之前光方英俊一人站在这就已经将他绊倒了，如今他们四个人都聚在这里，风险确实太大。 他给小青梅递了个放心的眼神，然后也脱了单板，招呼道：“先去旁边。” 四人一起往雪道边走去，方英俊还在拍自己身上的雪，蒋新月则在一边笑话他，而秦阳则发现小青梅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 虽说平时她通常也都是走在他旁边的，但和现在不一样，现在的距离明显比平时要近很多。 秦阳用余光看了她一眼，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她在担心他。 虽然这个认知是让他挺开心的，但他终归是不舍得小青梅担心的。 所以在到了雪道边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对童婉画道：“我没事，没有摔到哪。” “真的吗？” 童婉画眼中的担忧并没有减少，明显是不太相信他这话的。 秦阳无奈道：“刚刚就是声音听起来吓人，其实没多大事，这坡度这么缓，主要是胖子太沉，不然都不会摔倒。” 方英俊也觉得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阳哥你还分神呢。” 童婉画顿时疑惑地看向秦阳，那眼神像是在问他，这种高危运动他竟然还分神？ 秦阳：“……” 他总不能说他是分神去看她了吧。 这种事，他私下对小青梅说那是逗弄她，想看她害羞的表情。 但如今当着方英俊和蒋新月的面说，他可不乐意。 他不想任何除了他之外的人，看到小青梅羞涩脸红的模样。 而吴金翔此时也滑了过来：“都没事吧？” 秦阳和方英俊都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吴金翔这才松了口气。 这四个人都是董实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出问题的，要是真出了事，他都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不过他也觉得无语，谁能想到在极缓坡都能这样呢。 最大的问题还是堵在下面的方英俊，所以他率先严肃道：“方先生，你刚刚怎么能站在那个地方呢？那地方是减速带，是用来给滑下来的人过渡调整用的，你在那不仅自身很危险，也给别人造成了威胁。” 方英俊挠了挠头，一脸抱歉：“我不知道不能站在那……” 吴金翔还在说着危险程度，而秦阳则偏头看了童婉画一眼，用眼神对她说—— 看，不是他的问题。 第226章 想的很美好 他知道小青梅肯定还惦记着方英俊刚刚说的他分神的事，他得抓紧一切机会将自己从怀疑中摘出去才行。 而童婉画看了他一眼，那眼中的疑色和质问确实减少了，不过只减少了一点点。 刚好这时吴金翔又来了句：“...如果不是你站在那里，秦先生也不会摔倒，幸好这是极缓坡，不然光冲击力就够你们受伤的了。” 方英俊跟犯了错的学生一样垂着脑袋不住点头，秦阳则在心中给吴金翔竖了个大拇指。 这吴教练可真会说话，快再多说几句，照他这样说下去，小青梅很快就会将矛盾转移到胖子身上了。 他又在心里给胖子点了根香，作为好兄弟，就帮他背这个锅吧。 再说了，这也不算冤枉人，毕竟要不是胖子挡在前面，他肯定不会摔的。 秦阳眼瞧着童婉画的目光逐渐往方英俊身上移去，不由松了口气，也在心里再次给吴金翔点了个赞。 只是他心中的大拇指还没竖起来呢，吴金翔就看向了他， “不过秦先生你也有问题。” 秦阳：“……” 他果断先看了小青梅一眼。 果然，那目光又转到他身上来了。 他轻咳一声问：“我没问题吧？要不是胖子，我怎么会摔倒？是吧，胖子？” 他看着方英俊，拼命给他使眼色。 或许是雪山光线好，这次方英俊总算看明白了他想表达的东西。 方英俊点头，将事情全揽在自己身上：“对对，都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站在那，不然也不会挡住阳哥的路了。” 然而吴金翔却严肃道：“刚刚我在上面都看到了，方先生早就站在那里了，按照秦先生的距离，应该早就能发现并做出调整，但最后竟然撞上了，那说明……” 秦阳在他说完之前，直接一把揽上他的肩，将他带到旁边：“吴教练，这些我都清楚，我承认，刚刚确实我分心了，所以——就不用再三强调了吧？免得吓到人，你说呢？” 吴金翔一愣，扭头朝后面三人一看，一眼就看到了三人中唯一望向他们俩的童婉画。 他瞬间就明白了秦阳的想法。 但是作为教练，他还是叮嘱：“但你们新手滑雪，是绝对不能分神的。” 秦阳保证：“放心，下回一定不会！” 吴金翔毕竟只是教练，也不可能说‘要是还有下次，那怎么办’这种话，此时他只能选择相信。 他‘嗯’了声就要回去，秦阳却不放过他， “教练，您回去得说我没分神才行，是我新手掌握不好，所以没刹住车。” 吴金翔：“……” 迫于淫威，他只能憋屈地点头同意。 秦阳这才松了力气，带着吴教练有说有笑地往回走，对上小青梅疑惑的目光，他不动声色地用力捏了下吴教练的肩膀。 吴金翔无语地看了秦阳一眼，然后道：“总之，这次危险主要还是方先生的责任，以后千万不能再站在下坡区等人了，尤其待会去滑的地方坡度更大，如果再站在下坡区等人，那就不是摔倒这么简单了。” 一大堆话说下来，方英俊只听见了‘坡度更大’四个字。 他激动地问：“我们终于可以离开新手区了吗？” 蒋新月也很兴奋：“太好了！这坡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终于可以真正地滑雪了吗！” 吴金翔：“……” 合着他说了那么多字，其他字都左耳进右耳出了么。 最终还是秦阳看不过眼，也算是投桃报李地帮了他一把， “胖子，记住了，到了那边不能再像刚才一样了。” 方英俊拍着胸脯道：“放心吧阳哥，我都记住了！” 吴金翔无奈地摇了摇头，领着四人往缓坡走去。 方英俊和蒋新月紧跟在吴金翔身后，而秦阳和童婉画则落在了后面。 秦阳偏头看了一眼，身侧的人正抱着板子低头走着，一脸沉思的表情。 他知道小青梅没那么好糊弄，即便吴金翔那样说了，她也没那么容易相信的。 而且刚刚破绽实在太多，与其放任她一个人东想西想，不如他主动坦白。 于是他走近了些，低声道：“班长，谢谢你。” “嗯…嗯？” 童婉画本来还在想刚刚的事呢，一听他说谢，顿时疑惑抬头， “谢什么？” 秦阳故意拍了下穿着的小乌龟，之前小乌龟被他压在了雪里，起来后他也没来得及拍。 如今一巴掌拍下去，刚好将上面的雪震散开来，那乌龟的四肢还跟着震颤了下，看起来很可爱，也很滑稽。 果然，他这一下下去，少女眼中就带了些笑意。 他又继续道：“要不是你劝我穿上这个，刚刚我肯定会摔伤。” 一提到刚才，童婉画的心又提了起来：“刚刚……” 秦阳接过话：“刚刚确实是我的问题，没太注意，之后不会了。” 童婉画听到这话，反而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秦阳会承认。 “你…你怎么和我说这个啊？”她忍不住问。 之前的那些，其实她也看出来一点端倪，只是还没想明白而已。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秦阳做了那么多，现在又自己将做的那些都打破了。 秦阳停下了脚步，看着她认真说：“我不想你担心。” 在这雪山上，自然应该享受雪山的风光才对。 刚刚他之所以会分心，也是因为她那纯粹的笑容。 比起不想她因为他分心而生他的气，他更不想她因为担心而不能全身心地投入到享受中去。 所以他选择坦白。 童婉画也跟着停了下来，看了过去。 沙漠的空气总是干燥的，粗糙且带着热气，但在雪山上，因为雪，这空气就变得细腻了起来，让人觉得干净，清新，同时又因为沙漠的热，混合着一丝暖，交杂成独有的感觉。 就像她现在看着秦阳时的感受一样。 原来，他是因为她，所以才说的啊… 这样的认知，让童婉画觉得脸上有点热，是那种即便雪山温度再低，也压不下去的热。 她忍不住错开了秦阳的视线：“哦，我，我知道了。” “所以放心了？” “嗯…放心了。” 小青梅低垂着脑袋，耳尖像是被风吹得通红。 秦阳低声一笑，故意抬起手将她的针织帽往下拉了一些。 童婉画：“？” 秦阳话中有话地道：“耳朵被风吹红了。” 童婉画：“？……？！” 她看着秦阳眼中明晃晃的笑意，心中羞恼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才不信他不知道那到底是怎么红的！ 分明就是在故意逗弄她！ 秦阳挑眉看着她，装作无辜地问：“怎么了？” 他话音刚落，远处方早就到了集合地的方英俊大声喊道：“阳哥，班长，你们快点啊！” 秦阳：“……” 这胖子…… 而童婉画趁机瞪了他一眼，抱着单板快步就走了上去。 秦阳暗暗摇了摇头，带着笑意跟上，将方英俊的打断撇开的话，他心情是无比的好。 吴金翔带他们来的缓坡比极缓坡的坡度要大些，但也不多，不过坡长度就长了很多，也是适合新手滑的，算是新手进阶版。 “...你们滑到下面后，可以坐索道上来，也可以直接坐到最上面看风景，不过上面是陡坡，以你们的水平，不想去医院的话，最好只停留在看风景。”吴金翔叮嘱道。 秦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滑雪场按照不同的难度，坡的高度也不同，最难的自然也在山顶。 从雪山上往下看啊…… 他想了一下，小青梅应该会很喜欢才对。 于是他看着童婉画问：“待会上去看看？” 童婉画也正看向山顶，听到这话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嗯！” 只是秦阳想的很美好，现实却出了问题。 “阳哥，不行，我不敢一个人坐这个，我要和你一起坐！” 第227章 怎么能这么乖的 秦阳本来正美滋滋地想着他和小青梅一起坐索道的场景，谁知刚到地方，他人就被方英俊抱住了。 是实实在在地抱住。 方英俊几乎手脚并用地缠在了秦阳身上：“阳哥，这不行，这个，这个我一定要和你一起！” 秦阳：“……” 旁边的蒋新月打趣道：“这个你都怕？这有什么好怕的啊！不就坐着上去就行了？” 方英俊死命摇头，秦阳觉得奇怪：“胖子，你怕这个？” 方英俊猛猛点头：“这太恐怖了，下面都没踩的地方！” 这个索道和上滑雪场的索道不同，这个索道为了方便，也因为条件限制，配的缆车就不是箱型的，而是露天的。 不仅露天，它的脚下面甚至都没有踩脚的东西，这也是为了方便滑雪的人上下行，不然穿着滑雪板的人就不方便上去了。 其实要秦阳来看，这种缆车是有一定的危险性，还没有安全扣，纯靠自觉。 但是……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方英俊。 他记得胖子的胆子没这么小吧？ 小青梅都没怕呢，胖子怎么就怕成这样？ 蒋新月看出了疑惑：“他啊，怕高！” 这下轮到秦阳震惊了，他和方英俊认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知道他怕高。 “你恐高啊？那你怎么还能滑雪？”秦阳问。 方英俊理直气壮道：“那怎么能一样，滑雪脚是踩在地上的，但这个脚是悬空的！” 秦阳：“……” 得，这恐高还恐得挺有选择性。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它下面有踩脚的地方，你就不怕了？”他又问。 “那…那也不行！四周空荡荡的，我没安全感。” 秦阳不由看了方英俊一眼。 他这个胚子，说出没安全感几个字，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不过看他抱他这手劲儿，看来是真怕。 秦阳想了想问：“那要不你干脆就在下面，别上去了。” 他这话没藏私心，是真在为方英俊考虑。 毕竟他们上去了后，回头还得坐缆车下来，下来对于恐高的人来说，估计更可怕，所以不如不上去。 但方英俊头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我要和你们一起上去，这来都来了，不上去看看怎么行？” 秦阳对这话没招，‘来都来了’四个字，简直是万金油。 倒是蒋新月提出另一种办法：“那反正两个两个一坐，方英俊你和我一起不就行了？” 然而方英俊仍旧摇头：“不行不行，我…我只能和阳哥一起。” 秦阳挑了挑眉，从方英俊脸上看出了心虚。 虽然他不知道胖子为什么非要和他坐一起，但作为朋友，作为兄弟，他肯定帮他这么忙。 “行，那你和我一起！” 他拍了下胖子的肩，转而又看向小青梅，“那班长，你和蒋同学一起，要注意安全，别乱动，小心掉下去。” 童婉画点了点头：“嗯，我会小心的，你也要小心。” 秦阳笑了下，又想起了件事：“对了，你不恐高吧？” 童婉画笑着摇头：“我不恐高，我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很刺激！” 听到这话，秦阳难免嫌弃地看了眼方英俊，方英俊却理直气壮道：“班长牛啊！我可没班长这么牛x！” 秦阳送了他一个白眼，然后带着三人一起去排队。 直到坐上了缆车，他才明白方英俊为什么死活要和他坐一起，而不能和蒋新月坐。 “胖子，你手劲儿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他看着自己被方英俊掐得发白的手，终于忍不住问。 方英俊脸上是不好意思，但手却一点没松：“阳哥，我，我这怕啊，我只有抓着点什么才觉得放心些。” 秦阳无语：“……你怎么不抓杆子呢？” 虽然这缆车没有安全扣，但还是有个横杆拦在人身前，防止人扑下去的，聊胜于无。 方英俊却摇头：“这杆子太细了，我感觉握一下就要断了。” 秦阳：“……” 合着他就没想过他的手也会被抓断是吧。 再说了，有没有可能不是杆子太细，是他手太胖呢？ 秦阳欲言又止，看着胖子是真怕，最终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算了算了，自己选的小弟，还能怎么着。 他叹了口气，回头去看后面的小青梅。 两辆缆车间隔的距离不远，刚好够他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她脸上满是喜悦和兴奋，脸颊在太阳的映照下比平时更白，同时也衬得瞳孔更加漆黑，如雪山上的鹿一般灵动。 不知道她和蒋新月说到了什么，两人都笑了起来，小青梅更是笑得眼睛弯弯的，煞是好看。 他又看到她指着另一边，神色激动，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原来是那边刚好能看到远处的沙漠，而沙脊上正好有一队驼队经过。 从高处看驼队与从地面上看是完全不同的感受，驼队蜿蜒在沙丘上，草蛇灰线，渺小如蚂蚁，却又带着一股震慑的美。 但这一切，在秦阳看来，都不如小青梅好看。 所以他的视线再次回到了童婉画的脸上。 看着那样姣好美丽的面容，他又看了眼他身旁的胖子。 “……” 他还是眼不见为净比较好，不然他总会忍不住后悔。 而方英俊见秦阳看看后面又看看他，就也顺着看了过去。 秦阳本来看得好好的，突然觉得自己手上一疼，握力陡然加大了不少。 他正要问怎么回事，就听到旁边的方英俊对后面大声道：“蒋新月~！班长~！” 方英俊的声音中气十足，不光童婉画和蒋新月听得见，秦阳觉得不说前后五排，至少前后三排缆车应该是都听见了的。 “胖子，听我的，以后要是去了真的雪山，千万别像这样大喊。”秦阳好心提醒。 方英俊疑惑问：“啊？为什么？” 秦阳解释说：“在雪山上大喊，容易引起雪崩。” 他只能说还好这是滑雪场，不然就胖子刚刚那一嗓子，他们估计危了。 方英俊连忙闭紧了嘴，一声都不吭了，猛猛点头。 秦阳想说倒也不必如此，但想了想他和小青梅的安危，选择算了。 他又回过头去看后面的缆车，蒋新月和童婉画因为听到了方英俊的喊声，都看了过来，尤其是童婉画。 当他回头时他就知道，小青梅的视线一定是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放在他身上的，不然不会在他回头的瞬间，刚好看到她眼神中亮起的那抹光彩。 看到他回头，小青梅甚至还扬起手臂朝他挥舞了下。 那飞扬着的眉眼，秦阳觉得应该没有比这更好看的了。 嗯，他觉得胖子刚刚那一嗓子，嚎得也挺好。 他也抬手挥舞了下，又示意她抓好，注意安全。 小青梅应该是看懂了他的动作，立马就乖乖坐好，两只手甚至全都搭在了前面的扶手上，看起来乖巧无比。 秦阳不由一笑，怎么能这么乖的。 他还想用手势跟她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到她又松开了手，反而朝他做了个手势。 秦阳看懂了，那是要他转过去，别再回头看了，危险。 他自觉只是回个头，没什么危险的，但童婉画很明显不这么认为。 她见他没有动作，还以为他是没看懂，又重复了一遍。 秦阳只能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回过身去坐直。 他总归是不想小青梅担心的。 “阳哥，那边是不是就是高级坡？”旁边的方英俊看着不远处问。 秦阳顺着看去点头：“嗯，那边应该都是受邀的专业人士在滑。” 方英俊很是羡慕：“要是我也能去滑就好了。” 秦阳看了眼在陡坡上滑的人，又回头打量了一眼：“胖子，滑也不是不行，但你得做好滑一半滚下来的准备。” “为什么？” “你看——” 他指着正在做高难度动作的运动员，“你觉得呢？” 那人刚好做了个空中360，方英俊咽了口唾沫：“这…我还是算了。” 秦阳笑了下，安慰道：“人家这都是练了好几年十几年的，你要是只是爱好的话，也没必要。” 方英俊猛猛点头：“阳哥你说得对，还是生命最重要，诶——阳哥你看，那是什么？” 第228章 不打算和我一起去？ “什么？” 秦阳顺着方英俊指的地方看去，但看到的都是白色的雪，没察觉到什么不同。 “就那个！” 方英俊指着那边，“就25度偏西。” 秦阳：“……” 这在现实中运用起了游戏里的名词，也真是亏方英俊想得出来。 也还好他熟悉方英俊，不然还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方位。 他按照他说的方位看了好几眼，那块地方远远看去一片茫茫白色，乍一眼看和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区别。 但秦阳知道胖子向来眼神尖，他肯定是看到了什么不同的才和他说的。 他眯了眯眼，再次仔细扫视了一遍，这一遍他就看出了不同。 在那满目白色中，有一片白，好像不太一样，比旁边的雪要更突出一些，或者说……看起来不太像雪。 “那是雪没整平吗？”方英俊问。 秦阳摇了摇头没说话，与其说雪没整平，不如说那看起来像是个特殊的形状，比如说—— 像是个人。 秦阳又看了眼那滑雪坡，那里是陡坡，在那里滑的应该都不是新手，即便出了事，也应该有后手才对。 如果那形状是人的话，那可能那人是滑雪的时候不小心受了伤，在等待救援？ “阳哥，你是不是知道那是什么了？”方英俊还是了解秦阳的，他一看他脸上的表情，就觉得他知道什么但没说。 秦阳仔细又观察了下道：“胖子你看，你觉得那像不像个人？” “什么？” 方英俊顿时睁大了眼。随即立马仔细去看，越看眼睛瞪越大，“阳哥，你还别说，那真的像个人！”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这么觉得，那可能只是视觉错误，但如今胖子也这么认为，那肯定有问题。 方英俊惊讶道：“那人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啊？” 秦阳看了眼索道终点的距离道：“在滑雪场里躺在那不动，肯定是有问题的，等待会下缆车去问问工作人员，在下缆车之前，你就注意一下那里的动静。” 方英俊连连点头，立马盯着那地方不再动。 他真是没想到他只是随意一看，竟然就看到这么关键的东西，要真是人的话，那可就问题大了。 尤其这还是滑雪场不是野外雪山，这要是出了什么事，那蒋新月他们家就摊上麻烦了。 这人可不能出问题啊！ 方英俊揣着这种想法死死盯着，而秦阳则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终点的距离。 缆车速度慢，按这速度，估计怎么也还要两三分钟，可惜他没存董实和吴金翔的联系方式，不然可以直接联系了。 他回头看了眼小青梅那边，小青梅还在和蒋新月叽叽喳喳地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人脸上都是笑。 秦阳想了下还是放弃了用手机联系她们的想法，她们都是第一次坐这种缆车，心急之下万一自己出问题就不好了。 “阳哥，看不到了。” 快到终点时，方英俊收回目光道。 索道是自下而上的，而他们刚刚看到的那人位置在坡道中间，秦阳回头看了一眼，此时那人的位置刚好被山体挡住了。 他‘嗯’了一声：“没事，马上就到了，待会我去问工作人员，你在出口等班长她们。” “好。”方英俊应了下来。 等缆车一停下，秦阳立马跳了下去，当他找到工作人员说明这个情况的时候，工作人员也立马严肃了起来，当即就打电话给陡坡那边询问情况。 “...确实是有这个情况，谢谢您的反馈。” 工作人员挂了电话后和秦阳解释了一番。 这时方英俊他们也来了。 “秦阳，怎么回事啊？是真的有个人吗？”童婉画担心问。 秦阳做了个手势，表示去旁边说， “刚刚工作人员打电话问了，陡坡那是出了点问题。” 蒋新月立马紧张起来：“什么？需不需要我给董实哥打电话？” “不用，” 秦阳继续道，“工作人员说是有个人滑雪受了点伤，不过他已经联系过了，工作人员也派人去救援了。我和胖子看到的时候，估计是那人正在等救援。” 三人都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可吓死我了！”方英俊舒了口气。 蒋新月则道：“也得亏秦同学视力好，我和婉画刚刚也看过那边，什么都没发现呢。” 童婉画也点了点头：“是啊，我们都没发现那边有个人。” 秦阳则看了眼方英俊道：“那这可得多亏了胖子，胖子眼尖，他看到的。” 蒋新月意外地看了眼方英俊，方英俊则得意洋洋道：“嘿嘿，我别的可能不行，这视力那可是杠杠的！双眼5.2！” 蒋新月和童婉画都张大了嘴，学校里的学生没几个不戴眼镜的，虽然她俩也都没戴，但其实她们俩也是有点近视的，只是程度不深而已。 “没想到你视力竟然这么好？”蒋新月惊讶问。 方英俊嘿嘿一笑：“那当然！每次体检视力这方面我都第一！” 秦阳则趁机拆台：“没用过的眼睛当然视力好。” 方英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而童婉画和蒋新月则瞬间明白了这话。 童婉画抿着唇小声笑，蒋新月却没管那么多，直接笑出了声：“原来是这样啊！那确实，新出厂的，当然要比我们这种好用些！” 方英俊挠了挠头：“啊？什么意思？” 秦阳故意不解释，而童婉画自然和秦阳是站在同一边的，只装作没看到方英俊的眼神。 最终方英俊只能去看蒋新月，蒋新月拍了拍他的肩，微笑着说：“这话就是在说…你平时也不学习，视力自然好。” 方英俊这下听懂了，但他不服：“阳哥，我成绩可是提高了的！我有学习！” “行行行，那看来以后你视力也保不住了。” “那可不行，这可是我最骄傲的点了。” 方英俊小声嘀咕，摸出了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秦阳本来也只是开玩笑，为了活跃一下气氛而已，当即插科打诨几句，这事也就过去了。 出了索道后，高处的风光便一览无余，唯一比较可惜的是马上快到中饭时间了，上面没有饭吃，他们得回酒店。 秦阳看着恋恋不舍的小青梅，忍不住低声道：“不想回去？” 童婉画没舍得将视线从雪山风光上收回来，只点了点头：“我还是第一次爬山…不对，这也不能算爬山。我还是第一次在山顶上看风景呢。” 临江也有山，秦阳上辈子去爬过，虽然不是雪山，但风景也是不错的。 但小青梅从小到大都在学习，节假日童震他们也只会带童诗诗去玩，估计不仅仅是爬山，很多娱乐活动她应该都没去过。 秦阳想到这点，就觉得心疼她。 他语气都不自觉地温柔了一些：“等回去后我们去爬北屏山？那里景色也很不错。” 童婉画瞬间扭头看了过来：“好啊！我还没去过北屏山呢！” “不仅是北屏山，还可以去附近的湿地公园玩，还有古镇——” 秦阳看着她，缓缓地说着，“我记得临江旁边有不少古镇，听说你们女生都喜欢这种地方？” 童婉画点了点头：“嗯！我之前还和新月约好，等毕业后就去古镇玩呢！” 秦阳挑了挑眉，故意道：“原来你只打算和蒋同学去，不打算和我一起去？” “不是，我——” 童婉画下意识就要辩解，但看到秦阳眼中的戏谑时，就知道他是在开玩笑。 她哼了一声，继续看向雪山风光：“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呀。” 少女的尾音带着娇俏，挠得秦阳心痒。 他点点头：“好，不过现在该下去了，等下午我们再上来，可以看日落，不用着急。” 童婉画本来是不舍的，但秦阳的这句‘不用着急’，一下子就将她心中的焦躁和不安给抚平了。 是啊，不用着急，他们在这还有几天时间，就算回临江了，之后他们还可以过来玩。 她不用着急的。 童婉画点了点头：“嗯，我们下去吧。” 秦阳带着小青梅往索道走，下去的座位自然和上来时一样，方英俊仍旧死死攥着他的手。 他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痕迹，他觉得他需要找方英俊要份赔偿金才对。 下去的风景比上来时还要刺激，方英俊直接闭上了眼，眼不见心为净。 而经过之前那地方的时候，秦阳只是保险起见看了一眼，但就是这一眼，他就发现那地方和之前竟然没有区别。 他迟疑了下，问方英俊：“胖子，你看那边，那个人是不是还在那里？” 第229章 这不是…… “啊？什么？哪里？”方英俊问道。 “就那里啊。” “哪？” 秦阳回头一看，顿时无语。 难怪方英俊一直问在哪，合着他压根就没睁眼。 “你不睁眼怎么看？”秦阳没好气问。 方英俊嘴硬道：“我看的到的阳哥！我有感觉！” 秦阳想要送一个白眼，又意识到方英俊看不到，只好又收了回来。 他拍了拍他：“好了，别贫了，待会过去就更看不清了，就你之前看到人那地方，我看那人好像还在那。” 他眼神没胖子那么好，所以才坚持要他来看。 而方英俊一听是之前那事，立马也忘了恐高了，睁开眼朝秦阳指的方向看了起来。 “诶？阳哥，好像还真是！工作人员不是说已经接到消息去救援了吗？这我们在上面也待了挺久了，这人怎么还在这？”方英俊惊讶问。 这也是秦阳疑惑的地方。 当时他问的时候，工作人员就已经说在着手准备救援了，按照该有的速度，这人不可能还在这才对。 除非…… 除非工作人员说的那个人，和他们看到的这个人，压根不是同一个人。 秦阳心中暗叫不好，要是这样的话，那可就糟了。 他们在上面看风景用了不少时间，这人就一直待在这，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他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眼坐在后面缆车上的小青梅。 现在离下去至少还要五分钟的时间，时间等不起。 而坐在后面的童婉画本来在看风景，此时感受到秦阳的目光，便疑惑地看了过去。 她本以为秦阳只是看一眼，没想到却一直看着，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起来。 蒋新月也发现了这点，凑到她身旁揶揄道：“婉画，秦同学怎么一直回头看着我们这边啊？” 童婉画脸一红：“这…可能就是看风景吧？也许倒着看风景更好？” “哦？是吗——” 蒋新月故意拉长了声音，童婉画听得更不好意思了， “要不，要不我们也试试吧！说不定真的更好看呢！” 说着她就要拉着蒋新月回头，但蒋新月却扯住了她：“诶，你可小心点，别乱动，秦同学特意叮嘱了的，要我看着你，别掉下去了。” 童婉画有些惊讶：“他还和你说这个了？” 蒋新月点头：“是啊，之前从下面上来的时候就和我说了，说这个危险，要我照顾你一下。” 童婉画忍不住就看向了秦阳的方向，心中也暖暖的。 在上来之前，秦阳就和她说过很多要注意安全一类的话，她也都一一答应了。 她知道秦阳不放心，但她没想到秦阳竟然不放心到还去特意叮嘱了蒋新月。 其实她哪有那么柔弱啊。 她好歹体育成绩也是不错的。 但怎么在秦阳眼里…他好像生怕她磕着摔着了一样？ 之前学滑雪的时候也是这样…… 但是为什么，她心里却觉得很甜蜜呢？ 童婉画抿了抿唇，见秦阳还望着她这边，便干脆冲他笑了下，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声‘谢谢你，我很开心’。 她谢谢刚说完，就看到秦阳朝她做了个手势。 她愣了一下，还以为秦阳是看清她刚刚说的话了，顿时有些紧张。 不过在一瞬间的紧张过后，她又意识到不可能。 两辆缆车之间的距离虽然不远，但也绝对没有近到可以看清楚这些细节的地步。 所以秦阳刚刚是在…… 她正想着，秦阳又做了个手势，这次她看明白了，是要她坐稳，注意安全。 童婉画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随即他就看到秦阳手抬起来，朝她这边晃了下。 “咦？秦同学这是在干什么？向我们打招呼吗？”蒋新月也看到了这个手势，疑惑问。 童婉画摇了摇头，秦阳不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事，而且那手势不像是打招呼。 她眯了眯眼睛，总算看清楚了秦阳手中的东西。 那是手机！ 她将秦阳之前的动作和现在这个动作联系起来，瞬间就明白了。 他是要她看手机，但是也要注意安全。 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就去掏手机。 好在之前为了方便，她是直接将手机用挂绳挂在脖子上的，所以此刻拿在手上也不用担心它会掉下去。 “怎么了？秦同学给你发消息了？这是不是有点危险啊？”蒋新月担心地说。 “肯定是有急事。”童婉画回答道。 秦阳那样担心她坐这个会掉下去，那么肯定不会为了聊天或者好玩给她发消息，一定是有重要的事他不得不才会这么做的。 她扯下滑雪手套，三两下打开了企鹅，一看消息她脸色就变了， “不好了新月，那人还在上面，秦阳要我们联系董实哥还有吴教练。” 蒋新月一听这话脸色也瞬间难看了起来，她没多问，立马也拿出手机，直接给董实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又给吴金翔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联系陡坡的工作人员。 “我和他们都说了，他们已经去查了。”蒋新月打完电话后道。 童婉画点点头，准备将这个消息发给秦阳。 不过她才刚低头，就看到秦阳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qy】 ‘不用发消息给我，不安全，如果已经联系了就点点头’ 童婉画抬头一看，发现秦阳还在回身望着她。 她都没有注意，刚刚她和新月联系的时候，秦阳是不是也在看着她们。 现在她知道答案了。 秦阳刚刚一定也在看她们，因为他的姿势和之前根本一模一样。 一想到他是用这样危险的姿势和她发消息的，她立马就点了点头。 她眼瞧着秦阳还要拿出手机发什么，心中一紧，朝他做了个手势，要他回身坐好。 秦阳似乎是愣了一下，看着她这边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童婉画皱着眉，以为他是没看懂，将手势又做了一遍。 这次秦阳应该是看懂了，她看到他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就将手势塞了回去，人也转过了身。 童婉画终于松了口气。 他也真是的，老让她注意安全，自己却一点不顾。 待会下去后，她一定要好好说他才行！ 而秦阳转回身后，方英俊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阳哥？联系了吗？” 秦阳‘嗯’了一声：“吴教练和董实哥那边应该已经去查了，不过等下去后要是还没找到人，我看我们还是去一趟比较好，毕竟就我们最清楚人在哪。” 方英俊也点头同意，转而他又觉得奇怪，看了秦阳好几眼，忍不住问：“阳哥，你怎么了？怎么坐这么正？还抓着杆了？总不会是紧张吧？” 秦阳：“……” 他直接送了个白眼过去。 他懂什么？这叫老实听小青梅的话懂么！ 算了，方英俊没有青梅竹马，他不懂也正常！ 没多久四人终于到了下面，吴金翔知道他们下来，已经在索道出口等他们了。 “吴教练，那人找到了吗？”秦阳直接就问。 吴金翔摇了摇头，神色凝重：“陡坡那边的情况比较复杂，听你们说那人穿的还是白色滑雪服，更难找了。” 秦阳立即将之前的想法说了出来：“我看让我们一起上去找吧，我们知道具体位置。” 吴金翔本来是不愿意的，毕竟他们四个人都是滑雪新手，即便他们不是穿着滑雪板去找，那也是有一定的危险性的。 更何况其中一人还是蒋董的女儿，他更要对他们的安全负责才对。 蒋新月也知道他的顾虑，当即表示不用担心她：“...如果我爸爸在这里，他肯定也会亲自上去找，现在他不在，我代表的就是他，我肯定要去。” 她这番话说出来，吴金翔再没有阻拦的理由，他只好带着秦阳四人坐缆车去了陡坡。 董实也早就到了陡坡在安排救援工作，他一看到蒋新月也是惊讶得很，而蒋新月则又搬出了刚刚那套说法，董实也被堵得哑口无言，只好带着他们去找。 好在秦阳方位感不错，之前他们只说了大概的位置，如今身临其境后，他立马就带着人根据缆车上所看到的角度找了起来。 没找多久，他们总算找到了在缆车上看到的那个人。 医疗队立马上前援救，确定那人只是昏迷之后，他们便用担架抬着人往下走。 经过秦阳四人时，他们都难免看了一眼，正是这一眼，让他们更加惊讶。 蒋新月震惊道：“这…这不是罗浩吗？” 第230章 你不是爱吃吗？ 正在安排查对身份的董实一听这话，立马就转了过来：“蒋小姐，你认识他？” 蒋新月点点头：“不光我认识，我们都认识，之前他还和我们一起坐缆车来滑雪场的，我记得分配给他的滑雪教练好像是姓李，对吧婉画？” 童婉画也点头：“嗯，我记得当时邹威是喊他叫李教练，吴教练应该认识的。” 董实立马去找吴金翔确认，而童婉画则问出了大家心中的那个问题：“可是罗浩…他怎么会在陡坡呢？” 秦阳也觉得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他记得后来罗浩穿好滑雪装备的时候，是穿了小乌龟的，这说明他是新手。 但一个新手，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陡坡？ 方英俊挠了挠头：“难道他是想来体验刺激，所以特意跑来陡坡滑的？” 蒋新月觉得奇怪：“不应该啊，滑雪场的教练都是经过培训的，在滑雪前都会说明滑雪的危险性，像罗浩这种，教练不可能会允许他来陡坡滑的。” “那就奇怪了，” 方英俊看了一圈，“我好像没看到李教练。” 这时董实走了回来，蒋新月立马问：“董实哥，找到李教练了吗？” 董实脸色凝重，点了点头：“他在极缓坡那边，他说他不知道这个客人来了陡坡。” “这怎么会呢？教练不都是点对点的吗？”蒋新月惊讶。 董实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又难看了些。 秦阳想了下问：“我记得李教练一共有两个客人，另外一个呢？” 董实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说，蒋新月催促道：“董实哥，你直接说罢，秦同学他们都不是外人。” 董实这才将刚刚查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原来邹威早就下去了，还和李教练说他滑完了，打算回去了。 因为邹威之前就很排斥李教练，后来也拒绝了李教练的教导，带着罗浩去别的地方滑。 所以李教练以为罗浩是跟邹威一起回去了，完全没想到他竟然是在陡坡上。 其实事情到这里就很明显了，这件事看起来就和邹威脱不了关系，毕竟是他将人带走的，后来却只有他一个人回去。 这时蒋新月问：“罗浩他应该没什么事吧？” 董实点头：“我们这的医疗队说他只是失温导致昏迷，只要保温，再输点液就好了，不过他小腿轻微骨折了，需要打石膏。” 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只是轻微骨折，那对罗浩来说应该也是严重的了，毕竟他可是高三生。 童婉画想了想说：“罗浩他是和他爷爷一起来的，罗爷爷年纪比较大了，这件事最好委婉点说。” “放心，我们是让专业人士去说的，一起去的也有急救人员，防止老人家出事。”董实回答道。 童婉画这才放了心，她就怕罗爷爷知道罗浩的消息后会血压升高什么的，别回头罗浩这边没出事，罗爷爷反而出问题了。 她正松了口气的时候，就看到秦阳正四处张望。 “秦阳，你在看什么呀？”她忍不住问。 秦阳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给她指了下雪坡旁边的东西：“你看那个。” 童婉画顺着他指的看去，顿时疑惑了：“那是什么东西？怎么在移动？” 蒋新月和方英俊也一起看了过去， “那个是什么啊？” “是不是索道的配件啊？” “不会吧？刚刚我们坐索道的时候没看到啊。” “但它不就在索道旁边，那你说这是什么？这是你家的东西。” 蒋新月翻了个白眼：“我家的东西那我也不一定全都清楚吧！难道你家的你都知道吗？” 方英俊也觉得不好意思：“我…我也不太清楚……” 在两人的斗嘴中，童婉画则看向了秦阳：“秦阳，你是不是知道那是什么呀？” 刚刚秦阳看那东西的目光分明没有疑惑，反而是了然于心的样子。 她觉得他肯定知道。 再说了，在她看来，没有秦阳不知道的东西。 秦阳见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便也没有隐藏：“那是巡回监视器，来回监视滑雪场情况用的。” 三人顿时惊讶，童婉画好奇问：“还有这监视器吗？” 秦阳点头：“滑雪场情况比较复杂，所以用这种监视器更合适，这应该是目前最先进的了。” 蒋新月回忆了下说：“我好像是听我爸说过，这貌似是国外最新技术。” 董实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话，点头道：“没错，这就是就是国际上最先进的了，蒋董说一定要保证安全。” 说完这话，他脸色又凝重了起来。 秦阳几人也没说话，这东西是为了保证安全才斥巨资弄的，但这次还是出了问题，甚至如果不是秦阳他们，可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发现。 蒋新月严肃了起来：“这件事我会和我爸说的，之后滑雪场的安全一定要加强才行。” 董实点头应下，而秦阳则看着那监控说：“既然有监控的话，这件事还不一定滑雪场全责吧？” 董实‘嗯’了一声：“蒋小姐，听说你们和罗先生他们认识，而且他还是你们发现的，所以这件事可能需要麻烦你们。” 蒋新月是当仁不让的：“这事我本来就该出面才对。” 虽然她连高中都还没毕业，但她身为蒋家的女儿，从小也是耳濡目染的，父亲也一直教导她要能担责任。 再说了，如果罗浩他们不知道她的身份也就算了，但罗浩知道她就是蒋氏企业的人，那她肯定要去一下，也算代表她爸爸。 不过…… 她看了眼童婉画：“我去就行了，我朋友他们就不用去了。” 董实有些为难，其实除了蒋新月外，他更想要那个秦阳去。 毕竟这秦阳不仅发现了监控，还明显猜到了这件事另有隐情。 而他刚刚让底下人去调查的时候，已经大约摸清楚了那个邹威是什么样的人，而对付那样的人，他担心千娇万宠长大的蒋新月，恐怕是应付不来啊。 秦阳见董实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往自己身上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样吧，我也去，胖子，你就和班长去吃饭。” 然而童婉画却摇了摇头：“我也一起去吧，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也吃不好饭，而且我也担心罗爷爷。” 秦阳看了小青梅一眼，便同意了。 他知道她心善，从她刚刚特意叮嘱要委婉和罗兆丰说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了。 与其让她和胖子一起心不在焉地吃饭，倒不如让她跟着。 董实是无所谓几人去的，只要蒋新月和秦阳去就够了，他当即就安排了下去，然后一边下山一边将情况说了出来， “罗先生已经在滑雪场的病房里休息了，他的爷爷正在那里陪他，至于邹威，也在那里。” 蒋新月其实也察觉到了事情和邹威有关，于是问：“罗浩醒来了吗？他看到邹威有没有说什么？” 董实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醒是醒了，也看到了，但两人都没说什么，倒是你们说的罗爷爷，说想要滑雪场给个解释。” 秦阳轻笑一下道：“罗爷爷恐怕并不知道内情吧？” 董实摇头：“这还不太清楚，等过去了就知道了。” 秦阳思索片刻道：“我建议你们先将监控录像准备好，说不定用得上。” “这个秦先生放心，已经备份了一份，随时可以用。”董实立马道。 蒋新月又问了董实一下关键信息，而童婉画则看着秦阳问：“所以说监控都拍下了？” 秦阳‘嗯’了一声：“邹威他应该不知道滑雪场有监控，所以也不会做掩饰，不过以邹威的性格，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认，估计要花不少时间。” 他说着看了小青梅一眼：“饿不饿？” 童婉画摇了摇头，安慰道：“没事，我早餐吃得多，现在还不饿呢。” 秦阳却摸出两颗大白兔：“要是饿了，先吃这个垫一垫，补充一下血糖。” 童婉画一时有些惊讶：“你怎么连滑雪都带着呀？” 秦阳笑了下：“你不是爱吃吗？” 第231章 该不会是派你们过来吧？ 童婉画一愣，呆呆地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怎么了？”秦阳有些疑惑。 童婉画摇了摇头，缓缓握紧了手心的糖， 其实滑雪服是不好装这些东西的，虽然它口袋不少，但滑雪的时候要带的东西也不少，像什么护目镜、唇膏、手套这些东西，必要的时候都是要塞滑雪服的袋子里面的。 而塞了这些东西，自然也装不下别的了，尤其是像大白兔奶糖这种小东西。 这种东西即便带了，滑雪摔倒的时候也容易掉出去，还容易硌到自己不舒服。 所以当初整理东西的时候，童婉画自己在纠结过后，也还是选择不带。 但她没想到秦阳竟然带了。 而且理由是因为她爱吃。 掌心里的糖果硌着手心，童婉画却觉得它十分柔软，柔软得就像秦阳待她的心一样。 她垂眸看了好几眼，才终于决定先拆一颗吃了，另一颗，她要留下来晚点再吃。 “咦？班长？你在吃什么？还有吗？我也有点饿了。”方英俊眼尖，看到童婉画嘴在动后就忍不住问。 童婉画塞在口袋里的手一愣，她才刚将那颗糖放进袋子里，这会儿拿出来也不是，不拿出来也不是。 “我……” 就在她咬了咬牙，打算拿出来分享的时候，秦阳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胖子，你怎么不问我？”秦阳揽住方英俊的肩，将他从小青梅那边带了开来。 方英俊立马就转移了注意力：“啊？原来那是阳哥你给的？” “是啊，你也要？” “要要要，我都快饿死了！” 秦阳将手伸进兜里，瞧见方英俊看他的眼神都要冒光了，随即他将手又拿了出来摊开，手心里什么都没有， “没了。” “啊？” 秦阳耸耸肩，表示就带了那么多。 方英俊不信：“阳哥，真没了？” 此时刚好下了缆车到了酒店，秦阳顺手从缆车前台那里抓了几颗薄荷糖：“又有了。” 一般的酒店或者饭店前台都会放这种中间空心的圆环状薄荷糖，又便宜又清新口气，还能当哨子吹着玩。 但方英俊却狐疑地看着手中的薄荷糖：“阳哥，你给班长的是这个糖？” 秦阳毫无心理负担地点头：“就之前上去前抓了几颗。” 方英俊扭头去看童婉画，童婉画一下子顿住了，她努力掩盖住刚刚在嚼大白兔奶糖的动作，僵硬地点了点头。 蒋新月也凑过来从方英俊手中拿了几颗：“我也吃一颗，不然感觉都要低血糖了。” 方英俊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来。 不过他向来不是会多想的性格，当即就抛到了脑后：“算了，先吃一颗再说！” 倒是董实问：“要不我先让人送一些面包、饼干来吧？” 四人都摇头，方英俊摆手道：“不用不用，吃了那些哪还吃得下饭啊！我还等着再吃一次自助大餐呢！” 蒋新月送了个白眼：“我看就算你吃下那些，到时候也吃得下自助餐。” 方英俊嘿嘿一笑：“好像也是！” 而秦阳则趁机往后偏了下头，朝童婉画眨了眨眼，用口型说了个‘还有，别担心’。 童婉画脸上一红，还塞在袋子里的手，不由自主地就握紧了那颗剩下的大白兔奶糖，默默地点了点头。 四人跟着董实下到了酒店一层，然后从后门出去，走了大约5分钟就到了滑雪场的医疗中心。 医疗中心就建在雪山脚下，也是方便给滑雪时候受伤的人做紧急处理，给救护车争取时间。 不过除了紧急处理外，这医疗中心还配备了病房，是用来给不需要去医院的人住院用的。 “...这里离最近的医院也要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车程，所以为了客人的体验，我们也安排了不少病房，毕竟出来旅游，谁愿意待在医院呢？”董实边领路边说。 秦阳打量了一眼，只能赞叹蒋氏企业就是阔气，这医疗中心建得有模有样的，比很多医院都要好。 几人很快就到了罗浩的病房外面，还没进去秦阳就听到罗兆丰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不是想要赔偿或者什么，我只是想要弄清楚，我孙子怎么只是去滑个雪，就把腿摔断了？我记得你们的宣传是小班教学制，一个教练教的人不会超过8个，现在还只是试营业，我孙子和邹威加起来也才两个人。只有两个人，教练都看不过来吗？” 罗爷爷的声音自带一股严肃的味道，听起来就像是在和教导主任说话一样，而在里面的工作人员则一直在赔礼道歉。 几人站在外面先没有进去，蒋新月压低声音问：“事情到底怎么样查出来了吗？” 董实点了点头：“监控录像都已经准备好了。” “李教练呢？”秦阳问。 董实有些犹豫：“这件事虽然是邹先生和罗先生主动让李教练不要管的，但毕竟也是他的失职，我担心他过来后反而会使事情恶化，所以没让他过来。” 秦阳想了想：“还是让他过来吧，不过除了陡坡那里的监控外，还要准备好一个地方的监控。” 他低声说了几句，董实眼睛微微睁大：“您的意思是……” 秦阳没多说：“先准备吧，有备无患。” 董实立马就拿出手机安排了下去，而蒋新月则问：“秦同学，你是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秦阳摇了摇头：“先看看吧，还不一定用得上呢，不过这事毕竟是你们家滑雪场的事，我们没有话语权。” 他倒不是推卸责任，而是他们和蒋新月也就是个同校同学，就算他们出面说什么，恐怕邹威也会出来捣乱，这样反而不好。 蒋新月明白这点：“放心吧，这点事没什么的。” 童婉画则握住蒋新月的手：“新月，我们都在这，你别怕。” 蒋新月笑了下：“嗯！有学霸当我的后台，我才不怕！” 说罢她就率先走了进去，而秦阳几人也跟在了后面。 罗兆丰本来还在说，看到他们几人进来，顿时就停住了， “你们…你们是来看罗浩的？” 半躺在病床上的罗浩也扭头看了过来，待看到走在最前面的不是秦阳而是蒋新月的时候，他脸色顿时变了变。 而邹威则直接道：“罗爷爷，您不知道，整个滑雪场和酒店啊，就是这个蒋新月她爸爸开的，所以我估计他们现在来……” 罗兆丰一愣，这才留意到他们四人的站位确实和平时不一样。 之前他们都是隐隐以秦阳为带头中心点，而这次走在前面的却是另一个小姑娘， 罗兆丰皱了下眉：“小姑娘，这酒店是你家的？” 蒋新月点了点头，拿出了应有的气势，不卑不亢地介绍了自己一番：“罗爷爷，我们是特意过来看看的，想知道罗浩情况怎么样了。” 罗兆丰眉头皱得更紧：“该不会可可托里滑雪场，是派你们过来吧？” 倒不是他觉得蒋新月的身份有什么问题，而是她的年龄实实在在摆在这。 他活了一辈子，什么场面没见过？ 现在这酒店肯定知道他和蒋新月她们之前就见过面，也说过话，关系也还算融洽。 如今让蒋新月过来和他说，难不成是想将他孙子的事糊弄过去？ 要真是这样，那他可真是要生气了。 蒋新月也看了出来，立马道：“罗爷爷，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来探望一下罗浩的，不过我也确实是代表了蒋氏企业来道歉。” 罗兆丰的眉头并没有松开，病房内的气氛有些僵硬。 秦阳几人站在后面没说话，从一进来，他就在暗暗观察罗浩和邹威。 病房是单人间，空间不大，如果按照罗浩和邹威的关系，邹威至少该待在罗浩的病床旁的。 但事实是邹威靠在进门那边的墙上，离罗浩挺远，而罗浩更是一眼都没有看过邹威。 秦阳估计罗浩肯定是知道实情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没有说。 而罗兆丰和蒋新月那边还在僵持，此时邹威突然道， “你们这蒋氏企业也太不会做事了吧？我听说罗浩还是被其他客人发现的，要不是那些客人，恐怕罗浩都出事了，你们连那些客人都比不上！” 罗兆丰此时也想起了这事：“对，我之前也听说了，不知道那几个人现在还在不在酒店？我可得好好谢谢他们。” 邹威也接话：“是啊，确实要好好感谢他们，比你们这滑雪场可强多了！” 刚好这时候董实安排完从外面走了进来，听到这话后他立马就道， “当时就是秦先生他们率先发现的，也是秦先生他们带我们找到的您孙子。” 第232章 这点常识你不知道吗？ 邹威顿时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向了秦阳他们。 怎么又是他？ 屡次坏他好事！ 而罗浩也有些意外，他以为以他们之间的关系，秦阳就算见到了，也不会施以援手的。 反正换做是他，他肯定会犹豫。 秦阳要是知道他心中是这样想的，只会嗤之以鼻。 再说了，当时他们也不知道就是他倒在那，远远看去只知道是个人，还是后来看到医疗队的人翻过来才知道是他。 不过此时的秦阳并没有心思去关注罗浩的表情，他正用余光观察着邹威，注意到了邹威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怨毒。 他眯了眯眼，邹威这怨毒，到底是在怨他们救了罗浩，还是在怨别的呢？ 罗兆丰听了董实的话也很惊讶：“原来是你们救的？” 罗兆丰是看着秦阳说的，所以也只能秦阳来回答：“是，我们坐缆车下来的时候看到的，还要多亏了蒋同学——” 他向罗兆丰示意蒋新月，“当时我们坐在缆车上，是她联系的工作人员，所以才能提前做好救援准备，争取时间。” 他知道董实之所以将事情整个都安在他头上，是因为董实是滑雪场的人。 如果从董实口里说出来这件事蒋新月也出了力的话，那么就会让罗兆丰觉得他们这是在撇清责任，会让罗兆丰反感。 但秦阳就不一样了。 秦阳是局外人，说出来没有关系。 而罗兆丰的脸色也果然缓和了些：“原来是这样，还是要多谢你们啊。” 蒋新月连忙道：“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而邹威则‘哼’了一声：“来之前看宣传册上说这里有多先进多安全，我看都是虚假宣传，罗浩在那都不知道躺了多久，你们滑雪场竟然都不知道！” 罗兆丰一听这话，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这确实是他在意的点，他当初就是听说这个滑雪场最为安全，所以才决定带孙子过来放松一下的。 也是因为来了后，看到不管是酒店还是滑雪场都建得很有气派，所以选择了相信，这也是今天罗浩他们要去滑雪，他放心的没有跟去的原因。 但谁能想到就是这一念之差，竟然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董实带着歉意道：“这点确实是我们的失职，当时秦先生上报了此事，但因为当时刚好也有一位客人联系救援，所以工作人员就误以为是同一个，耽误了时间。” 邹威立马就道：“那这还是你们的问题啊！都不确认的吗？” 邹威咄咄逼人，仿佛将事情都怪出去后，就不会有人再想到他身上一样。 但秦阳几人是早就意识到这事是和邹威有关的，所以根本没那么容易被他带到圈里。 蒋新月看着罗浩问：“其实教练应该都有叮嘱过新手不能去陡坡的，你为什么会去呢？” 罗浩嘴巴动了动，但却没有说话。 罗兆丰看着自己孙子这样，也问：“浩浩，我记得你没学过滑雪，怎么会去陡坡？” 罗浩在罗兆丰的眼神下，不由自主地移开了目光。 而邹威是知道罗浩心理素质不怎么样的，他生怕罗浩会在罗兆丰的高压下说出什么来，于是抢先道：“当时李教练都不在，我们也不记得他有没有说过这些，好像是没有吧？对吧罗浩？” 蒋新月严肃道：“滑雪场的教练都是经过了专业培训的，罗浩，你确定李教练没有说过吗？” 秦阳听到蒋新月这语气不由皱了皱眉。 蒋新月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不够稳重，这时候她的态度其实应该越客观越好，但她这话听起来却像是在质疑。 董实听了后也皱起了眉，暗叫不好。 果然，罗浩还没说话，邹威就道：“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们在撒谎吗？” 蒋新月一直就不喜欢这个邹威，但她也不想给他自己的把柄，因此立马改口的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啊？我都说了那教练没说这些，你还在问，不就是不相信吗？” 邹威不断挑衅蒋新月的底线，而蒋新月也明显有些沉不住气，毕竟年纪摆在这，就算她从小就耳濡目染这些东西，但沉淀得不够，三两下就被勾起了火。 “我只是确认一下，你是不是心虚啊？”蒋新月话语里带上了火气。 邹威见计谋成功，更是得意，两人顿时你一句我一句，话题眼见要被带偏。 童婉画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但她也想不出好办法来，只能下意识看了眼秦阳。 在她心里，没有秦阳不能解决的事。 秦阳确实如童婉画所想正在寻找合适的时机，只不过时机还没等来，他就感觉到了身旁人的目光。 他顺着看过去，然后低下身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童婉画抿了抿唇，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说出了两个字：“秦阳……” 因为还在病房里，所以她的这声音量极低。 但即便低，那话语中的依赖和祈求，却没有减少分毫。 秦阳甚至觉得他从这话中听到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乖乖，这要不是在病房，他肯定一定绝对会让小青梅再说一遍。 可惜两人凑在一起说话实在有些打眼，他都感觉到罗兆丰已经看了他们好几眼了。 罗兆丰倒没什么，主要是那个邹威。 邹威本来就心怀不轨，要是再注意到这一幕，事情更麻烦，他也不想将小青梅牵扯进来。 于是他看了眼她道：“放心吧，我有办法。” 说着又担心小青梅安不下心，又补充了一个字：“乖。” 童婉画瞳孔瞬间睁大了些，愣愣地看着秦阳。 然而秦阳已经直起了身体，视线重新放在了罗浩和邹威那边。 刚刚那一声低哑的‘乖’，就像是拂过耳畔的风一样，几乎像是错觉。 她忍不住摸了摸耳垂，刚刚那句话，是真的吗…… “...话不能这么说，反正我们是没听到。” 邹威仍旧一口咬定李教练没说过不能去陡坡的事，而这时刚好李教练也赶了过来。 罗兆丰一听这人就是李教练，脸色就不太好看。 在邹威刚刚那些话的影响下，他已经认为这个李教练是个极其不负责任的人了。 董实介绍说：“这就是分配给您孙子和邹先生的教练，让他过来主要是想让您更了解当时的情况。” 邹威脸色一变，立马看了罗浩一眼，罗浩则看着李教练，随即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倒是罗兆丰疑惑问：“什么情况？” 李教练立马将之前邹威提出自己教罗浩的事，以及不让他跟随的事都说了出来。 “身为分配给他们的教练，没有及时看顾好他们，确实是我的失职。但是我确实是说过，新手是不能去陡坡的，这太危险了。” 他说出来的事情和罗兆丰之前了解的几乎完全不同。 罗兆丰顿时看向邹威问：“邹威，原来是你教浩浩的？” 邹威知道这事肯定瞒不过，他也只是想能拖久一点就久一点而已。 如今被揭穿，他承认道：“罗爷爷，我学过滑雪，所以是我在教罗浩没错，但陡坡这事，我们是真不知道啊。” 他早就打定主意在这件事上咬死不松口，反正当时在场的就三个人，只要咬定说没听见，那滑雪场这边也没办法。 李教练也是知道这点，所以听到这话也没反驳。 病房内出现了一瞬间的安静，邹威占了上风，心中得意得紧。 秦阳掀起眼皮看了那嘴脸一眼，幽幽地问， “所以也是你带罗浩去陡坡滑的？你不是学过滑雪吗？难道连这点常识你也不知道吗？” 第233章 帮了我大忙了 秦阳等的就是邹威自己承认是他在教罗浩滑雪。 他之前就觉得奇怪，虽然李教练没有到吴金翔那金牌教练的程度，但从吴金翔的教学态度就能看出来，这里的教练应该都是十分负责的。 那么李教练怎么可能没有跟着呢。 后来他得知在得知教罗浩的压根不是李教练，而是邹威后，他就明白了。 其实事情没那么复杂，不管李教练到底有没有说过不能去陡坡这事，教罗浩的毕竟是邹威，邹威又信誓旦旦说他学过滑雪。 既然学过，那常识总该知道吧？ 尤其还是邹威不让李教练教，甚至不让他跟随的。 在场的人听到秦阳这一问，脸色都是一变，尤其是邹威，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而董实却眼睛一亮，没想到就连他都差点掉进了语言陷阱，好在有这个秦先生在。 不过在这件事上，他身为滑雪场的人不好开口，只能看秦阳怎么说了。 几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邹威，众目睽睽之下，邹威一时间竟然想不到好的借口：“这……这个……” 秦阳心中冷笑一声，随即道：“这样吧，问题要一个一个解决，你先说说，是不是你带罗浩去的陡坡？” 邹威紧闭着嘴，看了罗浩一眼。 在众人看不到的视线里，邹威正在疯狂地给罗浩使眼色，想让他出来帮他作证。 秦阳虽然看不到邹威的表情，但大约也猜得到这种人的想法。 眼看罗浩抿着嘴，脸色苍白，眼神犹豫的样子，他抢先一步道：“说谎可是没办法的。进出索道的地方都有监控，到底是一个人去的，还是两个人一起去的，查一下就知道了，还是说——” 他故意停顿了下，等其他人目光都看向他的时候，他才又继续开口， “邹威，你总不会说，是罗浩提出要去陡坡的吧？” 此时的邹威恨不得从秦阳身上撕下一块肉，堵住他的嘴。 他确实想过这个办法，他知道索道有监控，但那又怎么样？反正只能拍到人，不能拍到对话。 只要罗浩承认是他想去，而他是不得已陪他去的，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是这事却先一步被这秦阳给挑明了。 那此时就算罗浩承认，那看起来也像是假的了！ 罗兆丰在这重重对话之下，也隐约感觉到这次的事，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他不再去问邹威了，转而看向自己的孙子：“浩浩，你跟爷爷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罗浩咬着牙，看了眼罗兆丰，又看了眼邹威，最终选择了沉默。 而这种沉默，很容易就能看做是默认。 邹威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 为了掌握主动权，他连忙道：“罗爷爷，是我不好，是我想去陡坡试试，罗浩是陪我去的。” 罗兆丰听到这话只是看了邹威一眼，但却不置可否。 对于这话的真实性，他认为还值得商榷。 而秦阳则又问：“好，第一个问题解决了，第二个问题——” 邹威恨恨地瞪了秦阳一眼，但却偏偏没办法阻止。 他已经看出来罗兆丰对他有些怀疑了，如果他现在阻止，反而是将这件事坐实。 他自认为整件事是没有证据的，只要没有证据，那他就没什么好怕的。 反正…… 他看了眼罗浩。 他笃定罗浩是不会说出真相的！ 秦阳没在意邹威的目光，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所以你知道陡坡新手是不能滑的吧？” 这次邹威也不再指望罗浩会说话了，他直接道：“不能滑也不代表不能去吧？罗浩只是陪我去的。” “那你们去之前有和李教练说过吗？” 秦阳紧跟着追问，“友情提示，李教练一直都待在监控范围内，有没有人去找他，都是能查得到的。” 此时邹威的眼神已经想要将秦阳生吞活剥了，他努力压住怒气，脸上却是一脸懊恼的表情：“当时没想那么多，所以就没和他说。” “噢——” 秦阳拖长了尾音，看向李教练，“所以李教练对你们去陡坡的事，完全不知情了？” “他身为教练——” 邹威哪里允许李教练这么快就从整件事中摘出去，他抢先就想再给李教练泼脏水。 但李教练本身也不是一个推卸责任的人，他几乎是和邹威同时开口， “但我身为他们的教练，理应掌握对他们的动向才对。” 董实也点头：“没错，培训的时候我们都是有要求的，即便客人不愿意教练跟随，教练也必须要注意客人的安全才行。” 在李教练和董实这种诚恳的态度下，罗兆丰的脸色也好看了些。 而这时童婉画却忍不住小声嘀咕：“可是这不是很奇怪吗？”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几乎没人听见，除了秦阳。 秦阳听清楚了小青梅的话，故意偏头问：“班长，你刚刚说什么？” “啊？” 因为秦阳的话，其他人的目光也都看了过来。 童婉画一愣，下意识就想摇头否认，但当她看到秦阳眼中的鼓励时，她又将否认的话语咽了回去。 她吸了口气，镇定了一下心神：“我是说，这样的话，就很奇怪了。” 童婉画不比秦阳，秦阳说话的时候，蒋新月是不敢插嘴的，倒不是觉得秦阳会发火或者什么，纯粹是秦阳那股气势，让她潜意识觉得插嘴不好。 但童婉画就不一样了，她可是她的朋友。 所以蒋新月立马就问：“哪里奇怪呀？” 童婉画思索着道：“既然李教练说他一直都有在留意罗浩他们的动向，那换句话说，罗浩他们滑雪的时候，李教练都是盯着的。那么他们是什么时候去的陡坡呢？” 她说完后就下意识看了秦阳一眼，想知道自己说得对不对。 而秦阳也一直都看着她，在触及到她的目光后，直接朝她悄悄竖了个大拇指，凑过去低声道， “班长，帮了我大忙了。” 童婉画当然知道他这话的水分，但还是忍不住低下了头，怕被别人看到她嘴角的上扬。 而经童婉画这一提醒，其他几人也意识到了这点。 蒋新月更是惊呼道：“对哦，李教练一直都看着的，那他们是怎么离开的？” 董实也问：“李教练，这点你能解释吗？” 李教练脸上满是自责：“当时他们一直在缓坡滑雪，邹先生不想我去打扰他们，所以我就在雪坡上看。每次他们滑下去后都会坐索道上来，然后再滑下去。而每次坐索道的时候我是看不见的。” 李教练没有将话说全，但众人也都听明白了。 其实就是在最后一次他们滑下去的时候，李教练以为他们是坐索道上来了，但实际上他们却是坐索道去了陡坡。 “所以说，你对他们去陡坡的事，丝毫不知情。”秦阳下了定论。 李教练却道：“虽然是这样没错，但身为分配给他们的教练，这还是我的失职。” 秦阳点头：“嗯，这点倒是不能否认，邹威，你觉得呢？” 他故意问邹威的看法，而邹威脸色铁青，只能瞪了眼青阳，闭口不说。 邹威知道这个时候他不管是承认还是否认，都是错。 如果他承认，那罗兆丰就会对他更有意见，也会更加怀疑。 而他要是否认，那岂不就是变相承认这件事滑雪场没责任，全是他的问题了？ 这他怎么可能说！ 这个问题，压根就是秦阳给他挖的陷阱！ 他难道当他这么愚蠢吗？这种陷阱也好意思拿出来？ 然而秦阳其实压根没指望邹威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随口问一下而已，要是真能让邹威顶不住压力说出来，那事情就轻松了，要是没有，也无伤大雅。 他顿了顿又道， “那么就到第三个问题了，既然罗浩是陪你去的陡坡，按理说他是不应该在陡坡滑雪的，那为什么他是在雪坡上出的事呢？” 第234章 你怎么知道邹威逃得过？ 其实从一开始，秦阳就在给邹威下套，只是邹威没注意而已。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秦阳在那些套之外，又会故意放些明显的陷阱，目的就是用来麻痹邹威的警惕性。 而真正的陷阱，早就被秦阳隐藏了起来，哪有那么容易发现。 邹威听到这问题后立马就道：“罗浩他看我在滑，就提出想要试试，我就同意了，这点确实是我的不对，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 他没将话说完就扭头看了罗浩一眼。 邹威相信在别人看来，他这一眼是在关心朋友，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是在提醒罗浩，要他配合他。 罗兆丰更是惊讶问：“浩浩，是你自己要在陡坡滑的？” 罗浩靠在枕头上，半晌没说话。 他放在被子里的手，早已握成了拳头。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个片段，一个个邹威撺掇他，要他和他一起滑的片段。 邹威在说谎。 可是，可是邹威是他的朋友…… 是唯一一个，能让他逃离家庭的高压，喘息片刻的朋友。 罗兆丰见罗浩不说话，声音又严厉了些：“浩浩，回答问题！” 罗浩身体像是条件反射一样一震，随即才道：“……是，是我自己要滑的。” 邹威暗暗松了口气，又连忙道：“罗爷爷，这事我也有责任，早知道会这样，我就应该更坚决地制止他的。” 秦阳挑了挑眉，压住了想笑的想法。 要说着邹威，也是有点想法的，知道要以退为进。 瞧瞧，这话还在暗戳戳地将事情更多地怪到罗浩身上呢。 罗兆丰看都没看邹威，盯着罗浩说：“你知道自己不会滑雪，为什么还要逞强？你不知道自己高三了吗？还有，这些事之前你怎么不说？” 罗浩被训得低下了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董实看到这幕倒是放心了些，看来现在罗浩的家长已经找到了主要矛盾，在责任划分上，他们滑雪场可以松一口气了。 但蒋新月和方英俊却一脸的义愤填膺。 毕竟他们清楚，这件事有极大概率就是邹威弄的，但现在邹威却在整件事中摘得干干净净，他们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童婉画也心有不甘，像邹威这种人，这样对待朋友，却还能逃脱，那这也太不公平了。 她正气着，耳畔就传来低声， “很生气？” 童婉画扭过头，是秦阳。 秦阳摸出颗大白兔：“没必要为这种人生气。” 童婉画抓过糖，抿了抿唇，小声道：“我就是觉得不公平。” 秦阳低声一笑：“事情还没结束，你怎么知道邹威逃得过？” 童婉画愣了一下，下一秒眼睛都睁大了。 他这话，难道是说…… 秦阳没再多说，只朝小青梅眨了眨眼，示意她放心，然后他便又看向罗浩那边， “罗爷爷，这事也不见得都是罗浩的问题，您消消气。” 然而罗兆丰还在为之前将火气都撒在滑雪场那边而惭愧，他摆摆手：“小秦啊，事情我都清楚了，这事说到底是我这孙子太过自大，多亏有你啊，不然我都要错怪滑雪场了。” 董实立马道：“这件事我们滑雪场也有责任，罗先生的治疗费用我们肯定是会全部负责的，除此之外我们也会有所赔偿，另外您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可以尽管提，我们一定尽量满足。” 如今既然是他们滑雪场占了一定的道理，那他的话也不用再像之前那样紧守边界，反而可以退让一步，显现出蒋氏企业的责任心。 尤其是他能看得出来，这个罗兆丰是个讲道理的人，这样就更不怕他们狮子大开口了。 罗兆丰果然如董实预料的一样，甚至想要拒绝赔偿。 两边拉扯来拉扯去，罗浩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邹威则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轻松了起来，甚至有些吊儿郎当飘飘然，平时的伪装都快暴露了。 秦阳轻笑一声开口了：“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邹威一听到秦阳的声音，神经就紧绷了起来。 这人又要说什么？ 之前就一直步步紧逼，现在明显事情都要结束了，他还想挑事？ 难道这秦阳非要将事情弄到他头上不可？ 而董实也忍不住皱了下眉。 事情其实已经差不多结束了，目前的损失企业是能够接受的。 他也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但如果继续深究下去，却不一定能达到应有的效果。 所以作为一个成年人，董实认为适当的停止，才是最优解。 但秦阳几人显然不这么认为。 蒋新月更是立马就问：“什么地方奇怪？” 秦阳盯着邹威道：“就算罗浩是自己要滑的，那总是和邹威一起去的陡坡，怎么后面却只有邹威一个人下来呢？” 邹威咬紧了牙，死死盯着秦阳，他就知道这家伙没什么好话！ 秦阳又问李教练：“李教练，我记得您说过，邹威离开滑雪场的时候还和你打过招呼，所以你才会以为罗浩和邹威一起回去了，对吧？” 李教练点了点头：“因为邹先生之前说由他教罗先生，所以我就以为他们两人一直都是一起行动的。” 秦阳又接话：“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就算你后来一直没看到罗浩，也没有派人去找，对吧？” 李教练叹了口气，点头承认。 秦阳这才又看向邹威：“李教练会这样误会很正常，但邹威你是和罗浩一起上去的，你怎么也没注意罗浩不见了呢？” 众人目光又再次移动到了邹威身上。 邹威却心中冷笑，他还当他有证据，原来又是空口问问题。 就这？ 他既然敢做，这种理由他肯定早就找好了的。 他镇定自若地说：“这件事也怪我，当时我急着上厕所，想先下去，但罗浩还想多滑一下，我看他学得也有模有样，我就先下去了。” “那你后来都下去那么久，一直也没看到罗浩，就没想过要联系一下？”秦阳追问。 邹威看了眼罗兆丰道：“罗浩是和罗爷爷一起住的，我还以为他已经回罗爷爷房间了。” 秦阳‘喔’了一声：“所以说你根本就不知道罗浩一直躺在雪山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转头看向罗浩：“是我说的这样吗，罗浩。” 秦阳故意没用疑问句，而是用的陈述句说的，这种语气更容易给人压迫感。 而罗浩看了眼他，又看了眼邹威，嘴巴反倒闭得更紧了。 但他不说话，总有人让他说话。 罗兆丰催促：“罗浩，说话！” 眼瞧着罗兆丰一开口，罗浩明显更缩回去了，秦阳就对罗兆丰道：“罗爷爷，您别着急，让罗浩好好想想，他毕竟昏迷过，有些事情一下子想不起来也正常。” 他话刚说完，就感觉到罗浩似乎是意外地看了他这边一眼，他也没问，只道：“罗浩，你好好想想，我刚刚说的有没有哪里不对？” 邹威没说话，但眼睛却一直盯着罗浩。 罗浩咬了咬牙，一口咬定道：“没错，是邹威先下去的，我想多滑一会，然后出了意外。” 对于这个答案，秦阳并不意外。 他又问：“那你手机呢？” 罗浩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下意识就说：“滑之前邹威说带手机不方便，我就存放在柜子里了。” 方英俊‘咦’了一声：“我记得存放东西的地方还特意标明了，要大家带上手机的吧？” 蒋新月点头：“我也记得我看见了，本来我也要寄存的，但就是看到这条我就带上了。” 董实解释说：“这个是有特意标明的，因为虽然分配了教练，但为了避免意外，会建议大家都带上手机，这样出事的时候也可以自己联系。” 罗浩下意识就看向了邹威，邹威在心中骂了秦阳几人一番后才道：“我没看见这个，我之前学滑雪的时候，那里教的是最好别带，所以我才和罗浩这样说的。” 他想的很简单，反正他之前在哪学的，他们也不可能知道，反正他这样说他们也抓不到把柄。 顶多也就是说他当时学的不正规而已。 秦阳也没想在这上面多纠缠，他挑明这事的目的只是为了让罗浩能长点脑子而已，而罗浩现在的表情明显是在思考，这话他听进去了。 于是秦阳又向邹威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来之前我还看了监控，陡坡出发区的监控上显示，罗浩出事之前，是和你一起往下滑的，但后来到下面的却只有你，罗浩不见了，你没想过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第235章 他才没那么愚蠢！ 在他问完后，邹威的脸上没有丝毫惊慌，也没有半点意外。 这点秦阳倒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之前就已经提过好几次关于监控的事了，邹威但凡有点脑子的，都应该是清楚的。 但是令他有些诧异的是，他竟然从邹威的脸上看出了一丝胸有成竹。 秦阳挑了挑眉，看来关于这个问题，邹威也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啊。 “这个问题，我说你们也不会信的，我看还是让罗浩来说吧。”邹威看了眼罗浩道。 罗浩脸色苍白，眼神中虽然夹杂了一些不愿意，但脸上的表情却明显是打算屈服。 秦阳先一步问邹威：“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不会信呢？万一你说的很有道理，说不定我们就相信了。” 邹威本来是指望罗浩说的，但罗浩却吞吞吐吐半天不说话，他一瞧见他这样子顿时就皱了下眉。 要是罗浩直接说那还好一点，这样犹犹豫豫的，反而看起来更不可信。 再加上秦阳这一激，他干脆就道：“看来罗浩精神还没恢复过来，那我就先说吧，要是有什么不对，罗浩你再补充，怎么样？” 罗浩这才终于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邹威见状更是在心中骂了好一通。 之前他和罗浩明明都说得好好的，罗浩也都答应了，现在却又突然做出这种姿态，是想做给谁看？ 还是说他突然改主意了？ 邹威立马又否认了这个想法。 就罗浩那性格，不可能会不听他的。 “怎么要想这么久？该不会在想什么借口吧？”方英俊捏着嗓子催促。 秦阳笑道：“诶胖子，给人家一点时间，这事情也过去了好几个小时，总是需要回忆的。” 方英俊立马接话：“罗浩是昏迷了所以需要回忆，这人都没昏迷，还需要回忆什么？别说几个小时前的事，就是昨晚上吃了什么，我现在都能说得一清二楚！” 秦阳揽胖子肩上：“那是你脑子好使啊，万一人脑子不行呢？” 方英俊咂摸了一下：“好像也是。” 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就差没有明着挤兑邹威了。 而偏偏邹威此时必须要装出自责和愧疚的表情，对于秦阳跟方英俊的嘲讽，只能生生忍下来。 他叹了口气才说：“因为事情真的太简单了，我是怕你们不信。” 说着邹威就将那番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秦阳一听，就明白这邹威为什么之前要做那么多铺垫了。 按照他的说法，当时他是打算滑下去后，直接在下面坐索道下山，但罗浩是还打算继续滑的。 两人商量后就决定一起滑下去，然后邹威下山，罗浩继续坐索道上去。 而罗浩又是新手，滑得没邹威那么快，之前几次滑的时候，因为两人都是要重新上山，所以邹威就会在索道那里等罗浩一起再上去。 但最后一次两人目的地不同，于是邹威就直接下去了，他没想到罗浩会中途出事。 “事情就是这样，我自己都觉得太巧了。”邹威说完后又补充了这么一句，再次强调了只是巧合。 罗兆丰听了后忍不住责怪地看了邹威一眼，要不是这个邹威，他孙子也不会出事。 但说到底也是罗浩自己要滑雪的，邹威顶多只能说是没什么责任心，但却也怪不到他头上。 他叹了口气，问罗浩：“浩浩，是这样吗？” 罗浩垂着头，目光没看任何一个人，低低地‘嗯’了一声。 秦阳是早就看出来罗浩和邹威之间的关系不对等的，但童婉画他们并不清楚，蒋新月更是觉得恨铁不成钢， “罗浩，你确定事情就是这样吗？” 罗浩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立马就移开了视线：“就是这样。” 蒋新月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上前一步就想大骂。 秦阳见状不好，赶紧从后面推了下方英俊，方英俊这时候倒是反应快，立马拉住了蒋新月。 蒋新月被这一拉，头脑也清醒了些，没之前那么冲动了，但还是十分生气地瞪着罗浩。 明明这事是邹威和罗浩的问题，但偏偏要扯上她家的酒店，真当她家好欺负么！ 可偏偏罗浩一口咬定邹威没有问题，这让她简直是有力都使不出！ 倒是董实看到蒋新月没有冲动松了口气，这蒋大小姐要是真发火把事情闹大了，那才麻烦呢。 在此事上，他对秦阳还是万分感谢的。 “秦先生，您还有事情要问邹先生吗？”他暗示性地问道。 他当然是希望事情越尽早打住越好，他早就看出来罗浩是想帮邹威将事情瞒下来的。 两个都是客人，都是上帝，又是他们两人间的私事。 本来整件事倒霉的可能是滑雪场，但如今滑雪场已经摘了大半了，他也就知足了。 至于让罗浩说出真相？ 他可没蒋大小姐那么天真。 得过且过，见好就收，这才是成年人的处世之道。 要不是秦阳确实在这件事上帮忙很多的话，他都会直接将事情接过，然后顺便也揭过的了。 但到底蒋董是特别嘱咐过这人的，他也觉得这人不像是普通的高中生，也明显比蒋大小姐要沉稳得多，所以他才说这样暗示性又不失尊重的话。 其实他就是在说，事情可以到此为止了。 而秦阳也确实如他所想，懂得适可而止， “嗯，我没什么要问邹威的了。” 董实立马真心实意地松了口气，他也看得出来，即便是蒋大小姐，那也是很听这个秦先生的话的。 他既然说没有要问的了，那蒋小姐就算还不甘心，肯定也不会说什么了。 他当即就去和罗兆丰谈接下来的事情，虽然罗兆丰说不用补偿，但滑雪场这边肯定不能答应下来的。 他正想着措辞，就听到另一边又道， “罗浩，我倒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下你。” 董实身体一僵，这…秦先生不是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了么？怎么不问邹威，改问罗浩了？ 难道是他误会了？ 秦阳他其实没听懂他的话？ 而秦阳压根没看董实。 董实刚刚的话，他当然听懂了，但听懂是一回事，照不照做是另外一回事。 像董实这种人，他能理解，但不敢苟同。 职场上的老油条嘛，各有各的难处。 但老夫还聊发少年狂呢，更可狂他现在才18，年少不轻狂，枉少年一场。 这次这件事，他是肯定要掰扯个明白的。 就算不为了他自己，那也要为了小青梅啊。 他可是答应了她的。 罗浩听到秦阳的问题后皱了皱眉，没搭腔。 邹威倒是有些紧张，当即就道：“秦阳，你怎么这么多问题？问了我不够，还要去问罗浩？他可才刚醒。” 秦阳笑了下：“我看他挺好啊，实在不行就让医生进来看看，要是医生说没问题，我再问，怎么样？” 医生都被搬了出来，邹威一下子没了堵口的话。 而罗兆丰如今对秦阳的观感已经改变了不少，听到他想问，便道：“我看不如就问问，说不定浩浩还能想起些什么。” 其实他也隐约觉得这事还有问题，但自己这孙子死活不开口，他也没办法，不如让秦阳来。 罗浩看了眼自己爷爷，最终只能点了点头：“你问吧。” 秦阳点了下头，却没急着问，而是先瞟了邹威一眼。 邹威本来是有些急的，但看到秦阳这眼神，顿时又恼火起来。 比起着急事情会败露，他更恼自己竟然会害怕秦阳能查出真相！ 但转念一想他又稍稍放心。 秦阳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未卜先知，更不可能穿越到当时，看到事情发生的经过。 至于罗浩，他应该是不会说的。 换句话说，秦阳只是想诈一诈他！ 哼！ 他才没那么愚蠢！ “你不是要问罗浩吗？看我干什么？”邹威理直气壮地问道。 秦阳轻笑一声，没搭理他这话，转向了罗浩， “罗浩，我记得之前去滑雪场的时候，你是和我们坐的一趟缆车吧？邹威是把你抛下了吗？” 第236章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即便邹威做了准备，甚至他刚刚还在心里暗暗推算了下秦阳会问些什么，但那也是怎么都没料到，秦阳竟然会提这事。 罗浩出事和这有什么关系？ 这秦阳到底想做什么？ 罗浩也十分意外，下意识就反问了句：“什么？” 秦阳重复了一遍问题，并刻意将‘抛弃’两个字说得用力了些。 罗浩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难看，而邹威则忍不住叫嚷：“秦阳，你这什么意思？什么叫抛弃？你亲眼看到了？” 秦阳耸耸肩：“看倒是没看到，不过罗浩确实是和我们坐一辆缆车上来，对吧？” 他回头问方英俊他们。 方英俊心领神会：“对啊，当时他一个人在那，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童婉画虽然不懂秦阳要做什么，但自然也是帮忙的：“当时罗浩一人在那，我们还以为是他没等你，到滑雪场后才知道是你早就到了，还把储物柜的钥匙都拿走了。” 童婉画说得认真，也不像方英俊那样带上了个人色彩，但正是这种公平不偏颇的语气，反而使整件事更加可信。 罗兆丰是头一次听到这件事，当即就皱眉问：“浩浩，这是真的吗？” 罗浩脸色苍白没有说话，倒是邹威连忙道：“罗爷爷，事情不是秦阳说的这样，他这词太难听了！” 秦阳耸耸肩：“我就随便拿个词来用，你这么介意做什么？反正就那个意思，我只是要问罗浩这事是不是真的而已。” 本来秦阳要是语气强硬，邹威还能对着刚几下，结果这突然来个以退为进，邹威反而不好多说什么了。 他恨恨地看了秦阳一眼：“那也得注意说的什么啊，你这样多容易让人误会！” 秦阳毫不在意：“罗浩，说说吧，是不是真的？” 罗浩咬紧了牙，最终像是泄愤般用力点了点头。 秦阳心中一笑，撬开个口子，事情就好办多了。 但邹威那边显然还没意识到这点，他还在为这件事开脱：“这件事是有原因的，当时那辆缆车只剩两个位置了，所以我就和李教练先上去了，让罗浩晚点再上来，不信你们可以问李教练。” 说着他诚恳地看着罗兆丰道：“我是知道罗浩没滑过雪的，所以想先去替他看看，熟悉一下场地，这样等他上去后我就能直接给他做介绍，至于钥匙，当时前台直接给了我两个钥匙，我也忘了这事了。” 罗兆丰听完后没说什么，神色也看不出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而方英俊则哼了一声，故意阴阳怪气地道：“行行行，知道你理由多，什么事都是有~原~因~的~” 蒋新月和童婉画都被这语气弄得差点笑出了声，秦阳更是一本正经道：“嗯，我也看出来了，邹威所有行为都是‘事出有因’的。” 邹威被方英俊的话气得狠，想要反驳又想起方英俊的身份，只能将这气咽了下去。 秦阳没再纠结这个话题，又问罗浩：“邹威抛弃你自己坐缆车后，又将钥匙都拿走了，手机还让你寄存，所以你出事的时候才没办法自己联系救援。” 邹威立马就想反驳，秦阳则抢先一步道：“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我知道你这是你之前在某个不知名地方学滑雪的时候，那边教你的，对吧？” 邹威被这话一噎，打算反驳的话反而就没法说出口了。 他只能瞪了秦阳一眼道：“是，这些我都解释过了，你不要污蔑我！” 秦阳像是压根没听到他的话一样，扭头又看向罗浩：“除了手机，你为滑雪准备的用品，也都是邹威说什么，你带什么的吧？” 罗浩没听明白他到底想问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秦阳笑了声，指着邹威道：“那怎么邹威带了唇膏，却没让你带呢？” 罗浩一愣，顿时看向了邹威。 他不知道秦阳在说什么，更不知道秦阳是怎么看出邹威带了唇膏的，但他从邹威脸上的表情，就意识到了秦阳说的没错。 而童婉画却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嘴唇。 她当时听秦阳的涂了唇膏，所以并不知不涂会怎么样。 她记得当时她问秦阳的时候，秦阳的回答是到时候就知道了，可是…… 童婉画有些疑惑，现在雪也滑完了，她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啊。 她忍不住来回看了邹威和罗浩好几眼，突然她眼睛一亮，她发现涂唇膏是为了什么了！ 而秦阳听到这一声抽气，低笑一声回头：“猜到了？” 童婉画点了点头：“嗯！难怪你让我们带唇膏呢。” 方英俊和蒋新月也是带了的，不过两人也不知道原因。 蒋新月好奇问：“什么什么？婉画，你发现什么了？” 童婉画笑道：“你们应该也都涂了唇膏吧？” 蒋新月点头，又看向方英俊：“你也涂了吧？” 方英俊一顿，囫囵道：“我才没涂那个呢！我可是男生！男生涂唇膏像什么样，阳哥，你肯定也没涂吧？” 秦阳掀眼皮看了一眼，拍掉他搭在肩上的手：“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我可是涂了。” 方英俊顿时像见了鬼一样，眼睛像是恨不得化身为X光一样，直往秦阳嘴巴上瞟：“你涂了？你竟然涂了？” 秦阳嫌弃地推开他要凑过来的头：“别说我涂了，我还看出来你也涂了。” 方英俊动作顿时一僵，蒋新月立马道：“好啊方英俊，原来你是骗我的！” 方英俊一边拼命给秦阳使眼色，一边摇头说：“我没涂，我没涂。” 蒋新月‘哼’了一声：“我才不信你了！秦同学也有被收买的嫌疑，嗯……” 她视线绕了一圈，看向了童婉画：“婉画，你肯定知道，你告诉我，方英俊他到底涂没涂？” 童婉画忍不住笑了下，无奈地和秦阳对视了一眼，然后道：“新月，你仔细看看罗浩的嘴，再看看邹威的嘴，就能明白了。” “是吗……” 蒋新月半信半疑地看了过去，而病房里的其他人，除了秦阳和邹威，还有罗浩本人外，也都看了过去。 最后还是蒋新月先发现了关窍，她立马又扭头看向方英俊，直到确认过方英俊的嘴唇状态后才道：“你这明明就涂过唇膏！” 方英俊虽然脑子转得没那么快，但胜在眼睛尖，他在看了几眼后也看明白了，顿时挠了挠头：“我…我就涂了一点。” 罗兆丰却没明白，他直接问秦阳：“这唇膏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秦阳则看向李教练道：“这个还是由李教练来解释吧，毕竟他才是专业的。” 在李教练的解释下，罗兆丰这才明白原来滑雪都是要涂唇膏的，不然在冷风和速度的刺激下，嘴唇会开裂。 “罗浩嘴唇起皮不说，下唇还有两道裂口，一看就没涂唇膏，反观邹威，这油光水亮的，涂了不少吧？”秦阳挑眉问。 邹威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他没想到这么点小事，秦阳竟然都能发现。 这人的眼睛是放大镜么？ 病床上的罗浩也看了过来，那眼神让他心中敲响了警钟。 罗浩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也在质疑他？ 邹威心中不耐烦，但还是只能解释说：“我本来是想和罗浩说的，但罗浩没带啊，我也是到了这边才想起来。” “喔——所以你也不知道滑雪场是有唇膏卖的吧？”秦阳继续问。 对于这种主观问题，邹威回答得斩钉截铁：“我当然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肯定就和他说了。” 说着他就发现罗浩还在望着自己，他立马气势强硬道：“罗浩，我们才刚来这里一天，我怎么可能知道这里卖唇膏呢，对不对？” 不等罗浩回答，秦阳就问：“董实哥，我记得去存放东西那里就能买吧？” 董实回答道：“是的，为了方便游客，储物处那里有必要的用品卖。” 秦阳看向邹威：“我知道，你一定是没看到，对吧？” 邹威本来是打算这么回答的，但秦阳抢在他前面这么说，反倒弄得他口中的话上不得上，下不得下。 他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嗯，我是没看到。” 而罗浩则忍不住垂下了头。 在储物处时，他看到有那些用品卖的，也看到了唇膏。 但邹威没和他提过这东西，他也不清楚这东西有什么用，所以自然就没买。 他忍不住舔了下嘴唇，裂口传来钻心的痛感。 就算邹威没看到，那他之前为什么不说呢？ 他到底为什么不说呢？ 就在他在心里一遍遍叩问的时候，秦阳又开口了， “唇膏暂且不说，我倒是更好奇另一件事，罗浩，你这滑雪服，也是邹威帮你选的吗？” 第237章 白色的滑雪服 秦阳的每个问题跳跃性都很大，没几个人能跟上的，毕竟谁也遭不住一下问唇膏，一下问滑雪服的。 不过一提到滑雪服，李教练倒像是想到了什么，紧紧皱起了眉。 而罗浩愣了一下后，下意识就看了邹威一眼。 秦阳留意到了这一眼，不过或许是罗浩自己也不知道滑雪服有什么问题，所以这一眼并看不出什么。 倒是邹威的表情十分可观，那是比听到唇膏时还要深一层的心虚。 秦阳猜罗浩肯定也看出来了。 果然，下一秒罗浩就说：“滑雪服又怎么了？秦阳，我知道你对邹威有意见，他是我朋友，有些事你不懂！” 罗浩的语气几乎有些气急败坏，秦阳都不用问就能猜到他的心路历程。 无非就是不愿意面对。 罗浩肯定也看出了邹威的不对劲，但有唇膏的事在前，他不想再听到更让他受到打击的真相了。 秦阳从上回好心劝说时就看了出来，这罗浩是真拿这邹威当朋友，甚至于可能不仅仅是朋友，更像是精神支柱了。 只可惜这个精神支柱是黑暗系的，这次没害死他，下次也会害死他。 但秦阳理解，方英俊他们就不理解了。 方英俊更是叫骂不止：“你可真是狗咬吕洞宾！我阳哥这是为了你好，你倒还不领情！” 蒋新月也一脸愤慨，但碍于她的身份，不好在这种时候说些什么。 只有童婉画一点都不担心。 她相信秦阳，所以相信他肯定有办法。 她只是忍不住在想唇膏和滑雪服之间的联系。 她笃定秦阳肯定是有目的地提问的，但滑雪服又怎么了呢？ 罗浩冷冷道：“事情不都已经说明白了吗？我头还有点疼，我想要休息了。” 最后一句话罗浩是对罗兆丰说的，虽然罗兆丰也觉得这事情还有问题，但一看到孙子说头疼，立马就紧张了起来， “头疼？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罗浩摇头：“不用爷爷，我就是需要休息。” 罗兆丰拿不准罗浩这话到底是借口还是真的，但宁可信其有，他只能看向秦阳：“要不…就先这样？” 邹威也附和说：“是啊，罗浩才刚醒来没多久，哪有抓着病人一直盘问的？” “什么叫盘问啊？” 方英俊听不得这种话，“我阳哥那是为了查清楚事情真相，你那么害怕，难道是心虚？” 邹威‘嘁’了一声：“我心虚？我有什么好心虚的？现在是罗浩自己想要休息。”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或许是罗浩的沉默助长了邹威的气焰，他越来越理直气壮起来。 秦阳看着这一幕，嗤笑了一声。 他没有刻意隐藏，所以这声嘲讽的笑，在病房里格外清晰。 邹威心中警铃大作：“你笑什么？” 秦阳则看都没看他，只对罗浩道：“我不知道邹威说了什么让你这么死心塌地，这么言听计从，不过我劝你最好看一下，你的滑雪服，和我们的，到底有什么不同。” 听他这么一说，除了早就发现端倪的李教练，以及心中有鬼的邹威外，其他人都互相看起了滑雪服的不同。 罗浩早就换了病号服，不过他的滑雪服就放在旁边，一眼就能瞧见。 “不同……？不都是滑雪服吗？”方英俊来回看了好几眼都没找到关窍。 蒋新月琢磨了下道：“难道是便宜和贵的区别？罗浩那个看起来确实不太行的样子。” “但邹威的不也一样吗？”方英俊接话。 邹威的脸色被这话说得一下青一下白。 秦阳暗暗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两个小姐少爷都是无心之话，但邹威恐怕是要被气得够呛。 而童婉画看了好几眼后，眼神一亮：“不对，不是款式，是颜色。” 经她这一提醒，其他人立马转移了重心，这下他们才终于发现，病房里所有穿着滑雪服的人中，要么是黑色的，要么是粉色的红色的，或者是蓝色的棕色的，而只有罗浩的那一件，是白色的。 这下就连蒋新月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只有方英俊挠了挠头：“白色有什么问题吗？” 蒋新月语气严肃道：“我之前看过有关滑雪的资料，滑雪服最好是选深色系，或者颜色鲜艳的，一定要避免白色的滑雪服。” “为什么？”方英俊还是没弄明白。 李教练解释说：“白色的和雪的颜色相近，如果出了事，很难发现。” 方英俊眼中的疑惑并没有消散：“啊？是吗？我觉得还挺容易发现的啊。” 秦阳没好气道：“胖子，不是谁都有你那双鹰眼，你想想走索道的人那么多，不也只有你看到了？” 方英俊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确实，我视力是挺不错的。” 秦阳又看向董实：“当时也是因为他滑雪服的颜色，所以才第一时间没有找到人吧？” 董实不置可否：“确实因为罗先生滑雪服的颜色，多花了一些救援时间。” 秦阳又看了眼李教练：“李教练应该也没想到罗浩会跑陡坡去，不然应该会提醒他滑雪服颜色的事。” 李教练有些感激地看了秦阳一眼，他知道这个少年是在帮他找借口。 他身为教练，理应该提醒这点，他当时确实也注意到了，只是因为他觉得罗浩最多也就是在缓坡滑雪，即便穿白色问题也不大。 虽然储物柜那里也能租滑雪服，但是是要钱的，他如果提出这事，说不定还会被认为是为了消费提成，跟罗浩在一起的邹威本来就对他意见挺大，他也不想节外生枝。 他哪里想得到，这个新手竟然会去陡坡滑雪呢，甚至还出了事。 秦阳又对罗浩道：“从抛下你一个人坐缆车，到去陡坡滑雪，还有唇膏和滑雪服。啧，我也不多说，我看你还是自己好好想想。” 此时罗浩的脸色已经变得更加苍白，就算秦阳没有挑明，他也无法再说服自己邹威只是在恶作剧了。 邹威看到罗浩这表情，心里也有些慌。 按照罗浩的脑子，就算是死他也想不通这一切，可偏偏有个秦阳在。 秦阳将这一切挑了出来，还说什么不多说？ 他说的还要怎么多？就差没将陡坡上的事说出来了！ 对了，陡坡！ 邹威眼中又亮了些光彩，秦阳只知道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但最关键的陡坡，他不可能知道！ 当时在场的只有他和罗浩，而且罗浩之前还默认了他说的话。 这样一想，他又放心了。 但罗浩却没想这么多，他脑海中不停回响着在陡坡时邹威和他说过的话， “你怎么滑个雪都能摔啊？” “能不能行啊？” “我还想继续滑，你在这等我滑完吧！” “能有什么事？要真出事了，滑雪场的人也能发现啊！行了，你这地方比我滑雪安全多了！” 然后他就一个人躺在雪里，他摔的地方偏远，刚好又有个掩体挡住，根本没人发现。 他想喊，但嗓子早就干了，他想联系人，但身上却没有手机。 他能感受到身下的雪传来的轻微震感，那是有人刚好从他在的位置旁边滑下去。 震感不知道传过多少次，但没有一次是在他这里停下的。 他在一个满是人的地方，失去了和他人的联系。 他就记得邹威说过，会带人来救他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那里到底躺了多久，每次他都在想，邹威应该快滑完了吧？邹威应该找人来救他了吧？ 然而直到他晕过去，邹威都没有来。 他甚至都有想过，可能邹威是在恶作剧，是因为他之前没帮他说话，所以他恼火，故意想晾他一会。 这些他都可以理解。 但现在秦阳说，就连滑雪服的事，邹威都是故意的？ 他记得当初买滑雪服的时候，是邹威说的白色。 邹威为什么说白色？！ 他当时有哪里对不起他？ 他死死抓着被子，忍到忍不住了才问， “邹威，你为什么要我买白色的滑雪服？” 第238章 我不是觉得，我是知道 罗浩这话一出，几乎是将秦阳那些没挑明的话都摊在了明面上。 罗兆丰顿时就看向了邹威。 要说这罗兆丰不愧是当了几十年的老教授，那一脸的不怒自威，哪怕是董实和李教练看着都发怵，更别提邹威还只是个学生了。 邹威立马就道：“罗浩，你是不是不记得了？当时是你说要买的啊。” “我当时问了你好多套，是你说的这套。” 罗浩的语气听起来没什么起伏，但头却是垂着的，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而邹威却像是早就料到了罗浩会这么问一样，回答起来没有半点停顿：“那是因为你当时选的那些里面，就这套最正规啊，其他的要么不够厚，要么太简便，不适合滑雪。” 当时那几套滑雪服到底是怎么样的，估计也只有邹威和罗浩清楚，罗浩现在也不见得还能翻出那些图片来。 不过秦阳倒是不认为邹威在扯谎，这只能说明邹威在看到罗浩选的那几件时，就已经打算让罗浩穿白色的了。 只是他觉得有些奇怪，难道邹威从那时候起就打算让罗浩在雪地里躺着了？ 至少在今天滑雪之前，他觉得邹威和罗浩两人关系还是可以的，尽管邹威明显在压榨罗浩，但应该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秦阳思索了一下，他觉得要么是邹威这人太能藏，连他都骗了过去，要么就是中途出了什么别的事，导致邹威改了主意。 而罗浩听到邹威的回答后，沉默了片刻，突然抬起了头， “邹威，你不是学过滑雪吗？这个也没教过吗？” 这还是罗浩第一次直接质问邹威。 方英俊看到这一幕，直接小声说了句‘漂亮！’ 秦阳无语地看了一眼，其他人也因为这声音看了过去。 然而方英俊却像是不明白一样：“别看我啊，我有什么好看的？看那边看那边！” 秦阳：“……” 他只想说胖子脸上的幸灾乐祸不要太明显。 不过也是，搁他他也觉得爽快，他之前铺垫了那么多，如今可总算见到成效了。 邹威看着盯着他的罗兆丰，脸上的无辜装得很真：“我知道这个，但我想这里是正经的滑雪场，宣传册上也写了这里设备先进，我就以为不会有事的啊。” 这是将事情又推到了滑雪场身上，但这一次，罗浩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沉默。 相反，他问道：“那你之前说滑完就找人来救我，为什么后来却自己下去了？” 这话像是一声惊雷，让除了秦阳和董实外的人，都吃了一惊。 董实是早就看过监控的了，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秦阳则是早就猜到了，毕竟从进病房时开始，罗浩和邹威两人间的氛围就很诡异，想不发现都难。 罗兆丰一开始不敢相信，随即立马就明白了过来：“浩浩，你是说…是邹威把你扔山上的？” 罗浩死死盯着邹威没说话，像是执意要等一个答案。 邹威立马有些慌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罗浩竟然会直接将事情说出来。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就因为一个滑雪服？ 但他很快也镇定了下来，就算罗浩这么说，那又有什么用？又没有证据！ 所以他立马苦着张脸道：“罗浩，你是不是刚醒来，所以记忆还有点错乱啊？刚刚我解释的时候，你不是也没否认吗？” 说着他又看向罗兆丰：“罗爷爷，我看罗浩可能头部也有些问题啊，不如先让医生来看看吧？” 他竭力想要将现在的情况翻篇，而罗兆丰也是记得之前罗浩是没有否认的。 “浩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罗兆丰忍不住问。 罗浩此时根本听不进罗兆丰的话，他质问邹威：“我没否认？那不是因为之前你求我不要说出真相吗？” 邹威却一脸装无辜：“罗浩，你可不要乱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 “就我刚醒来的时候！你求我别说，还说你并没有忘，只是没找到人，让我别把事情说出去！” 比起罗浩这火冒三丈的样子，邹威则显得平静得多， “我可没说啊，从你醒来到现在，罗爷爷也在病房里，我要是和你说这些话，罗爷爷肯定也听得见，不然你问问罗爷爷，看他听没听见？” 众人的目光移向罗兆丰，罗兆丰脸色沉沉，没有说话。 他确实没有听见，但他也无法肯定这邹威到底有没有动这些手脚。 当时罗浩醒来后不久，滑雪场的人也来了，他忙着质问滑雪场，并没有注意邹威和罗浩那边的情况。 但他相信自己孙子，不是会这样撒谎害人的人。 反观邹威…… 这一趟旅程下来，他对邹威的观感一直在下降，要说邹威会做这种事，他还真有点相信。 但是有一个问题。 没有证据。 见罗兆丰不说话，邹威更得意了：“罗浩，你看你爷爷也没听见，你一定是撞到了头，把梦当成了真的！” “我没有！” 罗浩愤怒无比，他没想到他之前的沉默，此时都变成了邹威反驳的利器， “明明都是你说的！是你非要教我滑雪！我不同意你教，你就不让我穿小乌龟！也是你让我去陡坡滑的！” “还有手机，唇膏，滑雪服！我摔倒后你要我等你滑完，但你下山见到李教练却一个字都没提！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罗浩扔出来的话一个比一个重磅，秦阳略思索了下，便低声对董实说了几句。 董实惊讶了一瞬，转而立马拿出手机安排了下去。 而邹威则满脸都是困惑：“罗浩，你是不是糊涂了啊？我承认，手机、唇膏这些，确实是我的问题。但其他的，我可没做过啊！你不能空口污蔑我啊！” “你！” 罗浩气得说不出话，邹威却更加得寸进尺， “我知道你怕被你爷爷骂，但你也不能将事情都怪我头上啊，我理解你有一出事，就喜欢怪别人身上的毛病，以前那些事就算了，但这次的事我可不能帮你，你这是要害我！” 对于邹威的倒打一耙，罗浩更加愤怒，但就如邹威说的，他没有证据，他所说的所有的话，都只有他和邹威知道。 罗兆丰听了邹威的话，忍不住问：“以前那些事？以前什么事？” 邹威这时才像是发现自己说溜了嘴，打哈哈道：“嗐，罗爷爷，我就随口一说，没什么，没什么的。” 他边说边往罗浩那里看，目光中暗杂着威胁的意味。 罗浩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眼神也暗了一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突然冷静了一样。 邹威瞧见罗浩这样，心里是得意，嘴角是嘲讽。 就这小样，还想弄他？ 他难道不知道他手里有多少他的把柄吗？ 他给他兜了多少事，现在不过就是摔断条腿，就想来和他翻脸？ 想得美！ 就他那些事，随便抖一个出来，他都能被他家人打死！ “我觉得吧，家里人就算对你再严厉，也不可能会打死你，对吧？” 秦阳的声音幽幽传来，把邹威吓了好一大跳。 他都差点以为自己刚刚将心里话说出了口，不然他怎么那么刚好，也说到‘打死’？ 不过看其他人表情并没什么变化，他就知道他肯定是没说出口的。 他顿时盯紧了秦阳。 他又想干什么？ 秦阳没看邹威，走到病床旁道：“像罗爷爷，不管你犯了什么错，他肯定也不会要你的命，也肯定做不出把你一个人丢在滑雪场这种事吧？但别人——” 他拖长了声音，视线绕了一圈，看的是谁，心里有数， “那可就不一定了。” 罗浩紧抿着唇，看了眼邹威，神色又难看了几分。 邹威立马道：“秦阳，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也觉得是我要害罗浩？” “不，你错了，” 秦阳摇头，“我不是觉得，我是知道。” 第239章 当然是看监控啊 邹威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秦阳故意看了眼罗浩，又看了眼邹威：“比起你说的，我更相信罗浩说的一些。” 邹威本来心里是很紧张的，生怕秦阳会说出什么来，但没想到竟然只是个主观意识的‘相信’。 他简直快笑出了声。 相信有什么用？是能当饭吃还是能证明什么？ 他上下打量了秦阳一眼，亏他之前还担心呢，简直是多余！ 他忍住笑，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我知道罗浩是病人，又是当事人，你们会多相信他说的话一些，但你们也别忘了，之前我说的那些他也都认可啊！” 方英俊‘呸’了一声：“那他还说了是你求他不说的呢！你怎么不提这个啊？” 邹威一脸无语：“我又没拿刀逼他，他又不蠢，难道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吗？” 秦阳听了这话却有些想笑，这话可真是火上浇油啊，这不明摆着在说罗浩是个蠢货么。 他估摸着罗浩是看在两人是朋友，所以才选择瞒下来的，但谁能想到现在邹威却说他是愚蠢呢。 他问邹威：“所以你的意思是，罗浩说的都是假的？” 邹威明显比罗浩聪明多了，此时也不全盘否认，而是道：“我承认手机那些是我的失误，但要说我害他，那怎么可能！我们可是朋友！” 蒋新月直接翻了个白眼：“你可别侮辱‘朋友’这两个字了！” 秦阳看着邹威那张无辜的脸，继续问：“所以也不是你劝他去的陡坡？” “当然不是！” “你也没将他一个人丢在陡坡上？”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他出事了。” “你确定？” “当然！” 邹威语气斩钉截铁，就连罗兆丰看了，都有些动摇。 说到底也只是个学生，罗兆丰一辈子教过那么多学生，有听话的，也有闹腾的，但绝大多数在他看来，都是好学生。 这趟旅程他虽然觉得邹威性格有缺陷，但到底不觉得他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再说了，邹威和罗浩的关系他也是知道的，罗浩自己也说过，邹威是他高中最要好的朋友。 也是因为这个，当这次来安西，罗浩说要带邹威一起的时候，他没有拒绝。 本来就是带罗浩来放松一下，带上他朋友，两个年轻人也玩得到一起些。 而且昨天两人还好好的，今天突然就…… 两个年轻人在一起，能发生些什么？怎么可能突然关系就变成这样了？ 罗兆丰用他曾经的经验分析着，分析来分析去，他就觉得是两人吵架了，罗浩是故意那么说的。 他会这么想的原因也很简单，就像邹威说的，罗浩又不蠢，怎么可能他说什么就做什么？ 于是他问罗浩：“浩浩，你和邹威是不是吵架了？” 罗浩明显愣住了，下一秒脸就涨得通红。 不止是脸，秦阳觉得他如果没看错的话，连眼眶都红了，不过很快罗浩就低下了头，像是生怕被人发现。 秦阳不由啧了一声，心里也叹了口气。 也难怪罗浩会被邹威威胁成这样了。 要说罗兆丰对孙子好不好吧，那肯定是好的，但在这种事情上，第一反应不是想着邹威的问题，而是去怀疑自己的孙子。 搁谁谁也遭不住啊。 他看了邹威一眼，邹威倒是学聪明了，没再争着表现什么。 也可能是他早就清楚，他这个时候根本就不需要再做些什么，光罗兆丰一个人，就能够将罗浩压回去。 罗兆丰看到罗浩不说话，更是笃定：“浩浩，我们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不能撒谎！你怎么成这样了？” 秦阳听着这话就暗暗摇头，制止了这种行为：“罗爷爷，这怎么能怪罗浩呢，又不是他想摔的，是吧？” 罗兆丰平静了些，但还是严肃地看着罗浩：“贪玩摔成这样也就算了，还撒谎！” 罗浩一直沉默着没说话，但秦阳却看得出来他整个人都在忍，都在憋，手都攥得发抖了。 再这样下去，邹威的事必然不了了之。 他打断道：“罗爷爷，您怎么认定就是罗浩在撒谎？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 罗兆丰怔愣了下，随即就否认：“小秦啊，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孙子我是清楚的，他是有这种习惯，当年我和他爸妈为了纠正他这点，没少费工夫。” 这习惯说的就是撒谎了。 罗浩没抬头，但却低声道：“我没说谎！” “你说什么？”罗兆丰一时没听清，追问了句。 这下像是戳到罗浩的开关了，他抬起头吼道：“我没说谎！” 罗兆丰显然是没想过自己孙子会突然这样的，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倒是邹威立马道：“罗浩，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爷爷说话呢？我知道你受了伤心情不好，但也不能这样对你爷爷说话啊！” “关你屁事！” 罗浩已经是不管不顾的了，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癫狂。 罗兆丰听到这句骂人的话后，脸色更是沉了下来：“罗浩！你都学了些什么？现在都学会说粗话了？” 罗浩的家事秦阳是懒得管的，他看到董实拿出手机在看后，就走过去问：“都准备好了？” 董实点头：“都拿过来了，现在推进来？” 秦阳‘嗯’了一声：“再不推进来，就变成家事了。” 董实点头后就敲手机，秦阳则回到了小青梅身边。 他瞧着她一直跟着自己的目光，不由笑了笑道：“别气，待会看好戏。” 童婉画脸上的愤怒一时半会消不下去，但还是好奇问：“什么好戏？” 说实在的，秦阳很想捏一捏她的小脸，可惜不合时宜。 他压下想法，低声道：“邹威的。” 童婉画立马用力点了点头：“嗯！好！” 看着她这样义愤填膺的样子，秦阳也觉得有趣。 平时倒没看出来，原来小青梅也是个顶有正义心的人。 罗兆丰还在熟络罗浩，邹威则高兴得都快找不着北了。 他巴不得罗兆丰多说点，再说多点才好，罗兆丰越说得多点，罗浩就会更不愿意将实情说出来。 这件事，也就可以这样翻篇了！ 就在他美滋滋地想的时候，走廊里传来金属推车的声音。 病房里的几人都疑惑地看了出去，按理说这里是病房，不应该有这种声音的。 而那声音在到达这间房的时候就停了下来，随即那东西就被推了进来。 几人定睛一看，那小推车上竟然放着台笔记本电脑，而随着推车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卷起来的卷轴一样的东西。 推东西进来的人对董实道：“董副经理，东西都准备好了。” 罗兆丰疑惑问：“这是什么？是要给浩浩做检查吗？” 人的情感总是复杂的。 即便罗兆丰上一秒还在骂罗浩，但这一刻又担心起罗浩的身体来。 董实解释说：“不是的，您放心，罗先生的身体已经都做过检查了，还不需要复查。” 罗兆丰这才放心了些，既然不是罗浩身体有事，他也就没再问下去了。 倒是邹威，他虽然也不知道这是要干嘛，但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甚至感受到了一丝危险。 他怎么觉得……这东西和秦阳有关？ 秦阳看都没看邹威，走到笔记本前先检查了一下：“连上了吗？” 他问题问得没头没脑，除了推东西进来的人外，没一个人听得懂。 “都连上了，可以直接用。”推东西进来的人一边将卷轴上的带子解开一边道。 而那卷轴本来是横着的，带子一解开，卷轴也就往下落，变成了一块长方形。 “这是……”方英俊和蒋新月看着这东西都觉得眼熟，但一下子又说不出来。 童婉画离得近，仔细看了几眼后恍然大悟：“这是投影布？” 秦阳回头冲她点了点头：“电脑已经连上了，待会我会将视频放出来，这幕布够大，大家可以直接看幕布上的，董实哥，麻烦将窗帘拉一下吧。” 董实也不觉得被一个高中生吩咐有什么丢脸，要是这次的事真的能将滑雪场完全摘出去，他还得感谢他呢。 窗帘一拉，病房里就暗下来了，秦阳又看了童婉画一眼，童婉画立马心领神会地走到门口将灯也关了。 这下病房里就只剩笔记本电脑屏幕幽幽的光。 邹威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心中那股不祥在疯狂地往上窜：“秦阳，你这又是要搞什么？” “搞什么？” 秦阳轻笑一声，“当然是看监控啊。” 第240章 好戏在后头 黑暗中秦阳又是背对着笔记本屏幕的，所以邹威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但那声笑，简直像是地狱里的恶鬼，让邹威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语气却无法控制地有些打哆嗦：“什么....什么监控？” “你说呢？” 秦阳反问，四两拨千斤。 这种未知感，再加上黑暗的逼迫，邹威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现在连罗浩的举动都掌控不了，更别说秦阳了。 他忍不住疯狂去想秦阳到底要放什么。 他说监控，可为什么要放监控呢？ 秦阳还在笔记本上操作着，邹威想着想着就逐渐平静了下来。 放监控又怎么样？ 之前他又没否认他是和罗浩一起去的陡坡，就算监控上能看出来最后一次他是和罗浩一起出发的，那又怎么样呢？他之前也没有否认这点啊！ 他努力地一点一点地回忆之前他说的话，反复确认有没有漏洞，或者需不需要补充。 他知道出发区是有监控的，所以他之前的说法也都是围绕这些展开的。 越想他就越镇定，他可以打包票，他的话绝对没有问题！ 不管秦阳放出什么监控来，他都一定…… 邹威脸上的疯狂突然僵在了脸上，他双眼死死盯着那片幕布。 秦阳或许是在找监控的时间，又或者是在找具体的监控位置，幕布上的画面总是一闪而过，混乱不堪。 但就是在那一闪而过的瞬间，邹威觉得自己刚刚似乎看到了一个完全不该有的角度！ 那个角度，像是在拍雪坡！ 这怎么可能？！ “秦先生，我们都按你说的将需要的片段剪好了，不需要单独找。”推东西过来的人适时道。 “噢，这样啊，我还以为时间这么短，你们没来得及做呢。” 秦阳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而对方却很意外， “怎么会呢，我们来之前都和董副经理说过了。” “是吗？可能我给忘了。” 邹威掐紧了拳头。 秦阳是故意的！ 秦阳一定是故意的！ 他就是为了让他看到那个角度，所以才随便乱点！ 但不可否认，秦阳成功了！ 此时邹威的心中，无法抑制地涌现出慌乱。 他之前之所以那么自信，就是因为他笃定雪坡上肯定没有监控！ 雪坡那么长，怎么可能能安监控呢？就算要安，那肯定过一段距离就要杵一根杆儿。 而他滑雪的时候特意观察了的，雪坡旁干干净净，根本没有那种东西，那这监控画面是哪里来的？ 邹威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突然灵光一闪。 该不会是秦阳在诈他吧？ 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肯定是秦阳发现没招了，所以故意弄了些假照片，想要让他自己上钩！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秦阳突然开口， “滑雪场一共有一千多个监控，每个都是实实在在，没有弄虚作假，每一个画面，都是可以落实到每一个监控所在的位置的。” 邹威顿时心神一凛，抬头一看，这才发现秦阳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扭过了头，正看着他。 他下意识地想要咽口唾沫，又觉得丢脸，一口口水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秦阳还看着他，他只能硬着头皮道：“那就…那就看看。” 因为口水卡着，他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 秦阳不留情面地笑出了声，方英俊也放开了嗓子道：“邹威，你这声音是怎么回事啊？该不会一听说要看监控，心里心虚，吓破了胆吧？” “放屁！” 邹威怒骂，骂完后才想起罗兆丰也在。 黑暗就是有这点不好，太容易放大人的情绪了。 邹威暗啐了一口，也不管罗兆丰看不看得出他的表情，立马就变了脸色：“罗爷爷，我就是，就是太生气了。” 罗兆丰不置可否，一双浑浊的眼只盯着那幕布。 他想要看看，这事情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 “好了。” 秦阳终于点开了那剪辑好的视频，然后按了下暂停，“这就是罗浩今天滑雪的监控视频，部分不重要的地方是调了速度的，大家一起看看吧？” 说完后，他在敲了下空格键。 随着清脆的声音，视频动了起来。 因为是监控，所以也没有声音，病房里安静得厉害。 视频是从缆车那里开始的，画面上清晰地显示出罗浩、邹威还有李教练三个人在那里等缆车，然后缆车只剩两人位，罗浩和邹威就拉扯了起来。 罗浩明显是不想上去的，但最终邹威却推开了罗浩，扯着李教练坐了上去，罗浩只能一个人站在下面，等下一趟缆车。 病房里还是静静的，没有人说话。 但这种安静，却让邹威觉得自己像是被放在火上煎。 他忍不住出口解释：“我这就是对罗浩说我先上去帮他看看，再不上去，缆车就要走了。” 病房里还是没人说话，邹威像是在演独角戏。 秦阳给面子地哼了一声，一听就是嘲讽。 邹威只能瞪了一眼，但又不好说什么，他怕多说多错。 画面很快转到了滑雪场做准备的地方，罗浩在穿小乌龟，然后邹威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罗浩又脱下了。 罗兆丰即便没滑过雪，但也知道这东西一看就是保护新手用的，如今见孙子脱下这护具，他脸色当即就差了几分。 幕布上的光打在罗兆丰脸上，配上这表情，看起来就跟起了尸的僵尸一样。 邹威一直都有在留意，这一变化，他立马就道：“罗爷爷，罗浩后面是穿了的，您放心。” 罗兆丰还是没说话，邹威心里直打鼓，秦阳这么针对他，该不会后面罗浩穿的画面没放进去吧。 秦阳要是知道他这想法，只会翻个白眼。 他可没那么闲，再说了，光个小乌龟，顶什么事？ 重点在后面。 很快就播完了邹威去挑衅秦阳他们那一幕，随即就看到邹威不知道说了什么，罗浩又将小乌龟穿上了。 邹威立马就道：“看吧，我说了的！” 他这声话注定得不到任何回答，大家仍在看着幕布。 监控视频里的邹威和罗浩‘甩开’李教练后，就在极缓坡滑了起来，然后又去了缓坡，缓坡滑了没几轮，就看到两人偷偷去了陡坡，开始在陡坡滑雪。 不管是极缓坡还是缓坡，中间滑雪的片段通通都是没有的，只有两人出发的画面，然后就直接切到两人滑到到达区的画面了。 这样来回看了好几轮，邹威也没有放松，毕竟还没到陡坡。 他一直提心吊胆地看着，直到到了陡坡后，他发现画面还是这样，出发、到达，中间没有后，他终于放下了心，人也有些膨胀了。 他不耐烦道：“秦阳，这都几十分钟了，难道就要我们一直看这些吗？这说明得了什么？” 不等秦阳说话，方英俊就呛了回去：“还没看完，你急什么？还是说你在怕？” 邹威此时已经是笃定秦阳是没有真东西的了，‘哼’了一声道：“我怕？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秦阳回头看了邹威一眼，邹威明明看不清表情，但就是觉得有些控制不住的怂，话也没法再继续说下去。 秦阳嗤笑一声，幽幽开口：“好戏在后头。” 这五个字就像是拨动火焰的竹签，将烤在邹威脚下的火，烧得又旺了点。 幕布上的画面还在继续播放，邹威目不转睛地盯着，连呼吸都忘了。 是最后一轮了。 他认得出，这就是他和罗浩最后一次往下滑的画面。 仍旧是出发区的场景，画面上的他和罗浩说了几句话后，就一起从画面中滑了出去，只剩下空荡荡的出发区。 画面还停留在那里没有动，邹威悬着的心，一点一点放了下来。 他就说…… 等等！ 他眼睛几乎要瞪得裂开。 这个是…… 第241章 麻烦帮个忙，报警吧 之前出发区空无一人的画面已经切走了，幕布上出现的是一个全新的角度。 或者说，也不算全新，因为就在不久之前，邹威刚看过一眼。 就是那个从横向拍摄滑雪坡的角度。 而画面上只有两个人。 正是邹威和罗浩！ 罗兆丰倒是不觉得稀奇，他没滑过雪，所以也不知道在这个角度建立监控有多令人震惊。 倒是罗浩，看到这个画面后，眼睛都睁大了些。 从画面的衔接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让人知道，这个就是罗浩出事前，最后一次往下滑的情景。 邹威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 怎么会有这个监控？！ 画面没有加速地播放着，很快邹威就领先在了前面，随即后面的罗浩滑了十几米后，突然就出了事，连板带人滚到了雪坡的另一边。 正是出事的位置。 因为监控是在移动的，所以画面中很快就没有了罗浩，只有继续向下滑的邹威。 没多久，画面里的邹威突然就停了下来，像是听到什么一样在往后望。 然后画面像是被减掉了很多一样，下一幕就是邹威拿着雪板在往雪坡上走。 秦阳‘好心’解释道：“因为这个角度的监控都是保持持续移动的状态，所以只能将监控画面里有邹威和罗浩的部分单独找出来，因此看起来就不是特别连贯。” 罗兆丰嘴抿得极紧，脸上的沟壑都绷了起来。 他点了点头，但没说话，一双浑浊的眼，冒着精光地盯着幕布。 连不连贯，容不容易懂，他都没所谓。 他就是想看看，这次的事情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邹威只觉得自己呼吸越来越急促。 不应该的。 这怎么会拍到的呢？ 他明明都看了！ 明明没有监控的！ 不可能拍到的！ 秦阳一定是在诈他！在恐吓他！ 邹威在心里不断呐喊，但注定无人听得到他的‘祈求’。 画面还在继续播放，很快就切到了让邹威再也无法辩解的一幕—— 那是邹威蹲在受伤的罗浩面前的场景。 之前邹威说了那么多话，最中心的思想就是，他不知道罗浩受了伤。 但这一个画面，却将这些话，全都推翻了。 邹威不仅仅知道，甚至还和当时的罗浩见了面。 不仅仅见了面，甚至两人说了几句话后，邹威就重新穿上板，滑下了雪坡。 视频仍旧在继续播放，很快就看到了邹威一个人下了陡坡，遇到了李教练，然后又坐缆车下了滑雪场，往酒店走的画面。 在邹威走出监控的那一刹那，视频也结束了，整个病房重新回归到了黑暗。 最后一段仍旧没有人说话，但这种安静，和之前的安静，有些不同了。 ‘啪’ 病房里突然亮了起来，所有人都朝门口看去。 “怎么了？都看我干嘛？还想看啊？没了。” 秦阳双手插兜，从门口走回了小青梅的身边，看着邹威道，“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比如，这监控是假的？” 此刻的邹威已经几乎是面如死灰，面对秦阳刻意的嘲讽，他连反驳或者叫骂的想法都没有。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而此时之前推电脑进来的工作人员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说：“后面的监控中，没有再看到邹先生往滑雪场去的画面了，所以就没有再进行剪辑。” 董实还故意问：“滑雪场的人或者酒店的人，有没有接到邹先生关于罗先生情况的上报？” “没有的，我们都查过了，邹先生离开滑雪场后就直接回了房间，房间里的电话也没有外拨的记录。” 这一问一答基本上就是将邹威能走的路都堵死了。 秦阳挑眉看了董实一眼，看来这人终于发现他是没打算放过邹威的，所以决定选择加入了。 罗兆丰在沉默了这么久后，说出了第一句话：“邹威，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邹威脸还是变得很快的，像是知道无法狡辩后，立马开始求原谅：“罗爷爷，我是一时间鬼迷心窍，我不是真的想害罗浩的，他是我朋友啊。” “得了吧，” 方英俊直接一口‘呸’了出来，“你说这话，真是占污了朋友这两个字！” 众人都愣了一下，蒋新月没听明白直接问：“什…什么污？” “占污啊！” 方英俊说得理直气壮，弄得蒋新月和童婉画都以为是自己文化水平不够，不知道这个词。 只有秦阳无语地看了胖子一眼，手搭他肩上道：“胖子，有没有种可能，那个词其实读‘玷污’呢？” “啊？是吗？”方英俊一脸震惊。 蒋新月和童婉画这才终于明白这是哪个词，蒋新月没好气地道：“不是每个字都只读半边的！” 方英俊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行，那就玷污，听到了吗——” 他看向邹威，“你就是在玷污这个词！” 邹威心里骂了方英俊一通，但脸上却只能保持着知道错了的表情：“是我不好，当时我和罗浩在吵架，所以我才这样的。但我发誓，我绝对没想过害死他，我就是想让他在那里多躺一下，” “多躺一下？” 罗兆丰瞪着邹威，“你知道受伤的人在雪地上多躺一秒，危险就多一分吗？从滑雪服到手机，邹威，你觉得我和浩浩一样吗？” 罗兆丰见过了太多世面，所以说话也不习惯说得太明白。 但病房里的人，基本上都听出来了，这话就是在说邹威那些骗傻子的话，别想着他会信。 邹威见罗兆丰这里走不通，又去找罗浩：“罗浩，你难道还不知道我吗？我怎么可能会害你呢？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秦阳听到这话不由啧了一声，这邹威反复提及‘朋友’二字，是想干嘛？让罗浩念旧情么？他就不担心这反而会刺激了罗浩？ “朋友？” 罗浩像是压抑到了极致，终于忍不住了一样，一股脑地将心里的话吼了出来， “朋友会把我一个人丢缆车下面自己上去吗？” “朋友会说同意你教我滑雪才让我穿小乌龟吗？” “朋友会在我腿断了的时候，说还想继续滑雪，让我一个人在那等吗？会说我那里比滑雪的地方更安全吗？” 监控是没有声音的，所以即便大家看了监控，也不知道当时邹威跟罗浩到底说了些什么。 而此时罗浩虽然没将当时的话都复述出来，但也是足以看出邹威不拿别人的命当命的。 邹威一时间哑口无言，半晌才为自己辩解：“我，我这也不知道你腿断了啊。” 罗浩吼完后就没看邹威了，此时对于这句明晃晃的开脱，他也没有任何反应，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一样。 董实倒是适时出来控制了下流程：“罗先生，既然事情已经明白了，我们就也不打扰您孙子休息了。您放心，该有的赔偿我们肯定会赔的。” 罗兆丰半晌没开口，董实一时间不知道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同意还是不行？ 按理说这事其实和滑雪场几乎没什么关系，但毕竟他们没及时发现问题，总得担些责任，既是出于人道主义，也是给蒋氏企业涨点好的名声。 董实觉得这事要是办好了，说不定今年的奖金他都能多拿一些。 只是看罗兆丰的表情，他又有些拿不准了。 他试探性开口：“罗先生，您看……” 罗兆丰像是终于下定了主意，沉着脸开口， “麻烦董副经理帮个忙，报警吧。” 第242章 你根本就没把罗浩当朋友！ 秦阳毫不意外罗兆丰会提出这个要求，甚至要是罗兆丰不提，他也会让董实报警的。 这次的事，按照他所猜测的邹威的性格，肯定会将事情都怪在别人头上。 而这个别人，不出意外，就是他。 而小青梅大多数时候都是和他在一起的，邹威又明显对小青梅有不该有的想法。 他可不想出什么意外，还是报警先拘进去再说。 董实愣了一下才再次确认：“罗先生，您确定吗？” “嗯！” 罗兆丰很肯定地点了头，“我看老师是教不好他了，既然老师教不好，父母教不好，那就只能让法律来教了！” 邹威一下子也慌了神，他以为罗兆丰会愤怒，甚至可能会打骂，或者是将他撇在这，回去的时候不带他一起。 这些他都无所谓，打骂有什么要紧的？一个老头子能有多少力气？ 撇在这他就更无所谓了，他可以打电话向家里人要钱。 而且等到时候回学校了，他还可以添油加醋将这件事说出来，让班上同学鄙视罗浩爷爷不做人。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罗兆丰一来就直接来了个最大的，他竟然要报警抓他！ 邹威到底还只是个学生，即便已经成年了，但遇到这种事，还是镇定不下来的。 他连忙道：“罗爷爷，这…这就不用了吧？没必要报警啊？你看罗浩现在不也没事吗？” 罗兆丰冷着脸道：“你是巴不得他出事吗？难道只有等人出了事，才能报警抓你？” 或许是太心急，邹威说出口的话都像是没过脑子一样：“可是罗浩没事，就算报警也没什么用啊，我给罗浩赔礼道歉，诚恳道歉，这样行吗？” 罗兆丰被气得都说不出话来，指着邹威‘你’了半天都没说出个什么。 秦阳瞅着生怕这老爷爷气得背过气去，连忙让董实去叫医生过来。 而邹威却趁着罗兆丰说不出话，顺杆往上爬：“我不光赔礼道歉，罗浩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是真的认识到错误了。” 说着他又去找罗浩：“罗浩，这次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你别让你爷爷报警好吗？我们都高三了，这样我肯定没办法高考了！” 邹威现在心里才真的觉察到了害怕。 没办法高考还不算什么，但是这事要是被他爸妈知道了，那他肯定惨了。 还有学校，二中要是知道了，他说不定会被退学，到时候又要重读高三。 高三这种苦逼日子，他是半天不想过下去！ 要是秦阳知道他这么想，只会好心提醒他，这能不能重读还不一定呢，有几个学校会要档案上有这种污点的人啊。 邹威哭诉了好一阵，罗浩只撇过头去一个字不说。 邹威见罗浩也是铁板一块，竟然转头求起了秦阳：“秦阳，这次的事是我不对，罗爷爷最听你的劝，你就帮我说几句好话吧。” 秦阳挑眉看了他一眼：“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不管过了多少次，邹威注定是跟不上秦阳这跳跃性的思维的。 他愣愣问：“什么话？” 秦阳盯着邹威，认真地说道：“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啊？” 邹威反应了片刻才明白这话是在嘲讽他，他有些恼怒，但又不敢发火，只能道：“我说过，不管是道歉还是别的，我都会做！” “嗯，” 秦阳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看罗兆丰，“所以罗爷爷说了嘛，他想要报警，你为什么不做？” 邹威发现了，不管他说什么，秦阳都不可能会帮他，他也做不出在童婉画面前，祈求秦阳的举动。 这太丢脸了！ 他只能又去求罗浩。 他知道罗浩心软，也知道罗浩脑子蠢，以前也不是没出过类似的事，但每次他随便说几句，罗浩就又会死心塌地的拿他当最好的朋友。 这次也应该这样才对。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你知道我肯定不会真心要害你。” “你根本就没把罗浩当朋友！” 这声声音清脆，却蕴含着一股愤怒。 秦阳忍不住偏头看了身侧的少女一眼，说话的正是小青梅。 童婉画脸上是少见的怒火，秦阳了解她，她很少会外露出这么明显的情绪的。 这说明她真的很生气。 童婉画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你根本就没把罗浩当朋友。” 这次的话没那么愤怒了，但褪去愤怒后，话中那陈述般的语气，就更让邹威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更别提说这话的还是童婉画了。 他试图解释：“童婉画同学，你误会了，罗浩当然是我的朋友，我不仅拿他当朋友，还拿他当兄弟的，我们高一的时候就认识了。” 蒋新月见缝插针道：“那当你兄弟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方英俊也最鄙视邹威这种人：“就你还兄弟？像我和我阳哥才是兄弟呢！你不要占…哦不，玷污了兄弟这个词！” 秦阳没掺和这次的单方面叫骂，而是朝小青梅凑近了些，低声喊了句， “班长？” 他不放心地垂眸看着，他知道她为邹威的态度生气，也大约猜到了她这样生气的原因。 是因为吴昕。 小青梅一定是想到了她自己，想到了当年吴昕对她几乎一模一样的态度，所以才这样的。 她那话，也不单单是对罗浩说的，更是在警醒自身。 但他还是心疼。 只是小青梅比他想的要坚强得多，也自我调整得很快。 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童婉画就抬了头，然后朝他笑了笑，小声说了句：“我没事。” 小青梅脸上的笑很放松，秦阳这才放心了些：“饿了没？” 童婉画摇了摇头，随即想了片刻，看着秦阳说：“我下午想再上去看看。” 这个上去，说的自然是滑雪场了。 秦阳没问原因，点头就应了下来：“好，我陪你一起。” 这可是小青梅第一次提要求，不管什么他都会答应，更别提只是上个滑雪场了。 童婉画笑了下就又去看蒋新月他们那边，秦阳余光留意了好一会儿，确定小青梅情绪恢复了后，才去问董实：“报警了吗？” 董实点了点头，刚要说话，警察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邹威一看这阵仗，口里的话一下子就断了，像是突然变成了哑巴一样。 “...就是这样，监控视频都在U盘里了。”董实将事情说了一番，然后就将插在笔记本上的U盘拔下来递了过去。 那几个警察一个做着记录，一个就走到了邹威面前：“邹先生是吧？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邹威哪里见过这种驾驶，顿时慌乱得六神无主：“我，我没有，我没有做过这些，我没有做过！罗爷爷，您跟他们说，我真的没想害罗浩啊！罗浩！罗浩！你忘了我帮你瞒过多少事吗！你作弊！你抽烟！你……” 邹威破罐破摔，直接将那些本来是把柄的事，都抖落了出来。 “够了！” 罗浩脸色在病态的白中，又透着愤怒的红，“他们说的没错，你从来就没拿我当过朋友！我对你来说就是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我没你这种朋友！” 警察是不理会这些嘴上斗争的，他们只严肃地对邹威说：“邹先生，请吧。” 在那身制服的威慑下，最终邹威只能灰溜溜地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邹威一走，方英俊就长舒一口大气：“这狗东西可终于走了！我看最好是关他个十年八年的！吃牢饭才好！” 蒋新月却摇了摇头：“我看…未必吧？” 第243章 奖励？ “啊？为什么啊？”方英俊不能理解。 蒋新月说来说去也说不清原因，两人就在一旁掰扯。 罗兆丰则是走到秦阳那边说：“小秦啊，这次的事，真的是谢谢你了。” 秦阳摆手：“罗爷爷，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说谢谢的。” 罗兆丰看着低着头的罗浩，叹了口气：“要谢，要谢的，要不是你，我这不成器的孙子，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 秦阳笑而不语，倒是方英俊出来道：“我阳哥向来看不惯邹威那种人，这就是举手之劳！不用谢的！” 然而董实却也道：“秦先生，我代表可可托里滑雪场，也要感谢您，如果不是您的话，即便有监控，恐怕也是走不到这一步的。” 这下方英俊不懂了：“为什么啊？有监控还抓不了人？” 他一直以为他阳哥就是为了给邹威好看，压邹威一头，所以刚刚才说那么多的。 可现在看董实和罗兆丰的意思，他阳哥其实另有深意？ 董实在这当口不好说话，罗兆丰则没好气地看了罗浩一眼：“都是因为我这不成器的孙子啊！浩浩，还不快谢谢小秦。” 罗浩仍旧垂着脑袋，甚至还往窗外偏了一些，明摆着不想给秦阳低头。 秦阳挑了挑眉，嘿，这小子。 就像罗兆丰说的，要不是因为他，他至于绕这么大一个弯么？ 他费了老鼻子劲，竟然连句谢谢都说不出口？ 他唇一勾，主意就来了：“谢就不用了，就像胖子说的，我是看不惯邹威，不过啊——” 他话锋一转，看着罗浩道，“罗浩这抽烟，最好还是能戒就戒了，不然对身体不好。” “秦阳！你！” 罗浩一听到‘抽烟’二字，顿时就抬了头，怒目圆瞪。 秦阳笑眯眯地看着他，一脸苦口婆心：“我知道你有瘾，但还是最好戒了。” 罗浩瞧着秦阳这样子，心里骂了句‘笑面虎’！ 这家伙肯定是故意提抽烟的！ 罗兆丰之前就听到邹威说抽烟了，但当时事情多，他也来不及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这时候又听秦阳提起，他就顺势问：“浩浩，怎么回事？你竟然抽烟？！” “爷爷，我……” 罗浩吞吞吐吐，随即又指着秦阳道，“他，他也抽烟！他抽烟比我还熟练！” “诶，你可别冤枉我。” 秦阳抬手制止，“昨天你是给我烟了没错，但我可没抽，你难道看到我把烟放嘴里了？” 罗浩一时语塞，这他该怎么说？他确实没看到秦阳‘抽’烟，但秦阳拿烟那动作，明显比邹威还要熟练！ 他怎么可能不会！ 童婉画也忍不住看向了秦阳。 这个事情之前就埋在她心里了，本来是打算问的，后来又事赶事，没有机会问。 秦阳他…真的抽烟了吗？ 秦阳感受到小青梅的目光，偏头冲她一笑：“班长，信我吗？” 童婉画愣了一下，嘴唇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相信还是不信。 她看着秦阳的眼睛，那眼睛里只倒映着她一人，纯粹，桀骜，凌厉，很多词都可以用来形容它。 但她知道，那么多的词里，绝对没有欺骗和隐瞒。 于是她点了点头：“嗯，我信你。” 秦阳低声一笑，然后看着罗浩道：“我承认我会抽，但我不抽，这东西对身体不好，昨天我就和你说过了。你看你现在腿都断了，别回头肺也有问题。” “你……” 罗浩憋出半天憋不出个什么话来，最后只能对罗兆丰告状，“爷爷，秦阳他咒我！” 秦阳：“……” 这人在干什么？ 说不过他找家长吗？ 罗兆丰更是瞪了罗浩一眼：“你闭嘴！抽烟的事，我还没问你，你最好想好要怎么回答我！” 罗浩顿时闭了嘴，一句话不敢多说。 秦阳轻笑一声也没再说这件事，敷衍几句后，就带着方英俊他们离开了。 折腾了这么久，肚子都要饿扁了。 四人边往自助餐厅走边聊天，方英俊还在纠结之前的问题：“阳哥，为什么董实哥和罗爷爷都说不是你的话，邹威不会被警察带走啊？” 离开了病房，秦阳也没那么多顾虑了，他解释道：“因为罗浩啊。” “因为罗浩？” 方英俊和蒋新月异口同声地反问，两人对视一眼，还是没弄明白。 方英俊追问：“这事罗浩是受害者，难道他还会阻止不成？”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诶——” 蒋新月边回忆边说，“之前邹威说谎的时候，罗浩不也没否认么，那说不定他还真会阻止。” 方英俊一脸古怪：“这人是脑子有病吗？邹威都要害他了，竟然还要阻止？” 蒋新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罗浩的心路历程。 一直沉默的童婉画此时终于开口：“因为罗浩把邹威当成他唯一的朋友。” “什么？” 童婉画声音比较低，蒋新月和方英俊和她中间隔了个秦阳，因此都没太听清。 秦阳偏头看了小青梅一眼，他不想她再亲口将这话重复一遍，于是就替她说了：“班长说得没错，因为罗浩把邹威当成朋友。” 童婉画话被截断，抬头看向秦阳，冲他笑了下：“我没事的。” 秦阳用眼神再次询问了一遍，直待瞧见小青梅点了点头，他才稍稍放心。 “诶，为什么……” 方英俊还想问，话说了一半却被蒋新月用手肘搡了下。 方英俊没看明白，蒋新月却明白了。 是因为吴昕。 婉画肯定是看到罗浩，就想到了曾经的自己，秦同学也肯定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替婉画说的。 也就方英俊看不明白了。 想到这，蒋新月就难免瞪了他一眼。 方英俊一头雾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蒋新月：“……” 童婉画知道他们都是为她好的，不过她又哪里有那么脆弱。 她笑着解释说：“因为罗浩拿邹威当朋友，他认为邹威不会真的害他，也认为邹威做的那些事，肯定都是有原因的，或者是不得已为之。” “所以即便拿出了监控，他也不一定会承认是邹威要害他，反而会帮邹威伪造他们说话的内容，秦阳就是因为担心这点，才会选择先攻破罗浩的心理防线的。” 之前她也没想明白，不懂秦阳为什么要问那些问题。 但后来她将曾经的自己代入了罗浩，顿时就明白了。 如果不是秦阳，如果同样的事发生在她的身上，她真的不能保证她会不会和罗浩一样。 所以只有打破罗浩的幻想，让罗浩意识到邹威根本没拿他当朋友，他才会将事情说出来，那些监控也能起到作用。 她深吸口气，看着秦阳问：“我说得对不对？” 秦阳笑着摸出颗大白兔递了过去：“奖励？” 虽然没说对错，但童婉画已经知道答案了。 秦阳又道：“我看不如我们直接打包，去滑雪场上吃吧？” 第244章 明晚你有没有时间呀？ “打包？” 方英俊有些纠结，“这不太方便吧？” 秦阳则看了眼时间：“现在都快三点了，干脆带些东西上去吃，顺便看日落，怎么样？” 说着他看向小青梅：“之前你不是说还想上去看看吗？” 一听是童婉画想去，方英俊就改了口：“原来是班长啊，那我们就去上面吃吧！” 蒋新月也点头：“上面风景好，我们直接带上去，像秦同学说的，还能看日落呢。” 童婉画自然知道他们都是因为她改变的主意，她不由觉得感动：“谢谢你们。” “说什么谢呀！大家都是朋友！” 方英俊敞亮地说，说完又连忙补充，“是真朋友，不是邹威那种朋友！” 几人都笑了起来，然后打了很多菜，直接又上了雪山。 风景是好的，吃得也很愉快，四人就像是野餐一样。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没有看到日落。 “阳哥，这太阳…好像没有要下山的意思啊？” 方英俊看着只比正中午偏了一点的太阳，挠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秦阳看了眼时间，几人吃完饭后又在滑雪场玩了下，磨磨蹭蹭下来，现在已经快六点了。 虽然夏天是天黑得晚，但这太阳，是不是也太高了点？ 童婉画也觉得奇怪，这个点在临江虽然也不至于天黑，但太阳是肯定落了的，可这安西省的太阳，怎么像是不舍得走一样？ 昨天也有这样吗？ 她回想了一下，发现昨天吃完饭后就去学做冰淇淋了，还真没留意太阳什么时候下的山。 一想起冰淇淋，童婉画就不由倒吸口气。 今晚她还得再去学呢！ 她们在这总共也就待几天，再不抓紧，时间就不够了！ “新月……” 她立马看向蒋新月，偷偷使了个眼色。 蒋新月顿时也想了起来，又不免小声问：“那这日落……” 两个小女生在一旁窸窸窣窣地说着悄悄话，秦阳没仔细去听，他看着这太阳有些犯愁，本来还想带小青梅看日落的呢，这看来不知道得等多久太阳才会往下走。 “秦阳……” 他正琢磨着，身旁传来小青梅的声音。 他回头一看，一眼就看懂了她的欲言又止：“怎么了？” 童婉画犹豫片刻道：“要不就不看日落了吧，我和新月晚上约了...还有点事。” 秦阳挑了挑眉，又有事？ 他在心里思索了一番，故意问：“又是去找昨天那个李阿姨？” 童婉画心里紧张万分，尤其在面对秦阳的目光的时候，差点就要说出实情，最终还是想给惊喜的念头占了上风。 她错开目光，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 秦阳不由一笑，小青梅是真不知道她有多不会撒谎啊。 算了，她想做什么就做吧。 于是他点了点头：“好，那就先下去吧。” 几人坐缆车回了酒店，秦阳和方英俊往上走回房间，而童婉画则和蒋新月一起往下走，向李燕的店子走去。 直到和秦阳他们分开，蒋新月才松了口气：“呼，我还以为秦同学要发现了呢！” 童婉画忍不住安慰自己：“应该不会吧，我刚刚…刚刚应该没露馅吧？” 蒋新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婉画，你是真不知道你有多不会说谎啊。” “啊？真…真的吗？” “真的！” 蒋新月用力地点头，“每次一要说谎，你就容易结巴，还特别僵硬，实在是有点明显。” 童婉画仔细回想了一下。 她刚刚也有结巴吗？ 也有僵硬吗？ 她觉得不是身体僵硬，而是她脑子僵硬了。 她竟然怎么也想不起来刚刚她是怎么和秦阳说的了。 “不过也没关系啦！”蒋新月又挽住她的手安慰。 童婉画回过神，疑惑问：“为什么？” 蒋新月笑了下，然后打趣说：“因为你平时在秦同学面前，也经常这样呀！” 她早就发现了，班长平时独当一面，外表甚至看起来还有些冷冷的，不好打交道。 但实际上一到秦同学面前，那就变了个样。 “所以啊，秦同学肯定是因为这样才没发现的！”蒋新月越说越觉得有道理。 童婉画却抿了抿唇，她在秦阳面前……有这样吗？ 她不由自主地回忆她在秦阳面前时的样子，但她不是秦阳，怎么可能能知道那时候的她，是什么样子的呢。 于是回忆来回忆去，脑海里出现的只有秦阳的模样。 秦阳和她说话时的样子，秦阳给她奶糖时的样子，还有秦阳……小声说她‘乖’的样子…… “诶，对对对！就是这样！就是这个样子！” 蒋新月略带惊喜的语气拉回了童婉画的思绪，但她还是有些没跟上。 “什么样子？”她疑惑问。 蒋新月笑着说：“就是你刚刚那个样子，你在秦同学面前的时候，就是那样的！脸有些红红的，然后眼神也总是特别温柔，还有崇……” 蒋新月话没说完，童婉画就连忙扯了下她的手，转移了话题：“我们快去李老师那里吧，这样说不定还能早点结束。” 说着她就拉着蒋新月快走，蒋新月被这一打岔，就也没再继续，两人快步去了李燕的店里。 李燕见她们这么早就来了，也有些惊讶：“你们今天来这么早呀？吃晚饭了吗？” 蒋新月回答说：“我们今天中饭吃得晚，现在还不饿呢，本来是想要看日落的，可是太阳都不见要往下走，我和婉画就决定先来李老师这里了。” 她没想罗浩那事给说出来，她虽然健谈，但也不是不知道分寸的。 而李燕听了她这话却不由笑道：“你们想看日落啊，那也太早了！” 童婉画和蒋新月都有些疑惑：“太早了吗？可我们下来的时候都六点多了。” 李燕笑着解释：“你们是第一次来安西吧？安西天黑得晚，现在又是夏天，至少也要八点以后才下山。” 两人都感到惊讶：“八点天都没黑吗？” “没呢！” 在李燕的解释下，童婉画她们这才知道，安西这边别说八点，有的地方甚至十点太阳才下山。 “这也太离谱了……” 蒋新月不免惊叹，“那生活在这里的人，岂不是被迫熬夜？” 李燕被这说法逗笑：“也可以这么说。” 童婉画却在思索片刻后，明白了过来：“我知道了，是时差，对不对？” “时差？” 蒋新月觉得这词耳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在哪见过，“这不是文科地理的知识么？” 童婉画点了点头：“东早西晚，安西用的时间和首都是一样的，但地理位置却比首都西太多了，所以会有时差。” “童小姐说对了。”李燕的话算是认证了童婉画的猜想。 蒋新月不免感叹：“婉画，你真不愧是学霸啊！文科的知识我早忘光了，你竟然还记得！” 童婉画笑了下：“我也只记得这一点皮毛。” “你这一点皮毛，已经比我的全部都多了。” 蒋新月感慨万分，又突然灵光一闪， “诶！我有个好主意！婉画，我们今天不是没看成日落嘛！干脆明天你约秦同学晚上去看日落，然后趁机给他你做的冰淇淋好了！” 童婉画一愣：“晚上吗？但滑雪场晚上是不是不开呀？” “这个问一下董实哥就知道了！” 说着蒋新月就要拿手机出来问，李燕则道：“这里有夜滑的，晚上开。” “那太好了！” 蒋新月兴奋地看着童婉画，“婉画，我看就这么定了！这样仪式感也有了，还能看到日落呢！” 童婉画想了想，也觉得这样不错，后天他们就得回去了，明天是看日落最后的机会。 于是她点了点头：“嗯，那就明天吧！” 蒋新月比童婉画还激动：“那场地我来安排，东西也我来安排，你只用约好秦同学，准备好冰淇淋就好了！” 童婉画感动于她的周到：“那…谢谢你啊。” “不用谢！” 蒋新月大手一挥，“我看你不如现在就给秦同学发消息吧，不然万一明晚他安排了别的活动，那就不好了。” 经她这么一说，童婉画也有些担心，当即就拿出手机给秦阳发了条消息， 【Kitty猫】 ‘[/微笑][/微笑]’ ‘明晚你有没有时间呀？’ 第245章 这种事当然两个人就好了 【Kitty猫】 ‘我想去滑雪场看看’ ‘就我们两个人，可以吗？’ 秦阳看着企鹅上的消息，有些意外，又有些高兴。 小青梅竟然主动约他了，甚至还强调就她们两个，这可难得啊，难道是开窍了？ 不过晚上去滑雪场…… 他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下，发了条消息过去。 【QY】 ‘是想要去夜滑吗？’ 这里的滑雪场这么正规，应该也是开放夜滑的。 但夜滑对于新手来说难度还是大了点，即便是在缓坡，他也还是不想小青梅去的。 今日罗浩的事虽然是邹威故意害的，但总归还是危险。 一想到罗浩那腿都摔断了，他可不愿意小青梅也遭这罪。 很快，童婉画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Kitty猫】 ‘不是不是’ ‘就是去看一下风景’ ‘我还没见过晚上的雪山和沙漠呢’ ‘可以吗？[/可怜][/可怜]’ 看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秦阳眼睛都睁大了些。 小青梅这难道是……在撒娇？ 他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这又是单约他，又是用表情包撒娇的。 别说是晚上，就算要他凌晨陪她去沙漠逛街，那他也是乐意之至的。 他笑着回了个‘好’过去，刚回完，门就被敲响了，打开门一看，竟然是胖子。 “胖子，你这是……？”他看着方英俊手中的课本，有些疑惑。 方英俊坦然道：“学习啊！阳哥，今晚我打算不出去了，我们一起学习！等明晚我们再去三楼好好搓一顿！” “三楼？”秦阳反问。 方英俊点头：“是啊，三楼那么多好吃的，吃这么多顿五楼的自助餐也够了，明晚是我们在这的最后一晚，一定要好好尝遍美食！” 秦阳顿时迟疑了起来。 明晚啊…… “明晚我不行。”他迟疑片刻，还是拒绝了胖子。 他只能在心里对胖子说了句‘对不起’，小青梅和他，这还用选吗？ 方英俊‘啊？’了一声：“明晚你要去哪啊？” 秦阳挠了挠头，他要是说的话，胖子可能也要去，要是不说，又是撒谎，没必要。 想了想后，他选择了转移话题：“你可以约蒋同学一起去啊，我有点事。” 方英俊一根筋，没想那么多：“那好吧，回头我问问蒋新月。” 秦阳点了点头，就去拉开了窗帘。 他现在心里热得很，沙漠气温低，没到开空调的地步，还是吹吹雪山的风凉快。 只是这遮光帘一拉开，他和方英俊都惊讶了。 “阳哥，这外面……还没黑呢？”方英俊愣了半天才问出口。 秦阳低头看了眼时间，这都已经七点多了，安西的太阳是日不落不成？ 不过他仔细看了下，阳光的颜色还是有变化的，比之前他们在山上时更橙了一些，看起来还是在往下落的。 他觉得有意思，干脆掏出手机询问起百度来，这一查他才知道原来安西就是天黑得晚，太阳落得也晚，和临江比起来，有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差。 嗯…时差这知识点，对他的脑子来说还是太陌生了。 他没再继续查下去，直接换了个搜索方法—— ‘可可托里日落时间’ 很快就弹出了搜索结果。 ‘今日日落时间 20:38分’ 啧，难怪房间里的窗帘这么厚，估计就是为了遮挡阳光。 不过这个时间…… 秦阳思索片刻，心里顿时有了打算。 明天小青梅不是刚好要约他晚上去滑雪场么，这样看来，刚好就能补上今天的日落。 简直完美！ 而方英俊只吐槽了句‘太阳怎么不回家’后，见秦阳在看手机，他也摸出手机敲打了起来。 【爱学习的帅气】 ‘明晚去三楼吗？’ ‘那么多吃的，我们去搓一顿啊！’ ‘[/干饭][/干饭][/干饭][/干饭][/干饭]’ 那边蒋新月正给童婉画出谋划策呢，手机就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方英俊。 【小月亮】 ‘不去’ ‘明晚有事呢’ 她刚要将手机扣下，结果还没来得及放桌上呢，就又震了一下。 【爱学习的帅气】 ‘啊？你也没时间？’ ‘我这么命苦啊’ ‘那要不后天去？’ ‘后天下午的飞机，中午去吃？’ ‘或者从上午吃到中午也行？’ 蒋新月的手机不停地震着，方英俊那消息不停地弹着。 蒋新月：“……” 童婉画看了一眼道：“新月，你要是有事就先忙吧，没关系的。” “嗐，没事！” 蒋新月一边敲手机一边道，“就是方英俊，他好像明晚想来三楼这边吃东西，我哪有时间呀，就给拒了！” 开玩笑，她可是婉画表白行动的军师，明晚她是幕后策划者，要统领全局的好么！ 童婉画觉得耽误了蒋新月的时间，有些抱歉：“其实我一个人就行了的，你可以去和方同学一起玩呀，这三楼确实不少好吃的，他应该很喜欢。” “那可不行！” 蒋新月甚至都停下来回消息的动作，义正词严，“明晚我一定要在才行。” 眼瞧着班长一脸疑惑，她连忙将八卦之心压了下去：“我的意思是……万一你有需要，对吧？我得在旁边看着点。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出现的！不会让你被打扰！” 她磕的cp终于要成真了，她不去做个见证，简直是死不瞑目，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让她改变主意。 至于方英俊…… 嘶—— 不如让他也去好了？ 这样一想，她连忙敲了消息过去， 【小月亮】 ‘要不你明晚和我去个地方？’ ‘不过得先说好，要隐秘！’ ‘你得藏好！不能发出声音！’ 到时候等婉画表白成功，她要是一个人在那，那不就是电灯泡？ 但要是再加上个方英俊，一个灯是灯，两个灯就不是灯了，是氛围，还能帮她分担点尴尬。 越想越完美。 “其实没关系的，你也可以来的。”童婉画一边搅拌糖浆一边道。 这冰淇淋一做就会做很多个，她和秦阳也吃不完。 再说了，他们四个都是朋友嘛，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而且总不好因为她，就让蒋新月和方英俊看不到日落的美景呀。 但蒋新月的头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那不行那不行，这东西不方便有第三个人在场的！” 虽说她也在网上刷到过，有人就喜欢在人多的地方表白，但她知道，童婉画肯定不是这种人，要是人多了，她说不定连话都不乐意说了。 那她作为她最好的朋友，肯定要给她营造最好的环境呀。 她打包票道：“婉画你放心，明晚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扰你和秦同学的，包括我和方英俊也不会！” 童婉画觉得她的态度有些奇怪：“不过我们是朋友呀，没关系的。” “朋友也不行，” 蒋新月再次否认，“这种事当然两个人就好了。” 童婉画顿时又想到秦阳之前说过的，希望她做的冰淇淋，只有他一个人吃的事，便点了点头：“那好吧。” 李燕刚好拿着模具走了进来：“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事，那模具也得好好选，我挑了一些，你们看看？” “好诶！谢谢李老师！” 蒋新月立马兴致勃勃地去挑模具，童婉画也被拉了过去，两人挑了半天，才总算挑定了五个。 …… 第二天为了准备晚上的冰淇淋，童婉画便只有上午去滑了雪，下午她便待在李老师那里开始做冰淇淋。 “到时候我先帮你把冰淇淋拿上去，你就不用拿啦，只需要和秦同学上来就好！”蒋新月一边帮忙装一边道。 面对好友的好意，童婉画知道拒绝才伤人心，便笑着应了下来。 “你放心，场地我都帮你布置好了！绝对满意！氛围感十足！” 第246章 这都是你安排的？ 蒋新月信心满满地说个不停，童婉画心里却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新月，你不会…把场面弄得很大吧？” 她了解蒋新月，知道她是个喜欢看少女漫，有着浪漫心思的人。 她该不会把场面弄得特别宏大吧…… 她有点担心。 蒋新月笑着道：“放心，我有分寸！都是按照你的要求来的！” 童婉画头皮发麻：“我…我没有要求的呀……” 蒋新月猛猛点头：“知道知道！我办事，你放心！” 童婉画心里的不安更明显了。 就是因为她来办，她才有些不放心啊。 不过见蒋新月这么积极，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是借她家的地方，她还得感谢她呢。 她呼出口气：“好，那就都交给你了。” “嗯！” 两人在店里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将晚上要用的冰淇淋弄好了。 “那我就先拿上去啦，你去等秦同学吧！” 蒋新月揣着装着冰淇淋的保温袋就走了，童婉画本来还想说不用太大阵仗，但压根叫不住人。 李燕笑道：“童小姐和蒋小姐关系真好。” 童婉画点了点头：“嗯，她是我在学校很要好的朋友。” 除了秦阳外，她对她最好。 李燕见童婉画还想帮她收拾这里，连忙道：“这里就不用你收拾了，我来就好，你赶紧去赴约吧，坐缆车上去也要不少时间，别错过日落了。” “可是……” 童婉画看着一厨房的狼藉，觉得不好意思。 李燕笑着摆手：“没关系的，对了，这个送给你——” 说着李燕从旁边拿出样东西递了过去。 童婉画接过来一看，竟然是满天星，还是粉色的。 “这是……” 李燕语气神秘：“将这个送给你约的男生吧，能传达你的心意。” 童婉画低头看着这粉色的星星点点，心中有些疑惑。 粉色满天星的花语…是感谢吗？ “好了，快去吧，别耽误时间了。” 在李燕的再三催促下，童婉画只好捧着满天星离开了店子。 而另一边，秦阳早就收拾好了，在缆车下等着童婉画。 他看了眼时间，六点半了。 他早上查过今天日落的点，也是快八点半左右。 这样算起来，他们得在上面待两个小时左右。 也不知道小青梅吃没吃晚饭，之前他发消息问过了，没得到准确的回复。 这样一想，秦阳就难免皱眉。 他干脆给小青梅发了个消息，然后就小跑去了自助餐厅，打包了一堆吃的才往缆车那边走。 只是他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点，当他回去的时候，小青梅已经站在那了。 “等很久了？”他走过去问。 “啊？” 童婉画一转身，下意识就将手背在了身后，一起被她藏起来的，还有手中的满天星。 她摇了摇头：“没，没有……” 秦阳挑了挑眉，他可没有错过刚刚那一闪而过的颜色，也大约看清了那东西。 好像是花……？ 童婉画紧攥着手里的花枝，眼睛紧张地乱瞟，然后便瞟到了秦阳手中提着的打包盒：“这些是…？” 秦阳顺着一看：“吃晚饭没？” 童婉画摇了摇头。 就知道。 秦阳将手里的饭菜拎起来晃了下：“晚饭，待会上去吃。” “啊……” 童婉画有些踌躇，“也不用这么多的…” 他打包得也太多了吧，就他们两个人，加起来却有七八个餐盒。 她还准备了冰淇淋呢，要是吃饭菜吃太多的话，岂不是就没肚子吃冰淇淋了？ 秦阳哪知道小青梅心里这些弯弯绕绕，他只当她是担心吃不完会浪费，便安慰道：“没事，你吃不完的给我，我来吃。” 童婉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脸顿时有些红：“那..那怎么行....” 她还想再委婉地劝一下，缆车却来了。 秦阳先一步走了上去：“上来吧，再晚的话，会错过日落的。” 童婉画顿时一惊。 秦阳怎么知道这个的？ 她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人就被拉了上去。 这缆车是一直在动，不会停下来等人上去的，所以如果错过了的话，就只能等下一趟。 “在想什么？” 童婉画被这一声关心拉回了思绪，她对上秦阳的眼神连忙摇了摇头，刚要说‘没事’，缆车就刚好从出发的地方绕了出来，能看到雪山了。 太阳还没完全落下，但稍显橙色的余晖已经笼上了雪山。 白色无瑕的积雪在这细碎的金光下像是泛着光，带着神一般的色彩。 童婉画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了，她扑到玻璃边感叹：“哇！原来这么好看啊！昨天我都没看到！” 昨天的天气没有今天这么好，他们下来的时候看不到这样的颜色，而且当时是背对着坐的，又因为没看到日落而失落，便错过了。 还好昨天听李老师说了，今天才没有错过这种绝色。 可一想到这个，童婉画心里又难免有些沮丧。 本来她是想给秦阳一个惊喜的，可是秦阳却不知怎么，竟然早就知道了安西省日落的秘密。 惊喜没有了.... “怎么了？” 秦阳有些不解，怎么小青梅刚刚还满脸激动的，现在又满脸失落了？ 总不会是不爱看日落吧？ 童婉画抿了抿唇，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没什么...只是，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 “惊喜？” “嗯...” 童婉画扭头看向秦阳，“昨天听李老师说了这边日落晚的事，就想给你个惊喜，让你能看到日落，不过...” 她无奈地笑了下，“你好像已经知道这事了。” 秦阳这才明白小青梅刚刚那失落的神色是因为什么，原来根源竟然在他身上。 他不由一笑：“这样不是更好？” “啊？” 童婉画眨了眨眼，没听明白。 秦阳瞧着那圆圆的眼睛，心中也觉得柔软：“我知道这个后，想带你来看日落，你知道后，也想带我来，这说明什么？” “什..什么？” “说明我们都在想着对方，这样不好吗？” 这缆车是能坐6到8个人的，可如今只坐了他们两个，就显得空旷无比。 这一空旷，声音就因为回响，而格外明显了。 童婉画只觉得耳畔全是秦阳刚刚说的话。 那‘想着对方’这四个字，悠远地荡进了她的耳朵，停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样不好吗？” 像是不满她没有回答，秦阳又问了一遍。 这次的声音比之前更低沉了些，童婉画觉得很好听，但也因为好听，她更加抑制不住那颗扑通扑通快要跳出来的心脏。 在这安静的缆车内，她生怕秦阳也会听见，只慌乱地点了点头：“好，当然..当然好，我们，我们还是看风景吧！” 她转身扑到玻璃窗上看着外面，不敢再看秦阳。 满天星在她一上来的时候，就被她藏在了座椅的角落，她的身体刚好能够遮住。 她有些纠结… 要怎么送出去才好呢...... 秦阳轻声一笑，也没再逗弄下去，这上去的路还长着，要是逗过了界，气得人上去就下来，连日落都不肯看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不知道的是童婉画准备了那么多，是不可能轻易就离开的。 直到两人到了最上面，童婉画再次小心翼翼地将满天星藏好，率先下了缆车。 秦阳则装作没看到那一点没遮住的花束，看了看周围。 这里是最陡的陡坡，按理说也该有不少人才对，但现在却一个人都没有。 他看了眼小青梅：“班长，是你安排的？” 童婉画迟疑地点了点头，这些应该是蒋新月特意安排的才对。 她又往另一边走：“在这边。” 据蒋新月说，出发区的背面，看到的日落会更美。 秦阳没有多说，跟着走了过去。 两人绕着出发区走了半圈就到了目的地，秦阳看着那些摆好的东西，一向掌控一切的眼神，也难得出现了一丝裂纹， “班长，这些...这都是你安排的？” 第247章 他，他怎么凑这么近？ 滑雪的出发区都是建在山顶上相对平整的地方的，而陡坡因为来的人少，所以出发区也没有极缓坡和缓坡那么大，以至于后面就留出了挺大一块空地。 滑雪场也很精明，在那块空地上还建了休息区用来观赏，秦阳估计当初出发区的地方也是特地选过的，这样才能将最合适看日落的地方留出来。 而如今这个观赏区虽然空无一人，但却布置得十分…… 秦阳想了半天，觉得只能用‘精致’来形容。 椅子上绑了轻纱装饰不说，到处还点缀着满天星。 没错，他看出来了，就是小青梅一直在藏的那种粉色的满天星。 椅子旁边放着一个保温袋一样的东西，上面绑着个大大的蝴蝶结，一看就是礼物包装的那种，不知道里面装的会是什么。 除此之外，雪地上还撒着片片花瓣，也是粉色的，秦阳只看得出来不是玫瑰，具体是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那些花瓣在夕阳的照耀下，清透的粉色炫着光彩，雪山上的风吹过，花瓣也随之拂过，十分好看。 总之，整个场景被装饰得如梦如幻，分外郑重。 要不是知道是小青梅约的自己，秦阳都要以为这是误闯了谁的求婚现场了。 童婉画看到这些东西也惊呆了。 她…新月没和她说过这些啊？？？ 这些是不是也有些太过了？ “秦阳，我…这些…我不是…” 她有些慌乱地开口，想要解释，然而她脑子里一团乱麻，这么多的东西，她根本不知道该从哪个开始解释。 秦阳瞧着不由低笑一声，随即开口：“班长，你是想说这些不是你做的？” 童婉画用力点头，这些真的不是她做的啊！她对这些完全不知情。 要是知道的话，她肯定，她肯定…… 秦阳挑了挑眉，口里意味不明地说了句：“是吗……”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然后一步一步，走到了小青梅的面前，停在了距离她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两人之间的空隙只余日光穿过，秦阳垂眸看着身前的人，而身前的人，也只能微微仰头看着他。 那眼中的慌乱已经不见了，而是秦阳熟悉的呆呆的神情。 他嘴角的笑更大了。 童婉画看着那抹笑，不由自主地就咽了口唾沫。 他，他怎么凑这么近？ 他要做什么？ 雪山呼啸的风，掩盖不住震耳欲聋的心跳。 他还在朝她靠近，甚至微微俯下身来。 童婉画看着逐渐放大的脸，呼吸一滞，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 失去了视觉后，一切反而变得更加清晰。 风声不见了，嘈杂声不见了，甚至连她的心跳好像也不见了。 她听见的是秦阳的呼吸，是秦阳几不可察的低笑，是滑雪服动作间布料互相摩擦的声音。 是秦阳在向她靠近的声音。 童婉画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在这样好的风光下，好像…好像不管发生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事一般。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以极慢的速度流淌而过，童婉画感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又好像发生了什么。 这短短的时间，几乎是她十几年来最漫长的几秒钟。 “班长，还说不是你准备的，那这花，怎么和你手上拿的一样？” 头顶突然传来声音，童婉画愣了一下才睁开眼，就发现原本贴近她的秦阳，此时已经站直了。 两人间的距离没有太大的变化，仍旧只留光阴穿隙而过的空间，但因为秦阳没有再俯身朝她靠近，所以也就没了之前那摄人心魄的窒息感。 童婉画觉得这时自己的呼吸才终于自在了些，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到了秦阳手中拿着的花束。 那不是她手里那束满天星吗？？？ 她这时才迟疑地发现自己手里的花竟然不见了！ “你…你这花……”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开口，这花怎么跑到他手上去了？ “噢，这花啊——” 秦阳像是猜到她想要问什么，晃了晃手中的花，“从你那拿来的啊。” 童婉画一时语塞。 她当然知道是从她手上拿的，她想问的是，这到底是什么时候拿的呀？ 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在她懊恼自己竟然毫无察觉的时候，秦阳又开口了， “不过——” 秦阳挑眉看着她，“班长，你刚刚闭眼做什么？” 他眼底是明晃晃的笑意，他也知道小青梅肯定看得出来，但他就是想这样问。 他就是故意的。 童婉画张了张嘴，眼中的神色五彩纷呈，一会儿是懊恼，一会儿是嗔怒，一会儿又是羞涩，生动无比。 总归，不管是哪样的眼神，秦阳都很喜欢看，十分喜欢。 千万种借口从童婉画脑海中闪过，她甚至连眼睛进沙子都想出来了。 可是这里是雪山，他们是在山顶，哪来的沙子。 她要是说的话，肯定反会被笑话。 她才不想再给秦阳这种把柄了呢！ 她要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行！ 掌握主动权的第一步，转移话题！ 童婉画轻咳一声，径直走到座椅前坐下，然后拿起放在旁边的保温袋：“这个...这个是我答应你的。” 欲盖弥彰的方式太过显眼，秦阳又哪里看不出来，但这次约会可是小青梅主动提起的，逗弄得太过只会适得其反。 于是他也没再纠结闭眼的事，转而坐到了人旁边。 他挑眉看着那上面的大蝴蝶结：“答应我的？” 童婉画对这包装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这个...蝴蝶结不是我弄的……” 秦阳瞧着她说话声音越来越低，干脆将那盒子拿到了自己身上，语带笑意问：“我知道，要是你弄的话，肯定是个Kitty猫，对不对？” 童婉画下意识就点了点头，慢半拍才意识到秦阳这又是在打趣。 “我，我哪有那么幼稚！”她气恼地瞪着他说。 秦阳没估计她这话，反而问：“我拆了？” “啊？哦，拆吧。”童婉画被这一打岔，那恼火就变成了哑火，只能看着人拆那礼盒。 而秦阳却边拆边道：“班长，我可从没觉得Kitty猫幼稚。” 童婉画一愣，目光不由自主地就往上移，停在了身旁少年的眼睛那里。 少年正盯着手中的盒子，研究着拆的办法，这蝴蝶结缠绕的方式奇怪且复杂，他似乎是想要不破坏带子和盒子，完整地拆下来。 他的眼中满是认真，没有半分戏谑和逗弄，她只觉得自己心尖猛地一颤，心中的话比头脑更快地说了出来， “是吗？” “嗯，为什么觉得Kitty猫幼稚？” 秦阳一边研究一边问。 童婉画手指蜷缩了下，抿了抿唇才开口：“就...都这么大了，再喜欢这些，他们..都说幼稚。” 秦阳挑开一边的带子，总算解开了一半，随即便偏过头看着她：“‘他们’，包括我吗？” 童婉画立马摇头：“你刚刚说过，不幼稚的！” 秦阳被小青梅这语气逗乐了：“是是是，我说过，不幼稚的。” 在他这声笑下，少女的脸颊又变得气鼓鼓的了。 在将要恼羞成怒前，他及时停住了笑，转而认真地问， “那他们的想法，有我的重要吗？” 第248章 甜！ 夕阳大约是又往下落了一些，童婉画是背对着的，所以她只能从秦阳的眼中，看到夕阳的余晖。 那澄澈的颜色倒映在那双眼中，映衬着其中的认真，显得耀眼而夺目。 与此同时，那话的声音还极轻，轻得像是被风一吹就会被吹散一样。 不过风是吹了，但没有将话吹散，而是吹到了童婉画的耳朵里。 她觉得耳朵痒痒的，心也痒痒的，仿佛有羽毛扫过。 她忍不住低下了头，想要平复自己那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可那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如有实质，即便她不去看，也感受得到，也无法忽视。 秦阳就像是执意要等她的答案一样，那结也不解了，手就搭在盒子上，视线就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童婉画发誓，她才不是因为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才开口的，她是担心那冰淇淋会化掉！ 她深吸口气：“当然没你的重要。” “什么？” 秦阳听清楚了，但仍旧反问，毫不意外就收获了一个嗔怒的眼神。 但他得寸进尺，故意挠了挠耳朵，一脸无辜道：“班长，你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 反正这里就他们两人，他这样子也只有小青梅能看见。 能听到她承认他重要，装下无辜又算什么呢。 只是小青梅大约确实被他的厚脸皮给气狠了，在这样低的温度下，脸都泛起了粉色，一双琉璃眼也气鼓鼓地瞪着他， “我说没你重要！” 几乎是吼出来的，可秦阳却觉得，小青梅怎么连吼也这么可爱呢？ 他不敢将人逗得太过火，见好就收， “嗯，这次我听清了。” 童婉画一口气被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偏偏秦阳还一脸正经，弄得她都不想搭理他了。 可是…… 她看了眼还在秦阳腿上的保温袋。 她做的冰淇淋他还没尝呢，算了，她大度！ 童婉画长长地呼出口气：“快点拆开看看吧。” 秦阳收不住嘴角的笑意，就任它去了，他笑着将蝴蝶结拆开放到一边，再打开保温袋一看，顿时就愣住了。 里面花花绿绿的，有纸盒着的，还有餐盒装着的，零零散散七八个。 而且一打开袋子，一股冷气就扑面而来，袋子里还放着冰袋保冷。 他想，他大概猜到是什么了。 “是冰淇淋？”他挑眉问。 童婉画点了点头：“嗯，之前答应你的，做了冰糕，也做了冰淇淋，都是不同口味，你尝尝看？” “你做的？”秦阳一边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在两人中间一边问。 “嗯。” “是和那个李阿姨学的？” “你怎么知道的？” 童婉画有些惊讶，待看到秦阳那了然于胸的神色，便想明白了。 “原来你早就猜到我是在和李老师学做冰淇淋了？”她忍不住问。 秦阳低笑一声：“冰淇淋没猜到，但知道你有事瞒着我。” 童婉画顿时不好意思起来：“你，你早就发现了啊？” 秦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她这几天的表现，实在是太破绽百出了。 童婉画有些沮丧：“难怪新月说我不会说谎呢。” 她还以为她那些借口秦阳是真的相信了，难怪她之前觉得诡异，觉得秦阳怎么会相信得那么快，合着他是压根没信。 秦阳不置可否，其实让他觉得破绽最大的是，这几天她竟然都不粘着他了，这可不像他的小青梅。 不过这点要是说出来，她肯定会羞恼地否认，甚至平时还会特意注意，说不定以后就不粘着他了。 他可不乐意看到这种结果。 默默沮丧了一小会儿，童婉画又抛到了脑后。 秦阳那么聪明，她瞒不过他也正常，不过…… 她好奇地看着他问：“你怎么也没问我呀？” 她还记得以前秦阳要她有什么就说，也总是不喜欢她瞒着，但这次他都发现了，竟然也没问？ 秦阳边打开纸盒边自然地说道：“因为你没有不开心。嗯…这个是巧克力草莓的吧？我记得你爱吃这个，给你，我就吃巧克力香草的。” 他将巧克力草莓的递了过去，然而半天小青梅都没有接。 他疑惑抬头：“怎么了？” 童婉画顿时回过神来，匆匆接过了冰淇淋：“没，没什么。” 她咬了咬唇，哪里敢将她刚刚愣神的原因说出来。 秦阳今天真是太犯规了！ 又是动作，又是言语的。 他怎么能那么自然地就将那话说出来的？ 他竟然只是因为她没有不开心？ 所以换句话说，以前他之所以总要她有什么话就说，是因为他发现她不开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此刻的她，闻到的雪的味道是甜的，感受到的风的触感也是甜的。 可触感怎么会有味道呢？ 但她就是感受到了！ 所以在秦阳问她‘味道怎么样’的时候，她也下意识就回答了一个字：“甜！” 直到听到那声熟悉的低笑，童婉画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两人说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 秦阳不由多看了人一眼，他怎么感觉在这雪山上，小青梅更像只单纯的雪兔了？ 他也舀起一勺尝了下，巧克力的苦混合着香草的香甜，难怪小青梅刚刚说甜呢，还别说，还真挺甜的。 “怎么样？” 秦阳循声望去，小青梅那双眼正亮晶晶地看着他，里面含的满是期待。 在这样的眼神下，他又怎么可能说得出别的话。 他点了点头，一字一句地说：“很好吃。” “真的呀？那你多吃点！” “好，你也是。” “嗯！还有别的口味的，那些冰糕里有纯牛奶的，还有绿豆的，哦对了，还有芒果冰沙！我放了很多椰果和红豆！” 秦阳听着这像是如数家珍一般的话语，心中某一块不知何时竟塌了下去，松软一片。 “做了多久？”他忍不住问。 “没多久的！” 童婉画终于不用再瞒着了，便兴致勃勃地将这几天的事都说了出来。 但这些话在秦阳听来却不由得心疼。 “站了一下午做出来的？”他反问。 童婉画却没听出他这话的重点在于‘站’，反而高兴地点头：“是啊，比昨天速度快多了呢，昨天一晚上也才做了一两个，但今天一下午我就做了这么多不同的！” 秦阳听着直皱眉，本来这次来安西旅游，是想让小青梅好好放松放松的，谁知道她就为了他的一句话，又是站一晚上，又是站一下午的，更别提昨天白天他们还在滑雪了。 “...我已经加了李老师的企鹅，等回去后还可以跟她学别的，到时候做给你吃呀！” 童婉画还在兴奋地看着他，就像是做了好事后，在等待表扬一样。 秦阳想拒绝的话都到嘴边了，看到小青梅这模样，又给咽了下去。 他点了点头：“到时候我们一起做？” “好！”童婉画没想太多就点头。 “不过我不会，可能需要班长你来教我。” “没问题！我都会的！” “我不太聪明，所以可能需要手把手地教。” 秦阳故意咬重了‘手把手’三个字，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童婉画这时才反应过来又被套路了，秦阳会做那么多东西，怎么可能不会做冰淇淋！ 她有些气恼，‘哼’了一声扭过头，却又忍不住，嘀咕了好几句才小声吐槽道：“你...你哪有不聪明……” 秦阳听到这话不由笑了，没想到小青梅都生气了，却只想到来反驳这一句？ 他好笑地摇了摇头，又问：“那这满天星也是你准备的？” 童婉画否认道：“不是，是李老师给的，说要我送给你，能传达我的心意。” “心意？” 秦阳挑了挑眉，“班长，你知道满天星是用来传达什么心意的吗？” 第249章 不是告白？！ 童婉画愣了一下，目光带着些许茫然猜测道：“应该...是谢谢吧？李老师和新月都知道我做冰淇淋，是想要谢谢你。” 秦阳扯出一束满天星，在手指上转了个圈。 谢谢？ 满天星的花语可不是谢谢啊，更何况这还是粉色的，更代表特殊的含义了。 童婉画见秦阳不说话，顿时有些紧张：“是有什么问题吗？” 她想起新月那过分热情的态度，还有李老师那饱含深意的眼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没什么。”秦阳摇头。 童婉画眨了眨眼睛，明显有些不太相信。 秦阳无奈一笑：“真的没什么。” 只不过就是他在看到这些花的时候，格外地高兴了一下而已。 他还以为小青梅真的想表达那意思呢，不过果然是多想了。 小青梅明显还如此懵懂，怎么可能察觉到感情方面的事呢。 他晃了下手中的花：“那这……‘感谢’的花，我就收下了。” 他格外咬重了‘感谢’二字，反正这花在小青梅这里，代表的就是感谢。 童婉画即便不清楚满天星的花语，看这样子，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它到底是……” 话还没说完，两人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就是说话的声音。 “怎么回事呀！哎哟，疼死我了！” “没事儿吧？磕哪了？” “不都说让你扶好！” “我…我没留神……” 秦阳：“……” 他和小青梅所处的位置是在出发区后面的，对着的是出发区的墙，但墙的上方开了小的方窗，刚刚这些对话，就是从方窗传来的。 一听就知道是刚刚有人扒在方窗那偷看，结果没站稳摔地上了。 至于是谁，他也听出来了。 除了胖子，还能是谁？ “嘘，你声音小点！会被发现的！” “噢噢，我小点，我们再爬上去看看！” 秦阳和童婉画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无奈。 秦阳暗暗摇了摇头，大声道：“行了胖子，你早被发现了！” 里面的声音停顿了一瞬，转而变成个尖细的嗓子：“胖子是谁？我不是胖子，你认错人了！” 秦阳：“……” 要不是小青梅在这，他不舍得离开的话，他都想冲进去把这掐着嗓子的人揪出来了。 “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演太监呢，快出来吧！我打包了菜，还有冰淇淋，再不出来就没了！”他直接将方英俊的要害都戳了下去。 说完他就在心里倒数两三秒，这第三秒还没数完呢，方英俊就已经如同一个圆球一般，冲向了这边， “阳哥，你早说啊！有吃的我肯定来！” 秦阳眼瞧着方英俊是朝着他打包的饭盒冲过来的，直接在他要到之前，拎起饭盒换了个边， “不是说我认错人了吗？既然不是胖子，班长，那就我们两个吃吧！” 童婉画当然知道他是故意的，笑着点头：“好啊！刚好我饿了！” 方英俊顿时急了：“阳哥，班长，别啊，一起吃嘛！我就吃菜，这冰淇淋，我绝对一口不吃！” 秦阳正打算挑个递过去的，一听这话挑眉：“哟，忍得住不吃冰棒了？” 方英俊嘿嘿一笑：“蒋新月说了，这是班长送阳哥的心意，别人不能吃！” 秦阳挑眉看了过去，童婉画脸一红，小声道：“哪有什么…什么不能吃的……” 秦阳瞧着一笑，将冰棍递了过去：“班长都发话了，吃吧。” 然而方英俊竟然还是拒绝了。 秦阳觉得稀奇，胖子向来是见到好吃的就走不动道儿的，就算他平时约束，也是少见成效，今天竟然这么自觉了？ 他好奇问：“这又是为什么？” 谁知方英俊却一脸义正词严地说：“这是班长给阳哥告白的礼物吗？我当然不能吃！阳哥，你放心，这点诱惑我还是忍得住的！” 秦阳：“？” 他怎么不知道这是小青梅给他告白的礼物？ 童婉画更是震惊不已，一脸无措：“我，这不是，我没有…” 这时蒋新月才紧赶慢赶赶了过来，她一来就听到方英俊这话，气急败坏道：“方英俊！你怎么把这个说出来了！” 这事可是绝密，是惊喜，方英俊就这样说出来了，要是破坏了婉画的计划，那可怎么办！ 方英俊一脸无辜，指着秦阳他们说：“没事，你看我阳哥冰淇淋也吃了，花也收了，肯定成了！” 蒋新月顿时就一脸欣喜，在秦阳和童婉画身上来回看了几眼：“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这样布置，肯定能成！” 童婉画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了。 她是谁，她在哪，她应该做什么？ 为什么新月和方同学都说她要和秦阳告白，甚至还说告白成功了？ 是她听错了吗？ 还是她错过了什么？ 秦阳看了小青梅一眼，又看了眼蒋新月和胖子，再联想了下这满天星，便大约清楚了这是个乌龙。 刚好这时候方英俊凑过来问：“阳哥，这是真的？你们……” 说着方英俊就做了个手势，秦阳一看就知道什么意思。 他不置可否，只趁机白了一眼道：“这只不过是班长之前答应我的，说做冰淇淋给我吃，什么告不告白的，别瞎说！” 他话虽然是对方英俊说的，但实际上也是在对蒋新月说。 他毕竟和蒋新月没那么熟，而小青梅此时明显还没回过神，这事只能他来暗示。 蒋新月是个聪明的，顿时就听明白了，只是听是听明白了，但惊讶却是隐藏不了的， “不是告白？！” 这一声惊呼，将童婉画也叫回了神。 但她被‘告白’这两个字，羞得几乎抬不起头，压根不敢去看秦阳。 她就说这地方的布置也太隆重了！ 原来新月竟然是误会她要和秦阳告白？ 这...这怎么可能啊！ 和秦阳…… 秦阳… 她心里想着想着，那声音就越来越小。 她和秦阳…… 她抿着唇，脑子里乱哄哄的，像是一团毛线，她压根找不到线头。 “阳哥，真不是告白啊？”方英俊还是不相信。 秦阳无语道：“真不是，谁跟你说是的？” 方英俊立马指向蒋新月，蒋新月见秦阳看过来，立马就指向了童婉画， “是婉画说的！” 童婉画：“？？？” 她什么时候说过？！ 见秦阳也看了过来，她慌乱摆手：“我，我没有，我没说过呀！” 秦阳当然知道小青梅肯定没说过，应该是蒋新月误会了，毕竟她人都还没开窍呢，怎么可能想到这种事。 但他也不想她一直在意这个乌龙，这事还是要翻过去才行，而想要翻过去，最好的方法当然是插科打诨。 所以他故意挑了挑眉，颇有深意地道：“放心班长，我知道，要不然我就当没听到胖子他们说了什么，你重新来？我一定装作第一次听的样子！” 童婉画几乎百口莫辩：“我...我真没有呀！” 秦阳继续故意问：“那怎么把这里布置成这样？” 童婉画有些懊恼地道：“地方是新月找的，也是新月布置的，我只是…只是想来和你看太阳下山。” 秦阳故意点了点头，挑明道：“那看来是蒋同学误会了？” 蒋新月接收到了秦阳的暗示，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想法，立马改了口：“那看来是我误会了！” 童婉画这才松了口气，这种事情能说明白就好，她和秦阳，他们，他们都还是学生呢！ 方英俊是从不纠结这些的，只好奇问：“这都能误会啊？那我岂不是白高兴了一场！” 秦阳直接拿冰淇淋堵了他的嘴：“有东西吃还白高兴一场？” 方英俊捧着冰淇淋，顿时又乐呵了起来：“不白高兴，不白高兴！” 几人插科打诨事情也就过去了，太阳也逐渐在往下落，秦阳却不由看了小青梅一眼。 身旁的少女眼睛看着落日，眉头却微蹙，神色也有些尴尬和不自然。 看来这个乌龙还是有影响啊。 秦阳心中暗叹口气，等待会下去，他得再想办法解开这个结才行。 第250章 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所以在离开滑雪场的时候，他说什么都不肯和方英俊坐同一个搜到缆车了。 “胖子，你已经长大了，该学会独立了。”他拍着胖子的肩，苦口婆心地说着。 “不行啊阳哥！” 方英俊扯着秦阳的手不肯松开，“我一个人真的不可以啊！” 白天也就算了，这大晚上的，乌漆嘛黑，坐在上面往下看就跟看万丈深渊一样，他绝对不敢一个人坐啊。 要是秦阳知道方英俊是这么想的，只会让他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么亮的光，能不能不要睁眼说瞎话。 虽然现在太阳下山了，天也已经黑了，但相对应的，滑雪场的灯也亮起来了。 尽管没白天明亮，但也绝对没到漆黑一片的程度。 再说了，就方英俊那眼神，就算全黑，也不可能将雪地看成深渊。 秦阳毫不留情地扯出自己的手：“谁说是你一个人了？蒋同学和你一起，对吧？” 他看了眼蒋新月，蒋新月立马就明白秦阳这是想和婉画坐一起，连忙点头：“对对，我和你一起，秦同学和婉画一起，这不刚好？” 方英俊还是猛摇头：“不行不行！” 他一紧张就要攥手，之前都是攥秦阳的手，这要是和蒋新月坐一起，他总不可能去攥女孩子的手吧？ 秦阳见胖子一直盯着他的手看，就想起了胖子的那个令人‘肉痛’的习惯。 他将手插进裤兜，他更不能和胖子坐一起了，再坐一趟，手就好废了。 只是他有些好奇：“那你之前是怎么上来的？” 他是和小青梅一起上来的，方英俊不管是之前还是之后，总归不是和他一起坐的索道。 既然上来的时候可以，怎么下去的时候又不行了？ 谁知方英俊苦着一张脸说：“我…我是走上来的……” 话音一落，蒋新月就毫不留情地笑出了声：“秦同学，你是不知道，他死活不肯坐索道，最后是我先上来，他爬上来的。” 这还真是出乎秦阳的意料，没想到胖子竟然这么怕，宁愿爬上来都不肯坐索道。 但是现在天黑了，风也大了，再让胖子一个人走下去，他也不放心。 “要不还是和上回一样吧？” 童婉画看出了秦阳的为难，主动提出和之前一样。 秦阳知道小青梅是在为他着想，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在她的事情上，他一向秉持着当天的事当天解决，绝不留到第二天，而坐索道下去就是最好的机会，毕竟等待会上缆车了，又是四个人一起，没有单独相处的时间了。 于是他一把将胖子揽到一边：“胖子啊，我有事要和班长说，所以要不，这个给你？” 他将手上拿着的保温袋递了过去：“这个我拎了这么久，应该也差不太多，你抓这个试试？” 方英俊：“……” 秦阳猜测要不是胖子拿他当铁哥们，现在应该已经骂出口了。 方英俊见秦阳是真的有事，也很纠结，他虽然怕，但也不愿意耽误他阳哥的正事儿啊。 思前想后，他想了个别的办法， “阳哥，要不……这样？” 秦阳听他将方法说了出来，脸上表情一时间一言难尽：“你确定这样可以？” “肯定没问题！” “那……行吧。” 既然胖子都说没事，那秦阳自然也同意，于是最终就是他和小青梅先上了索道，而胖子则和蒋新月坐在了紧跟他们后面的缆车上面。 “方同学没事了吗？”童婉画坐上去后忍不住问。 秦阳迟疑了下：“应该吧。” 说着他就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将电筒的光对向了后方。 童婉画愣了一下：“这是……方同学要的？” 秦阳无奈点头：“他说这样就可以了。” 童婉画张了张嘴，半天才憋出一句：“挺别出心裁的。” 秦阳觉得也是，当胖子说出这要求的时候，他都吃了一惊。 怎么着，自己不过打个手电照着，他就不怕了？ 难道他是指路明灯不成？ 不过反正胖子说不怕就不怕吧，他的重点是小青梅。 他想了想，选择从花开始：“听说满天星很适合做成干花。” 之前小青梅送的满天星他当然没有丢掉，而是放在了保温袋里，此时他便趁机将花拿了出来， “我打算带回临江，做成干花保存，班长，你觉得怎么样？” 从秦阳提起花开始，童婉画就开始紧张了，再一听他竟然想将这花带回去，她立马摇头， “不…不至于吧？这花，这花很普通的，临江也有呀，没必要从这里带回去的！” 她竭力想要劝说秦阳放弃这个想法，在她不知道蒋新月的误会之前，她还可以将那些布置看做是别的，但一直到是‘告白’的准备，她现在怎么看这花怎么不对劲。 即便她仍旧不知道满天星的花语，但也猜得到绝不会是什么感谢。 要是秦阳将这花带回去，再风干留下的话，那岂不是以后每看一次，她都要想起这次丢脸的乌龙来。 她是真的…真的没那个意思啊。 秦阳却挑眉：“那怎么能一样？这可是你送我的。” 童婉画一时语塞，半天才道：“我送的时候不知道……” “那我不管，” 秦阳碰了下那满天星，“反正我要带回去，好好保管起来。” 满天星有个好处是容易保存，到时候随便风干，再弄个小相框装起来，也算是留念了。 这可是小青梅送他的花啊。 童婉画见秦阳是真铁了心，心里更急了，可偏偏她没有好的办法。 缆车晃晃悠悠地往下走，眼瞧着越来越靠近出口，她知道如果再不做点什么，等下去后就更没机会了。 到时候秦阳肯定会将花带到他自己的房间，明天他们就要离开，她也不会再有碰到这花的机会了。 而现在，这花就在秦阳手上，近在咫尺！ 童婉画盯着秦阳手上的花，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秦阳正想着要不要分一束花出来做书签，这样还能送给小青梅用时，就感觉到身旁的人突然有了动作。 还不是什么小动作，而是整个人朝他扑了过来，吓得他心都凉了半截。 要知道这可是在索道上啊，又没什么防护措施，而且这种索道还是能晃动的，她这一动作，两人坐的位子就开始摇晃起来。 童婉画像是也没想到这点，整个人都吓了一大跳，抓着秦阳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秦阳更是什么也顾不上了，直接双手前后一夹，借着座位本身的杆子，将小青梅稳定了下来。 还好座位晃动的幅度没多大，摇了几下也因为惯性就停了下来。 秦阳这才终于松了口气，他心中担忧颇多，生气更多，气她不顾安全，气她不顾后果。 这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那该怎么办？ 他忍不住就想开口问小青梅刚刚是在做什么，但一低头就看到那双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压根没有松开的意思。 平时葱嫩修长的手指，此时连指骨都泛着白。 一看就是被吓到了。 秦阳不由叹了口气，都被吓到了，他又怎么忍心去责怪？ 不仅是责怪，他甚至声音都不自知地变得极其温柔，生怕将人再次吓到， “班长？没事了。” 第251章 你送我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什么意思 童婉画是真的被吓到了。 之前她坐这索道的时候，那都是正襟危坐，半点不敢动。 刚刚要不是满天星的事，再加上，再加上秦阳也在这…… 她，她不可能敢的。 所以她压根就没想过这缆车竟然还会晃！ 要知道刚刚晃的时候，她真的心都停了，她以为自己肯定会掉下去，不仅仅是自己，她还怕会连累秦阳。 万一把秦阳也带着掉下去了，那可怎么办？ 时间像是静止，又像是飞快穿过，童婉画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急促地呼吸着，在平复下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抬头问秦阳：“你没事吧？” 秦阳一直在等，他知道小青梅被吓到了，所以问了那话后也没催，想着等人缓过神来后自然就会回答。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小青梅平静下来后，问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竟然是关于他。 他心绪复杂无比。 在这种时候，小青梅想到的，不是自身，而是他。 他长叹口气：“我没事，你呢？” 童婉画摇了摇头，表情还有些愣愣的，明显没完全回神儿。 秦阳手也没变，仍旧一手横她身前，一手放她身后：“班长，刚刚你是想做什么？” 他琢磨了半天，还是没想明白小青梅刚才怎么就朝他扑过来，总不可能是投怀送抱吧？ 童婉画抿了抿唇：“我…我就是想……” 她有些说不出口。 抢花这种事，她怎么好意思说出来。 不过……花呢？ 她低头想去找花，结果视线一往下移，这才发现她的手竟然还死死掐着秦阳的胳膊不放。 她顿时就松了手，只见秦阳的皮肤上已经留下了她手指的痕迹，红白相间，一看就知道她刚刚用了多大的力气。 她顿时皱眉：“是不是很疼？我，对不起……” 都怪她，她刚刚肯定是太害怕了，手上就没收住劲儿。 秦阳不甚在意地收回了手，这点力气，掐不痛他，而他在意的又哪是掐胳膊这事。 他吸了口气：“你对不起的不是我。” 童婉画愣愣地看着秦阳，不知道为什么，她从秦阳的眼神中，第一次看到了害怕。 像是为了验证她的想法，秦阳看着她，一字一句道：“班长，我刚刚很害怕。” 和她一样，他也是真的怕。 他怕她掉下去，怕他没护住她。 摔伤了摔残了他养一辈子没什么，他只怕会有更坏的结果。 在秦阳如此直白的目光下，童婉画一时间什么都忘了，她看着他，感受着他眼中的担心，恍惚间似乎明白了他害怕的原因。 原来有些话，不用言语，也能明白。 前方的光亮越来越大，缆车已经到了下方，快到尽头了。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到了后默默地就走了下去。 直到下了缆车，童婉画这才发现秦阳手中的满天星，竟然只剩下几根了。 “这花……”她有些惊讶地问。 秦阳也低头看了一眼，无奈地晃了下：“刚刚太着急，剩几根就不错了。” 当时他哪还记得什么花，满脑子只有小青梅。 就这几根还是因为他手快，连着花一起抓住了杆子，这才没有都掉下去。 算了，只剩这几根，装饰画肯定是不行的了，带回去再看吧。 童婉画抿了抿唇，虽然这阴差阳错的，她的目的是达成了没错，但是…… 她深吸口气，决定承认自己的错误：“秦阳，虽然你说过要我不要说对不起，但这次确实是我的错。我刚刚是想将花抢过来，所以才会那样做的，是我不好！” 她几乎是一口气将这些说完的，说完后她就闭上了眼，屏着气等待着秦阳的审判。 秦阳会生气的吧？ 他肯定会生气的！ 换做是她…… 她倒是不可能生秦阳的气。 童婉画觉得自己头顶上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但脑子里却忍不住信马由缰地胡思乱想，像是这样就能减少一点紧张，像是这样就能说服自己—— 说不定秦阳……不会生气呢？ 她闭着眼，感觉自己等了快一个世纪，却没有等来任何话，或是任何声音。 笼在她眼前的那片阴影没有移动，所以她知道秦阳肯定还站在她面前。 那他为什么不说话？ 童婉画心中忐忑无比，在煎熬下，她终于忍不住了，偷偷睁开了一点缝隙。 最先映入眼帘的，仍旧是那双熟悉好看的眼睛，但那深邃的目光中，却没有她想象中的生气，倒像是无奈。 她睁大了眼，重新确认了一遍。 真的是无奈，不是生气。 “你不...气我吗？”她愣愣问。 秦阳没好气地叹了口气，伸出手就在她头顶揉了一遭。 大约是心虚，这次的小青梅乖得很，真就任她揉，一动也不动。 揉了个尽兴后，他这才将手收了回来，挑眉看着人问， “你说呢？” 这戏谑的语气过分熟悉，童婉画不过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你，你早就知道了？！” 秦阳这才笑着点了点头。 当时因为事发紧急，他没来得及想，事后再回想起来，小青梅哪里是冲着他扑，分明是冲着他手中的花扑过来的。 那么目的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我……” 童婉画一时语塞，嘴唇动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终还是秦阳长舒口气，挑出了问题的关键：“班长，为什么这么在意这满天星？” 少女的心思难宣于口，童婉画纠结了半晌，才憋出了句：“它…它的花语.....” 秦阳低笑一声反问：“它的花语不是感谢吗？” “啊？” 童婉画疑惑地看着他，一时间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 这花的花语…应该不是感谢才对吧？ 蒋新月和李老师都不知道她是想表达感谢，又怎么可能会给她感谢的花呢。 秦阳看出了她未说出口的疑问，笑着解释道：“不管它真正的花语是什么，但你送给我，不就是为了表达感谢吗？” 在小青梅那茫然的目光下，他顿了顿才继续道， “你送给我是什么意思，那它在我这里就是什么意思。至于它本身的含义——” 他笑了下，“班长，等你真正明白了，那时候再变也不迟。” 童婉画被这话中的逻辑绕得有些晕，花语还能这样变化的吗？ 还有他说的‘那时候再变’，还能这样？ “这样……也行？”她迟疑地问道。 秦阳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你送给我了，当然是我说了算。” 童婉画有些懵，但她本能认为秦阳肯定不会说错，所以她点了点头，‘哦’了一声，算是认同。 “不过——” 秦阳话锋一转，严肃了起来，“下次不管是因为什么，都不能再做那么危险的事了。” 童婉画立马答应了下来，现在回想起来，她还是忍不住后怕， “我是真的不知道…而且，而且你在旁边，我觉得不会有危险的……” 说着说着她声音就不由自主地小了下去。 她说不上来这种感觉，但每当秦阳在身边的时候，她总觉得安心得很，也踏实得很。 仿佛她心里早就认定了，只要他在旁边，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秦阳没想到小青梅说来说去，竟然将原因绕到了他身上。 这他还能说什么呢？ 总不能说就算他在身边，她也不能那么放心那么肆意吧？ 这种话他怎么可能说？ 所以最终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嗯，有我在，不会有任何问题。” 作为一个男人，当然要让喜欢的人有安全感。 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这话令童婉画耳热得厉害，她低着头没有应声。 她本来还觉得自己说的让人难为情，秦阳肯定会打趣她的，但谁想到秦阳不仅没有逗弄，甚至还这样一本正经地附和她的话。 这简直比逗弄她更让她觉得不好意思，她压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感觉不说不对，说也不对。 好在这时候方英俊和蒋新月的缆车也到了，打破了这种略显尴尬的氛围， “阳哥………” 第252章 舍不得？ 方英俊的座位都还没转到能下来的地方，他就迫不及待地喊着秦阳的名字。 这饱含怨念的声音，让秦阳和童婉画都扭头看了过去。 这时候秦阳才猛然想起来，他刚刚光顾着扶小青梅，压根忘记要给胖子打光了。 他拍了拍脑袋：“不好意思啊胖子，刚刚出了点事。” 方英俊一脸幽怨地下了座位：“没事，我也就是差点被吓死而已。” 蒋新月在一旁笑道：“你们是不知道，刚刚光没了后，方英俊就跟见到鬼了一样，一个劲儿地嚎。要不是因为班长的事，提前清了场，恐怕大家都要看猴戏了。” 方英俊无语地说：“这能怪我嘛？谁让那光突然就没了？” 秦阳轻咳一声：“这个嘛…嗐，你后面可以叫我啊！我要是听到了，肯定又把光打起来嘛！” 当时他就顾着小青梅，花没握住，手机也没握住，幸好手机是绑了绳系脖子上的，不然恐怕就跟花一起掉下去了。 后来他又顾着和小青梅说话，手机坠在脖子上，电筒那面又朝着衣服，压根就没光。 嗯，他是得承认，他把胖子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但是他说得也没错嘛，发现他没举后，胖子完全可以喊他嘛！ 前后座的事儿，嚎一嗓子他不就听见了？ 然而他这话说完，却发现胖子眼中的怨念更深了。 方英俊指着自己嗓子道：“阳哥，你猜我嗓子怎么哑的？” 秦阳摸了摸鼻子，试探问：“刚刚蒋同学说的，嚎哑的？” 他觉得他这话让方英俊眼中的怨气又上升了一个台阶，他连忙退了一步：“好了好了，这次是我的问题，我承认，我道歉！这样吧，你说要我做什么，我都做！” 方英俊叹了口气，他知道就算没这事儿，他阳哥对他也是这样的，于是他心中那怨气便就散了。 他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和班长刚刚是怎么了？我们看见你们的座位好像在晃？” 秦阳看了童婉画一眼，然后才道：“没什么，就没坐稳，所以晃了一下。” 方英俊吓了一跳：“没坐稳？这也太可怕了吧！” 蒋新月也一阵后怕：“还好没出事啊！我早就觉得这种索道不安全，还和我爸提过，但他说滑雪场基本都是这种，自己坐稳点就不会出事。” 方英俊猛猛点头：“这种索道太可怕了，还好阳哥班长你们没出事。” 说着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因为给我打手电才没坐稳啊？” “不……” 童婉画下意识就要开口，秦阳却抢先一步道：“不至于，不就打个手电么，我左手拿花，右手打个手电还是行的！” 然而方英俊却一脚就踏入了这陷阱里：“什么？！这不就没手扶了？哎哟都是我，阳哥你早说呀！” 秦阳忍着笑看着胖子将事情都揽他自己身上，然而这笑还没笑多久呢，方英俊又继续说， “早说我怎么也不会让班长和你坐一起的！” 秦阳：“……” 他听了那些话，想出来的就是这个？ 方英俊丝毫没觉得不对：“要是我和你一起，肯定就没这问题了！” 秦阳表示他目前不太想搭理胖子，而蒋新月和童婉画却都笑出了声。 方英俊挠了挠头：“怎么了？我说的有问题吗？” 秦阳送了个白眼，给小青梅个眼神，便领着人往酒店里走。 方英俊跟得倒是快，就是那嘴没个停的：“阳哥，我说错了吗？我觉得没错吧？阳哥你看，要是你和我一起，就不用举手机了！之前你和我一起也没问题，班长和蒋新月一起，也都好好的！果然，我就不应该答应的！阳哥，我分析得没问题吧？” “行！没问题！” 对话最终在秦阳的咬牙切齿中终结。 …… 第二天也是最后一天，四人直接是自然醒，又悠闲地看了一圈风光，还坐着越野车去旁边的沙漠转了一圈后，这才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临江。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我感觉假期才刚开始呢！怎么就要结束了？！”蒋新月万分不舍，不想离开。 童婉画笑着安慰：“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嘛，毕竟我们还要学习呢。” 蒋新月重重叹了口气，随即咬牙道：“不行，等高考完，我一定还要再来一次！” 方英俊拖着行李箱走了过来：“我已经决定高考完出国玩了！” 蒋新月眼睛一亮：“出国好像也不错诶！不过……你这英语，是不是不太行啊？” 方英俊嘟囔道：“身体语言才是四处通用的通行证，对吧阳哥？” 秦阳无语地看了一眼：“胖子，那叫肢体语言。” “嗐，都差不多！” 说着方英俊又去和蒋新月掰扯出国的事，秦阳没理会他们两人，顺手拿过小青梅手里的行李箱。 童婉画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又回头去看酒店里面。 不过秦阳知道她看得不是酒店，而是酒店后面的滑雪场。 “舍不得？”他低声问。 童婉画抿着唇，终是点了点头。 虽然只在这里待了短短几天，但她却过得无比快乐，一想到回去后又是回到原来的生活，她就难免有些不舍，有些沮丧。 正这样想着，她手心突然一凉。 她低头一看，是一颗糖。 不是平时的大白兔奶糖，而是酒店前台的薄荷糖，至于放它的，自然也只有秦阳了。 “我拿了些薄荷糖，路上吃，回去也可以吃。”秦阳话里有话地说着，当着小青梅的面，又拿了一抓糖放进了口袋。 童婉画愣了一下，转而便明白了，她笑着握紧，又和他一样，抓了一些，放进自己的口袋。 “蒋小姐，该走了。” 董实将车停在了门口，过来帮忙放行李。 蒋新月点点头，招呼着童婉画一起上车，童婉画走了几步，又回头对秦阳道：“秦阳，快点呀！” 见小青梅眼中的阴霾已经散开，秦阳也放了心：“来了。” 他在前台放了糖果钱后，便拖着箱子跟了上去，毕竟拿了那么多，虽然是免费的，但总归还是不太好。 回程比来的时候要顺利一些，毕竟也都坐过飞机了，熟门熟路得很。 当然，更主要的是，没有邹威那个厌烦的存在。 一出机场，热浪扑面而来，刚从雪山回来的四人几乎适应不过来，于是也就息了要一起搓一顿的想法，直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而秦阳，自然是和小青梅一起的了。 “那明天见？” 两人分别站在自家门口，秦阳偏头对小青梅道。 童婉画迟疑了一下：“明天我回学校了。” 今天是周六，学校要周一才上课，不过她不喜欢在家多待，所以打算今天下去就回宿舍去住。 “明天是有什么事吗？”她问道。 要不然，她在家多住一天也没什么的，毕竟能见到秦阳呢！ 秦阳则摇了摇头：“没什么事，那你早点回学校吧。” 说毕他等她进了屋，这才打开门回家。 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报个平安后，他就回房整理行李，那几根满天星还是被他带了回来，他看着这零星的粉色，装饰画的想法直接被排除了。 不做装饰画的话，做些什么好呢…… 秦阳捏着根茎转了转，脑海里突然有了想法，之前他是打算取一束做成书签送给小青梅的，既然只剩这么多，那不如就干脆都做成书签好了。 第253章 关键信息 做书签这事不难，小时候课本上都教过，只不过那教的是用树叶做，秦阳这是用花。 花比树叶麻烦些，首先不能是新鲜的花。 按常理说，这些花应该风干，或者压干才对，但那样长则半个月，短也要四五天，他等不了那么久，也不想等那么久。 而当初开店的时候，为了方便，他买了个微波炉放在店里，这时候刚好就派上了用场。 反正做书签也需要出门买材料，可以顺路去烘个花，秦阳收拾一番后，将那几根满天星好好装起来后，抄起它就出了门。 毕竟总共就剩这么几根了，不能再受损减少了。 他本以为这个点店里应该没开门的，没想到母亲竟然在，母亲的那位好友赵娟也在。 “赵姨好。”秦阳礼貌地问候了一下。 之前还要多亏赵姨替他带母亲去医院看病，帮过他的人，他都记得。 赵娟笑着道：“哎哟真懂礼貌，听说你和同学去安西省滑雪了？怎么样？好玩么？” 秦阳点头：“挺好玩的，老少皆宜，等正式营业后，您可以带您孩子假期去玩。” 赵娟也客气地应道：“听你这么说，那还挺不错的，看来等过年时候可以考虑一下。” 秦阳只笑着应了声，他知道赵娟只是客气话，她和他母亲一样，不可能舍得花那么多钱去那么远的地方的。 冯慧看到秦阳来了倒是奇怪：“儿子啊，你刚回来，怎么不多休息一下？要过来也没和妈说一声。” 秦阳边往里走边道：“我只是来用下微波炉，再说了，我没想到你在店里，小张他们呢？怎么不在店里？” “他们还在银泰，” 冯慧说着看了眼时间，“我让他们卖完就回来，应该快了。” 秦阳挑了挑眉，这点还真让他有些意外。 走之前他虽然叮嘱了母亲，让她不要跟着去银泰那里摆摊，免得太累，但他知道母亲的性格，也觉得她肯定不会听。 没想到母亲竟然真的改变了，学会了坐在后方享福，他真是倍感欣慰啊。 赵娟提起这摆摊就忍不住说：“小冯啊，你摆摊这方法是真不错啊，我瞧着每天挣得不少吧？” 冯慧乐呵地道：“还行，也就这几天放假，游客多一点，平时不行。” 赵娟却是个明白人：“平时你有这个店在，能做学生的生意，也用不着去摆摊，这放假了，学生也不上课，你这样刚好平衡了收益啊。” 冯慧不住点头，确实如此。 本来她都做好了学生放假收入下降的打算，但昨天她算了下账，这放假的收入，反而比平时的收入还要多。 赵娟羡慕不已地道：“看你这生意做的，我都想辞职开店子了，要不说你头脑灵活呢！” 冯慧却连连摆手：“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是我儿子的。” “哦？” 赵娟惊讶地看向后厨，“这是秦阳的主意？” 刚好秦阳从后厨走了出来，一眼就对上赵娟那看金子一样的目光：“赵姨，有事？” 赵娟笑得和蔼：“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听你妈说，是你让她这几天去银泰摆摊的？” 秦阳点了点头：“嗯，反正这几天学校放假也没人，银泰客流量多。” 赵娟叹了口气，对冯慧感叹道：“秦阳这经商头脑，真是不得了，我儿子要是有他一半就好了。” 冯慧谦虚道：“赵姐，你儿子也很厉害啊，听说前段时间还在学校里拿奖了？” 赵娟直哎哟：“不过就是个小奖，算不得什么，算不得什么。” 虽然她嘴上一直这么说，但秦阳却看得出来赵娟其实很是为自己的儿子骄傲的。 做母亲的嘛，哪有不喜欢别人夸自家孩子的。 一说起孩子，赵娟又想起了个事儿：“对了小冯啊，要是你这几天遇见小张，可别去和她说话。” 冯慧对张兰那人也是头疼：“现在离了厂，我很难见到她了，不过她怎么了？” 赵娟一提起张兰就不住摇头，秦阳本来也想听几句的，然而微波炉刚好响了，他便回了后厨。 赵娟和冯慧也没管他，自顾自地聊着这些八卦。 “小李和小张她家不是刚好对门么，她说小张她儿子这次放假也出去玩了，但好像惹了事，到现在都没回来，小张急得要死要活的，嚷嚷着要去，但她家那口子不着急，还说要磨一磨他儿子的性子，两口子每天就天亮吵到天黑，不带停的！” 冯慧听着也不免摇头：“张姐那儿子……” 她没将话说完，赵娟将话接了过去：“你也知道，小张那儿子啊，都是被她自己给惯坏的，要我看哟，是该好好磨一磨。” 冯慧叹了口气没有多说，虽说母亲教育孩子的方法有千万种，每种都不同，但她知道，张兰那种，肯定是错的。 两人正唏嘘着感叹，秦阳又从后厨走了出来，两人都看了过去，也看到了他手上的花。 “儿子，这花是……”冯慧有些惊讶地问道。 赵娟促狭地笑道：“这花是要送给女孩子的吧？” 秦阳出来的时候赵娟已经和冯慧聊完了，所以他压根想不到，就这一进一出，他竟然错过了关键的信息。 他将已经烘干了的花又放进了袋子里：“不是，要用来做成书签的。” 赵娟惊讶地对冯慧道：“想不到你儿子还会拿花做书签，真是什么都会啊！” 冯慧也有些意外：“我也是头一次听说。” “赵姨要是想要，回头我也做几张送给你？”秦阳问。 赵娟连连摆手：“我就这么一问，我要书签做什么？家里除了我儿子，我和我那口子都不看书的。” 秦阳笑着说：“那送给您儿子也行。” 几人玩笑几句，秦阳叮嘱母亲别太劳累后，就拿着花回了家，第二天他就将那几根满天星挑挑拣拣，做成了书签。 第一次第二次的有瑕疵，后面的就越来越好了，看着桌上八九个完美的书签，他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等到了周一，秦阳特意比平时更早地到了教室。 当他到的时候，小青梅还没来，他便趁机放了一个书签在她的抽屉里，等着她来了后发现。 没多久，班里学生陆陆续续就来了。 “诶？秦阳？你怎么来这么早？” 熟悉的人里，来得竟然是赵乐天。 秦阳看了一眼：“你不也很早？” 两人说话间，张喆也来了，互相打了个招呼后，赵乐天晃了下手里的学习资料：“不学不行啊，有你这种逆天的人在，我再不抓紧，年级第一保不住喽！” 秦阳当然知道他这是在故意开玩笑，不过他眼尖地看到了他手上那书的名字，顿时伸手：“这是不是之前金毛狮王提过的那本？” 一听秦阳这话，张喆也看了过去。 赵乐天倒是毫不在意，直接将书递了过去：“是那本，前几天我去四方坪那里淘书，刚好看到了。” 秦阳不由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据金毛狮王说，这本书对于物理学习极其有效，但很难买，初印本都卖光了，正在加印中。 他去安西省之前也去二手市场找过，但没找到，怎么这赵乐天随随便便去逛一圈，就买到了这热门中的热门？ 赵乐天看出了他的腹诽，耸了耸肩：“大概这就是我放假没出去玩的回报吧。” 秦阳：“……” 赵乐天还在嘚瑟：“唉，运气这东西，不是谁都有的，有的人找半天找不到，有的人不想找，东西都要掉他头上。” 秦阳选择翻个白眼。 一个白眼还不够，他故意叹口气：“不过这次滑雪确实好玩，那安西的雪，不是临江能比的！诶，还有那日出日落！我还拍了照，你要不要看啊？” 赵乐天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咬牙切齿说：“非要互相伤害？” 秦阳耸肩：“这不是你先开始的？” 两人正你来一剑，我去一刀的时候，林昭君和童婉画也来了。 林昭君好奇地凑了过来：“你们在说什么呢？” 第254章 猛男粉，没听过啊？ 赵乐天顿时将秦阳手中的参考书抽了出来，颇有些炫耀地道：“秦阳正羡慕我买到这书了！” 林昭君看了一眼，顿时惊讶道：“诶，这本我听婉画说过诶，好像是金毛狮王鼎力推荐？不过就是很难买，对吧？” 童婉画点了点头，她之前也想买，但去了好几个书店都没买到，没想到赵乐天竟然买到了。 赵乐天见林昭君翻来翻去爱不释手的样子，顿时更嘚瑟了：“怎么样？要不要我借你啊？” 然而林昭君却一脸疑惑：“我要这个做什么？赵乐天，你不会放个假，连我是数学竞赛班的都忘了吧？” 赵乐天一脸的得意顿时僵在了脸上，秦阳则毫不留情地笑出了声：“看来有些人运气好，是因为从别的地方挪了过去啊。” 赵乐天：“……” 林昭君没发现赵乐天的异样，转而问童婉画：“婉画，你更需要这个吧？你要不要看？” 童婉画是很需要没错，不过还是摇了摇头，这毕竟是赵乐天的，而且看样子赵乐天自己都没看完，再说了她和赵乐天也并不熟，她不好借他的参考书。 秦阳看了小青梅一眼，对赵乐天道：“你今天不看这书的时候，能不能借我一下？” 赵乐天挑眉：“哟？刚刚不还不想要吗？现在想要了？” 秦阳自己当然不太需要，但小青梅需要。 “你就说借不借吧？条件你开！”他干脆道。 赵乐天啧啧两声，压低声音问：“你这样子，不像是你自己要用啊。” “知道你还问？”秦阳送了个白眼。 同是天涯人，赵乐天倒也没再打趣，而是说：“但我这也要看啊。” 涉及到学习，他还是很认真的，这书他买来后就看了，但还没看完，要他借别人看可以，但总得等他自己看完吧。 秦阳也知道他的顾虑：“没事儿，你要看的时候你就看，你看别的的时候借我就行，我就借今天这一天。” 赵乐天顿时狐疑地打量了秦阳一眼：“一天？你确定？！” 秦阳点头：“当然。” 这参考书并没有很厚，就是知识点很多而已，但他有他的最强大脑在，看了就能记在脑子里，可以慢慢回顾，一天都是多的了。 赵乐天见他这么有信心，只当是夸大，甚至还好心劝说：“我知道你想在班长面前装一装，但这..没必要，你要是把这书吃透了，不是更牛逼？” 秦阳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火上浇油地来了句：“我又不是你，干嘛需要装逼？” 赵乐天：“？” “嘿，你好心劝你，你还反过来骂我是吧，你看，我今天还就不看了，一天时间，你要能看完——” 赵乐天气急败坏道，但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秦阳挑眉：“我要能看完，你怎么着？” 两人间的对话又将林昭君和童婉画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什么什么？你们又在打赌？”林昭君兴致勃勃问。 一说起这个‘又’字，赵乐天就想起来上回的‘惨败’。 他连忙摆手否认：“不赌不赌，我才不和秦阳打赌。” 林昭君顿时‘嘁’了一声，说了一句‘没劲儿’后，又去和童婉画聊天。 秦阳则坐等着赵乐天的后半句话，然而赵乐天憋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的条件来，最终只能一甩手， “反正就借你一天，明天这时候还我，要是一天没看完，之后也不再借了，就算我借给班长看，你也不能去偷看，怎么样？” 这条件对秦阳来说完全没有损失和挑战，他反而故意问：“真的不赌？说不定能赢呢？” 赵乐天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什么叫说不定？我肯定能赢！但我不赌！” 秦阳‘啧’了一声，将林昭君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没劲儿！” 赵乐天气得牙痒痒：“你看不看，不看拉倒！” 秦阳将参考书抽了过来：“谢谢赵·年级第一·乐天了。” 满满当当一天时间，简直绰绰有余。 而此时另一边的童婉画也发现了课桌里的书签，她看着那熟悉的满天星顿时一愣。 这不是…… “诶婉画，这是书签吗？” 林昭君看到童婉画手上的东西，顿时好奇，“好漂亮！是你从安西带回来的纪念品？” 林昭君的声音自然吸引了赵乐天，赵乐天也凑过去一看，然后就打趣：“怎么可能是纪念品！这满天星又不是安西的特产。” 林昭君瞪了赵乐天一眼：“那你说说这是什么？” 赵乐天琢磨了一下：“应该就是在哪买的吧？” 林昭君瞧着也像：“婉画，你这是在哪买的呀？在临江买的吗？有别的花的吗？我也想要买一张！” 童婉画顿时有些为难。 哪怕没有署名，哪怕放的人没有说，她也能猜到这是从哪来的。 她不由自主地看了秦阳一眼，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她捏着那页书签抿了抿唇，余光突然看到秦阳桌上那合着的书页里，也透出了类似的东西。 秦阳自然留意到了小青梅的目光，他将之前合上的书又打了开来，露出了夹在里面的书签，然后冲她会心一笑。 童婉画看着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书签，脸颊顿时有些红。 两个人用同样的东西... 这感觉，好奇妙呀。 林昭君顺着童婉画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秦阳桌上的那张：“诶？秦同学，你也有啊，是婉画送的吗？” 因为书签是粉色的，林昭君理所当然先入为主地认为是童婉画送秦阳的。 秦阳笑了下，摇了摇头，认下了书签的来源：“是我送班长的。” 林昭君倒是接受良好，而赵乐天却打趣：“秦阳，你这用粉色书签，不合适吧？” 秦阳掀了下眼皮：“猛男粉，没听过啊？” 赵乐天反而被这坦然的态度给噎了一下：“行，猛..猛男粉。” 秦阳把玩着书签没再多说，他当然不会说着花可是小青梅送的。 这种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林昭君来回看了好几眼，忍不住问：“秦同学，你这是在哪里买的啊？可以告诉我地址吗？” 这书签做得古色古香，她本来就喜欢这种风格的东西，但外面卖的书签虽然多，干花书签却很难找到，更别说是这样精美的了。 秦阳耸了耸肩，无奈道：“不是我不肯告诉你，但这不是买的，是我买来材料自己做的。” “自己做的？！” 林昭君和赵乐天都惊讶不已，就连张喆都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赵乐天震惊问：“想不到啊，你还会做这个？” 秦阳挑了挑眉：“那当然，就没我不会做的好么！” 赵乐天嘴角抽了一下，懒得搭理。 秦阳又对林昭君道：“你要是想做的话，我可以把方法告诉你。” 虽然他做的这个书签有多，但也是不可能送给别人的，他也不可能帮除了小青梅之外的人做，顶多也就告诉个方法，让人少走点弯路了。 然而林昭君却摇了摇头：“我就算了，我手工倒数第一，我还是买现成的吧。” 她恋恋不舍地将书签还给了童婉画，真是没想到这竟然是秦同学亲手做了送给婉画的，秦同学手也太巧了吧。 童婉画当然也看出了林昭君眼中的羡慕，她抿了抿唇，实在说不出将书签送给她的话。 第255章 一样的是同款，那不一样的是…… 如果是别的东西就算了，两人是朋友，互相送东西也正常。 可这个书签…这个书签是秦阳送给她的，甚至还是秦阳自己做的。 她万分不愿意送给别人，甚至于，不仅仅是她自己手上这个，她也不愿意秦阳将剩下他自己做的，送给任何人。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就将童婉画吓了一跳。 她自认从小到大她都不是个自私的人，可是好像在秦阳的事情上，她就变得特别自私。 她忍不住皱眉，这样…是不是不好啊…… “怎么了？不喜欢吗？” 秦阳刚跟赵乐天侃完大山，回头就看到小青梅眉头皱得紧紧的，视线盯着手中的书签，脸上的表情还十分严肃。 难道这书签有什么问题？ 童婉画回过神，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这种自私的心理，她本能地不希望秦阳知道。 她担心秦阳知道后，会讨厌她。 一想到讨厌，她就忍不住捏紧了手里的书签。 如果他讨厌她的话…… 不行，一定不能让他知道她的这种想法！ 她抿了抿唇，嗫嚅着开口：“其实——” “你——” 结果两人是同时开的口。 秦阳挑了挑眉：“你先说？” 童婉画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勇气，被他的声音一盖，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她连连摇头：“还是你先说吧。” 秦阳也没推辞，直接问：“这书签喜不喜欢？” 童婉画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书签，这书签和别的纸页书签不同，是塑封的。 中间是透明塑封封住的干花，而四边则是用竹制的花纹边框压的边，花朵方向的上方是一个银色复古模样的钩子，根茎方向的下方则坠着流苏。 哪怕不当书签用，这个也能挂在某个地方，是处风景。 她点了点头：“喜欢。” 说着她又抬头，看着秦阳，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很喜欢。” 不会再有比这更好看的书签了。 秦阳笑了下：“喜欢就好，还有多的，不过下面那些须须的颜色还需要调整，所以需要时间。” 童婉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须须’是指流苏，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秦阳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就见她笑了好一阵，才努力憋住笑，指着那垂坠下来的东西问：“你说…这叫什么？” 秦阳当然知道这东西怎么样也不可能叫‘须须’，但瞧见小青梅笑这么开心，便重复了一遍：“须须？” 哪怕是第二遍听，童婉画仍旧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不叫‘须须’，这叫流苏。”她纠正道。 秦阳没半分不好意思：“原来是流苏，喜欢吗？” 童婉画点了点头，她小时候看《还珠》的时候，就特别喜欢那些演员头发上坠下来的穗子，现在虽然长大了，但喜好还是没变的。 只是在头发上弄不现实，但有书签来代替还是不错的。 “对了，” 她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能不能要个和你一样的呀？” 她的书签又有银钩又有流苏的，而秦阳的那个则十分简单，上下什么东西都没有，她也想要个和他一样的。 秦阳有些疑惑：“你喜欢这种？” 童婉画抿了抿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不是喜欢那种，而是喜欢秦阳有的那种。 是因为秦阳有，所以…所以她才想要的。 秦阳瞧见她这欲言又止的模样，稍微一想便明白了过来。 他不由一笑，原来...小青梅是想有和他一样的？ “班长，不一样的不是更好吗？” 他看着童婉画疑惑的表情，循循善诱，“一样的是同款，那不一样的，是什么？” 童婉画眨了眨眼。 不一样的..... 她虽然从不关注这方面的东西，但架不住她有个喜欢看综艺的舍友，还有个喜欢磕cp的好友蒋新月。 因此她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那个词——情侣款！ 她脸上的热度一下子就起来了。 “这...这...不是…我……” 秦阳瞧着她这手足无措的样子，眼中笑意更深，嘴上却故意道：“班长，我的意思是普通款和纪念款，你想到哪里去了？” 童婉画：“？！” “你——！” 她忍不住瞪了秦阳一眼，他又捉弄她！ 秦阳见好就收：“那到时候我做一些……‘普通款’，再做一些纪念款？” 他刻意咬重‘普通款’三个字，果不其然又收到一个嗔怒的瞪眼，不过嗔怒过后，少女还是羞涩地点了点头，看得他直心痒。 他笑了下：“一共做出来9张，我留一张，剩下8张，4张普通，4张纪念，做好了都给你。” 一听到有8张，童婉画又想起了之前的问题，她咬了咬唇，违心地说：“也..也不用都给我的，你也可以送给别人。” 说这话的时候她甚至都不敢看秦阳，声音也越说越小，巴不得他听不见才好。 但小青梅说的话，秦阳向来都听得一清二楚，怎么可能会错过。 他只是有些疑惑：“为什么要送给别人？” “啊？” 童婉画愣愣抬头，秦阳又重复了一遍：“这是我做给你的，为什么要给别人？” 童婉画被他那理所当然的语气所包裹，整个人都安定了下来。 之前心中那股漂浮不安的感觉，也随之烟消云散。 他的话就是她的底气。 她忍不住弯了弯唇，小声地‘嗯’了一声。 秦阳打量了好几眼，终于察觉出了不对：“等等——你希望我送给别人？” 童婉画呼吸一滞，连忙解释：“不是，就是，我没……” 一堆胡乱的词语乱蹦过后，最终她只垂头丧气地小声嘀咕了句：“我不自私的……” 秦阳差点被她这撅着嘴委屈巴巴的模样给逗乐，同时也明白了她到底在在意什么。 于是他开口道：“可是我自私。” 话音刚落，就看到本来慌乱的人儿，一下子就顿住了，看着他的目光也像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样。 所以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自私，不愿意把送你的东西送给别人。” 童婉画反应了片刻才确定他在说些什么，一时间有些愣。 会有人这么直接就承认自己自私吗？ 而且…他说自私的样子，为什么还那么好看？ 甚至，甚至很吸引她，她视线都挪不开。 正当她想不通的时候，秦阳又开口了：“所以班长你会讨厌我吗？” 讨厌？ 怎么可能！ 她连忙摇头：“我不讨厌，我不会讨厌你的。” “那为什么担心我会讨厌？” 秦阳没想到小青梅竟然会担心这种事，这种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 “我……” 童婉画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约是她总想在秦阳面前保持形象，大约是她总不想让秦阳看到她这样不好的一面，所以患得患失，所以会担心害怕。 秦阳倒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只耐心地说道：“班长，我和你一样，我也自私，但我也不讨厌，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第256章 毕竟我们是同桌 童婉画看着秦阳的眼神，顿时就明白了。 她点了点头：“嗯，我也一样。” 秦阳‘嗯’了一声，又道：“而且，这很正常。” 童婉画眨了眨眼，这正常吗？ 她不清楚，她只知道对别人她没这种感觉，对别的东西她也没这种感觉。 不过... 既然秦阳说正常，那肯定就正常的。 “嗯！”她点头表示认可。 秦阳笑着解释：“毕竟——” 原本要说出口的话，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毕竟我们是同桌，对不对？” 这个理由说服了童婉画，也掩盖住了她心中最后一丝怪异的感觉。 是啊，他们是同桌，那么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 整理好这些情绪后，童婉画又看到了秦阳桌上那本参考书。 她不由‘呀’了一声：“我都忘了，不该耽误你时间的！你快点看吧！” 之前秦阳和赵乐天的话她也有听到一些，这本书是只借一天的，虽然她知道秦阳厉害，但一天时间真的太短了。 她顿了顿又道：“如果你要上课看的话，不听课也没关系，我会把笔记都记下来的，到时候我和你说呀。” 秦阳不置可否：“好，那我到时候就等班长给我讲了？” “嗯！” 秦阳也没再多说，拿起参考书就看了起来。 他不光是要将这本书‘扫描’到脑海里，还打算将小青梅需要用到的部分都挑出来，这样也能节省小青梅的时间。 ……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中间的课间甚至是中午的午休都被周和平占用了，拿来练习校运会项目。 毕竟校运会就在下周，时间确实是不多了。 “秦阳，我记得你不是快看完了吗？怎么好像页数还越看越多了？” 快放学的时候，童婉画忍不住又看了眼秦阳，这一看她却发现他手中的参考书怎么越翻越厚了？ 她再仔细一看，不由疑惑：“你这是在放什么呀？” 她看着秦阳将便利贴撕成小条小条的，然后在参考书上这一页贴一条，那一页贴一条，贴的速度极快，像是早就想好要在哪一页上贴一样。 秦阳手上动作不停，低声解释：“做标记，待会方便。” 童婉画还是没听明白，倒是赵乐天看到这一幕，不怀好意地提醒道：“秦阳，可别忘了时间啊。” 秦阳看了他一眼：“放心，不用一天，晚上竞赛课前就还你。” 本来他所以说一天，是因为上课没法看，还是要以听课为主的。 但既然小青梅都答应帮他补了，那他既能多点时间看参考书，又能有借口多和小青梅相处，简直是一举双得，何乐而不为？ 也因为这样，他在上一节课下课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将参考书看完了，现在他是在将他记下来的页数用便利贴做记号。 这些都是这本书里面小青梅相对薄弱的地方，他打算待会将这些页面都复印出来，这样小青梅也不用问赵乐天借这书了。 而赵乐天则吃了一惊：“秦阳，你可别说大话啊，我早自习才借你的，你竞赛课前就能看完？” 秦阳点头：“我看了一天，足够了。” 赵乐天更惊讶：“你没听课？” 秦阳挑了挑眉，看了眼身旁的小青梅后，又带着几分炫耀道：“班长说了，你只肯借一天，所以我要抓紧时间看才行。她会帮我记笔记，到时候给我补课。” 童婉画点了点头：“嗯，我都记好了，等晚上我们去图书馆自习的时候，我给你讲。” “好！” 赵乐天：“……” 他就不该问的，真该死啊！他撑得连晚饭都不想吃了。 而等下了课吃了晚饭后，秦阳就让小青梅先和赵乐天他们去竞赛班，而他则去了学校旁的复印店。 学校边的复印店向来都很火爆，在这个复印机还没有普及进家的年代，人们打印和复印都指望着复印店。 等他复印完，距离上课已经不远了，他拿着参考书加复印件紧赶慢赶，总算在上课前赶回了教室，只是令他皱眉的是，小青梅的课桌旁竟然站着童诗诗。 这人是见她不在，又想来欺负人？ 他三两步就走了过去，这才看到童诗诗手上还拿着本书，那书很眼熟，和秦阳手中拿着的那本一模一样。 “...姐，我知道你因为去安西旅游，没有买到这本书，我可以借你看的。” “不用。”童婉画冷声拒绝。 童诗诗不肯放弃：“可是你物理基础不好呀，你不看这本的话，进度会落下的，本来你去旅游就已经落了进度了。” 童婉画还没说话，赵乐天就道：“不对吧？我记得班长在安西也有天天学习啊，我看了秦阳发的说说，有学习的图呢，对吧张喆？” 林昭君不在，赵乐天就只能找张喆来肯定自己的话。 然而张喆却推了下眼镜，目光从手中的书上移开：“我没有加秦同学的好友，我不知道。” 赵乐天：“……” 他倒忘了，秦阳好像是不怎么热衷于加同学好友，当初他还是自来熟加上的。 他又看向童诗诗：“你和班长是姐妹，班长肯定也发了，你没看到吗？” 童诗诗顿时有些尴尬，她看了童婉画一眼，眼中划过一抹怨色。 她没有童婉画的企鹅好友，怎么可能知道她发没发！ 而赵乐天此时看到了走过来的秦阳，立马就朝人招手：“诶，秦阳来了，问秦阳不就知道了？” 秦阳其实听到了他们刚刚那番对话，但还是故意问：“什么？” 赵乐天三两下总结了出来：“我记得我看过你发那图，你们虽然去滑雪，但还是在学习的对吧？” 秦阳点头：“去之前我和班长就将学习时间都规划好了，每天都安排了专门的时间用来学习，不然作业也做不完啊。” 赵乐天啧啧两声：“你俩真是太恐怖了，虽然高三去旅游很离谱，但一边旅游一边学习更离谱。” 就连张喆听到这话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自从进了这个学习小组后，他感受到了深刻的逼迫感和紧张感，随时都有种不努力就要落后的感觉。 童诗诗在一旁听得咬牙切齿。 本来她的目的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童婉画物理不好也就算了，竟然还在放假的时候出去旅游。 要知道他们都高三了啊，每一次呼吸的时间都是至关重要的，但她竟然去旅游诶。 然而现在却反而突出了童婉画即便去旅游也没有放松学习，她的目的没达到不说，还将童婉画这爱学习的形象再次加深了几笔。 她简直快气死了！ 不过事实是不管童婉画放假的时候有没有学习，童诗诗的目的都是达不成的。 因为整个竞赛班里，除了赵乐天、张喆，还有米婷婷外，压根就没人关注这边发生了什么。 赵乐天、张喆是为了帮助童婉画，而米婷婷则是关注着秦阳。 除了这三人外的其他所有人，无一不在埋头看书或者做题。 他们这些人，彼此都是竞争者，没人会在意对方有没有学习，他们只想着往前走，超过前面的所有人。 秦阳从小青梅椅子后面的空隙走到了里面，然后对童诗诗道：“这都快上课了，你还要在这里继续打扰我们学习？” 他虽然坐在里面，但气势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压迫。 即便童诗诗和秦阳中间还隔着个童婉画，这股压迫仍然让她有些害怕，曾经那血腥的梦魇再次纠缠了上来，但她不甘心。 她咬了咬牙又道：“姐，你真的不需要吗？我可以先借你看的。” 童婉画摇了摇头：“不用。” 秦阳将手里的书放到了桌上，整理着上课要用的东西，而童诗诗只瞥了一眼便看出来秦阳桌上的书和她手中的一模一样。 童诗诗：“！！” 秦阳也有？ 第257章 黄鼠狼来了 她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原..原来秦同学也有，难怪姐你不需要了。” 童婉画看了眼秦阳桌上的书，皱了皱眉但没有解释。 童诗诗又继续道：“姐，毕竟我们才是姐妹，要不你还是借我的吧？秦同学他…” 她本来想说秦阳成绩不好，但突然又想起来秦阳现在的成绩哪里是不好，简直是好到她不希望他更好。 于是口里的话只能硬生生转了个弯：“他毕竟和你没有关系。” 童婉画听到这话就不由皱眉。 什么叫没关系？ 她刚要反驳，身后的人就先开口了。 “诶，童诗诗，谁说我和班长没关系了？”秦阳直接问道。 童诗诗经这一提醒，也想起来秦阳和童婉画是有关系的！ 她听妈妈提过，童婉画她妈和秦阳他妈曾经定过什么娃娃亲。 她顿时紧张了起来，本来童婉画在学校就已经够受欢迎了，万一再让大家知道她和秦阳这个校霸也有关系的话，那岂不是能横着走？ 她可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她立马道：“我的意思是，我和她是姐妹，肯定是最亲的！” 说着她不等秦阳和童婉画开口，就连忙转了话题：“没想到秦同学也买到了这本参考书啊。我是因为只剩一本了，所以没法给我姐也买一本，秦同学，你不会也是这样吧？” 她语气中的得意洋洋，任谁都听得出来。 秦阳当然也猜到了她在得意什么，无非就是觉得自己聪明呗，率先将这理由说了出来，如果这时候他也用这理由的话，看起来就很虚假。 说白了，就是想挑拨他和小青梅的关系。 他嗤笑一声，且不说这本书压根就不是他的，就算真是他的，凭他和小青梅的关系，是这么一句话就能挑拨的？ 他拨弄了下那书，耸了耸肩：“那倒不是，这本书不是我的。” 童诗诗一愣，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答案。 秦阳也没看她，喊了下赵乐天：“看完了，还你。” 赵乐天一致对外，此时也没开秦阳的玩笑，反而来了句：“要看再借啊。” 秦阳当然知道他这是在帮他，朝他点了点头：“谢了。” 这本参考书要是别人的也就算了，偏偏是赵乐天的，这可是年级第一，难道童婉画是也打算借赵乐天的来看？ 童诗诗牙都要咬碎了，怎么一个两个命这么好，能和年级第一组成学习小组！ 再反观她自己的，要什么没什么！ 这时已经快到上课时间了，金毛狮王拿着资料走了进来。 童诗诗见状，也没法再耽搁下去，只能勉强扯出个笑道：“姐，你要是改变主意了就和我说，我们是姐妹，你要借什么我会不给呢？” 童婉画头都没抬，就像压根没听到这话一样。 等童诗诗灰溜溜离开后，秦阳便将那沓复印纸递了过去。 童婉画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看看。”秦阳示意她自己翻。 童婉画翻了几页，顿时就睁大了眼：“这些…难道是？” 秦阳点了点头：“就是那本书上的，我把你需要看的地方选出来了。” 就像小青梅了解他的薄弱点一样，他也知道小青梅在物理上需要补习的是哪些地方。 他顿了顿又补充：“你不需要向赵乐天借了。” “嗯！”童婉画点着头，爱不释手地翻着那沓纸。 前面的赵乐天听到提到自己的名字，顿时回过头来：“什么东西？” 随即他低头一看，虽然是倒着的，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童婉画桌上的复印纸印的是什么东西。 “难怪你说一天就够了！合着你将书复印了啊？”赵乐天无语地说着，眼中还带着几分开玩笑的鄙视。 他旁边的张喆顿时也回过头来，打量着那沓复印纸，似乎觉得这主意不错。 秦阳连忙用食指敲了下桌：“诶诶，你仔细看看，这厚度是一本书么？” 赵乐天看了看：“好像是薄了挺多。” 童婉画解释道：“这是秦阳从那本书里选出来适合我的部分。” 秦阳挑了挑眉，或许小青梅自己都没发现吧，她这话其实是带着隐约的自豪的，而这自豪来源于他，他听得舒坦。 赵乐天则啧啧了好几声，目光在两人身上绕了个圈才道：“那看来这书你们都不需要了？” 秦阳耸肩：“我反正看完了。” 童婉画也道：“嗯，我有秦阳给的这些就够了。” 她相信秦阳的选择，也知道他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的物理学习情况。 赵乐天看向张喆：“那你要吗？” 张喆没有犹豫：“我能明天中午借一下吗？” 赵乐天瞬间就猜到了：“去复印？” “嗯。”张喆点头，这书难买，早一天看就能早一天学习。 赵乐天干脆道：“那不如待会下了课就去啊，这样你今晚还能看。” “那也可以。” 几人商量定了后，讲台上的金毛狮王也敲了下桌子开始上课，上课前顺便还问了下班里有几个人买到了他说的那本参考书的。 结果秦阳看了眼，这举起来的手只有两只，一个是赵乐天，一个是童诗诗。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到底是这书难买呢，还是压根没人去买。 谢迅看了眼后道：“没买到的也不用急，后天上课我会发张试卷给你们，上面大部分都是那本书上的知识点和例题，一个是对你们假期复习情况的摸底，一个也是为了给没买到书的人讲知识点。” 这下秦阳明白了，谢迅刚才那问题的目的不是看有几个人买了书，而是为了排除买了书的人的成绩。 不过这下一来，他虽然没买到那书，但其实是看过的，还有小青梅，手上也有他复印的。 金毛狮王这一问，又没提前说目的，可以说是漏了他们三个，只有赵乐天是最‘老实’的了。 赵乐天对这个倒是无所谓，成绩对他来说就是个数字而已。 而童诗诗听到这话后本来是有些失望的，不过转而又想到了些事，顿时兴奋了起来。 童婉画是没看过这参考书的，那考的肯定没自己好！ 而妈妈也不知道这试卷的内情，到时候自己再将两人的成绩一说，妈妈肯定会表扬自己的！ 她越想越激动，甚至整节课都没什么心思听，直到下了课，这个‘计’才在她心中有了个隐隐的雏形。 不过她也知道，整件事要成功的话，她就必须要确保童婉画没看那本参考书才行。 于是下课后她也没和平时一样直接回家，而是跟着童婉画他们，前后脚地去了图书馆。 她特意挑了个能看到童婉画的位置坐下，时不时就看上一眼，瞄着人有没有看参考书。 童诗诗这么明显的举动，秦阳自然是察觉到了的。 他用余光看了一眼，摸不清楚这人到底要做什么。 按照童诗诗的前科来说，她通常都是想要在别人面前抹黑小青梅的形象。 但图书馆里是只能低声交谈的，她就算要说，也传达不了多远。 而和小青梅坐在一起的除了赵乐天外，都是他们这个学习小组的，就算是赵乐天，那也是知道童婉画为人，同时还不喜欢童诗诗的。 童诗诗不应该会做这种无用功才对。 秦阳有些看不出童诗诗这一举动的目的。 而林昭君当然也发现了，她忍不住低声问：“童诗诗怎么回事啊，她怎么今天也来图书馆了？” 童婉画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她也不懂，平时放学后童诗诗都是回家的，怎么今天跟着他们来了。 说跟好像也不恰当，毕竟是在他们来后过了十分钟才进来的。 赵乐天瞥了一眼道：“该不会还在想那参考书的事吧？” 林昭君没参加物理竞赛班，所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听这话，立马就好奇地问了起来。 赵乐天‘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番，说得林昭君是义愤填膺，就差没拍桌子了，最终还是赵乐天压住的她。 林昭君‘哼’了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她才说完，童诗诗就朝这边走了过来。 林昭君更是鼻孔冲天：“黄鼠狼来了！” 第258章 知道自己乌鸦嘴，怎么还乱说话呢 童诗诗虽然坐得离他们不远，但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如今她一靠近就听到‘黄鼠狼’三个字，本能地就觉得林昭君是在骂她。 她压下心里的不快，努力和善地问：“你们在说什么？” 林昭君向来不给人脸色的，直接没有回答，秦阳几人也没搭理，反正在图书馆里，童诗诗要真大吵大闹的话，最终吃亏的只会是她自己。 童诗诗尴尬地站在原地，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台阶，最终只能自己给自己搭：“姐，今天谢老师说要考那本书上的内容，我还是把书借给你吧。” 话音落了，童婉画还是头都没抬。 童诗诗又继续道：“你物理成绩不好，那本书先给你看，上回你物理分数好不容易提上来了，这次可不能又掉下去啊。” 说着她又‘呸呸呸’了三声：“哎呀我这说什么呢，我乌鸦嘴，姐，你别听。” 林昭君看了一眼，倒是有些好奇：“婉画，你这‘妹妹’乌鸦嘴啊？” 童婉画摇了摇头：“不清楚。” 林昭君也没在意，只嘟囔了句：“知道自己乌鸦嘴，怎么还乱说话呢。” 童诗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又不能走，这时候再回去的话，岂不是这几句话都白听了。 她硬着头皮又问：“姐，你真的不要吗？我看赵同学今明两天自己也要看吧？” 赵乐天闻言点头：“嗯，我确实自己要看，后天要考试，要是有这书还考得差的话，那我年级第一的面子往哪放。” 林昭君又插了句嘴：“反正不是有两个吗？” 赵乐天像是这时候才想起来童诗诗也有：“噢也是，算了，我和自己比。” 这话算是看在童诗诗是女生的面子上，给人留了点面子，但童诗诗还是难免感受到了被无视的挫败感。 童婉画此时也道：“我不用借赵同学的，也不需要你的。” 童诗诗三番五次地被拒绝，也不再多说：“姐，你也太倔了，哎，那好吧。” 说毕童诗诗就转身离开了，脸色铁青。 虽然她的目的达到了，但这过程中所受的气，却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要不是还需要盯着，她绝对会直接离开。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确定了赵乐天这两天不会借书给童婉画的事，不过为了防止中途生变，她还是盯着点比较好。 看着童诗诗离开的背影，秦阳皱了皱眉。 他总觉得童诗诗刚刚的举动很奇怪，太重复了。 在上物理课的时候就已经来过一次，现在再来一次，为了什么？ “怎么了吗？”童婉画见秦阳一直看着童诗诗离开的方向，忍不住问。 秦阳收回目光摇了摇头，这种猜想的事，没必要拿来烦小青梅。 他见她并没有在看那复印的参考书，不由问：“那些题目你看了吗？有不太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 童婉画点头，拿出笔记本：“我知道，不过现在得给你补今天的课才行。” 秦阳不由一笑：“好。” 学习的时间飞速而过，到了点秦阳几人便收拾好东西离开了，而童诗诗也特意等了一会儿才离开，避免太过明显。 她是走读，无法看到童婉画住宿时的情况，不过按她想，赵乐天也不该会借才对。 考试就在后天，她刚刚看那本参考书赵乐天自己都才只看了五分之一不到，他都不一定能在考前看完，大概率是不会借的了。 她盘算着回了家，童震正在看电视，看到人回来就问了句：“回来了？” 童震的语气满是风雨欲来前的压迫，童诗诗看了眼时间，顿时暗叫不好。 她回来的路上为了想这件事，刻意走得慢了点，没想到现在竟然已经过十点了！ 不等她回答，姚丽君从房内走了出来，生气地道：“你这死丫头，今天做什么去了，回来这么晚？你知道我和你爸有多担心吗？打你手机也不接，还给你班主任打了电话，就差没报警了！” 童诗诗听得出来妈妈虽然在生气，但实际上是为了帮爸爸发泄火气。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如果姚丽君不骂的话，童震只会骂得更狠。 她立马认错：“对不起爸爸妈妈，我今天上完补习班就去图书馆自习了，手机调成了静音。” 听到她是去学习，童震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姚丽君也道：“你也是的，平时也没见你去图书馆，怎么今天去了？也不先和我说一声？” 童诗诗思绪一转，本来她只想和妈妈说的，但如今爸爸也在，更是个好机会。 于是她就将她是去找童婉画的事说了出来，还着重说了她好心想借参考书，但童婉画不领情。 “...后天就要考试了，不过我姐说不看参考书也一定能考得比上回要好。”童诗诗一股脑地将早就想好的话都说了出来。 童震皱着眉头没说话，不过手却将电视的声音调小了。 姚丽君看了童震一眼，立马道：“我记得婉画上回是90分吧？哎呀这参考书也不看，假期还去玩了，这…能考好吗？” 童诗诗乖巧道：“既然姐姐都说了，应该是有把握的吧？” 姚丽君点了点头：“不过你还是要多辅导你姐姐，你姐姐物理不好。” “我知道的，但是姐姐她……” 童诗诗故作为难，“她好像不太愿意。” 童震‘哼’了一声：“她不愿意就算了！我倒要看看，后天的考试她能考多少分！” 姚丽君立马又去安慰童震：“哎呀老童，婉画她肯定心里有数的，她虽然放假去玩了，但肯定也没耽误学习。” 童震脸色更差了：“她是上回进步了就飘了！诗诗，你不用管她，等她这次退步了，看我怎么收拾！” 姚丽君假惺惺地劝说：“这怎么行，诗诗，她是你姐姐，你还是要多给她补习，知道吗？” “知道了妈妈，我先回房复习了。” “嗯，去吧。” 童诗诗没再继续听妈妈又和爸爸说了些什么，直接回了房。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等到后天，只要后天，等成绩出来，她倒要看看童婉画能考多少分。 这参考书她粗略翻过几页，上面的题刁钻偏门，童婉画既然这么有自信，那她就等着瞧！ …… 一晃就到了考试当天，秦阳和童婉画早早地就去了竞赛班在研究题目。 “秦阳，这里是不是用方法三会好一些？” 童婉画指着答案问道。 秦阳看了眼：“嗯，我觉得二和三都行，一的话太绕了，中间还容易算错。” 童婉画点点头，又继续看。 秦阳看着她手中纸的厚度问：“班长，这是你第几遍看了？” 他当然不认为小青梅这是第一遍都还没看完，以她的学习认真程度，再加上今天还有范围考试，就算是熬夜她也会看完的。 果然，童婉画想了想说：“不记得了，第三遍还是第四遍吧。” 秦阳暗暗咋舌，不愧是天生学霸啊，是他比不上的。 这时张喆和赵乐天也走了进来，两人也在聊参考书的事。 “你看到哪了？我只囫囵看了一遍。”赵乐天摇着头说。 张喆推了下眼镜：“大概看了一半。” 赵乐天开玩笑道：“你这不行啊，你看秦阳，一天不到的时间就看完了，班长估计也是吧？” 秦阳直接将小青梅都已经在看第四遍的事说了出来：“估计？你这也太小瞧班长了。” 赵乐天连连举手求饶：“行行行，班长最厉害，那就张喆你最慢了。” 张喆倒是丝毫不在意：“秦阳的学习速度本来就快，班长有秦阳帮忙划重点。其实算下来，我的速度也比你快的。” 赵乐天一噎：“合着我最慢？” 秦阳三人都看向他，一致点了点头。 赵乐天：“……” 玩笑话开完，四人便继续认真复习，童诗诗走进班时，就看到秦阳四人都在埋头学习，尤其是童婉画，神色分外认真。 她冷笑一声，学习有什么用，方法不对，东西没有，和缘木求鱼有什么区别。 她倒要看看，她能学出个什么样。 第259章 是不是该将两个人分开坐？ 金毛狮王很快就走了进来，卷子仍旧是先做后批卷再讲的形式，题目不多，也就一张正反面的A4纸。 拿到试卷后秦阳看了一眼，题目确实都是那参考书上的，有的改了些条件，有的甚至一个字都没改，只改了几个数字。 这其中有些题目是他挑出来让小青梅看的，有些小青梅则没看过。 不过那些没看过的秦阳也不担心，小青梅物理方面只是有些薄弱，又不是一窍不通，这几个题目不在话下。 他余光往旁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女正埋头奋笔疾书，一脸严肃，他不由笑了下，每次一到学习的时候，小青梅总是分外认真。 “嗯哼！都看自己的试卷，不要往旁边看！” 秦阳正沉浸在小青梅那姣好的面容中时，讲台上的金毛狮王就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说了句。 这话说得稀奇，不过班里也没几个人抬头，做卷子都来不及，谁会浪费时间去看这个？ 只有秦阳，他抬头一看，谢迅正好看着他。 哦，这下他明白了，合着这话是和他说的。 秦阳：“……” 他又不是要偷看，他这叫遵循本能在欣赏美好事物。 或许是他看谢迅的目光太久了，谢迅又瞪了他一眼，秦阳无奈，只能深吸口气，收回目光开始做题。 讲台上的谢迅暗暗摇头，这个秦阳，聪明是聪明，就是学习劲儿太不足了，总得有人在他后面抽才行。 他叹了口气，这样的苗子，要是从高一就开始学，那别说全市状元，就是全省状元，怕也不在话下吧。 太晚了啊。 也不知道单独补课的话，会不会有效果？看来得找时间和周和平说说。 讲台上谢迅想了些什么秦阳是半点不知情的，和小青梅待久了，他也和她趋于相同，一做起试卷，便沉得下心，没注意其他。 试卷体量小，他又开始得晚，所以当他做完时，班里已经有几个放下笔了的，其中两个还就在他周围，一个是赵乐天，一个就是小青梅了。 他看了她一眼，用眼神问， ‘做完了？’ 童婉画微微点了点头，看了眼秦阳桌上的试卷， ‘你也做完了？’ 秦阳也点了点头，他刚想再说点什么，讲台上的谢迅又开始‘咳嗽’了。 秦阳：“……” 他抬头看去，果不其然，谢迅又在看着他。 他多少有点无语，这又不是什么正经考试，他也没说话，现在试卷也做完了，至于么。 谢迅见秦阳没再‘打扰’童婉画后，这才收回了目光，又看了眼时间：“都做完了吧？” 众人纷纷点头，谢迅见状就开始按部就班地让大家交换试卷，然后开始报答案。 秦阳觉得这次的卷子对他来说几乎等同于开卷考，他知道对小青梅来说，恐怕也是差不多的。 果然，直到批完卷，他都没在小青梅的卷上划过一道杠，全都是大红勾。 他笑着在她的试卷最上方写上了个大大的‘100’，又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然后便想去和她分享这个消息。 不过他才一抬头，就看到那双乌葡萄似的眼，正亮晶晶地看着他，其中是掩藏不住的兴奋和激动。 “秦阳，你猜猜看，你考了多少分？”童婉画将试卷藏在手里，又将手背在身后，语气里满是雀跃。 秦阳其实猜到自己是满分了，不过看着小青梅这模样，便轻咳一声，故意问：“多少？该不会没及格吧？”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三声十分小声的‘呸’， “呸呸呸，什么不及格！这话可不能乱说！” 秦阳看着眼前紧绷着张小脸的小青梅，难免觉得好笑，但他那抹笑意才刚露出来，眼前的少女就更严肃了，像是在控诉他这种事怎么能笑。 他选择了投降， “好，我错了，我不说了。” 在小青梅面前，说这话简直毫无难度。 童婉画见他神色认真，这才放心了些，但还是忍不住道：“这种话不能乱说的，越这样说成绩就可能越差，要相信自己能考得好！” 秦阳听着这碎碎念只觉得可爱：“你还信这个？” 童婉画下意识就摇头，突然又意识到这和她自己刚刚说的话有所矛盾，连忙找补：“我..这不是相不相信，而是，老师说过，要有能考好的信念，要相信自己的能力。” 她越解释越觉得苍白，说着说着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总之，不能乱说的……” 她就是不想再听到秦阳不及格的话了，不想听任何人说，也不想听他自己说。 明明他那么厉害，不及格这个词，根本就不该和他沾边才对。 只是…她解释得好糟糕啊。 秦阳肯定要笑话她了。 童婉画才刚这样想完，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低笑。 她懊恼地闭了闭眼，果然…… 然而在这声低笑过后，紧接着又传来了那沉稳有力的声音， “班长，我懂。”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并没有解释任何东西，但童婉画却觉得她明白了秦阳在说什么。 她忍不住抬头，一眼就撞进了那揉着光的深邃眼眸。 秦阳看着小青梅这愣愣的样子，不由笑得更深，重复了一遍：“我懂。” 他懂她不是相信，而是单纯地不想听他说。 他懂她是不想任何不好的事情，和他有半分关联。 他懂她只是想要他更好。 而他之所以懂，是因为他也一样。 在这无声的沉默中，虽然谁都没有多说一句，但那未说出口的话，彼此都感受到了。 “班长，班长！” 赵乐天的小声提醒打断了两人间的氛围。 秦阳略有些不悦地看了过去，用眼神‘质问’干嘛？ 赵乐天颇有些无语，指了指试卷，而讲台上的谢迅也再一次咳了几声。 “快点报成绩，不要耽误大家时间。”谢迅皱着眉说道。 这秦阳和童婉画坐一起是在学习么，要么是东看西看，要么是用眼神交流的。 这是不是该将两个人分开坐才好？ 班里的人因为谢迅这话，也或多或少转过头来看向童婉画。 童婉画脸顿时有些红，这，这还是她第一次开小差被抓呢！ 她连忙报出了分数：“秦阳，100分。” 这句话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甚至都没再关心之前那奇怪的安静了。 “100分？” “不是吧，这竟然能100分？” “这题目很难啊，他怎么100的？” 众人窸窸窣窣窃窃私语，就连谢迅一时间都没有关注纪律问题。 这秦阳竟然考了100？ 嗯，不愧是他看上的学生。 这样看来，之前那些眼睛乱飘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成绩不退步就行。 “嗯，继续，下一个。”他催促进度。 秦阳早就猜到自己的成绩，所以并不意外，他朝小青梅笑了一下，也念出了自己手中试卷的分数， “童婉画，100分。” 这话一落音，刚刚才安静下去的班级，再次吵嚷了起来。 一个满分也就算了，竟然连着又一个满分。 这也太离谱了！ 倒是没人怀疑作弊，毕竟都竞赛班了，作弊有什么好处？ 或者说，别人作弊，对他们有什么坏处？ 总不能最后也作弊吧。 谢迅也有些惊讶，秦阳也就算了，他之前就被他的月考试卷震惊过，已经免疫了。 但童婉画…… 第260章 我还以为这是班长给我的奖励 他记得童婉画这学生，物理可不行啊，当初进竞赛班都有点勉强，突然就满分了？ 整个班上比谢迅更震惊的，就是童诗诗了。 她死死地看着童婉画那边，童婉画她，她竟然考了满分？？ 这怎么可能呢？！ 她连参考书都没看过，这怎么可能能考满分？ 秦阳报完分数后就将试卷放到了小青梅的桌上，看着她喜悦的表情，低声说了句：“恭喜。” 童婉画也忍不住笑意，拿过来看了眼，满眼的红勾是对这几天辛苦的最好回报。 这还是她从小到大，物理第一次考满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秦阳。 她看向一直在注视他的那双眼，由衷地说了句谢谢。 “说谢可就见外了啊，” 秦阳打趣道，“咱俩什么关系，是不是？” 童婉画明知他说的是‘同桌关系’，但还是不可控的红了脸，低低地‘嗯’了一声后，又是看那试卷上的红勾。 “继续报。”讲台上的谢迅督促进度。 同学们也都回过了神，继续报数， “张新力，88分。” “诶等一下——” 谢迅叫停了人，“张喆，你怎么没报赵乐天的分数？” 张喆闻言推了下眼镜：“老师，我已经报过了。” 大约是因为赵乐天是年级第一，所以除了谢迅，其他同学也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秦阳也觉得奇怪，他怎么不记得张喆报了分数了？赵乐天多少分？ 他看了眼赵乐天，结果却发现这人正满脸怨气地看着他。 秦阳：“？” 赵乐天这是抽风了？ 谢迅也不记得张喆什么时候报的分数，干脆道：“你再报一次。” 张喆也没多说，只将分数又说了一遍，赵乐天的成绩和秦阳跟童婉画的一样，都是100分。 本来嘛，这100分是很稀少的，也是引人注目的。 但先有秦阳，后有童婉画，一而再再而三，再稀少的分数，听得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了。 大家都有点麻木，只看了眼赵乐天就继续去看试卷，就连谢迅都只是记了下数字，就让下一个继续报。 赵乐天眼中的怨念更深了。 在不能说话交流的情况下，秦阳只能朝他耸了耸肩，然后就没理他了。 看他不如看小青梅。 “我的卷子呢？”他低声问。 “啊！我忘了……” 童婉画这才想起来她一直没将他的卷子还给他，她连忙将被压在自己试卷下的纸抽了出来， “给你，也恭喜你！” 秦阳拿过来一看，试卷的最上方也是大大的‘100’，不过不同的是，在那个‘100’的旁边，还画着个图案。 他不由挑眉，这是…小红花？ 他看了眼身旁的少女，少女正欲盖弥彰地低头看着试卷，眼神飘忽不定，一看就是心里有事。 他压下眼中的笑意，故意指着那朵小红花问：“班长，这是什么？” “嗯？” 童婉画直到听到他说完，才像是刚听到这话一样瞟了一眼，随即又收回了目光，“就是随便画的。” “随便画的？”秦阳将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语气却意味深长。 童婉画忍住想扭头的想法，点了点头：“嗯，随手。” 她抿着唇，再多的字也说不出口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回事，在发现秦阳是满分后，就忍不住在旁边画了朵小红花。 这不是秦阳从小到大第一次考满分，甚至不是秦阳高中后第一次考满分，但这是唯一一张，她批出来的秦阳的满分试卷。 所以她没忍住。 画完后她才发现这行为有多幼稚和羞耻，可画都画了，也没办法去掉。 她不是没想过改正液，但那涂在上面太难看了，她不想破坏这张试卷的完美，所以最终她只能自暴自弃地期望于秦阳不会注意到。 但果然，这是不可能的。 她在心里暗叹口气，他肯定在笑她了。 然而这次她却想错了，她没听到笑声，反而听到了一声叹气。 童婉画眨了眨眼，疑惑地抬起了头。 秦阳留意到身旁人的动作，看了过去：“我还以为这是班长给我的奖励，没想到只是随手画的啊，唉！” 随着这又一声叹气，童婉画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有些慌。 “不是，其实，其实这……” 她想要解释，但又觉得难为情。 一朵画上去的花，说成是奖励，也太离谱了。 想想之前秦阳给她的东西，不管是大白兔奶糖，还是书签，甚至是亲手做的饭菜。 而她这，这只是一朵小红花…… “其实这……什么？”秦阳重复她的话问道。 童婉画抿了抿唇，小声说：“你如果要想成是奖励，也可以……不过——” 她又急忙补充，“不过我会送别的的，不止这一个。” 她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身旁传来一声笑。 童婉画看着秦阳将头埋在臂弯里，整个人都在抖，笑声虽然很低，但却是压抑不住的那种。 她愣了一下，顿时就明白自己这是又被戏耍了！ “你——” “好了，现在看第一题——” 童婉画的声音和谢迅的声音同时响起，成绩报完了，谢迅开始讲试卷了。 秦阳压住笑意抬头看了过去，小青梅气鼓鼓的脸上是想怒又不能怒的表情，憋得脸颊都有些红了。 可不能给气坏了。 他瞟了眼讲台上的金毛狮王，金毛狮王正背对着在黑板上书写过程。 于是秦阳趁机就凑到小青梅那边，在她试卷上也画了几笔。 他速度之快，童婉画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的卷子上，同样的地方，也出现了一朵小红花。 甚至，比她画给秦阳的那朵，要大上很多倍，是让人看了就觉得不好意思的大小。 她看向了秦阳，想问他这是在做什么，然后就看到他用口型说了四个字，是他们两人间的那四个字—— ‘礼尚往来’ 原来这也可以礼尚往来的吗？ 童婉画觉得这有些牵强附会，但这不妨碍她接受这个说法。 她看着自己试卷上的小红花，又看看秦阳的，忍不住弯了弯唇，拿起笔又添了几笔。 秦阳伸长脖子过去看，瞧见小青梅在那小红花的花瓣上又各画了两笔，使花瓣显得更可爱，也更和她画在他试卷上的相似。 他不由低声一笑，然后便看见小青梅也朝他做了个口型，说了四个字—— ‘礼尚往来’ 他还想说些什么，就感觉到一束目光正看着他，十分严肃。 他一回头就对上了金毛狮王，哦豁，被发现开小差了。 虽然两人都是满分，但他可不想被再次点名，而且以金毛狮王那严厉的性格，要是再次点名的话，恐怕会连着小青梅一起点，这可是他不想看到的。 于是他便收回了看向童婉画的眼神，转而开始看试卷。 金毛狮王讲卷子的速度很快，讲完试卷后，又讲了些别的习题和知识点，今天的补习课才算结束。 “待会秦阳、童婉画还有赵乐天，留下来一下。” 下课前金毛狮王又来了这么一句，三人皆是一愣，其他人也看了他们几眼，没多说就离开了。 只有童诗诗，慢条斯理地收拾东西，想要留下来多听一下。 然而谢迅没给她这个机会，一直等到童诗诗再没有东西能收拾，只能离开后，他才看向三人：“你们过来一下。” 第261章 习惯就好 三人都走上了讲台，谢迅先看向赵乐天：“我记得你是买了那参考书的吧？这次考了满分，不错，不过不要骄傲。” 赵乐天点头：“好的老师。” 谢迅又话锋一转：“我记得你们三个关系挺好，你这参考书是不是也借给他们了？” 在金毛狮王让三人留下来的时候，秦阳就已经猜到了原因，果然是因为成绩。 毕竟他们三个唯一的共同点，也就是都考了100了。 于是他代替赵乐天说了出来：“前天我问赵乐天借了那书来看，不过老师你当时问的是谁有这本书，我就没举手。” 谢迅又看向童婉画：“那你呢？” 秦阳自然也替小青梅说了：“我看完后就复印了一些给班长看，所以班长也看过。” 谢迅颇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秦阳，他很想说他问的是赵乐天和童婉画，这秦阳倒是殷勤，全代答了。 但他的身份问不出这种话，只能咳了一声继续问：“复印了一些？” “嗯，从里面挑选了一些。”秦阳继续回答。 谢迅忍不住了：“好了，我问的是童婉画，不是你。” 秦阳向来在老师面前是厚脸皮的，半点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不甚在意地说：“嗐，这不都一样吗？反正是我复印的。” 童婉画不想谢老师和秦阳对起来，干脆将手里拿着的复印纸递了过去：“是秦阳挑出来复印给我看的。” 她来之前也猜到了谢老师是要问满分的事，前天她和秦阳都没举手，但今天又都是满分，老师觉得有问题也正常，所以她就将这=复印的资料都带过来了。 谢迅拿来翻了几下：“这也不是全部，为什么只复印了这些？” 秦阳又想回答，结果却感觉裤兜被人扯了一下，就在他顿住的这一两秒间，小青梅就先开口了， “这些是我薄弱的地方，秦阳他是特意挑选的。” 秦阳垂眸一看，那刚刚扯过他裤子的手指正蜷缩着，离得他远远的，要不是他裤头明显下滑了一些，他都会觉得刚刚只是错觉。 谢迅就没发现这小动作，倒是惊讶地问童婉画：“秦阳他怎么知道你的弱项？” 童婉画解释说：“其实我和他是一个学习小组的，我们小组成员都对彼此的学习情况是了解的。” 学习小组的事谢迅是知道的，当初周和平递上来，还是他批的，不过他没想到这学习小组竟这么有效。 他点点头：“看来你们这小组学习成效不错啊，本来我还担心你们总是说话会影响成绩，想将你们座位分开，看来是不必了。” 这话说的当然是童婉画和秦阳，赵乐天毫不意外地看了两人一眼，这两人坐一起要是不说话那就有鬼了。 秦阳一看小青梅那有些愣的模样，就知道她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话。 想想也是，她向来是乖学生，上课说话也都是被他带的。 于是他自然地帮她解了这个围：“老师放心，我们在学习上肯定不会松懈的。” 谢迅看着这根老油条也觉得头疼。 秦阳这样的学生他见过不少，但成绩又好人又这样的，这是独一份，他觉得只要想到秦阳他就短寿了不少。 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们回去吧，不要放松学习，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 “好的老师。” 三人从善如流地回答，然后就回位置收拾东西准备去图书馆学习。 “真是没想到啊，秦阳你就算了，没想到班长也满分！”赵乐天感慨道。 秦阳知道他这话没有恶意，但还是道：“诶，你这话就有问题了，什么叫没想到啊，班长成绩向来都好！” 赵乐天举手投降：“行行行是我说错了，这不是班长以前物理不太好么。” 童婉画倒是不在意，大家都是朋友，再说了，她物理确实不好。 “这还要谢谢赵同学借参考书，不然我也考不了100。” 赵乐天连忙摆手：“别别，我可不敢占这位置，这可是秦阳的功劳，和我无关。” 童婉画听到这话便看向了秦阳，刚好看到他正挑眉看着自己，她便笑了笑：“也要谢谢你。” 秦阳大手一挥：“不用谢。” 赵乐天却叹了口气：“没想到啊，以后我不光要防秦阳，还得防班长。” “什么？”童婉画疑惑问。 赵乐天摇头哀叹：“我今天还以为我这100是独一无二呢，谁知道你们直接一连两个，弄得金毛狮王压根都没听到张喆报我的分数。” 说着他又难免埋怨张喆：“张喆也是，其他人都因为你们这双百在震惊，他倒一点不受影响继续报数。” 秦阳这才明白当时那幽怨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合着是怪他和小青梅抢了他风头啊。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事啊——”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然后才道，“习惯就好。” 说着他便背起自己的书包又拎起小青梅的，往教室外走。 童婉画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到底是没再打击赵乐天，紧跟在秦阳后面走了出去。 赵乐天一脸无奈，都是朋友，能怎么着，继续努力学习呗。 只是都100分了，他还能怎么努力，真是愁啊。 …… 另一边。 童诗诗偷听不到谢迅和童婉画他们间的对话，所以只能自己猜测谢迅单独留他们下来，到底是要说些什么。 她还是不相信童婉画竟然能考满分，她明明没有参考书啊！ 她这个有参考书的，都只考了89，那没有参考书的，怎么可能能考100呢！ 她不能理解！更觉得这其中有问题！ 这种想法一旦滋生，就有点控制不住地生长。 童诗诗想来想去都觉得谢迅肯定也是因为分数才将童婉画留下的。 她记得最开始的时候谢迅还点过童婉画的名，说她很可能最终无法留下。 这说明谢迅是知道童婉画物理不行的，而现在童婉画又突然考了满分。 成绩差的突然满分，任谁想都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作弊！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推断得没错，童婉画肯定是作弊才考到了满分的！ 童婉画的同桌就是秦阳，秦阳物理好，和她关系也好，让她抄答案也不是没可能。 一想到童婉画这满分是作弊得来的，童诗诗顿时觉得自己的89分已经很不错了！ 她几乎有些喜悦地回了家，然而迎接她的却是一桌宵夜。 “爸，妈……” 她有些僵硬地回想起早上妈妈说过的话—— “诗诗啊，今天晚饭在学校少吃点，妈给你和你爸做些宵夜，早点回来吃，知道了吗？” 她知道妈妈这是想要在爸爸面前再一次强调自己的成绩比童婉画好，但是，但是…… 姚丽君听到开门声，立马就道：“诗诗回来了啊，快点，今天学习累了吧？我熬了排骨汤，来，喝一碗再去学习。” 童震喝了一口汤才道：“嗯，来尝尝，这手艺不错。” 姚丽君笑道：“那就再多喝一碗，还有排骨呢。” 在两人的话语中，童诗诗硬着头皮走到了餐桌前坐了下来。 她眼前是汤碗冒出的蒸腾热气，那热气就像是实质化了一般，蒸得她坐立不安。 “快喝啊，不然太晚了不消化。”姚丽君催促。 童诗诗只能在心里祈祷妈妈不要提起成绩的事，如果说妈妈是私下里知道她没童婉画考得好，那她还有‘一线生机’。 但如果是在爸爸面前，要是在爸爸面前的话…… 她简直不敢想。 只是事情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就在童诗诗刚喝了一口汤的时候，姚丽君就说话了， “诗诗啊，我记得你们今天有考试吧，怎么样啊？” 第262章 肯定是作弊！ 童震也记起这件事：“是前天说的参考书那个？” 姚丽君笑着道：“是啊，诗诗，你有参考书，肯定考得不错，不过也不能骄傲。” 童震记得这事还牵扯他另一个女儿童婉画，顿时皱眉：“你姐还是不肯看参考书？” 童诗诗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爸妈要是知道童婉画没有书还考了满分的话，那她岂不是死定了？ 姚丽君是了解自己女儿的，她一看童诗诗这样，就知道事情肯定出了问题。 她立马就接过了话：“哎呀老童，婉画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她肯定也是深思熟虑过了的，你不要气到自己了。” 童震‘哼’了一声：“也就你说她有主见了，惯坏了她！” 姚丽君立马认错：“是是是，是我不好，不过婉画还是很懂事的，一点都不让我们操心。” 说起懂事，童震就更生气了：“懂事？她要是懂事，还会快高考了还去旅游？” 这件事一直让童震不悦，不单单是快高考了，最重要的还是他身为童婉画的父亲，他都拒绝了，而童婉画却坚持要去。 这才是最让他生气的地方。 姚丽君一边安抚童震，一边给童诗诗使了个眼色，让她快点回房间去。 童诗诗三下五除二就喝完了汤，趁着爸爸还在说童婉画，立马拿起书包就回了房。 回房后她也没有放松，因为她知道这件事还没结束，妈妈还会过来的。 果然，没多久姚丽君就敲门进来了，并向她伸出手， “试卷呢？” 童诗诗早就习惯这流程，将放在一边的卷子递了过去。 姚丽君看了眼上面的分数顿时就皱了眉：“89？怎么比你上回还差？怎么回事？” 童诗诗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这次题目太难了……” “不是有参考书吗？” 姚丽君声音平静，童诗诗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不敢说她前两天为了盯童婉画有没有借参考书看，自己都没好好复习。 而且，其实也不光是盯童婉画导致的。 在发现童婉画没看过参考书后，她自觉她肯定能考得比童婉画好，所以她这两天压根就没怎么翻过那本参考书。 可这些原因，她没有一个敢说出口，最终她只能磕磕巴巴地道， “试…试卷上的题目也不全是参考书上的……” “是吗？” 姚丽君翻了下参考书，“你知道妈妈物理不好的，看不懂这些题目，但要是你错的这些题，我在这书上找到了，后果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童诗诗立马就慌了，这金毛狮王偷懒不出新题，如今却害了她， “妈，我…我错了，其实是我这两天在关注姐姐，想看她有没有看这本参考书。” 姚丽君并不意外这回答：“所以你觉得她没看过，你一定能考得比她高，就松懈了？” 心中的那点侥幸也被说了出来，童诗诗只能点了点头。 “童婉画多少分？”姚丽君继续问。 童诗诗吞吞吐吐的半晌，姚丽君也十分有耐心，就看着她等着她，她被这目光看得承受不住，干脆说了出来， “100分。” 说完她又立马补充：“但是她这分数肯定有问题，下课后老师还将她留了下来，她以前物理成绩那么差，又没看参考书，这次突然考100，肯定是，肯定是……” “肯定是什么？”姚丽君追问。 童诗诗心一横：“肯定是作弊！” 姚丽君眉毛顿时压了下来：“你确定？” 童诗诗当然不确定，但为了让自己逃脱，她硬着头皮点头：“一定是的！不然她怎么可能100分！老师又怎么可能会将她留下来！” 姚丽君心中顿时有了很多想法，一直以来，童婉画的优秀就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可偏偏自己的女儿又不争气，拼死拼活也和那野生的拉不开差距。 如果童震知道童婉画是作弊来的成绩的话，那可不知道会怎么样啊。 “你有证据吗？”姚丽君问。 童诗诗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有证据，这一切都只是她的推断，但她不能这么说。 “她既然这次作弊，肯定以前也是作弊的，那下次也会作弊。妈，下次我会找到证据的！”她保证道。 姚丽君看了她一眼，缓缓道：“下次？” 这两个字听得童诗诗头皮发麻，但她只能点头：“是，下次，就这周六！这周六我一定能找到的。” 姚丽君神色和缓了些，声音也很温柔：“诗诗，你知道最近妈都听你说了多少次‘下次’了吗？” 童诗诗几乎快哭了：“妈，下次不会了……” “嗯，好，妈知道，你是妈的乖女儿，不过——” 姚丽君画风又是一转，“下次不仅要找到童婉画作弊的证据，你也必须要比她考得好，哪怕她是作弊，明白了吗？” 童诗诗除了答应，没有别的选择。 “今天你撒了谎，该怎么做知道吧？”姚丽君又道。 童诗诗点头：“知道，把这本书抄一遍。” “嗯，记得做完作业复习完再抄，明天早上我检查。” 说完姚丽君就出去了，而直到门关上，童诗诗才终于松了口气，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背上全是冷汗，在这三十多度的天气里，透心凉。 她不敢多耽误，立马就开始赶作业，这本参考书有几百页，今晚注定要熬通宵了。 …… 第二日，秦阳早早地到了学校，和小青梅一起按照计划复习功课。 “婉画！恭喜你啊，听说你昨天考了100！”林昭君一进教室就满脸喜色道。 童婉画抬起头笑了下：“谢谢呀，不过都是看过的题，不算什么的。” 那题目都是参考书上的，看过自然会做，所以能考满分确实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要是童诗诗听到这话，估计要气个半死，不过秦阳几人平时都懒得搭理童诗诗，更别提提她了。 林昭君递了个小蛋糕过去：“那也是很厉害的！喏，这个小蛋糕，庆祝你物理进步！” 童婉画知道她是真心为她高兴，便也没有推辞。 一旁的赵乐天忍不住道：“那我的呢？我也满分啊！” 林昭君翻了个白眼：“你才进步了多少，没有没有！” 赵乐天：“……” 秦阳好笑地道：“要不我补偿你个小红花？” 他话音一落，童婉画的目光就看了过来，他立马就改了口：“我开玩笑的。” 林昭君没听懂：“什么小红花？” 赵乐天虽然也没听懂，但不妨碍他猜得到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没眼看地收回了目光，顺便还拉着林昭君道：“不用管什么小红花，我这个100也是很难的，你是不是也该……” 两人回过头去掰扯，秦阳便看着小青梅笑道：“放心，这小红花我只给你画。” 童婉画脸一红，心里是甜的，嘴上却忍不住道：“谁管你给不给别人画。” 这含羞带嗔的语气，再配上染上红晕的脸颊，让秦阳的气血直往头上涌。 他刚要开口，门口就传来声音， “童婉画，你们学习小组四人来办公室一下。” 秦阳抬头看去，是周和平。 这老班，真是次次都能找到最好的时机啊，秦阳几乎咬牙切齿。 而童婉画也瞬间回神：“好的老师！” 说完她就将笔盖盖上起身，秦阳无奈，只能也跟着起身， “走吧，去看看老班又要弄些什么幺蛾子。” 第263章 你看你做的好事！ 四人都起身要走，赵乐天却有些好奇：“老班找你们做什么？” 林昭君摇头：“不知道啊，要不你一起来？” 她这本来就是句玩笑，但赵乐天爱凑热闹，当即就拿了本数学题：“那我就说去问题！” 最终五人一起往办公室走去，林昭君边走边好奇猜测：“这大早上的，为什么叫我们过去？而且还特意强调是学习小组？” 赵乐天耸肩：“谁知道啊，可能有什么事要你们做吧。” 秦阳却想到了昨天金毛狮王的话。 昨天那些话确实让他后怕了一番，谁能想到金毛狮王竟然想让他和小青梅分开坐呢。 只能说还好昨天两人考得都很圆满，打消了金毛狮王的念头，不然要是真换了，他都不知道找谁哭去。 五人很快就到了办公室，结果不仅周和平在，谢迅也在。 秦阳心中的警铃顿时嗡嗡作响，这金毛狮王过来干嘛的？该不会他还抱着昨天那样的念头吧？ 心里起了怀疑，站定的时候他就不由自主地站在了小青梅前面，挡了她半个身位。 光被挡住，童婉画不由疑惑地看了秦阳一眼，从她的视线看去，虽然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却也能看出他是皱着眉的，似乎还有些紧张。 紧张？ 这种情绪在秦阳身上可太奇怪了，童婉画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周和平和谢迅看了他们几人一眼，待看到赵乐天也跟来时便问：“怎么了？有什么事？” 赵乐天嬉皮笑脸说：“噢，我就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不急不急，老师你们先说。” 周和平便没再管他，又看向秦阳几人问：“我记得你们这个小组是童婉画当组长吧？” 童婉画应声道：“是。” “嗯？” 周和平循着声音找了下，这才发现童婉画站在秦阳后面，人都快给遮没了。 “站那么后面干嘛？秦阳，你别挡着人。”他忍不住道。 这话一出，不光周和平跟金毛狮王，林昭君跟赵乐天的目光也都看了过来。 秦阳：“……” 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他只能不情不愿地移开了位置。 周和平倒也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面纠结，而是道：“我听谢主任说，你们小组，除了林昭君外，昨天竞赛班的卷子都是满分？” 童婉画作为组长点了点头：“是的。” 周和平满意地道：“嗯，不错，我记得之前在3班时，你也是组长吧？你领导的小组，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成绩进步都很大，值得表扬！” 童婉画不卑不亢道：“老师，这不全是我的功劳的，组内成员也都很努力学习，大家是在共同进步。” 周和平听到这话更满意了：“所以谢主任打算让你们小组四个人做个演讲，给大家分享一下学习经验。” 四人不约而同看向谢迅，秦阳也觉得意外，怎么又要演讲？而且还是四人一起？ 他记得以前学校演讲没这么频繁啊，在他来看，这演讲不就是形式主义，浪费时间么，而且就算讲了，又有几个人听呢。 但显然谢迅不这么想，在他看来，哪怕只有一个学生听进去了，那也是有用的。 “听周老师说，童婉画你以前还是广播站的是吧？”他问。 童婉画点了点头。 谢迅立马道：“我会让各班班主任将明天下午最后一堂课都调成自习，到时候你就带着你小组的组员去广播站，分享一下你们的学习经验，给大家做榜样。” 周和平也道：“本来谢主任是说今天的，但我想你们的演讲稿也需要时间磨，就改到明天了。” 不等秦阳几人有反应，谢迅又道：“这演讲稿也不需要很正式，就说一下你们平时是怎么一起学习的，最后结尾再动员一下大家。” 秦阳几人面面相觑，最终是张喆推了下眼镜，沉着地问：“老师，您的意思是我们四人，每个人都要写一篇吗？” 周和平点头算是回答。 林昭君立马就忍不住嘟囔：“那这也太费时间了啊，老师，我们还要学习的。” 周和平口中是安慰，但却半点不松口：“也不用你们每人八百字作文，就讲个几分钟就行了。” 秦阳：“……” 几分钟？这怕不是比八百字还多吧。 赵乐天在旁边幸灾乐祸就差没笑出声了，秦阳看着他那得意洋洋的笑就觉得刺眼。 但周和平却半点不想松口，这学习小组是他提出来的，如今谢主任看到了成效，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他却察觉到谢主任是想要报给校长，全校推广，这次的演讲就是个先锋队，所以他当然想全力促成。 要是真能全校都这么做，那说不定整个学校的学习水平都会提一个档次，他对学习小组这个学习方法，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但秦阳可没他这么高尚的觉悟，当初他提出这个方法也只是为了和小青梅同桌而已，要让这事来耽误小青梅的学习时间，那不能够。 于是他想了想道：“谢老师，我看不如这样——” 他开口就是对谢迅说，因为他看出来了，这次的事，说到底还是谢迅提出来的，而且谢迅也更有话语权， “四个人都说也太多了，不如就选两个代表吧，高三学习时间紧张，也不该浪费太多时间听什么演讲。” 在他的强力交涉下，最终谢迅同意了只用两个人演讲这个提议。 “不过老师——” 秦阳话锋又是一转，看向了一直在旁边看戏的赵乐天。 赵乐天心中暗叫不好，秦阳这表情，绝对有鬼！ 他连忙就想开口逃走，但秦阳又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 “赵乐天一直是年级第一，他更是大家都榜样，既然我们这只出两个人，不如让赵乐天也来吧。” 赵乐天脸上表情顿时龟裂开来，而和他截然不同的是，谢迅和周和平都觉得这主意非常好。 “这个不错！怎么把你给忘了！你身为年级第一，也该分享一下自己的经验！”谢迅拍掌称好。 赵乐天一脸苦色：“谢老师，这就不用了吧，有秦阳他们在，而且这次不是主要为了宣传小组学习吗？” 秦阳连忙打断：“欸，话不能这么说，小组学习是很重要，独立学习也很重要！都是能鼓舞大家的，谢老师周老师，你们说是吧？” 要不说赵乐天聪明呢，知道拿演讲重点说事，但秦阳魔高一丈，偏不给他这个机会，一下子就把路堵回去了。 而谢迅和周和平的目的是提高学生的学习积极性，至于到底是小组学习还是自主学习，对他们来说差别都不大。 于是谢迅大手一挥：“那就明天赵乐天和你们一起，你们出两个人演讲，他再演讲。” 秦阳也没给赵乐天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揽住人肩膀：“老师，那我们就回去准备了。” 说着就直接强拉着人往外走，等他们几人都出去后，谢迅才笑呵呵地道：“周老师啊，这几个苗子，你可要好好带啊。” 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都或多或少对周和平投来羡慕的目光， “我看这一届的高考状元，说不定就在他们四个之中啊！” “周老师，我记得这几个好苗子里，有两个还是你从高一带的吧？” “周老师果然是教学经验丰富啊！” 周和平连连摆手：“哪里哪里！” 其他老师就算羡慕周和平，那也是抢不来的，且不说，因此都只恭喜了几句就又去备教案。 谢迅则目光幽深，长叹口气道：“不光是状元，我看这一届的竞赛……” 谢迅没将话说完，周和平却明白了。 身为一中几十年的老教师，竞赛的失利一直也是他心中的痛。 “谢主任，您放心，这一届二中肯定比不过我们！”他信誓旦旦地说着。 谢迅也点了点头：“不过听说二中这一届也很强劲，我看再给他们加点压比较好。” 这个他们指的当然是一中竞赛班的学生，周和平二话不说就同意：“这一届底子好，天赋也不错，不能白白浪费了。” 早已离开办公室的秦阳几人并不知道他们会因为一次100分，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经历多么惨无人道的学习历程，他们还在为发言苦恼。 赵乐天一出办公室就张牙舞爪：“秦阳，你看你做的好事！” 第264章 那敢情好 秦阳身子一矮就躲过了赵乐天的攻击：“既然你都说了是好事，那咱俩谁跟谁，怎么也不能落下你啊！” 林昭君也道：“是啊，谁让你跟我们来呢。” 张喆推了下眼镜说：“赵同学学习成绩一直这么稳定，确实值得分享一下经验。” 就连平时不凑热闹的童婉画也抿唇笑着道：“没错，我也挺想知道赵同学的学习诀窍。” 赵乐天连忙抬手：“别，你这样秦同学不得更加整我。” 童婉画慢半拍才反应过来这话是在揶揄她和秦阳的关系，她下意识就看了秦阳一眼，脸颊也难免有些烫。 秦阳则没半分不好意思：“别找借口啊，我也想知道，再说了，知道又不一定要学，我们还是坚持自己的学习方法的，对吧班长？” 童婉画觉得自己脸更烫了，小声的‘嗯’了声后就没多说了。 林昭君则哈哈大笑：“行了赵乐天同学，你就别想跑了，赶紧准备演讲稿吧！” 赵乐天一脸苦逼样，看起来头大如斗。 秦阳觉得奇怪了：“不就是个演讲吗？这有什么的？” 赵乐天有口难言，最终还是林昭君揭穿了他想掩藏的事：“他啊，最怕的就是当众演讲或者讲话之类的事了！” 这点让秦阳几人都很意外。 “你不是开学的时候还搞什么要风靡全校的行动么？怎么怕这个？”他百思不得其解。 赵乐天送了个白眼：“这俩能一样么？” 秦阳：“……” 有啥不同么？ 赵乐天叹了口气：“我这次可是被你坑惨了！” 但五个人中悲惨的只有他，秦阳几人都很开心，毕竟朋友的苦难，当然就是自己的欢乐了，林昭君甚至都拉着童婉画说明天要让赵乐天第一个演讲了。 赵乐天看不过去了，插嘴道：“你们这也得出两个人呢，打算出哪两个啊？” 这话一说，林昭君便停下了对赵乐天的迫害：“对哦，我们哪两个演讲比较好？” 赵乐天还惦记着秦阳对他的落井下石：“我看秦阳必须要说，他进步这么大，他不说怎么行？” “我没问题。”秦阳张嘴就答应了下来。 本来赵乐天想看他吃瘪讨饶的，结果谁知这人竟这么爽快，他想要的画面愣是没看到，于是他又换了个思路：“那至于另一个，我看就班长吧。” 秦阳乐了：“那敢情好。” 赵乐天：“？” 秦阳也没想到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他还在想要怎么让这两个名额落到他和小青梅身上呢，赵乐天竟然就巴巴儿地送了过来。 上回只有小青梅一个人朗诵，但这次他能陪她一起了，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赵乐天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这要是他能和林昭君一起演讲，那不美滋滋。 他连忙想要纠正：“诶等等，这好像不太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 秦阳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看向小青梅：“班长，怎么样，你觉得呢？” 童婉画倒是没什么所谓：“不过…也得问问他们两个的意见吧？” 张喆立马表示同意，林昭君也道：“可以啊，我巴不得不演讲呢！” 赵乐天一噎：“演讲也没那么不好，要不你试试？” 林昭君直接翻了个白眼：“你当我傻啊！” 秦阳丝毫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拍了拍赵乐天的肩：“你就当我们的开门红吧！” 几人有说有笑地回了教室，除了赵乐天，赵乐天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气冲冲地走在最前面，还没进教室门，就和里面出来的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赵乐天虽然恼火，但也没真生气，理智还是在的，当即就想道歉。 然而出来那人脾气更差，当即就道：“没长眼啊，走这么快！” 秦阳四人也刚好到了门口，一听这话就探头去看，是童诗诗。 赵乐天虽然对童诗诗印象不佳，但到底是他理亏：“抱歉抱歉，刚刚走得有点急。” 童诗诗抬头就看到赵乐天后面的秦阳和童婉画，顿时在心里骂了句晦气。 她知道自己刚刚差点撞到人，也不全是赵乐天的原因，还有个原因就是她自己也头脑不太清醒，而她头脑不清醒的罪魁祸首，自然就是童婉画和秦阳。 她忍不住就恨恨地瞪向童婉画，然而她的目光还没到达目的地，中途就被人拦了下来。 “诶诶，别挡门口了，快进去啊。” 秦阳一个错身就挡在了小青梅的前面，顺便推了下赵乐天。 赵乐天也没再管童诗诗，侧着身就往里走，童诗诗被迫也侧过身。 而秦阳带着小青梅往里面去的时候，仍旧拦在两人之间，童诗诗连童婉画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没看到。 不仅如此，她还收到了秦阳的警告。 那眉目尽压的凌厉感，让她心惊胆战，甚至连瞌睡都清醒了不少，也没敢再在门口停留，慌不择路地出了教室。 秦阳在那背影上停留了片刻，略有深思，这童诗诗今天看起来似乎有点奇怪，好像对小青梅敌意很大？ 走在最前面的赵乐天忍不住吐槽：“这童诗诗干嘛啊？我差点以为大白天见鬼了，那黑眼圈，拉得都快到地上了。” 林昭君也点头：“是啊，这看起来像是一整晚没睡觉一样，总该不会是学了一整夜吧？” 这点秦阳也看见了，确实很奇怪，反正那状态，不是生病就是熬大夜，不过—— 这关他什么事呢？ 他低头对小青梅道：“班长，你的演讲稿用不用我帮你写？” “啊？” 童婉画愣了一下明白了过来，摇了摇头，“不用，演讲稿对我来说很简单的，以前经常写，我还想问你需不需要我帮忙呢。” 秦阳笑了下：“帮就不用了，等我写完后给你看下，看看有没有要改的地方？” “好呀。”童婉画也笑着应了下来。 赵乐天则回头问：“既然秦阳不需要，那就帮我写呗！” 秦阳掀了下眼皮没说话，童婉画则顿了片刻点头：“好呀，那我写完了给你看。” 赵乐天本就是开玩笑，更别提秦阳还用要吃人的目光看着他，他连忙摆手：“我就开玩笑的，班长你别当真。” 童婉画眨了眨眼，‘哦’了一声没再多说。 …… 第二日。 对于秦阳和童婉画来说，写演讲稿费不了多长时间，毕竟一个是老油条，话一套一套的，一个又当了两年的广播站站长，稿子信手拈来，几乎只用了两个课间，两人就将演讲稿写完了。 演讲的人有三个，痛苦的只有赵乐天。 赵乐天直到快演讲，才终于将手中的稿子磨完。 “这也太浪费时间了，我这两天几乎都没复习。”他苦着张脸吐槽。 秦阳毫不留情地取笑：“那是你，你看我和班长，20分钟不到就搞定了。” 赵乐天翻了个白眼，又看了眼走在身边的林昭君：“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三个演讲，你为什么把她也叫来啊？” 本来演讲的就他们三个，去广播站的也只需要他们三个，但临走时秦阳偏偏问林昭君要不要一起去，那林昭君当然是同意啊。 秦阳挑了挑眉：“反正这节课是自习，请假问题不大。” 赵乐天：“……” 林昭君是问题不大，他问题大啊！ 秦阳看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笑道：“不把林同学叫过来，万一你出尔反尔怎么办？” “什么出尔反尔？”赵乐天问。 林昭君凑过来说：“当然是开门红了！你别想逃！” 在三双眼睛的盯着下，最终赵乐天只能硬着头皮坐在了话筒前。 “这设备我可不会调啊，我看还是你们谁先来示范一下，我第二个或者第三个比较好。” 赵乐天还想挣扎，秦阳直接一把将人按死在了位置上， “不用，我会。” 说着他就‘啪啪啪’几下，将开关和按钮一水儿地打了开来。 林昭君惊讶地道：“没想到秦同学连广播站的东西都会弄？” 赵乐天顿时不服气了：“这有什么难的！” “是谁刚刚说自己不会的？” “我...我那就一说，我也会的！” 秦阳几人对视一眼，顺坡下驴：“既然会，那就你第一个。” 赵乐天这才反应过来进了套：“好啊你们，在这等我呢！” 林昭君笑眯眯地说：“反正你本来就是开门红，逃不掉的！” 秦阳指着话筒上的按键说：“按下就打开了，再按一下就关闭。” 说着他回头看向小青梅：“班长，我说的没错吧？” 第265章 就是给你扯的 童婉画见秦阳熟门熟路的样子‘嗯’了一声，她心中还颇有些成就感，毕竟这可是她教的呢！ 赵乐天打趣：“我说你怎么这么熟，原来之前学过啊。” 秦阳半点不隐藏：“那当然，我可是大名鼎鼎的‘童老师’教的。” ‘童老师’这个名字对于赵乐天和林昭君来说没什么特殊含义，顶多也就觉得秦阳又是在开玩笑罢了。 但这个词对于童婉画来说，却完全不一样。 她瞬间就想到了那个炎热的天，那一天，还有那次在讲台，秦阳喊她‘童老师’时的情形。 那仅有的几次，秦阳都是小声地，在两人之间的这样叫她，而这次，他却如此坦荡的说了出来。 她心尖猛地一颤，心跳速度也在不受控制地往上升。 秦阳他，他怎么能说得这么坦然？ 秦阳看了眼小青梅，自然也看到了她那羞红的脸。 他微微侧身挡在人前面，顺便催促赵乐天：“快点吧开门红，再磨蹭下去，都要下课了。” 此时的赵乐天满脑子都是演讲，自然也没心思打趣秦阳，他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秦阳没再回怼，而是朝小青梅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人去门口站着，免得被话筒收音：“走吧童老师？” 童婉画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但人却还是乖乖地跟着他往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就不用担心会被话筒收音了，她小声嗔道：“你怎么又这样叫我呀？” 秦阳低声笑了下：“我说错了吗，童老师？” 因为要避免被收音，所以这句话低得几乎像气音，拨弄得童婉画心里不是滋味。 她忍不住道：“你，你别说了……” 秦阳却不肯：“怎么了童老师？” “你——” “诶，别——” 秦阳眼瞧着小青梅又要伸手来扯他，虽然知道她扯的肯定是衣服，但他却故意道：“不能再扯了，上回你就差点把我裤子扯下来了。” 童婉画：“？？？” 她瞬间瞪大了眼，上回？什么上回？她在哪个上回扯秦阳裤子了？？ 秦阳对她这表情十分满意，故意提醒说：“就前天，我们被金毛狮王留下来那次。” 童婉画回忆又回忆，总算回忆了他说的情形。 她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下滑，看向了秦阳的校裤，她记得当时她只不过是扯了下他的裤兜啊，怎么到他嘴里就，就变成了她扯他裤子了呢？？ 秦阳当然看出了她的狐疑之色，故意道：“你那时候没注意轻重，我裤腰都滑到这里了。” 他故意比划了一下，好让她意识到他裤子是真的差点掉下去了的。 童婉画到底是心虚的，事情都过去两天了，她也不记得当时她下手有多重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对..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当众扯裤子什么的，这也太丢脸了！ 秦阳却笑着说：“没事儿，我现在裤子系得可紧了，就是给你扯的，扯不掉！” 童婉画脸顿时就红了。 这，这说的什么话！！ 什么叫就是给她扯的？！ 这话要是让别人听了，还以为她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呢！ 她憋了半天才说：“我没有要扯你裤子！” “没事，扯吧！” 秦阳却大大方方地将手背到了身后，特意露出了裤兜，像是‘被迫’美剧一样。 童婉画哪怕知道秦阳是故意逗她的，但还是羞得气恼， “你——” “嘘——” 秦阳截断了她的话，指了指赵乐天那边，“班长，小声点。” 童婉画一口气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只能瞪了秦阳一眼，扭头不再看人。 秦阳笑了下，目光却没动，仍旧停在少女身上。 他对这样羞恼瞪人的小青梅，真是怎么样也看不够啊。 而另一边的赵乐天也开始了演讲， “那个.....我是赵乐天，今天我，嗯，就是来讲一下啊，那个学习的方法……” 开头就是句磕磕巴巴的开场白，除了林昭君外，即便秦阳和童婉画早有准备，也难免不被惊讶到。 两人实在是没想到赵乐天这样一个自来熟，竟然会在这方面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 要不是担心收音，一个广播室四个人，三个人都会笑出声来。 虽然早就写好了演讲稿，但赵乐天还是念得磕磕巴巴，秦阳估计那些听的同学会以为这次演讲是即兴发挥。 对于秦阳他们来说，是欢乐的五分钟，但对于赵乐天是度秒如年，但总归他终于念完了。 “好了，结束了！”赵乐天松了口气大声道。 秦阳：“……” 童婉画：“！” 林昭君：“wow~” 赵乐天看着三人表情疑惑不解，最终还是林昭君好心地指了指话筒，赵乐天低头一看，一句‘我去’脱口而出。 他轻咳一声：“忘记关话筒了，我，那什么，我演讲结束了。” 急匆匆地结束语和开场白一样‘震撼人心’，秦阳啧啧两声：“看不出来啊，其实你挺有脱口秀的天赋的。” “边儿去，一个个都看我笑话，知道我没关话筒，怎么不直接帮我摁了呢。”赵乐天没好气地让出了位置。 秦阳毫不客气地笑道：“我们都以为你没说完，还想继续发挥呢。” 赵乐天翻了个白眼：“下一个谁？” 秦阳回头看了一眼：“班长吧？” 童婉画点点头，坐在了话筒前，扫了一眼手中的演讲稿后，她就按下了话筒上的开关。 和赵乐天的脱线不同，童婉画一出口就知道是专业的，吐词清晰，话语流畅。 林昭君一脸看女神的表情：“婉画真是太厉害了，人长得这么漂亮，声音也这么好听，就连演讲这种都半点不怯场！” 秦阳默默点头表示赞同，小青梅是真的优秀，这种优秀的光芒，不是轻易就能掩盖住的。 在他眼里，简直是在闪闪发光。 赵乐天却插嘴道：“其实我刚刚演讲也不错的，你不觉得吗？” “你？” 林昭君上下打量了一眼，“拉倒吧，你整个演讲最自然的就是后面那句‘我去’。” 秦阳差点笑出声，只能说一物降一物，不过为了不打扰小青梅，他还是回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人看到后倒是没再说话了，但开始你戳我逃了，这点秦阳就懒得管了，只要不打扰小青梅，随他们。 很快，童婉画就念完了，轮到了秦阳。 秦阳没小青梅那么正统，即便是演讲，那也是带着些吊儿郎当的意味在里面，开场就来了句‘你们肯定认识我，不认识也听说过，我是秦阳’。 一旁的赵乐天嫌弃的目光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拉着林昭君去门口说悄悄话，只有童婉画还站在原地，目光静静地注视着秦阳的背影。 上回来广播室还是他陪她来，没想到这次再来，是他自己演讲了。 童婉画心里是由衷为秦阳感到高兴。 她看到他成绩提高会高兴，看到他被老师夸会高兴，看到他变得越来越高，更高兴。 而且，秦阳怎么什么都会啊。 她看过他的演讲稿，看的时候不觉得什么，但那些话由他念出来，就像是带上了魔力一般，变得风趣幽默，变得搞笑动人，哪怕是早就知道内容的她，都不由自主地弯了唇。 秦阳真厉害。 这是她在心里做出的定论。 当然，如果他平时能不老是捉弄她就好了，尤其是什么…扯裤子，系腰带的。 一想起秦阳刚刚的话，她还忍不住脸红。 她哪有故意扯他裤子呀，明明是事出有因，再说了，他都…… 等一下—— 童婉画脑海里回忆起秦阳刚刚说的话，顿时意识到了不对。 他既然说都他今天把腰带系紧了，不怕她扯，那之前怎么还说不能再扯了呢？！ 如果不是他说腰带的事，两人的对话根本就不会扯到这上面去！ 她忍不住气鼓鼓地瞪着秦阳的背影，她又被戏弄了！ 而秦阳一番演讲通畅如流水，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结束的时候就连赵乐天都竖了个大拇指心悦诚服。 他不免有些沾沾自喜，不是他自夸，不过就是个演讲，忽悠人有什么难的？他这表现，肯定能让小青梅看得呆呆的！ 这样想他就回头去看一直站在后面的童婉画，然而他却没看到想象中的星星眼，只看到了气鼓鼓。 秦阳：“？” 第266章 不信你扯扯看？ 怎么回事？ 他星星眼呢？ 他那么大一双星星眼呢？ “总算结束了，可以回班了吧？”赵乐天迫不及待问。 秦阳看了小青梅好几眼，却都没得来反馈，只有那双眼里的生气是明晃晃的。 这是…又发现什么了？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林昭君凑到童婉画身边：“婉画，走吧！你刚刚真的太厉害了，一坐到那里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我上回见你这样还是国旗下讲话的时候呢！” 被林昭君拉着走，童婉画也不方便再瞪秦阳，只好去和林昭君说话。 倒是赵乐天发现了不对，‘哟’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刚刚演讲得那么好，班长肯定被吸引了呢，看来你魅力还是不够啊！啧啧啧！” 秦阳冷笑一声：“那当然没你魅力大，你演讲的时候林同学都快笑抽过去了。” 赵乐天：“……” 他就不该惹秦阳，嘴欠。 不过他好奇：“你又怎么招惹班长了？” 秦阳耸肩，他也不知道啊，他本以为他这番帅气的演讲肯定能让小青梅崇拜他呢，他都做好准备了，谁知道会是这样。 赵乐天幸灾乐祸：“叫你平时笑我吧，现在轮到你自己了。” 秦阳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和你可不一样。” 赵乐天气急败坏：“嘿你这人，我本来还说帮你一把，这样看来你也不需要我帮啊！” “诶等等——” 秦阳叫住了人，本就只是开玩笑，这事他愿意帮他当然也乐得轻松，“这样，你帮我，需要什么和我说？” 赵乐天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我不要别的，就你那个花书签，教教我呗。” 秦阳颇为嫌弃：“文雅点，那叫干花书签。” “反正不管什么花，把制作方法告诉我呗。” 赵乐天早就惦记那书签了，这次有机会，趁机就提了出来。 秦阳也知道他是要做给谁的，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随即赵乐天就走到了林昭君身旁，说了几句话就将林昭君引走了，走之前他还回头给秦阳比了个手势，秦阳点了点头走了过去，占领了林昭君刚刚的位置。 “班长，我刚刚演讲得怎么样？”他偏头问。 童婉画步伐一滞，随即又状若无事地往前走，不过头却偏了过去，不愿让人看到她的表情。 秦阳自然也发现了这点，他略一思索，然后便叹了口气：“班长都不愿意和我说话了，看来我这次演讲很！失！败！啊！” “唉！果然我不适合演讲，可能不单单是演讲，我不适合的东西太多了，以前总是考倒数第一不说，现在的成绩也是靠你帮我补习才勉强上来的。”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时不时瞥身旁人一眼，见她仍扭着头不理他，他决定再添一把火。 不好意思了赵乐天，是兄弟就来借下刀！ “难怪赵乐天之前说我不如他，我还不信，现在看……” “谁说的！” 秦阳话还没说完，童婉画就扭过头打断了他，“谁说你不如他？你比他厉害多了！” 她早就忍不住了！ 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什么失败啊，这演讲明明很成功很成功好吗！ 这样有意思的演讲，她还是第一次听，恨不得多听几遍，哪里失败了？ 还有，他会那么多东西，天底下就没有他不会的，成绩提上来又哪是她的功劳，明明他自己也很努力才是。 最最令童婉画生气的就是赵乐天的话，念在朋友的份上，她对赵乐天的演讲不做评价，但要说秦阳不如他，那她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秦阳也被小青梅这义愤填膺的语气弄得有些震惊，他承认他是故意那么说的，但他也确实没想到她的反应会那么大。 另一边的赵乐天和林昭君也听到了他俩这边的动静，只是没听清是什么而已。 赵乐天还以为两人吵架，担心着他的书签教程，连忙走过来想调和：“诶怎么了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嘛！” 童婉画一看到人过来就忍不住忿忿地瞪着，像是想将人身上烧出个洞来一样。 赵乐天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童婉画，要说童婉画漂亮是漂亮，但这样子也确实有些吓人，怎么像是要揍他一样？ 他自认为没做什么事，便问：“这是…怎么了？” 秦阳摸了摸鼻子，他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但解释嘛……就不用解释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和班长说话呢。”他催促赵乐天离开。 赵乐天对这种卸磨杀驴的行为表达了严厉的谴责，秦阳则直接回怼再这样就没胡萝卜给了。 一想到还没兑现的胡萝卜，赵乐天只能骂骂咧咧地离开。 对于两人的‘密语’，童婉画没听明白：“什么胡萝卜啊？” 秦阳摇了摇头：“没什么，他说胡话呢。” 童婉画‘哦’了一声，又想起之前的事，严肃地说：“你比他厉害多了的！你刚刚说的那些话，都不对！” 她一句一句地将她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一个字一个字地将那些话都反驳了回去。 秦阳听着直觉得心里熨贴得很：“嗯，我知道。” 童婉画抿了抿唇，实在是想不出再多的词了，只能叹了口气：“你，你很厉害的。” 秦阳不由一笑：“班长真这么觉得？” 童婉画点了点头，那当然！在她心里没有比秦阳更厉害的人了。 “那之前我演讲完，怎么没见你给我庆祝？” 兜来兜去，秦阳还是没忘记重点的。 童婉画一愣，顿时明白了这话的用意。 要说气嘛，她还是有点点生气的，不对，不止一点点，还是有些生气的。 但是为了这事儿错过给秦阳庆祝，她又觉得好遗憾。 早知道应该庆祝完再生气了，她好后悔，这可是秦阳第一次在她面前演讲呢！ “所以是为什么？”眼看着快到教学楼了，秦阳忍不住追问。 童婉画抿了抿唇，视线就移向了他的裤子，盯着他裤兜不说话。 秦阳：“？” 他顺着看去，一脸疑惑，看他裤子干什么？ 再转念一想，他又有些明白了， “是之前你扯我裤子的事？” 一提到裤子童婉画就气恼：“我没扯你裤子！” “好好好，没扯，那是不是因为裤子？”秦阳笑着问。 童婉画‘哼’了一声不说话，他这是明知故问！ 秦阳也没想到小青梅今天的脑筋竟然转这么快，竟然他都没演讲完，她就已经想明白了裤子的事。 他只能解释说：“我没骗你，那天是真差点被你扯下去了，但我今天是真系上了，不信你扯扯看？” 童婉画脸更红了，她跺了下脚：“谁要扯你裤子了！” “好好好，是我，是我想告诉你，以后想怎么扯就怎么扯，反正我系紧了。”秦阳笑着道。 童婉画直接瞪了人一眼：“我，我和你说不清楚！” 说着她快走几步到了林昭君身旁，挽着林昭君走在了前面。 落在后面的又是赵乐天和秦阳。 赵乐天啧啧道：“看来失败了？” 秦阳挑眉：“谁说的？” 小青梅还是很好哄的，这明显是哄好了，羞得跑前面去了。 赵乐天惊讶：“这么快？” 秦阳扫了他一眼：“毕竟我比你厉害。” 赵乐天嘁了一声：“谁说你比我厉害了？” 秦阳得意地道：“那当然是班长了。” 说着他也快步跟上，徒留赵乐天一人在后面骂街。 四人很快回了教室，周和平正在讲台上看自习，看到他们回来后只点了点头：“嗯，你们的演讲很不错，不过赵乐天嘛……行了，快回座位吧。” 秦阳就没见过周和平脸上出现过如此怀疑自我的表情，恐怕他也没想到赵乐天成绩不错，但演讲是个渣渣吧。 几人飞快回了自己位置上，班上的同学也只有少数几个抬头看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学习了，除了一个人，那就是童诗诗。 童诗诗没想到童婉画竟然会去广播站演讲，而且还是金毛狮王点名让她去的。 不过这样也好，只有先捧得高高的，最后才能摔得更惨！ 等到明天，等到明天考完试！ 她已经迫不及待看到谢迅和周和平在知道童婉画作弊后的表情了！ 好不容易捱到放学，童诗诗第一时间就跑去了小卖部， “老板，我要一包大白兔奶糖！” 第267章 这个第一他就没想给别人 “要什么味道的啊？”老板问。 童诗诗没想到这糖还分这么多种：“有什么味道啊？” 老板拿出很多包：“那当然什么味道都有啊。” 童诗诗看着各种味道就头疼，她哪里知道秦阳平时给童婉画的是什么味道的。 老板也看出了她的为难，推荐道：“要不就买原味，经典！” 童诗诗皱眉问：“卖得最好的是哪个味道啊？” “那当然原味啦！”老板想都没想就道。 “那就原味。” 童诗诗敲定了选择，反正经典不会出错，她记得以前在童婉画那里看到的，也都是蓝白色的包装，那应该就是原味了！ 她付了钱就将糖放进了书包，有这包糖在，明天的行动就不是问题了！ …… 第二天。 “哎，这天天考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赵乐天仰躺在椅背上，将书盖在脸上哀叹。 又是一个周六，又是一个满是考试的上午。 秦阳笑道：“哟，没想到年级第一也会嫌考试多啊。” 赵乐天拉下书翻了个白眼：“年级第一也是人好吗？” 就连张喆都跟着点头：“还好这些小考试卷题量都不大。” 赵乐天叹了口气：“是啊，得亏只有A4大小，要是和平时考试一样，那真的光做卷子都做得要吐了。” “诶诶，注意措辞，班长可在吃早饭呢。”秦阳提醒。 因为要考试，而且是周六，不需要像平时那么严格遵守班规，所以童婉画是干脆买了包子带到教室里来吃的。 她一直在低头复习，都没留意秦阳他们在聊些什么，直到听到秦阳叫她，才抬头疑惑问：“怎么了？” 赵乐天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不好意思啊，没留意，说话有些不文雅。” 童婉画摇了摇头：“没事。” 赵乐天又看向秦阳：“诶，你那大白兔呢？分我一个呗。” 秦阳白了他一眼，自从之前被他发现他会随身带糖后，就偶尔会被要上一两颗，美名其曰为现在的生活已经够苦了，得吃点糖。 秦阳拿了一些放在桌上，示意他们自己分。 林昭君忍不住吐槽：“总吃糖你也不担心蛀牙？” “先吃了再说。” 赵乐天毫不在意，又推了下张喆，“来来来，快拿，难得他今天拿这么多。” “这话说的，难道我平时很小气？” 秦阳无语地怼了一句，又拿出一把放在了童婉画的桌上，“待会考试的时候吃。” 周六考试不严，吃几颗糖已经是他们的保留项目了。 赵乐天看着两堆数量差距巨大的大白兔，忍不住吐槽：“你自己看看这区别。” 童婉画也看到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要不…要不分分？” 秦阳则直接将那多的一堆又往小青梅那边扒拉了些：“不用管他。” 赵乐天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只想吐槽，偏偏他左边是林昭君，对这种事向来木头，右边又是张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的那种，他只能将满心的话往肚子里咽。 他又见张喆一直在‘观察’却不拿，不由问：“怎么不吃？” 张喆难得提问：“有原味吗？” 秦阳也觉得意外，平时除了学习的事情，张喆对别的都是兴致缺缺，看来今天是也被学习折磨昏了头。 只可惜他没带原味，只能道：“今天周六就没带原味，这样，下周我带些原味的。” “没事。” 张喆摇了摇头，拿了个最接近原味的奶香味，“谢了。” 赵乐天揶揄道：“你这带味道还分天的？” “那当然，周六是补课，需要些额外奖励，对吧班长？” 秦阳见小青梅刚好拆了颗放嘴里，便问，“这味道怎么样？这是今天小卖部新进的，听说是新出的味道。” 童婉画点了点头：“嗯，好吃，酸酸甜甜的。” 秦阳顺手将桌上的包装纸拿了过来，边折Kitty猫边看了眼字，记下了是什么味道，打算下次多买点，这味道小青梅爱吃。 赵乐天看了几眼后就牙酸得看不下去了，与其看这两个人互动，他宁愿痛苦地学习。 几人看了一会儿书后，金毛狮王就来了，这周考完试后先上物理，所以来的是金毛狮王。 “今天的试卷和上周的有些不同，你们自己要把握好时间。”金毛狮王一进教室就给大家打了个预防针。 但包括秦阳在内的所有人，这时候都还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 每周学的内容不同，试卷内容不同也是正常的，这些他们都有心理准备。 直到金毛狮王拿出试卷，大家才意识到这所谓的‘不同’，不是题目内容，而是题目数量。 秦阳看着那和报纸一样大的试卷，忍不住咋舌：“这叫试卷？” 童婉画也有些看呆了，她是爱刷题不错，但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这么量大管饱的试卷。 “这几乎和英语报纸一样的了……”她忍不住感慨。 前面的赵乐天和张喆也点头：“要不是讲台上的是金毛狮王，我都以为我是在英语竞赛班了，你们说，他是不是拿错卷子了啊？” 哪怕是考试用的卷子，顶多也就A3大小，这张报纸下来，两个A3都不止了。 平时他们也只在英语作业上见过报纸这么大的纸，但那报纸本身也不完全都是题目，上面还是有知识点的。 退一万步说，英语题和数学物理题能一样么，英语动不动就是完形填空阅读理解的，那些文章就占了绝大多数的版面。 但数学和物理…… 所有人看着手中的试卷，脸都绿了。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全是题啊。 像是看出了大家的想法，讲台上的金毛狮王还好心解释说：“这张报纸就是你们的考试试卷，一页数学，一页物理，选自己需要做的做，答案直接写在上面就可以了。” 秦阳嘴角一抽，这话说的，就好像那答题的位置有占多少空间一样，明明一眼望去还是密密麻麻的题目。 他看着手中这巨大的试卷，心想按照这数量递增的速度，下周该不会直接变成卷轴那么大吧。 也不知道金毛狮王和老班是哪里抽风了，不过就过了一周时间，竟然给他们加这么大的难度，秦阳光想就摇头。 殊不知这难度其实就是为了他们几人加的，在谢迅和周和平看来，有压力才有动力。 谢迅也看出学生们都被吓到了，于是鼓劲儿道：“这届听说二中有几个不错的，去年还跨级参加了竞赛比赛，拿了个不错的名次。” 金毛狮王这话虽没说完，但大家也都听明白了，去年这些人是跨级参加，到了今年就是和他们直接对上了。 一提到二中，他们这些一中学子心中那股比较劲儿油然而生，甚至有人直接说：“谢老师放心，我们一定会比过他们！” “对！这届肯定我们第一！” “没错！” 眼瞧着一个两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秦阳倒是没太大感触。 他想起安西一行认识的罗浩和邹威，如果说二中今年的水平都是他们那样的，好像也不怎么样啊…… 他暗暗摇头，排除杂念，开始做题，不管二中到底怎么样，既然决定参加竞赛，这个第一他就没想给别人。 因为报纸题量大，即便是秦阳，速度也远没有之前那么快，尤其他还两面都要做。 等他做完后没多久，时间也到了，秦阳看了一圈，发现不少人脸上竟有些沮丧，看来是没做完。 接下来的流程就和上周一样了，只上数学的就先将试卷交上去然后离开，而物理的就交换试卷开始批卷。 这次的卷子每页都是100分，一科总分200，秦阳手上的试卷是小青梅的，他看着上面的数字，眼中忍不住带上笑意， 第268章 我怕你承受不住 187分，比上回又有进步。 上周六小青梅的分数是90，这次满分200，她考了187，折算下来的话，进步了3.5分。 越靠近满分，分数越难往上升，秦阳觉得小青梅已经很厉害了。 “怎么样？我有进步吗？” 童婉画难得有些不敢看自己的分数，这次的卷子不仅难，题目还很多，她差点连检查的时间都不够，整张试卷只检查了一次。 她偷偷看了眼秦阳的表情，他好像在笑？ 童婉画心中略松了口气，看来这次她应该考得还行。 只是她这口气还没松完，就发现秦阳又严肃了起来，她的心也跟着提起：“怎么了？是…是退不了吗？” 秦阳当然知道小青梅表情变化是因为什么，但他也是故意的，这小妮子，怎么总是答应得好好的，但一遇到事儿，就将他说过的都忘光了呢？ “还记不记得上回我说了什么？”他低声问。 听到他这么一本正经的语气，童婉画心里更不安了。 难道她这次退步很大？ 她当即就想问成绩，但看到秦阳的眼神，这才想起他还在等她的答案。 上回说的话吗…… 童婉画只稍微回忆了下便想了起来，在上一次考试的时候，秦阳曾教她说出了‘我很厉害’四个字，而那话就像是魔咒，说出来后她仿佛真的变得很厉害很厉害一样。 这话一想起来，她便也明白了秦阳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 不过…… 这样看来，她应该考得不错？ 她不由笑着问：“我这次是不是进步了？” 秦阳看着咧嘴笑的小青梅，实在是有些无奈。 她虽然总是容易陷入自我怀疑的怪圈，但聪明也是真聪明，他不过只是问了一个问题，她就已经猜到她成绩进步了。 但这事秦阳可不想轻轻揭过，他得给她留个深刻印象才行。 所以他轻咳一声，仍旧板着脸道：“谁说的，我可没说你进步了。” 然而童婉画嘴角扬得更高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两人似乎回到了从前，她也不怕秦阳的冷脸了。 她直接凑过去要看自己成绩，嘀咕着说：“我要是退步了，你肯定会安慰我的！” 秦阳知道，这话大约只是脱口而出的话而已，但他不得不承认，这话比其他话都让他心软。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小青梅心里，已经是有些依赖他的了。 正是因为依赖，所以才会说出这样一句半娇俏半撒娇的话来。 本来他还想再藏一下成绩的，但既然都被看透了，藏也没用了，他便干脆任她将试卷抢了过去。 童婉画第一眼看到上面分数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几乎不敢相信。 她竟然有187分？ 这是真的吗？ 她忍不住看了眼秦阳，只看到秦阳朝她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如水一般的柔色。 她的心几乎要在喜悦的心情给淹没，这比周三那天考了满分还要让她激动。 周三的考试是参考书上有的题目，能考满分真的不算什么，但这次的题都是新的，甚至有好几个变型题还很难，她本以为她不退步就算好的了，没想到竟然还进步了。 “你很厉害。” 耳畔传来低沉的声音，童婉画不由抬头，直直地撞进了那双一直看着她的眼睛。 秦阳又重复了一遍：“这是因为你很厉害。” 看着小青梅那眼中抑制不住的欣喜，秦阳不由觉得让她看到分数也好，不然他又怎么能看到这样生动的小青梅呢。 正此时，前面的赵乐天回过头来，一脸欲言又止。 秦阳看了他一眼：“你多少分？” 赵乐天捂着试卷：“你先说你们的。” 秦阳挑眉：“我怕你承受不住。” 赵乐天立马就‘嘿’了一声：“你这也太小瞧我了，报！” “这可是你说的，” 秦阳耸了耸肩，扯过自己的试卷看了眼，“我197分，班长187分，你多少？” 赵乐天：“……” 他摆了摆手：“我确实承受不住。” 这谁能承受得住啊，上回能说是半开卷，这次这俩人怎么还能进步的啊？ 他怀疑要不是试卷有分数上限，恐怕用不了多少次这俩就要超过去了。 说着他也不再看两人，转过身去，只留下一个略显落寞的背影。 秦阳和童婉画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笑意，他又拿出一颗糖放了过去， “庆祝进步。” 童婉画也从自己之前拿的那堆里递了一颗过去：“你也是。” 而等到了报分数的时候，两人的成绩再次震惊了所有人。 虽然前两天秦阳和童婉画刚用满分震撼了大家，但那张试卷和这张试卷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要知道这次好多同学甚至都没做完，这两人不仅做完了，分数竟然还这么高，简直令人吃惊。 谢迅也有些意外，在商量这次题目的时候，他和周和平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早就预料到了会出现题目做不完，或者分数大量下滑的情况。 毕竟这次卷子题多又难，大家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但他没想到秦阳和童婉画竟然适应得这么良好，看来确实是好苗子啊。 他暗暗点头，决定要加倍培养这两人：“下一个。” 有秦阳和童婉画的成绩在，后面的人即便考得比上回要好，也挑不起大家多少情绪。 直到报完分数也没有出现比秦阳更高的，不过倒是有几个比童婉画要高，数量不多，但也是有那么一只手的。 童婉画看着分数暗暗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更努力、更努力才行，不能辜负秦阳给她的补课。 若是童诗诗知道童婉画对这分数还不满意的话，恐怕会破口大骂。 这两天她一直在熬夜复习物理，就是为了今天的考试，她不仅看了那本参考书，甚至还将金毛狮王推荐过的参考书都看了一遍，虽说是囫囵吞枣，但就算临时，那抱的也是佛脚。 可她千算万算，怎么算也想不到这次的试卷题量竟然那么大，她没有这种经验，生怕自己做不完，一直在赶进度，以至于前面好多题目都算错了。 最后她的分数看起来高，但实际均分下来一页不到85分，几乎是她考过最差的物理成绩了。 爸爸昨天出差了，这周末都不会回家，她要是拿这样的成绩回家，妈妈肯定会打她的。 她光是想就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行，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她握紧了早就准备好的‘纸团’，几乎没听金毛狮王讲了些什么，一下课就跟了出去。 “谢老师——”她喊住了谢迅。 谢迅回头一看，认出了是这一届的跳级插班生童诗诗，物理成绩不错。 “有什么事？”他问。 童诗诗知道自己的脸向来是一个好用的武器，她一脸犹豫和为难的样子：“老师，我刚刚在我姐的课桌下…捡到了这个。” 她将手心摊开，里面正是好几个蓝白色的大白兔奶糖包装纸，包装纸被揉成团又打开了，正皱巴巴地隐约透出里面的字迹。 谢迅拿起来看了几眼就知道这里面写的是物理公式：“你姐？你姐是谁。” “是童婉画。”童诗诗回答。 谢迅不动声色，心中却有些惊讶，没想到童诗诗和童婉画竟然是姐妹。 不过童婉画…… 他皱了皱眉，童婉画他是知道的，从高一到现在，周和平在他面前夸过不少次，也是因为周和平一直说，所以他才会选童婉画进物理小组，不然按照她的成绩，是进不来的。 当然，那是原来了，他记得现在童婉画的物理成绩进步得很快。 “你的意思是说你看到她考试的时候”谢迅追问详情。 童诗诗怎么可能承认这个，她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考完试经过的时候看到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只是觉得应该要告诉老师。” 她故意话不说尽，留足了遐想的空间，她相信以金毛狮王的严厉程度，一定会查的！ 谢迅看了童诗诗一眼，只‘嗯’了一声就回头往教室里走去。 第269章 难道真是作弊？ “谢老师——” 童诗诗又叫住了人，“我姐姐她从小到大成绩都很好，就是物理一直是她的短板，就算她…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可能只是太想留在竞赛班了。” 她言辞恳切，像是真的在帮童婉画说话一样，但谢迅却目光严肃，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童诗诗在这种专属于老师的目光下，心中顿时就有些发虚，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说：“这件事，老师能不能不要和我姐说，是我捡到的啊？我怕我姐会怪我……” 她努力想装成弱势方，这也是她从小到大就学会的方法。 但谢迅当了这么多年的年级主任，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 他和周和平不同，周和平总认为学生心思单纯，但他接触过太多学生以及学生的家长，知道学生的心理有多复杂。 此时他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怀疑，但他没问，只不置可否地道：“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先去吃中饭吧，不要耽误下午的学习，我记得你物理成绩还可以，但你这次的成绩，不太理想啊。” 如果秦阳在这里，就会知道这种谈话方式叫变被动为主动，明显这谢迅是不想再让童诗诗继续之前的话题。 但童诗诗在这方面算是一窍不通，一听到谢迅说起这次的物理成绩，她的脸‘唰’地就白了：“我..我第一次做这么多题目。” 谢迅‘嗯’了一声：“竞赛班就是这样，你要尽快习惯，不然最后只会被筛下去。” “是老师。” 此时的童诗诗早将童婉画的事抛到了脑后，满心满眼想的都是不能被筛下去的事。 要是她最终没进竞赛班的话，那简直太丢脸了，她不可能比不过童婉画才对！ 而教室里的秦阳几人正在收拾书包，准备去食堂吃饭。 “林昭君说今天中午有大鸡排，要我们赶紧去，不然就要没了。”赵乐天看了眼手机道。 一中的大鸡排向来好吃，每次都是一抢而空的那种，不过今天是周六，抢的人应该没那么多。 秦阳记得小青梅也爱吃，便道：“那赶紧的，东西也不用收了，反正下午也在这。” “嗯。”童婉画点点头，只将试卷收起来后便起了身。 三人正打算往外走，秦阳就看到谢迅朝他们走了过来，而且精准地停在了他们这。 “谢老师？”秦阳疑惑问。 谢迅‘嗯’了声，眼睛在地上扫视。 刚刚童诗诗说是在童婉画课桌附近捡到的，所以他就想看下还有没有，如果有的话那就说明童诗诗没说谎。 不过他看了一圈，并没有在地上找到更多的团起来的包装纸。 有谢迅堵着，三人是想走也不方便走，秦阳不由觉得奇怪，这金毛狮王是要干嘛？ 赵乐天好奇问：“谢老师，您是找我们有事吗？” 谢迅目光从地面又扫到童婉画的桌面，在桌面上他看到了大白兔奶糖的包装纸，不过那纸是摊开来的，里面没写东西。 难道真是作弊？ 迟迟没有等来回答的赵乐天有些摸不着头脑，秦阳也惦记着食堂的大鸡排，忍不住提醒：“谢老师？” 谢迅回过神：“噢没什么事，你们去吃饭吧，童婉画留下。” 童婉画一愣，找她的？ 一听是找童婉画，秦阳也不走了，倒不是他觉得有什么问题，而是他不可能留小青梅在这，一个人去食堂。 赵乐天也知道这点，打算自己先去：“那我先走了？” 秦阳点头，又补充：“帮我多拿两块大鸡排。” 赵乐天比了个‘ok’的手势就离开了。 谢迅看着还在原地不动的秦阳，忍不住皱眉：“你还在这做什么？” 秦阳毫不在意金毛狮王的暗示，嬉皮笑脸道：“您不是找班长有事吗，我听听。” 谢迅本来就板着脸，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更严肃了，童婉画看得心惊胆战的。 她知道秦阳是想等她，但她也不想秦阳因为这事被老师骂，所以她开口道：“要不你先去食堂吧？不用等我。” “没事，” 秦阳摆手，故意道，“这都中饭时间了，谢老师肯定也不会留堂吧？” 谢迅看了秦阳一眼，没有多说，转而指着桌上的糖纸问：“这糖是你们带的？” 这一问把秦阳和童婉画都问懵了。 秦阳是不理解谢迅留他们下来就为了这事？而童婉画则是担心谢迅是要批评他们上课吃东西。 她立马就道：“对不起老师，是我带的，以后...以后不会了。” 听到这话，秦阳就不由侧头看了她一眼。 这是怕金毛狮王说他，所以将事情都揽自己身上去了？ 他不由叹了口气，这气不是哀叹，而是喟叹，心软得一塌糊涂。 而谢迅没关注两人间的事，直接将那几个写了物理公式的放在了桌上：“有人说你用这个作弊。” 童婉画本来以为是上课不能偷吃零食的事，没想到突然就转到了考试作弊，一时间头脑都没反应过来。 班里的同学虽然因为要吃中饭走得差不多了，但也有几个还在收拾东西的，有些离得近的，自然就听到了谢迅的话，顿时都有些惊讶地看向了这边。 作弊这事对他们来说太丢人了，他们更是没想到都竞赛班了，还会有作弊的出现，童诗诗也从教室外走了进来，想等个结果。 米婷婷本来是打算离开的，一听到这话，顿时就留了下来。 作弊？ 童婉画？ 她是觉得童婉画成绩不行，耽误秦阳没错，但她怎么觉得作弊这事儿这么离谱呢？ 秦阳则并没有因为这话的离谱而愣神，相反，他第一时间拿起那些纸团拆开来看，上面写的确实是物理公式，不过笔迹嘛，明显不是小青梅的。 “谢老师，这是不是太离谱了点？”他忍不住问。 这事的离谱程度，简直和上回他被诬陷作弊时一样。 谢迅严肃道：“既然有人举报，那就应该查证，童婉画，举报人说是在你课桌附近捡到的，现在你桌上也有这糖纸，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秦阳最烦这话，上回周和平也是这样说的，结果呢？他当即就想开口反驳，结果裤子却传来了熟悉的拉扯感。 他低头一看，这次那指尖没有缩回了，还扯在他裤兜上，他顺着那纤细的手指往上看，便看到了小青梅在朝他暗暗摇头。 他下意识皱了皱眉，他知道她扯他裤子的意思，她这是想自己处理这事了。 平心而论，秦阳当然是想帮小青梅扫除一切障碍的，他只想她快快乐乐的，这些烦心事他来解决就好。 但现在是她自己主动提出来不想他插手…… 秦阳想了想，这次的事蹊跷得很，这包装纸蹊跷，金毛狮王的态度也蹊跷。 如果真的怀疑作弊的话，不应该简简单单地在教室里质问才对，应该和上回老班一样，将人叫到办公室去询问情况。 如今金毛狮王在教室发问，这就说明在他心里，很可能也觉得这事有问题。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其实不太需要担心。 这样一想，他就不打算干涉太多了，毕竟他也清楚，小青梅也是独立的人，他只需要在旁边保驾护航就好。 于是他朝小青梅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放心大胆的，想做什么去做就是了，反正他会在她后方。 童婉画没有告诉过秦阳，其实每次看到他这种眼神，她就会特别有底气，而且是那种什么都不怕的底气。 她深吸口气，定了定神：“老师，这些纸不是我的，我吃的都是特殊味道的奶糖，这些都是原味的。” 第270章 我有条件 “特殊味道？”谢迅有些疑惑，不太懂这两个有什么区别。 童婉画则将写了公式的包装纸放到一边，然后又从抽屉里拿出上午吃的剩下的包装纸。 两堆包装纸摆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出不同。 “老师，你拿来的这些都是原味的，蓝白包装。但我今天吃的都是其他味道的，颜色都是不同的。”童婉画指着桌上的东西道。 其实都不需要童婉画解释，谢迅也能分辨出两边的不同，但是要把这个作为证据，好像有点牵强。 “这也不能说明你今天没带这种…原味的啊。”他点出破绽。 童婉画并不意外这个疑问，只是要解答这个问题的话，那就要…… 她忍不住咬了咬唇，视线也低了下来。 如果要反驳这句话，那就需要说出这些糖是秦阳的，这样一来，谢老师会不会怪秦阳带吃的来教室啊。 然而她的这一低头，却被谢迅误以为是抓住了漏洞，更进一步则是认为她说的话都是假的。 眼瞧着谢迅怕是忍不住要张口说出伤人的话，秦阳急忙开了口， “谢老师，其实这些糖是我给班长的。” 他知道小青梅突然沉默的原因，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作为她的后盾，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当然应该站出来。 谢迅脸色更不悦了：“之前她不是说这糖是她带的吗？” 秦阳笑道：“之前老师您太严肃了，班长以为你是来批评我们考试吃东西的，所以才认下，但这糖，确实是我给的。” 说着他就从书包里将他带来的几包都拿了出来，这下不光是谢迅，连童婉画都震惊不已。 她以为秦阳也就带了三四把糖，没想到不是三四把，是三四包。 谢迅面色古怪问：“你这带到教室里来，是打算开小卖部？” 秦阳滚刀肉一般笑着说：“怎么可能呢老师，我就是比较爱吃糖而已，这每包里面味道不同，不多买点，怎么能一直吃自己喜欢吃的味道呢？” 童婉画听到这话心却是一震，难怪后来考完试后秦阳给她的都是山楂味的，她还在想怎么这么巧，原来不是巧合，是秦阳特意挑出来的吗…… 她忍不住看向秦阳，她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句话，所有你以为的巧合其实都不是巧合，而是别人精心设计的必然。 她抿了抿唇，感觉自己的心跳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刻，跳得很快很快。 谢迅没那么容易相信：“你的意思是她自己没带糖？” “没错，” 秦阳看向童婉画，“班长的大白兔奶糖从来都是我给的，是吧班长？” 童婉画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心绪却有些复杂。 之前她还没发现，如今一提起她才意识到，从这学期开学以来，她就再没买过大白兔了，每次吃完的时候，秦阳都会恰到好处地又拿出几颗来给她。 这一切…真的也是刚好吗？ 秦阳又道：“这件事我们学习小组的人都知道，赵乐天也清楚，您要是不信可以问问他们。除此之外，我每周六都不会带原味的大白兔，只带特殊味的，这件事他们也知道，您也可以问他们。” 谢迅看着那几袋颜色琳琅的大白兔奶糖不置可否。 童婉画这个学习小组他当然清楚，前几天的演讲还是他提出来的，当时是因为那次考试两人都考了满分的原因，但如果说存在作弊的话…… 但秦阳说的这几个人他也知道，尤其是赵乐天，年级第一，秦阳能这么坦然地让他去问这些人，那肯定是没说谎的。 他不觉得赵乐天几人会帮着秦阳和童婉画说谎，说真的，要是这些苗子都帮着隐瞒作弊一事的话，那这个竞赛班不如现在就此解散好了。 除了最开始的问题，谢迅和童婉画他们之间的说话内容就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童诗诗只能在远处干瞪眼。 她不懂怎么这么久，而且她也不理解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会在教室里说。 不过这样也好，教室里的人还没走光，当着大家的面说，更能让大家看清楚童婉画是什么样的人，也省了她之后还得想办法传播此事的麻烦了。 而童婉画当然清楚不管是大白兔奶糖，还是去问赵乐天他们，都不是最好的证明自己的办法。 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 她深吸口气道：“老师，我可以再做一次这个试卷，或者您出一份新的试卷给我，我单独做，这样就可以证明了。” 这个方法和上回秦阳自证的方法一样，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只要能做出来，只要能做得好，那作弊这事儿不攻自破。 谢迅对于童婉画主动提出这方法，观感还不错：“嗯，既然你自己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做吧，我记得你还是数学班的吧？那等下午下课后来办公室做卷子。” “好的老师。”童婉画点头应下。 秦阳环视一周，发现留在教室里的人还不少，现在都是因为疑似作弊这消息而感到震惊，因此好奇留下来想看个究竟的。 谣言便是如此，不管最后真假，总会先造成伤害。 他可不希望以后别人谈论起小青梅就提到这事，便想让金毛狮王先澄清一下，只是他还没开口，米婷婷就走了过来。 “老师，我可以证明，这些糖都是秦阳给童婉画的，而且秦阳每周六不会带普通味道。” 米婷婷声音洪亮，没有半分要压低声音的意思，坦坦荡荡地将事情说了出来。 饶是秦阳都不免意外，他对米婷婷的印象还停留在之前她想赶小青梅离开的事上，怎么这次她竟然会来帮小青梅说话？ 他皱了皱眉，该不会是来火上浇油的吧？ 谢迅也觉得疑惑：“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我观察到的。” 米婷婷一点不觉得不好意思，“秦阳经常会给童婉画大白兔奶糖，而每周五放学后他都会去小卖部买特殊味道的，周六就会带这些特殊味道的过来，之前都是这样的。” 秦阳：“？” 合着每周五他去买糖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个黄雀？ 呸呸呸，不对，这样他不就成了螳螂了？ 真是没想到，这米婷婷竟然还跟踪他的行踪，而且他竟然都没发现？ 童婉画也诧异地在米婷婷和秦阳身上用眼神打了个来回，她记得这米婷婷，成绩好，爱学习，还...还对秦阳…… 她抿了抿唇，她还知道她不知道的关于秦阳的事…… 谢迅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米婷婷坦然道：“我问了小卖部老板。” 秦阳多少觉得有些无语，这米婷婷的行为，怎么看怎么像狂热饭啊。 而童诗诗也又吃惊又着急，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还能有人出面作证。 谢迅对这种行为不好评价，只能道：“嗯，你说的老师都知道了。” 说着他又看向童婉画：“既然有同学证明，那么这个糖纸就有可能是意外，至于做卷子…你自己觉得呢？” 不等童婉画回答，米婷婷又道：“老师，其实关于这个糖纸，我也有一些信息。” 这一句句的，每一句都是个惊天大石，激起一层浪。 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了米婷婷身上，这糖她也知道？ 米婷婷却看向秦阳道：“但如果想要我说出来的话，我有条件。” 第271章 刚刚…是误触吗？ “好，我答应你，你说。”秦阳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秦阳——” 童婉画担忧地开口。 她还记得这米婷婷咄咄逼人的样子，她不想秦阳因为她而答应不想做不愿做的事。 秦阳偏头看了小青梅一眼：“放心吧，没事的。” 这下倒轮到米婷婷意外了，她挑眉问：“你就不担心我是要求让你加入我的学习小组？” 秦阳摇头：“你是聪明人，知道我的底线，不会提出底线外的事情，而且，如果你是想提这个要求的话，不会当着老师的面说，完全可以私下和我提。” 虽说以前米婷婷说的那些话确实让他很反感，但今日她既然能站出来帮小青梅作证明，那就说明她是个对事不对人的人。 再说了，事关小青梅，只要不是让他离开小青梅，他都可以答应。 米婷婷嘴角一抽，觉得十分无趣：“话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 秦阳看了眼桌上的糖纸，不苟言笑道：“你可以将你知道的说出来。” 米婷婷：“……” 合着他和她说话就为了她手中的消息是吧。 算了算了，比起童婉画，她更看不惯使手段的人。 “咳咳！关于这糖纸，你到底知道什么？” 谢迅用力地咳嗽了两声以展示自己的存在感，这些学生，真是当他不存在啊，自己在这聊这么起兴。 米婷婷便也没再纠结这条件，而是回头看了一眼还留在教室里的童诗诗，而被她注视的童诗诗，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平时在班里，她和米婷婷并没有什么往来，但她知道之前米婷婷缠着秦阳的事，所以她一直都认为米婷婷肯定是不喜欢童婉画的。 但今天米婷婷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她吃惊，这人不是讨厌童婉画么，怎么竟然还会出来帮她作证？ 而且这人的观察力，是不是也太可怕了？竟然连跟踪都用上了？ 在她还没有从跟踪的事中回过神来时，米婷婷竟然还说知道糖纸的信息？ 这怎么可能？！ 难道她昨天也跟踪她了？ 童诗诗心里纷乱如麻，下意识就想离开教室，可是她才刚转身，就听到米婷婷又继续说了， “我今天看到童诗诗也在吃大白兔奶糖，而且吃的就是原味的。” 童诗诗瞬间僵在了原地。 别人不知道是她举报的，但谢迅知道啊。 如今米婷婷当着谢迅的面说看到她在吃，那岂不是说明…… 童诗诗还没想个明白，谢迅就喊她道：“童诗诗，你过来一下。” 秦阳看着磨磨蹭蹭向这边走来的童诗诗，眉宇间划过一抹暗意。 这个结果可以说并不意外。 班上就这么几个人，而和小青梅有仇的，就更少了。 一开始他还怀疑过米婷婷，但现在米婷婷却指向了童诗诗，而童诗诗这副样子，几乎可以说是不打自招了。 比起别人，童诗诗确实几率更大。 他不由看了眼小青梅，小青梅正绷着张小脸，严肃地看着童诗诗，脸色并不算好看，想来是不能理解童诗诗为什么要陷害她作弊吧。 童婉画确实不能理解。 明明知道在一中作弊这事有多严重，为什么童诗诗还要陷害她呢？ 她自认为并没有哪里对不起童诗诗啊，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且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好处？ 又不能提高她自己的分数，也不能降低她的实力，这种吃力不讨好还劳心费神浪费时间的事，到底为什么要做呢？ 她想不明白。 正当她心绪一团纷乱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手背上传来了人体的热度，这热度比她自己的还要更滚烫些。 童婉画的思绪被这烫意打断，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 她的手背上并没有覆盖任何东西，隔着的不远处，是秦阳那双骨节修长，看起来就力量感十足的手。 刚刚…是误触吗？ 像是为了否定她的猜测，本来就只隔着不远距离的那只手，在她的注视下，朝她贴近了一些。 她看到那食指似乎动了下，然后便似有若无地贴在了她的手背上，来回摩挲了一下。 皮肤相贴的触感带来一阵颤栗，童婉画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抬头看了过去。 身旁的少年正注视着她，眼中好像沾染着一些情绪。 这情绪是什么呢？ 在手背的那股痒意下，她有些辨不明白。 秦阳见小青梅的注意力已经被他转移了过来，心中提的那口气也松了些。 在这里当着谢迅的面，他也不好做些什么，所以就只能像这样，只能用手背轻碰她的手，好将她的注意吸引到他身上来，让她能稍微安心一些。 谢迅并没注意到秦阳两人的小动作，他问童诗诗：“刚才米婷婷说的，你都听到了吗？” 童诗诗点了点头。 “那这些纸，是你的吗？”谢迅继续追问。 童诗诗立马摇头：“老师，我承认我今天带了奶糖来吃，但这些绝对不是我的，我要是作了弊，又怎么可能考这么差呢？” 谢迅并不了解童诗诗和童婉画之间的事，所以他并不理解童诗诗想要童婉画身败名裂的想法。 在他看来，如果真是童诗诗作弊，那也不应该冒着风险主动来举报。 但秦阳又怎么会不清楚童诗诗心里的小九九，他冷笑道：“你没作弊，但不能代表你没陷害班长作弊啊。” “我没有！” 童诗诗怎么样也不可能承认这件事，“我陷害她作弊有什么好处！老师，我真的是捡到的！” 秦阳脸色沉沉，正是这样看不到好处的事，所以才让人不能理解，也因此才不好找证据。 这童诗诗还真是有点小聪明在身上的，她肯定清楚，只要她死不承认，没人能拿她怎么样。 谢迅拿起糖纸看了一眼，眉头紧锁，上面写的都是公式，想从字迹判断是不可能的了。 童诗诗看几人沉默不语就知道她的猜测没错，她又道：“老师，是我不好，我忘了这是16班的教室，可能这是教室里原本就有的。” 16班的学生都是成绩最差的那一批，童诗诗自认为将这个推到那些人身上就没问题了。 秦阳却是冷笑，简直是画蛇添足！ 果然，谢迅听到这话后，更是怀疑地看了童诗诗一眼。 童诗诗不明所以，她觉得自己这借口找的没问题啊，怎么这谢老师看起来更怀疑了呢？ 她怕说多错多，干脆就不说话了。 而谢迅也没再纠结这糖纸的事，而是问童婉画：“这个作弊既然已经查清楚了，那卷子就算了。” 但童婉画却摇了摇头：“老师，卷子我还是想做。” “这……” 谢迅不是很理解，这都没作弊了，自然也不需要证明，干嘛还非要多此一举？ 但秦阳却明白小青梅的用意，虽然证据是作废了，但脏水还在，她肯定是不愿忍的，所以他没有制止。 而且，他想的更远，说不定这卷子能起更大的作用呢。 在童婉画的坚持下，谢迅便同意了此事：“那下午下课后，你来我办公室。” “好的老师。” 等谢迅离开后，教室里也没有别的同学了，童诗诗早就前后脚地跟着谢迅离开，生怕被叫住留下。 殊不知秦阳压根就懒得叫住她，这件事没造成什么影响，又及时被米婷婷给叫停，还没有证据，属于那种纯恶心人的事，叫住也没用。 他偏头看了眼身旁的少女：“饿了没？去吃饭？” 童婉画看向秦阳，本来因为这件事，她都没什么心思吃饭了，可是一看到秦阳的眼神，就觉得任何事都没什么大不了，吃饭比天大。 “好。”她笑着点了点头。 “诶诶诶，你们是不是忘了，我还在呢！” 第272章 我说是刚好，你信吗？ 米婷婷颇有些不满地说着，这两个人是不是也太旁若无人了？她一个大活人站在这，简直是毫无存在感啊。 秦阳这才注意到米婷婷：“抱歉啊，没发现你还在。” 米婷婷有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她虽然没到校花的程度，但好歹从小到大也是被夸大的好么。 童婉画想起之前她站出来作证明的事，连忙道：“谢谢你今天帮我说话。” 米婷婷摆手：“别忘了，我是有条件的。” 秦阳点头：“行，底线之内，随便提。” 米婷婷也不客气：“我的要求很简单，把你各科的笔记借我一份。” 话一说完她就看到秦阳皱眉，她顿时不满了：“不是吧，只是借个笔记，这也踩你底线了？” 秦阳抠了抠眉毛，有些不好意思：“倒不是底线，而是我没笔记啊。” 米婷婷有些不相信：“你没笔记？你总不会告诉我那些知识点你全靠脑子记吧？” 秦阳：“……” 他该怎么说，说真巧，被你猜对了？ 那恐怕真会被当成敷衍了事。 说到底今天小青梅的事确实要谢谢她，他也不喜欢欠人情，要真说笔记的话，他还真有一份，只不过…… “你确定要我的笔记？”他问。 米婷婷点头：“是啊，你成绩进步这么快，笔记总能挑出些有用的东西来吧。” “那行吧，我周一给你。” 当初为了让方英俊学习，他让方英俊将小青梅的笔记各抄了一份，那一份就存在他那里。 既然米婷婷要的话，那直接把那份给她就行了，他也是靠小青梅的笔记才进步的，他们俩的笔记不分你我。 米婷婷没多想，点头就应下：“行，还有件事，今天的事应该是那个童诗诗陷害你的。” 后面那句话是对童婉画说的，童婉画道了声谢，其实就算米婷婷不说，她也看得明白，除了童诗诗，还能有谁。 “其实之前还有个……” 米婷婷犹豫了下，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说，想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吐不快，她就不是个喜欢在心里埋事儿的人， “就是之前，我有听到童诗诗和许世杰说你可能是作弊，所以不知道这件事和许世杰有没有关系。”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不光是童婉画，就连秦阳都愣了一下。 许世杰？ 这事还和他有关？ “能把当时的具体情况说一下吗？”秦阳追问。 米婷婷当即就将那天听到的对话都说了出来：“当时许世杰还反驳了，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事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就是给你们提个醒。” 秦阳点了点头：“多谢。” 米婷婷摆手：“不用，我只是看不惯走歪门邪道的，比成绩就光明正大的比，搞这些算什么？” 说着她又看向童婉画：“虽然我是觉得你成绩不行，但我认为你还是不至于去作弊的！” 童婉画：“……” 她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谢谢米婷婷相信她的人品，还是该反驳她成绩并没有不行。 只是不等她纠结明白，秦阳就开口了， “班长的成绩很好，并没有不行，我记得分班考的时候她是第七，而你是第九吧？” 米婷婷有些意外：“你竟然记得我的名次？没错，我是第9，当这只不过2个名次的差距，下次我肯定能超过！” 秦阳则摇头：“你超不过的。” 米婷婷不服气了：“秦阳，你也不要小看我，我平时除了听课可都在学习。” 比其他的她不一定行，但比学习，她没在怕的！ 秦阳不为所动：“我并没有小看你，但班长也会进步，所以，你超不过的。” 虽然说的不是自己的事，但他却语气肯定，像是早就预料到了结果，就连米婷婷也被这气势震慑住了，半天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是吧，班长？” 秦阳敛去厉色，待看向身旁少女时，眼中早已是柔情。 童婉画点了点头，随即也看向米婷婷：“我也会进步，你超不过我的！” 以前米婷婷说的那些话，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也是她这段时间比之前更加刻苦的原因之一。 她想和秦阳并肩而立，她不想拖累他，也不希望别人觉得她拖累了他。 米婷婷看着这样的童婉画，难得有些吃惊。 她一直以为童婉画这人脾气好，性格软，与世无争的，没想到还有这一面啊。 不过她自己向来是个不服输的性格，被这一激，也激出了她的胜负欲， “好啊，等下次月考，我们就比比看，看到底是你名次高，还是我名次高！” 童婉画目光坚定，算是同意了她的话。 米婷婷想了想又说：“要是你输了，那下个月秦阳就得和我一个学习小组。” 不等秦阳开口，童婉画就果断拒绝了：“不行。” 说着她还上前了一步道：“秦阳是人，不能作为筹码。” 米婷婷皱了皱眉，想要反驳，但一时之间却找不出好的理由。 秦阳看着半挡在自己身前的人不由失笑，这是…怕他被别人抢走了？ 童婉画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过于强硬，缓和了些道：“你可以选别的。” “只要不是秦阳这个人？” “嗯，只要不是秦阳。” “那赌注是秦阳的东西也可以？比如我之前要的笔记本之类的？” 这个条件明显是童婉画没想到的，她有些为难地看了秦阳一眼， “这个……” 秦阳朝她笑了下，让她安心，然后便接过了话：“这个可以。” “什么都行？” “都行。” 米婷婷挑了挑眉，嘀咕道：“还挺爽快。” 说着她又看到了秦阳那表情，顿时意识到了这不是爽快，而是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不对，你是不是觉得我压根赢不了童婉画？”她气愤地问。 秦阳气定神闲地说：“我早就说了，你超不过的。” 三番五次被小看，米婷婷也恼了：“哼！那就等着瞧吧！” 说罢她便气冲冲地离开了教室，秦阳半分眼神都没停留，看向正看着他出神的童婉画问：“看呆了？” 童婉画猛然回神，压住了心跳：“没，没…去，去吃饭吧！” 她才不会承认，刚刚秦阳那样子，实在是太帅了！ 那种闲散的气质，那种不将一切放在眼里的姿态，还有，最重要的—— 他对她的那种相信。 这相信好像没有任何由来，也不需要任何支撑，似乎只是因为是她，所以他就全然相信。 这个认知让她心跳加速，就连呼吸都有些滞涩。 被人无条件相信的感觉，原来这么美好…… 秦阳挑了挑眉，纵使他了解小青梅，那也不可能能知晓她心中的每个想法，不过看这表情，不是坏事。 他笑了下，拿出颗大白兔奶糖递了过去， “走吧，先垫垫。” 教学楼离食堂距离不算远，但也不近，这颗糖是怕童婉画饿了所以给的。 但童婉画看着手心里的山楂味大白兔，之前的那个问题又涌上了心头。 她落秦阳半步远，看着他的侧脸，犹豫片刻问：“秦阳，这颗糖，你是特意拿的吗？” “嗯？” 秦阳一开始还没听明白，回头一看她那盯着包装纸看的神色才意识到她问的是什么。 他轻笑一声，挑了挑眉， “我说是刚好，你信吗？” 平时尽是肆意的眉眼，此刻裹挟着几分戏谑和玩笑，看得童婉画的心砰砰直跳， “那，那平时，平时每次我糖吃完了，你就又给我一些，也是刚好吗？” 第273章 天地可鉴，那叫凶吗？ 秦阳步伐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和他一样停下来的小青梅。 少女的眼中带着几抹急切，还有几丝期盼，像是害怕这答案，又像是等待这答案。 秦阳知道他可以和平时一样，用玩笑、用逗弄将这个话题囫囵过去。 但看到她的眼神后，他就改变主意了。 他顿了顿才说：“山楂味不是刚好，拿糖，也不是刚好。” “为，为什么？” “为什么要有为什么呢？班长，想对你好，为什么要有理由？”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让童婉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从小到大，只有人从她手中抢走过东西，很少，很少很少会有人给予她东西。 她那数量微乎其微的温暖，大多都来自于秦阳和秦阳的妈妈。 小时候爸爸对她好，会要求她要考得好，姚阿姨对她好，会要求她对童诗诗好，童诗诗对她好，是为了抢走她的东西。 而现在，秦阳对她这么这么好，她觉得世界上没有再对她这样好的人了，甚至这人还说，对她好为什么要有理由？ 她不能理解，或者说，她下意识有点排斥。 秦阳看着小脸都要皱成一团的小青梅，心中轻叹口气。 还是太急了啊。 他理解小青梅的敏感，也知道她在情感上面总是像只小蜗牛，探出触角后发现不对就会缩回去。 她会帮他说话，会因为他被人诬陷而用尽办法，还会鼓起勇气帮他对抗所有事。 但是一旦他对她好，她反而会无所适从。 之前他都是用‘同桌’‘同学’来搪塞过去，他还以为今天是个好时机呢，看来时机还没到。 再等等吧。 不过，讨点利息总不为过吧？ 他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 从安西一行后，他就没摸过她的头了，算算也好几天了，手早痒了，而今天，他总算趁机揉了个够。 “你……” 童婉画缩了缩脖子，嗔了一眼才将头发从‘魔爪’下拯救出来，“你肯定又弄乱我头发了……” 这嘟着嘴嘀嘀咕咕的样子，秦阳只觉得可爱万分。 他笑着从兜里摸出个镜子：“喏，没乱。” 童婉画愣了一下：“你还随身带镜子呀？” 秦阳打开镜子盖，手拿着小圆镜立在了她视线前，好方便她照镜子：“给你准备的。” 童婉画本来已经抬到头顶的手又是一顿，原来..原来是给她准备的吗。 她下意识皱了下眉，刚想开口，就又听到身前的人用平日那玩笑的语气说， “毕竟每次我摸你头的时候，你总是因为我弄乱头发生气，现在我带镜子了，你就不能生气了。” 秦阳理不直气也壮地看着童婉画，成功地将人逗笑了。 逗笑就行了，只要能转移话题，小青梅纠结的那些事，现在还不是说开的时候。 童婉画想了半天也没想好该怎么反驳这句厚脸皮的话，最终只能嘟囔了句：“太乱了还是不行的……” 秦阳面对这样乖巧的小青梅，简直是毫无抵抗力，自然也答应了下来：“好。” 两人又继续往食堂走去，秦阳没说话，他在等身旁的少女率先发问。 小青梅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之前纠结的事，肯定还会问的。 果然，没走几步路，童婉画就忍不住了：“之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秦阳偏头看人一眼：“班长，之前金毛狮王问奶糖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说那些是你带的？” 童婉画下意识就道：“因为教室里不能带吃的呀，如果谢老师知道了，不好的。” “你揽到自己身上，就不担心对你不好吗？”秦阳看着人问。 童婉画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我，没事的…” 秦阳早就知道是这个答案，但自己猜和听小青梅亲口说出来，心中的那股满足感，果然是不一样的。 他顿了顿又问：“那后来金毛狮王说你被人举报用包装纸作弊，为什么你还是不说是我带的糖？” 童婉画抿了抿唇：“我不想谢老师骂你……” “笨蛋，” 秦阳忍不住了，“带吃的到教室，难道比作弊更严重吗？” 当时那种情况，虽说说出是他带的糖也不一定能证明什么，但不说，那嫌疑就更大。 小青梅就因为怕老师知道他带吃的来批评他，竟然宁愿被怀疑作弊。 他知道她当时肯定都没细想，只是想帮他隐瞒，但也正因为知道，所以他才心疼。 “下次不要这样了。”他叹了口气叮嘱。 童婉画‘哦’了一声算是回答。 秦阳听出了这其中的不情不愿，没好气地道：“记住了吗？” 童婉画撇了撇嘴，半晌才道：“我知道了……” ……才怪。 在某些时候她可以听他的，但在某些时候，她还是选择坚持自己的看法。 她也是能保护他的！ 秦阳看着小青梅那左右飘闪的眼神就知道这小妮子在口是心非，他暗叹口气，能怎么办？只能以后他多注意些呗。 “可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 童婉画还没忘记自己的疑惑，“而且不仅没回答，你还凶我…” 天地可鉴，那叫凶吗？ 秦阳明知小青梅是故意的，但在这半嗔半撒娇的语气下，百炼钢还是化成了绕指柔， “你当时为什么帮我，是因为我们是同桌吗？” 童婉画想了想，点了点头，虽然在帮的时候，压根就没想出什么理由来，就是下意识帮了，但现在回想起来，说是因为‘同桌’，也说得过去。 秦阳看着她，笑了下：“那我也是因为同桌。你是什么原因，我就是什么原因。” 童婉画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偏偏两人此时已经到了食堂，赵乐天瞥见他们顿时招呼道：“你们也太慢了吧！快来快来，我们都要吃完了。” 秦阳回头看了一眼：“走吧，我们去打饭。” 童婉画迟疑地应了一声，跟了上去，但脑海里却忍不住想， 她怎么觉得...秦阳之前的笑，好像带了几分无奈和苦涩？ 不过很快她的思绪就被打断了，手上被放了一个托盘，上面满满当当都是菜。 “这是……”童婉画疑惑问。 秦阳无奈道：“问你要吃什么都不说，所以只能帮你各打一些了。” 童婉画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他刚刚问她了吗？她都没留意…… 秦阳当然是开玩笑的，他刚刚看小青梅在那出神，虽说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他期盼的事，但他不想打扰她，所以就自作主张帮她打了菜。 “好了，走吧。” 他领着人往赵乐天他们那走，坐下后便在三人好奇的目光下，将他们迟来的原因说了出来。 ‘啪！’ 林昭君听完就义愤填膺地拍了下桌子，“这也太过分了吧！嘶——” 说完她又低头看手，手掌全红了。 赵乐天连忙将自己的冰可乐拿了过去：“握一下，能缓解。” 林昭君摆手：“童诗诗这人怎么这样？还好有那个米婷婷在。” 童婉画也点头：“嗯，多亏了米同学。” 说着她就下意识四处看了下，果然看到米婷婷就坐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一个人吃饭。 只是令她紧张的是，那米婷婷竟然在吃饭的时候还在看书学习。 她的心立马就提了起来，她可还记得她们间的比拼，她可不能输。 这样想着，她下意识就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这一点速度的加快，林昭君他们是没有注意到的了，毕竟他们都已经吃完了，正在等两人，所以巴不得两人吃快点，但秦阳却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他看了身旁少女一眼，止住了她还要往嘴里送饭的动作， “慢点吃。” 第274章 该不会…… 第274章该不会…童婉画没想到自己这点小动作都被发现了，因为嘴里含着很多吃的，她只能含糊不清地说：“没4，我次的噗怪的。” 秦阳：“……” 这话都说不清了，还不快呢。 童婉画眼见米婷婷都要吃完了，连忙又扒拉了一口饭进嘴里，速度更快了。 秦阳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米婷婷？ 略一思索他便明白额小青梅的心思，然后便干脆将她的餐盘扯了过来。 “诶诶？枕摸了？”童婉画刚夹起一筷子菜，被迫只能放下。 坐在对面的三人也疑惑地看向秦阳。 秦阳没好气地道：“你要是再这样为了学习不顾吃饭速度，那我就只能你吃一口，我夹一口了。” 这话听起来实在是有些暧昧，童婉画脸瞬间就红了，咀嚼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腮帮子鼓鼓的，秦阳看得直想戳。 他忍住心中的蠢蠢欲动，挑眉问：“可以好好吃了？” 童婉画抿了抿唇，只能点头，她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夹一口她吃一口呢，那也太丢人了！ 秦阳这才将餐盘推了回去，不放心地叮嘱：“慢慢吃。” 林昭君按捺不住好奇：“什么为了学习？是为了下午的考试吗？” 之前秦阳说的时候有将童婉画下午要去金毛狮王那做卷子的事说出来，所以此刻林昭君还以为童婉画是为了这事。 童婉画摇了摇头，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她和米婷婷的事说了出来。 “和米婷婷比啊，婉画，你肯定比得过的！”林昭君十分自信地说。 赵乐天跟着附和：“我们也可以帮你查漏补缺，肯定不会让你输给米同学，对吧张喆？” 张喆推了下眼镜，点了点头：“嗯，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班长制作一张计划表，时限就从今天到月考前。” “这个主意不错诶！婉画，我看过张喆的计划表，做得特别详细！”林昭君激动地说。 赵乐天思索道：“那我帮你整理错题集？” 林昭君不甘落后：“那我整理考点！” 三人，当然主要是其中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争相要帮着打好这一仗，童婉画看得心里温暖无比。 她没想过有一天她竟然也能拥有这些， “班长——”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她忍不住回头看了过去。 “你早就不是一个人了。” 声音很轻又很重，敲在童婉画心里，震耳欲聋。 她下意识就点了点头：“嗯，我知道的。” “所以——” 秦阳点了点桌子，“好好吃饭，不然对胃不好。” 对面的林昭君刚好听到这话，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秦同学有的时候说话真的成熟啊。” 赵乐天和秦阳更熟，说得也更直白：“什么成熟，明明就是老派，古板！” 还不等秦阳怼回去，童婉画就忍不住了：“秦阳不古板的，他是为我好。” 赵乐天一噎，抬手投降：“是我说错话了，他是...” 他看了秦阳一眼，又看向正虎视眈眈的童婉画，只能昧着良心， “心地善良，为人着想。” 童婉画这才点了点头，这八个字还有点道理。 秦阳在一旁看得直乐，不得不说，小青梅这种不管不顾下意识维护她的行为，真的让他十分满足。 吃完饭后几人便回了教室，下午的课没有童诗诗，眼不见心不烦，等放学后，秦阳就陪着童婉画去了谢迅的办公室。 谢迅将卷子递给了童婉画：“就几道题，你就在这里做。” 秦阳探头看了一眼，就单面A4纸大小，四道选择题，两道大题，题量确实不多，据他了解，小青梅应该一节课时间就能做完。 “你是来有什么事的？” 秦阳正看着，就听到谢迅在问他了。 他回过神：“噢，我没事，我就是陪班长来的。” 谢迅顿时皱眉：“陪？” 他之前就觉得这两人关系好像有些太密切了，这只是来做个试卷，这也要陪？ 该不会…… 秦阳眼见金毛狮王脸色微变，连忙道：“我们学习小组选了我做代表，陪班长过来。谢老师您也知道，班长在我们学习小组很受欢迎的，我们怕她又受委屈。” “什么话！” 谢迅瞪了秦阳一眼，“什么叫受委屈？难道叫她过来做试卷，还是在针对她？” 秦阳耸耸肩，颇有些无赖地笑道：“那可说不准，万一又有人举报作弊是吧？我们小组的人都特别担心，不放心，本来林昭君他们，甚至赵乐天都要来的，还是我劝他们不要来的。” 他故意反复提到学习小组和赵乐天他们，目的就是为了将谢迅的目标从他个人，转移到整个小组上去。 而他也确实成功了。 谢迅当老师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早恋的，那些早恋的一个两个可没这么坦荡，就算有坦荡的，那也是话里话外都只有对方一个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关系不对。 而像秦阳这样的，反倒是没什么问题的，就是这话说得让人脑溢血。 他摆手让秦阳坐一边：“不要喧哗。” 秦阳从善如流：“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不打扰，我还能帮忙监考。” 说着他看了童婉画一眼，坐在了她旁边。 童婉画抿了抿唇，对他之前的话不置可否，什么学习小组不放心她呀，什么担心她委屈啊，哪有这些事，明明就是秦阳非要跟来的。 她不擅长说谎，这时候还是不说话比较好，她深吸口气，开始做题。 办公室里很快就静了下来，秦阳看了会儿小青梅后，也拿出书本开始复习。 他估算的时间很准确，45分钟不到小青梅就已经做完了。 “谢老师，我做完了。” 童婉画将试卷递了过去，题目都是谢迅出的，所以答案都在心里，三两下就将卷子批完了，结果十分出色，只有一个小错误。 “你看这，应该用更简便的方法，还有这里，这些步骤可以省略。”谢迅将有问题的地方指了出来 虽然在秦阳眼里，这是吹毛求疵了，但童婉画听得很认真。 谢迅说一句，她就点一下头：“好的老师，我都记住了。” “嗯，” 谢迅满意地道，“整体都没什么问题，再接再厉。” 童婉画乖巧地点头，谢迅看着越发觉得这学生不错。 “老师，这样可以证明没作弊了吧？”秦阳在一旁追问。 谢迅：“……” 明明是一个小组的，怎么一个那么让人省心，一个那么气人？ “之前我就说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做不做试卷都是一样的。”谢迅耐心地说。 秦阳轻声哼了一声，算是表达不满。 童婉画不由扯了扯他的衣角，颇有些无奈，她知道秦阳是给她抱不平，但她也不想谢老师因此对他有意见。 “行了行了，没什么事你们就走吧。”谢迅下了逐客令。 童婉画看向秦阳，秦阳则拿起桌上的试卷：“老师，这卷子我能拿走吗？” “拿去吧。” “好嘞，老师，那我们先走了。” 说着他拿起试卷就领着小青梅离开了。 “秦阳，你要这卷子做什么呀？” 出了办公室后，童婉画才忍不住问。 秦阳挑了挑眉：“秘密。你要这卷子吗？” 童婉画摇了摇头，这上面的题目不难，也不是很典型，本来她就没打算拿回来的。 “那就给我吧，我有用处。” 秦阳直接将卷子叠好放进了书包，面对小青梅好奇的眼神，他选择了保密， “走吧，送你回宿舍。” 他拎起她的书包，率先往宿舍走，等将人送回宿舍后，他才回了家。 一直到了晚上，秦阳算着应该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他才拿起试卷，敲响了隔壁的门。 第275章 不然你就退学吧！ 来开门的是姚丽君：“秦阳？你是来……” 姚丽君话音刚落，秦阳就看到童诗诗也朝门边走了几步，神色看起来有些慌张。 看来他的推断没错。 他笑着对姚丽君道：“我是来找童童和童叔的。” 姚丽君有些意外道：“老童他出差了不在家，婉画的话，她今天没回家住，你不知道吗？” 秦阳当然是知道的，他就是故意装作不知道而已，只是他没想到童震竟然出差了，也不在家，这倒是有些麻烦。 姚丽君又问：“你是找老童有什么要紧事吗？我可以给他打电话的。” 秦阳知道童婉画这个继母在对外的时候，向来都是这副温婉的假象，他也不会被迷惑，只同样假笑道：“那倒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他看到不远处的童诗诗似乎松了口气后，话锋又是一转：“是我们年级主任让我来送成绩的。” “送成绩？什么成绩？噢，是你们今天竞赛班考试的成绩吗？” 说着姚丽君回头朝童诗诗看了一眼，“我听诗诗说了，婉画考得很不错，187分，对吧？” 童诗诗在接触到妈妈的目光后，不由自主地就往后退了一小步。 秦阳或许听不明白，但她却知道，妈妈这不是在说成绩，而是在向秦阳确认，看她之前有没有说谎。 她心中松了口气，还好她之前没有在童婉画的成绩上作假，但是…… 这秦阳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他和童婉画那么熟，两人几乎天天同进同出，难道他会不知道童婉画今天住宿舍吗？ 秦阳点了点头：“是187分，考得很不错，不过我不是来送这个成绩的。” 他晃了晃手中的A4纸道，“您不知道吗？今天有人陷害童童作弊，她自己提出让年级主任出题给她做，以此来证明没有作弊，这个就是年级主任出的题。” 他话还没说完，童诗诗的脸色瞬间就煞白无比，简直像是见了鬼。 而姚丽君脸上的笑则更深了，如果童诗诗能看到的话，就知道她这笑压根不是开心，反而是危险的信号灯。 “有人陷害婉画作弊？”姚丽君笑着问。 秦阳本来以为今天童震不在，这事会有些麻烦，但看姚丽君这样子，再看童诗诗那脸色，他又觉得今天这趟似乎也不算白跑一趟。 他向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当即三言两语就将白天的事说了出来，还着重说了童诗诗：“这件事童诗诗也知道，她回家后没说吗？” 姚丽君眼睛眯得更细了，脸上的笑像是戴了面具：“诗诗回来就说了成绩，想必是没来得及说吧，是吧诗诗？” 说着她就回头看了一眼，童诗诗立马像是打了个激灵：“我...是，当时是个误会，所以，所以我就没说了，没说了…” 虽然秦阳挺厌烦童诗诗，但看到她这样子也不由觉得奇怪。 这童诗诗…怎么好像挺怕姚丽君的啊？ 他记得在他的印象里姚丽君向来很疼童诗诗啊，怎么现在看来，好像不太对？ 而姚丽君听到童诗诗的话后也没说什么，只又回头问：“那你们年级主任怎么说？” 秦阳回过神道：“那当然是说童童考得好了，作弊的事本来就是误会，年级主任新出的题目童童也只扣了一个小分，夸了童童很久。” “喔，是吗，婉画的成绩一直都很好，如今物理也赶上来了，我很欣慰。” 姚丽君一副慈母的相，要不是秦阳知道她的为人，恐怕也会被她给骗了。 既然童震不在，而且他要说的话也都说了，便没打算再留下来浪费时间：“既然童叔和童童都不在，那我就不打扰了，这卷子我周一再带给童童好了。” 姚丽君也没有留：“嗯，辛苦你在学校照顾我们婉画了，来，这零食是昨天新买的，听说很好吃，你带些回去吃吧。” 她塞了好些零食到秦阳手里，又应付了几句，这才关了门。 ‘啪嗒’一声，门被关紧，屋内的氛围一下子静止了下来，仿佛最简单的呼吸都令人觉得困难无比。 童诗诗几乎快喘不过气了，她现在总算明白了秦阳来的目的，他就是故意来炫耀童婉画的成绩的！ 甚至炫耀的还不是童婉画今天考试的成绩，而是后来去金毛狮王那单独做题的成绩。 他怎么会这么刚巧来说这件事？ 难道他早就料到她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吗？这怎么可能？ 童诗诗想不明白，而此刻的情形，也由不得她去想明白。 她看着正向她走来的姚丽君，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妈，这件事…我....我…我可以解释，这....童婉画她——” ‘啪’ 童诗诗话还没说完，巴掌就呼上来了。 “陷害作弊还被老师发现？童诗诗，你真是出息了啊！”姚丽君咬着牙说道。 童诗诗捂着脸，眼泪唰地就落了下来。 “你还有脸哭？哭什么哭？哭丧吗？” 在姚丽君的呵斥下，童诗诗连眼泪都不敢流了，只能一抽一抽地，尽力压制着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你说说，你考了多少分？”姚丽君问。 “1..169......” “童婉画呢？” “187…” “你之前是怎么说的？你是因为不习惯，所以没考好，而童婉画是疑似作弊，才考这么高，还被你们老师抓到了，批评了一顿，是这么说的吧？” 童诗诗不敢回答，姚丽君继续说， “你心思不花在学习上，倒花在这些上面了，你难道不知道你们老师已经查清楚童婉画没作弊了吗？你难道不知道这童婉画为了给老师留个好印象，还去做卷子自证吗？” “话只挑对自己有利的说，你是觉得我会不知道吗？” 姚丽君每句话的声音都不大，但在童诗诗听来却令她无比心惊胆战。 “你这个脑子，到底是掺了水还是全都是浆糊？怎么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 童诗诗的头被姚丽君点得左歪右晃，却半点不敢反抗。 多年来的习惯早就让她忘了反抗，她也知道，反抗只会带来更可怕的后果。 “去把你房里的条子拿来。”姚丽君冷声说。 童诗诗浑身一颤，她就知道，爸爸不在家，妈妈在知道真相后，肯定会打她的。 但她不敢违逆，只能尽量拖时间，磨磨蹭蹭地走进房里，装模作样地找了好一会儿，才拿着条子出来。 一出来她就看到妈妈的眼神，那眼神像是看明白了一切，看穿了她故意拖延时间的戏码。 她立马不敢再耽搁了，快步将条子递了过去。 说是条子，其实更接近于树枝，整体的直径差不多有两厘米宽，却又不是硬质的，带着些韧性和软度，打在身上很疼，也会留下印子，却不会伤到骨头。 这是从小到大妈妈对她惩戒的手段之一。 姚丽君拿过条子，语气更加温柔了：“诗诗，从你上高中之后，妈妈就没用过这个了，你都记得吧？” 童诗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妈知道你很乖，一直都比童婉画要优秀，所以妈也觉得这东西没必要用了，甚至还想过要扔了它。但是——” 姚丽君突然话锋一转，“现在高三了，正是关键的时候，你怎么突然又这么不听话了呢？” 童诗诗很想反驳，她没有不听话，她也没有不努力学习，可是，可是…… 姚丽君继续道：“妈说过的吧，你必须要比童婉画成绩好才可以，不然你也没必要再读书了，直接退学吧！” 第276章 婉画是在担心秦阳？ 童诗诗当然是千百个不乐意的。 她向往大学的美好，也一直期盼着等读大学了，她就能去另一个城市了。 如果退学，那这些事全都不可能了，而且，童婉画会怎么笑话她？ “妈，我不退学！”她咬牙道。 姚丽君笑得和婉：“退不退学是掌握在你自己手中的，你觉得你的成绩拿得出手吗？你爸要是知道童婉画的成绩，会怎么看你？你爸最看重什么，你应该没忘吧？” 童诗诗嗫嚅着道：“是成绩……” “没错，是成绩，所以诗诗啊，为了妈，为了你自己，你都要努力。”姚丽君‘苦口婆心’地说着。 童诗诗点着头：“我知道了妈妈。” 姚丽君拍了下手中的条子：“至于这个，这次就先不惩罚你了。” 童诗诗心中一喜，她以为今天肯定逃不过的了，没想到妈妈竟然愿意放过她。 然而她这欣喜还没持续三秒，姚丽君就又道：“我记得马上就校运会了吧？这个等校运会以后再说。” 童诗诗身体一僵，原来不是放过，而是延后…… “怎么了？你怎么这个表情？你是觉得这次的事，妈妈说要惩罚你是错的吗？”姚丽君问道。 童诗诗头立马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妈妈说得对，等校运会之后再说。” 姚丽君这才满意点头：“嗯，校运会你有报单人项目吗？” 童诗诗摇了摇头。 “那童婉画呢？” “她也没报单人的，只多报了个迎面接力。” 姚丽君皱了下眉，到底没说什么：“我记得你之前说童婉画练习很出色？你赶上来了吗？” 童诗诗连忙点头：“我已经和她一样了。” “和她一样？”姚丽君音调瞬间转高。 童诗诗心中敲响警钟：“不是，我已经比她要好了，她今天还出错了呢。” 姚丽君没追究这话的真伪：“行了，你回房间去学习吧，这个校运会，虽然没有单人项目，但你也必须要比童婉画优秀才行，不能因为你而出错！到时候我会打电话问你们老师的，如果错了，这个——” 她拍了下条子，“加倍，明白吗？” 童诗诗立马点头表示明白。 “对了，诗诗啊，以你现在的学习情况，你觉得你的学习时间，是不是该延长一些？” 姚丽君语气平静，但童诗诗却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她现在已经是每天学到12点才睡了，说实话，她觉得已经够晚了，但既然妈妈都开口了…… 她犹豫了下说：“我知道了，我会延长到1点...1点半的。” 她本来想说1点，但看到妈妈脸色不悦，立马就改了口。 姚丽君听到是1点半，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嗯，多学一个半小时也是好的，你觉得是晚上学好，还是早上早点起来学更好？妈都无所谓，你是高三生，学习最重要，妈随你的时间来。” 姚丽君向来都是陪着童诗诗学习的，虽然不一定在屋内陪同，但童诗诗只要在学习，姚丽君也一定是醒着的，有时也做点宵夜什么的，给童诗诗补充营养。 在这一点上，姚丽君的行为无可挑剔。 虽然令人窒息，但童诗诗也知道妈妈是为她好，她摇了摇头：“还是晚上吧，早上太早了，会打扰爸爸的。” 姚丽君难得笑得真心了些：“嗯，诗诗果然孝顺，好了，你回房间学习吧。” 童诗诗点了点头立马回了房间开始学习，妈妈刚刚的话如同悬在她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考试、运动会，她一个都不能落下。 而姚丽君坐在客厅里，看着那条子却是叹了口气，直发愁，怎么她这女儿，就是比不过童婉画呢？ 难道真就是先天的？ …… 另一边。 秦阳回了家后，习惯性地复盘着刚刚的事，他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上辈子的事他已经记不太清了，而重生后他和姚丽君她们接触也不多，但也不该是刚才那样的。 甚至不说上辈子，就说上回他去小青梅家，也没觉得姚丽君和童诗诗之间的氛围是那样的。 这两次…有什么不同呢…… 秦阳略一思索，找出了两点，要么是因为小青梅，要么是因为童震，或者……两个都有？ 毕竟这两次的区别只在于一次童震和小青梅都在，一次两人都不在。 他眼中划过一抹深思，看来这姚丽君和童诗诗之间，好像还有隐情啊。 不过，这又关他什么事呢？除非这事能解决小青梅在家里的处境。 他刚要起身去做别的，突然又坐了回去。 等等—— 这还真说不定能解决小青梅的事。 如果光让童震知道小青梅的优秀，可能还不够，要是再让童震看到姚丽君的‘真面目’的话…… 这似乎是双重保险啊。 这样想，他就摸出手机给小青梅发了条消息， 【QY】 ‘卷子周一还你？’ 没多久，小青梅就回了消息过来。 【Kitty猫】 ‘好呀’ ‘你用完啦？’ 秦阳回了个‘嗯’过去，然后就久久没有等来对面的消息。 他不由笑了一声，如果这是之后的企鹅的话，那小青梅的对话框最上方应该会不停地显示消失‘对方正在输入...’这几个字吧。 他都不用问就能猜到，她现在肯定是在纠结他要这试卷，到底是干嘛用的。 想问又不敢问。 他想了想，直接发了个消息过去， 【QY】 ‘我刚刚去你家了’ 消息发过去不到两秒，新消息就不停地弹了出来。 【Kitty猫】 ‘什么？’ ‘为什么呀？’ ‘我今天没回家呀？’ ‘你去我家，遇到谁啦？姚阿姨吗？’ ‘是不是童诗诗也在？’ ‘她没有欺负你吧？’ 秦阳看着不停往上刷的新消息，既觉得无奈，又不可避免的感到满足。 小青梅竟然担心他会被童诗诗欺负？ 这几率为0的事，却因为她的关心，而看起来有了可能性。 他不由失笑，在小青梅的想象力更加信马由缰之前，赶紧发了消息过去， 【QY】 ‘放心，我没被欺负’ ‘她们两个都在’ ‘是有些事才去的’ 而正坐在桌前捧着手机还在敲字的童婉画，在看到第一条新消息后，心这才放了下来。 或许是她松口气的声音太大，就连旁边的蒋新月都注意到了。 吃完晚饭后，童婉画就和蒋新月一起去图书馆学习，两人没有待在专门的学习区，所以交谈是没问题的。 蒋新月见她一直捧着手机，竟然没在学习，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婉画，发生什么事了吗？” 童婉画摇了摇头：“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呀？” 蒋新月笑道：“那倒没有，就是难得见你这么紧张。” 话刚说完她又想起了什么，“噢也不是，之前好像也听你舍友说过，估计就和上回差不多吧。” “上回？”童婉画好奇问。 蒋新月点头：“是啊，就上回说有人打架，你突然就跑出去了，你舍友说你当时表情特别紧张，我估计就和刚刚差不多吧。” 童婉画顿时有些脸红，两次…两次好像都是因为秦阳…… 蒋新月一瞧童婉画的表情，就知道不对劲，她头上的雷达也滴滴滴地响， “婉画，你老实和我说，上回是因为秦同学吧？” 童婉画顿了顿，终于是点了点头。 蒋新月眼中激动更甚：“那这回，这回也是因为秦同学吗？” 童婉画叹了口气，颇有些苦恼：“是啊，你知道的，我家和秦阳是隔壁，秦阳和我说他刚刚去我家了，我又没在家，我担心他被童诗诗欺负。” 蒋新月：“……” 是她听错了吗？ 婉画是在担心秦阳？ 担心秦阳被欺负？ 她没听错吧？ 看着童婉画那一脸真挚的表情，蒋新月第一次觉得自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第277章 难道他魅力减退了？ “婉画...那可是秦阳诶！”蒋新月实在忍不住说道。 童婉画点了点头：“是啊，是秦阳。” 如果不是秦阳，她哪至于这么担心？ 蒋新月：“……” 她再次委婉提醒：“你知道他在学校里的身份吧？他是校霸啊！” 童婉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那双眼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蒋新月，像是在问，所以呢？ 蒋新月很想说清醒点啊喂，就是十个童诗诗，那也欺负不到秦同学头上去吧？ 别说童诗诗了，就是别人，那也不可能的吧！ 可她又哪里知道童婉画的心理呢。 在童婉画心中，秦阳是很厉害没错，但再厉害，那也会受伤啊。 她就是担心他。 手机又震了一下，她低头去看消息。 【QY】 ‘你平时在家的时候，你觉得童诗诗和姚阿姨之间的相处是什么样的？’ 童诗诗和姚阿姨？ 童婉画下意识皱眉，秦阳怎么问起这个了？ “怎么了？”蒋新月好奇问。 童婉画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秦阳问我童诗诗的事，他既然说他没被欺负，怎么问起童诗诗的事了？他该不会为了让我放心就瞒我吧？” 蒋新月：“……” 她很少无语，今天恐怕已经将她一年的份额都用光了。 甚至她知道她说也没用，因为童婉画是真的这么想的，她连开她玩笑都得不到反馈。 她叹了口气，头一次觉得磕cp有的时候也有坏处啊，比如被贴脸的时候。 “不如你问问原因？”她只能这样提议。 童婉画点了点头，立马将问题敲了过去。 【Kitty猫】 ‘你怎么突然问起她们了呀？’ ‘是有什么事吗？’ 而秦阳那边看到这二连答非所问的问题，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相反，他从这问题中看出了小青梅其实还在担心他。 大约整个学校也只有她会这样担心他了吧。 一直以来的传言不管是说他是校霸，还是说他一挑十八，总归他都是打架无敌手。 但只有小青梅，会担心他会受伤，会担心他打架。 他想起上回冲到小巷里说报警的她，也想起那次拉着他衣袖生怕他打架的她。 一回想起那些生动的面容，他真想现在就见她一面啊。 可惜！ 秦阳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等他赶到学校恐怕宿舍早就锁门了。 他压下心中的想法，回了消息过去， 【QY】 ‘我真的没事’ ‘你要是真的不放心’ ‘要不我现在拍张自拍过去给你看看？’ 发完后他就打开了摄像头，打算给自己来张帅照。 这个年代的手机还远没有日后那么高清，但正是这种独有的模糊的美，反而带有一种奇特的氛围感。 秦阳知道后来还有不少人专门要将照片调成这种风格呢，总之在这种风格下，人很容易就能模糊掉缺点，优点无限放大。 他调整了下角度，但却怎么都觉得不对。 应该将灯光再调暗点才好。 他起身就将屋内的灯关了，开了台灯。 这个氛围不错了，可是展示他英俊高冷，一定能让小青梅眼前一亮。 他知道小青梅经常会偷看他，而且经常一看就看入迷了，这角度的照片，肯定也能让她入迷！ 咔嚓一声、两声，连拍了好几个不同的姿势，秦阳这才满意。 然而当他切回企鹅的时候，他想让小青梅为他着迷的想法却破灭了。 小青梅给他发新消息了。 【Kitty猫】 ‘不用’ ‘不用的’ ‘真的不需要’ ‘我相信你’ 一连四条回绝，秦阳有些郁闷。 他以为小青梅会迫不及待想看呢，没想到竟然拒绝了？ 难道他在她那里的魅力减退了？ 不会吧？ 他忍不住拿出给小青梅准备的镜子照了照，不应该啊…… 而另一边的童婉画心跳的速度还没有平复下来。 自拍… 这有点太过了…… 她现在看到之前秦阳和她拍的大头贴都还会心跳加速，更别提突然来张自拍什么的了。 这可是在图书馆啊，而且，而且蒋新月还在旁边…… 她怕自己看到秦阳的自拍后，会不自主地做出些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 这照片什么的，还是不看为好。 童婉画担心秦阳还会继续这个话题，干脆绕回了之前他问的事， 【Kitty猫】 ‘你之前问童诗诗和姚阿姨’ ‘我觉得我知道的她们，相处就是很平常的呀’ ‘应该就和所有的母女关系一样吧’ ‘姚阿姨对童诗诗很好的’ 没多久秦阳又发了消息过来，而这个消息就让童婉画觉得更疑惑了。 【QY】 ‘你有发现童诗诗怕姚阿姨吗？’ 怕？ 怎么会怕呢？ 童婉画不能理解。 姚阿姨对童诗诗那么好，小时候童诗诗还在她面前炫耀过，虽然后来没有了，但也不可能会怕吧？ 至少她从来都没看到过。 她想了想，给秦阳回了消息， 【Kitty猫】 ‘我没有见过’ ‘童诗诗和姚阿姨关系很好’ ‘她们是亲母女呀’ 另一边。 秦阳看着小青梅发的消息，便知道这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一来是看情况小青梅对姚丽君和童诗诗的事是没有察觉的。 二来，最重要的是，要是再继续问下去，会让小青梅伤心的。 她亲生母亲去世得早，她几乎没怎么体验过母女亲情，他聊这个话题，无异于是在她伤口上撒盐。 是他考虑不周了。 他略过了这件事， 【QY】 ‘周一我会将方英俊抄的你的笔记借给米婷婷’ 等了良久，小青梅才回了四个字， 【Kitty猫】 ‘怎么了吗？’ 秦阳只好解释， 【QY】 ‘事先问你一下’ ‘如果你不愿意，我想别的办法’ 这次消息就回得很快了。 【Kitty猫】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呀？’ ‘那不是方英俊抄给你的吗？’ 秦阳笑了下， 【QY】 ‘但内容是你的啊’ 【Kitty猫】 ‘我的就是你的’ 这句消息发过来后，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就是一段消息轰炸， 【Kitty猫】 ‘我不是这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内容虽然是我的’ ‘但方英俊已经抄给你了’ ‘那就是你的了’ ‘我这边没关系的’ ‘而且你要接什’ ‘我都可以借的’ 秦阳看着这一连串甚至带着错别字的消息，哑然失笑。 要是两人是面对面的话，小青梅现在肯定已经慌乱无比了。 这几次三番的，小青梅应该很期待‘消息撤回’这功能了，不过换句话说，如果消息能撤回的话，那好像又少了很多乐趣啊。 他笑了下，直接回了个表情包过去， 【QY】 ‘好’ ‘我知道了’ ‘[摸摸头.jpg]’ ‘去学习吧，不打扰你了’ ‘加油’ 想了想，他又发了一句话过去—— ‘我相信你’ 消息界面停顿了下，才有新消息传了过来，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 【Kitty猫】 ‘嗯’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以秦阳的了解，小青梅现在应该是害羞了。 想起那羞涩的面容，他就恨不得能当面看到才好。 他深吸口气，又给方英俊发了条消息，叮嘱了他一些事，然后才将手机放到一边，开始整理下次月考的复习资料。 虽说他相信小青梅肯定能考过那米婷婷，但该有的准备还是要有的，咱不打无准备的仗。 …… 很快就到了运动会当天。 “.....这两天的运动会，大家一定要赛出风采，赛出水平，突破自我！” 和考试前一样，周和平在讲台上做着动员，台下的学生也一样，没几个在听的。 大部分在窃窃私语聊着参加的项目，小部分则还在看书学习，比如说童婉画。 秦阳对这点，很不满！ 自从那天和米婷婷定下比试后，小青梅几乎是手不离书，即便是走路也经常是在背公式的。 对眼睛不好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她和他说话的次数急剧减少，再想起那天被拒绝的照片… 秦阳头一次怀疑，他在小青梅心中的地位，是不是降低了？ 第278章 我劝你善良 他忍不住了。 “班长，你校运会准备得怎么样了？”他撑着头问。 童婉画头也不抬，只‘嗯’了一声。 秦阳：“……” “鞋子合脚吗？” “嗯。” “速干毛巾带了吗？” “嗯。” “运动饮料呢？” “嗯，……嗯？” 他这没话找话的行为，总算成功吸引了童婉画的注意力。 童婉画放下书，疑惑地看着秦阳问：“你...是有什么话要问我吗？” 面对如此清澈的眼神，秦阳只能摇了摇头。 他总不能说他不愿意她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书本上面吧？ 童婉画‘哦’了一声没多想，又准备低头去看书。 斜前方的赵乐天本来就一直在和林昭君说话，也注意到了秦阳这边的动静，看到这一幕，不留情面地笑出声来， “秦阳，你也有今天啊。” 秦阳横了赵乐天一眼：“好歹我也只有一天，不像有些人天天都是这样。” 赵乐天：“……” 童婉画却被赵乐天那落井下石的语气给吸引了过去：“什么也有今天？到底怎么了？” 虽然之前她没反应过来，但现在将思绪从书本中抽离后，她便发现了秦阳今天的不对劲。 赵乐天好笑地看了秦阳一眼，然后道：“班长，你有没有数过，今天你对秦阳都说过多少个‘嗯’字了？” “啊？没有……” 童婉画愣了下，又看了眼秦阳，然后口中本来要反驳的话，便拐了个弯，变成了疑问句， “……吧？” 是她的错觉吗？ 她怎么感觉她好像从秦阳的表情中，看出了一点委屈？ 秦阳无奈地叹了口气：“班长，今天是运动会。” 童婉画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秦阳伸手想抽出她手里的书：“运动会就应该开心地玩，不要再看书了。” 然而他的行为却没有成功，他的手都还没碰到书，那书就被小青梅一把护了起来。 秦阳：“……” 童婉画完全是下意识地动作，直到将书捂在胸口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是避开了秦阳。 “我...我不是……” 她有些急地解释，“我看书也能玩的。” 赵乐天还趁机插嘴道：“秦阳啊，我看你就别打扰班长了。” 秦阳送了个白眼过去：“我劝你善良。” 然而赵乐天难得看到秦阳在这事上吃瘪，哪里肯轻易放过：“你看啊，你这一来一去，又耽误了几分钟，本来这几分钟能看至少一页吧，现在一页，‘啪’，没了！” 赵乐天边说还边做动作，语气里的幸灾乐祸简直快溢出来。 秦阳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瞥了眼讲台后，冷笑一声说：“这么会说？会说你就多说点。” 赵乐天好不容易抓到这个机会，一时间也得意忘形，他抖着腿，一副老生常谈的模样说， “嗐，你也不要伤心难过，不就是受点冷落？习惯就好了！” “咳咳！” 赵乐天话音刚落，讲台上的周和平就用力咳了一声， “虽然今天是校运会，但该听的还是要听，尤其是报了名的同学，对，说的就是你，赵乐天，坐正了，还没解散，不要交头接耳！” 赵乐天压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点名，身体都僵硬了。 林昭君更是直接笑了出来：“这都能被点名，丢不丢脸啊？” 秦阳挑眉看了过去，用口型说了句：“你也有今天啊……” 赵乐天：“……” 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怎么感觉每次对上秦阳，他就没好下场呢？ 而童婉画却因为赵乐天之前的话而出了神。 伤心难过？ 冷落？ 原来秦阳是因为这个吗…… 她忍不住看向秦阳，真的是这样吗？ “怎么了？” 秦阳呛完赵乐天，回头就发现小青梅正看着他，眼中还带着几许疑惑。 童婉画抿了抿唇：“赵同学刚刚说...你是因为我……” ‘冷落’两个字在嘴里转了好久，但她实在是说不出口，最终她只能委婉地换了个说法， “..因为我一直在复习，所以才一直找我说话的，是这样吗？” 秦阳手支着头：“你觉得呢？” 童婉画觉得自己知道答案了，因为秦阳的表情，已经说出了答案。 她觉得脸上热热的，一定是红了！ 她匆忙低下头，努力将课本上的字印在脑海里：“我，我怎么知道……” 秦阳低笑一声，不置可否。 讲台上的周和平已经说到了尾声，又动员了几句后，就解散让大家自己去操场了。 秦阳从书包里又拿出个小包：“把要带的东西都给我，我装这里面。” 坐在前面的张喆和林昭君看到秦阳这个小包，顿时都很惊讶。 张喆推了下眼镜，有些懊恼：“原来还能这样，是我没有提前准备了。” 林昭君则十分羡慕：“早知道我也带了，现在只能纸巾揣兜里，水瓶拿手上。” 童婉画也睁大了眼：“你怎么还额外带了个包呀？” 秦阳一边将小青梅拿出来的东西装进去一边道：“以前春游的时候不都这样吗？” 林昭君几人以为秦阳说的高一高二没分班时候的事，但只有童婉画才知道，他说的哪里是高一高二。 高一高二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毫无往来，秦阳说的，分明是小学时候的事！ 那时候两人都还小，每次学校春秋游的时候，冯阿姨就总会让秦阳多照顾她一些，她也总是喜欢缠着他。 每次她那些七零八碎的东西，都会被秦阳放到他的背包里去，甚至可以说，他简直比她自己还要清楚她带了些什么。 只是从初中之后，就再没有过了，没想到现在又…… 秦阳看到小青梅那怔愣的神色，就知道她是想到了从前。 现在他们恢复了从前，以前的一桩桩一件件，他也会一一帮她捡起，让两人中间那隔阂的时光，一点点缩短，直至消失不见。 他将东西都放好，清点了一下又问：“小风扇呢？把小风扇也带上。” 童婉画有些舍不得：“不用吧，待会还要参加项目呢，我怕弄丢了。” “不会丢，丢了的话，我当场送你一个。”秦阳笑着说。 童婉画眨了眨眼，当场送？ 难道秦阳又买了一个新的？ 面对小青梅的疑惑，秦阳故意不说，只道：“带上吧。” 最终在他的‘盯着’下，小青梅还是拿上了那个小风扇。 这样才对嘛，买了东西就是享受的，哪能因为怕丢怕坏就不用了？更何况今天还是运动会，热得要死，小风扇绝对是必备。 几人才出教学楼，就被热浪扑了满脸。 “我去，今天这温度，得有40吧？”赵乐天吐槽说。 张喆严谨地道：“中午最高温是37摄氏度，现在应该32到34左右。” 赵乐天被热得甚至没心思去揶揄张喆：“学校在这温度开校运会，真不怕大家中暑啊？” 林昭君有些羡慕地看着童婉画手里的小风扇：“还是婉画聪明，有小风扇。我之前觉得教室里不热，就一直没买，现在才知道什么叫自找苦吃。” 童婉画便将手里的小风扇往林昭君那边偏了些，然后又往身旁的秦阳那边偏了些，用手动做了个摇头风扇：“这样就好啦。” 林昭君立马挽着童婉画的手，两人又凑近了些。 但秦阳却担心小青梅这样会太累，却也不好站两人中间给她们举着，便道：“我不用，你顾着你们吧。” “我没事的，今天太热了。”童婉画知道秦阳是在心疼她，但她也担心他会热中暑。 秦阳笑了下说：“待会就好了。” “待会？”童婉画疑惑问。 秦阳点了下头却不肯多说了。 在炎热天气的催促下，五人很快就到了操场。 “阳哥阳哥！这边，这边！” 几人刚迈进操场的范围，秦阳就听到了方英俊的声音。 方英俊正缩在操场的角落里不停招手，身旁放着两个塞得满满当当的书包。 秦阳领着人走了过去：“都带来了？” 方英俊点头：“放心吧！能带的我全带了！不够的我也和人说了，能从围墙那里递进来！还有一包，蒋新月去拿了！” 童婉画几人都不明白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只好奇地看着那两个大包裹。 今天是运动会，按理都是轻装上阵的，这方英俊带这两个大书包做什么？ 秦阳则道：“打开来我看看。” “好嘞！” 说着方英俊就打开了书包，几人都凑过去看，这一看他们才知道书包里装的不是别的，正是一盒盒运动会必备—— 小风扇！ 第279章 你很缺钱吗？ “这么多风扇？” 几人都惊讶无比，忍不住问道。 方英俊嘿嘿一笑：“不止是风扇，还有冰棒呢！” 赵乐天看了好几眼那书包，疑惑地问：“冰棒？不会吧，要是把冰棒放这里面，那不是都化了？” 林昭君则一眼看到书包里那一个格格不入的保温杯：“是不是放那保温杯里了？不过那也放不了多少啊。” 方英俊连忙摇头：“不是不是，那里面是我装的饮料，而且我说的是冰棒，怎么能放保温杯里，那不是都化了？” 林昭君‘啊？’了一句：“怎么会化呢？保温也保冷啊。” 方英俊满脸疑惑：“不是保温杯吗？” “保温也保冷啊！” 蒋新月刚好背着书包过来，没好气地说道。 方英俊挠了挠头：“是这样吗？” 蒋新月因为书包太重，额头都出汗了，此时懒得理他，只指了指秦阳：“不信你问秦同学。” 秦阳点了点头：“温指的是温度，不是表示它只能保温度高的东西。” 方英俊这才‘喔’了一声：“既然阳哥都这么说，那肯定没错了！不过冰棒不在这，待会儿会有人送过来。” 赵乐天看了半天确认了情况：“看来你们是打算在运动会摆摊？” 方英俊点头：“是啊，反正我不参加项目，也没事做，阳哥就让我摆摊卖风扇、冰棒和奶茶，这天气这么热，肯定能挣一大笔！” 赵乐天看了眼秦阳：“你连同学的钱都挣啊？” 秦阳抬手做了个‘止住’的手势：“诶，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何况我们不熟。” 赵乐天送了个白眼。 倒是林昭君好奇问：“还有奶茶？奶茶在哪？” 秦阳解释说：“要奶茶的先登记，登记好口味后，我再告诉我妈，让她那边做了送过来。” 一中靠马路那边并没有用实心砖墙，而是用的那种由一个个柱子连起来的，中间有缝隙的围栏。 这缝隙过人不行，但过些小东西还是可以的，比如说冰棒，比如说奶茶。 所以他早就和母亲说过了，这两天学校运动会，就由他在这边接单，母亲那边出单，也算是个外卖。 而且这奶茶都是他新弄出来的口味，算是新品，刚好还能趁着运动会来个预热宣传。 本来他们店子做的就是学生的生意，哪里还有比运动会更容易宣传新品的机会呢？ 赵乐天也明白这点，不由感叹：“你还真是个商业奇才啊！也只有你才能想到在运动会上做生意了！” 张喆也点头：“这确实是个很好的机会，你把握时机很准。” 秦阳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他的这个主意，外面的每一家商铺应该都考虑过才对，只不过他们没有条件，而他得天独厚，刚好是一中的学生罢了。 不过嘛—— 他还是很享受小青梅那崇拜的目光的。 自从方英俊说出要在校运会卖风扇一事后，小青梅的目光就放在了他的身上，再也没有动过。 不用看他都能感受到这视线的温度，少女的崇拜向来都是滚烫的，炽烈的，让人灵魂飘飘。 “你们这么多，也不方便搬吧？” 赵乐天眼珠一转，提出了建议，“我帮你们搬，不过到时候分我两个风扇怎么样？” 秦阳当然知道这两个风扇中，有一个肯定是要给林昭君的，但他还是故意道：“你也不看看，总共就三个包，方英俊两个，我拿一个，哪还有你什么事啊？” 说着他就要去拎包，赵乐天连忙阻止了他，还一把将包背到了他自己身上， “诶，话不能这么说，你算是老板，老板怎么能自己出力呢，我来就行，我来就行。那风扇我也不白要你的，这样吧，我买一个，你送一个，怎么样？” 秦阳本也只是开玩笑，当即就应了下来：“行，买一送一！”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就连张喆也屈服在了风扇之下，拿起了方英俊那边的一个背包。 除了秦阳，其他几人也是吃惊的，倒是张喆自己没觉得这行为有多不符合他平时的人设。 他仍旧是推了下眼镜，然后才道：“我也想要个风扇，不过，我倒不需要两个。” 秦阳顿时明白了，拍了下他肩膀：“好说好说，那给你就半价。” “嗯！” 张喆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可以罕见地称得上是愉悦了。 “我也要我也要！我可以帮你宣传，还能刚你画个招牌！”林昭君不甘示弱地举手。 秦阳有些意外：“林同学还会画画？” “何止是会画，以前我们班黑板报都是她画的！”赵乐天不无炫耀地说。 林昭君点了点头：“没错，你要是有纸板的话，我绝对给你设计一个最好看的宣传招牌！” 秦阳确实缺个吸引人的东西，当即点头：“行，宣传的事有蒋同学负责，但招牌就靠你了。纸板待会我让我妈带来。不过你说的风扇嘛……” 他看了眼赵乐天，“风扇你应该不缺了，我送你奶茶和冰棒？” 林昭君见秦阳看赵乐天，顿时明白赵乐天那买一送一原来是帮她要的，立马用手肘捅了捅他：“可以啊，够义气！” 赵乐天：“……” 他嘴角微抽，咬牙道：“应该的。” 分工合作后，几人这才往操场里面走去，方英俊赵乐天几人走在前面，秦阳则和童婉画一起落在了几人后方。 直到这个时候，秦阳才终于看向了身旁的少女。 不是因为别的，单纯是他不想和别人分享这样目光的小青梅。 “班长，终于不看书了？”他故意开玩笑道。 童婉画这才意识到自己看了多久，立马就移开了目光：“我这是，是休息一下眼睛……” 她话没说完，耳畔就传来一声轻笑，摆明是没相信她的话。 她忍不住瞪了秦阳一眼，却又说不出有理有据的话来。 不怪秦阳不相信，她自己也不相信呢。 她哪里是什么休息啊，分明是看秦阳看出了神。 但是，但是这怎么能怪她呢？ 谁让秦阳也太出色了！ 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校运会，他怎么能想出这么多奇招怪招啊！ 卖风扇、卖奶茶、卖冰棒…… 以前校运会的时候，大家都是自己带饮料，或者借中午的时候才能去学校对面买。 噢，还有，实验楼后面的小卖部，应该也有同学会去那里买的。 但怎么也不如直接在校运会的场地上面摆摊啊。 就如同赵乐天说的一样，秦阳他简直是个商业奇才！ “你怎么能想出这么多的呀！”她忍不住感叹。 秦阳失笑：“想挣钱，自然方法就多了。” 童婉画疑惑问：“你很缺钱吗？” 她记得秦阳是哥俩酒家的股东，‘阳阳小吃铺’生意应该也很不错才对，他难道还缺钱？ 秦阳随口回答：“狗不嫌家贫，人不嫌钱少，蚊子再小也是肉。” 童婉画不由一愣，这话是这么接的吗？ 不过不管是不是这么接的，总之她听出了话里的含义—— 秦阳缺钱。 她抿了抿唇道：“你记得我和你提过我也有攒钱的吧？我平时也用不到，需要不要……” “不用。” 秦阳无奈打断，“那钱你留着自己用，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这都是小青梅第二次提出要把她的钱给他了，且不说他并到急用钱的地步，就是真缺，他又怎么可能要小青梅来补贴呢？ 童婉画低低地‘哦’了一声，又忍不住嘀咕：“不是你说的嘛，蚊子再小也是肉……” 第280章 要是不喜欢就给我 她知道她那钱不多，但...总归是心意嘛。 她也想帮秦阳的。 秦阳偏头看了一眼，干脆伸出了手：“那拉钩？” “什么？” “拉钩，要是我真缺钱用了，我就向班长借，班长不能推辞或者找借口，怎么样？” 童婉画一愣：“你..认真的？” 倒不是别的，她只是觉得，这事情拉钩好像有点奇怪。 但秦阳却认真地点了点头：“当然，拉钩吗？” 他知道小青梅总想帮他，如果他总是拒绝，那也是伤了她的心，不如定下一个约定。 童婉画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当即就勾上了他的小指：“拉钩就拉钩，我才不会出尔反尔呢！” 秦阳一笑：“好，那我就记下了。” 童婉画点点头，心里也暗暗做着打算。 既然现在有这个约定在了，那她也要想办法攒更多的钱才行，比如说中饭晚饭，中饭不吃肉也没关系，晚饭少吃点也没关系，还有早餐…… 她正盘算着，秦阳就打断了她的思绪。 “不过我要事先说好——” 秦阳停了下来，“要是被我发现你故意省钱的话，那这约定就作废了，以后即便我真的缺钱了，也会拒绝你的帮忙。” 这算是个小小的‘威胁’了，不过他也知道，这威胁只对小青梅有用。 实在不是他非要威胁，而是他知道小青梅的倔。 要是他不补上这么一句的话，恐怕过不了几个月，他就只能见到面黄肌瘦的秋日青梅了。 童婉画觉得自己出师未捷，计划搬到崩殂。 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那怎么样才不算故意省钱啊……” 秦阳一看她那小表情，就猜到她这是还在想‘歪门邪道’呢，这可得把根给掐掉才行。 他直接道：“一切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不得提出异议。” 话音才刚落，他就看到小青梅的小脸瞬间就垮了下去，一脸的不甘心。 “不公平……” 这小声的嘟囔，秦阳只觉得可爱，他挑眉问， “什么？” “没，没什么……” 童婉画连忙改了口，“我知道了。” 说着她又忍不住看向秦阳，“真的要这样吗？” 秦阳只看了一眼就挪开了目光。 这是学坏了啊，还知道用眼神来攻击他了？在这种目光下，谁能撑过三秒钟啊？ 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秦阳恨不得是她要什么给什么。 但一想到后果，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童婉画轻叹口气，只能垂下头。 秦阳瞧着小青梅这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坚持地没开口，他花了这几个月好不容易才养好点的小青梅，他可舍不得又蔫了，哪怕是被她自己也不行。 再说了，他又不缺钱，之所以立这个约定，只是为了让她心里放心而已。 不说别的，光哥俩酒家和小吃铺的收入，就已经够他日常开销了。 只不过这些都是小钱，他现在是打算再投资一些东西，比如说之前和魔龙提过的投资他们俱乐部一事。 投资才是来钱的大头，这点他还是清楚的。 而且等高考之后就是大学，童震他们肯定不会给小青梅太多生活费，但他可舍不得小青梅受委屈。 这些都要提前准备才好，有备无患嘛！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运动会。 他将这些思绪抛到一边，看向小青梅问：“待会奶茶想喝什么口味的？或者要不要试试烧仙草？” “烧仙草？那是什么？”童婉画疑惑问。 如今的奶茶店，做烧仙草的比较少，这也是秦阳将这个作为新品推出的原因。 只是这东西解释起来比较麻烦，他干脆道：“待会尝尝就知道了，要是不喜欢就给我。” 秦阳说得自然，童婉画却听得耳尖都红了。 什么叫她要是不喜欢就给他啊，那她都喝过了，怎么还能…还能给他呢…… 秦阳刚给母亲发完短信，一扭头就看到耳尖红得快滴血的小青梅。 秦阳：“？” “你们快点啊！” 因为中间的说话，两人早就落了方英俊他们一大截，此时方英俊正在前面招呼着他们快点。 这声音也打断了秦阳的疑惑：“来了。” 虽然方英俊没报名项目，但运动会的开幕式他还是得参加的，所以几人将书包堆在了班级集合处，然后就各去各班，约定好开幕式后再见。 比起各个项目来说，开幕式才是整个校运会中，真正全员参加的环节，也是最为出彩的环节，每年校运会每个班都会竭尽全力，争取在开幕式上夺得所有人的目光。 秦阳之前听赵乐天说过一中以前的校运会才叫五花八门，各种奇葩的口号，甚至还能奇装异服以及花里胡哨的班牌，尤其是举班牌的人选，每个班那都是绞尽脑汁选出来的，什么男扮女装那都是最低级的了。 不过到秦阳他们这一届，只有口号保留了下来，原因也很简单，奇装异服太过奇葩，也浪费时间，毕竟高三生也要参加校运会。 到了秦阳他们这一届时，就连举班牌的人选学校也有了硬性规定。 以前是各班自己选，而现在则只能由每个班的体育委员来举，避免有的班，主要是班主任，抗议因为禁止穿奇装异服后，导致他们班在举牌人选上比不过别的班。 毕竟如果能自己选的话，那么有校花级花在的班，就很占优势了，开幕式也是会评选的，体育生不多的班，就指望着开幕式的奖了。 “听说今年我们班的班牌做得特别漂亮！” “嘁——我们班才是最牛的！” “谁说的，到时候比比啊！” 秦阳几人往1班对列处走，经过的地方总能听到诸如此类类似的对话。 在举牌人选被固定死之后，各个班又开始在班牌上下文章，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无所不用其极。 “诶，我们班今年的班牌好像还都没见过吧？”赵乐天听了几句好奇问。 林昭君点头：“老班说是秘密，不知道会做个什么样子的出来，婉画，周老师以前是带你们班的，你们班前两年班牌是什么样的啊？” 秦阳对这个是没印象的了，但童婉画却记得。 她脸色有些为难：“嗯.....高一的时候是直接将班牌做成了个大帽子，体育委员戴着帽子走的，高二的时候直接用纸板做成了甲衣，体育委员穿着甲衣走的……” 赵乐天疑惑：“不是不能奇装异服了吗？” 童婉画尴尬地笑了下：“所以是套在校服外面的。” 秦阳：“……” 光想想那个画面，就很美好啊……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老班原来还有这么多‘奇思妙想’？ 不止是秦阳，其他人也都沉默了，他们很难想象今年的班牌又会是什么样子。 几人刚到1班的对列处，就有人喊， “班长来了！” “班长过来了！” “周老师，班长到了！” 起伏连绵的一片声音中，唯一相同的两个字就是班长。 秦阳不由看了小青梅一眼，然而童婉画也是一脸懵，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 不过很快他们就明白了，因为周和平已经走队伍最前方快步走到了他们面前：“童婉画，待会的班牌由你来举。” 说着他周和平又去喊体育委员：“郭明，你来和童婉画说一下是怎么个流程。” 童婉画一愣：“老师，这个班牌…我不是体育委员呀。” 周和平叹了口气：“我知道，不过郭明他把脚崴了，走不了，想来想去，大家觉得由你来比较合适。” 秦阳挑眉：“周老师，这个大家……是谁啊？” 不怪他多想，这郭明崴脚崴得是不是也太是时候了？ 周和平瞪了秦阳一眼：“那当然是同学们了。婉画，你本来就是合唱队的，形态礼仪都很优秀，这个牌就由你和路响响一起来举吧。” “一起？”秦阳皱眉问。 路响响班里的是体育副委员，一般而言郭明不行，就该由路响响顶上。 但现在老班竟然说让小青梅和路响响一起举？ 不过就是一个班牌而已，有必要用两个人吗？ 郭明解释说：“秦同学，这一次的班牌和以往的不一样一些，你看，需要两个人举才可以。” 第281章 我看不如我跟你换一下 秦阳一看，顿时就沉默了。 沉默的也不止是秦阳，童婉画几人也没说话，就连抱着班牌过来的路响响脸上也是十分尴尬的表情。 “这...是谁出的奇思妙想啊？”秦阳委婉地问。 郭明和路响响二话不说就指向了周和平。 一般开幕式各班的班牌都是由班主任安排，然后让学生来准备，也不乏有的班特别积极，学生自发就准备了，当然，除了积极的学生之外，自然也有积极的班主任。 周和平就是其中之一。 从小青梅之前说出的信息秦阳就猜到了，一个能连续两届自己设计班牌的人，今年肯定也会别出心裁，力争上游。 只是他没想到……嗯，竟这么的，不拘一格。 他觉得他的正向形容词已经快用光了。 周和平半分不觉得自己这想法有什么问题，哈哈笑道：“有这个在，咱们班今年肯定至少能进前三！” 秦阳和小青梅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出了老班这是对前两年名落孙山有极大的不服气，所以才打算在这最后一年整个大的。 秦阳很想想出个委婉的词，但可能是他语文功底不行，最终他只能道：“老师，您有没有觉得，这让两个学生拉着个横幅出场，看起来像是去抗议的啊？” 不怪他这么想，实在是这班牌太像那电视剧里抗议时候才会举的东西了。 长度大小嘛，就和那些抗议游行的人举的条幅一样长，厚度嘛，可能是为了好看，倒是比那种条幅厚了不少。 只是大约是为了显得突出，配色还是红白，虽然还蒙着布看不出来写的什么，但不管内容，光这个设计……就够一言难尽了。 周和平没好气地瞪了秦阳一眼：“什么叫抗议？这是我们1班的风采！” 秦阳没话说，行行行，风采。 谁家风采白底红字啊？ 赵乐天嘴角一抽，问出了秦阳心中的这个问题：“周老师，您就不觉得这个配色有些怪吗？” 周和平摆手道：“这配色是有用意的，到时候你们就明白了，好了好了，别围在这里了，郭明，快和童婉画说要怎么举。” “好！” 因为班牌是一个班的门面担当，所以大多数时候，在开幕式之前，那都是每个班的绝密。 除了参与设计的人之外，有的时候就连班上的人都不知道，防的就是泄密。 赵乐天他们对这些没什么兴趣，见郭明赶人，当即也就离开了。 “秦同学，你...” 郭明暗示秦阳也该离开，但秦阳就装作听不懂：“怎么了？” 郭明知道秦阳的‘威名’，但为了班级，只能硬着头皮道：“我要和童同学讲这个班牌的事了，所以你能不能……” “不能。” 郭明话没说完，秦阳就截断了他的话，他嬉皮笑脸道，“我就在这里陪班长。” 说着他就垂眸对上小青梅的目光，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一想起前两年周和平的壮举，他就总觉得这班牌不会这么简单，他还是在一旁看着比较放心。 “这……”郭明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只能看向周和平。 周和平对秦阳这人也是无奈：“说吧说吧，都这个时候了，也没地方泄密了。” 秦阳：“……” 泄密也要看秘密的品相吧，就这品相，倒贴他都懒得说。 有了周和平的同意，郭明这才说了起来。 秦阳听完后才知道自己的预感果然没错，这班牌确实没那么简单。 不说别的，就这根举着的杆子，上面就大有文章，竟然还是个伸缩杆。 “...在正步走前按一下这杆子，上面就会弹出来，然后第一排已经安排好的两个同学就会拉着往后跑，你们只需要举着往前走就行了。” 郭明说完了，但童婉画还是有些懵。 什么叫弹出来？还拉着往后跑？ 这又是..什么新形式啊？ “班长，我说明白了吗？”郭明问道。 童婉画只能尴尬一笑：“抱歉，可以麻烦再说一遍吗？” 郭明连忙摆手：“不麻烦不麻烦，我再说一遍吧。” 说着郭明就又重复了一遍，秦阳看了眼小青梅的神色，就知道她肯定还是没完全弄明白的。 郭明显然也知道这点，抓耳挠腮的：“这该怎么办，这说确实很难弄明白，我和路响响也是因为之前练过，所以才知道，可现在也没时间没场地练了啊……” 路响响也着急：“要不我们现在找个地方示范一下？” 郭明摇头：“一来一回太久了，马上就到开幕式时间了。” 童婉画也觉得自责：“实在不好意思，要不再说一遍吧？” 就在郭明打算手舞足蹈地再说一次的时候，秦阳干脆拿过了那横幅，研究了一下。 “诶，你小......秦同学，你小心点。” 路响响发现横幅被拿，当即就要制止，随后才反应过来拿的人是秦阳，连忙就换了语气。 秦阳没在意这些小细节，他从杆子的顶部往里看了下，又扯了扯那横幅。 郭明和路响响在一旁看得都是心惊胆战，偏偏又不敢制止，只能祈祷秦阳别给弄坏了。 研究完上面，秦阳又去研究下面，他用手抵住上端，然后按了一下那个用来弹出的按钮。 抵在上端的手指感受到了一丝阻力，随着他手指的移开，那伸缩的部分也弹了出来，他扯开一看，顿时明白了周和平这班牌的玄机。 想法确实是有点想法，只是秦阳还是觉得这.....有点问题。 “秦阳，你弄明白了吗？”童婉画忍不住问。 郭明是不报太大希望的，就连他和路响响都是亲自试过才搞清楚，秦同学只是看了一下，怎么可能明白呢。 他叹气道：“班长，还是我再给你讲一遍吧。” “不用，” 秦阳抬手制止，“我弄明白了，我给她讲就行。” 路响响和郭明都震惊不已，秦阳就这样按一下看一下就弄明白了？真的吗？ 秦阳并不在意这两人的目光，只低头给小青梅解释：“..你看，按一下，这个横幅的部分就会伸出来，而伸出来的部分会因为可活动性折成一个直角。” 他用手势比划了一下，“就像这样，看懂了吗？” 童婉画点头，这示范做得很明确，她一眼就看明白了。 “不过拉着跑又是什么意思呀？”她又问。 “你再看这里，扯一下试试。” 秦阳指着横幅的最顶端，示意她上手。 童婉画按照他说得扯了一下，顿时就睁大了眼：“这……这里面还有内容？” 秦阳点头：“老班还是花了心思的，到时候你只需要按，然后就不用管了，剩下的是拉着跑的人的事了。” 童婉画点点头：“嗯，我明白了。” 郭明和路响响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俩刚刚费了那么多口水都没讲明白，甚至当初两人也是实战过才知道这横幅要怎么用，怎么秦阳就这样鼓捣两下，就全研究透了？ 难道说他提前知道？ 两人对视一眼，又都觉得不可能。 这东西是周老师设计的，后来又只有他们两个看过，秦阳怎么可能提前知道嘛！ 但如果不是提前知道的话，秦阳是妖孽不成？ “路同学——” 路响响正想着秦阳是不是妖怪呢，谁知道秦阳竟叫他的名字。 他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哪里跑！” 秦阳：“？” 童婉画：“？” 郭明：“？” 路响响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呸’了几声：“我刚在想别的，没事，怎么了？” 秦阳：“……” 这几声呸，他怎么感觉是在呸他？ 是错觉吧？ 不管了，正事要紧。 他示意了下手中的班牌道， “我看不如我跟你换一下好了。” 第282章 你，有我高吗？ 路响响一开始还没明白是换什么，直到看到郭明在一旁疯狂使眼色，他才明白是要换举班牌的事。 “啊？这…不好吧？”他犹豫着说。 秦阳耸肩：“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换一个也是换，换两个也是换，不如你去问问老班吧。” 两人是做不了这个决定的，只能去问周和平。 周和平皱着眉头走了过来：“秦阳，你又想搞什么事情？” 他正满手事呢，秦阳还在这添乱。 秦阳一脸无辜：“老师，这您可冤枉我了，我这也是为了班级好啊。” 周和平不置可否：“你说你想和路响响换？为什么？” 说着他看了眼童婉画：“该不会是为了能和童婉画一起举班牌吧？” 童婉画愣了一下，看向了秦阳。 说实话，之前秦阳说要和路响响换的时候，她也这么想过，甚至心里还因为这种猜测而觉得高兴。 能在最后一届运动会上，和他一起举着班牌走开幕式，这种错过了就再不会有的机会，她只想感谢老天爷让郭明崴了脚。 只是……当这缘由被周老师说出来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可以了。 一中校规严苛，在某些方面更是尤为突出。 她不想秦阳受处分。 她抿了抿唇就想将事情揽自己身上，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秦阳就先说了， “周老师，我都说了是为了班级好，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我这太伤心了。” 秦阳难得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因此周和平、郭明几人的注意力顿时就被吸引了过去。 而童婉画却明白，秦阳这是在故意用戏谑的语气，转移着他们的注意力。 至于目的…… 她捏了捏衣角，低下了头，耳朵早已在没被人发觉的地方，红了个尖儿。 郭明和路响响只以为秦阳是鬼上身，周和平倒是清楚，这人就没个正形儿。 他没好气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阳见注意力都被他拉了过来，直接问道：“这流程之前没找人练习过吧？我指的是拉着跑，底下还站人的流程。” 按照周和平的用意，到时候杆子弹出来后，是要由两个同学拉着那藏在里面的布往最后一排跑的，让这块布蒙在所有学生的头顶。 但他估计，可能郭明和路响响，甚至那两个拉着跑的同学都练习过，但肯定没有在下面有人的情况下练过。 郭明和路响响点了点头，为了保密，这事当然不能事先练。 “所以啊——” 秦阳比划了一下，“前面举班牌的人一定要高，不然到时候前面几排的学生会将这布顶出一个个的半球形出来。” 列队的顺序是按身高排的，从高到矮，如果举牌的人不够高的话，这布就不是悬在头顶，而是像个红盖头一样罩在人头上了。 不用秦阳详细解释，周和平也能想象到那难看的画面。 这点他还真没考虑过。 他看了眼路响响，又看了眼童婉画，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路响响身高并不优秀，当初是因为体育副委员实在是没有人选了，周和平这才将他拉了上来。 如果是郭明的话，身高倒是够，可偏偏脚嘛…… 秦阳又道：“我也是为了到时候呈现出好的效果，所以才提出换的，周老师你要是不愿意，我看就算了。” “诶——” 周和平下意识想要叫停，话说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是落入了秦阳的语言陷阱，偏偏他还没招，这件事确实没别的办法，谁让班上最高的就是秦阳了呢？ 至于童婉画…… 换一个是换，换两个也是换，反正他们是高三班，搞点特殊的学校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瞪了秦阳一眼：“行了，那就换吧，不过这样一来，往后面扯着跑的同学也得换。” 谁让秦阳高呢，一般的还真不一定够得上。 周和平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到处都是事！他摇着头往队伍最前面走，重新挑选人选。 秦阳则笑得幸灾乐祸，让老班非要选他的小青梅，那他只能勉为其难给他找点事做了。 他回头看了小青梅一眼，晃了下手中的杆子：“班长，看来要我们一起举班牌了。” 童婉画心中当然是雀跃的：“你，你真的是因为怕不好看吗？” 或许是周围太过喧闹，这种喧闹的氛围，使她的心也难免躁动了起来，这心中盘旋已久的问题，便这样问出了口。 随即她又找补：“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问一下，好，好奇，就是好奇……” 话没说完，耳畔就是一声低笑，她抬眼就撞进了那满是笑意的眼里。 “你说呢？” 简单的三个字，像是没有解释，却又像是解释了太多，童婉画觉得自己脸烫烫的，只能归结于天气太热。 秦阳没有再说下去，过犹不及，再说了，要是再说下去，那可就收不住了，他肯定会忍不住要逗她的。 诚然，他确实是为了班级着想没错，但当然他也有私心。 这最后一届校运会了，他怎么可能让小青梅和别人一起举班牌？能站在她身边的，只有他。 他一把拿起班牌道：“走吧班长，我们去前面，待会就要开始了。” 童婉画‘哦’了一声，跟在他后面走，看着他夹着那硕大的班牌，忍不住道：“要不我帮你一起吧……” 秦阳本来是想拒绝的，但看着周围这么多人，便改了主意：“好啊。” 他将其中一根杆子递过去，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班牌很厚，也就注定了它不能被折起来，这样奇葩的场面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是哪个班的班牌啊？这么大？” “你傻呀，2班旁边除了1班还能有谁？” “1班这也…太离谱了吧？” “你是没见到去年和前年的3班，都这么离谱！” “不过1班的体育委员，这么好看吗？那不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吗？另一个是……” “嘘，小声点，那是秦阳！” “什么？！” “校霸和校花是1班的体育委员？真的假的？！” 各种各样的猜测环绕在两人身边，秦阳回头看了童婉画一眼：“用不用我来拿？” 童婉画下意识就摇头：“不用呀，怎么了？” 秦阳低笑了一声，说了句‘没什么’便往前走。 童婉画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是在担心她会被这些话影响，她快走了两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些， “没事的，我没关系的，而且，这些我不会放在心上。” 说着她又在心里小声对自己说，有秦阳在，这些外在的东西，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秦阳‘嗯’了一声继续走在前面，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两人走到队伍的最前方，周和平也刚好选好了人选， “那王袁和许世杰，你们两个来跑。” “好！” 许世杰刚激动地应下，一回头就看到秦阳拿着班牌，脸色顿时就扭曲了。 这班牌怎么在秦阳手里？ 周和平继续说：“到时候秦阳和童婉画按下后，你们立马就拉着跑到最后面，知道吗？” 王袁点头表示记下了，而许世杰却疑惑问：“周老师，怎么会是秦同学举班牌？” 周和平看了一眼道：“他高啊，不然怎么要把路响响换了？” 许世杰一噎，怎么也没想到这竟然还能换，这要是能换的话，他干嘛非要拼死拼活地挣这个跑的人选，和童同学一起举班牌难道不香吗？ 这样想着，他便申请道：“老师，要不我来举吧，毕竟我之前也是备选成员，有经验，秦同学他，毕竟从来没试过，老师您觉得呢？” 虽然要保密，但在练习的时候也要挑人选的，许世杰之前就被选过拉着跑的备用人选过。 只不过后来他嫌太浪费时间，也累，所以就想尽办法推辞了。 今天还是因为听说换成童婉画来举班牌了，而周和平又刚好在重新挑选扯着跑的人，他这才报名的。 谁承想重新挑选的不仅是跑的人，原来还有举班牌的人啊。 他好歹也有经验，自认为周和平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他的。 然而周和平却迟疑道：“你的话……” 秦阳嗤笑一声，一步一步，直接走到了许世杰面前，自上而下看着他问， “你，有我高吗？” 第283章 我看许同学他们这不行啊 许世杰确实不矮，不然一开始也不会被选做扯着往后跑的备选了。 但问题在于，他确实没秦阳高。 用句话总结就是，他在南方人里不算矮的，可偏偏秦阳在南方人里算高的。 此时秦阳距离他顶多也就15厘米远，在这种近距离之下，秦阳自上而下看他，他就只能被迫仰头。 在这种压迫感之下，他下意识就往后退，退了一步不行，他就又退了一步。 他不甘心就这样认输，他得想办法，想办法争过来才行！ 只是许世杰还没退到他自己觉得舒服的位置，秦阳就笑了， “许同学，我也没对你怎么样吧？看你这样，是要退到学校外面去？” 周围的同学听到这话也都笑了起来。 许世杰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退了十几步远，简直像是落荒而逃一样。 秦阳又道：“周老师，我看许同学现在是想明白了。” 眼看周和平要点头，许世杰立马就冲了回去，殊不知他这番动作比之前往后退还要搞笑，周围的几人更是不留情面地大笑了起来。 许世杰面红耳臊，但又不得不争：“周老师，虽然我是没秦同学高，但我比他熟练啊，我至少参加过排练，知道这个该怎么弄。秦同学是新手，万一到时候因为第一次弄出了什么问题，那您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吗？” 可以说许世杰的这番话，确实是说到了周和平的心坎里。 高一高二那两年，他也是在班牌上费劲了心思的，但成效都不好，甚至有同事说他带班是不错，但带班牌，那就是倒数了，因此他一直想要一雪前耻。 好不容易熬到了高三，学校对高三生也各方面都会有优待，他就想尽办法弄了这次的这个班牌，力求一鸣惊人。 秦阳是高没错，但是许世杰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一见周和平沉默了，许世杰就开始沾沾自喜了起来。 他炫耀似地看了秦阳一眼，他就说吧，一个新手，怎么可能比得过他？是个人就知道该怎么选！ 这样想着他又忍不住看向了童婉画。 一想到到时候他能和童婉画一起举着牌子走在开幕式上，那画面，啧啧，最好再找人拍下来。 噢不对！不用找人！ 学生会宣传部每年都会拍照，然后会挑选出最具风采的照片贴在宣传栏上展览一个月！ 就他和童同学这风采，肯定能被选上！ 到时候他们两人的合照，贴一个月…… 光想想，他就觉得血在往头顶冲。 他一定要举牌子才行！ “秦阳……” 许世杰那目光实在是让童婉画觉得不舒服，她不由自主地往秦阳那边靠了靠，半藏在了他的身后。 秦阳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令他无比厌恶的眼神。 虽说不知道许世杰到底是在想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干脆又跨了一步，完全挡住了许世杰的目光。 “周老师，不如就让他站前面，我站他后面试试？” “秦阳……” 他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十分短促低微的叫他名字的声音。 他回头给小青梅递了个放心的眼神，他知道小青梅不想和许世杰一起举牌，他当然也不会让许世杰和她一起举牌。 他，只是想让许世杰完全死心而已。 周和平沉思了下点头：“嗯，你们试试。” 许世杰却不懂秦阳这目的，毕竟秦阳之前说身高问题的时候他不在，他只以为这是周和平在给他机会，立马就转了过去。 秦阳冷笑一声，走到了许世杰身后。 如果按照正常排列，他当仁不让地是队列第一个，而在这种情况下，他显然比前面的许世杰高出了一大截。 周和平都不用拿那牌子来试，就知道肯定会出现秦阳之前说的，头把布拱起来的情形。 那太难看了！ 他当即就摇头：“不行，那还是秦阳你来举牌。” 许世杰一脸懵：“老师，为什么啊？” “你太……你不够高。”周和平委婉地说着。 秦阳则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估计这老班本来是想说许世杰太矮了的，后来意识到这话难听，这才改了口。 不过这还不如不改呢，谁都听得出他本来要说的意思。 许世杰也脸色有些难看。 他不明白就这点身高差距，到底有什么问题。 不过他也不蠢，不会在这里深究这种问题，一计不成，他立马就再生一计。 “老师，那不如就让秦阳来跑，这样也不容易出错一些。”他再次劝说。 说着又觉得自己目的太明显，欲盖弥彰地道：“主要这是最后一届校运会，高一高二我们都没拿到名次，这都高三了，再不拿就没机会了！” 许世杰是从高一就在周和平班上的，也看得出来周和平很看重校运会开幕式，所以句句都往重点上引。 秦阳不是太高了么？那不如就让他去跑，班上就他身高最突出，没了他，其他人都差不太多。 许世杰越想越觉得这注意不错！ 就是这样才对，不仅要让秦阳看着他和童同学一起举班牌，还要让秦阳当跑的那个。 要知道跑的那个最后只能待在队列的最后一排，就算有宣传部拍照，也是不可能能入镜的！ “周老师，我看就这样定下吧！跑的也需要练习，这剩下的时间，就让秦同学和王同学来回跑练习一下！” 许世杰不仅要让秦阳失去举牌的机会，还要让秦阳现在就不停跑，最好是跑得气喘吁吁，筋疲力尽才好！ 这等小儿科，秦阳当然是看出来了。 他嗤笑一声，看向郭明：“郭同学，这许同学说我不懂，所以要把我换了，不如你来和周老师说说，我到底懂不懂？” 郭明和路响响刚刚是都被秦阳那一手给惊艳到了的，路响响甚至都不等秦阳问他，就和郭明一起点了头。 “周老师，秦同学是肯定知道要怎么操作的，刚刚还是他教的班长。”路响响忍不住道。 郭明也点头：“没错，他将班牌的每个关窍都研究透了，说实话，我都不一定有他那么懂。” 周和平有些怀疑，秦阳今天才第一次见这班牌，竟然都弄懂了。 “你们确定？”他反问。 路响响和郭明毫不犹豫点头表示肯定， “他绝对懂的。” “谁出问题他都不会出问题！” 秦阳吹了声口哨，挠了挠耳朵：“也不知道是谁之前说熟练，但是连这个需要注意身高都没发现。” 周和平也是这才想起来之前还是秦阳发现的身高问题，连身高问题都能发现，还能教童婉画，那看来在熟练度上，肯定是没问题的。 再说了，不说身高，就说这举班牌的人，也是每个班的牌面，这许世杰嘛……确实差点意思。 眼看时间不够了，他当即拍板定下：“行了，这个人选就不要再争了，就由秦阳和童婉画来举班牌，王袁和许世杰来跑。” 周和平都这样说了，许世杰就知道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他只能恨恨地瞪了秦阳一眼，只是他这一眼还没瞪完，他就发现秦阳的目光轻飘飘地朝他这看了过来。 虽然这目光就停留了一秒，但他却感觉到了不对。 还不等他想明白，他就听到秦阳说：“老师，许同学刚刚不是说要练习吗，他这么积极，我看时间不能浪费啊，不然待会我和班长没出错，他却出错了，这不好吧？” 周和平点点头：“嗯，没错，许世杰，你和王袁现在练习一下从队头跑到队尾，你们两人一定要注意速度。” 王袁没有任何异议，在这种情况下，许世杰要是再推辞，恐怕会被换下去。 虽说他现在也不想再跑了，但众目睽睽之下，他要是撂挑子，不知道周和平和其他同学会怎么看，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跑了一遭。 到底他平时也是锻炼的，这一小段跑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比起在秦阳那里受到的气来说，更是不值一提。 然而当他和王袁回到队首的时候，刚好就听见秦阳在和周和平说话，那第一句话就是： “老师，我看许同学他们这不行啊！” 第284章 没收！没收！！ 许世杰自认为在跑步上自己还是不错的，尤其这次他还被迫报名了三千米长跑，被体育老师加强训练了这么久，甚至昨天体育老师还夸他了，怎么到秦阳这里，就不行了？ 他当即快走两步就想怼回去，然而也正是这两步，让他头脑清醒了一些。 等等，秦阳说不行？那不是刚好吗？ 他刚好不想跑这破步，不如就让秦阳和周和平去说，将他给换下来！ 这样想，他便不由放慢了速度，心情都愉悦起来了，甚至有些得意。 哼哼，秦阳肯定以为这样会让他生气吧？那他就想错了！这叫什么，这叫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还是秦阳给他递的！ 他几乎想要哼着歌往回走，终于还是忍住了，等他回到队首的时候，周和平刚好看向了他， “许世杰，你要加快速度才行，这个一定要快，不然不好看。” 许世杰：“？” 什么意思？ 什么快？ 不是要换人吗？ 他将问题问了出来。 然而周和平却十分意外地看着他：“什么换人？都这个节骨眼了怎么可能还换人？就是你和王袁跑，王袁速度是刚好的，但你得跟上！” 许世杰一脸懵，下意识就看向了秦阳。 秦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了许同学，有什么问题？啊，你不会以为我是在劝老师换人吧？这怎么可能呢？你跑得还是很不错的，就是需要多练。” 许世杰的脸顿时就涨红了，是被气的！ 他算是看出来了，秦阳根本就是在故意针对他！ 周和平又催促：“王袁许世杰，你们两个再跑一次试试，多练习练习！把控速度！” 许世杰没办法，只能又和王袁跑了一趟，这次他提高了速度，然而等回到队首的时候，却还是被周和平说速度不够。 也不知道练习了多少次，直到广播都响了起来，周和平才终于叫停。 许世杰已经累得说不出话了，气喘吁吁，周和平看他这样，连忙道：“赶紧休息休息，平复一下，调整好状态，不然待会没力气跑。” 许世杰很想吐槽他要是没力气跑，那还不都是周和平弄的？ 只是他现在喘着气压根不想说话，只听到周和平又叹气道：“怎么同样跑，王袁就没点事？你们还是要加强身体素质啊。” 许世杰：“……” 他想怒吼，王袁那是篮球队的，能一样吗？ 他忿忿地看了一眼王袁，谁知这一看，却发现王袁和秦阳正勾肩搭背的，两人聊得很开心的样子。 他顿时一愣，突然想起来秦阳好像和王袁关系不错，该不会……该不会刚刚王袁是在故意搞他吧？ 许世杰猜得确实不错。 此时的王袁手搭在秦阳肩上：“怎么样秦阳，我做得可以吧？你打算怎么回报我啊？” 秦阳拍了下他：“够义气！说吧，你想怎么样？还是说回头请你吃饭？” “那敢情好！” 王袁点头，“就这么定了，等校运会结束，我带着篮球队的去你家店子吃啊！” “我可是说只请你一人。” “都差不多嘛！篮球队是一家，不分你我！” 王袁哈哈大笑，秦阳则白了一眼没说什么，他刚刚那吐槽也只是玩笑，篮球队几个以前也算玩得好，请个客没什么。 台上的校长正在致辞，操场上的学生们则左耳进右耳出，大多都在发呆，或者小声说话。 秦阳也看着身旁的小青梅：“热不热？” 童婉画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你呢？” 秦阳自然是觉得热的，而且他也看得出来小青梅也热，明显是在硬撑。 他看了眼台上，也不知道校长的发言到底要多久，他干脆伸出手：“风扇带着吗？” 童婉画愣了一下，将风扇从校服兜里拿了出来：“带了。” 秦阳直接接过，然后就按下了开关，将风扇对着小青梅那边吹。 童婉画连忙想要制止：“别..这，会被发现的！” 她小声地说着，边说还边四处看周和平在哪。 秦阳笑了下：“没事，发现了也没关系，今天是校运会，老师管得不严。” 他话音刚落，周和平就刚好从他身后走到了前面，一眼就看到了他手里的风扇。 童婉画吓了一跳，匆忙就想去抢了收回来，然而秦阳却直接将风扇从左手倒到了右手，她够不着了。 就站在秦阳后面的许世杰自然也看到了周和平的脸色，他忍不住就在心里呼唤—— 没收！没收！！没收！！！ 但显然周和平是没听到许世杰的呼喊的，他看着风扇问秦阳：“这你带的？” 秦阳坦然点头：“老师，今天这么热，带这个不过分吧？” 周和平哼了一声，早就习惯了秦阳的出格，要是哪天秦阳真安分守矩的话，他说不定还会不习惯。 他只叮嘱：“待会走队列的时候要收起来。” “放心！” 秦阳目送周和平离开后，这才又将风扇换回了左手， “说了吧，没事的，放心吹，这样有风吗？要不要我再靠近些？” 童婉画感觉跟在秦阳身边，真是什么大胆的经历都体验了。 要是以前的她，怎么也没想过在运动会集合的时候拿风扇出来吹，尤其他们还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甚至班主任都没有批评什么。 这种体验对她来说，既危险又新奇，让她忍不住想靠近。 这种想法，她也付诸于行动了。 她摇了摇头，但步子却朝秦阳靠近了些。 不用他靠近，她来做就行了！ 秦阳垂眸看了眼两人缩近的距离，笑了下没说话，只将风扇又按照小青梅在的位置，重新调整了下角度。 而站在后面的许世杰，牙都要咬碎了！ 他以为周和平就算不没收，也肯定会批评一顿，怎么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放过秦阳了呢？ 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这风扇的风……真踏马的舒服！ 他在的位置刚好能吹到一点余风，即便他再不满，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丝凉风，在这三十多度的天气下，真的是雪中送炭！ 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下，许世杰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扭曲，时而咬牙，时而舒爽，得亏大家此时都是面朝前的，不然要是被人看见了，都要以为这人犯病了。 校长的长篇大论以‘希望大家赛出风采’结尾，然后进行曲的音乐就从广播里响了起来，话筒也由校广播站的成员接了过去，开幕式正式开始了。 学校的开幕式是从高一（1）班开始的，秦阳他们班虽然也是一班，但毕竟是高三，还要等好一阵。 也不知道前面过去了多少个班级，秦阳感觉都要无聊透了，才总算轮到他们往排队区走。 周和平催着他们快点，好早点去排队的地方整队。 “一定要队列整齐，听口号，用旁光和周围的同学对齐，明白吗？” 周和平一边跟在旁边一边语重心长地说着，只是‘旁光’那两个字一出，班上好些同学都难免笑了出来。 周和平没注意这些，仍旧在说着，秦阳听了几耳朵就懒得听了，偏头看向小青梅， “班长，待会我们要怎么保证能一起将杆子弹出来？” 童婉画想了想，指着领导们坐的台子旁边的树道：“到时候路响响会喊口号，我们在那棵树前，喊‘一’的时候按吧。” 之前的队列也是有排练过的，这条路大家也练习过很多次，对于大概的点位还是清楚的。 但秦阳的目的可不是这个。 他摇了摇头：“这还是有风险，万一错了呢。” “嗯……” 童婉画觉得秦阳说得有道理，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便道：“那这好办，到时候我看一眼，等你看向我，我就按？” 第285章 真生气了？ “这个可以，” 秦阳立马同意，“到时候你就看我，这样就能保证同时按了。” 童婉画本来是在点头的，直到秦阳说到看他时，她才意识到不对。 她略显疑惑的眼神，一下子就对上了那似笑非笑的目光，顿时就知道他这又是在逗她。 什么能不能将杆子同时弹出来，什么万一错了，这都是表象！ 他等的就是她说出看他那话。 秦阳瞧着小青梅脸上那嗔怒的小表情，就知道聪明如她，肯定看出来他的目的了。 他连忙哄道：“我也有为了班上着想的。” 童婉画轻哼一声，直接将头扭到另一边，不理人了。 秦阳瞥了一眼，又看了眼前面，他们前面还有两个班，不急，于是他就朝小青梅稍稍靠近了些， “真生气了？” “没有。” “真的没有？” “真没有！” “那待会还看吗？” “……” “还说没生气？” “你——” 童婉画被这连番追问弄得有些恼羞成怒，气得扭头瞪他，这一瞪她才发现不对， “你…你怎么站这来了？” 班上的同学是分四列站的，而他们两人负责举牌，是站在一二列和三四列中间的。 但现在秦阳的位置都快贴着她站了，别说站在两列中间，这都快站在整个队伍的中间了。 她下意识就四处找了下周和平的身影，生怕被他发现这个情况，边看边推道：“你快站回去呀，被周老师发现就不好了！” “没事——” “什么没事？！” 秦阳话音刚落，周和平的声音就由远及近，走到了他身后。 秦阳：“……” 他平时也没这么乌鸦嘴吧？还是说操场和老班这两个buff就不能相叠？ 还真有可能，之前每次被老班打扰，也多少都是和操场沾边。 “还不站回去？”周和平没好气地喊道。 这都马上要轮到他们班了，这秦阳竟然还说悄悄话。 瞧瞧人家童婉画，别以为他没看见，刚刚还没走到这里来时他就看见这童婉画是压根不想理秦阳，头都扭过去了的，然而这秦阳非得凑上去打扰别人，扰乱班级纪律！ 要不是秦阳这条件确实符合举牌人选，他才不会选他！ 在周和平和小青梅的催促下，当然，主要是因为小青梅的催促，秦阳这才回了原处，顺便也给这事找了个不算离谱的原因， “周老师，我们刚刚是在排演。” “排演？”周和平反问。 秦阳点头，说得跟真的一样：“是啊，我和班长毕竟没有排练过，所以刚刚在商量要在什么节点一起按下杆子。” 不等周和平向童婉画求证，童婉画就连忙点头：“是的老师，我们刚刚是在商量这个。” 周和平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刚刚他明明远远看见秦阳找童婉画说话，但童婉画头都扭过去没有理会，怎么这会子又变成两个人在商量事情了？ “商量出什么了？”他干脆问。 秦阳指着树说：“刚刚班长说等到了那棵树我们就一起按。” 周和平看了一眼，喔，原来刚刚童婉画扭头是为了给秦阳指那边的树啊。 那看来这两人没有撒谎。 他点了点头：“嗯，既然商量好了，就别再动位置了，马上就要走了。” “好的老师！”秦阳立马信誓旦旦地保证。 周和平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就又往队伍后面走，这油腔滑调的样子，眼不见为净。 等周和平走了，秦阳才对童婉画道：“班长，我刚刚是糊弄他的，还是按刚刚说好的来哈！” 这半哄人的架势，没来由让童婉画红了脸，她撇了撇嘴：“知道了。” 嘟嘟囔囔的样子撅着嘴，秦阳看着不由笑了笑，只可惜他还来不及再捉弄几句，站在他们前面的班级就已经出发了，下一个就是他们。 到了正式的时候，秦阳也收起了玩笑，毕竟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他不想浪费，也不想搞砸。 进行曲的音乐不停地响着，很快就轮到了他们，秦阳举着班牌和童婉画一起走在了最前面。 在到达领导台前都只是普通的踏步走，两人举着横幅一样的班牌，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秦阳的余光看到跑道旁不少学生都在窃窃私语，大概都在笑他手中的班牌，只可惜音乐声太过嘈杂听不清楚，不然他还真想让老班听听大家的‘高度评价’。 “.....现在向我们迎面走来的是高三（1）班的体育健儿们，他们充满自信，集少年的朝气和……” 广播里终于响起了秦阳班级的广播词，这也代表他们要走到领导台前了。 在广播词响起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旁边小青梅的动作。 毕竟他的余光一直在关注着她，她有任何动作，他都能第一时间感受到。 于是他也扭头看了过去，朝她笑了笑。 童婉画本来只是在等秦阳的目光的，但哪里想到秦阳不仅看了过来，还朝自己笑了呢。 操场上的太阳大约是比教学楼那边更猛烈些的，不然她怎么会觉得那阳光照在秦阳身上，让秦阳的眼里都含着光呢？ 恣意的眉眼，帅气的面庞，还有那恰到好处的笑，看得童婉画的心砰砰砰地，几乎快从嗓子眼里跃出来了。 这样的秦阳，好像又和平时的很不一样。 平时的他总是给人一种深沉，超越年龄的成熟感，这种成熟总能给她一种安全，让她十分放心。 但与此同时，她也总觉得自己落后秦阳一大截，秦阳好像永远走在她的前面，让她想要拼命追赶。 但眼前的秦阳，他穿着校服，举着班牌，浑身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这种气息让她觉得秦阳总算和她步伐一致了，她不用追赶，不用揠苗，秦阳就走在她身边。 她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唇角，良久都没回过神来。 他..他怎么这么好看啊…… 在静态视觉中的动态，总是更能吸引人的目光，童婉画也注意到了秦阳的嘴好像在动。 他在说什么吗？ 她晃了晃神，集中注意看了过去，这一看，她才猛然回神—— 秦阳不是在说别的，是在说‘按钮’！ 童婉画：“！” 她差点就将这事给忘光了！！ 她连忙收敛心神，也来不及说什么，只朝秦阳微微点了点头。 秦阳见小青梅回了神，便给她递了个放心的眼神，让她别着急，慢慢来。 两人虽然只有目光相接，但默契却无言地蔓延了开来。 ‘啪嗒’ 一声极其细微的开关声，被淹没在了进行曲和广播的声音之下。 而随着这声声响，班牌的伸缩杆也弹了出来，王袁和许世杰立马扯着布快速地往队伍最后面跑。 在这一番动作之下，操场上的人都精神了。 本来大家都已经看困了，从高一（1）班开始，少说也走了三十个班级，每个班都大同小异，有特殊的也不多。 但到了高三（3）班这里，先是由两个人举牌，这就已经和别的班不一样了。 人数不同也就算了，主要是那牌子，实在是太像抗议横幅，看着都想笑。 台上的李树才看到这牌子脸都绿了。 他身为一中的校长，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班牌。 他忍不住盘算着是不是该等校运会之后，把谢迅叫过来问问，看看这个班的老师是不是对他有意见。 谁知还没等他嘀咕完，这个班又玩出了新花样。 就见他们那班牌突然就升高了些折了下来，一开始他还以为这是出意外了，可能班牌质量不好，出现了什么问题，哪里想到突然又冒出来两个同学，扯着东西往后跑。 一开始他和那些领导们都还不知道那东西从哪出来的，他扶着眼睛仔细看了好一会，才发现那布竟然是藏在班牌里面，从班牌里扯出来的。 至于布上的内容就更不用说了。 操场上的同学们或许因为视角高度问题看不见，但他们台上的人却看得一清二楚。 那布上印着的，正是他们一中的校徽！ 第286章 你急什么啊？ 不单单是校徽，绕着校徽的，还有他们一中的校训，公勇勤朴！ 可以说这一块布，不，这一面旗，是将一中学校的传统，展示了出来！ 而也是这时，李树才才终于明白那像是抗议横幅一般的班牌，到底有什么作用了。 为了让旗子的布能藏进去，所以班牌就必须和旗子一样长。 而在旗子被拉出来后，班牌也跟着往下倒，稳稳地从竖着的变成了横着的，也就是成了旗子的边。 这种设计，不可谓不精妙！ “这个班有意思啊！”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班牌呢！把校徽设计了进去，还照顾了我们这些人的视角，不错不错！” 因为校领导们是坐在台子上的，所以基本上只有每个班刚入场的时候才能看到各个班的班牌，等走到面前来后反而看不到了。 但秦阳他们班因为班牌的特殊性，是悬在所有学生头顶的，因此和其他班刚好反了过来。 操场上的学生们不一定看得见，但校领导们却看得刚刚好。 “没错，这别出心裁啊！而且这么大，我就算没戴眼镜也看得清啊！” “哈哈哈是啊，我一开始还以为这个班怎么出来抗议游行了呢，没想到藏了这么好的用意在里面！” 台上不少领导都因为这个设计而鼓掌叫好，但也有不喜欢的， “这也太搞特殊化了！” “就是！要是每个班都这样，那不乱成一团了？” “是啊，这布蒙着，哪里还看得清学生们的正步走得怎么样？” 这边不喜欢嚷得厉害，那边喜欢的就听不下去了， “老胡啊，你这眼镜是不是该换了？这脚不还露着的吗？看得到啊。” 被称为老胡的，正是一中的教导主任胡培炎，他最喜欢规矩，最反感的就是在规矩外搞事。 因此1班这个班牌在他看来，那就是在搞特殊！ 他哼了一声：“老吴，我看你才是需要换了，这哪里看得清？” 两人争得不可开交，这个说那个老眼昏花，那个说这个有眼无珠。 眼看着都要将陈年往事给扯出来互怼了，校长李树才只能出来调和， “好了好了，这评分的事，待会再谈，下一个班要出来了。” 台上是不情不愿地消停了，但台下的人却没那么容易了。 站在前排的学生们看着这奇特的班牌，都忍不住议论了起来，而站在后面的因为看不到，但又听说了，因此都想尽办法伸长了脖子想往前看，队伍一时间都乱了起来。 “这是高三的？也太牛了吧！” “不是高三哪敢这么搞啊！不得被校领导骂死？就算学生想这么弄，班主任也不会同意吧！” “这个班的学生也太大胆了！” 要是秦阳知道他们这么说，只会吐槽一句想不到吧，这些都是他们班主任弄的，他们可半分没参与哦！ “不过这也没什么吧？不就两个人举班牌吗，校规好像也没规定不行吧？” “对啊，这没什么问题啊？有什么牛不牛的，我看只不过是看起来花里胡哨而已！” 有知道的‘嘁’了一声道：“你懂什么？牛的哪里是班牌，是举牌子的那两个人！”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都看了过去， “嘶——那女生好漂亮啊！” “男生也不错啊，真帅！” “他们班的体育委员颜值也太高了吧？这次风采奖第一不妥妥的了？” 之前那人又翻了个白眼，不屑地道：“你们看清楚，那哪里是他们班的体育委员啊！” 旁边终于有人认出来了：“诶？那个女生不是咱一中的校花童婉画吗？那个男生是……” 另一人倒吸一口气：“那不是校霸秦阳？！” 秦阳这名字一出，在如此吵闹的环境下，周围竟然安静了一瞬，好几秒都没人说话。 最终有个人不敢置信地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那个真是秦阳？” 接下来的讨论，一下子就转移了重点，从这‘别出心裁’的班牌，变成了那人到底是不是秦阳。 只是大家一开始都被班牌吸引，没注意举牌的人选，争论了半天也出不来个结果。 “...不过如果真是校霸秦阳的话，怎么也不可能是体育委员吧？” 有人提出了这个问题。 旁边人顿时恍然大悟：“对诶，他不可能是体育委员啊！” “这是为什么？”有人好奇。 “校霸怎么可能当班干部啊？” “你这不是歧视吗？他都考进1班了！”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有人忍不住问道：“如果秦阳不是体育委员的话，那这高三（1）班不就违反规定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实情到底如何。 不过这些议论秦阳他们是不知道的了，因为班牌的特殊性，即便过了台前，两人也只能继续举着，直到出了跑道的弯，才终于能将这布收了起来。 “呼——总算走完了！” 不少同学都如此感慨着， “是啊是啊，刚刚都吓了我一跳，没想到这班牌还另有玄机啊！” “就是，我刚差点就走错拍了！” “走错拍算什么，我还以为我们班牌坏了呢！” 班上的人除了之前参与过排练的之外，其他人都是不清楚这事的，因此当时王袁和许世杰拉着布跑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被吓了一跳。 周和平早已在这里等这他们，此时才走了过来，虽然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不过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现在心情肯定是愉悦的。 能不愉悦么？就刚刚那震撼的效果！ 周和平搓着手，恨不得仰天大笑，就算这次没拿风采奖第一，那也绝对是万众瞩目啊！看其他老师还怎么笑他！ “周老师，这个好像坏了。” 周和平正美滋滋的呢，路响响的话截断了他的心情。 “什么？坏了？” 他立马就走了过去，他精心设计，耗巨资制作的班牌，坏了？！ 路响响指着布道：“这边收不回去了。” 周和平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怎么会收不回去呢？” 他直接从路响响手里将杆子拿了过来，尝试性地塞了一下。 按照他的设计，这布只要松开，就能自动卷回去的，但现在别说松开了，就是往里面塞都塞不进去。 “要不我来看看？” 秦阳给小青梅递了张纸巾后，就朝周和平那边走了过去。 他一走过去，围在旁边的同学自动就散开了，周和平也下意识就要将杆子递给他。 这一递出去他才觉得不对啊，秦阳也就是个高三生，他怎么就这么自然地给了？ 秦阳倒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他拿过来扯了下，又看了下杆子里面：“这是坏了。” 周和平：“……” 其他大部队早就已经回到了操场原位，在这里的只有举牌扯布和两个体育委员，因此许世杰也在。 许世杰一听秦阳这话，立马嘲笑道：“秦同学，这事不用你说，之前路同学就已经发现了！” 路响响尴尬地看了秦阳一眼：“我也是刚刚才发现。” 许世杰却不依不饶：“我还以为秦同学能修好，没想到只是发现它坏了啊！” 任谁都听得出来许世杰这话就是在故意针对秦阳。 王袁忍不住道：“这个坏了也不好修啊，难道你会修？” 许世杰不屑道：“我是不会修，但我至少不会装出会修的样子啊！” 秦阳还在看那杆子，对许世杰的嘲讽充耳不闻。 童婉画凑了过去，小声问：“怎么样？” 秦阳摇了摇头，表示修不好。 许世杰看到秦阳摇头，顿时更得意了，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童婉画忍不住了：“这个是周老师设计出来的，当然没那么简单，秦阳也没说过他会修。” 许世杰没想到童婉画竟然会帮秦阳说话，一时心里更是气愤。 他本就是因为之前他们两人一起举牌眉来眼去的记恨秦阳，现在童婉画还帮秦阳说话，他一时间气从心起，也不记得周和平还在，当即就道， “那他在这里装什么比！” 周和平顿时皱眉，眼神也从班牌上离开，看向了许世杰，童婉画更是神色有些厌恶，下意识朝秦阳靠近了些。 其他三人也多少撇了撇嘴，虽然这些话私底下他们也可能会说，但当着老师的面和女生的面说…… 那他们还是不会的。 秦阳嘴角闪过一抹讥笑，在许世杰慌张地想要解释前，抢先一步问：“许同学，你急什么啊？” 说着他站起来，双手插兜， “我是说现在修不好，又没说我不会修，再说了，这个……好像不是自己坏的呢！” 第287章 我觉得还有一个办法 周和平一听这话就严肃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有人故意弄坏的？” 秦阳不置可否，转而问道：“这一边当时是谁扯的？” 王袁比较马大哈，认不出来，而郭明和路响响没有注意，倒是童婉画仔细看了下说：“这应该不是王同学扯的那边。” 秦阳听到这话差点笑了出来。 看来小青梅是真的无比想和许世杰撇清关系了，宁愿说不是王袁扯的，也不愿意说是许世杰扯的。 许世杰当然也听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他立马就瞪了秦阳一眼，将这事算在了秦阳头上。 不过此时他的重点不是这种口舌之争，而是这个班牌。 “这…这确实是我扯的那边没错，但我没有把它弄坏啊。” 他辩解着，又对向秦阳，“秦阳，你话可要说清楚，你凭什么说是我故意弄坏的？” 秦阳疑惑地看了许世杰一眼：“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还是说你做贼心虚，我就问一下，你就这么急？” “你——” 许世杰一时语塞，回想了一下才发现秦阳好像还真没指名道姓这么说。 他咬了咬牙：“但你那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先说这不是自己坏的，然后又问是谁扯的，这不就是……” “诶，打住——” 秦阳直接截断他的话，“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这么多心思？这可是学校，不要把别人都想得和你一样，不知道的以为你心里多阴暗呢。” 旁边站着的郭明几人也都眼神晦暗不明地看了许世杰一眼，王袁更是往秦阳那边靠近了些，远离了许世杰。 许世杰气得咬牙切齿，偏偏他每一句话都能被秦阳找到反驳的点，现在他都不敢随便开口了。 周和平不想管那么多，只想知道这东西要怎么修：“所以这和是谁扯的有关系吗？” 许世杰还以为周和平这是在为他说话，立马挺直了腰杆：“对啊，这有关系吗？” 他这话本意只是想压秦阳一头，但事实上在秦阳他们听来，就多少有点狐假虎威的意思在里面，就连周和平都忍不住皱眉看了许世杰一眼。 秦阳笑道：“关系是有的，不过应该不大吧？” “什么叫应该啊，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许世杰不依不饶。 秦阳则懒得理他，扭头对周和平说：“周老师，这个呢，主要是里面的弹簧坏了，如果想要修好，得换里面的弹簧。” 这杆子是周和平设计的，因此秦阳这么一说，他立马就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因此又看了许世杰一眼。 这一眼和之前那眼不太一样，带了一些责怪和隐约的嫌弃。 但许世杰不明白其中的原理，只当是东西本来就容易坏：“那这换弹簧就是了，也不是我的问题啊。” 秦阳耸耸肩：“我没说是你的问题啊，只不过你要是扯得没那么用力，这应该也不能坏。” 周围几人一开始还没弄懂这事和许世杰的关系，但现在是听明白了。 王袁更是点头道：“难怪，当时我就觉得许世杰跑太快了，我都有点费力才能跟上，看来他当时就是扯太用力了。” 许世杰气得想破口大骂，他跑太快？还不是因为王袁在练习的时候跑那么快？ 他是怕自己跑慢了，到时候又被大家拿出来说，哪里知道跑慢了也是错，跑快了也是错？ 然而秦阳没给他这个开口的机会，当即就点头认可了王袁的话：“你说的没错。” 既然收不回去的原因已经找了出来，也就证明现在这东西是修不好了。 但问题在于现在还没有队列解散，每个班还需要举着班牌代表自己是哪个班的，而且就算解散了，班牌也是要放在每个班休息的地方，用来给各班同学指路的。 可如今这布收不起来，要是这样举着，那也太难看了。 秦阳看着这十分怪异的班牌，心说其实还是有一个办法的，不过就是可能会让老班心里难受了。 周和平沉思了一会儿，终于如同壮士断腕一般咬牙：“既然这样，那就把它剪了！” 童婉画看了秦阳一眼，那眼神动人，秦阳看出来了，小青梅也是不舍得让这个班牌遭到破坏的。 只是…该用什么办法呢…… 在周和平的决定下，路响响很快就找来了剪刀，眼瞧着周和平要亲自将那印有校徽和校训的旗帜剪下来，秦阳终于制止了他， “等一下——” 周和平被这一声弄得差点手抖，手下那剪刀也差一点就给剪歪了。 他没好气放下剪刀：“又怎么了？” 秦阳笑道：“老师，其实也不一定非要剪掉它，我觉得还有一个办法。” 但凡有办法，周和平当然也是不想破坏自己的心血的：“哦？什么办法？快说说。” 秦阳指着旗帜道：“我看不如就不收了，就让许同学和王袁继续扯着布站在后面，这样既能一直展示我们班牌的风采，而且还能给同学们遮阳，一举双得。” 距离解散少说也还要差不多一个小时，太阳只会越来越烈，有这布罩着，能挡不少热度。 “不过这样的话，要辛苦王袁和许同学了。”他看着两人说道。 王袁当即摆手：“这有什么问题，也就举一下，有什么累的？再说了，你和班长不也得在前面举着，班长是女生，不是更累？” 童婉画笑道：“没关系的，这也是为了班级嘛。” “那许同学呢？”秦阳挑眉看了过去。 四人中唯一的女生都说了没关系，尤其这人还是童婉画，许世杰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在童婉画面前不如秦阳。 他立马道：“我当然也没问题！只不过现在不剪，晚点不还是要剪吗？到时候总不能将这样的班牌放在休息区吧？” “哦？你的意思是现在剪？”秦阳反问。 许世杰狡辩说：“我是想说反正剪刀都拿过来了，到时候剪和现在剪，有区别吗？” 他说得有理有据，但秦阳却知道他只是想偷懒而已， “谁说到时候也要剪了？到时候我有另外的办法，不用剪！” 许世杰一噎，他话都被秦阳堵死了，只能抓耳挠腮地想有没有别的借口。 只是他借口还没想出来，周和平就拍板了， “那就先这样吧，快点回去，一直在这边待着也不好看。” 他们虽然一直在跑道外待着，但每个刚走完队列的班级都会往他们这看上几眼，简直快成了个景观。 在周和平的催促下，秦阳和童婉画继续举着班牌，王袁和许世杰则跟在后面捧着旗帜，一行人快速地回到了班级队列的位置。 一回位置后，他们就又将那旗帜拉成了走队列时候的模样，这举动确实让他们班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不少人都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尤其是周围两个班的，更是频频往他们这边望。 “老周啊，你们班这个班牌，有新意啊！” “我看今年没哪个班比得上你们班了！” “就是说，高二又有个男扮女装的，不过这几年每年都有，都看腻了，还是你这个有意思啊！” 周和平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好几个班的班主任都走过来和他交谈，言语间都是对他们这班牌的称赞，他听得都快飘飘然了， “哪里哪里。” “就是随手设计了一下下。” “灵感？哪有什么灵感，随便做的。” 而站在最前面的秦阳和童婉画和走队列的时候一样，手悬在半空举着班牌。 本来不走队列的时候，是可以将班牌的杆子杵在地上的，这样也省力。 但是因为他们现在要保证旗帜盖在同学们的头顶，所以就只能悬空举着，这对手臂来说算是个不小的负担。 秦阳偏头看了身旁的少女一眼，有些担心地问：“累不累？” 第288章 你是说搭个棚？ 童婉画摇了摇头：“没事的。” 秦阳看了眼她那绷得笔直的手臂，皱了下眉头：“真的不累？要说实话。” 童婉画抿了抿唇，极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有一点点累，不过只有一点点的，没关系的，很快就结束了。” 秦阳轻叹口气：“待会我去医务室拿瓶缓解肌肉酸痛的喷雾过来，到时候会好点。” 童婉画点了点头：“嗯，谢谢。” “傻瓜，谢这个做什么？”秦阳无奈道。 童婉画却摇头说：“不是谢这个，是谢你刚刚想办法。” 秦阳偏头看了过去，正好对上了小青梅的眼神。 那眼神不再如之前那般带着遗憾和不舍了，而是亮晶晶的，含着细碎的光。 他不由笑了下：“班长都向我开口了，那我自然要帮忙。” 小青梅当时都那样看他了，他要是再想不出办法来，岂不是也太辜负她的期待了？ 童婉画抿唇笑了下没说话，但心里却甜滋滋的。 其实当时秦阳都说没办法了，她也觉得只能这样了，没想过还能有别的方法。 当时的她，只不过是下意识地看向秦阳，下意识地向他求助而已，她没期望会得到回应，也没想到真正能解决。 这种凡事有回应，期待有落点的感觉……真的好好呀。 大约是太阳太过猛烈了，平时队列走完后，校领导们还要长篇大论一番，这一次却只说了几句话，就终于让大家解散了。 解散后操场上就变得乱哄哄的，大家都一窝蜂地想往树荫底下钻，只有秦阳他们这个班，倒是都没怎么动。 有些别的班的觉得奇怪，这都解散了，怎么这高三（1）班还站得和豆腐块一样，随即他们又抬头一看，看到罩在上面的旗帜，顿时就明白了。 有‘天然’的遮阳伞，谁还去和别人挤树荫啊。 秦阳也觉得无语，其他同学也就算了，怎么郭明和路响响也不去抢地方。 “两个体育委员，就算这里能遮阳，那也得去抢个好地方吧？不然待会就没遮阳的了。”他无奈道。 路响响疑惑问：“待会到了那里这个不也是撑着吗？” 秦阳：“……” “现在是四个人举着才撑着，难道到了那里也让我们举着吗？” 他倒是不介意，反正他和小青梅是举杆子的，到时候把杆子往地上一杵也就完事了。 而王袁和许世杰那边，他更是巴不得许世杰累成狗，没工夫来招惹他的小青梅才好。 只不过要是这样做的话，那许世杰肯定会大闹，他可不想劳心费神，没必要。 郭明顿时拍大腿：“哎呀，你早说呀！路响响，快，快去抢地方！” 说着他就拉着路响响往树荫下跑，一溜烟就不见人了。 童婉画看着这举动有些疑惑：“秦阳……我怎么记得郭同学，之前是崴了脚的啊？” 秦阳一脸平静：“是啊，崴了脚。” 他早就察觉到了不对，现在队列都走完了，这只不过是证实了他的猜想而已。 这郭明，明显就是装的。 至于目的嘛，就是想将童婉画换上去，由养眼的校花举牌，队列的分数肯定能拉高。 秦阳还在看着郭明的背影摇头呢，就听到旁边不少同学都发出抱怨的声音。 他扭头看去，原来是许世杰和王袁拿着旗帜走了过来。 他俩一过来，那天然的遮阳伞也没了，大家暴露在了烈日之下，自然是抱怨的。 “秦同学，现在总可以收起来了吧？”许世杰不耐烦问道。 秦阳故意啧了一声：“也行吧，本来我是打算等郭同学他们占到休息区再收起来的。” 他声音不小，前面好几排的人都听见了。 赵乐天刚好走了过来，听到这话立马就明白了秦阳的意思，他笑着道：“我说怎么你们前面举得好好的，这遮的就没了呢！” 王袁挠着头说：“要不我们再回去遮着？这太阳确实太大了，我本来也是说再遮一会儿的。” 本来举的就只有四人，秦阳和童婉画刨去后，就只剩后面的王袁和许世杰，而现在王袁也说他是打算举的，那么这让大家‘被迫’暴晒的罪魁祸首，自然就是许世杰了。 一传十十传百，没一会儿绝大部分同学就都知道了。 人就是这样，没有的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有了后再没有，那就是大问题了。 比如说别的班的，一直都晒着，因此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而秦阳他们班，本来遮得美滋滋的，突然没了，谁都有意见。 至于这意见最终的落点，现在看来，是落在许世杰身上了。 许世杰也发现了这点，气得脸色都青了：“我不是不想遮，但现在已经解散了啊，大家也该去休息区了。” 虽然他这么说，但绝大多数同学还站在原地没动。 秦阳耸了耸肩：“嗯，你说的没错，我看大家还是快点去休息区吧。” 和许世杰刚才的话带来的效果完全相反，秦阳这话才刚落音，大家就纷纷散了开来，有说有笑地往郭明他们找到的休息区走去。 许世杰都要气炸了。 他和秦阳说的话有什么不同？甚至秦阳的话还更带命令一些，怎么这些人就只听秦阳的？ 秦阳扫了一眼许世杰那气得涨红的脸，轻笑一声没说话。 看来这许世杰是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啊，在1班大多数同学的心中，他的形象早就已经跌到谷底了。 他将旗帜从许世杰手里抽了出来，扭头对小青梅道：“现在我们该把班牌弄一下了。” 童婉画点了点头：“嗯！要怎么做？” 赵乐天之前不在，因此也不知道这事，好奇问：“什么班牌？” 王袁解答说：“这班牌被许世杰弄坏了，收不回去了，秦阳说能改改。” 许世杰还没走远，刚好听到这话，气得当场就想回去说清楚，什么叫他弄坏的？明明秦阳自己都没办法确定！ 可是他还没走两步就发现，这几人压根就不在意这事！仿佛就算真是他弄坏的，这些人也只是一听而过。 比起被诬陷冤枉，这种无视更让许世杰觉得羞辱！ 他恨恨地看了眼秦阳，都是他！ 许世杰的愤恨秦阳是没接收到的了，因为在许世杰看过来之前，周和平就刚好挡住了许世杰的视线。 “秦阳，你之前说还要改，是要怎么改？”周和平问。 秦阳将早就做好的打算说了出来：“老师，我看不如直接再弄两根棍子来，绑在旗帜那边，然后将这个竖起来，和走队列的时候一样。” 几人都在脑海里模拟这个画面，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童婉画迟疑地问：“你是说…搭个棚？” 秦阳一笑：“没错。” 周和平顿时皱眉，这个主意…他好不容易设计的班牌，这样不是都看不到了？ 秦阳一眼就知道老班这是在纠结什么，他解释说：“老师，我觉得这样反而能吸引大家的目光啊，别的班的班牌那都是摆在那，不起眼，只有我们班的，撑起来，一大片，多显眼啊！” 说着他看了赵乐天一眼，赵乐天立马心领神会：“是啊！这多好啊！而且远远看去，一眼就知道我们班在哪，说不定其他班之前没看到的，还会特意过来瞻仰一下呢！” 王袁也立马反应了过来：“没错！秦阳，你这方法好啊！” 周和平狐疑地看了几人一眼，难道就只有他觉得这方法有问题？现在他们都说着方法好，弄得他也开始动摇了。 他想了想一咬牙：“那就这么做吧，杆子的话……” 赵乐天立马接话：“我知道哪里有，我去拿！” 周和平摆手：“行，那秦阳，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 几人目送着周和平离开，然后才对拳说了声耶。 “这下好了，就算没树荫，我们也不怕太阳了。”王袁激动地说。 赵乐天也点头：“秦阳，你这想法挺好啊！” 秦阳笑着催他去拿杆子，没有多说。 帮大家遮阴是一方面，不过其实他想的也不光是这点，这棚子，还有别的用途呢。 他伸手将小青梅手里的杆子拿了过来，递给了王袁：“走吧班长，我们也该过去了。” 王袁大大咧咧就接了过去，扯着往前走，秦阳手中是另一根杆子，为了防止班牌被扯坏，只能无语跟上。 童婉画笑了下，快走两步跟了上去。 很快赵乐天就将杆子拿了过来，在几人的协作下，没费什么功夫‘棚子’就搭好了。 搭成的一瞬间，大家都鼓掌欢呼，旁边的班级也十分羡慕地看了过来—— 毕竟虽然有树荫，但面积也比较小，而且太阳是会变化的，树荫却不会，所以总会被晒到。 但有棚子就不一样了，简直是沙漠里的绿洲。 “不过……这是不是也太大了点？”林昭君看着这硕大的阴影面积忍不住道。 赵乐天也点头：“这快有别的班三个大了吧？” 旗帜的大小是能完全盖住队列的，所以在休息区就显得格外大，不过嘛…… 秦阳挑眉：“不大，待会就不空了。” 他话音刚落，方英俊就赶了过来， “阳哥，你是说来这边吗？” 第289章 他应该……没听见吧？ “没错，过来这边。” 秦阳招呼着方英俊和蒋新月过来，然后又对在一边闲着没事的赵乐天道，“要不你去帮我搬些课桌来呗。” 赵乐天往秦阳指的空地看了一眼，再一想：“好啊，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行，我去帮你搬。” “谢了！” 秦阳道了声谢就和方英俊一起将风扇盒子都拿了出来。 “我也来帮你。” 童婉画一起蹲下来，提出要帮忙。 秦阳往旁边挪了点，给她空出些位置：“知道我要做什么？” 童婉画一边帮忙一边笑着说：“当然知道！” 秦阳偏头看了一眼，少女脸上的笑带着自信，洋溢着青春的色彩，令人移不开眼，想继续看下去。 心里是这么想的，他也就这做了。 他‘哦？’了一声，继续问：“那你说说？” 因为垂着头，所以童婉画并没发现秦阳是故意这么问的，她语气肯定地道：“你是想在这里摆摊卖风扇冰棒和奶茶。” 说着她指了指头上的旗帜，“旗子的大小是按班上学生数量做的，但校运会期间，大部分同学都会去看项目或者参加项目，所以我们班的休息区就会比别的班的要空旷许多。” “再加上这旗子显眼，是最好的招牌，还能遮阳，说不定能吸引别的班的同学过来这里，而他们过来后看到有风扇和冰棒卖，在这么热的天气下，肯定也会买上一份。” 说到最后，童婉画扭头看向了秦阳：“一举多得，我说的对不对？” 少女娇俏的面容，如同一只狡黠的猫。 秦阳觉得此时小青梅的模样，是世间无与伦比的好看，也让他难掩心动。 若说还有什么能比过这个时候在他心中的她，那一定是将来的她，之后的她，以后他们相处间，千千万万个她。 大概是许久没得到他的回答，小青梅忍不住了：“我...说错了吗？到底对不对呀？” 半撒娇的语气说出这句话，让秦阳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对，说得很对。” 童婉画不由低头一笑，眉眼间皆是得意和满足。 一旁的林昭君忍不住惊叹：“哇婉画，你懂的也太多了吧！说得头头是道的！这些东西你怎么知道的啊？也太厉害了！” 童婉画连连摆手：“我不厉害的，我这……” 说着她声音小了些，“我这些…也都是和秦阳学的。” 林昭君恍然大悟：“原来是和秦同学学的，难怪，我听赵乐天说那家小吃铺其实也是秦同学弄的，他经商可出色了。” 童婉画连连点头：“没错，秦阳很有商业头脑，总是能发现很多别人没发现的商机。” 她偷偷瞥了一眼秦阳，见他正和方英俊一起拿风扇出来，没有注意她们这边，便又小声补充了句：“他很厉害的。”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蒋新月刚好整理完她拿来的书包，凑过来问。 童婉画摇头就想揭过，这种话说一次还行，重复的话，她可说不出口。 但她不说，林昭君却说了。 “喔，刚刚婉画说秦同——唔……” 林昭君还没说完，童婉画就着急忙慌地捂住了嘴。 林昭君：“？” 童婉画下意识看了秦阳一眼，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他没听见，他应该……没听见吧？ 童婉画有些心虚，不知道秦阳到底有没有听到刚刚她们的悄悄话。 而蒋新月凭借着这一丝半点，也能拼凑出她们刚刚在聊什么。 她颇有深意地看了童婉画一眼，故意大声道：“喔~原来是在说……” 童婉画倒吸一口气，拼命使眼色，松开了林昭君，又想去捂蒋新月的嘴。 但蒋新月却灵活地躲开了，直到觉得童婉画足够提心吊胆后，才故意又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秦同学呀？” 童婉画这才知道蒋新月是故意的，她无奈地看了两人一眼，坦白道：“我们是在说他很厉害。” 她故意用了‘他’这个代号，这样总该没问题了吧。 但她却不知道，一直背对着她的秦阳，嘴角早已高高扬起。 从小青梅和林昭君说起他开始，他就一字不落地全都听见了，包括她那句—— ‘他很厉害的’。 能听到小青梅在她的好友面前这样夸他，说不飘飘然是假的。 他也知道她那么小声是不想让他听见，她脸皮薄，他知道，也愿意纵她。 既然她不想他知道，那他就装不知道嘛，这还不简单？反正他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诶诶，你笑什么呢，嘴角都挂耳根上去了，帮帮，帮帮啊！” 不远处的赵乐天大声喊着，累得直喘气。 秦阳几人抬头一看，这才发现赵乐天竟然两手各夹着张桌子，脚上还拖着把椅子，整个人正一瘸一拐地往这边走。 毕竟是为了帮他，所以他立马就过去帮手：“你这也没必要一次性搬这么多啊。” 赵乐天吐槽道：“这么热的天，我可不想再跑一趟。” 操场离教学楼虽然不远，但也是要走五分钟的，有‘遮阳伞’在，谁都不想待在烈日之下。 秦阳将桌子摆好后，就和方英俊一起将风扇都摆了上去，而林昭君也设计好了招牌，用透明胶粘住，挂在了桌子前面。 招牌一挂出来，方英俊就大声吆喝着， “卖风扇了！小风扇，风力大，价格实惠！还有奶茶冰棒，应有尽有！” 周围的同学早在秦阳他们拿风扇的时候就好奇了，如今再一听这吆喝，立马都围了过来， “这是风扇？” “啊这个！我见班长用过，是那种手持的小风扇，很好用的！” 方英俊立马点头：““没错没错，就是班长用的那种风扇，你们看——” 说着他就拆了一个做样品，拿在手里吹着， “这风扇啊风力大，吹起来特别凉快，运动会必备啊！你们看我这脸上的汗，是不是立马就没了？” 风扇立竿见影，直吹得方英俊头发都在动，周围的同学们更是看得蠢蠢欲动。 秦阳就在一旁看着没插手，连动都没动。 童婉画看了一眼，忍不住走过去疑惑问：“你不过去一起吗？” 她记得之前卖冰粉时都是秦阳在吆喝的，她还以为这次也是一样，没想到竟然是由方同学来。 秦阳摇了摇头：“不用，胖子也需要锻炼锻炼，这也是方叔想看到的。” 胖子家毕竟经商，小钱哥平时也总是暗地里暗示过让他多教教方英俊，他猜这肯定不是小钱哥的意思，而是方叔让小钱哥转告的。 方叔的企业将来不出意外是要让胖子管理的，胖子也需要接触一下，免得到时候两眼一抹黑。 童婉画点点头，又道：“不过看不出来啊，方同学还挺会的，他这样将风扇拿在手里，大家一看都会想要。” 秦阳看了眼胖子那握得死紧的手，笑着问：“班长，你以为他这是想做示范？” 童婉画眨了眨眼：“不然呢？” 秦阳示意她仔细看：“他啊，这是在假公济私，表面上是示范，实际上是他自己怕热。” 童婉画有些疑惑，假公济私？是这样吗？ 秦阳看了她一眼，笑着提示：“运用一下你之前的推理能力？” 童婉画仔细思考了一番，总算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明白了？”秦阳挑眉。 “嗯！” 童婉画点头，“如果真的是示范，方同学应该将风扇时不时对着围观的同学吹才对，这样他们也能感受到风扇的风力，就会更想购买。” “没错，” 秦阳偏头看向她，“班长真聪明。” 童婉画轻咳一声：“还，还行吧。” 不过虽然那些围观的同学吹不到风，但视觉效果还是十分吸引人的，没多久就有人忍不住问， “这风扇多少钱啊？” 方英俊指了指招牌：“上面有写，15一个，25两个。” 这次秦阳让胖子批发的不是之前他给小青梅买的那种，比那种要便宜些，外观也要简单不少，再加上是批发价，所以价格自然就低些。 但是15块钱对于这个年代的中学生来说，还是一笔不小的钱的，学校周围的饭菜都不用15块钱一份，要他们花15买个风扇，确实需要犹豫一下。 因此围观的虽多，但却迟迟没有人买。 方英俊看这情况也有些着急。 他之前可是和阳哥夸下海口的了，说这次肯定不用他帮忙，他自己就能将东西卖出去。 但哪里知道这些人竟然围观的多，但就是不买呢？ 他忍不住道：“这风扇，真的很好用啊！校运会必备！风力真的很大！吹起来凉快，还方便携带！不信你们试试！” 第290章 有秦阳在，那就没问题了 “诶？方英俊他总算知道让大家也试试风了！看来他开窍了啊！” 一边的蒋新月早就听到了秦阳和童婉画的交谈，此时看到方英俊总算改变了策略，忍不住惊讶。 但秦阳却暗暗摇了摇头，这可不是开窍。 他身旁的童婉画也摇头道：“新月，我觉得不是的。” 蒋新月疑惑：“为什么？” 童婉画解释说：“我感觉方同学只是因为没人买，所以在着急之下才这么做的。” “啊？是这样吗……”蒋新月犹疑地又看向了方英俊。 童婉画没有再说，她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现在大家根本就没有要买风扇的意思，就算方英俊这样做，恐怕也起不到什么效果，如果一直都没人买的话…… 她忍不住看向了秦阳。 这些风扇进价应该也不便宜吧，要是没人买…… 秦阳注意到了身旁人的目光，垂眸问：“班长，担心这些风扇砸我手里？” 心思被识破，童婉画抿了抿唇：“要是一直没人买，那怎么办呀？” 秦阳笑了下：“不会没人买的，放心吧。” 说罢他就朝方英俊走了过去。 童婉画那原本提着担忧着的心，在看到秦阳走过去的一瞬间，立马就放了下来。 有秦阳在，那就没问题了。 方英俊喊得嗓子都累了，但大家还是踌躇着没有下手。 他实在是不明白了，这么好的风扇，而且大家明明也需要，怎么就没人买呢？ 难道是觉得太贵了？ 15一个也贵吗？ 难道他应该打点折？ 可是这个阳哥好像没和他说过，他该不该打折啊？ 方英俊脑子有些乱，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正当他在打折和不打折之间拉扯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旁边响起，简直让他如同久旱逢甘霖。 “大家是不是觉得这价格太贵了？”秦阳走过去后就问出了这个他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 周围的同学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点了点头，有些还是在看热闹。 方英俊看到秦阳过来，心神一下子就定了。 有阳哥在，这些风扇肯定卖得出去了。 不过刚刚阳哥说价格，难道阳哥也是打算打折？ 这岂不是和他想得一样？ 不对不对，是他岂不是和阳哥想得一样？ 方英俊心中顿时沾沾自喜起来，想不到他也是有经商天赋的嘛！能和阳哥想得一样！ 他立马就自信满满地道：“大家既然觉得价格高了，那就——” “价格是不能再低了。” “没错！……嗯？” 方英俊一愣，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而秦阳则松了口气，还好他截断了胖子的话。 他一猜就猜到胖子是打算降价的了，这价格可不能降，开了这个头，那大家只会想要坐等价格继续降才好。 即便卖出去了，那最终的结果只会是销售平平，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面对胖子一头雾水的表情，他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别说话。 好在两人此时的默契是对上了的，方英俊立马就扮成了个吉祥物，只举着风扇笑着不说话。 有人确实是在等降价的，但没想到秦阳竟然一口咬死了价格不能再低了，那些人顿时就有些不满。 “这15一个，价格也太高了！” “就是啊，一顿饭都不要15！” “大家也就运动会用一下，15块钱，便宜点吧！” “挣同学的钱，好意思吗！” 最后一句话十分犀利，秦阳看了一眼，原来是‘老朋友’郝清扬啊。 “哟呵，这不是作弊小王子吗？” 方英俊也发现了郝清扬，立马就讥讽道，“小王子不用放假了？” 秦阳忍住了笑，还别说，胖子这掐着嗓子阴阳怪气的样子，确实挺气人的。 郝清扬身旁的小弟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就指着道， “你说什么呢？” “怎么对我们老大说话的！” “敢在我们老大的地盘撒野？你不要命了！” 方英俊鼻孔朝天：“啧啧，我好怕怕哦，不过谁说这是你们老大的地盘了？作弊小王子终于靠作弊考到1班了？” 之前作弊的事，知道的人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不过对郝清扬来说，最大的影响可能也就是被他爸揍了一顿而已。 毕竟他的小弟又不会因为他作弊被抓而远离他，而那些成绩好的，也不会因为他不作弊就高看他一眼。 但是！ 他再怎么不放在眼里，再怎么不受影响，那也架不住方英俊左一个‘作弊’，右一个‘小王子’。 这让他在他的小弟面前，脸面何存？ 眼看着他的小弟们又要呛声，他抬手制止，然后走到了最前面，小弟们也分拨散开，给他让出了位置，给足了排面。 秦阳看着这一幕只想笑，这未免也太中二了吧？ 郝清扬浑然不觉，清了清嗓子道：“我只是在就事论事而已，现在说的是这风扇太贵了的问题，我猜你们的进价肯定不要15吧？” 方英俊一噎，但还是梗着脖子说：“关你什么事？” 秦阳暗暗摇头，胖子还是太年轻了，这话和承认有什么区别？ 郝清扬顿时得意道：“当然关我的事，大家都是同学，你进价不要15，但却卖15，同学们又没有收入，你挣同学的钱，好意思吗？” 方英俊不理解：“这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 郝清扬义正词严，“老师都说同学之间该互相帮助，和谐友爱，但你们却只想着从同学身上赚钱，丝毫不顾同学情谊，这难道不是问题？” 郝清扬这番话占据了道德最高点，方英俊一时间想不到该怎么反驳。 郝清扬顿时更得意了：“大家看，方英俊说不出话来了，他也赞同我的说法，这赚同学的钱啊，就是有问题！” “你放屁！我什么时候赞……” “胖子——” 方英俊气得破口大骂，秦阳在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之前，干脆止住了人。 他手搭在方英俊肩上，将人往后拉，自己则走到了前面， “那按照洗发水，哦不，现在叫什么？” 他特地回头看了一眼，方英俊立马心领神会：“阳哥，现在啊，他叫‘作弊小王子’！” 秦阳点头：“行，那按照作弊小王子来看，应该怎么做？” 郝清扬气得脸色铁青，之前方英俊说也就算了，现在秦阳也来说，而且偏偏他还不敢像对方英俊那样对秦阳！ 毕竟秦阳脾气暴，万一自己在这么多小弟面前，被他揍了怎么办？ 他咬了咬牙，只能尽快转移话题：“要我来看，都是同学，就该送才对！” 但秦阳却不肯简单放过，他笑着回过头，像是聊天一样对方英俊道：“看，作弊小王子认下这个名号了。” 方英俊捧场地笑道：“阳哥，你不知道，不管他认不认，大家现在都这么叫。” “你——” 郝清扬忍无可忍，气得想动手。 秦阳则截断了这话，主动转移了话题：“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自己掏钱，然后送给各位同学？” 郝清扬话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噎得脸都红了，但他又只能咬着牙，顺着秦阳的话说：“没错！既然摆出来了，就该送给大家才对！” 秦阳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他一眼：“那我图什么？” “什么？”郝清扬一愣，像是没想到秦阳会问这个问题。 秦阳好心地重复了一遍：“我说，那我图什么？” 郝清扬哪里知道这图什么，他本就是只是为了针对秦阳才这么说的，眼下秦阳要个说法，他搜肠刮肚才总算说出来几个理由：“那..那当然是图大家说你大方，说你友爱同学，乐于助人！” 秦阳觉得自己听了个笑话。 “噢，你的意思是，我们大热天辛辛苦苦去买过来，又背到学校来，还搬桌子搬椅子的，就为了图个虚名，对吧？” 郝清扬点头：“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秦阳嗤笑一声，指了下自己：“你应该知道我在学校的外号吧？” 不等郝清扬说，一旁的方英俊就道：“我阳哥，大名鼎鼎，一挑十八！一中校霸！作弊王，你觉得我阳哥需要这什么好名声吗？” 秦阳：“……” 什么叫他不需要这个好名声，他还是需要的好么。 可惜现在一致对外，他只能无语地瞪了方英俊一眼，然后故意好奇问：“刚刚不还作弊小王子么，现在又变成作弊王了？” 方英俊嘿嘿一笑：“五个字哪有三个字顺口啊，反正今年被抓的也就他一个，当之无愧！” 秦阳点头表示认可。 胖子这说话声音可不小，也不知道今天过后，‘作弊王’这个外号又要传多远，他甚至怀疑‘作弊小王子’这个外号也是胖子传的。 不过只能说郝清扬是自作自受！ 他又转了过去，眼睛看着郝清扬，话却是对方英俊说的：“胖子，你告诉一下我们的作弊王，我们在这里摆摊，到底图的是什么？” 第291章 郝清扬，作弊王 他和胖子在这方面还是心有灵犀的。 方英俊嘿嘿一笑：“还能有什么？当然图钱啊！” 这话一出，周围不少学生都窃窃私语起来。 “原来还真是为了钱啊！” “我还以为他们是好心呢！没想到竟然是为了钱！” “难怪卖这么贵！这不知道挣了多少！”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话里话外都是在说秦阳他们趁这个机会挣了好大一笔钱，甚至还有说这风扇进价才几块钱，但秦阳为了挣钱，挂出了15块钱天价的。 不用说，这些话自然是郝清扬他的那些小弟们故意传播的，但还真就有人信。 一旁的童婉画看得都要急死了，这些同学怎么能这样呢？ 明明秦阳是好心，之前大家也都说好，现在一被鼓动，就跟墙头草一样，也太离谱了！ 一旁的蒋新月更是忍不住：“这些人也太过分了吧，怎么能这样说啊！再说了，15块钱确实不贵啊！我那个三十呢！” 当初看到婉画的小风扇后，她就忍不住也想买一个，后来和婉画去下河街刚好看到，她就买了，两人的样式差不多，要价30。 而如今秦同学他们卖的才15，虽然说是简单一些，但小风扇能吹风就够了，15块钱她是真的觉得不贵。 童婉画却摇了摇头：“现在已经不是价格问题了。” 林昭君和蒋新月都看向了她， “不是价格问题？” “可他们不都在说价格高了吗？” 童婉画神色凝重：“价格高可以砍价，但现在在郝清扬的煽动下，重点已经变成了不该收钱了。” 蒋新月瞪大了眼：“他们还真想白送啊？这不是吃霸王餐吗？” 林昭君也觉得无语：“不是吧，他们还真抱着这种想法啊？” 童婉画抿了抿唇，就算有些同学一开始不是这个想法，现在估计也是这个想法了，尤其秦阳还说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挣钱。 这点本来不算什么，但在郝清扬之前的铺垫下，这点就成了罪过。 她忍不住攥紧了拳头，这...这秦阳能应付过来吗？她是不是该想办法帮忙才对。 她正这么想着，那本来背对着她的少年，突然回过头来精准地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是在让她放心，不要担心。 说不上来原因，但她的心，确实因为这个眼神，逐渐平复了下来。 既然秦阳有把握，那就肯定没有问题。 而一旁的蒋新月既读不懂秦阳的目光，也没她那么沉得住气，眼瞧着围观的同学们越来越激动，她忍不住了， “这些人太过分了！不行！我要去帮忙！” “诶，等等——” 童婉画急忙拉住了她，“不用过去，我们在这边就好了，免得过去添乱。” 蒋新月着急说：“那也不能任由这些同学污蔑他们啊。” “没事的，” 童婉画看着秦阳，肯定地说，“秦阳有办法的。” 蒋新月有些狐疑，林昭君也疑惑：“真的吗？秦同学有办法？” 童婉画点了点头：“嗯，他刚刚已经告诉我了，他有办法。” 一听秦阳都跟童婉画说了，蒋新月就放下了心来：“既然秦同学说有办法，那应该就没问题了。” 一旁的林昭君却更不解了：“秦同学和你说了？什么时候说的？刚刚？刚刚他有过来吗？” 她不理解，刚才秦同学不是一直站在原地没动吗？怎么不单单是婉画，就连林昭君也说秦同学说了？ 蒋新月笑道：“这你就不懂了，这是秦同学和婉画之间的‘秘密’！” 林昭君脸上的疑问更多，她还想追问，但童婉画却不肯说了。 再说下去，岂不是要说秦阳是用眼神和她说的？到时候新月肯定又会开她玩笑，她，她才说不出口！ 一旁的赵乐天看着林昭君那满脸困惑的模样，只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在郝清扬小弟们的鼓动下，周围同学的意见声越来越大，秦阳也不急，他知道，郝清扬肯定还有话说，他现在要做的，是等。 果然，没过多久，郝清扬就开始总结陈词了。 “秦阳，你看大家都说不该挣钱，要我看啊，不如就免费送给大家，或者你也可以出租啊，等运动会结束了，到时候大家再还给你，这也是一样的嘛！” 郝清扬故意说得大声，就是要让所有同学都听见。 不管是送还是借，免费的谁不想要？反正他的目的就是让秦阳亏钱！ 秦阳则点了点头：“作弊王，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郝清扬直觉秦阳没这么容易上钩，但他又摸不清秦阳这话是什么目的，于是就只能顺着他的话道：“我说的当然有道理！你这样做善事，又能积德，又能改变大家对你的印象，一举多得啊！” 秦阳啧啧两声：“既然在你看来，这件事好处这么多，不如就你来吧？” 郝清扬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方英俊搓着手，嘿嘿笑道：“我阳哥的意思是说，不如你把风扇买下来，然后你来送给大家！” 秦阳点头：“要不这样，你买下来，我来帮你送，我还会跟每个来领风扇的人说，这是你郝清扬送的，你觉得怎么样？” 郝清扬立马想要撇清关系：“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怎么就扯到我身上了？” 秦阳无辜道：“这不是你说这件事好处多吗？我不需要这些好处，但我看你很需要啊。” “我有什么需要的？”郝清扬疑惑。 秦阳笑着解释说：“你在学校名声不好啊，现在还有了‘作弊王’这个称号，实在不行我多累些，我不仅告诉他们这是你送的，再和他们说千万不要叫你‘作弊王’这个外号了，怎么样？买一送一，很划算啊！” 郝清扬要是再没发现秦阳是在涮他玩，那他也白当这么多年‘领头大哥’了。 “秦阳，这是你的风扇，你不要扯上我！”他青着脸说。 秦阳故意一脸疑惑：“这些不都是你之前说的吗？怎么现在你自己也不愿意？” “我……” 郝清扬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说他舍不得花这钱吧。 他‘我’了好一阵，最终只道：“我也不需要这些！你别想赖到我头上！” 秦阳嫌弃地看了郝清扬一眼，摇着头说：“原来你之前说那些话都是假的啊，胖子，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方英俊点头，大声说：“我知道！这就叫伪善！说大话谁不会啊，到自己头上就不行了！‘郝清扬，作弊王，一中大话谁最强，年纪末尾找清扬！’” 这首临场打油诗，简直是点睛之笔。 秦阳笑得都憋不住了，只能拍拍胖子的肩，竖了个大拇指：“牛！” 方英俊嘿嘿一笑，看着郝清扬说：“这是你英俊哥送你的，不用谢！” 虽然之前郝清扬帮大家说了话，但这也不妨碍大家因为这打油诗而哈哈大笑。 “这几句话不错！” “还挺押韵！” “郝清扬，作弊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郝清扬的小弟们也有在制止大家，但寡不敌众，那点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了此起彼伏的笑声之中。 郝清扬脸色铁青，偏偏这是在学校里，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狠狠瞪了方英俊一眼：“你给我等着！” 秦阳眉毛瞬间就压了下来，脸色也阴沉：“你说什么？” “你……” 郝清扬想要重复一遍，但在秦阳这目光之下，愣是没法将完整的话说出来。 方英俊也知道这点，顿时从秦阳背后露出个脸，做了个不屑的鬼脸。 郝清扬脸色更难看了，重重地‘哼’了一声，给自己找补道：“我话从来只说一遍！听不到的是耳朵有问题！” 秦阳一样也‘哼’了一声，声音没郝清扬刚刚的大，甚至可以说是轻描淡写，但偏偏就是让听到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郝清扬是拼命才压住那条件反射般的恐惧的，死死瞪着秦阳，他倒要看看，风扇一事，秦阳到底要怎么收场！ 秦阳才懒得继续理会郝清扬，他扭头对所有同学道：“如果还有别的同学想要出钱买下这些风扇送给大家的，我也可以一样和之前说的那么做，你只需要出钱就够了，送的事我来做。” 第292章 听说他们不是体育委员啊 话说出去好几秒，愣是没一个人说话的，连窃窃私语的都没有，像是生怕被秦阳看到一样。 秦阳心中冷笑，话都是说得好听，真要做了，每一个敢做的。 方英俊大声问：“没一个人愿意吗？” 大家面面相觑，许久人群之中才传来一个声音， “意思是只要付钱，其他的都秦阳来做吗？” 秦阳点头：“没错，只要付钱，其他的我来做！刚刚说话的是哪个同学，是有意向吗？” 随着他目光移过去，说话的那人眼神立马就闪躲开来，像是生怕对上。 秦阳也没揪住这个人继续问下去，他知道，这人不过只是看热闹的而已。 他在心中掐着表，直到大概过了十秒，他才再次开口：“所以，一个人都没有？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做这件事，凭什么要求我做？” 他话锋一转，眉目间的神色也变得凌厉， “就因为我带了风扇过来？” 其实围观的同学们大多也知道自己之前的做法是在强人所难，是在道德绑架，只是免费的东西谁不想要呢？所以大家之前才都会附和郝清扬的话。 但现在秦阳将这件事赤裸裸地摊开，他们多少也觉得有些羞愧。 秦阳又道：“我还是那句话，我带风扇来，目的就是为了挣钱，挣多挣少无所谓，但我要挣！”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掷地有声，好些人都被他这理直气壮的语气给震惊到了。 当然，除了震惊的人外，也有人用眼神在指指点点，那眼神无非是在说不要脸。 秦阳却冷笑：“你们是觉得挣钱这件事不能说吗？为什么不能说？有什么不能说的？”” “难道你们平时吃饭上学不用花钱？还是说父母的钱就不是钱？我和胖子能自己挣零花钱，不用爸妈给，你们能吗？” 这话就让人羞愧了。 大家都还是高三生，都还没怀抱能力自己赚钱，基本上平时都是花父母的。 不说高三了，大概率上大学后，还是要花父母的。 这本来没什么，但偏偏在秦阳的比较下，就显得很丢人了。 秦阳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他及时转变了话题：“我和胖子今天在这里卖风扇、冰棒、奶茶，就是想整些零用，也给大家方便。方便，是需要用钱买的，你们出钱，我们出力，这很合理，而且——” 他说出了最终的结论，也是他最想说的话， “我从不觉得挣钱有什么不对，或者丢人的。” 他是不懂这些学生的了，也可能是因为他早就过了这个年纪了。 大约青春期的人，总将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吧，所以叫卖、挣钱，这些在他看来理所应当的事，在他们心中就是‘自甘堕落’，‘不要脸皮’。 但谁缺了钱能活得下去呢？ 他们能在学校这么自在，还不是因为他们父母在给他们挣钱？ 还是那句老话，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秦阳不想再过需要钱但拿不出来的日子了，他就是想找遍一切商机，从中挣钱。 而他这番话，也让大多数围观的学生们陷入了沉思。 如果秦阳狡辩说他只是想顺便挣点钱，主要还是想给大家方便，那大家还能骂一句虚伪，说他假惺惺。 但偏偏他语气坦荡，没有丝毫心虚和羞愧，还将‘他想挣钱’四个字直接明晃晃地摊在了大家面前，就差没指名道姓地说就是要挣你们的钱了。 这样一来，大家反而不好说些什么，毕竟他也没有强买强卖，觉得太贵可以不买。 此时也有同学仔细看了下那风扇，然后道：“这种小风扇我好像在银泰见过，要卖三四十呢！” “什么？三四十？那这么说来15块不算贵了？” “那我不清楚，但银泰的东西本来就比别的地方贵些吧？” “我在下河里也见过，但也比这要贵。” 一有人开头，顿时就冒出了不少也说见过外面小风扇价格的人。 方英俊听着忍不住小声吐槽：“嘁，刚刚也不知道是谁说贵。” 秦阳倒是不觉得奇怪，也不觉得有什么，人嘛，本来就是这样。 他等这议论传得更广些后才开口：“有的同学说的没错，确实也有卖三十的，但那种外观更美观一些，也更精致一些，而我这里卖的是简单款的，所以也便宜一些，不过可以放心，虽然简单，但绝对保证质量，胖子——” 方英俊立马心领神会，操起之前放下的小风扇又打了开来：“没错！你们看，这风力还是不小的，绝对够用了，而且就算运动会结束了，在教室里还能继续用！” 秦阳又道：“如果有同学觉得价格不合适的，可以两个人一起买一个，一人只用七块五。” 有同学立马就问：“那25两个也能这样吗？” “当然可以，” 秦阳点头，“但我这边不负责拼单，得你们自己找人。” 方英俊趁机吆喝：“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啊！” 这几个字一出，就像是往滚油中倒进了水，人群刺啦一下就沸腾了起来，不少人都在交头接耳寻找拼单的人选，郝清扬的小弟们还在不遗余力地想要将风向掰回来，但基本都无济于事。 而另一边，周和平刚去校领导那边交完表，正好往回走，然而还没走到，他就远远看到不少学生围在了他们1班的棚子前。 他再仔细一看，发现好些学生甚至都不是他班上的，他忍不住嘀咕，这是出什么事了？ 一想到这棚子是秦阳搭的，他就有些不放心。 该不会是秦阳那小子又搞什么幺蛾子了吧？ 他忍不住加快速度往回赶，然而还没走到，他就被人叫住了。 “周老师——” 周和平回头一看，竟然是校长。 他立马走了过去：“校长，您怎么在这？是…找我？” 李树才笑呵呵地道：“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班这班牌，挺有意思啊，还能一举两用。” 周和平也不能说这是因为坏了，所以才只能这样做，他只能应和道：“当时我设计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 “哦？” 李树才意外问，“这是你设计的？” 周和平立马道：“是，大家都高三了，也是他们最后一届了，就想让他们感受一下不一样的班牌。” 李树才赞同道：“嗯，不错，一中最重要的就是创新精神，老师创新，才能带动学生创新。” 周和平点着头附和，一边因为李校长的认可而激动，一边又忍不住琢磨—— 这李校长来这就是为了看班牌的？这班牌之前走队列的时候还没看够么？ 正当他心中猜测不定的时候，棚子那边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了，他忍不住看了好几眼，只见不少学生都挤着往里面走，也不知道那里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这样往里面挤。 他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总算从学生的缝隙中看出来他们挤的正中心，是个人！ 他再定睛一看，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那人，怎么是秦阳？！ 正此时，李树才又开口了：“这件事，也是你安排的？” 周和平压根不知道秦阳又弄了什么东西，心里忐忑不已，额头上汗都要滴下来了。 李树才看了他一眼，笑道：“看来你也不知道啊，你们班有个学生在那里摆摊，卖什么小风扇呢！” 周和平：“？？？” 他怎么也没想到，秦阳竟然在这里摆摊卖东西。 他立马道：“我现在就去说他！这是学校，怎么能摆摊卖东西呢！” “诶——” 李树才叫住了人，“这有什么不行的？而且他说的没错，挣钱，不丢人。” 周和平有些意外，这秦阳竟然还这么说？ 李树才忍不住道：“你这个学生，教得不错，不死板，会变通。” 周和平想起秦阳高一和高三的变化，也不由感叹：“可能也是高三了，成长了。” 李树才‘嗯’了一声：“你带毕业班还是不错的，这种行为啊，不用制止，可以鼓励！” 另一边的郝清扬已经被人挤得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他的小弟好不容易找到了被淹没在人群里的他，扶住人道：“老大，这……他们都不听我们说了！” 郝清扬看了周围一眼，基本上所有人都在议论，他知道这次的事是掰不回来了，只能摆手， “和他们说，撤！” 郝清扬是离开了，但许世杰却没走。 他本以为郝清扬能压住秦阳的，但没想到秦阳只是三言两语，竟然就将风向给转变了过来。 如今不少同学都买了风扇，甚至还定了奶茶和冰棒，也不知道秦阳这一天能挣多少钱。 钱不是重点！钱，他也有，但他就是见不得这钱进秦阳的口袋！ 他咬了咬牙，脑筋拼命地转着，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将这件事搅黄呢？ 要不……去找老师打报告？ 许世杰在这边思索着这方法的可行性，另一边李树才仍旧在和周和平聊着教学上的事。 “....不过我听老王说，” 李树才话锋一转，对周和平道， “今天你们班举班牌的那两个人，不是你们班的体育委员啊？” 第293章 没事，我来 周和平顿时在心里把老王骂了一通。 这王老师，因为也经常带毕业班，但总是比不过他，所以平时就和他不对付，没想到现在还学会打小报告了。 他只能道：“校长，这实在是有原因的。” 他当即就将郭明脚崴了的事，美化一番后说了出来。 “所以是原本的人受伤了走不了，所以才换人的？”李树才问。 周和平点头：“是啊，不然我怎么敢违反校规呢？本来郭明还想继续举牌的，毕竟这是个荣誉的事，但实在是走不了。” 李树才‘喔’了一声，又问：“那另外一个呢？” 周和平没想到李校长会追问这么深，一时间还真没想好：“另外一个啊……” 李树才看了周和平一眼，语重心长地说：“周老师啊，你们这次这个创意是很好，但是也确实违背了校规，这点你知道吧？” 周和平硬着头皮点头：“知道的知道的。” 李树才叹了口气：“这次这个风采奖，你要做好准备。” 周和平也是学校里的老教师了，他们俩也认识了很多年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周和平这次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但如果每个人都这样做的话，那校规也就没有意义了，所以他才来事先和周和平说一声，免得之后出结果了，白白失望。 周和平虽然早就预料到过这个结果，但要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也知道自己这个行为是不对的，所以也不能说什么，只能道：“我知道的，毕竟违规了嘛，评不上也是应该的。” 李树才‘嗯’了一声，又看着那支着的旗帜，感叹道：“公勇勤朴，很久没看到这几个字出现在班牌上面了啊。” 周和平也跟着看了过去，他在这个学校待了快二十年了，这个校训对他来说，相当于是人生路上指路的明灯，这也是他在设计时决定将校训和校徽印在旗帜上的原因。 即便这次又拿不到风采奖，有这个旗帜在，那也是收获啊。 这样一想，周和平心中的郁气就消散了不少。 李树才又道：“这个摆摊，就让你们班这个学生继续摆下去，你顺便看看成效，要是好的话，我想到是可以组织学生来次类似的义卖会。” “义卖会？”周和平疑惑。 李树才解释说：“现在不是很多小学初中都搞这些吗，那我们高中也不能落后啊，高三是不行了，但高一高二还是可以搞一搞的，素质教育，这些方面还是要下下功夫。” 周和平点头：“好，那我之后写份报告给谢主任。” 李树才‘嗯’了一声，又看了几眼那人声鼎沸的摊子，这才离开。 周和平也在送走李校长后，这才继续往1班的休息区走。 而另一边的秦阳并不知道李校长都注意到了他这个摊子，此时的他正忙着递风扇。 “你只要1个是吗？你是两个对吧？四个的等一下……” 在最初的混乱后，不少人就都找到了拼单的人选，胖子负责收钱，他则负责给货。 而奶茶和冰棒那边也络绎不绝，本来站在一旁的童婉画也自发过来帮忙，林昭君和蒋新月也一人一张纸记着。 秦阳抽空看了一眼，顿时觉得这样不行。 照这种速度写下去，母亲那边就算搓出火星子来也接不下这么多奶茶单子。 他招呼赵乐天过来帮个手，然后就走到童婉画那边：“班长，再记五个人就先暂停不记了。” “好。” 蒋新月和林昭君也问：“我们也是吗？” 秦阳点头：“嗯，先将这些弄完再记。” 说着他对还围在后面的人道：“目前奶茶和冰棒暂停登记了，大家可以先不用排队了。” 这话一说，不少人都抱怨了起来。 “啊？我都排很久了！” “怎么突然就不登记了啊！” “是不是故意的啊？” “就是啊！怎么到我就停了？针对我啊？” 秦阳仔细一看，哟呵，这说话的还是个熟人，是郝清扬的小弟，就是不知道郝清扬知不知道他的小弟来这排队买奶茶了。 那人似乎也发现秦阳知道他是郝清扬的小弟了，当即梗着脖子问：“怎，怎么了？就算我老大和你有仇，那你也不能针对我啊！” 秦阳：“……” 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大，就有什么样的小弟啊，郝清扬那么中二，他的小弟确实好不到哪里去。 他扫了那人一眼，那人立马脖子一缩：“怎么？你还想打人不成？救命啊，秦阳要打人了！” 秦阳懒得理这人，然而他的不予理会，反而让这人更嚣张了：“大家看啊，秦阳他就是故意针对！心眼真小！” 谁不爱看热闹？尤其是事不关己的时候。 不少人都好奇地看了过来，有些人还想看看秦阳之所以叫停，到底是不是因为故意针对。 秦阳是懒得搭理的，他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人上面，他还得将这些单子上的东西发给母亲，让店里及时开始准备才行。 而那小弟看到秦阳不理他，更嚣张了，话也说得更难听，大家忙着看热闹，连冰棒奶茶都不登记了。 秦阳是不介意，但童婉画就忍不住了。 “这位同学，你如果不要奶茶或者冰棒的话，麻烦让一下。”她冷着脸说道。 童婉画的外貌向来是出众的，哪怕是冷着一张脸，不少人只顾着看脸，压根没注意到她的语气，那个小弟也是如此。 “你…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不买东西的话，就不要挡住别人。” 童婉画声音更冷了，秦阳都忍不住看了过去。 平时他见到的总是小青梅娇俏的一面，倒是鲜少看到她这样冰冷的表情。 不得不说，难怪曾经方英俊和他说过，小青梅在学校的外号是‘冰美人’，在这方面，确实没人比得过她。 不过嘛，他还是更喜欢小青梅笑的样子。 即便如此，他也没说什么，他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她是在用她的方式，保护他，帮他说话。 一旁的蒋新月也反应过来招呼着道：“对啊，你们要是不买的话，就不要挡住后面的人，下一个！” 在前排的人顿时疑惑了：“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停了吗？” 童婉画解释道：“确实停了，每张单子还有最后五个名额，这五个名额记完后就先暂时不记了。” 这话一出，前排的人顿时就没话说了，而排在后面的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也还没轮到他们。 而这时有的人就看向了之前闹事的小弟。 那小弟就排在第一个，是五个名额之内的，换句话说，这有关‘针对他’的说辞，一下子就不攻自破了。 秦阳看着这人脸色变得难看，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他故意问：“不过看来你好像不需要？那位置就顺延吧！” 在炎热的天气下，没有人能拒绝冰棒和奶茶。 这人立马就改口：“谁说我不要？我要，我奶茶和冰棒都要！” 秦阳嗤笑一声，低头去看小青梅，结果却发现她手中的笔笔尖悬在纸上，一个字都没写。 他稍俯下身看了下她的表情，顿时就明白了。 这是不想写这人呢。 他不由笑了下，这样闹脾气的她，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干脆将笔从她手里抽了过来：“这个我来写。” 童婉画手上一空，抬头看了过去：“我……” 她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知道她不应该这样的，这是公事，她怎么能让私心影响公事呢？ 但她心里就是不太情愿。 这人这样说秦阳，要不是刚好这人是五个名额之内的话，岂不是就诬陷成功了？ 看之前那些围观的人听风就是雨的样子，肯定会听信这人的话，到时候秦阳又不知道要被怎么说。 所以...所以她实在不想写，只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和秦阳说。 他会不会觉得她自私啊…… 正当她纠结该怎么解释的时候，耳朵里就接收到了那令她心安的声音， “没事，我来。” 第294章 真乖 秦阳没有问原因，也不需要问原因，从小青梅的表情，他就已经全都猜到了。 他给了她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就看向了那人：“你不说名字是想到时候直接送到作弊王那里吗？” 他语气不客气，对于这样的人，他也没道理客气。 那人立马拒绝：“不是，我，我叫吴志，16班吴志，志向远大的志。” 秦阳：“……” 这名字起的。 他随手一写：“行了。” 吴志见记下了名字后，这才转身要走，谁知才刚转身，就又被秦阳叫住了。 “诶——” 他疑惑回头，只见秦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没想到你也知道作弊王说的是谁啊？” 他脸色顿时就变了：“谁说的？我不知道，我没听过！” 说完他着急忙慌就跑了，不敢回头看秦阳一眼，生怕再被叫住。 别说‘作弊王’了，就是‘作弊小王子’这几个字，在郝清扬那里都是禁词。 要是被郝哥知道这事，那他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他紧赶慢赶，跑到了16班的休息区， “郝哥，张哥，我回来了。” 郝清扬看了一眼，没说什么，而张刚则不耐烦道：“怎么这么久？都摸清楚了吗？” 吴志点头：“都弄清楚了，就是登记个名字，然后说自己要什么就行了，等到了后再去取。” 郝清扬问：“不用提前给钱？” “不用，没一个没钱的。”吴志回答。 张刚觉得奇怪：“郝哥，你说这秦阳就不担心别人点了奶茶冰棒，最后不给钱也不要么？那不就砸手里了？” 郝清扬也是这么觉得的，一个两个也就算了，万一这样做的人多了，那这些东西不就都废了？冰棍还好，奶茶的话又不能隔夜，那不是亏了吗？ 他思索一番，问张志道：“你是去过的，你觉得呢？” 吴志不懂郝哥怎么会考虑这种事，在他看来，这种问题根本不用想啊，这么热的天，怎么可能卖不出去？ 但他也不蠢，肯定不能这样回答。 他想了想，婉转地说：“应该不会，我看买的人还是挺多的。” 吴志想表达的意思是即便订的人不要了，那也不需要担心，总会有别的人要。 但这话在郝清扬听来那就是在说是订的人不够多，只要空单够多，秦阳那边肯定会砸手里。 他当即就道：“去，找些人过去排队，最好弄他几十个，不，上百个空单，我倒要看看，秦阳到时候要怎么收场！” 张刚立马点头离开安排人去弄。 吴志虽然觉得这方法不行，但郝哥都这么说了，他又能怎么办呢？只是…… “但是郝哥，秦阳那边现在暂停了。”他忍不住提醒。 “什么？暂停？” 郝清扬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吴志解释说：“登记的人太多了，所以他就先叫停了，说晚点再继续。” 刚好这时候张刚走了回来：“郝哥，我安排人去了。” 郝清扬看了吴志一眼，随即不耐烦道：“把人都叫回来吧，晚点再去。” 张刚不解，吴志只好将刚才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 郝清扬打断说：“行了，到时候等秦阳那边重新弄了就去。” 张刚点头答应，随即就批评吴志：“你看看你，怎么不早点说？让郝哥白高兴一场！” “这我也没机会说啊……”吴志忍不住嘟囔。 “还敢顶嘴？还不快向郝哥赔礼道歉！” “对不起郝哥！” 郝清扬摆手：“算了算了，不过……” 他话锋一转，“你刚刚没买吧？” 此时吴志哪里敢说自己不仅买了，还两个都下了单，他连连摇头：“当然没买，我怎么可能给秦阳贡献钱呢！他一分钱别想挣我的！” 郝清扬这才满意点头：“嗯，做得不错，你熟悉流程，待会你带他们去。” 吴志想要拒绝，毕竟他也点了奶茶和冰棒，到时候再带人去的话，很容易会被发现。 但看郝哥这样，他也不能拒绝。 于是最终他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接下了这个苦差事。 而另一边，等登记完最后15个人后，秦阳就将单子上的东西统计了一下，发给了母亲。 而等他整理完，方英俊那边的风扇也卖得七七八八了。 “呼，阳哥，没想到这风扇还真挺抢手啊！”方英俊感叹道。 蒋新月附和道：“那当然，今天天气这么热，又能拼着买，能不抢手么！” 方英俊忍不住道：“阳哥，还是你这方法好，我本来都想降价了。” “不能降价。” 秦阳叮嘱完母亲不要太急后，放下手机说，“降价的话大家都会等着继续往下降，就没几个人买了。” 方英俊摸了摸头：“还会这样？还是阳哥你考虑得多啊！” 童婉画看着单子，有些担忧：“秦阳，这么多奶茶，得做到什么时候啊？” 秦阳估算了一下时间：“今天我让母亲不做外卖，专做店里，应该用不了太久，不过接下来不能这么做了。” “什么意思呀？”童婉画疑惑问。 秦阳看着单子说：“这张纸的做完后，接下来的必须要实名才行。” “实名？” 几人都没听过这个说法，纷纷不解。 秦阳则点了点头：“嗯，就是实名，不能再像这第一次一样，随便一个名字就能买这么多东西了。” 纸上登记的人里，有的是一个名字就买了一杯奶茶或者一根冰棒，但有的则是一个名字买了四五杯甚至七八杯。 虽说这大概率是不想多排队，所以才朋友之间一起买，但总归是有风险的。 他想了想说：“接下来买的人必须要出示他的校牌才行，只有校牌上的人和购买的人是一样的，才能购买。” 一中是有校牌的，每周一都要求要佩戴才能进校，其实平时也要戴，但没有像周一那样严格检查。 所以一般平时的时候大家都懒得戴，毕竟校牌上的照片大多都是丑照，谁也不想展示在人前。 方英俊抽了口气：“阳哥，有这必要吗？” “当然有，万一有人故意捣乱呢？” 秦阳说完又去和林昭君说，“林同学，可能还要麻烦你将这些写在另一块纸板上，到时候就放在招牌旁边，方便大家看。”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林昭君立马就去找纸板，而此时秦阳的手机响了，他低头一看，就起身叫上方英俊：“胖子，走，奶茶和冰棒好了，我们去拿过来。” “这么快？！”方英俊惊讶。 秦阳无语：“是我们几个人的好了，点单的还早着。” “哦，走！”方英俊说着就要走。 “我……” 童婉画突然也站了起来，看着秦阳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方英俊顿时就停了，不知道是该让还是该拒绝。 秦阳也觉得奇怪，小青梅这是有事要对他说？ 不过…… 他看了眼外面那都快变成白色的太阳，狠心拒绝了：“我和胖子去吧，外面太热了。” 童婉画看了外面一眼，本来想说她没关系的，但还没来得及说，耳畔又传来了一声‘乖’。 她有些慌乱地顺着声音看去，秦阳正看着她，神色温柔。 “有什么晚点说，嗯？”秦阳低声道。 在这样的声音下，童婉画不由自主地就点了点头：“嗯，好……” 秦阳笑了下：“真乖。” 说着他及时退出瞪眼的范畴，拉起胖子就去拿冰棒，等到了第二轮记录订单的时候，秦阳几人已经是人手一杯奶茶了。 吴志听说秦阳这边又开单后，立马就带着人过来了。 “叫什么名字？” “张刚。” 第295章 去给他送份礼 蒋新月觉得这声音眼熟，抬头看了过去：“张刚？” 吴志尽量装得自然：“是...是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是要故意捣乱，他当然不可能用本名，要说不心虚是假的，但这人..应该没认出他来吧？ 他记得这人当时好像是离他最远的那个，应该是不知道他的名字的，正是为了避免被发现，他都特意没去排校花那条队，简直是亏大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当时他和秦阳吵的声音并不小，即便蒋新月不是负责登记他的那个人，那也是忘不了他的名字的，更何况后来蒋新月还和童婉画她们狠狠吐槽了一顿，更是记得死死的了。 “你不是叫吴志吗？怎么叫张刚了？而且你排错队了吧？下了单的在那边排，你的奶茶和冰棒应该都到了，去那边重新排队吧。” 蒋新月板着脸说着，对于郝清扬的人，她和婉画一样，都是同仇敌忾的。 吴志没想到自己出师未捷，就这样被人发现了，尤其是他现在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那可都是郝哥派来的啊，当着这些人的面，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点过单， “什..什么奶茶冰棒，我听不懂，我是来点新的的。” 蒋新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敏锐地觉得这人有问题：“那你到底是叫吴志，还是叫张刚啊？” 这边队伍迟迟不动，童婉画也注意到了。 “新月，怎么了吗？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她低声问。 蒋新月努了努嘴：“喏，你看。” 童婉画抬头一看，顿时也认出了是吴志。 她脸色一变，变的倒不是因为吴志这个人，而是她想起了还没和秦阳解释的话。 要不是因为吴志…… 童婉画抿了抿唇，尽量面无表情地道：“你的奶茶和冰棒应该都到了，不在这边领。” 吴志下意识就往他后面站着的几人看了一眼，大声地说：“什么我的奶茶冰棒，我没有这些东西！” 童婉画不由皱眉，疑惑地看了蒋新月一眼。 蒋新月耸了耸肩，摊手表示她也不懂，小声地说：“我看他可能脑子出了点问题，没事婉画，你去忙你那边的，这个吴志我来就行。” 童婉画迟疑地点头：“好吧，有什么问题你叫我。” “放心！” 蒋新月将童婉画哄走后，才又看向吴志，“到底叫什么啊？要是记不清，就到后面去，别挡人。” 吴志是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见糊弄不过去后，他只好道：“我是吴志，但我是来帮张刚点的，要8杯，不，10杯奶茶，20根冰棍！” 蒋新月特地等他说完才‘哦’了一声：“不能代点，既然是张刚要点，你就让张刚带上他的校牌过来点。” 吴志疑惑：“之前不是没这样吗？” 蒋新月不耐烦地指了下她桌子前面贴的招牌：“看字啊，要求改了。” 吴志之前点过，所以这次来的时候也没留意还多贴了张纸板，现在一看才发现上面写的是新加的要求，不仅要求点的人要亲自来，而且还要出示对应的校牌，只有名字和校牌对得上才让点。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因为什么，说白了，郝哥那方法都还没用上，就已经被秦阳给堵死了。 他只是觉得奇怪，这秦阳反应这么快吗？还是说他们里面有内奸，及时地将他们打算做的事告诉了秦阳？ “到底点不点啊？” 蒋新月不耐烦了，她觉得自己平时脾气没这么差的，但这吴志，怎么跟听不懂人话一样？ 还是说郝清扬的小弟都这样？ 她忍不住看了方英俊一眼，说起来方英俊也是秦同学的小弟吧，同样是小弟，怎么差别那么大的？ 吴志又仔细看了眼那新要求，确定这些要求将郝哥的路全都堵死了。 他再一抬头，余光又发现不远处的秦阳正朝这边走来，他生怕秦阳又提起之前的事，只能立马道：“我晚点再来！” 说着他就给后面几人使了个眼色，带着人一起离开了。 这一走，一下子就少了五六个人，别说蒋新月了，就连林昭君这种比较大条地都感觉到了异样。 “这怎么回事？突然空出这么一大片？”林昭君好奇问。 蒋新月虽然觉得不对，但摸不清楚，只能摇头：“不懂，一下子走了好几个人。” 等秦阳走过来的时候，吴志已经离开了，他看了眼和吴志差不多时间离开的人的背影问道：“发生了什么？” 童婉画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最后总结说：“我也觉得有些问题，那些人好像和吴志认识。” 经她这么一说，蒋新月也点头：“我就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没错，我也觉得他们好像认识，那吴志好像很怕被那些人知道他之前买了奶茶和冰棒。” 林昭君表示赞同：“确实很奇怪。” 秦阳则眯了眯眼：“不是好像，就是认识，没事，你们继续吧，辛苦了，要喝什么和我说。” 蒋新月和林昭君都表示自己不会客气的，然后便继续去登记。 秦阳则对小青梅道：“没事的，不用担心。” 童婉画点点头，她对他当然是放心的，她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吴志一走，那些人也走了？” 秦阳笑道：“恐怕是看到新要求后，发现事情不对，所以才走的。” 从听到小青梅说那吴志点了10杯奶茶20根冰棍时，他就猜到了用意，恐怕是想要通过点空单，来让他亏本积货吧。 但是新要求却堵死了这条路，如果他们拿着自己的名字来做登记的话，到时候要是真不来付钱，他也是找得到人的。 吴志他不敢承担这种后果。 童婉画并不笨，在秦阳这样的提醒下，瞬间便明白了过来，也感觉到有些后怕：“还好你之前说要加要求，不然还真让他们得逞了。” 秦阳则不屑道：“得逞也没关系，就算他们点再多，那也不用担心卖不出去。” 吴志他们过来点，最多也只会点几十杯，如果点上百杯的话，那就太明显了，他们不敢的。 而几十杯的话，以一中的学生数量，卖出去不要太简单。 所以这种小招数，根本影响不了他。 不过嘛……这都欺负到头上了，他总不能让人太好过不是？ 他想了想对小青梅道：“要是再有人来点多的，没关系，反正只要按要求来记就行了。” “嗯，好。” 秦阳又叮嘱了一番，这才回了方英俊那里。 “胖子，那个吴志点的过来领了吗？”他问道。 方英俊对这个吴志印象很深刻：“没呢，他要是来了我肯定记得。” 赵乐天疑惑问：“他刚刚不是去那边了吗？” 方英俊没留意到那边的事，但他有看林昭君，所以记得吴志才走没多久，秦阳应该也看到了啊。 秦阳点头：“是过去了，所以我才来问他来这边领了没。” 两人都摇头，方英俊好奇问：“他去那边做什么？又故意找麻烦？” 秦阳点头：“是找麻烦。” “啊？那没出什么事吧？我看他刚刚好像排的是蒋新月那队，不行，我去看看吧。”方英俊顿时有些紧张。 秦阳叫住人：“没事，他是找麻烦，不过没找成，蒋同学也没事。” 方英俊这才放下心来，又忍不住问：“他怎么敢的啊？之前不才被怼了一顿吗，竟然还敢来？” 秦阳冷笑：“当然是有人在背后故意的了。” 吴志背后的人除了郝清扬之外还能有谁。 方英俊当即就‘呸’了一声：“这作弊王还真是阴魂不散！” 秦阳不置可否，看了眼单子道：“把吴志点的拿出来吧，我去给他送份礼。” 虽说吴志大概率是被郝清扬吩咐过来的，但既然来了，就没有让他这么轻松离开的道理。 既然选择跟人混，总不能只捞好处不背负吧。 方英俊顿时明白秦阳这是要去做‘好’事，立马道：“阳哥，我来做吧！” 第296章 吴志！吴志在吗！！ 在方英俊的积极主动之下，秦阳答应了让他去做这件事。 其实事情也很简单，就是将吴志点的奶茶冰棍大张旗鼓地送过去就行了。 从之前小青梅的转述来看，秦阳估计郝清扬那边是不知道吴志在他这买了奶茶和冰棍的。 不仅不知道，恐怕郝清扬还是不允许这么做的，不然吴志也不至于那么担心被其他人发现了。 这样欲盖弥彰的行为，想不发现都难。 而另一边的吴志，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秦阳盯上了，事情办不成，他只能带着人先回了郝哥那边。 “郝哥，事情没办成。”他硬着头皮道。 郝清扬顿时皱眉：“怎么回事？” 张刚也不满问：“就这么点小事你都办不好？” 吴志苦着脸说：“郝哥，张哥，这事真不怪我啊，本来我们是打算随便弄个名字的，但秦阳他突然又搞了个新要求，现在去登记的话需要带校牌了。” “什么校牌？”张刚追问。 吴志立马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添油加醋地将那些新要求都说了出来，当然，他也巧妙地将话粉饰了一下，力求让郝哥知道他不是不想做，而是没法做。 “郝哥，按秦阳这样弄的话，我们就都只能用自己的名字去登记，到时候他找上门来，丢的是郝哥的面子，所以我才带着他们回来了。” 郝清扬忍不住皱眉，这秦阳，怎么这么短时间内又出了新要求了？而且这要求，怎么看怎么像是在针对他啊。 张刚也发现了这一点：“郝哥，秦阳这新要求，怎么像是故意的啊？” 郝清扬故意问：“怎么说？” 张刚知道郝清扬这是想借他的口将这事挑明，于是他顺着他的话说：“我们这刚打算用假名字去他那里下空单，他那边立马就加了这新要求，简直像是预料到了我们会去一样。” “你的意思是……” “郝哥，我怀疑我们这里有人故意将事情透露给了秦阳！” 张刚下了最终的结论，这个结论和郝清扬想的不谋而合。 毕竟这实在是太巧了！ 怎么可能他才刚想出计策，秦阳那边就出了对策了呢？ 他才不信秦阳能这么聪明！ 肯定是有叛徒通风报信！ 吴志也跟着点头，他之前就有这种猜测了，看来郝哥和他想的一样。 正当他想再多说点，展示一下自己的时候，突然有个声音像催命符一般，由远及近， “吴志！吴志在吗！！吴志！！！你的奶茶和冰棍！！吴志！！！” 这声音无比洪亮，吴志觉得别说郝清扬，就算是14班，甚至13班的人，应该都听见了。 方英俊当然是认得吴志的，他就是故意嚷嚷而已。 等走到16班休息区后，他准确地找到了吴志，将奶茶和冰棍都递了过去，语气埋怨地问：“怎么叫你名字叫半天都没反应啊？” 吴志一下子就僵住了，他没想到秦阳那边竟然还会搞这种送货上门的服务。 “诶，拿着啊，一杯多加珍珠的奶茶，一根绿豆冰棒，没错吧？”方英俊故意催促道。 吴志当然是不想接的，毕竟他之前都跟郝哥说了他是肯定没给秦阳贡献圆子的，可他又担心他要是不接，还不知道这人会说出些什么有的没的来。 于是在郝清扬和张刚的目光下，他只能硬着头皮接了下来。 “一共6块钱。”方英俊伸出手。 吴志觉得自己简直是如芒在背，又不得不给。 他掏出钱，使劲拍在了方英俊手里：“给！行了吧！” 这一下不重，但方英俊当然是不乐意的。 他一边将钱收下一边道：“你到底是叫吴志还是叫张刚啊？你肯定是叫张刚吧？难怪之前叫你那么多声你都没反应！” 吴志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这该死的胖子，怎么将这件事说出来了！ “你听错了吧，我是吴志，什么张刚，我从没说过我叫张刚！”他匆忙开口辩解。 但方英俊又哪里会这样轻易放过：“是吗？但你刚刚说要买8杯奶茶的时候，说的是你叫张刚啊？” 吴志下意识看了眼张哥，张哥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知道这肯定是记上他了。 他心里又急又气：“你放屁！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我明明没说过！” 方英俊挠了挠头：“噢好像也是，你是没说过你叫张刚。” 吴志不懂方英俊怎么突然又改了口，但这对他有利的，所以他立马就道：“我都说你是记错了，我一直就叫吴志！”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这胖子嘿嘿一笑，他顿时心中警铃大作，当即就想将方英俊拉到别的地方去。 但方英俊怎么可能任由吴志拉他走？他虽然胖，但也是个灵活的胖子。 他一边躲开一边道：“你是没说过你叫张刚，你当时是说你是替张刚来买的！不过后来张刚也没来啊，你要不要催催他，下一轮可马上快开始了！” 吴志只感觉自己背后凉风阵阵，不用回头他都猜到这肯定是张哥的目光。 他只能咬着牙说：“不点了，不要了，可以了吗？你们总不至于强买强卖吧？” 方英俊见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再多说，反而是一把扣在吴志的肩上，装出哥俩好的样子：“那不至于，我阳哥说了买卖自由，你看你虽然是作弊王的小弟，但也让你点了不是？” 吴志的量级和方英俊可不是同一等级的，刚才方英俊躲他躲得有多轻松，他现在想挣开方英俊就挣得有多艰难。 他撇了好几下愣是躲不过，只能骂道：“胡说什么！我和秦阳有什么关系！” 方英俊拍了拍他的肩膀，模棱两可地说：“都懂，都懂，有需要再来啊！” 说毕他便一溜烟跑了，吴志想叫他解释清楚都叫不住人。 吴志喊了好几声，却只换来个越来越远的背影，身后目光如炬，他觉得自己的背快被盯出个窟窿了。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他只能硬着头皮转身， “郝...郝哥，张.....张哥……”他结结巴巴地说着。 张刚嗤笑一声：“结巴什么啊？刚刚不是说挺溜吗？” 吴志尴尬地笑了几声：“张哥，你别听这人瞎说，他就是，就是挑拨离间的。” 张刚点头：“这我知道，方英俊嘛，原来和我一个班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谁？” 吴志不由在心里大骂，果然如此！他就说这个胖子怎么话里话外都像是知道张刚在这一样，合着他早就认出来了！ 郝清扬也道：“他这种挑拨离间，太低级了！这胖子一定是受了秦阳的指使过来的！” 吴志疯狂点头：“没错郝哥！这人就是故意的！之前我排队的时候他还针对过我！” “不过——” 郝清扬又突然话锋一转，“你之前不是说你不会给秦阳送钱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吴志和郝清扬这边的纷争，方英俊是不知道的了，他一溜烟就远离了16班的休息区：“阳哥，都办妥了！你是没看到，张刚刚好就在！简直笑死我了！” 秦阳挑眉：“张刚也在？” 方英俊点头：“是啊，这吴志也太蠢了，我还以为张刚今天没来，他才敢用张刚的名义！啧啧，以张刚那小心眼，吴志肯定惨了！” 秦阳暗暗摇了摇头：“钱拿到了吧？” “拿到了！给的还爽快的，我还以为他会磨磨唧唧不肯给呢！”方英俊将钱掏了出来。 秦阳收进裤兜，两人一起往1班的休息区走：“不至于，他怕你会说出不该说的，所以肯定会给。” 方英俊这才恍然大悟：“我说他怎么给那么痛快，原来是怕这个啊！” 说着他又偷笑：“可惜他算盘打错了，惹了阳哥，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我全都说了！” 秦阳竖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两人很快就回了1班，还没进阴影区呢，就看到许世杰满脸怒火地往外走，还瞪了两人一眼，当然，主要是瞪秦阳。 秦阳一头雾水，这人又抽什么风？ 方英俊更是骂道：“羊癫疯犯了就去医务室，别到处找抽！” 许世杰倒是一句话没说就走了，秦阳挑了挑眉，顺着许世杰走来的方向看去，刚好对上了正在看他的小青梅。 第297章 我的不就是你的？ 他不由皱眉，难道这许世杰刚刚是又去找小青梅麻烦了。 虽说他觉得许世杰只会在小青梅那里吃瘪，但他还是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童婉画是知道秦阳他们刚刚是去做什么了的，看到他快步走来，忍不住问：“怎么了？不顺利吗？” 秦阳摇摇头：“刚刚……” 他想问许世杰是不是欺负她了的，但才刚问出两个字，就又觉得这话显得不相信她的能力。 他其实察觉得出来，这段时间小青梅的很多行为，都是想让他知道她的能力，想告诉他其实她也很厉害。 但事实上，就算她不做这些，他也知道他的小青梅是一个很强大的人。 童婉画见秦阳说一半就不说了，更疑惑了：“什么？” 倒是一旁的蒋新月凑过来挤眉弄眼：“秦同学是因为许世杰吧？” “啊？许世杰？” 童婉画一愣，慢半拍地意识到了这话的意思，顿时就有些脸红。 难怪他刚刚是在看到她的时候才突然加快了脚步，原来…原来是因为担心她啊…… 她心里甜滋滋的，像是被蜜泡过了一样。 她看着秦阳眼中那隐约的担心，笑道：“我没事的，你放心。” 秦阳点了点头：“嗯。” 他是放心的，但也是要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从小青梅和蒋新月的反应来看，这许世杰刚刚还真是来找人的。 “所以刚刚发生了什么？”他追问。 童婉画不太想说，但架不住秦阳那目光，只好都说了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的，就是许世杰过来说要请我吃冰棒，我拒绝了。” 蒋新月插嘴：“不不不，不光是拒绝，你那明明是狠狠地羞辱了他一顿！” 童婉画一脸不解：“我有吗？” “有啊！” 蒋新月点头，“不信你问昭君。” 然而林昭君也一脸困惑：“我怎么没觉得婉画那些话是在故意羞辱许世杰？” 蒋新月：“……” 合着只有她觉得羞辱？ “行了行了，都别争了，我来说。” 赵乐天在一旁看着直摇头，忍不住出来做了个总结，“反正就是那许世杰过来请班长吃冰棍，然后班长说有你给的，怎么还会要他的。” 秦阳不由看向小青梅：“是这样吗？” 童婉画点了点头：“嗯，我就说了这一句，那许世杰不知道为什么就十分生气地离开了。” 看着小青梅这无辜的表情，秦阳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这笑声由小到大，最后已经成了放声大笑。 林昭君疑惑地看了秦阳一眼，凑到赵乐天身边小声问：“秦同学这没事吧？” 赵乐天无语地看了眼秦阳，翻了个白眼：“没事，就是突然太高兴，得小心乐极生悲！” 他是真的气啊，怎么秦阳就总能运气那么好呢，随便一句话都能高兴半天的，不，这都不是半天了，光这句话恐怕就能高兴半个月吧。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诶，你要不要巧克力冰淇淋？我记得你爱吃巧克力？我给你记下？” 一旁的林昭君一边登记一边问。 赵乐天还是很容易被哄好的，一听人还记得他爱吃什么，立马就把刚刚的不甘心抛到了脑后， “行，吃！” 而童婉画看着笑个不停的秦阳，一开始还没什么，到后来也有些担心了。 “秦阳，你..你没事吧？”她忍不住问。 秦阳摇头摆手：“没事，我没事。” 他能有什么事呢？ 他好着呢！ 他就是一想到小青梅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语，就觉得骄傲！就觉得自豪！ 要是许世杰知道小青梅根本不是故意说的这些话，恐怕会更气个半死吧。 “要是那许世杰再来，你不用理他。”他叮嘱道。 童婉画点了点头：“我是以为他是来买冰棍和奶茶的。” “那又怎么样？就算他是来买的，你也可以说不卖给他！”秦阳直接道。 童婉画难得听到秦阳用这样任性的语气说话，不由噗嗤一笑，随即又道：“但这个是你的呀，不过下次我知道了，下次我会这么说的。” 秦阳顿时皱眉：“什么我的你的，我的不就是你的？” 一旁的蒋新月和林昭君听到这话顿时‘喔~’了起来，揶揄声此起彼伏。 童婉画脸霎时就红了，支支吾吾道：“什么你的就是我的呀，你...你别乱说！” 秦阳挑眉，故意道：“难道我说错了？那好吧，看来我的是你的，你的不是我的。” “你！我..我没有！” 童婉画急得眼睛下面的皮肤都被晕红了，明明是秦阳故意在逗弄她，偏偏最后急的还是她。 真是...真是太气人了！ 秦阳也不敢招惹得太狠，更何况这还是在班级休息区，人还是不少的。 “好好好，是我的错，喝吗？”他端起桌上小青梅的奶茶问。 童婉画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到底还是没拒绝这好喝的烧仙草。 “诶，秦阳，你跳高是什么时候啊？”赵乐天插嘴问。 秦阳想了想：“好像是明天吧，具体什么时候不记得了。” “是明天上午八点。”童婉画肯定地说道。 秦阳不由看了她一眼，小青梅这真是……将他的事，总是记得这么清楚。 不等赵乐天继续问，童婉画又道：“跳大绳是上午十一点，迎面接力是明天下午两点。” 林昭君好奇问：“那跳远呢？我最爱看跳远了！” 童婉画一愣，一下子答不上来。 蒋新月笑道：“你这个就问错人了，婉画她肯定只记得跳绳、跳高和接力的时间。” “为什么？”林昭君不解。 蒋新月意味深长地道：“因为只有这三个才有秦同学参加啊，对不对呀婉画？” 童婉画急得想去捂蒋新月的嘴，但蒋新月这边捂住了，林昭君那边又揶揄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呢~” 秦阳看着小青梅这左挡右遮的动作，不由笑了下，也没去掺和，转而问赵乐天：“刚刚许世杰没找别的麻烦吧？” 不是他不相信小青梅她们的话，而是许世杰这人吧，总是对童婉画虎视眈眈，小心点总不为过。 赵乐天想了想说：“那倒没有，不过他最开始是来找你的。” “找我？”秦阳疑惑了，没事找他干嘛？ 赵乐天耸肩：“找你是要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他也没说，知道你不在后，就去烦班长了。” 秦阳不由陷入沉思，这许世杰，又要弄什么幺蛾子？ 而另一边，正在被秦阳骂的许世杰摸到了16班的位置。 “郝哥，秦阳这样搞，那我们该怎么办？”张刚走到郝清扬身旁坐下问。 郝清扬对这事也觉得烦，看了人一眼，干脆问：“吴志呢？” 张刚十分不在意地道：“在那边，我就教训了一顿，郝哥放心，他不敢去打小报告的，我们有他的把柄。” 郝清扬点头：“这秦阳，真是太可恶了！” “就是！太可恶了！” 一个声音跟着附和。 郝清扬和张刚都是一愣，往声音来源处找了找，认出了说话的人是许世杰。 “是你？”郝清扬皱眉。 他记得这许世杰，之前作弊的事，他还没来得及找他麻烦呢，没想到这人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许世杰腆着脸走了过去：“郝同学，我是听到你们在讨论秦阳，所以才听了几句。” 张刚立马就问：“郝哥的话也是你能听的？” 许世杰心里鄙视，不过就是一个年级倒数，也好意思叫什么‘郝哥’？ 果然和秦阳一样，不入流！ 要不是现在他需要利用他，他才不可能来和这种人说话！ 和心中鄙视不同的是，他脸上的笑，看起来却十分狗腿， “我就是路过，我也讨厌秦阳！他现在在那边摆摊卖风扇，简直是违反校规！” 第298章 其实秦阳他不是体育委员！ 张刚是知道郝清扬不喜欢许世杰的，当即就骂了一声：“路过还不快滚？说这些做什么？” “诶，等等——” 郝清扬叫停了张刚要赶人的举动，思索起许世杰说的‘校规’来。 他当然是不知道一中有哪些校规的，但这个许世杰总该是清楚的。 之前秦阳让他当众丢脸，虽然他的小弟们不敢说什么，但指不定背地里怎么笑话他呢。 就说刚刚那个吴志，要是他之前没丢脸，那吴志敢阳奉阴违吗？ 所以他才想要将秦阳的摆摊给搅黄的，这不光是因为他本来就和秦阳不对付，还为了在这些小弟们面前立威。 不然这三番五次下来，他还有什么威严？ 只是刚刚他也想了，但想不出别的招，如今这许世杰一提，他才意识到他对付不了秦阳，但可以让学校来对付啊。 “你的意思是校规不允许摆摊？”他对许世杰问道。 许世杰哪里知道校规允不允许，他只知道他去找周和平旁敲侧击，然后被周和平暗示他不要多管闲事。 也不知道秦阳是不是会将收入所得分给周和平一份，不然这周和平凭什么总这么偏心秦阳？ 还是说……秦阳家里给周和平送礼了？ 许世杰在这边发散思维的时候，那边的郝清扬已经不耐烦了。 他给张刚使了个眼色，张刚立马心领神会地站起来动手赶人， “去去去，别在这里耽误我郝哥时间，滚一边去！” 许世杰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诶诶，郝同学，这校规啊是没有明文规定不能，但也没说能啊！” 郝清扬知道许世杰是有些小聪明在的，皱眉道：“继续。” 许世杰没将他去找周和平，但铩羽而归的事说出来，而是说：“校规里没说可以的事，肯定就是不行的！毕竟不可能每件事都写到校规里去是不是？” 郝清扬觉得这话有点道理，校规不可能面面俱到，如果说校规里没写的都能做的话，那学校还不出大乱子？ “所以你的意思是可以将这件事告诉周和平？”他问道。 许世杰摇头：“和普通的老师说不行。” 郝清扬疑惑：“周和平不是他班主任吗？这也不行？” 许世杰没法将自己已经找过周和平的事说出来，只能道：“班主任怎么够，现在是校运会，让校领导知道不是更好？” 郝清扬琢磨了一下，好像是这个道理。 班主任说到底最多也是批评一下，而且他总觉得周和平特别偏向秦阳，如果告诉周和平，说不定周和平不仅不会批评秦阳，还可能反过来批评他。 谁让秦阳现在成绩比他好了呢！ 真是越想越气！ 许世杰见郝清扬已经松动了，便继续道：“不光是摆摊，其实秦阳他也不是1班的体育委员！” 郝清扬不理解这个又怎么了：“所以呢？” 许世杰有些无语，怎么这郝清扬在一中待了三年，什么都不懂啊？就算混日子也该懂一点吧。 但他现在有求于人，只能耐心地将体育委员和举班牌的关系解释了一遍。 “所以你的意思是，秦阳他其实违反校规了？”郝清扬问。 许世杰点头：“没错！” 但郝清扬也没那么蠢：“但你不是说这是周和平安排的吗？关秦阳什么事？” 许世杰眼中闪过精光：“虽然这是周和平安排的，但很多人不知道啊。刚刚我们班走队列的时候，我听到很多人都夸秦阳，说他走得不错，要是他们知道他违反了校规，肯定就不会再说他走得好了。” 许世杰知道郝清扬最在乎什么，无非是不想看秦阳出风头，所以他就偏将话题往这方向上引。 郝清扬也确实上了钩，他们班是最后一个班，站在最后面，前面挡着乌泱乌泱的人，所以他没看到秦阳走队列时候的样子。 但即便没看到，他也确实听到不少人议论的，说什么举班牌的男生很帅，走得也很不错。 后来他才知道这说的竟然是秦阳，将他气得火冒三丈，当时他还觉得奇怪，就秦阳那性格，怎么成了1班的体育委员了？没想到原来这里面还另有内情。 不过嘛…… 他看了许世杰一眼，眼中满是鄙夷：“没想到你这么讨厌秦阳啊？连自己班都出卖？” 他虽然不懂举班牌和体育委员的关系，但他还是知道周和平有多想拿风采奖的。 没有别的原因，实在是高一高二的时候周和平说太多次了。 没想到在这最有可能的一届，竟然出了个内鬼。 对于内鬼，他这样讲哥们义气的人，都是很鄙视的。 但许世杰不在意，他又不混这些路数，只要达到目的就好，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他义正词严道：“我这也是为周老师好，要拿奖，也不能搞这些歪门邪道！” 郝清扬和张刚都嗤笑一声，即便他们这样的人，那也是看不起许世杰这种人的。 许世杰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继续劝说：“所以说这样一来，肯定能打压秦阳的气焰！” 郝清扬知道这方法不错，但他也清楚许世杰是在利用他，他又不是二傻子，怎么可能他在这边出力，任由许世杰拍拍屁股片叶不沾身呢。 所以他想了想道：“行，校领导那边，我来弄，但你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吧？” 许世杰一愣，没想到郝清扬会说这话：“这是什么意思？” 郝清扬点明道：“我搞定校领导，你嘛，就将秦阳违反校规的事传出去，越广越好，最好是撒些什么传单什么的。” “这…这不好吧？” 许世杰之所以来找郝清扬，就是不想经自己的手，但没想到郝清扬竟然也想拉他下水？ 郝清扬冷笑一声：“许世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我明白告诉你，你想坐收那什么……什么来着？” “坐收渔翁之利。”张刚提醒。 “没错！” 郝清扬拍掌，“就是坐收渔翁之利，没可能！你要么就去发传单，要么这件事就算了！” 许世杰不想放过这种好机会，但他也不想暴露自己，只能推脱道：“可是也没传单啊。” 话刚说完，他又立马补充：“我也不会写传单啊。” 他以为他这样说就没事了，但谁知张刚却道：“传单不用你管，郝哥会弄好，你只要说，你发不发就行了！” 郝清扬也道：“你要是发，那就合作，要是不发，哼哼！” 随着这两声‘哼哼’，原先散在周围的好几个学生都站起来围了过来。 许世杰下意识就后退了两步，这几个学生他不认识，但看起来就不好惹，这是要动手啊。 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是送货上门，不答应也不行了。 “那...那行，我发，但传单你们出！” 只要传单不是他弄的，那他总能找到理由将自己摘干净。 郝清扬给张刚使了个眼色，张刚便揽着许世杰去旁边说传单的事了，而郝清扬自己则在思索要怎么让校领导知道这事。 其实要让校领导知道也不难，毕竟他家里有关系，当初他就是靠校领导进的一中，因此只要他和那个叔叔说两声就行了。 比起找校领导，发传单这件事倒是更麻烦些。 要是才刚开始发就被秦阳他们制止了，闹起来也不好看。 正当郝清扬绞尽脑汁的时候，张刚又领着许世杰回来了：“郝哥，我都和他说清楚了。” 许世杰心中翻了个白眼，什么说清楚，他分明是在威逼利诱下不得不同意。 不过这件事要是能重挫秦阳，他受点委屈也没关系！ 他想了想又道：“我建议你们在10点半之前将传单弄出来。” “为什么？”张刚问。 许世杰解释：“秦阳报名了跳大绳，11点他要参加项目，会提前离开，只有方英俊的话，这你们总搞得定了吧？” 郝清扬权衡了一下，也觉得这是最好的时机，两相商议定，就这么定下了。 然而等到了10点半，郝清扬带着人过去的时候却傻了眼，别说方英俊了，摆摊那里一个人都没有。 第299章 简直不要太可爱 “这是怎么回事？”郝清扬抓着许世杰问。 许世杰也很困惑，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就算秦阳参加项目，那方英俊他们呢？蒋新月呢？他们怎么都不见了？ 本来他和郝清扬商量的是趁着秦阳不在，他们就在摆摊附近发传单的，这样一来万一方英俊因此和他们起了冲突，他们还能顺势将事情闹大。 但没想到的是，别说方英俊了，摆摊这里连根毛都没剩，课桌上原本摆着的风扇也被收了起来，一干二净，像是没存在过一样。 张刚疑惑地问：“郝哥，这秦阳是不是已经收摊了啊？” 郝清扬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他让手下人紧赶慢赶赶出来的传单，难道还没起作用就结束了吗？ 许世杰自言自语地推测道：“就算风扇卖完了，奶茶和冰棒总没有啊。” 郝清扬一看到许世杰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这个人，他至于白做工么？ 他没好气地道：“你不就是1班的吗，还不快去问？” 许世杰脸色一变，他又不是郝清扬的小弟，他有什么资格这样对他说话？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横了郝清扬一眼就朝那几张桌子走了过去。 那横过去的一眼，不光是郝清扬，郝清扬周围的几个小弟也都看见了。 张刚立马就道：“郝哥，我去给他点教训！” “等等——” 郝清扬拦住了人，但虽然拦住了，脸色却十分阴沉，“不急，现在还是一根绳上的，不能内讧，等这件事结束了再说！”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要不是看在他和许世杰现在有共同对手，他早就发火了。 不过秦阳这个名头能挡一时，挡不了一世，等秦阳垮了，看他怎么收拾这个许世杰！ 没多久，许世杰就回来了：“我问了，他们说秦阳说上午不接了，下午再继续，方英俊他们跟着秦阳一起去跳大绳那里了。” 张刚思索了下说：“郝哥，那不如我们下午再弄？” “不，” 郝清扬拒绝了这个提议，“就现在弄，趁秦阳不在，将这些传单都发出去！” …… 另一边的秦阳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偷了家’，他已经和小青梅到了跳大绳的比赛场地，等着项目的开始。 按之前的时间，高三的比赛是11点开始的，现在还是高二在跳，他们几人顺便也看一看。 “阳哥，你看那个班，笑死了，几乎就没跳起来过！还有那个，每次差一点就到及格线，但不是踩到了绳，就是碰到了绳，应是没成功！” 方英俊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热闹，好不快活。 秦阳看了几眼觉得有些无聊，又偏头去看身旁的小青梅，童婉画也没在看比赛，而是专心致志地在看手中的课本。 已经快到11点，太阳也越来越强烈，泛着白色的阳光刺眼得很，秦阳看着都不由皱眉。 他暗暗叹了口气，抬起了手。 童婉画本来正在背公式的，太阳反光，她总是要找准角度才能看清楚纸上写的是什么。 正当她刚闭上眼背完上一条，打算背下一条的时候，一睁眼，原本照在纸上的阳光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影。 她愣了一下，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那片阴影，来自于秦阳。 “继续看吧。”秦阳垂眸看了她一眼道。 童婉画却将书本合了起来：“我先不看了。” 秦阳有些不解：“怎么了？” 童婉画摇了摇头：“待会就要比赛了，我还是看一下别的班吧，而且待会周老师应该会叫我们过去进行赛前练习。” 秦阳看了眼时间，也是，现在看也看不了多久了，他便没再追问：“那就看一下别的班的吧，听胖子说，那个班表现挺好笑的。” 然而童婉画却没跟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而是抬头看了下仍旧挡在头顶的手，迟疑地说：“我不看书了，你手...可以放下来了的。” 秦阳挑眉看了下自己的手，又看了下正眼巴巴看着他的手的小青梅，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班长，原来你不看书，是因为我？”他低声问。 或许是他说话声音太低，童婉画似乎都没反应过来，只仍旧看着那举高的手点了点头，随即又像是回了神，猛然摇了摇头。 秦阳不由笑了：“这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是，还是不是呢？”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整句话显得更加意味深长了。 童婉画嗔恼地瞪了一眼，小声说：“是也不是。” 秦阳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童婉画撇了撇嘴才道：“本来就快要赛前练习了，也不该再看书了，再说了，那几个公式我已经背下来了，现在应该要加强那几个公式的印象，而不是继续背新的。再说了……” 两个理由说完，到了第三个，声音就小了下去， “...手举着，也很累的，没必要的……” 这一长串话下来，到底哪个是陪衬，哪个是真正的理由，秦阳分辨得一清二楚。 他垂眼看着身旁的少女，她大约是不好意思了，眼神都不敢朝他这边望。 但也正因为这样，他才能看到那忽闪不定的睫毛，还有那想看又不敢看他的眼睛。 左右乱瞟的，简直不要太可爱。 他忍不住手稍微偏了一下，阳光便透过这点缺口，恰好照在了小青梅的眼角处。 大约是有点刺眼的，他看到她眉头皱了皱，头偏了点，眼睛也眨了下，像是只精灵。 “咳，咳咳！” 正当秦阳玩得兴起的时候，旁边的赵乐天开始咳嗽了。 秦阳：“……” 他无语地看了赵乐天一眼，用眼神问候了一下他。 赵乐天翻了个白眼，指了指不远处。 秦阳顺着看去，原来是老班过来了，估计是叫他们去练习的。 “谢了。”他拍了下赵乐天的肩，道了声谢。 刚刚他和小青梅的举动确实有些过于亲密了，要是让周和平看到，指不定会说些什么。 他是无所谓，但小青梅脸皮薄，要是被周和平点了名，那以后他要再想打趣她，估计就不行了。 因为赵乐天提醒得及时，周和平并没有发现秦阳和童婉画之间的亲密行为，他将人都叫到了练习区开始点名。 “赵乐天——” “到！” “秦阳——” “到！” ... “许世杰——” “许世杰？” “许世杰没来吗？” 所有参加项目的人名字报下来，只有最后的许世杰是没有回应的。 周和平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这是正式比赛前的最后一次练习，所有班都会抓住这次机会，所有同学也都会自觉提前来这做准备，就连秦阳这种不省心的都来了，这许世杰…… 他人呢？！ “老师，许世杰不在这里。”郭明快速点了下人后，报告道。 周和平脸色更难看了，一旁参赛的学生也都难免窃窃私语， “这许世杰人呢？” “不知道啊，没看到他人。” “我之前在休息区也没看到他。” “我好像看到他往别的班走了，是不是去串班了啊。” “他难道不知道上午有比赛吗？” “不可能不知道吧……” 秦阳也觉得有些奇怪。 这许世杰虽然不着调，但不应该会在这样的地方掉链子才对，而且他记得许世杰向来在老师面前喜欢装，而且装得也挺好，怎么这次不装了？ “诶，你们说许世杰去哪了？”赵乐天八卦问。 秦阳向来不参与这种讨论，而童婉画更是厌恶提起这个名字，因此搭腔的只有林昭君， “谁知道啊，不来不更好？” 因为这接二连三的事，林昭君也挺不喜欢许世杰这人，巴不得不和他在一个班。 赵乐天也深以为然。 但另一个摇绳的李伟听到这话却道：“许世杰不来可不行，参加项目的名单已经报上去了，不能改，摇绳的就他，他不来我们就没法参加了！” 第300章 你也要小心 第300章你也要小这话一出，其他同学都抱怨了起来。 “这许世杰到底怎么回事啊？” “就是啊！大家都等他一个！” “等就算了，你没听刚刚李伟说吗，他要是不来，我们都没法参加比赛，大家辛苦练习了这么久的！” “什么？！那他这也太过分了吧！” 众人议论纷纷，周和平更是焦头烂额， “郭明，你去休息区找一下，看许世杰在不在！” “好的老师。” 郭明没跑几步远，刚好就撞上了许世杰，也来不及说什么，直接就带着人跑了回来。 许世杰也知道自己迟到了，一到周和平面前就道歉：“老师对不起，我迟到了。” 面对这样诚恳的态度，周和平也不好说些什么，尤其现在时间已经不够了，他只能挥手：“别浪费时间了，快去！时间只够练习一次了。” 大家立马排好队开始练习，然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许世杰那边出了好几次问题，每次还没跳几个人，那绳子突然就没了动力，和另一边李伟的速度不协调了起来。 跳过大绳的都知道，这摇绳的两人必须再同意速度才行，一旦一方慢了或者快了，那绳子别说摇不起来，甚至会在空中乱晃。 ‘啪’地一声，绳子又抽到了一名同学。 周和平脸都绿了， “许世杰！你到底怎么回事？” 许世杰也是有口难言，刚刚他在郝清扬名为陪同，实则监督的威胁下，被迫发了几千张传单，手到现在都还在抖，要不是他借口尿遁，恐怕到现在还被压着在发传单。 他算是看出来了，郝清扬就是想要让别人看到是他发的传单，想将他拉下水。 但他怎么可能那么蠢，他本来在学校就不出名，和他熟的没几个人，发传单的时候他更是找了他压根不认识的人发，认识的他都绕着走，所以郝清扬的打算，注定是要落空的！ 只是在周和平这边，他还真不好解释。 不远处的秦阳并没关注这一幕，他有些担心地看了小青梅一眼。 “怎么了？”童婉画疑惑问。 秦阳‘啧’了一声没说话，实际上是他也没想到好办法。 照许世杰这状态，明显有问题，他担心小青梅会被那绳子打到。 这绳子抽在腿上都会留印子，更别说抽头上脸上了。 现在也不可能说不比了，他了解小青梅的性格，就算周和平能同意，小青梅自己也会不乐意的。 任何事情，她一旦做了，就会做到最好。 秦阳纠结了会儿，决定直说：“待会比赛的时候，你要是发现那绳子不对，就直接躲开，失误了没关系，反正是许世杰的问题。” 童婉画点了点头，又问：“你刚刚是在担心这个呀？” 秦阳‘嗯’了一声：“万一你被打到了，我心疼。” 童婉画本来是想开玩笑的，哪里知道会换来这么耳热的三个字，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注意影响，注意影响！” 站在秦阳前面的赵乐天实在是忍不住了。 这两个人，怎么一天到晚腻腻歪歪的？尤其是秦阳！这班长竟然能忍受得了他？ 秦阳白了一眼，十分嚣张地说：“有什么好注意的？我又没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赵乐天嫌弃地看了一眼：“真是没天理！” 秦阳还想怼几句，裤兜子就被人拉了一下。 不用想也知道是小青梅。 他立马就回了头，神色也柔和了下来：“怎么了？” 前面的赵乐天看到秦阳这像是变脸一样的行为，更是觉得眼不见为净，干脆隔着人去和林昭君吐槽。 而童婉画则看着秦阳道：“你也要小心。” “什么？” 秦阳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感觉到她的目光是停在他眉毛上的时候，才意识到她是在看他眉毛上的那道疤。 他摸了下断眉，笑着点头：“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童婉画这才弯了弯唇，放下了心。 比起她自己，她还是更担心秦阳的，他现在都没打架了，要是因为跳绳而又受了伤，那也太冤枉了。 这样想着，她就难免更厌恶许世杰，不管原因，明知要比赛，还这个状态，都是不可原谅！ 而那边许世杰再三诚恳认错，这样一来，周和平也不好再严厉批评，主要还是因为马上要比赛了，批评也没用，什么事情都只能等比赛后再说。 “行了行了，再试试！”周和平催促，时间紧迫，在这种状态下，最好是能完整练习一次才好。 然而周和平话音才刚落，裁判就喊道， “高三（1）班到高三（8）班，进场准备比赛。” 这下也没法再练习了，众人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了比赛场地之内。 “老周啊，看来你们班这跳大绳，不太行啊！”2班的班主任走到周和平身边开玩笑说。 周和平敷衍应付：“这具体的，还是要看正式比赛。” “哈哈哈哈哈是是是，看比赛，看比赛。” 秦阳站到规定的位置后，就看向了许世杰，重点观察他的手。 经过之前的练习，他看出来许世杰不是不熟练，而像是手出现了问题。 毕竟前段时间班上天天都在练这个项目，都别说前段时间了，就连昨天都还练了，许世杰也不是这个样子，分明是出了什么意外。 秦阳也不是担心许世杰，而是担心小青梅，通过许世杰手的情况，大概也能看出来会不会出失误。 很快比赛就开始了，秦阳的目光一直盯着许世杰的手，前面倒都还好，只是到赵乐天的时候，突然就出问题了。 只见那绳子往赵乐天头上抽去，还好赵乐天反应快，拿手挡了一下，不然恐怕至少要留印子。 旁边围观的同学们也是惊呼，毕竟练习了这么久，大部分班级最多也都是在绳子晃到脚那个位置的时候出问题，很少有在上面出问题的，一时间不少在看别的班的，也都涌到了秦阳他们这个班来看。 “是谁是谁？听说打到人了？” “就是那个人！” “诶？那人好眼熟，好像是年级第一吧？” “是吗？赵乐天？” 周和平也急，但还是先问了赵乐天有没有事，见赵乐天没事后，就催着赶紧重新再来，这可是记时的。 大家又赶紧排好队重新开始，谁知这次又是在轮到赵乐天的时候出现了问题。 不过这次抽的不是脸了，是脖子，差点没给赵乐天来个锁喉。 “怎么又是他啊？” “这1班的水平也太差了吧哈哈哈哈哈！” 赵乐天：“……” 他也很无语，他也想骂人。 怎么每次早不出问题，晚不出问题，一到他这里就出问题了？ 他忍不住看向许世杰：“许同学，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许世杰知道赵乐天和秦阳是一伙的，因此没什么好脸色：“我哪里是故意的？这是集体荣誉的事，我怎么可能故意？” 赵乐天冷笑：“没想到你还知道集体荣誉？”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周和平立马打断了纷争， “别吵了！快点，赶紧重新来！” 赵乐天瞪了许世杰一眼，许世杰也不甘心地回瞪了过去。 本来就不是他的错，他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要真是故意的，他也不会弄赵乐天，要弄他也弄秦阳啊！ 队伍又重新排列好，秦阳好笑地对赵乐天道：“看来你今天运气可以啊，要不放学了去买个彩票？” 赵乐天没好气道：“这运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诶别，我可遭不住，还是你拿着吧！”秦阳嬉笑着拒绝。 站赵乐天前面的林昭君也回过头来看：“呀，你这都红了！” 赵乐天摸了摸脖子：“没出血吧？” 林昭君摇头：“那倒没，不过要不我和你换个位置？” “干嘛？” “我觉得我运气比你好，应该不会被打到。” “算了吧，就算换了，该打还是打我。”赵乐天拒绝了这个提议。 然而林昭君却道：“但这样我就不用一直跑了啊。” 赵乐天：“……” 秦阳不由哈哈大笑，连童婉画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前面已经准备好了，绳子也已经摇了起来，马上就要重新开始了。 “你换不换啊？”林昭君着急问。 赵乐天果断回答：“不换。” 林昭君倒也不生气，说了句‘行吧’就关注前面去了。 而赵乐天则小声嘀咕：“这站后面要是出了事还能注意点，站前面帮都帮不了。” 林昭君没听到这话，但秦阳却听清楚了，这话也给他提了个醒儿。 他当即就和小青梅换了个位置，因为时间紧，连原因都来不及说。 他也没想到正是这一换，还真避免了大问题。 第301章 我等你 “秦阳？” 童婉画本来还在数还有几个人到自己，谁知道突然就被秦阳推到了前面，而秦阳自己，则站在了她的后面。 她不由觉得疑惑，这是...做什么？ 没几个就要轮到他们，秦阳根本就来不及解释，赵乐天那原因，他也不好解释，只能道：“先这样，待会再和你说。” 如果没事，那也就不用解释了，要是出了事，想必不解释也能懂。 童婉画向来是相信秦阳的，因此也没有多问，只看着前方，而秦阳则继续关注着许世杰的手。 这次赵乐天倒是顺利通过了，绳子没出问题，而下一个就是小青梅。 秦阳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因此也更加聚精会神地关注着。 而童婉画则观察着绳子晃荡的间隙，打算和平时练习一样，一鼓作气冲进去。 然而就在这时，绳子再次出现了变故。 她才冲起来，那绳子的速度就突然发生了变化，本来按照之前的速度，这时候的绳子应该刚晃到最高点的，她是完全有时间冲进去的。 但现在这绳子靠近许世杰的这一边，速度却比另一边快了一些。 也正因为这速度的变化，绳子就歪了，竟然是直直地朝她额头抽了过来。 事情是发生在一瞬间的，这个时候只能凭借本能去反应。 童婉画下意识就稍微蹲下了身体，想要从绳子还没下来的空隙钻进去。 他们班已经失误两次了，要是再失误第三次，别说前三，拿不拿得到名次都难说。 就差一点，只要她钻进去，只要她成功了，接下来摇绳的只用调整一下速度，还是可以不用重新来的！ 童婉画是这么想的，但实际上，绳子的变数远远比她预想的要大得多。 原本在她的估计中，只要她蹲得及时，绳子就肯定能在她头顶，她是能钻过去的，但实际上绳子的动力在产生变化后，速度加快了。 所以当她矮下身的时候，绳子也跟着加速，那绳子不光没在她头顶，反而更往下了些。 原本按照之前只会抽在额头上的绳子，因为这一系列的变化，竟然是直直地朝着眼睛抽了过去。 周围的人也都看到了这危险的一幕，顿时惊呼了起来。 要知道眼睛可不比其他地方啊，要是被这么抽一下，那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童婉画也被惊到了，她没想到这绳子竟然会朝她眼睛抽过来，而且最关键的是，她之前为了能钻进去，所以微微屈膝，蹲下了身体，这也就导致她没办法对如今的变法做出太多的反应和操作，连抬起手去挡都来不及。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闭上眼，尽量偏过头，让绳子不直接打在她眼睛上而已。 然而当她闭上了眼，预想之中的疼痛却久久没有传来，相反，人群里又传来一声惊呼。 发生了什么？ 她试探性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去看，这才发现那绳子竟然悬停在了她的眼前，离她的眼睛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她还没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就看到那绳子又往左边移了一些，像是被谁扯了一下似的。 而原本在右边摇绳的许世杰，也因为这一扯，往前一栽，差点来了个狗吃屎。 看来这一扯的力度很大。 童婉画顿时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朝自己的左边看去。 果然，站在她左边的，正是秦阳，扯住绳子的，也是秦阳。 秦阳冷冷地看了许世杰一眼，然后才看向小青梅。 他用目光上下扫了一遍，没有说话，也说不出话。 要知道他现在心里的后怕还没消散呢，天知道他刚刚有多紧张，万一他晚了一步，万一他没抓住那绳子，万一这绳子抽在了小青梅的眼睛上。 他都不敢想！ 只能说是万幸。 万幸他抓住了。 万幸他换了位置。 万幸他参加了这个项目。 周围的同学也因为这惊险的一幕纷纷议论了起来。 “我去，这也太危险了吧？这往眼睛上抽，这摇绳的是不是和那女生有仇啊？” “那女生不是校花童婉画吗？没听说她和谁有仇啊。” “会不会是那摇绳的男生追人不成，恼羞成怒，所以故意的啊？” “我说你小说看多了吧？” “这个摇绳的，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啊？” “不说摇绳的了，抓绳的那个好帅啊！尤其是抓住绳子那一下，简直帅爆了！他叫什么名字啊？” “劝你别问，那可是校霸，打架特别厉害！听说一星期七天，五天都在约架！” “难怪看起来那么猛！” “也多亏了这个秦阳吧，不然那绳子就抽到校花的眼睛了。” “这个摇绳的到底怎么回事啊，还是说他们班平时没练啊？难道是临时找人顶替的？” “不应该吧，这不是违规吗？该查一下吧！” 周和平也是有苦说不出，要真是顶替的，哪里还会这样？正是为了不违规，才让许世杰来摇绳，谁知道竟然会出这么危险的事！ “童婉画，没受伤吧？”周和平关心问。 童婉画摇了摇头：“老师，我没事。” 周和平这才放心：“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时间还没到，赶紧，再来一次！” “喔，好。” 童婉画立马就要回原位，只是她才刚转身，才发现秦阳竟然没动。 “秦阳……？” 她以为秦阳是被刚刚那一幕吓到了，便走到他身旁叫了他一声。 秦阳看了小青梅一眼，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说毕他便朝许世杰走去，许世杰下意识就后退了一步：“你...你干嘛？你要做什么？” 秦阳也不说话，就一步步逼近，直到走到他面前，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 “许世杰，你最好控制住你的手，不然，等运动会结束，你想控制，也控制不了了。” “你...你什么意思？” 毕竟现在是校运会，周围不仅有学生，还有老师，甚至有校领导，所以许世杰虽然害怕，但也是有底气的， “秦阳，你别以为你现在成绩上来了就能怎么样，这里可是学校！” “你能保证你这一辈子都待在学校吗？更何况——” 秦阳压低了声音，嘴角更是一勾， “学校，又怎么样？” 说完他也不管许世杰是什么表情，扭头往回走。 秦阳最后留下的那一笑，在许世杰看来，简直宛如地狱来的锁魂恶鬼。 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想要说些什么，但偏偏什么都说不出来，甚至等秦阳走了他才发现，他自己的手竟然在不自觉地发抖。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许世杰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但下意识就觉得是在笑自己！ 他忍不住恨恨地看了眼秦阳，哼！他就嚣张吧！等郝清扬那边弄好了，他很快就嚣张不起来了！ 秦阳并不知道许世杰在心里咒他，不过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在意。 他现在眼里心里只有小青梅一人。 “怎么没走？” 之前他往许世杰那边走之前，是让她先回去排队的，但没想到他都说完了，转身却发现她人还在原地。 童婉画摇了摇头：“我等你。” 说着她又看了眼许世杰，待看到那阴狠的目光后，忍不住皱了下眉。 “怎么了？” 秦阳边问边也往身后看了一眼，随即冷笑一声，又安抚道，“没事，不用将这种人放在心上。” 童婉画点点头：“我们快回去吧。” “嗯。” 秦阳也没多说，和她一起往队列里走，步伐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觉得自己要是再耽误下去，周和平估计要炸了。 等两人站好后，摇绳立马又开始了新的一轮，这个时候好些班都已经结束了，周和平大约也是知道拿名次没希望了，所以也没有催促。 绳子一下一下摇着，这次依旧和之前一样，前面的人都十分顺利，很快就到了林昭君，紧接着是赵乐天，下一个又到了童婉画。 只是童婉画还没出发，裁判处就吹了哨， “哔——” 第302章 就威胁了一下 这一声哨响，代表的是时间到了。 而秦阳他们班，没有完成比赛。 “继续！” 周和平在一边喊着，即便时间到了，即便他们班记录下来的成绩注定是未完成，但体育精神，不能放弃！ 许世杰本来都打算停了，一听周和平这话，只能又坚持地摇了起来。 裁判见到这种情况也没有叫停，毕竟只是校运会，而且体育精神，值得尊敬。 周围一开始还在嘲笑的同学，也都严肃了起来，别的班都停下后，大家都看向，也只能看向唯一还在比的（1）班。 童婉画顺利地跑进了绳内，紧跟着秦阳也跑了进去。 也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名次的压力，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比如秦阳的威胁，反正这最后一次，反而过得特别顺利，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如果第一次就是这个水平的话，别说前三，第一都有可能。 当最后一个人从绳子里跑出来的时候，周围的学生们都爆发出了掌声。 虽然没有成绩，但坚持下来的勇气，更令人佩服。 但这种佩服，其实对于参加项目的同学来说，没有用。 毕竟他们参加这个项目，想的就是拿名次，但谁能想到别说名次了，连成绩都没有呢？ 众人甚至都没怎么说话，就悄悄散开了，秦阳几人则往方英俊他们那边走去。 “婉画，你没事吧？”蒋新月跑过来问。 童婉画摇了摇头：“我没事。” 说着她看了眼秦阳，“那绳子没打到我，秦阳当时抓住了的。” 秦阳也垂眸看了一眼，对上了那双琉璃般的眼睛。 还好他当时抓住了，不然这么美的一双眼，要是受了伤该怎么办。 蒋新月这才松了口气：“幸好秦同学及时，不然那绳子肯定就打到你眼睛上了！那许世杰也真是的，他是不是故意的啊？” 林昭君也义愤填膺：“就是啊！他是不是在报复你啊，就因为你之前不要他的冰棍？” 童婉画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原因，如果说对她是故意的，那赵乐天那两次又是因为什么呢？难道也是故意？ 秦阳则拍了下赵乐天的肩：“谢了。” 赵乐天一脸懵：“谢什么？” 秦阳朝林昭君示意了下：“你之前说你排林同学后面的原因我听见了，要不是你说，我也不会和班长换位置，那样也挡不住了。” 赵乐天没想到是因为这个，不甚在意道：“这有什么的，小事，再说了，我又不是故意和你说的。” 秦阳知道赵乐天当时就是随口一说，但他还是记心上的，这声谢必须要说。 “阳哥，你刚刚那样子，帅毙了！” 方英俊凑过来，喋喋不休地说着，“你是没听到，周围好多人都在议论你！” 秦阳看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议论的？” 方英俊立马反驳：“当然有！他们都在说你牛逼！连这都能抓住！还有还有，后面你去和那许世杰说话，虽然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但他们看到了许世杰那反应，都觉得你牛逼炸了！” 秦阳有些无语：“许世杰什么反应？” 他记得他回头的时候，就看到许世杰在怨恨地看着他，这反应也值得说？ 但秦阳是因为背对着，没看到第一反应，而方英俊则不一样，他当即就道：“他当时手不停地在抖，脸上表情也跟见鬼了一样！” 秦阳：“……” 难怪后面怨恨地看他，合着是因为觉得他让他产生了这反应，在大家面前丢脸了？ 方英俊好奇问：“不过阳哥，你到底和许世杰说了什么啊？” 这问题一出，童婉画也停下和蒋新月她们的聊天，扭头看了过来。 秦阳耸了耸肩：“没说什么，就威胁了一下。” 除了方英俊和童婉画，其他人都有些惊讶，他们没想到秦阳能将‘威胁’这词说得这么理所应当。 而童婉画虽然不惊讶，却忍不住皱了下眉，威胁？他...他不会是要打架吧？ 方英俊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他只觉得这行为牛逼，甚至还竖了个大拇指：“牛啊阳哥，你是不是打算揍他一顿？确实该揍！他可差点就伤到班长了！” 秦阳横了一眼：“别瞎说，什么打架，我像是那种人吗？我可是‘好学生’，不打架的。” 说着他又看向了小青梅，强调了一遍，“放心，我不打架。” 其他几人都一脸不相信，毕竟一个刚刚还将‘威胁’坦然说出口的人，怎么看怎么不像好学生，更何况这人还是秦阳，是一挑十八的秦阳。 只有童婉画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 既然秦阳说了，那他肯定就不会的。 看到童婉画的反应，剩下几人都面面相觑。 平时也没觉得班长这么好骗啊，怎么这倒是一句话就相信了呢？ 几人疑惑过后又是了然，喔，这是因为说话的是秦同学，所以班长才会相信。 当然，这些了然的人里面除了林昭君，林昭君还是不懂，不过她也不在意这些，她摸了摸肚子， “中午去哪吃啊？食堂？还是秦同学家的店子？” 秦阳直接道：“去我家店子吧，请你们吃，今天辛苦你们了！” “好耶！” 几人一起往校外走去，没有再回休息区，所以他们压根不知道传单的事，直到吴志找上门来。 吴志是直接去了秦阳家的店子，点名要找秦阳。 中午店里总是特别忙的，秦阳就先没吃饭，而是在后厨帮忙，一听吴志找他，他都还没说什么呢，方英俊就嘟囔问：“吴志来做什么？他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吧？” 秦阳摇头，他也不清楚：“我去看看。” 方英俊拦住了他：“阳哥，你先别出去，我先去打探一下！万一他是洗发水派来的呢！” 秦阳没停：“正因为是这样我才得去。” 说着他就往外面走，方英俊却不明白：“为什么啊？” 童婉画看了秦阳背影一眼，解释说：“现在外面客人多，如果吴志真的是郝清扬派来的，那肯定不会轻易离开，秦阳不如早点出去，还能尽早解决麻烦。” 说着她将脱下了手套，“我也出去看看吧。”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也担心秦阳一个人。 见童婉画都要去，方英俊身为阳哥小弟，那更是不可能缺席的，结果最后就是连带着赵乐天、林昭君、蒋新月他们也一起去了。 吴志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6个人，不由就有些结巴了， “你...你们....你们要干嘛？” 秦阳皱眉：“这话不该我来问你？你来这干嘛？” 他这话本来气势是很足的，但他话刚说完，冯慧出声了， “儿子——” 秦阳回头看了一眼，母亲这话虽然没明说，但明显是在要他注意态度。 他只能轻咳一声，和母亲解释说：“妈，没事，这…呃，同学，来找我的，我和他出去说。” 说着他就揽住吴志的肩膀，强行将人带了出去，冯慧想叫住人都没叫住。 “诶，儿子……这……” “没事的阿姨，” 童婉画安慰道，“那是我们的同学，我们都认识，对吧？” 一旁的方英俊和蒋新月也纷纷点头， “是啊是啊，我们认识的。” “对对对，都是同学。” “我们也一起出去看看啊，阿姨。” 方英俊担心秦阳一个人吃亏，说了两句就赶紧跟了出去，赵乐天几人想看热闹，也跟屁股后面走了。 只剩童婉画留在后面：“阿姨，真的没事的，您放心，我过去看看。” 冯慧对童婉画还是很放心的，当即就点头：“嗯，你去看看，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叫我。” “好的阿姨。” 童婉画点点头就也跟了出去。 而另一边，秦阳直接连拖带拽将吴志带到了一旁的巷子里，吴志当然是想逃的，但逃不过啊，只能被带着走。 “你你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 秦阳打断了吴志的结巴，“说吧，找我什么事？” 第303章 秦阳不会和你交易的 他打量着吴志，然而吴志像是被吓坏了，嘴里愣是只吐得出个‘你’字，再没有别的话。 秦阳只觉得十分无语：“你这结巴什么呢？之前不还挺嚣张的？” 吴志咽了口唾沫：“那...那能一样吗？那是在学校！旁边还有学生和老师！但...但，但这是巷子，你你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秦阳：“……” 行吧，好歹不再只有个‘你’字了。 “你是一个人来的？”他问。 吴志点了点头：“是...是啊，有..有什么问题吗？” 秦阳觉得再听下去，自己都要成结巴：“好好说话，要再这样，我就走了。” 说着他就转身，而吴志则像是担心他会走一样，大声喊道：“我是来告诉你郝哥的消息的，你不打算听吗？” 秦阳背对着人步伐没停，眉梢却微微挑起：“我说了，你要是再结巴，我懒得听。” “我这不是没结巴了吗？”吴志又开口说道，话语中的急切，分外分明。 秦阳嘴角一勾，这才停了下来，刚好这时候胖子他们也到了巷子里来，这巷子不宽，几个人一堵，尤其是胖子，从外面看，估计都看不到最里面还有个吴志了。 本来吴志已经缓过来了，此时再一看到这么多人，又吓了一跳：“你..你们这....这是要干嘛？” 秦阳忍不住皱眉，竖起一根手指：“最后一次机会。” 他话说得不明不白，吴志却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方英俊好奇问：“阳哥，什么最后一次机会？” 秦阳朝吴志那边示意了下：“结巴的机会。” 方英俊虽然不明白，但也懂他的意思，当即就对吴志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再磨磨唧唧，当心揍你！” 吴志吓得一哆嗦，半个字都不敢说了。 而秦阳则扮起了白脸：“胖子，说什么呢，什么揍不揍的，有话好好说，这个吴志同学，你是说要告诉我洗发水的消息是吧？” 吴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洗发水说的也是郝清扬，他心中苦笑，其实这种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做法，他哪里会看不出来呢？以前跟在张刚和郝清扬身边，他见得多了。 甚至于这秦阳也根本没有半点要遮掩的意思，吴志知道，这是因为秦阳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而他现在既然已经来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他咬了咬牙：“没错，我是来说郝哥的消息的！” 方英俊‘哟’了一声：“通风报信啊？” 秦阳不动声色，而赵乐天则插嘴说：“这嘴上还叫‘郝哥’，跑来通风报信，秦阳，你不会真信吧？” 秦阳挑了挑眉，知道赵乐天这是在帮他，便接话道：“我就是听听，也想看看洗发水又有什么新招数。” 吴志心里一紧，连忙道：“我这是叫习惯了，郝清扬，不，洗发水，我是来说洗发水的消息的！” 秦阳神色不变，并没有因为吴志这样的改动而增加对他的信任，而方英俊几人则多少露出来些不屑的神色。 吴志当然是感受到了的，但他没有办法啊，但凡他还有一点办法，他都不会来找秦阳。 可是这次是个绝佳的机会，如果他不来，他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离开郝清扬那个小团体，更何况，他还有把柄在张刚那！ 说不定，说不定这一辈子，他都只能当郝清扬的小弟了！ 所以，他必须要趁这次机会来找秦阳！让秦阳保护他！ “这不是洗发水的计策，我是自己来的，他不知道！我是真的来弃暗投明的！”吴志竭力说着。 秦阳则听得只想笑：“胖子，你听听，咱们都成明了。” 方英俊立马搭腔：“阳哥，那当然啊，你现在都年级前几名了，当然是明啊！” 秦阳不想再浪费时间，要知道他们几个可都还没吃饭呢：“别磨蹭了，说吧。” 吴志咽了口唾沫，看了看面前几人，嘴蠕动了下，却没出声。 秦阳不由皱眉：“怎么，不会还要我请你说吧？” 吴志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我能不能要求个保证？” “什么保证？” “我要是说了，如果到时候被郝，呸，被洗发水发现，你能不能保护我？最好是帮我在老师面前说话！” 秦阳忍不住古怪地看了这吴志一眼。 这人怕不是失了智吧？ 保护他？ 还帮他说话？ 呵。 这人是真觉得他秦阳是个不记仇的？ 秦阳懒得说了，看了方英俊一眼。 方英俊立马就到：“爱说说，不爱说滚蛋！谁稀得你说？还保护你，你当你是谁？” “但我有洗发水的绝密消息！就是针对你和秦阳的！” 吴志梗着脖子说着，刚好这时候童婉画也赶了过来，他立马又加了一句， “还有童婉画，他还针对童婉画！” 他看得出来秦阳和童婉画关系好，男生女生嘛，关系好还能有几个理由？更何况童婉画还是校花。 在他看来，秦阳肯定是在校花的众多追求者之一，只要他拉上校花的名字，秦阳肯定是会在童婉画面前做出表现拉好感的！ 果然，他话都还没说完，就看到秦阳皱起了眉。 他心中大喜，看来他猜得果然没错！秦阳肯定是想在校花面前有所表现的！ 他加大力度说：“我知道的这个消息，就是故意针对校花的，所以这个消息很值！秦阳，你确定不和我做交易？” 虽然他是寻求保护的，但他自认为也要占据上风才行，就算不能上风，至少也得是个平手，不能完全被牵着鼻子走。 而秦阳则仍旧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他倒不是因为郝清扬要针对小青梅而皱眉，而是因为这吴志竟然知道利用小青梅来加大他自己那边的筹码。 他当然看得出来吴志这些话大部分都是在虚张声势，可即便是虚张声势，他找的角度却是对的。 秦阳忍不住在想他是不是应该减少一些和小青梅的来往？万一给她带来什么危险，那是真的后悔莫及。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将这想法抛到了一边。 什么减少来往，什么远离，没可能的！ 蹉跎岁月的事，他不想再做第二次了，反正他会待在小青梅身边保护他。 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连心仪的人都护不住呢？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这样想通后，对于吴志这种暗戳戳的威胁，他便觉得厌恶了。 拿什么不好，非要拿小青梅？她也是他能利用的？ 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他身旁的少女就道：“吴同学，你不用说了，秦阳不会和你交易的。” 吴志怎么也没想到拒绝他的不是秦阳，竟然是童婉画。 为什么？ 他不理解。 童婉画身为校花，这个时候不应该站在旁边看着秦阳献殷勤吗？怎么还插手了？ 而方英俊也不屑地道：“你当我们傻的？那洗发水要有什么绝密消息，还能被你知道？我看你就是虚张声势！” 吴志辩解说：“我是真的有！不是洗发水告诉我的，是我不小心听到的。” 方英俊更觉得这是在撒谎了：“不小心？你是觉得我阳哥没有脑子吗？” 秦阳：“……” 这话怎么听起来不像好话？ 而方英俊则继续道：“洗发水要能让你不小心听到，那我也该不小心听到了！” 吴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找出证据来，他又不甘心在秦阳还没答应他之前，就将消息说出来。 如果他提前将事情告诉秦阳，那他就真的什么筹码都没有了。 他一咬牙，只有这个办法了！ 他闭上眼，一把掀起了自己的衣服！ 第304章 他秦阳，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秦阳：“？” 他就算能料事如神，也料不到这吴志会突然掀衣服。 他下意识就抬起手挡在了小青梅面前，随即才低头一看，忍不住就是一笑。 小青梅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眼睛闭得严丝合缝，看来是半点都没看进去的。 而站在他身后的赵乐天虽然慢了一步，但也抬起手挡住了林昭君。 方英俊见秦阳和赵乐天都这么做，左右看了一下，干脆也拿手挡在了蒋新月的视线前面。 “诶诶诶？你干什么？”蒋新月拨开方英俊的手问。 方英俊努了努嘴：“学他们的啊。” 蒋新月嫌弃道：“嗐，不用挡不用挡，就个瘦排鸡，有什么好挡的，我还嫌辣眼睛呢。” 秦阳没去管胖子和蒋新月的事，不满地看向吴志：“你二话不说掀衣服干嘛？” 吴志也觉得委屈：“你们不是不信我吗？看到这些总该信了吧？” 听到这话，秦阳几人才仔细地看了下，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吴志的校服下面有挺多淤青的伤痕，一看就是被打的。 蒋新月更是惊呼：“呀，你这是打架了啊？该去医务室啊，找秦同学干嘛？” 吴志咬牙切齿地说：“不是打架，这些是被张刚打的，就因为我之前在秦阳这里买了奶茶和冰棍。” 秦阳挑了挑眉：“所以你就想要报复洗发水，打算将他的计谋告诉我？” 吴志点头：“没错，我要弃暗投明！” 方英俊却嗤笑一声道：“不应该啊，要不是我和阳哥，洗发水也不会知道这事，你不应该更恨我们才对？你这理由不成立！” 秦阳在心里给方英俊竖了个大拇哥，这胖子，这次脑筋转挺快啊。 吴志倒也坦然：“没错，如果只有这一次的话，我确实应该记在秦阳头上，但张刚不是第一次揍我。你们是不知道，当洗发水的小弟，三天两头就要挨揍，我实在是当不下去了！” 这点秦阳确实不知道，他刚想问下去，又看到吴志还掀着衣服，嫌弃地道：“你先把衣服放下来。” 吴志这才放下了衣服，赵乐天也放下了手。 林昭君白了赵乐天一眼，像是在怪他刚刚挡住了她的视线，而赵乐天则嬉皮笑脸，将这事糊弄了过去。 秦阳则也低声对小青梅道：“班长，可以睁开眼睛了。” 童婉画听到这声声音，这才悄悄睁开眼，不过也只挣开了一条缝。 刺破光线的仍旧是肉色，她吓了一跳，该不会还是吴志吧？ 但是，秦阳怎么可能骗她呢。 她定了定神，又将眼睛的缝隙睁大了点。 视野一打开，她这才发现原来那肉色是秦阳的手，他的手，还遮挡在她的眼前。 耳畔突然传来一声轻笑，童婉画顺着一看，刚好对上秦阳含着笑意的眼神，她不由脸一红，小声地说：“我没事了。” 秦阳几不可察地‘嗯’了一声，这才放下了手，他知道小青梅没事，他只是觉得她刚刚那一惊一乍的小表情，太可爱了而已。 而对面的吴志看着这一幕，心里却在计量。 他的猜测方向果然是没错的，看这样子，秦阳确实是校花的追求者，而且还是很殷勤的那种，还那么快速地抬手帮忙挡视线？看来是很将校花放在心上。 这样看来，他是不是该更多地利用校花的名字，好达到他的目的呢？ 正当他在盘算的时候，秦阳又说话了：“你要背叛洗发水的原因我知道了，但是，我不和你做交易。” 吴志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想知道郝清扬在做什么了？” 方英俊怼到：“我阳哥的意思就是，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拉倒！别耽误我们时间！” 吴志疑惑问：“秦阳，我说了，这件事可是事关校花的！” 一听到他说小青梅，秦阳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人也上前了一步，吴志被压迫得下意识后退。 秦阳不耐烦地道：“吴志，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提班长，别怪我不客气。” 他是真觉得他看不出来吗？这事情到底和小青梅有没有关系还两说，这吴志不过是在利用小青梅在他心里的位置，想要迫使他答应罢了。 而他秦阳，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了。 他冷笑一声：“我告诉你，就算郝清扬真要做什么，那也没关系，让他放马过来，我就不信，他还能越过我，对班长做出些什么！” 秦阳说这话时，刚好也挡在童婉画的前面，这话就像是事实的印证一般。 不过童婉画知道，秦阳说的不单单是现在，还是在她所不知道的，所没有察觉的，所忽略掉的所有时间中，他都挡在她的前面，帮她不知道阻拦了些什么。 她看着站在她身前的少年，那挺直的脊背，还有那宽厚的肩膀，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如春日的雷，如夏日的雨。 蒋新月更是睁大了眼，目光在秦同学和婉画身上来回看，最终实在是忍不住搡了搡婉画，竖了个大拇指。 这秦同学，真是太帅了！ 站在后面的林昭君看着这一幕也不由嘀咕：“没想到秦同学和婉画关系还真不错啊。” 赵乐天：“……” 秦阳心怀不轨，那能差么？ 至于直面秦阳的吴志，早就在这股威压之下，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郝清扬以前每次听到秦阳的名字，都会暴跳如雷了，身为带头大哥，学校里却有一个随时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人，他要是郝清扬，他也暴跳如雷。 可现在不是他理解郝清扬的时候，现在是他独自一人再面对秦阳的威压，他觉得自己压根喘不过气来。 同样是高中生，怎么能差别这么大的？ 曾经他觉得郝清扬和张刚已经够可怕了，现在才知道，那两个人和秦阳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就像一个是不入流的二混子，一个已经是武林宗师了，差距就是这么巨大。 秦阳逼视着吴志，没有说话，他是故意的，就是想给吴志这种压迫感，好让他记住，最好这辈子都别想着再拿小青梅来威胁他。 不过他的手，却背在身后给方英俊打了个手势。 方英俊心领神会走了过去：“还是那句话，爱说说，不说滚蛋！” 吴志被这一打岔，才猛然回过神来，下意识就后退了好几步，拉开了和秦阳的距离。 远离了秦阳后，他才终于觉得那种压迫感减少了些，他也终于能喘口气了。 秦阳还是没说话，但这次吴志却不敢再提交易了，他算是看出来了，不提还好，一提这人反应更大。 他只能认命：“好好好，我不说交易了，这样，我把消息说出来，你们自己算算这消息值不值。我就一个请求——” 这次，他换上了请求，也将姿态放低了， “事后能不能让我脱离郝清扬那边？” 秦阳不置可否，还是那三个字：“你先说。” 吴志彻底没招了，他知道威胁不了秦阳，更知道他现在走的路没有退路。 他现在也后悔啊，之前他没想这么明白，现在他才意识到，他根本就回不了头了。 当他来找秦阳的那一刻起，他其实就已经是被动的了，是他自己以为自己是主动。 但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资格来和秦阳谈条件，他说的消息，秦阳压根不在乎，他提的威胁…… 威胁就更别说了，他都快被反威胁了。 而事到如今，他就算不和秦阳告密，他也无法保证秦阳会不会去郝清扬那里反将他出卖，到时候他两边都是死路了。 他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将消息告诉秦阳。 他叹了口气，将发传单的事说了出来，顺带也将许世杰来找郝清扬，让郝清扬去告诉老师的事，一并也都说了出来。 第305章 秦阳他凭什么答应你？ 秦阳听完后就不由皱起了眉头，合着这怎么又是许世杰？怎么哪哪都有他？ 一想到这许世杰之前还差点害得小青梅破相，他就难免面色不善了起来。 方英俊更是直接吐槽：“怎这总是他啊？他还跟我阳哥较上劲了？” 吴志解释说：“也不单单是因为许世杰，主要还是作弊王，是他要故意针对秦阳。” 他刚说完，就感受到了秦阳略带冷意的目光，不由就有些心里有些慌，忍不住移开了目光，不再看秦阳。 这秦阳，应该没发现他的心思吧，他也没说错啊，本来就是郝清扬要对付秦阳的，毕竟他来找秦阳的目的不是因为许世杰，而是郝清扬，所以他当然要将事情往郝清扬身上引。 秦阳不置一词，他当然发现了吴志的意图，只不过他无所谓而已，反正他自己又不是不会判断，他需要的只不过是吴志带来的情报。 他思索片刻问：“那现在他们做到哪一步了？” 吴志立马道：“传单已经差不多发完了，下午应该就是去找校领导。” 方英俊听到这话也很担心，但在吴志面前，他也知道不能他阳哥丢脸的，于是他道：“找校领导有什么用？你以为我阳哥会怕？” 吴志苦口婆心劝道：“你们是不知道，作弊王他家里和校领导是有关系的，他自己就是走关系进的一中，所以他去说，那哪怕本来没事，也会有事啊！” 方英俊仍旧‘嘁’了一声：“就这点小事，你也好意思说要做交易？” 吴志不知道方英俊这是无知者无畏，还是真的不怕，他只能对秦阳道：“难道你就不怕校领导知道后，把你劝退吗？” “呸呸呸！” 方英俊立马‘呸’了好几声，“瞎说什么不吉利的！” 秦阳则古怪地看了吴志一眼，终于开口了：“一中好歹也是有校规的，就因为这个劝退，是不是也太异想天开了？” 吴志却道：“我都说了，吴志家里有关系，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方英俊不屑道：“那我爸还是集团老总呢！” 吴志一噎，他怎么给忘了，不光是方英俊，就连蒋新月，那也是家里很有钱的，都有钱了，还怕没有势吗。 他暗暗咬牙，不由骂秦阳命好，能交到这样的朋友，怎么他就这么不幸，碰到了郝清扬？ 还是说……难道秦阳在交朋友之前，就已经筛选过了？ 这样一想，他就难免暗骂自己一声，他当初怎么就没想这些？ 要是想了，说不定他身边的朋友也都是方英俊、蒋新月这样的人了，不光如此，他肯定也能和秦阳一样，站在校花的身边追求她，哪至于像现在这样，还需要低声下气地来求秦阳！ 秦阳并不知道吴志心里在想这些有的没的，要是他知道，也只会不屑。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他交朋友，从来不会去管背景或者什么，当初他帮方英俊的时候，也并不认识他，只是顺手就帮了而已。 再说了，就算没有方英俊和蒋新月，他也不会被学校退学，只有吴志，才看不清现实。 他冷笑一声，随即目光又温柔了下来，看向了身旁的小青梅， “班长，你说说，我会被学校退学吗？” 童婉画肯定地摇头：“当然不会。” “哦？为什么？”秦阳追问。 童婉画知道他是故意的，但也故意详细地解释道：“首先，校规并没有明文规定学生不能摆摊卖东西。” 吴志立马反驳：“这点洗发水也知道，但许世杰说虽然校规没说不行，但也没说可以，这就是他们要利用地点！” 听到许世杰的名字，童婉画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眼中也闪过一抹厌恶，但立马就消散了。 对于这种人，她并不想放在心上，哪怕是厌恶。 “那就要说说第二点了，吴同学，你是不是不知道，秦阳现在可是物理和数学双竞赛班的种子选手之一。” 吴志愣了一下，他一直在16班，确实不知道这个消息。 不仅仅是不知道，不如说，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个消息。 他知道秦阳成绩进步了，也知道秦阳去了1班，但....但这可是竞赛班啊。 哪怕他是16班的学生，那他也是知道竞赛班有多难进的。 在最初的不相信之后，他又后知后觉地想起了另一件事—— 一中一直都很重视竞赛班！ 也是此时他才意识到校花的话，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既然秦阳是种子选手的话，学校留下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劝退他呢，那不是将种子选手拱手往二中推吗？ 难怪秦阳有恃无恐，难怪秦阳对他的消息不屑一顾！ 他只不过是摆个摊而已，别说校规没有规定，就算校规规定了，恐怕校领导们也会看在他成绩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怨恨自心而生，这种优待，这种偏袒，让吴志难免觉得不平衡，可不平衡过后，又是深深的无力。 谁让这里是学校呢，谁让学校看重的就是分数呢，谁让他成绩就是没秦阳好呢！ 只要秦阳没有做错事，没错，摆摊本来就不是什么错事，是郝清扬他们硬加上去的，那么秦阳就不会有事。 换句话说，这一次交锋，郝清扬注定失败。 就算郝清扬家里和校领导有关系又怎么样，校领导上面还有校长，校长也不可能会白白看着秦阳被劝退。 在想明白这点后，吴志整个人都颓了下来。 他没想到自己将所有消息说出来后，却无法在秦阳那里激起哪怕一丝波澜。 在说出来之前，他还觉得秦阳狂妄自大，等着看秦阳在知道他说的事后求他呢，他甚至还想过要是秦阳来求他，他一定要故意晾他一阵。 然而现在被晾的是他自己，他也知道了秦阳是有资格狂妄的。 他叹了口气，认了命：“没想到秦阳你竟然进了竞赛班。” 秦阳知道估计就连郝清扬也不知道他进了竞赛班的事，上辈子要不是因为小青梅，他也不清楚这事，毕竟注定无关的事，谁会去关注啊，所以吴志不知道也很正常。 方英俊不无自豪地说：“哼哼，我阳哥可不仅仅是竞赛班，说不定到时候还是高考状元呢！你说，一中可能会劝退我阳哥吗？那不是脑子进水了吗？” 出高考状元的学校，是会获得更多的资金支持，也是一种荣誉，吴志再一次受到了打击。 他知道自己在秦阳这里已经完全没有优势了，他也放弃了在说出消息后，再和秦阳交易的想法。 就秦阳这样，在说出前都不同意交易，现在又怎么可能会同意？ 他只能将一切归结于信息差：“好吧，那就当我没来过，只不过秦阳，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此时的吴志，早已没了之前的趾高气昂，也没了之前的自信满满，只剩下了被打击后的颓然，语气也变得卑微了起来。 秦阳挑了下眉，其实已经估算到他要说什么了，但他还是问：“什么事？” 吴志低声下气地说：“你们能不能别把我来找你的事，告诉别人？尤其是郝哥？” 秦阳活过一辈子，是见过不少能屈能伸的人的，也知道身不由己这四个字是怎么写的，只是看着一个高中生是这种姿态，多少觉得讥讽了点。 童婉画皱了下眉头没说话，蒋新月撇了撇嘴目光都移开了，而方英俊则是白眼翻上了天。 林昭君就没这么秀气了，她当即就道：“哟，这改口改够快的，这就又叫上哥了。” 吴志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既然秦阳不和我交易，那我当然只能回到郝哥那边去，我这样叫，也只是为了自保。” 蒋新月则不屑道：“说这么难听干嘛？又不是有人逼着你去给作弊王当小弟的，你这叫咎由自取。” 这句话秦阳倒是赞同，虽然郝清扬小弟多，但这还是在学校，不至于真像那些社会团体一样，逼着人进去。 说白了，这吴志当初不管是好奇还是别的，总归都是自愿的，怨不得别人。 吴志有些不耐烦，但看了眼秦阳，又只能将这不耐烦压了下去：“总之，秦阳你答不答应？” 秦阳轻笑一声，故意停顿了好一会儿，正打算开口时，却被身旁的少女抢先了一步， “吴志，你说话不老实，秦阳他凭什么答应你？” 第306章 他没有退路可走 秦阳有些意外，没想到小青梅也看出来了，见她要说，他便没有说话，而是扭头看了过去。 只见他的小青梅正皱着眉头，满脸的忿忿不平，像是他受到了多不公正的对待，她急着要替他出头一样。 他嘴角原本的冷笑，不由得在这一刻化了冰，掺上了春日的温暖。 他倒想听听，小青梅要替他说什么。 吴志也是一顿，嘴硬道：“什么不老实，我听不懂！” 童婉画义愤填膺地道：“你明明问的是秦阳，但要求的却是我们所有人，你这不是给秦阳下套，道德绑架他是什么？你这样耍阴招，他凭什么要答应你？” 秦阳看得出来小青梅是很气了，之前她还叫吴志吴同学，保持着同学之间该有的礼貌，但如今她甚至前面都直呼其名了。 看着她这气鼓鼓的样子，秦阳觉得自己心里的愉悦膨胀得更加厉害。 而经童婉画这一提醒，蒋新月几人才猛然意识到这话中的陷阱。 “对诶！吴志，你这也太狡猾了！” “还好班长发现了！差点连我都骗过去了！” “没错，你既然问我们，凭什么要秦同学一个人答应啊？那要是他答应了，但我们又说出去了，难道你要找秦同学的麻烦吗？” 吴志也没想到他就这么一点小心思，竟然被校花给看穿了，看穿就算了，竟然还说了出来。 他当然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要秦阳做个保证。 他看得出来，至少秦阳在方英俊这几个人里头，是领头的那一个，只要秦阳答应了，那肯定就会管束好另外几个人。 他也确实存了讨巧的心思在里面，万一最后事情败露，他也可以找到秦阳，拿他答应的话质问他。 虽然秦阳是校霸，脾气差，但他听说过，他还是很讲义气，重诚信的，这也是他要个保证的原因。 可惜可惜，竟然被校花被看穿了！ 吴志又不由觉得奇怪，他记得校花是个高冷女神，从来不搭理人的，就连许世杰都吃了无数次亏，怎么现在竟然帮秦阳说起话来了！ 要不是她的话…… 吴志忍不住看了眼秦阳，随即身上的汗，瞬间就冒出来了。 他本来以为秦阳是经过童婉画提醒才知道的，但在看到秦阳的眼神后，他突然就明白了—— 秦阳他早就发现了！ 根本不用什么童婉画的提醒，秦阳早就看穿了他的一切。 他原本还想要狡辩的想法，一下子就散了。 秦阳脾气爆，恐怕不会容许他三番四次地搞小动作。 他立马就改了口，直接问秦阳：“那我应该怎么说？” 秦阳对吴志这种见风使舵的本领是既佩服又不屑，他轻哼一声道：“你要求几个人，就该和几个人说。” 吴志也没再讨价还价，当即就一个个问了过去，然而得到的回答不是‘我听阳哥的’，就是‘看秦同学怎么说吧’，问到最后，他实在很难不觉得秦阳是在故意耍他。 但他却只能忍气吞声，咬着牙问：“我都问完了，他们都说听你的。” 其实吴志是真的错怪了秦阳，五个人中，也就方英俊是秦阳的小弟，能说是听秦阳的，而其他几人，那都是朋友，所以秦阳也不想做他们的主，但谁能想到他们竟然这么给面子呢。 秦阳思索了片刻，点头道：“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吴志脸色瞬间就变了，之前他提交易条件，秦阳不答应，现在秦阳是反过来了？ 可偏偏他没有拒绝的资格。 他只能问：“什么条件？” 秦阳眼中闪过一抹冷意：“作证许世杰发传单的事。” 吴志愣了一下，没明白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而且这件事明明是郝清扬弄的，为什么秦阳却将重点放在许世杰身上，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但其实在秦阳心里，郝清扬真的不算什么，比起郝清扬，他更烦许世杰这种如骨附蛆的人。 “你如果答应的话，我就也答应你说的事。”秦阳道。 吴志不过想了片刻，就摇了摇头：“这件事我不能答应，我要是作证这件事，那郝哥不会放过我的！” 秦阳皱眉：“不需要你说郝清扬，只需要你说许世杰。” “这有什么区别吗？” 吴志不耐道，“这件事就是郝哥和许世杰一起弄的，郝哥所有小弟都知道这点，如果我作证许世杰，那和作证郝哥有什么区别？再说了，只要我作证和你有利的事，郝哥就不可能放过我！” 他是不可能答应这种事的，如果他答应了，那让秦阳答应他的条件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在郝哥身边这么久，吴志早就明白，即便这件事和郝哥无关，但只要和秦阳有关，那郝哥就不会放过他的。 换句话说，帮秦阳和背叛郝清扬，是等同的。 秦阳皱了皱眉，这才想起来之前吴志提的条件，他想了想问：“你之前说要我帮你在老师面前说话，是怎么回事？” 吴志脸色一变，一下子吞吞吐吐起来：“没...没什么，就是些小事，既然你不愿意交易，我也没必要说。” 秦阳却从这反应，意识到这件事才是关键：“你先说说，万一我心情一好，决定帮忙了呢？” “你有病吧？” 吴志忍不住骂了句，骂完后他才意识到自己骂的是谁，吓出了一身冷汗。 随即在方英俊那像是随时打算一屁股坐死他的表情下，他立马改了口：“我说我自己，我说的是…我有病吧！” 秦阳倒是无所谓：“所以你说不说？” 吴志很纠结。 如果他的消息对秦阳来说很重要的话，他肯定毫不犹豫就说了，但如今他的消息对秦阳来说是一文不值，那他万一说了后，秦阳和郝清扬一样，那这件事威胁他，他该怎么办？ 秦阳不过是扫了吴志一眼，就知道吴志在担心什么。 他冷笑道：“我可没洗发水那么闲，但同样的，我脾气可能比他还不好，还不耐烦，你懂我意思吧？” 方英俊故意添火：“你不了解我阳哥，我给你解释解释他这话什么意思，就是说你要是不说，那就古德拜，你的要求也别想了，我会亲自告诉作弊王的！” 一想到之前方英俊去郝清扬那里找他的情形，吴志到现在都恨得牙痒痒。 要是这人再去一次，不知道又会添油加醋多少！ 但是…… 他忍不住问：“你为什么非要弄许世杰？” 他不理解，在他看来，许世杰就是个跳梁小丑，而秦阳却偏偏放着郝清扬不弄，要弄个鸡肋，简直是本末倒置。 “不关你的事，最好别管，你只需要说，说，还是不说？”秦阳冷声问。 而童婉画则忍不住看了秦阳一眼。 她知道，秦阳恐怕是因为她。 不过虽然猜到了，她也没有要制止他的打算，她知道即便起因是她，但这也是秦阳自己的事。 只是她忍不住在想，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他们两个之间，还和‘吵架’那段时间一样的话，秦阳还会不会这样针对许世杰呢？ 她抿了抿唇，将问题压在了心里，决定之后再问。 而方英俊见吴志还在犹豫，干脆竖起了手指， “3！” “2！” “1——” “我说！” 最后一声几乎是同时响起，即便吴志知道方英俊是故意倒计时的，但也只能认栽，他没有退路可走。 第307章 我的要求很简单 最终吴志将他的秘密说了出来，而秦阳则听得直皱眉， “你的意思是说，你之前收保护费，然后被郝清扬撞见了？” 吴志气愤地说：“是！从那之后，他就用这件事威胁我！让我不得不当他小弟！” 秦阳原本还当是什么大事，还以为是真的需要帮忙，他甚至还想过为了许世杰的事，他也不是不能帮一帮，但他没想到竟然是收保护费被看到，甚至这吴志还半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只在那气愤郝清扬拿这事当把柄。 他看了方英俊一眼，方英俊心领神会：“听你这话，你是觉得自己还做对了？” 吴志当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的，毕竟收保护费这事不是很正常吗？谁高中时期不想着收几个小弟啊？ 秦阳要是知道他这想法，只会臭骂一顿，放屁！ 但吴志向来是会察言观色的，一听方英俊这语气不对，立马就改了口：“当然做得不对，但郝清扬他，他们就一直拿这件事威胁我，我想脱离他们都没办法！” 秦阳一听就听得出来这吴志是在运用语言上的小技巧，将局势描述得对他有利，实际情况到底怎么样，只有他自己清楚。 不过他也不想深究，只是有些好奇：“既然只是收保护费，就算被老师知道，你也顶多被批评，不会被怎么处罚，你怕什么？” 方英俊也发现了这个盲点：“对啊，最多就被骂一顿，你至于吗？” 吴志是有苦说不出：“你们不知道，如果只是收保护费，我当然不会怕，但...但郝哥他，他不仅威胁我，他还威胁我收保护费的人！” 这倒是让秦阳意外了：“威胁他？威胁他什么？” 吴志叹了口气：“威胁他说，如果去告诉老师，他必须要作证我不仅仅是收保护费，还揍了他一顿，无恶不作。” 秦阳挑了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郝清扬是让那人作证，好将你退学？” 吴志点头，就是这么个道理，要不是担心被退学，光是个收保护费，他哪里至于鞍前马后，离开郝清扬，自己逍遥不好么？ 其他几人听到这里也弄明白了，但还是有些疑惑。 赵乐天就忍不住问：“你是因为有把柄，所以才听郝清扬的，那那个人又是因为什么？” 吴志犹豫着说：“听说是因为郝清扬资助了他，也听说是郝清扬威胁如果他不作证就要弄他，具体的我不知道，我没去找过那人。” 虽然秦阳早就知道吴志之前的认错不过是审时度势，但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皱眉。 果然郝清扬身边真就没有一个无辜的。 就连方英俊都不由吐槽：“你收了人家保护费，也没想过去找人道歉，就算没有郝清扬，那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你吧。” 吴志不服气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去找过，我当然找过，但那人有郝清扬撑腰后，嚣张得很，不管我说什么就是不听！” 方英俊‘嘁’了一声说：“你是去道歉的吗？你确定人家道歉也不听？” 吴志下意识就想粉饰一下，然而却被秦阳冰冷的目光扫了一眼，顿时就不敢耍花招了：“倒...倒不是道歉……” 吴志说话声音渐小，就连赵乐天都不屑道：“我看你和那洗发水做的恐怕没什么两样吧。” 吴志的脸色顿时有些尴尬，但又本能地觉得自己没做错。 他有什么做错的？他唯一错的，无非就是他不像郝清扬一样认识学校领导而已，如果他也有关系，那那个人肯定会听他的，而不是听郝清扬的！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能讪讪笑道：“现在事情我都说了，这件事……” 他看向秦阳，多少还是希望秦阳能帮帮他，毕竟整个学校里，能和郝清扬打擂台的，好像也就秦阳了。 秦阳扫了吴志一眼，看出了他眼中的谄媚，不过他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洗发水的小弟都是这样收来的？” 吴志只想知道自己问题的答案，但偏偏又不得不回答秦阳：“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有的是，有的不是吧。” “想离开的都会被威胁？” “差不多吧，反正没几个离开的，离开的那几个，也都挺惨，有被诬陷作弊退学的，也有被打了一顿的，后来就没几个人走了。” “张刚也是？” 秦阳记得和郝清扬最近的就是张刚了，这张刚应该也算是郝清扬的心腹，如果就连心腹都是威胁来的……那也太离谱了吧。 吴志摇了摇头：“张哥和我们不太一样，我听说他和郝哥是初中同学，认识很久了。” 秦阳挑了挑眉，这个消息有点意思啊。 这吴志或许没觉得这关系有什么问题，但实际上这里面名堂大了去了。 张刚的成绩，那和郝清扬可是半斤八两，按理说也是考不上一中的，换句话说，说不定张刚能上一中，也是走的郝清扬家的关系，那张刚一直鞍前马后的就可以理解了。 吴志想不了这么多，也不想想这么多，他只关心自己的事：“秦阳，事情我都说了，你到底...能不能帮？” 秦阳扫了他一眼，故意没说话。 吴志有些急了，也有些气急败坏：“不能帮早说啊，浪费我时间。” “嗯？” 秦阳冷冷看了一眼，吴志便有些后怕，也改了语调：“我的意思是说…我就不耽误时间，先回去了。” 吴志不了解秦阳，所以看不明白，但方英俊是了解的，他‘切’了一声道：“就你这样还想要我阳哥帮忙？没有一点耐心！” 吴志虽然不了解秦阳，但他听得懂人话，于是他脸上表情霎时就变了，人也往秦阳那凑近了点：“秦...秦阳你愿意帮？那太好了！” 秦阳还是挺反感这种谄媚的表情，他退了半步，那吴志倒也识趣，也跟着退了回去，两人间的距离一下就拉远了。 “帮你不是不行，但我有条件。”秦阳道。 “我懂，我懂，” 吴志搓着手，讨好地笑着，“就是帮你作证嘛，没问题！我一定在老师面前说是许世杰弄的！” “不，” 秦阳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这个是交易的东西，而我说的是答应你的条件。” 吴志听不明白了：“这两个...有区别吗？” 方英俊凑过来道：“当然有区别了！交易的东西就是你让我阳哥帮忙，我阳哥让你作证，这是交易的东西。而答应的条件就是你得答应阳哥提出来的要求，这样阳哥才会同意和你交易。” 吴志疑惑地看向秦阳：“是这样吗？” 秦阳坦然点头：“胖子说的没错，你要是答应，那我们就交易。” 吴志：“……” 不仅仅是吴志，秦阳身后的赵乐天几人也多少露出来些无语的表情。 能像秦阳这样，将临时加价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的，还真没有几人，要不是眼前只有吴志，几人甚至都想装作不认识秦阳。 这脸皮也实在是太厚了！ 吴志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才憋出了一句：“那我能提要求吗？” 不需要秦阳回答，方英俊就已经抬手比了个‘X’：“不行，因为是你求我阳哥帮你，不是阳哥求你帮他。” 吴志一脸像是吃了什么的表情：“但他不也要我帮忙作证吗？” 方英俊摇头：“这是交易。” 吴志：“……”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秦阳就是吃准了，他提的就是要求，而自己提的就是交易，反正就是要他多答应一件事呗。 他思索片刻，试探问：“那我能先知道是什么事，再决定答不答应吗？” “可以，” 秦阳点头，“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去找老师自首，说你曾经收了那人保护费。” 第308章 我想了解你 “这怎么行？！” 吴志当即就拒绝，如果他愿意去老师那里自首，那他干嘛还要受制于郝清扬？ 他之所以找上秦阳，就是想要避免这件事，这秦阳是听不懂吗？竟然还要他去自首？ 他刚想反驳，秦阳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先一步开口，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可以让你不用担心。” 吴志疑惑地看了过去，对上他质疑目光的，却是秦阳那不容置疑的神色。 他忍不住疑惑，在疑惑过后，又是深深的嫉妒。 秦阳他到底，凭什么这么自信？ 秦阳并不知道吴志到底在想什么，也没兴趣知道，他直接将打算说了出来， “不管你收保护费那人是被利诱，还是被威胁，我都能解决，让老师在找到他的时候，他只会说出实情。当然——” 他故意顿了顿，看向吴志，意味深长地说，“这限定于，你说的是真话，你确实只收了保护费。” 吴志立马道：“我没有隐瞒，我就是只收了保护费！” 秦阳耸肩，是无所谓的态度：“那就没事了，反正我可以答应你，他在老师面前只会说真相。” 吴志松了口气，又忍不住觉得奇怪：“到底为什么非要我去老师面前…自首？” 秦阳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问：“做错事去自首，很奇怪吗？” 这声音平静，也没什么波澜，但偏偏让吴志起了一背的白毛汗。 他立马改了口：“不奇怪不奇怪，应该的，都是应该的。” 秦阳这才满意点头：“嗯，反正到时候我这边搞定，你就去说，明白吗？” 吴志点头如捣蒜：“那许世杰这个事情…是在前面，还是在后面？” 他当然是希望在后面的，虽说他觉得秦阳信誉有保证，但谁能说得准呢？ 可秦阳又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斩断了他的投机取巧：“当然在前面。” 吴志面露难色：“那这要是我刚作完证，洗发水就带着那人去老师那里该怎么办？” 瞧瞧，郝清扬的名字又从郝哥变成了洗发水，这两面三刀的本事，就连童婉画都忍不住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秦阳都懒得和吴志说了，直接让方英俊接手。 方英俊嘿嘿两声：“你也太小瞧我阳哥了，就洗发水的速度，能赶得上我阳哥吗？” 吴志心里忍不住嘀咕，他又不了解秦阳，他怎么可能知道，而且事关他会不会被退学，谨慎点不是应该的？ 但他也知道他现在没有反抗的资格，只能赔着笑脸说：“是是是，洗发水怎么可能赶得上你阳哥呢！那，那我就等你们消息了？” 方英俊挥手：“嗯，你先回去吧，等我阳哥叫你。” “是是。” 吴志点头哈腰了几声，这才离开了巷子。 赵乐天看着那逃跑一般的背影，忍不住摇头：“真是没想到，一中竟然还有这种学生！” 秦阳冷笑一声：“赵大少爷，你是年级第一当惯了，不知道16班都是些什么人。” 上辈子他在16班待过，可以说16班的学生，和社会团体没什么区别，顶多是没那么过火而已。 至于人嘛，不钻研学习，自然就去钻研别的了，所以像吴志这样的人，并不少，毕竟一中虽然门槛高，但除了正经考进来的，每届也还是有不少关系户的。 赵乐天摸了摸鼻子，不好反驳这话，他确实对这些不熟，哪怕是刚进学校的时候豪言壮志要认识所有人，那认识的也几乎都是些成绩中上游的，所以他是真没想到还能在学校里遇到这种人。 蒋新月不屑道：“吴志这种人，简直和我平时在我爸那里看到的一些人，几乎一模一样！” 方英俊感同身受地点头：“没错！我也在我爸那里见过，见我爸时就恭恭敬敬的，背过身脸一下子就变了，我和我爸说，我爸还云淡风轻的，就和…就和…” 他想半天想不出个形容词，一抬头看到秦阳的表情，顿时就找到了， “就和阳哥现在的表情一样！” 众人一下子就看向了秦阳。 赵乐天打趣道：“秦阳，这吴志这样，你就不生气？” 秦阳耸肩：“为什么要生气？” 赵乐天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会很讨厌这种人。” 秦阳啧了一声：“确实不喜欢，不过没必要浪费情绪在这种人上面，情绪嘛……” 他偏头看了小青梅一眼， “应该花在重要的人身上。” 几人皆知秦阳说的是谁，有表情揶揄的，也有赞同的。 林昭君点头表示认可：“没错，对这种人生气太浪费时间了，没必要，情绪这种东西，朋友之间相处就够了！” 赵乐天无语地看了一眼，而蒋新月则意有所指地强调了遍：“没错~朋友~！对吧婉画？” 童婉画耳尖早就有些红了，此时再被蒋新月一调侃，更是带得脸颊也粉了起来。 她下意识看了秦阳一眼，却只对上秦阳那也带着调侃的目光，她瞬间脸更红了，只能强硬地扭转了话题， “那个...你要怎么，怎么帮吴志搞定那件事啊？” “噗——” 秦阳差点笑出了声，又立马在那气鼓鼓的目光下，止住了。 他轻咳一声：“很简单，又不止洗发水和校领导有关系。” 方英俊立马拍了拍胸脯：“就是！我爸也是认识的！我当初就是这样进的一中！” 秦阳：“……” 他就这么一说，怎么还给人整自豪了。 蒋新月忍不住吐槽：“方英俊，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方英俊却不这么认为：“能帮到阳哥，我当然骄傲了！” 蒋新月：“……” 赵乐天：“……” 真不愧是秦阳的小弟，做大哥的坦荡地说出威胁，当小弟的自豪地说出走关系，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方英俊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兴奋地问秦阳：“阳哥，需要我怎么做？” 秦阳早就想好了：“你去找到那个人，看看他到底是被利诱还是被威胁，利诱的话我补钱，威胁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吧？” 方英俊点头：“放心吧阳哥，我懂，就和他说你会罩着他呗！哦不对，不能这么说，就说你会帮他搞定！” 秦阳总觉得这听起来怪怪的，但实在是又没说错，只能点头。 方英俊又问：“不过阳哥你来给钱的话，是不是太亏了啊？” 秦阳一笑：“谁说我给钱？这钱当然该吴志给。” 方英俊立马竖了个大拇指：“没错，就该吴志给！” 秦阳看了眼时间：“行了，我们回去吧，等吃完饭，胖子你就去找那人。” 方英俊却摇头：“不用不用，我还是现在就去，越早弄越好！” 说着他就要走，秦阳只能说了句：“那我待会给你带个鸡腿？” 方英俊嘿嘿一笑：“两个行不行？” 秦阳：“……行。” 方英俊乐不颠颠地就走了，秦阳看了几人一眼：“倒是耽误你们吃饭时间了。” 赵乐天摆手：“这场戏做开胃菜还是不错的。” 林昭君也点头：“我是没想到，学校还这样呢！” 秦阳不置可否，其实学校是什么样，只看学生自己而已，只关注学习的，学校自然就是学习的地方，而关注其他的，那学校也自然就不一样了。 他带着几人往回走，偏头看了一眼小青梅：“饿了没？” 童婉画摇了摇头，但这头都还没摇完呢，肚子就响了。 她不由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尴尬地低下了头。 这也太打她脸了吧… 怎么就这么刚好，这么刚好是秦阳在问她的时候，这么刚好是新月她们没说话的时候。 蒋新月几人落了他们一小截，所以自然没有听见，真正听清楚的，只有旁边的秦阳。 秦阳眼中不由带了几分笑意：“饿了？” 童婉画想否认，但知道是否认不了了，只能点头：“有点。” 秦阳带了几分歉意：“抱歉，没想到会耽误这么久。” 童婉画立马就抬了头：“没事的，没关系的，是我自己要跟来的。” 她有些急，又补充道：“我也好奇，想过来看看，想了解....” 她差点下意识地将‘想了解你’四个字说出了口，还好及时勒了马，话到嘴边绕了个弯， “...想了解多一些的。” 第309章 我发现班长和秦同学的关系…… 两人已经快走出巷子了，外面街道的鼎沸声音也逐渐传了过来，但仍旧没压下在秦阳耳中的小青梅的声音。 他偏头看了人一眼，虽然要说出口的话没说出来，但他光看她的表情，也足以明白了。 她想了解的到底是什么，这个答案，让他很高兴。 不过他也清楚小青梅脸皮有多薄，因此也没戳破，而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回答， “嗯，都带你去。” 不管之前童婉画心里有多忐忑，在这四个字之下，任何不安都被抚平了。 她睁大眼看向了秦阳，在那温柔的目光下，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点了点头，小声地说了一声‘好’。 “诶？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后面的四人已经走了过来，凑过来问。 “没事。” 秦阳摇了摇头，率先又走了出去。 等吃完饭后，几人回了学校，这才终于看到了那‘传单’的真面目。 说是传单，其实就是张普通A4纸，虽然一扯就烂，甚至上面的颜色还是黑白的—— 秦阳觉得郝清扬是不想多花钱，毕竟彩印可比黑白印贵多了。 他看了眼上面的内容，说得倒是挺冠冕堂皇的，什么‘学生不该挣钱’，什么‘学校不能摆摊’，什么‘学生的钱来之不易’，总之各种，各个角度都齐全了。 “阳哥，这传单，会有影响吗？”方英俊找完那个被收保护费的人后，回来就看到了这些传单，忍不住就有些担心。 秦阳扫了眼周围或多或少朝他们这边看来的目光，漫不经心道：“或多或少总有点影响吧。” 虽然这纸看起来很垃圾，但校运会嘛，本来就是看热闹的时候，所以大家也会当玩笑一样去看看这个传单。 传单上的内容是很浮夸没错，可是墙头草的人多了去了，说不定还有在他们这买过奶茶冰棍的人跟着一起吐槽的呢。 但方英俊却不理解：“啊？那怎么办呀阳哥，我们是不是该处理一下这事？” 秦阳耸耸肩：“这可不好处理。” 一旁的赵乐天也道：“首先你们不知道洗发水他们发了多少张，其次处理传单太被动了，只会落入下乘。” 秦阳点头：“没错，所以不用管。” 方英俊疑惑：“但是阳哥，你不是说这会影响我们吗？” 秦阳高深莫测地笑了下没说话，童婉画看着这笑却明白了过来， “是不是因为这影响是双刃剑？” 方英俊没听懂：“什么双刃剑？” 童婉画解释说：“这传单虽然会对销量有影响，但也可以替我们宣传呀。” 蒋新月也眼睛一亮：“对诶！这还帮忙省了宣传了！我本来还打算让我的几个朋友帮你们在别的班别的年级宣传一下，好让更多的人来，但洗发水这一弄，我这方法都不需要了！” 童婉画扭头看向秦阳，目光亮晶晶的：“我说得对吗？” 秦阳笑着点了点头，竖起了大拇指：“完全正确！真不错！” 这如同表扬小孩子一样的行为，让童婉画多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眼神也闪了闪，有些不自在地道：“我就...就随口一说。” 秦阳目光一直落在羞涩的小青梅身上：“所以这个传单不用管，洗发水既然愿意免费帮我们做宣传，这是好事！” 方英俊这才明白过来，得意道：“那看来洗发水还真是做好事啊！” 说着他又担心了，“不过不是还有校领导那边吗？阳哥，那边怎么办啊？” 秦阳思索片刻问：“你去找的那人搞定了吗？” 方英俊拍着胸口道：“当然！我出马，肯定没问题！那人啊，其实是被利诱的。” 说着方英俊就将那人的情况说了出来，秦阳一听，其实也很简单，就那个学生是个贫困生，然后郝清扬知道后，就利诱了他，资助了对方。 林昭君听了后忍不住道：“那照这么说，洗发水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方英俊摇头：“什么好事啊！按照那人说的，如果他不听洗发水的话，那不仅再收不到资助，还需要将以前的钱都还回来。” 蒋新月疑惑：“怎么还？这不是他资助的吗？” 方英俊骂骂咧咧地道：“说是资助，实际上郝清扬每付一笔钱，都让那人写了欠条，欠条上写明了，如果中间中断了，那就得立马还，没中断的话，大学再还。” 这话一出，就连秦阳都面色有些古怪了起来。 他是清楚郝清扬的厚脸皮的，但这样厚，还是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本以为再怎么样，这钱郝清扬也是出了的，毕竟是叫资助嘛，但 蒋新月不由也骂了一声：“这也太过分了吧！明明是洗发水需要那人帮忙，本来就该给钱的，竟然还美名其曰为资助！甚至还是有偿资助！简直不要脸！” 秦阳对洗发水的厚脸皮还是清楚的：“胖子，你去找下吴志，跟他说这钱他来给。” 方英俊点头又问：“他要是不愿意呢？” 秦阳坦然地说：“那就威胁。” “好嘞！” 方英俊一溜烟就又跑了，秦阳则拿起传单起身道：“这边可以开始记下午第一轮的单了，麻烦你们了，你们要什么也记上，记前面。” “好嘞！” “没问题！” “不会和你客气的！” 几人纷纷应下，只有童婉画忍不住也跟着站了起来：“你...你要去哪呀？” 秦阳晃了下手中的传单：“洗发水不是还要去告诉校领导么，先将这个让老班看看，试探一下他的态度。” 虽说周和平不是校领导，但也是学校的老牌老师了，先看看他的态度怎么样，如果好的话，就将传单的事告诉他，到时候校领导要是真找上来，他还能帮他们说说话。 童婉画‘喔’了一声：“这样啊……” 秦阳顿了顿，想起了之前两人的对话，便问道：“班长，要一起来吗？” “可以吗？”童婉画眼睛瞬间就亮了。 秦阳不由一笑：“当然可以，来吧。” “嗯！” 童婉画二话不说，立马就跟着秦阳离开了。 蒋新月看着两人的背影不住咋舌：“这分班之后，我发现班长和秦同学的关系是越来越近了啊！” 林昭君也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地点头：“好像是挺近的，他们俩不管是在1班还是在竞赛班，都是同桌，同桌关系是要近些。” 赵乐天忍不住说了句：“是吗？我看我们俩竞赛班也同桌，没见着近啊。” 林昭君回头看了一眼，疑惑问：“我们也只有竞赛班是啊，在1班我是和张喆同桌的，我们和他们俩不一样。” 赵乐天：“……” “是，确实不一样。”他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几个字。 蒋新月看了两人一眼，觉察出了一点不一样的兴味，不过她毕竟和这两人不熟，还是婉画那边好磕！ 这样想着，她就忍不住对林昭君道：“诶，我不在1班，你不如和我说说婉画他们的事呗！” 林昭君想了想：“说他们什么呀？” “什么都行！平时的，日常的，都可以！” “平时的....好像也没什么，竞赛班的倒是有，你要听吗？” “好啊好啊！” 赵乐天看着两个小女生叽叽喳喳讨论得热火朝天，只能叹了口气，认命地将她们手上的活都揽了过去。 …… 而另一边，秦阳和童婉画也找到了周和平。 现在午休还没结束，周和平正好在办公室里备教案，虽然运动会这两天不用上课，但运动会之后高三学生还是要继续学习的，时间紧迫，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得抓紧每一分每一秒。 只是…… “你们两个来是做什么？” 周和平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有点头疼。 其实要说秦阳吧，比以前确实是好很多了，但问题是，以前他虽然成绩不好，但让老师省心，而现在，成绩是不用老师帮他操心了，但别的方面嘛…… 真是不好说。 尤其周和平觉得他每次找上门来，都没什么好事。 秦阳嘿嘿一笑，人畜无害地说， “周老师，我们就是想来问问，您知不知道我们在休息区摆摊卖东西的事啊？” 第310章 现在的重点是…… 秦阳这问题其实算是明知故问的了，毕竟他们是在1班的休息区摆的摊，要说周和平不知道，那应该不可能，但这礼节性的问题，该问还是得问。 只不过这礼貌性的询问在周和平那里没讨到好，只换来了句没好气地反问， “你觉得呢？” 秦阳当然知道这答案，他笑着说：“看来您是知道了。” 周和平瞪了秦阳一眼，他又没躲躲藏藏，又没遮没拦，他又不是瞎了，好歹也是1班的班主任，能不知道吗？ 更别提这事还是校长指给他看的。 “你到底要说什么？”他觉得自己当老师的耐心，一碰到秦阳，就直线往下掉。 难道是他自己的问题？ 周和平都有些怀疑自己了。 秦阳则半分没察觉，就算察觉了也会无视。 “我是想来问问，能不能在校运会的时候摆摊卖东西，首先，我必须要承认，我们确实挣了钱，不过挣的也不多，就是个辛苦费而已。”他问道。 周和平忍不住皱眉：“你摆摊之前不问，现在来问了？” 秦阳摸了摸鼻子，他总不能说要不是郝清扬的话，他压根就没打算来问吧。 一旁的童婉画急忙解释：“老师，是因为之前刚解散，是人最多的时候，所以没来得及和您说，现在上午结束了，我们就立马过来了。” 周和平不得不承认，童婉画这种好学生，就是和秦阳不同，秦阳哪怕成绩提上来了，说话还是气死人，但童婉画说话就好听多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秦阳不是不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纯粹是看出来周和平这人公事公办，不会因为说的话而改变做法，所以才懒得装饰而已。 秦阳跟着点头：“没错没错，就是这样，所以才现在来问的。” 周和平本来还想说几句的，但想起秦阳又是个老油条，就算了：“行了行了，摆都摆了，还有什么好问的？不过——” 他记起校长说过的话，就忍不住多叮嘱了几句， “既然都弄了，就要好好弄，不要虎头蛇尾，也不好出什么问题。你将这个做成我们班的特色，也不错。” 周和平想的很直接，既然校长说要用这个模式弄义卖会，那到时候秦阳做的这个摆摊，也算是个义卖雏形了。 换句话说，会拿来当范本让别人学习。 这样一来，到时候别人一提，就是提1班的某某某，而他是1班的班主任，这也是一种荣誉。 说不定对今年的评优也有加分！ 虽然风采奖他们班是不行了，但现在又有了这个摆摊。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这样一想，他看秦阳也多少和颜悦色了些。 不过这种和颜悦色，停在了秦阳拿出传单的那一刻。 周和平看了眼传单上的内容，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这是哪来的？” 秦阳故意犹豫说：“我也不知道，就中午吃完饭回来就看到有了，到处都是。” “到处都是？”周和平眉头都皱紧了。 秦阳点头：“嗯，几乎是人手一份。” 周和平又低头去看那传单纸上的内容，这内容每一条每一个字都是在针对秦阳摆摊这件事，明显是想将这件事搅黄。 但是…… 他又有些疑惑，谁会干这种事呢？ 秦阳一脸担心地说：“老师，既然您让我们好好卖，那这个传单上的事，应该不会影响到我们吧？” 周和平回过神来，也一下子就明白了秦阳中午来找他的目的， “好你个秦阳，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来的？” 秦阳嘿嘿一笑：“老师，我这也是未雨绸缪嘛！” 周和平不由瞪了秦阳一眼，拿老师当工具，也就他敢明目张胆地这么干了。 “行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他将传单放到了桌上。 “那我们下午的摆摊……”秦阳试探问。 周和平没好气地说：“要我看，你们肯定都已经开始接下午的单了吧？” 现在距离下午第一场比赛也没多久了，要是他是秦阳，肯定已经开始记录了。 秦阳嬉笑道：“要不说周老师您是班主任呢，就是智商高啊！” 周和平冷哼一声：“别拍马屁，这件事你们就不用管了，好好摆你们的摊。” “好嘞，得令！” 秦阳得了这肯定的回答，立马就给小青梅使了个眼色，带着人一溜烟地离开了办公室。 而坐在位置上的周和平看着传单头都要秃了，这传单，到底是谁弄的？ 同办公室的王晓文见秦阳走了，才过去问：“周老师，听说这个秦阳，还在摆摊卖东西了？” 她不是班主任，所以上午没来，是吃完中饭到学校后，才听到有老师们在谈论这事。 因为事关秦阳，她又对秦阳印象很深，因此听了几句。 见周和平点了点头，她忍不住道：“这秦阳还真有点东西啊，大家都弄运动会，他头脑倒灵活，知道利用运动会来挣钱。” “可不是吗？” 周和平也摇头，又头疼道，“就是不知道是谁弄出来这个东西。” 王晓文凑过去一看，有些惊讶：“这看起来像是针对秦阳啊。” 周和平点头：“是啊，估计是眼红，毕竟秦阳自己也说了，他挣了钱。” “不患寡而患不均。” 身为语文老师的王晓文，下了这个定论。 周和平叹了口气：“是啊，恐怕就是这个原因。” 王晓文仔细看了眼传单后又摇头：“不过周老师，我感觉做这个的人，不像是因为钱啊。” “哦？怎么说？”周和平还是很乐意听听不一样的看法的。 王晓文不答先问：“这传单数量多吗？” 周和平点头：“秦阳说几乎人手一份。” “那就更不对了，” 王晓文当即就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周老师，这打印传单可要不少钱，秦阳说这是人手一份，要是为了钱，这不是亏本了吗？” 周和平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虽然这个传单是黑白的，但打印这么多份，也不是个小数目。 如果真是为了钱，这不是赔本吗？ “所以我认为，针对秦阳是没错的，但为了钱，不对。”王晓文下了定论。 周和平也陷入了沉思。 如果说单单只是针对秦阳的话…… 那这件事倒是容易多了啊！ 本来他担心这事是反对摆摊，那还难办一些，没想到只是反对秦阳。 周和平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谢谢了啊王老师，我有点事，就不和你聊了。” 周和平当即就起身，王晓文也不在意：“没事没事，您忙，您忙。” 周和平拿着传单就往谢迅的办公室走，他不适合去找校长，但谢迅还是适合的。 而且摆摊这事要能成为榜样，对他是荣誉，对谢迅这个年级主任来说，一样也是荣誉嘛！所以他肯定会帮忙！ …… 而另一边，秦阳出了办公室后就伸了个懒腰：“这下应该没问题了。” 童婉画回想着刚刚的事，忍不住问：“秦阳，我怎么总觉得周老师刚刚的反应有些怪怪的？” 秦阳沉吟了一会儿：“嗯...其实我也觉得有些问题。” 周和平的反应是挺奇怪的，秦阳本来以为他还得费一番口舌说服他的，没想到他竟然接受得那么良好。 甚至...甚至像是巴不得他将摆摊这事做大做强一样。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他转移了话题，看向了小青梅， “现在的重点是，你之前，是想要和我说什么？” 第311章 原来秦阳和她一样啊… 陡然提起之前的事，童婉画都还没准备好：“不是说...晚点再说的嘛？” 秦阳笑道：“还不够晚？而且，再晚，胖子他们又在旁边了。” 童婉画眨了眨眼，慢半拍才意识到秦阳这话语里，似乎夹杂着一些罕见的怨气。 等她再将心思从要说的话里抽离一些后，她还发现秦阳回去的这段路，走得比来的时候要慢，要慢得多。 恍然间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童婉画忍不住低下了头，嘴角也抿了起来，带上了微笑的弧度。 原来秦阳和她一样啊。 今天一整个上午，和大家待在一起虽然很好，但太多人了，她几乎都没有和秦阳独处的时间。 对于平时就连周日有时都会和秦阳待在一起的她来说，实在是有些不习惯。 只不过当时她还觉得是自己矫情，都是朋友，两个人还是六个人，有什么区别呢？ 但现在她才知道，是有区别的，而且不止她一个人这么认为。 她不由得又偷看了秦阳一眼。 他也会有这种感觉。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漫起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愉悦。 秦阳一偏头就看到小青梅那嘴角扬得高高的，像只刚偷了鱼的小猫咪一样。 可爱。 “笑什么？”他并不在意答案地问道。 童婉画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才不会将这个发现说出来呢。 她轻咳一声，将话题绕到了最初的问题上面， “之前我是想问，你针对许世杰，是因为....” 她想起蒋新月曾经说过的许世杰喜欢她的事。 虽然她觉得这件事很荒谬，但蒋新月信誓旦旦，说许世杰肯定是喜欢她。 对于这个事情，她其实是没什么想法的，毕竟许世杰和她无关，甚至于，让她很厌烦。 而且，秦阳也一直都对许世杰很针对。 会是因为她的吗？ 她真的很想知道。 只是...话都到嘴边了，她还是..... “是因为....到底是因为什么呀？” 她还是没能将心中的这个猜测说出来。 她总觉得她如果说了，秦阳就算承认，也有可能是为了让她开心的。 所以..所以还是等他的答案吧。 不过…… 她看着秦阳，没等来答案，却等来了他眼中的错愕。 他为什么在错愕？ 是因为没想到她问这个问题吗？ 童婉画突然有些紧张了， “我...这个问题，怎么了吗？” 秦阳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当时班长想问的，不是这个吧？” 他记得当时小青梅想和他说话的时候，刚好是吴志点完单离开的时候。 那个时候许世杰的事都还没出来呢，她怎么可能突然要和他提许世杰呢。 所以他才觉得意外的。 他这话才刚说完，就看到小青梅脸上闪过了一抹不自然的色彩：“那个啊....晚点，晚点再说。” 秦阳挑了挑眉，看来真正要说的话，还藏着呢。 小青梅这别扭的心思啊……真是七拐八绕的。 不过也不奇怪。 都说喜欢才会克制，要秦阳看，也只有喜欢，才会在意，才会患得患失。 要是哪天小青梅连这些小心思都没了的时候，那他才该着急。 他思索了片刻开口， “首先，我针对他，对付他，不是因为许世杰喜欢你。” “啊？” 童婉画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答案这么快就被否定了。 她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好像有点点失落。 这失落似乎不是很明显，但一直淌着，留下了不可忽视的痕迹。 她意识到秦阳还在看着她，勉强想要提起嘴角笑一笑，想轻松地说出一句‘原来是这样啊’，但她却发现自己的嘴巴动是动了，可发不出一点声音。 话被堵在了喉咙里，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终她只能干巴巴地‘哦’了一声，随即便低下了头，不想让秦阳看到她的表情。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现在是什么样子的，但总归肯定是不太好看的。 原来...蒋新月猜得是错的呀，不是因为喜欢她呀。 只是.....为什么她会不开心呢？ 明明只不过是否认了一个简单的猜测而已。 童婉画想不明白。 秦阳一直都将眼前少女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和小青梅不同的是，他的心情十分愉悦，甚至连眼中都忍不住染上了一些笑意。 他是故意那么说的，一是为了接下来真正的答案，二则是想看看小青梅她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万幸，她意识到了。 只不过看这神色，意识到的还并不多，不过对他来说，也足够了。 时间还长，他们还有时间，他，不着急。 他低笑一声，再次开口：“我针对他，是因为他让你差点受伤。” 虽然他是对许世杰喜欢小青梅这事感到厌烦没错，他也确实因为这点，平时一直都有些故意针对许世杰，但那都只是小打小闹。 因为秦阳知道，小青梅本来就很优秀，优秀的人吸引别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他可以觉得不痛快，也可以给倾慕小青梅的人使绊子，但是他不至于下死手。 而这次他之所以主动要让许世杰吃点教训，是因为他在摇绳的时候差点就让小青梅破了相。 要不是他刚好换了位置，要不是他眼疾手快，那小青梅不知道会伤到哪里，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才是他真正生气的原因。 而童婉画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 那眼中的失落一点一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欣喜。 原来，原来是这样吗…… 不过…… 只是因为她差点受伤，他就这样大费周章，又是威胁吴志，又是去找被吴志收过保护费的人。 童婉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内心里的感受。 之前觉得多失落，现在就有多甜蜜。 但是…… “为什么呀？” 她忍不住将内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秦阳挑了挑眉，深深看了她一眼：“因为…我们是同学，是同桌，是朋友啊。” 这个答案，好像没什么问题，但童婉画就是觉得有些不得劲，好像她期待的答案并不是这个一样。 但要是问她期待的到底是什么，她却又说不上来。 “好了——” 正当童婉画想要追寻个明白的时候，秦阳却打断了她的思绪， “第一个问题，不对，这应该是第二个问题，第二个问题问完了，第一个呢？” 他可没忘记吴志的事。 比起为什么针对许世杰，他直觉那个问题更重要。 童婉画顿了顿，还是有些犹豫。 她既想知道秦阳的答案，又害怕知道秦阳的答案。 要是秦阳知道她这么自私，会不会…会不会…… 她咬着唇，忍不住看向了秦阳。 秦阳没有半分催促的意思，只静静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她说服自己的内心，等她将那个难以启齿的问题问出来。 童婉画深吸口气。 问就问吧！ 有什么关系！ 不问怎么知道秦阳到底在不在意呢！ “就是之前…” 童婉画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阳哥！阳哥！！” 秦阳：“……” 这小青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愿意说了，怎么这胖子又窜出来捣乱了？ 方英俊丝毫不知道自己打断了什么样的重要场合，揣着一身肉就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 “阳哥，那许世杰来了！” 秦阳不由皱眉，他不去找许世杰麻烦，这许世杰还送上门来了？ “他来干嘛？找麻烦的？”他问道。 方英俊神色古怪：“倒也不是，他是来买东西的。” 第312章 可恶，又被他骗到了！ 其实秦阳并不在意许世杰到底来干嘛的，只要不是来找麻烦，他自认为那他在不在都没关系。 他觉得胖子大约是担心许世杰闹事，所以才来找他，不过这多少有点草木皆兵了。 他安抚道：“买就买吧，登记就是了，我待会回去。” 说着他就转身朝向小青梅，想继续之前的话题， “你…” “可是阳哥……” 秦阳才刚说了一个字，就又被方英俊叫住了。 不得已，他只能又转回身：“又怎么了？” 方英俊拧巴着脸说：“他不肯点。” 秦阳：“？什么意思？” 方英俊吐槽道：“他一来就说要下单，但蒋新月说给他登记，他又不肯，但是又不离开，就坐在我们那旁边。” 秦阳有些无语：“就这还说不是故意过来闹事的？” 方英俊摇了摇头：“他说他给钱，还拿出了钱来，蒋新月她们特意问了，许世杰说他要点很多东西。” 秦阳觉得稀奇了，这许世杰突然脑子摔坏了不成？要来给他送钱？ “那他为什么不点？”童婉画听了半天，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方英俊看了秦阳一眼，又看了童婉画一眼，像是在犹豫说不说。 秦阳只当他是在纠结要不要当着小青梅的面说，便横了他一眼：“有什么就说，什么话不能当着班长的面说的？” 童婉画心里一暖，不过还是笑道：“没关系，我刚好想去那边看看，你们先聊。” “诶，不用不用，不是这个原因——” 方英俊连忙叫住了人，开什么玩笑，他要是真将班长弄走了，回头阳哥不得‘打’死他。 他挠了挠头，将纠结的话说了出来：“是赵乐天，赵乐天说许世杰可能是在故意等班长回去再买，想在班长那里做登记，所以才让我过来找阳哥的。” 秦阳眉头瞬间皱得比之前还紧了。 合着不是来找他麻烦，是又来找小青梅了？ 这比来找他麻烦还不能原谅！ 不过他还是先看向了身旁的童婉画：“先回去看看？” 童婉画自然是点头同意的，且不说她本来就还没完全做好心理准备问秦阳那问题，就说这许世杰是冲着她来的，那她也该先回去看看。 她总觉得许世杰这次来没这么简单，她担心会对秦阳的摆摊生意有影响。 “那这话晚点再说？”秦阳挑眉问。 童婉画犹豫了。 秦阳自然也看了出来，他挑了挑眉，补充了一句：“或者，现在说完再回去？许世杰翻不起什么风浪，晚点也来得及。” 童婉画下意识看了眼还在旁边的方英俊，虽然方英俊背对着两人，明显是故意不听两人在说什么的样子，但她还是难免觉得不好意思。 “先...先回去，晚点说，我晚点说。” 她磕磕巴巴地说着，随即便听到耳畔传来一声低笑， “好，我等着了。” 童婉画随着笑声抬头，便看到了秦阳眼中的得逞。 可恶，又被他骗到了！ 她嗔了一眼，算了，说就说吧，让她再缓一缓。 秦阳笑意不减，走到了前面停着的方英俊身边：“走吧胖子，回去看看。” 方英俊往后面偷偷瞧了一眼，揶揄道：“阳哥，说完了？” 秦阳瞪了一眼：“不是被你打断，早说完了！” 方英俊摸了摸鼻子：“这可不怪我啊阳哥，都是那许世杰！” 秦阳冷哼一声，他当然会将这账记在许世杰头上，他倒要看看，这许世杰到底是要搞什么鬼！ …… 而另一边，周和平找到了谢迅，将校长之前对他说的想法都说了出来，也将传单递了过去， “...事情就是这样，谢老师，我看是有人故意针对秦阳，虽然说针对的不是摆摊这件事，但校长那边…是不是该去汇报一下？” 谢迅看了眼那传单，顿时也严肃了起来：“这是我们年级的学生弄的？” 周和平有些犹豫：“这个...还不清楚，但认识秦阳的，应该是同一年级的。” 谢迅疑惑问：“秦阳现在不是好好学习了吗？” 周和平也对这点感到不解，按理说秦阳现在也算是好学生了，不应该在外面惹事才对。 其实他当了秦阳三年的班主任，要他来说，就算以前秦阳不好好学习的时候，倒也没惹什么事，最多也就是上课睡觉、不交作业、考试零分…… 周和平想着想着就否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法，作为一个学生，这些已经够惹事了！ 只是，都没像这次这样。 谢迅见周和平不说话，估计他也不清楚这缘由，这事情还真不太好办。 如果校长没说要拿秦阳当例子也就算了，反正校运会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偏偏校长说了，甚至这个发传单的还是他们年级的，到时候要是校长真的追究起来，那还是他这个年级主任管理不严。 谢迅觉得头疼。 “这样，我现在去找下校长，和他说说这个传单的事。”他思考了一下，还是觉得先报告一下比较好。 周和平也是这么认为的，两人立马就去了校长办公室，不过来找校长的不止他们两人，还有另外一人，他们也都是认识的，是学校的办公室副主任，姓付。 付主任本来正口若悬河地和李校长说着话，此时被周和平他们打断，就有些不悦，但也只能停下来，因为李校长给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李树才早就听付主任说话听得头疼了，可偏偏是午休时间，没人能来打断，好不容易谢迅两人来了，他立马就暂停了付主任的话，看向了谢迅他们， “你们是来找我有事？” 谢迅点了点头，又有些迟疑地看了眼付主任。 这校长要弄义卖的事应该还是个秘密，这付主任在这，他还真不知道该不该说。 犹豫片刻后，他选择先将传单递给了校长：“校长，是周老师发现了这个，我觉得应该给您看看。” 他是想让付主任出去的，但付主任没这自觉啊，他又不想得罪人，就只好从传单下手了。 李树才接过传单一看，心中也是思绪纷然，他这义卖的打算，只和周和平提过，而且是上午才刚提，这现在下午还没到，反对摆摊的传单竟然就做出来了。 他倒不觉得这传单是在反对他的义卖，这种一看就是学生间的事情，不至于针对到他。 但他也清楚谢迅他们来的用意，估计周和平是将他打算义卖的事和谢迅说了，所以谢迅就将传单拿来给他看，告诉他有这事。 他沉思片刻：“这个传单是……” “噢，” 谢迅立马回答，“传单的来源还没有调查清楚，不过校长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明白，看到底是哪个违纪违规的学生做的！” 李树才点了点头：“嗯，我看这个可以从摆摊的人的关系身上下手。” 周和平连忙点头：“校长说得对，我和谢老师都是这么觉得的。” 李树才将传单放下，又道：“谢主任，周老师，你们两个觉得这个摆摊，是好是坏啊？” “这个……” 周和平和谢迅对视一眼，有些没太明白李树才这话的用意。 而他们两个‘这个’‘那个’的还没想好措辞，旁边的付主任就抢先一步说了， “那当然是坏事！” 周和平两人不由得看了过去，也都觉得奇怪，这付主任是办公室主任，怎么还管起这事了？ 付主任得到了再次开口的机会，立马就不带停地说：“李校长，这件事一看就是百害而无一利啊！学校的学生就应该认真学习，怎么能摆摊呢！而且我听说摆摊的那个学生，还挣其他同学的钱！” “大家都是同窗啊，如果说是为了大家好，那我无可厚非，但我听说那个学生扬言他来摆摊就是为了挣钱，这种观念十分错误啊！” “校长，我认为应该立即停止这个学生的行为！并且让他归还多挣的学生的钱才对！” 李树才是早就已经听过一轮这个话了的，所以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纹丝未动，而周和平和谢迅都是第一次听，因此眉头都是越皱越高—— 原来这付主任来找校长，也是为了秦阳？ 周和平忍不住和谢迅互看了一眼，平时这付主任几乎不管学生的事，怎么今天还针对起秦阳来了？ 付主任苦口婆心地说着：“.....要是不制止，学校的风纪恐怕会被这个学生给带歪啊！这件事要制止，必须要制止！” 李树才耐心地等付主任说完，才看向谢迅和周和平：“付主任的想法刚才已经和我说过了，你们两个又是怎么看的呢？” 周和平有些摸不清楚校长的意思，毕竟他也是个老教师了，在一中也待了挺久的了，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件事，好像不单单是什么学校风纪的事，似乎另有隐情啊。 他一时间就有些犹豫了，不知道到底该往哪边说，而正是他这一犹豫，谢迅就先开口了， “校长，我认为这件事不仅不该制止，还应该大肆表扬！” 第313章 这可稀罕了 “哦？” 李树才示意了一下，“继续说。” 谢迅立马道：“付主任说得没错，学生的第一要务确实是学习，但据我了解，摆摊的学生叫秦阳，这名学生的成绩还是很不错的，是1班的学生，对吧周老师？” 周和平接收到了谢迅的暗示，虽不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没错，秦阳这孩子啊，以前学习是不太行，但在我连续两年的劝说之下，到了高三后终于开始努力学习，成绩是突飞猛进，从年级倒数第一，变成了现在年级第十，我作为他的班主任，是十分欣慰啊...” 谢迅：“……” 他怎么平时没觉得这周和平话这么多？是因为现在在校长面前吗？突然就变得健谈了起来？ “....他不光是高中课本，还有……” 眼见周和平是要大谈特谈了，谢迅连忙打断了他， “周老师，这秦阳的情况，我想校长应该大概也了解了吧？” 李树才点了点头：“嗯，周老师说得很明白了。” 周和平本来还想说说秦阳竞赛班的事的，但现在校长都说可以了，那他也只能停了下来：“总之他成绩还是很不错的，请校长放心，我一定会督促他继续进步的！” “没错，校长放心，我和周老师都会好好督促这些苗子的。”谢迅不甘示弱，将自己也加了进去。 李树才‘嗯’了一声表示认可，作为校长，不管是哪个老师带出来的好学生，总归都是一中的学生，他总归是整个一中的校长。 而付主任听了半天也忍不住了：“就算他成绩不错，那也说明不了什么！我听说他以前还打架，还被人封了个什么‘校霸’的名号，好像还作弊吧？这走的都是些歪路！像这次的摆摊，也是歪路！” 周和平从高一的时候就是秦阳的班主任，付主任这话在他看来，那就是说他没教好。 他立马反驳：“付主任，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这些学生都还是孩子，难免会走歪，只要知错能改，改过自新，那就是好的啊！” “至于‘校霸’，这都是学生们之间的玩笑话，付主任也当了这么久老师，应该不会当真吧？而作弊这事那是绝对没有！付主任不相信我，也该相信谢主任啊。” 谢迅在学校里是以严厉出名的，这种严厉不光学生知道，老师们之间也知道，甚至有些老师还听过学生给谢迅起的‘金毛狮王’这个外号。 付主任看了谢迅一眼，到底是不敢反驳，毕竟谢迅带出来的成绩是实打实的，他要是质疑秦阳作弊，那不就是在质疑谢迅这个年级主任？ 他咳了一声道：“这些也说明不了什么。” 谢迅虽然不清楚付主任到底为什么这么反对，但他猜到了校长想让他和周和平说些什么话。 他顿了顿道：“秦阳这学生，人很机灵，思维活泛，其实从他这次的摆摊，我倒是有个别的想法。” 这话一出，谢迅和付主任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倒是李树才像是很有兴趣地问：“什么想法？” 谢迅没有犹豫开口：“我觉得我们可以以他的摆摊为例子，在学校里开展一个义卖会的活动！” 周和平瞬间就吃惊地看向了谢迅，在最开始的惊讶过后，他立马又明白了谢迅这么说的缘由，紧接着深深的悔意便涌上了心头。 是他太迟钝了啊！ 他竟然没发现李校长刚刚那样问，就是在等他和谢迅将义卖会的想法提出来！ 想必如果没人来找校长说摆摊这事不对的话，这义卖会的想法肯定是由校长自己提出来。 但现在既然有了，那校长就不方便说他想弄义卖会的事了，这个想法也只能由别人来提，然后校长再鼎力支持。 可惜啊可惜！ 他竟然没察觉到！ 让谢主任抢了先！ 周和平忍不住暗叹口气，难怪他和谢迅年龄差不了多少，但谢迅早就已经是年级主任了，可他还只是个普通教师。 唉，这差距…… 任凭周和平如今怎么叹气，他也抢不回这个先机了，谢迅早就将义卖会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李树才故意沉思了片刻才问：“按照你的意思，是说让高一高二的弄个义卖会，将款项捐出去？” “没错！” 谢迅点头，“高三的就没必要参加了，耽误学习，但我认为高一高二的都可以参加这个活动。” 不等付主任插嘴，李树才就道：“不错不错，谢主任，你这个想法很不错啊！我看到时候等义卖会的款项出来后，学校也可以追加钱款，一起捐出去！” 周和平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见缝插针地道：“校长，我觉得我们教师之间也可以来一次，到时候就以全体师生和一中学校的名义捐，也让社会上看看我们一中的责任感。” 李树才十分满意地点头：“嗯，周老师这个想法更加完善，这件事等校委会通过后，就可以着手进行了。” 周和平和谢迅都点头表示认可这项决议，而一旁的付主任则一脸懵，他感觉自己只是开了个小差，怎么一下子就天翻地覆了？ “校长，我认为这个……” 他还想再扭转一下局势，但李树才却打断了他的话， “付主任啊，就算为了义卖会，这个摆摊也不能禁止啊。” 付主任有些急，可一时半会之间，他还真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来反驳。 让学生和老师义卖，再用学校的名义捐出去，这任谁看都知道是对一中声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而如果制止了这次摆摊，那到时候义卖会的事，也容易显得名不正言不顺了。 付主任咬着牙看了谢迅一眼，这谢主任还真是脑筋活泛啊！ 谢迅又道：“其实我倒是听学生们说，秦阳的这个摆摊还是很不错的，生意也很好，我看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也能实际了解一下？” 李树才点了点头：“嗯，不错，我们去看看，也好问问这个学生到底是哪里来的灵感，竟然‘敢’在校运会摆摊！” 说着他就起身往办公室外走，付主任对于事情没成这事倒是不急，只是有些烦。 毕竟这事本来也不是他多想做的事，要不是郝家那小子非要他来找校长，他才懒得管这种事。 不过被谢主任和周老师驳了面子，他多少有些丢脸，因此就也跟了上去。 他倒要看看，这个秦阳的摆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 而另一边，秦阳三人一起往1班的休息区走去，蒋新月和林昭君正在做着下单的登记，赵乐天也坐在童婉画之前的位置上帮忙做记录。 而许世杰嘛，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倒也没捣乱，应该说不仅没捣乱，秦阳还听到他似乎在帮忙拉客。 “...没错，这风扇效果很好，可以买一个，两个人买还得分，不如一人买一个！” “...奶茶啊，一杯太少了，他这边要等，不如买两杯，只用等一次！” “...对对对就这个冰棍，特别好吃！” 这可稀罕了。 第314章 就是针对你，有问题？ “他一直这样？” 秦阳远远瞧见许世杰这行为就忍不住问。 方英俊也一脸懵：“啊？我离开的时候他还没这样啊，当时他就坐在旁边，一个字都没说。” 秦阳挑了挑眉，在他看来，这许世杰要么是吃错药了，要么就是摔坏脑子了，总归是不正常的。 “阳哥，我怎么觉得这许世杰有问题啊？”方英俊看了几眼不由道。 秦阳点头：“是有问题。” 他虽然不清楚许世杰这动作的目的，但肯定没好事！ 毕竟就像他不想许世杰好过一样，许世杰也肯定不想他好过，所以许世杰会在这里‘帮’他揽生意，那肯定代表着这个行为最终的结果，一定是对他不利的！ “走，去看看。” 猜测是没有用的，有什么雷，也只有趟过才知道。 赵乐天一看到秦阳回来就道：“秦阳，你这可得给我加钱啊！” 秦阳疑惑：“加什么钱？” 赵乐天拿起自己手机说：“我可是将纸上的单子都发你企鹅了，给你省事了！” 秦阳‘哟’了一声：“那敢情好，加，必须加！” 两人插科打诨，而另一边的许世杰看到童婉画回来后，立马冲到了童婉画坐的队列那里排队。 秦阳扫了一眼后，皱了皱眉：“看来你还真猜对了。” 赵乐天在童婉画回来的时候就将登记位置让了出来，他也看到了许世杰的举动。 对于许世杰，他向来是不屑的：“就他这种人，要不是有目的，怎么可能坐旁边一动不动。” “我看他可没有一动不动啊。”秦阳眯着眼说。 说起这事，赵乐天也觉得奇怪：“我看你得注意一下，本来他是一直坐旁边没动的，但后来有个人来找他说了些什么，他突然就开始帮你吆喝了。” “有人找他？” “是啊，不过我不认识，你自己小心点。” “放心吧，就凭许世杰？他可做不了什么！不过——” 秦阳拍了拍他的肩， “谢了。” “小事一桩。” 因为许世杰在排队，所以秦阳就干脆坐在了小青梅的旁边，等着看这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当然，这是他本来的打算。 但是当许世杰离得越来越近，眼神也黏在小青梅身上越来越紧的时候，他就忍不住了。 他深吸口气，忍了又忍，终于在轮到许世杰的时候，他直接对小青梅道：“班长，这个我来。” 童婉画一开始还没明白，毕竟她从来没将许世杰的事记在脑海里过。 她刚要拒绝，一抬头就看到面前的人竟然是许世杰，下意识就蹭着椅子往后退了半步，打算拒绝的话也改了口， “好，你来。” 说话间两人就直接换了位置，秦阳坐下后更是头也不抬：“要什么？” 许世杰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行为，脑子都要气炸了。 他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让童婉画给他做登记，怎么这都轮到他了，就变成秦阳了？ 他脸色变了又变，想起后面的安排，只能尽量心平气和地道：“我要童同学来做登记。” 秦阳是真没想到这人竟然胆子这么大，还敢明目张胆地提要求。 他头也不抬：“看不到吗？班长在休息。” 许世杰看着就坐在秦阳身边，正看着秦阳写字的童婉画，牙都要咬碎了。 什么休息，秦阳就是故意的！ 他咬牙切齿地说：“这不是童同学登记的队吗？我可以等她休息完。” 这下不光是秦阳忍不住，就连方英俊都忍不住了：“嘿许世杰！你到底是来买奶茶冰棍的，还是来看班长的？你如果不是来下单的，一边儿去，别耽误后面的人知道吗？” 许世杰面对秦阳会犯怵，但面对方英俊，那就不会了。 他立马就道：“排这条队的，有几个不是来看童同学的？这有问题吗？大家排了这么久，突然就换了人，谁愿意啊！” 最后四个字许世杰故意提高了音量，力求后面的人也能听见，他就不信秦阳敢犯众怒！ 他早就发现了，这条队伍几乎都是男生，而且比旁边两条队伍都要长，大家宁愿放着旁边短的不排来排这个是为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和童婉画打个照面说说话？ 毕竟这可是校花啊！ 但秦阳现在突然一换，这让排这么久队的人怎么想？ 童婉画也是一愣，她看了队伍一眼，这才发现了不对。 所以许世杰说的....是真的？ 这些人并不是想买奶茶和冰棍才来排队的，而是…… 她忍不住看向了秦阳，却发现秦阳也正好在看她，目光深深。 “我.....” 她不由开口，“我不知道……” 秦阳低笑了下：“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他的小青梅不会在意这些，也不会去注意这些，她只是想帮他而已。 去拿饮料冰棍的活，他肯定是不舍得她做的，而除了这个，也就只有登记订单了。 所以即便是会让他不高兴，但他也忍耐了下来。 毕竟在看到小青梅那因为帮到他，而笑得十分开心满足的表情时，那点不高兴，也足以让他忽略了。 许世杰和方英俊还在那里争执， “你没听见吗？我阳哥说了，班长也是需要休息的。” “哼，我也说了啊，我可以等啊，我相信站在我后面的这些同学也是愿意等的，对吧？” “你是来故意找茬的吧？” “诶方同学，话不能乱说，我都愿意等了，你怎么能说我是来找茬的？” “你——” “胖子。” 秦阳仅用两个字，就制止了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挥拳头的方英俊。 许世杰心里有些遗憾，要是方英俊真揍他，那他就能还手了！ 方英俊瞪了许世杰一眼，然后才问秦阳：“阳哥，你看着……” 秦阳扫了许世杰一眼：“按你的意思说，你愿意等，排你后面的人，也愿意等？” 许世杰在这冰凉的目光下，心里有些发虚，但他想着大庭广众之下秦阳也不可能对他怎么样，便顿时又有了底气：“没错！不信你问他们！” 秦阳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说：“我不用问，也不想问，我只说一句话，你这单，我来登记，你后面的单，班长登记。” 这话一出，排在许世杰后面的人顿时就反水了。 要知道他们之前不针对许世杰，那是因为他们也都想校花给他们做登记，而许世杰愿意帮他们出头，他们何乐而不为？ 可如今秦阳却说了，只要过了许世杰，剩下的他们仍旧是由校花来登记的，那他们自然就巴不得许世杰赶紧滚蛋了！ “诶，前面的这个同学，你到底点不点啊？不点走开好吗？” “就是，能不能行啊？别浪费大家时间好吗！” “不点就走啊！” 之前还沉默不语的大多数人，此时都攻击起许世杰来。 许世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后面这些人的攻击不算什么，面前秦阳那目光才真正地让他无地自容，更别提秦阳旁边还坐着童婉画了，虽然童婉画压根没看他，但肯定也是听见了的！ 他忍着怒气问：“秦同学，你是在故意针对我吗？” 秦阳将笔一放，人也往椅背上靠：“是啊，有问题？” “你！” 许世杰本以为秦阳会随便找个借口搪塞他，他甚至都想好了要怎么反驳那些借口，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秦阳连借口都懒得找，竟然直接承认了！ 秦阳微抬起头，看着许世杰道：“我就是不想班长给你做登记，你能拿我怎么样？” 第315章 我就是自私，怎么了？ 还别说，他这样直接说出来，许世杰还真一点办法没有。 许世杰气急败坏道：“我排了这么久的队，你说不让就不让，凭什么？” 这下不光是秦阳几人，就连排队的人也多少带着古怪的目光看了过来。 许世杰也是这时才意识到他这话的漏洞在哪。 这整个摆摊都是秦阳弄的，秦阳当然有资格说不让。 但话都说出去了，他肯定不愿意承认自己说话有问题，于是只能再次开口：“反正我排这么久了，我就要童同学登记。秦同学，你和童同学只不过是‘同学关系’！你凭什么帮她做主？” 虽然事不关己，其他排队的人也想高高挂起，但许世杰的话也给他们提了个醒儿， “是啊，这秦阳和校花什么关系啊？怎么他说不让就不让？” “就是，万一轮到我们的时候也这样怎么办？” “他不是说只有许世杰吗？” “但他那话语气让人很不舒服啊，什么叫他不让啊，他凭什么给校花做决定？” 许世杰见大家风向变了，心中底气也有了。 他看向童婉画道：“童同学，我认为秦同学这样私自帮你做决定是不对的，我认识的你向来都是自己给自己做主的，你应该有自己的看法，对吗？” 童婉画皱了皱眉，对许世杰的胡搅蛮缠觉得厌恶，直接偏过头去，不想搭理。 秦阳很满意小青梅的反应，但这种满意，抵消不了许世杰的行为带来的烦躁，果然他就不该跟这许世杰纠缠。 他直接看了林昭君一眼道：“林同学，能麻烦你一件事儿吗？” 林昭君本来在看戏呢，没想到还没提到她，她点了点头：“噢，好，什么事？” 秦阳斜了眼许世杰道：“就麻烦你待会儿再画一块牌子，上面就写‘许世杰和狗不得排队’，噢不对，我还是挺喜欢狗的，就写许世杰不得排队吧。”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谁都听得出来他的话语里含着满满的不屑和鄙视。 许世杰瞬间就炸了，连‘秦同学’这种假礼貌的称呼也叫了，直接喊上了名字：“秦阳，你这是什么意思！” 和许世杰的愤怒相反的是秦阳的平静：“字面意思，有问题？” 方英俊也在旁边附和：“就是！字面意思！这里就是我阳哥弄的，不想做你的生意，有问题吗？” 周围看热闹的人当然不会掺和这种事，不过不掺和是一回事，取笑许世杰又是另一回事。 他们虽然不敢说秦阳，但许世杰还是敢的。 “这人到底谁啊？和秦阳有仇？” “不知道，不过看样子是，不然秦阳也不至于说要立块牌子吧？” “但秦阳这样子是不是也太欺负人了啊，大家都是来买东西的，人家也排了这么久的队，说不让就不让了？” “你是没看之前的事吧？这人不是真心来买东西的，就是想来趁机和校花说几句话的！他说他还跟校花很熟呢，但人家压根不搭理他！” “原来是这样啊，那活该！校花也是他能认识的？那我也说我认识啊！他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 一句一句的议论，简直不堪入耳，许世杰更是气得满脸通红：“秦阳，你怎么能这样自私！” “自私？” 秦阳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搞笑的话，“我就是自私，怎么了？” 许世杰没想到秦阳还真会承认，他一边觉得自己被羞辱，一边心中又暗戳戳的兴奋。 这秦阳肯定也是喜欢校花的，那他竟然在校花面前承认自己自私！有哪个女生会喜欢自私的男生啊！秦阳他完蛋了！ 许世杰怀揣着隐秘的兴奋感看向了童婉画，果然！童同学的眼中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 他就知道！ 童同学肯定忍受不了如此自私的人的！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等童同学发现秦阳的真面目之后，肯定会远离秦阳！肯定会知道他许世杰是个多么善良，正直，品学兼优…… 等等！ 怎么回事？！ 许世杰本来畅想得好好的，在童婉画那种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幻灭的眼神中，他几乎快飘飘然了，觉得自己哪哪都比秦阳好。 可是那些优美的褒义词他还没有想完呢，他就发现童婉画的目光又变了。 之前的震惊和不敢置信全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是喜悦？！ 为什么会是喜悦？？！ 许世杰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是他看错了？！ 而他当然是没有看错的，童婉画确实在喜悦。 她喜悦于原来秦阳和她一样，她喜悦于原来这种自私也可以这么坦荡，她更喜悦于，秦阳在她的事情上，是自私的。 她不明白这种喜悦从何而来，但她就是切实地感受到了。 童婉画突然明白了之前没问出口的那个问题的答案，答案一定是不会。 秦阳一定不会介意她的自私的。 因为他们两人在某种方面，是一样的。 这样的认知，让她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要不是时机不对，她真是有满肚子的话想和秦阳说，想和秦阳好好说说，只可惜…… 她忍不住皱眉往许世杰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次的看，她是连视线都没落在许世杰身上了，仅仅只是往那边的方向上靠了一靠。 要是许世杰不在这，就好了。 许世杰虽然不明白童婉画心里在想些什么，但他知道他必须要打断这种氛围了。 他想起自己的目的，也决定不再等了，轻咳一声道， “想必大家都看到传单了吧？” 秦阳挑了挑眉，稍稍坐正了一些，这许世杰，总算开始正事了？ 托郝清扬的‘宣传力度’，绝大多数人都是看到了传单的，因此也纷纷点头。 许世杰立马又道：“我觉得传单说得很对！我们作为学生，钱都是来自于父母，得之不易！秦同学也是学生，应该也懂吧？” 秦阳很不给面子地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不懂，我的零花钱都是自己挣的。” 这点倒不是他故意要拆许世杰的台，只能说许世杰就不该问他，现在每个月哥俩酒家都会给他分红，他的零花钱早就不用母亲给了。 许世杰一噎，也想起了分红的事，只能嫉妒地瞪了一眼，强行继续道：“总之，不管是做什么，大家怎么能挣同学的钱呢？我知道，秦同学之前说了，你就是来挣钱的，这点我理解，但我认为，这观念，是错的！” 许世杰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不管有没有人听，总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方英俊忍不住小声问道：“阳哥，这...没事吧？” 秦阳脸上表情分毫未变：“没事，让他说，我倒想看看他能说出个什么来。对了，吴志那边怎么样了？” 方英俊点头：“放心阳哥，已经搞定了，随时能上！” 秦阳‘嗯’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地笑：“那就等着看吧。” 许世杰并不知道秦阳早就留了后手，他还在振臂高呼：“...而且校规，从来没有说过可以摆摊啊！一中校园里连小卖部都没有，校风严谨，我们身为一中的学生，怎么可以违反校规呢！你们说，是不是！” 不管是什么演讲，都是有感染力的，这一嗓子下来，还真有不少学生跟着起哄。 秦阳挑了挑眉，看来这许世杰也不是一无是处嘛，这鼓动人心还是会一点的，说不定将来还能买到他做的天堂伞呢。 许世杰见有人附和自己，更是得意了， “所以我认为，秦同学，你现在应该将多挣的钱，重新还给大家才对！不然等闹到校领导那里去，那大家也没办法帮你了啊！” 听到这里，秦阳总算明白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合着是想他还钱啊，不过这和洗发水那还钱又不太一样。 洗发水是想他直接白送，而许世杰稍微聪明一些，是要他将盈利的那部分吐出来。 所以他之前要来他这里下很多单，也是为了让他退钱？不过，何必呢？ 就算退了盈利的钱，他不还是花成本价买了那些东西么？ 他竟然有些弄不懂许世杰的行为逻辑了。 秦阳是不在意许世杰的话的，但方英俊就忍不住了：“你一分钱东西没买！在这里瞎bb什么呢！滚一边儿去，别耽误后面的人！” 许世杰立马就‘诶’了一声：“我是想买的啊，不过是秦同学不让。不过这样也好，要是我在秦同学这里买了，到时候还得秦同学亲自退钱给我，想必秦同学也放不下这个面子吧？” 这下秦阳明白许世杰的打算了，原来他不仅仅是想在买的时候和童婉画说话，还想童婉画亲自给他退钱。 哼，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挺美！ 他掀起眼皮看了许世杰一眼：“谁说我要退钱了？我还是之前那句话，我在这摆摊，就是为了挣钱，不愿意的可以不买，我从不强求。” 许世杰满脸假笑道：“秦同学，就算你想挣钱，那也得为你自己考虑一下啊，万一这件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了不远处走来的几个人，顿时信心大增！ 第316章 秦阳今天死到临头了啊！ “我知道其实秦同学你在这摆摊，也是为了大家考虑，怕大家校运会期间太渴太热，但挣大家的钱肯定是不好的。” “如果这件事被老师们知道，被校领导甚至校长知道，就算我理解你的苦心，其他同学不一定理解啊，校长更不一定理解啊！” 许世杰‘苦口婆心’地劝说着，秦阳几乎都想给他鼓掌了。 瞧瞧这话说的，每一个字听起来都是在为他考虑，要不是他深知许世杰不可能这么好心，他都要给许世杰说声谢谢了。 正好此时，蒋新月拿着登记订单的纸道：“秦同学，我这边已经接满了。” 林昭君也点头：“我这也是，不过婉画这里应该还没有，需不需要把她这边的名额匀到我们这边来？” 排在林昭君和蒋新月那边的同学们立马就争先恐后地说：“这个可以啊，反正这人不是挡着不让后面的人点吗！” “对对，刚好到我，快匀过来，我就能点了！” 但这样一来，排在童婉画这边的人就不答应了。 “凭什么匀啊！我们这边也排了很久的！” “反正你们前面有人也点不了啊！不要浪费啊！” “就算点不了也不该匀啊！” 话题的重心一下子就从秦阳该退钱，转移到了名额到底该不该转移上面。 秦阳看着许世杰那一脸懵的样子，有点好笑。 怎么说呢，其实也不能怪许世杰，他说的话还是很有感染力的，但可惜的是，选错了对象。 学生来钱不容易，都是从父母那里来的，这一点没说错，但恰恰也正因为是从父母那里来的，所以他们也不会觉得几块钱是天大的事，毕竟他们没有体验挣钱的过程。 而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则在于秦阳的定价是真的不贵，除了风扇和冰棍是额外挣了钱外，奶茶的价格和店里的标价是一样的。 换句话说，他们去店里买也是这个价格，秦阳送到他们手上，也是这个价格。 所以这些人对于许世杰说的那些话，最多也就是听一下，附和一下，然后很轻易地就会被别的更‘重要’的事转移目光了。 许世杰看着已经离休息区越来越近的四个人，更急了，他得抓紧时间将话题扯过来才行， “秦同学，请你不要转移话题好吗？你不要看大家都想要你退钱，你就决定停止登记！大家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要你把挣的钱退了！” 秦阳轻笑一声：“这到底是大家的要求，还是你许世杰的要求？说清楚。” 许世杰梗着脖子说：“当然是大家的要求了，对不对？” 这话一落音，周围只传来几声稀稀拉拉的附和声，弄得许世杰十分尴尬。 但他仍旧道：“不管有要求的有多少人，总归你不能违反校规，也不该挣大家的钱！” 方英俊脾气上来了，一拍桌子：“嘿你这人，我阳哥又没挣你的钱，你在这里说什么？” 许世杰‘哼’道：“我这是为了大家的正义！不信你去问问校长，看到底能不能在学校里摆摊挣钱！” 方英俊‘呸’了一声：“为了你的事去问校长？你哪那么大脸呢！” “校长！” “那是校长吧？” “是，是校长！” 方英俊：“？” 他只是说了句校长，怎么这些人突然就……？ 方英俊一时间没明白，但秦阳却察觉到这些人的目光不是在看方英俊，而是在看方英俊身后的人。 他顿时往后面望去，待看到校长的时候，不免有些惊讶。 没想到周和平还真将校长请来了？ “我只是说校长，你们不会真觉得阳哥会去问校长这件事吧，要问也该许世杰问啊！不过校长是什么人啊，他怎么可能……” 方英俊还在那里说，一旁的蒋新月也察觉到了不对，回头一看后，赶紧就搡了人一下， “胖子，回头！” 方英俊一愣，回头一看，顿时脸色就变了。 校长怎么来了？！ 他刚刚那些话…… 李树才笑眯眯地走近，和蔼地问：“这位同学，你认为校长是什么人啊？” “我…这……” 方英俊顿时就结巴了。 他哪里想得到，有一天他还会跟校长打交道啊，他刚刚那话，校长全都听见了？ 一边的许世杰看方英俊这样，顿时就乐了。 方英俊是秦阳的狗，方英俊丢人，就意味着秦阳丢人！简直大快人心啊！ 而且校长这个时候来，肯定是来说秦阳摆摊的事的！ 不仅仅是校长，就连周和平和谢迅也来了，这两个人一个是秦阳的班主任，一个是秦阳的年级主任。 而另外一个校领导，许世杰虽然没有见过，但也猜出了应该就是郝清扬那边的关系了。 他很快就推断出了事情的经过，肯定是郝清扬的关系找校长举报了秦阳摆摊的事，校长一怒之下，就将周和平和谢迅都叫了过去，然后几人就来抓秦阳的现行了！ 许世杰越想越兴奋，表情都要扭曲了。 秦阳今天这是，死到临头了啊！ 而那边方英俊还在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他是真的有些担心，担心校长会请家长。 他爸现在好不容易对他改善了印象，要是被校长请家长了，那他爸…… 他爸肯定会说他真是出息了啊，别人都是班主任请家长，到他这，都变成校长了。 完了完了完了。 方英俊感觉已经预见到被他爸狠揍一顿的情景了。 旁边的秦阳看了胖子一眼，就知道他肯定天马行空不知道想什么去了，干脆起身接过了话题道：“我们在说，校长肯定是个能够和所有学生都说得上话的人。” 李树才‘哦？’了一声：“什么叫和学生说得上话？” 秦阳笑道：“学生代代出新，思想也因为社会潮流在不断变化，而校长为了能够更好地管理学校，自然也要不断地革新自我，不然就很难制定最适合当下学生的教学方针。而一中向来都是临江市最优秀的高中，所以我想校长肯定是个能和学生无障碍交流的人。” 李树才不由得打量了秦阳一眼，这个学生的马屁，拍得还真是有水准啊。 不光是李树才，就连谢迅和周和平都看向了秦阳，谢迅是惊讶于秦阳这番流利的说辞，而周和平则是面色古怪，古怪于他怎么觉得这秦阳都比他要会说话了？ 李树才哈哈两声，对周和平道：“周老师，你们班这个学生，倒像是文科班的苗子啊。” 周和平连忙道：“之前是想让他转文的，不过他拒绝了，坚持要学理。” 李树才也是理科出生，听到这个更是点头，不过毕竟他是校长，不好说些什么重理轻文的话。 许世杰看着这和谐的一幕，顿时就疑惑了。 怎么回事？ 校长不应该将秦阳痛骂一顿吗？ 为什么竟然还笑得这么和蔼？ 难道是郝清扬那边出问题了？ 李树才并没有注意到许世杰，他看了眼这摆摊道：“我听说是摆摊的时候，还以为是摆地摊，没想到你这弄得还有模有样的，还有招牌呢。” 秦阳从校长的语气中，大约也确定了至少这肯定不是来找麻烦的，所以他立马就介绍说：“校长，我们这个还是比较正规的，而且也不单单是我弄的。” 他一个个指了过去， “招牌是林同学画的，负责登记订单的是班长，蒋同学还有林同学，我和方英俊则负责将大家的订单发到店里，然后再将店里配好的东西拿过来分发，赵同学也有帮忙。” 李树才顺着秦阳的话，一个个看了过去，都微微点了点头。 而蒋新月几人更是没想到秦阳会提到自己，纷纷也都站了起来，除了童婉画见过大场面外，其他几人都有些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 李树才也看出了他们的紧张，和蔼地笑着道：“你们不用紧张，继续，我就是过来看看，看下到底是怎么个形式，以及大家的反响怎么样。” 秦阳挑了挑眉，有些摸不清校长到底是来干嘛的，一个摆摊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尤其是这样特意过来，大张旗鼓的看。 倒是许世杰听到这话后，立马就觉得机会来了，他当即凑到了前面，争抢着说， “校长，其实大家对这个摆摊，还是很有意见的！” 第317章 所以校长，我应该算公道吧？ 许世杰的话成功吸引了校领导们的目光，谢迅是不认识许世杰的，只当是某个确实有意见的学生，但他不认识，周和平却认识啊。 周和平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这许世杰，又要搞什么？ 他想起之前自己弄学习小组时，也是这许世杰出来反对，现在校长想借秦阳的摆摊弄义卖会，他不会又出来反对吧？ 周和平觉得自己的心就没有这么七上八下过，在这一刻，他甚至觉得许世杰比秦阳更让他头疼。 毕竟秦阳还能给他带来一些荣誉呢，可许世杰呢？不是反对就是反驳的，头疼！ 李树才看了许世杰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只问：“哦？同学们有什么意见？说说看。” 而付主任则是心中一紧，他以为许世杰是郝清扬派来的，于是拼命使眼色。 这校长可不是来这抓秦阳的，而是来给秦阳做主的啊，这郝清扬，可千万别轻举妄动啊！ 许世杰也明显看到了这眼神，他心中顿时信心大增。 看来他去找郝清扬是对的，郝清扬虽然成绩不行，但还是有几分本事，竟然能让人将校长给请了过来。 这下秦阳肯定死定了！ 他清了清嗓子道：“校长，大家都是同学，老师也经常教导我们同学之间应当互相友爱和谐，而秦同学的做法，却是在破坏同学之间的友爱互助。” 李树才皱眉：“我听说这摆摊又是卖风扇，又是卖奶茶冰棍，这还变成破坏了？” 其实许世杰要是仔细听的话，应该是能听出来校长这话里的质疑的，但他此时早已被付主任眼神上的动作冲昏了头脑，满脑子只有将秦阳搞下台的想法。 “没错！” 他点了点头，继续说，“既然大家是同学，就应该要互相帮助，而秦同学的摆摊却是在从大家手中挣钱，这种本来应该是值得当成榜样的行为，却成了挣钱的工具，实在是让人心痛啊！” 秦阳听着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差点就笑出了声，这许世杰的天堂伞，真是越做越好了。 正当他想着以后买几把伞的时候，耳畔传来担忧的声音， “秦阳…这…会不会有事啊？” 他扭头看了一眼，是小青梅。 他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压低声音道：“没事，你看老班的脸色。” 童婉画有些疑惑，但还是看了过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让她有些吃惊。 周老师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秦阳见她看出来了，又道：“放心，校长过来肯定不是来批评我的。” 本来他还不能确定，但许世杰这么一闹，再加上周和平的脸色，他就能确定个七八十了。 至少，这许世杰肯定是和校长反着来的，不然周和平的脸色不能这么难看。 童婉画听秦阳这么说便放下了心，既然秦阳说没事，那就肯定没事的！ 而李树才听了许世杰的话后，也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这个摆摊，挣了很多钱？” 许世杰点头：“没错！之前秦同学直接说他摆摊就是为了挣钱的，那肯定挣得不少！听说这一杯奶茶就要6块钱，恐怕至少也有两三块钱的利润！一杯两三块，一百杯就两三百了！校长，不信您可以问问他！” 说着他挑衅地看了眼秦阳，虽然他很少喝奶茶，但也知道一般奶茶也就三四块钱一杯，但秦阳这里竟然卖6块钱，肯定挣了不少！ 一想到那些钱哗哗地都流到了秦阳的口袋，他就嫉妒万分！ 他怎么就没这命呢！ 付主任是真以为许世杰是郝清扬安排的，因此在听到这话后，他立马就笑道：“校长，看来这学生很聪明啊，知道一中不设立小卖部，倒学会用这种方式挣钱了。” 秦阳挑了挑眉，这位领导说话水平很高啊，听起来是句玩笑话，但实际上又是说校规不设小卖部，又将他直接打成挣钱的人，还真是…… 啧，比许世杰不知道高了几个档次。 但他秦阳又怎么给许世杰这个空子钻呢。 他当即就给胖子使了个眼色：“校长，不如您看看我们的价目表吧。” 方英俊心领神会地将价目表递了过去：“校长请看！我们都是明码标价，绝对没有隐形消费！” 李树才被这话给逗乐：“行，我看看。嗯...柠檬茶2块钱，港式奶茶3块钱，焦糖珍珠3块5……” 许世杰越听越觉得不对，怎么回事？他明明听人说秦阳这奶茶卖六块钱的啊！怎么只要三四块了？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就听到校长又说了句， “....喔，这个挺贵，七块钱，这是什么？” 许世杰因为这话，原本沉下去的心瞬间又鼓噪了起来。 看来他确实没记错啊！甚至不是6块钱，而是7块钱！ 他抑制不住得意地看向秦阳，秦阳现在肯定慌了吧！肯定害怕吧！说不定都汗流……等等，为什么秦阳的表情还是这么轻松？ 秦阳当然轻松了。 他朝方英俊伸手，方英俊连忙将烧仙草递了过来，他拿着烧仙草示意道：“校长，这就是售价七块钱的烧仙草。” “烧仙草？”李树才疑惑反问。 正如秦阳之前所说，为了能跟上学生们的思维，他从来都是主动去了解新鲜事物的，但即便如此，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烧仙草。 许世杰也有些懵，烧仙草是什么东西？他怎么听都没听过？ 秦阳介绍道：“这个是新品，里面有龟苓膏、红豆、葡萄干、花生、椰果、西米、珍珠、绿豆等等，可以自己添加或者减少，而且烧仙草比普通奶茶更大杯一些，所以价格也会贵点。” 他边说边晃了下手中的奶茶杯，里面满满的料，随着他的晃动也上下浮沉，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杯奶茶的料，是实打实的足的。 李树才了然点头：“这确实比其他奶茶杯子要大啊。” 秦阳笑道：“这杯子是为烧仙草特别定制的，校长您要不要尝一杯试试？今天我们这个卖得最好！” “好，那我就试试！” 李树才付了钱，拿过了奶茶尝了一下，“嗯，不错，这搭配可以啊！难怪你们都喜欢吃！” 旁边也有捧着烧仙草在喝的学生，大家平时比较少见校长，本来是有点犯怵的，但此时见李树才这么和蔼，顿时也都放松了起来， “是啊校长，这一杯烧仙草，抵得过两杯奶茶了！” “这搭配特别好吃！料也多，我感觉吃完后都不用吃饭了！” “没错没错！” 李树才严肃道：“这可不行，就算喝奶茶，也得吃饭，不然营养跟不上！” 大家都看得出来李树才只是在装严肃，因此也只是笑嘻嘻地答应了。 许世杰看着这一幕，脸色都白了。 他本来以为能通过价格，让校长批秦阳一顿的，但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 连校长本人都付钱买了，那还能说这东西贵吗？肯定不能了啊！但7块钱一杯奶茶，难道不贵？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那所谓的烧仙草。 虽然里面是有红豆，是有葡萄干，是有花生，东西是挺多，杯子也确实比别的要大，看起来量是很足。 但七块钱啊！ 这不贵吗？！ 李树才和学生们交谈了几句，又问道：“那你们觉得这位同学摆摊卖的东西贵吗？” 许世杰心里顿时一紧，校长为什么突然去问他们了？这…这下子…… 情况根本不容许许世杰多想，那几个学生彼此间互相看了几眼， “其实还好吧？” “是啊，我也觉得还好。” “校长，其实这里的和外面的是一个价格啊。” “没错，外面阳阳小吃铺也是这个价格。” “是啊是啊，以前只能在外面买了，带进学校里吃，但现在却随时都能吃，而且还不用出校门买，省力气了！” 说这话的学生和方英俊差不多身材，他旁边的朋友笑话道：“就这几步路，也就你懒得走！” “能省则省嘛！” 李树才笑着提醒说：“有好的身体，才能更好的学习，在体育上面可不能偷懒。” “知道了校长！” 见价格的真相已经水落石出了，秦阳便开口道， “所以校长，我这里的价格，应该算公道吧？” 第318章 我觉得不如加上一条 李树才点了点头：“嗯，既然和外面一个价格，那是没问题的。” 秦阳立马道：“校长您放心，我虽然是说要挣同学的钱，但肯定也不能昧着良心挣。” “外面的小吃铺也是我家开的，定价里面本来就包括了利润了，我当然不可能再多挣一道钱。” “至于小风扇，这些是我和胖子批发来的，售价确实比批发价要高，但我可以保证，虽然比批发高，但绝对比外面的价格低。” 秦阳这一番话说得坦荡，而且还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在里面，就连周和平都忍不住暗暗点头。 之前还只是远看，没有这种强烈的感受，现在离得近了，他才发现秦阳这学生，成长得还真是迅猛啊。 不光光是成绩，还有他这整个人。 如果让周和平此刻来选国旗下发言的人选，那当然，他还是会选童婉画。 毕竟童婉画从高一到高三，一直都品学兼优，而秦阳是后来赶上的。 但他的意思是，秦阳已经逐渐也能够得上国旗下讲话的门槛了。 周和平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这就是他教出来的学生，他真是觉得十分光荣啊！ 秦阳又继续道：“除此之外，我也一直都强调，我绝不强买强卖，不想买的不强求，所以校长，我相信来买的学生，肯定都是接受这个价格的。至于那些又不接受价格又要来排队的……” 他状似无意地瞟了许世杰一眼，“那我就不知道他们是抱着什么样的心理了。” 许世杰被这眼神一看，心中不是害怕还是怨恨。 那些学生都在帮秦阳说话了，难道秦阳这还不满足吗？还要拉他下水吗？ 还有，郝清扬找的校领导到底怎么回事？ 他忍不住看了付主任一眼，这校领导不应该都和校长说好了的吗？怎么这校长竟然也开始偏向秦阳了？ 而付主任此时已经没有再给许世杰使眼色了，他不管这许世杰到底是不是郝清扬安排的人，总之，这么蠢的人，他已经懒得提醒了，免得最后人没救到，反而将他自己给暴露了。 李树才当然也知道秦阳这话里在暗指谁，不过都是一中的学生，换句话说，都是他的孩子们，他也不想弄出什么太大的争端。 因此他只当没听见秦阳那后面半句话，对谢迅道：“这个价格啊，定的不错，既然不是漫天要价，那就还不错。” 谢迅附和说：“虽然挣同校同学的钱，说起来是不怎么好听，但确实无可厚非。” 周和平也道：“虽然是为了挣钱，但倒也不是歪门邪道。” 李树才点了点头，又看向付主任：“付主任，你觉得呢？” 付主任此时哪里还能说别的，只能表情僵硬地道：“谢主任说得没错，但也只能说是无可厚非。” 付主任这话只不过是想给自己挽回点面子，但在许世杰听来，这话却是在再次抨击秦阳摆摊的不是，他甚至觉得这话是在暗示他，让他再多说一点，这样付主任才有机会继续抨击秦阳。 他本来差不多死了的心，顿时就又活泛了起来：“可是校长，我记得校规里并没有规定学生可以在学校里摆摊吧？秦同学这个行为，应该是违反了校规的吧？” 一中虽然校风比较自由，但在校规方面还是抓得比较严格的。 无规矩不成方圆，一般犯了校规的学生，也都会受到相对应的惩处，小则写检讨或者请家长，大一点的是要公开处分或者公开检讨，再大一点的就是退学处理了。 不管是哪个，许世杰都喜闻乐见。 方英俊当然也知道许世杰的目的，他忍不住叫骂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别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你就是在故意针对我阳哥！” 许世杰听到方英俊当着校长的面叫秦阳‘阳哥’，更是眼睛一亮，故意大喊道， “你是秦同学的小弟，当然觉得我是在故意针对，但可不是人人都畏惧秦同学的！就算秦同学是校霸，那违反了校规，也是要受到处分的！” 秦阳是校霸的事，学校里的学生几乎无人不知，就算新入学的，多少也会听些八卦。 但学校的老师们嘛，知道的可能就不多了，但周和平肯定是知道的，毕竟他当了秦阳三年的班主任。 而至于校领导，秦阳觉得，反正校长肯定是不知道的，不然刚刚眼中也不会闪过一丝意外了。 方英俊一听这话，立马就明白自己这是被许世杰利用了，他连忙反驳， “你瞎说什么！我叫阳哥，那是因为我和他是兄弟，他是我哥，所以我才这么叫的！什么畏惧不畏惧的，我阳哥平时从不威胁人，有什么好畏惧的！” 秦阳：“……” 他知道胖子是好心，只是这话…… 他怎么总觉得像是在不打自招呢？ 就连蒋新月都忍不住拉了下方英俊，咬着牙道：“少说几句吧！” 方英俊嘟囔了几句，到底是忍了下来，只恨恨地瞪了许世杰几眼。 而有校领导在，许世杰是一点都不怕的，反而更加耀武扬威。 秦阳皱了皱眉，他是不觉得许世杰的话会对他有威胁的，他只是单纯看不惯许世杰这张脸。 他直接看向了付主任：“这位老师，请问校规里有规定学生不能在学校里摆摊吗？” 付主任一愣，他没想到秦阳不问周和平，不问谢迅，竟然来问他？ 他顿了顿道：“倒是没有这个规定。” 得到答案后，秦阳又看向许世杰：“那这位同学，你为什么要说我违反校规呢？” 眼看许世杰要反驳，他直接压了回去：“你不要说什么校规里没写的，不代表就能够做，如果说我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那也就算了，现在我只是摆个摊，这种话没意义。” 许世杰被这一噎，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秦阳说得确实没错，他也确实只有这句话能怼回去，可如今这唯一的一句话，也被秦阳给堵住了，他没理由可找了。 他只是有些意外，秦阳怎么知道他要说什么的？ 他不由得又看向付主任，眼中满是急切，他不方便说，但付主任是校领导，他方便啊！快说啊！ 秦阳看着许世杰这变化莫测的表情，冷笑一声。 之前他都反驳过了，没想到这也过了几个小时了，他竟然还没想新的理由啊？ 还有，看付主任有什么用？难道这许世杰还没想明白他之前为什么不问周和平，不问谢迅，不问李树才，偏偏问付主任的原因吗？ 他就是故意问的付主任，因为他知道这人是郝清扬背后的关系，他问这人，同时也是在压郝清扬。 这人既然之前回答了校规里没有，现在就不可能再出来说，许世杰算是找错人了。 他故意等了一下，等许世杰的眼神从期盼转向不解，再从不解转向放弃后，他这才开口， “校长，其实我觉得校规从来不是死的。” 李树才‘哦？’了一声，看向了秦阳。 他觉得这话有点耳熟啊，他好像之前也听哪个学生说过来着。 他思索了一下，突然就看到了秦阳身边的童婉画，顿时就想起来这学生他之前见过啊，他记得她上回还特意到校长办公室找他来着，而这话，也正是她说的。 他记得当时她是找他说什么来着，噢，对，说的是作弊的校规的事。 李树才记得这个女生当时义正词严的告诉他，校规不是死的，要及时革新， 那语气，那表情，没错，就和秦阳现在的一模一样！ 他视线在秦阳和童婉画的身上转了一下，最终还是停在了秦阳身上，说了声‘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秦阳立马道， “我觉得不如加上一条，以后每年的校运会，都允许并鼓励学生在校运会期间摆摊售卖物品，这样也能更活跃校运会的氛围！” 第319章 许世杰觉得自己心碎了 这提议一出，旁边不少同学顿时就议论了起来。 “校运会摆摊吗？这个好诶！” “对诶，像我这种不参加项目的，校运会总是没什么参与感，要是能摆摊就好了！” “可是摆摊好麻烦啊。” “反正没什么事做啊，不就玩玩吗。” “但东西从哪来啊，还得自己去进货什么的。” “这确实是个问题。” “这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去超市买，原价卖呗，又不靠这个挣钱。” 大家你一嘴我一嘴地议论着，在这议论之中，大家也意识到了摆摊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事情，一时间大家对秦阳和方英俊这行为，竟还有些佩服了。 “这比价，比货，还要进货，砍价，这真麻烦啊。” “是啊是啊，没想到他们这也不简单啊。” “确实，我光想想就觉得头疼了。” 说实话，秦阳也对这些人态度的转变感到惊讶，这是不是也太简单了点？要是郝清扬知道如此轻易就能让大家佩服，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印传单来反对摆摊。 或许郝清扬会直接在他旁边支个摊抢生意吧。 想到这秦阳就有点想笑，郝清扬费尽心思要做的事总是做不成，偏偏无心插柳的人，却能成荫。 他要是郝清扬，估计也要气吐血。 而李树才听完这话后，这是眼睛划过一抹亮，这个想法倒是他没想过的了。 诚如这些学生们所说，校运会项目是有限的，而且有的学生不喜欢运动，就算项目再多，也不会报名参加，那么校运会对这些学生来说，参与感就很低了。 但如果在校运会上鼓励学生们摆摊的话，一能锻炼他们的社会能力，二还能加强学生们之间的联结性，三则能为义卖会做打个样，简直是一举多得。 不过李树才也知道，如果真要弄这个的话，需要完善的地方还有很多，他简直想要现在就回办公室叫人过来商量，制订出个方案才好。 一旁的许世杰见同学们议论得激动，而且风向在往秦阳这边偏，心中就更不平衡了。 不过他也没很着急，毕竟校长到现在都还没说话呢！肯定是不满意的！ 他立马道：“这不好吧！校运会毕竟是运动会，要是大家都摆摊的话，那谁还去报名参加？到时候弄得像菜市场一样混乱，校运会本来是展现我们一中风采的活动，但这样一来，还怎么展现风采？” 许世杰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不少人的风向顿时有偏向了他。 秦阳是早就习惯墙头草的存在的，但童婉画却怎么也习惯不了。 她忍不住开口：“一中的风采，从来不仅仅是运动，认真学习是风采，尊师重道是风采，协作摆摊也可以是风采！” 童婉画在学校里还是很出名的，不单单是因为外貌，更是因为她优秀的成绩和优异的表现，所以她的话，也成功的又扭转了风向。 “好像也没说错啊，我们学校的风采又不单一，凭什么只算校运会啊。” “就是，而且就算摆摊，也不见得就展现不了学校的风采了啊！像这个摆摊，不就也没什么影响？” 许世杰立马又继续道：“一个是没影响，但大家都摆，那就不一定了。” 童婉画皱着眉头反驳道：“数量多，确实容易产生不好的影响，但需要的是对其进行管理和调控，而不是一昧地制止和反对。” “管理要花费人力物力，老师们平时备课就已经够忙了，这根本就是在浪费资源。” “我认为不一定需要老师们来管理，这件事情完全可以由校学生会组织，老师们只需要进行宏观调控。” 几次三番在众人面前被自己暗恋的女生反驳，而且还反驳得有理有据，许世杰不由恼了。 他看了眼秦阳，又看着童婉画，阴阳怪气道， “童同学，我知道你和秦同学关系好，但也不用这样为他说话吧？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许世杰的本意是想用这话，让童婉画不再帮秦阳说话的，或者让童婉画当众否认她和秦阳的关系，这样也算是当着大家的面，让秦阳丢脸了。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童婉画竟然是点了点头， “我和秦阳本来就有关系，我当然帮他说话，不然难道帮你吗？” 这一番话坦然得就连周和平都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说这事情是有问题还是没问题。 周围的同学也窃窃私语起来。 “这话...是在说他们两个是在谈恋爱吗？” “不会吧？！老师们都还在这诶，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就是说啊，不怕受处分吗？” “可能因为成绩好？” “成绩好就能这样了？那我也想成绩好！” “嘁，都说谈恋爱会让成绩下滑，说不定马上成绩就没那么好了呢！” 蒋新月和林昭君听到这话都忍不住反驳， “说什么呢，婉画最近的成绩不仅没有下滑，还提升了！” “就是！你们想等她成绩下滑，那恐怕只能在梦里才能看见了！” 而方英俊则是搡了搡秦阳，竖了个大拇指：“阳哥，没想到你进展原来这么快啊！怎么连我都不知道呢？” 秦阳：“……” 他能说他自己也不知道么。 而且这不是知不知道的问题，他觉得这些人肯定都误会小青梅的话了，虽然他自己在第一时间也差点误会了。 但就他了解的小青梅来说，她肯定不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场景下，承认这种事情的。 更何况，小青梅还没开窍呢。 所以，她说的，和他们理解的，肯定不是同一件事。 但秦阳知道，许世杰却不知道啊。 他怎么也想不到童婉画竟然会当着校长的面说这种话，一时间脑子都空白了。 他暗恋了童婉画三年啊！ 虽然高三还没结束，那也有两年多啊！ 而秦阳呢，秦阳和童婉画几乎是高三才开始说话的。 这才多久，他们两个竟然，竟然…… 他觉得愤怒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感受了，他只想和秦阳打一架，虽然他打不过！ 他痛苦不已地问：“童同学，是不是秦同学逼迫你的？” 哪怕知道可能会得来否定的答案，但他还是要问，还是忍不住想问。 况且，只要有一丝机会能让秦阳受处分，他都不会放过！ 童婉画像看怪物一样看了许世杰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许世杰觉得自己心碎了。 不仅是‘不是’，甚至是‘当然不是’。 秦阳他，他凭什么！ 许世杰愤怒地看向秦阳，眼中是熊熊烈火：“秦同学，你明知童同学成绩优异，全省没几个比她优秀的学生，省状元非她莫属，你怎么能耽误她学习呢？” 赵乐天：“？” 他忍不住伸出手在许世杰眼前挥了下：“拜托，我才是年级第一好吗？” 许世杰眼中根本就没有赵乐天，只有秦阳，他痛心疾首地说：“你怎么能勾引她呢！” 秦阳的头顶缓缓出现了一个问号。 勾引？ 谁？ 他勾引小青梅吗？ 许世杰在大放什么厥词。 他倒是想勾引，但无奈人不上钩啊。 上回他都说要拍自拍发给小青梅了，结果愣是被拒绝了啊。 要是许世杰说的话能成真，那他还得说声谢谢呢。 勾引小青梅，他巴不得。 大约是‘勾引’这两个字太露骨，校领导们脸色也不太好看，李树才不知道许世杰是哪个班的，因此想的是晚点要找下这学生的班主任，让班主任平时多注意一点。 而谢迅则是清楚许世杰是周和平班上的，因此第一时间就看向了周和平。 周和平一个头两个大，这许世杰当初反对学习小组也就算了，那毕竟还只是在班上说说，退一万步讲，刚刚许世杰反对摆摊，也能勉强理解，毕竟还只是学生，考虑不全面是能够原谅的。 但现在当着校长的面，说什么早恋不早恋，这不是明摆着让校长认为他这个班主任没管好学生么！ 他重重地咳了一声：“许世杰，注意措辞！” 许世杰义正词严地说：“周老师，我也只是不想童同学他们一错再错，希望他们迷途知返而已！” 周和平想到童婉画刚刚的话，头更大了。 这童婉画平时是最不让老师操心的，怎么突然就早恋了？他还之前不知道，直到今天才知道。 他这个班主任，真的当得有这么失败吗？ 面对校长看过来的目光，周和平揉了揉太阳穴，看向童婉画问， “童婉画，你之前说的，那个什么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 童婉画疑惑地眨了眨眼， “这个…周老师，您不是知道吗？” 第320章 班长，你继续说 李树才和谢迅更是意外地看向周和平，周和平脸色都变了，他什么知道？他知道什么？他今天才知道的啊！ 方英俊更是吓了一跳，忍不住小声问：“阳哥，你们这么牛的吗？连老班都知道了？” 秦阳：“……” 嗯....他更肯定大家是误会了。 周和平当老师这么久，还是头一次感觉到如芒在背的感受。 现在这情况可不仅仅是当着校长的面，还有这么多学生，童婉画说他早就知道早恋的事，那不是让所有学生都看他笑话么。 他觉得眼前发黑，恨不得晕过去。 但李树才是不会允许他晕的：“周老师，没想到这件事你知道啊？” 周和平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他不停地擦汗道：“校长，这件事是误会啊，我不知道，我一点都不知道啊。” 童婉画不理解他们在说些什么，总觉得他们好像没听懂自己的话，便忍不住解释：“周老师，这件事不还是你同意的吗？就是……” “童婉画！” 周和平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她的话。 他害怕他要是再不制止，恐怕下一秒她就要说是他鼓励的了。 只是他却忘了，没了童婉画，还有个喜欢捣蛋的秦阳啊。 秦阳挑了挑眉，笑道：“周老师，别急啊，让班长说下去。” 周和平忍不住瞪了秦阳一眼，要不是他，今天能出这事么！ 秦阳对这眼神不以为意：“周老师，这件事要是不说清楚，那不是更糟糕吗？” 说着他看向童婉画：“班长，你继续说。” 童婉画有些犹豫了，她看了眼周和平，又看了眼秦阳，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周和平严肃地道：“有什么到办公室说！我看你们这事情，恐怕得说挺久吧？” 秦阳笑道：“那可不一定，我倒觉得这件事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 他已经完全猜到小青梅要说什么了，而如果不想之后校园里传出什么风言风语的话，他知道，这些话必须要现在说出来才行。 “周老师，您就放心吧，这答案，不会吓到你的。” 他又添了一剂猛药。 而周和平眉头顿时皱得更紧，脸色也更加不满，什么叫他会被吓到？这说的什么话？ 他不耐烦地道：“那就说吧。” 他倒想看看能让秦阳这么镇定自若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童婉画看了秦阳一眼，待收到了他的点头后，这才开口：“就...就是学习小组呀，这件事，不是周老师同意的吗？谢老师也知道啊。” 她实在是有些疑惑了，她记得学习小组的事是经过谢主任同意的，而且在3班的时候，周老师就已经知道了啊，为什么今天他们却都如临大敌？ 她本来还想说她和秦阳还是同桌的呢，但看这几个老师的表情，她现在都不敢说了。 周围的学生除了秦阳外，没有一个预料到了这个答案，此时都是一脸震惊，半天说不出话。 秦阳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就知道，果然是这个答案。 不过也是，要不是这个答案的话，小青梅怎么可能是如此无辜坦荡的表情呢。 要真是许世杰说的那样，小青梅的脸，恐怕早就通红通红的了吧。 这样一想，秦阳又忍不住在心里说服自己，小青梅没那样想也好，他可不愿意让许世杰看到小青梅脸红的样子，他该庆幸才对。 不过这理由到底是自我安慰，还是真的庆幸，就只有秦阳自己知道了。 李树才没有听过学习小组的事，于是问道：“谢主任，这学习小组又是什么？” 谢迅立马就将这件事详细解释了一遍：“...我是打算等期中考试看看高三的成绩反馈，要是好的话，就打算写报告交上去，争取让全校都这么做。” 李树才了然点头，又看向童婉画：“那看来这个同学帮忙说话也是正当理由了，毕竟是一个小组的。” 林昭君本来只在一旁看的，突然被赵乐天碰了下胳膊，在赵乐天的眼神示意我，她立马心领神会，跟着道：“对，我也和秦同学是一个小组的，我也觉得校运会摆摊没有问题！” 蒋新月也加入了进来：“没错，我虽然是前学习小组的，但也支持秦同学。” 方英俊更是不甘示弱：“别说是校运会摆摊了，阳哥是我哥们儿，他说什么我都支持！” 在这样的插科打诨之下，之前有关早恋的疑云，顿时就被淹没了。 谢迅和周和平的神色也缓和了下来，一个是班主任，一个是年级主任，要真出了什么早恋的事，那他俩都得挨批，现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许世杰在听到童婉画的解释后，也是松了口气，他就知道，就秦阳那种人，童同学怎么看得上！ 一定是因为是在同一个学习小组，所以童同学才不得不帮忙说话。 童同学就是这么的善良！ 不过紧接着他又意识到了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秦阳也没错了？ 他本来想让秦阳因为早恋而被处分的打算，岂不是也没可能了？ 他正懊恼着，突然就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 他顺着看去，竟然是秦阳。 秦阳嘴角挂着一抹嘲讽：“我们平时只知道学习，关系也就是普通的学习小组的关系，也不知道许同学平时都在想些什么，思想竟然这么龌龊！” 方英俊立马道：“阳哥，我之前看到过他在班里看那种不能看的杂志！” 许世杰脸顿时就涨红了：“你...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在班里看了？！” 方英俊顿时就得意了：“原来不是在班里看，是在家里看？” “你！” 许世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种学生间的‘小打小闹’，李树才就没什么兴趣了，这种事情，他作为校长，罚没必要，不罚又显得不应该，还是尽早离开比较好。 他笑呵呵地就直接转移了话题：“这个学习小组啊，不错，摆摊呢，也不错，看来明年的校运会，我们一中能有新模式了啊。” 谢迅和周和平愣了一下后，便连忙附和：“校长说得对，一中时时革新，也该轮到校运会了。” 李树才点了点头：“嗯，谢主任啊，这件事你粗写个报告。” 说着他又看向了童婉画，“记得把这个学生说的写进去，老师做宏观调控，由学生会来进行组织挑选。” 这话算是在肯定童婉画提出的建议了，同时，也是在否定许世杰的看衰，许世杰脸色一时间灰白了下去。 谢迅也看向了童婉画：“童婉画很多想法还是不错的，她以前也是校学生会的干部，提出过很多建设性的想法。” 童婉画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谢老师您过誉了。” 李树才倒是多看了童婉画几眼，肯定了谢迅的说法：“嗯，我记得你，上回还来我办公室，说有关作弊的校规，该革新了，对吧？” 童婉画没想到校长竟然还记得她，甚至还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虽说她知道秦阳知道这事，但是被校长当众说出来… 她忍不住就看向了秦阳，而秦阳也正好挑眉看着她，四目相对，彼此都想到了那天那个下午。 校领导们没再久留，谈笑间就离开了摆摊的地点，不过在离开后，李树才点了下谢迅：“谢主任，那个传单，还是要查一下啊。” 谢迅脑子里的弦一绷紧，立马应了下来。 而秦阳这边在得到了校长的肯定后，郝清扬的污蔑和许世杰的打算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阳哥，我们这摆摊也算出息了对吧？”方英俊神采奕奕地道。 秦阳看向了许世杰：“这还要多亏了许同学啊。” 方英俊顿时故意道：“没想到许世杰原来是在帮我们啊！” 落败的人连狠话都放不出来，许世杰只能干瞪眼，却不敢说什么。 如今校领导不在了，他还真怕秦阳报复。 但秦阳从来不会将许世杰这种人排在需要搭理的位置，他转向赵乐天，和他对了下拳：“谢了。” 刚刚要不是赵乐天给林昭君使眼色，恐怕林昭君也不会出来说话的，那‘早恋风波’也就没那么容易过去。 赵乐天说了句‘小事’后，又难免幸灾乐祸：“你放心，虽然我和你不是一个学习小组的，但我也肯定会帮你的，毕竟我们也是朋友嘛！” 秦阳哪里听不出来他这话是在刻意强调‘学习小组’，他翻了个白眼：“嘴上积点德吧。” 随即，他便看向了正在和林昭君、蒋新月说话的小青梅。 第321章 反正我不喜欢他 少女正弯着眼，和自己的朋友们有说有笑，看起来十分开心，与之前板着脸反驳的时候，简直可以说是两个模样。 要说没有半点失落，那是不可能的。 但秦阳心里也清楚，就算小青梅内心里真的感觉到了什么，那也肯定不会当着校领导们的面说出来的，毕竟如果说出来了，两人都会受处分。 小青梅是绝对不会想让他陷入危险之中的，这点自信他还是有。 不过...到底是出于不被处罚的目的而说，还是因为别的原因，那恐怕就只有小青梅自己心里清楚了。 他深吸口气，其实是哪种答案都没关系，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他收回了目光，转而拿起登记订单的三张纸：“胖子，快来，和我一起把这个输手机里。” 而童婉画则被林昭君和蒋新月团团围住。 蒋新月松了口气，有些后怕地说：“刚刚真是吓死我了，原来你是要说这个关系啊。” 林昭君也点头：“那个许世杰真是可恶，自己心思龌龊，竟然还想拉你和秦同学下水！” 一提起许世杰，蒋新月更愤怒了：“你是不知道，以前我也是3班的，那许世杰三天两头就来骚扰婉画！” 林昭君顿时一拍桌：“什么？我看不是秦同学喜欢你，而是他喜欢你吧！” 童婉画下意识嫌恶地皱了下眉头：“反正我不喜欢他。” 蒋新月嘿嘿一笑，挤眉弄眼道：“那当然了，有秦同学在，你怎么可能看得上他嘛！对吧？” 童婉画被这话揶揄得有些不好意思：“你..你别胡说，我....我哪有！” 蒋新月挤了挤童婉画：“真的没有？我刚才真的以为你是要说你在和秦同学谈恋爱呢！” 那‘谈恋爱’三个字，如同落入油锅的沸水，激得童婉画整个人一激灵，连忙就抬手去捂嘴，边捂还边忍不住往秦阳那边瞟。 他..他应该没听见吧？ 蒋新月自然是发现了这眼神的：“放心吧，我们说话声音又不大，秦同学又没有千里耳，怎么可能听得见嘛！” 童婉画还是有些心虚的，就算秦阳听不见，光是说这三个字，她都觉得有些做贼心虚。 刚刚发生的一切，还令她有些恍然。 有些答案，好像理所应当，又好像令人害怕。 刚才老师们的表情，对她来说也是一个警醒，他们还是学生。 一想到这里，她就后怕。 要不是她及时想到了说辞，万一真的被老师们误会了，那后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她深吸口气，严肃地说：“新月，以后不要再开我和秦阳的玩笑了。” 蒋新月本来正和林昭君说得火热呢，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严肃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不过她也知道被老师抓住早恋会是件多么严重的事，不说真的早恋了，就是疑似早恋，那也是要请家长的。 于是她点了点头：“放心吧婉画，我一定帮你保守秘密！” 童婉画：“？” 林昭君一听这话，顿时震惊：“保守秘密？所以秘密是……” “不是不是！” 童婉画连忙摆手，“我...我们没有！” 蒋新月一本正经地点头：“嗯，他们没有！绝对没有！我说的秘密，是他们是同桌！” 童婉画欲哭无泪，她怎么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啊？ 然而林昭君却是点了点头：“原来是同桌啊，这有什么好保守秘密的？我以前和赵乐天还是同桌呢，同桌之间，关系好点正常！” 童婉画有些惊讶地看着林昭君，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轻易就相信了？ 而蒋新月则是十分无语，她本以为婉画就够迟钝，够不开窍的了，没想到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她感慨地摇了摇头：“是啊，同桌嘛，是正常的，对吧婉画？” 童婉画轻咳一声，扭过头去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目光则遥遥落在了秦阳的身上。 同桌啊…… 确实是不一样一些的。 像秦阳不也总说，‘因为是同桌’么？ 那他之前的‘自私’，也是因为他们是同桌吗？ 童婉画忍不住抚了下自己的胸口，那她自己呢？她自己也是因为他们是同桌，所以之前她才不愿意给吴志登记吗？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个理由好像对，又好像哪里不对。 “诶，婉画，快到跳远了，我们去看看吧！” 正当童婉画陷入沉思的时候，林昭君晃着她胳膊说道。 她收起思绪，点了点头：“嗯，走吧！噢，我先去和秦阳说一声。” 说着她就朝秦阳跑去。 林昭君疑惑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问：“这事情也用告诉秦同学吗？” 蒋新月沉吟片刻，决定大发慈悲的帮林昭君开开窍：“如果换成是你的话，你会和同桌说吗？” 林昭君摇头：“当然不会啊，我现在同桌是张喆，他人都不在这，我都不知道去哪找他。” 蒋新月：“……” 她决定换个问法。 “那如果你同桌是那个什么赵乐天呢？” 林昭君还是摇头：“那也不会啊，他一般都和我一起去看，你看，这不就来了。” 蒋新月顺着视线看过去，果然看见赵乐天正往这边走来。 赵乐天走近后第一句就是：“跳远快开始了，去看啊！” 林昭君点头：“嗯，等婉画回来就一起去。” “行，要奶茶不？”赵乐天又问。 林昭君疑惑问：“秦同学那边不是还没去拿吗？估计等来的时候跳远都开始了，还是算了吧。” 谁知赵乐天却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杯：“嘿嘿，我早就准备好了！喝不喝？” 林昭君眼睛一亮：“喝！” 蒋新月：“……” 看来即便是木头，也是没关系的啊…… 她看她还是不用瞎操心了。 没多久，童婉画也捧着杯奶茶走了过来，手上还拎着杯新的：“新月，给你的。” 蒋新月立马感动无比：“还是婉画你对我好！” 童婉画连忙解释：“不是我，是方同学给你的。” “啊？” 蒋新月愣了一下，往方英俊那边看去，而方英俊正在和秦阳一起敲手机，并没有看这边。 她握了下手中的奶茶，冰冰的，很适合这个夏天。 她笑了下：“走吧，去看跳远。” “嗯！” 等四人离开后，秦阳才远远地看了眼小青梅的背影，目光深深。 方英俊凑过来安慰道：“阳哥，没事的，班长她肯定知道你对她的好的！” 秦阳有些无语：“你想说什么？” 方英俊一本正经道：“我是想说，阳哥你不是还没追到班长吗？如果需要我帮忙，跟我说，我一定帮！” 秦阳：“……” 他拍了下胖子的肩：“谢了胖子，不过不用，等以后再说吧。” “啊？还等啊？”方英俊有些疑惑。 在他的印象里，阳哥从来都是要做什么里面就去做的人，他本来以为他早就将班长追到手了，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原来还没有。 秦阳看着远处已经成了一个点的小青梅，点了下头：“嗯，再等等。” 也是许世杰给他提了个醒儿，这要是在学校被老师发现早恋，那肯定连同桌都做不成了。 孰轻孰重，他还是清楚的。 不过嘛....想起这事就想到许世杰。 “胖子，吴志那边安排好了没？”他问道。 方英俊嘿嘿一笑：“阳哥放心，都安排好了，许世杰那孙子，别想跑！” 第322章 啧啧，有些人的脸都晒黑了 第二天。 因为头一天有了校长的肯定，所以在这第二天，秦阳就将摆摊的规模又扩大了一些，卖的东西也多了不少。 譬如说下单的东西，今天就不单单是奶茶了，小吃铺里的章鱼小丸子一类的也能下订单送过来。 不过为了避免被老班说，秦阳特意在旁边加了块注意事项的牌子，注明了不要随地乱扔垃圾，吃完后自己扔垃圾桶。 老班也确实过来看了，不过在看到这块牌子后，倒是没说什么，就又走了。 方英俊看着周和平那‘吃瘪’的模样，忍笑忍得极其辛苦：“阳哥，三年了！我还是头一次见老班这个表情！还是你牛！” 秦阳故意道：“你声音这么大，不怕老班回头？” 方英俊吓得连忙看了一眼，摸着胸口说：“阳哥你可吓死我了！不过我还以为老班也会来买份吃的呢！” 或许是因为昨天的事，再加上是校运会，所以今天早上竟然还有老师来他们这买东西，带头的是他们以前的语文老师王晓文，买的还不少。 秦阳倒没想过周和平会买：“老班这人，在学生面前总是一脸严肃，怎么可能买。” 方英俊点头：“那倒也是。” 蒋新月插嘴道：“不过我也没想到灭绝师太会来买啊，她还没老班亲和呢。” 童婉画也跟着点头，她刚要说些什么，又看了眼时间：“呀，已经快7点45了，秦阳，是不是该出发了？” 秦阳点头，起身对胖子道：“那待会你看着这了？” 8点是跳高比赛，他得提前去热身。 方英俊拍了拍胸脯：“放心吧阳哥，我一定看得好好的！就算洗发水来，我也一定打出去！” 秦阳笑道：“那倒应该不会，许世杰也应该不会来，你只要等我妈发消息过来，去拿下东西就行了。” 说着他将手机掏出来放在了桌上，“辛苦了！回头想吃什么，我请你吃。” 他知道胖子爱热闹，但现在他要去跳高，赵乐天和他只是朋友，估计也是要陪林昭君一起去的，这里就只剩胖子一人了。 没办法，这里还是得有个人看着比较好，而且跳高比赛也不知道要多久，要是按以前初中的话，一个小时也就够了，毕竟那时候他的成绩是断层的。 但一中的跳高水平他不了解，慢的话，说不定要一上午，这里没人可不行。 方英俊倒是不介意，笑呵呵就答应了：“行啊！” 正在几人要出发去跳高比赛场所的时候，蒋新月又说话了：“要不……我和方英俊一起留在这吧，他一个人也怕忙不过来。” 方英俊有些意外，立马又摆手：“没事没事！我一个人在这就行了，你们都去看比赛吧！” 蒋新月表情有些为难：“真不用我帮忙？” 她是想起昨天方英俊给的那杯奶茶，所以想要投桃报李一下，再说了，她本来对校运会就没那么感兴趣。 然而方英俊却斩钉截铁地说：“不用！我还想你们帮我录像呢！我看不到，你们帮我看也好啊！” 见他这么坚定，蒋新月也不好再坚持：“那好吧，那我也去看比赛。” “去吧去吧！” 秦阳挑了挑眉，暗暗摇了摇头，只能说单身是有能找到原因的。 将方英俊这边安排好后，秦阳就带着几人一起去了跳高的比赛场地，比赛虽然还没开始，但已经有不少参加比赛的运动员在一旁热身了。 他环视了一周，都是些高个，他在南方已经算拔尖的了，而现在参加的人里，不少都是和他差不多高的，甚至还有比他高个几公分的。 蒋新月看了几眼忍不住感慨：“原来我们学校有这么多大高个？怎么平时都没发现啊！” 林昭君也不由自主地点头：“对啊，平时在学校都没看见，难道都是高一高二的学弟？” 童婉画则摇了摇头：“应该不是，那个人我认识，和我们是一届的，之前也是校学生会的干部。” 那人也看到了童婉画，立马走了过来：“诶？童婉画，你也来看跳高？” 这熟稔的语气，让秦阳忍不住皱眉。 他打量了来人一眼，身高嘛，是挺高的，和他差不太多，但是长相嘛…… 秦阳虽然从不觉得自己是大帅哥，但比起这人，应该还是好看不少的。 只不过，为什么小青梅在对这人笑？ 即便看得出来这笑和平时在他面前时大不相同，但秦阳心里还是忍不住吃味。 “啧啧，是不是太阳太大了，竟然把脸都晒黑了？” 秦阳正在排解心中吃味的情绪，赵乐天就不知死活地凑了过来，还语带打趣。 他‘呵’了一声，看了眼林昭君：“我看你不如看看林同学。” “什么？” 赵乐天顺着看过去，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原本的嘲笑也僵在了嘴角。 事实证明，嘲笑不会消失，只会转移，比如现在就从赵乐天脸上，转移到了秦阳脸上。 “啧，看来今天太阳是挺大啊，有些人的脸都晒黑了。” 秦阳将话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恨不得再拍两下手掌。 赵乐天：“……”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林昭君这眼里，都要放光了？ 此时他也懒得再嘲笑秦阳，五十步笑百步，没意思！ 他直接走到了林昭君旁边，‘平心静气’地问：“看什么呢？” 林昭君没察觉赵乐天的不对劲，指着说：“你看那个，好高啊，还有那边，也挺高诶，真的，平时一直待在一班，真没发现学校有这么多大高个！” 赵乐天看了下那些人，又看了下自己：“其实我也算高的吧？” 林昭君敷衍地点了点头：“还行吧，不过你看这些人，他们是不是体育生啊，一身都是肌肉。” 跳高的时候为了防止衣服对跳跃的影响，有的学生是将校服上衣扎进裤子里，而有的则是直接穿的背心。 穿校服的话还好，看不到什么，但穿背心的，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就十分明显。 一边的蒋新月点着头说：“应该是体育生吧，不然也不会穿专门的衣服。” “感觉去年还没这么多体育生的。” “这个我知道，是今年高一新生！” “原来是这样！” 赵乐天看着两个女生聊得不亦乐乎，忍不住曲了曲自己的手臂，他觉得他也有肌肉啊？比那些人也差不到哪里去啊？怎么这人就不看他呢？ 一旁的秦阳没关注赵乐天那边，只盯着小青梅和那个男生的说话，两人倒是没聊什么别的，只是他听起来就是觉得不是滋味儿。 追根究底，他觉得这是因为这人是小青梅认识，而他不认识的人。 这点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曾经错过了那几年。 “秦阳，这是褚弘哲，以前和我一样，都是学生会的，这次也参加跳高。” 秦阳正想着，就看到小青梅将人引到了自己面前，向他介绍着那人。 介绍完对方后，童婉画又朝楚弘哲道：“这是秦阳，是我朋友。” 秦阳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和那人打了个招呼。 而那人却上下看了他一眼：“原来你就是秦阳。” 这语气听起来可不怎么客气。 秦阳也用同样的方式扫了对面一眼：“你认识我？” 楚弘哲嗤笑一声：“倒数第一嘛，谁不认识！我身为学生会干部，还是听见过很多次你的名字的。”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没将秦阳放在眼里了，直接去问童婉画：“你是来看跳高比赛的？” 童婉画皱着眉‘嗯’了一声，她不喜欢他刚刚对秦阳说话的态度，所以此时她自然也不想对他多说话。 楚弘哲立马撩了下刘海，摆出个‘帅气’的姿势道：“前两届运动会喊你来看你都不来，这一届终于决定来看了？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参加跳高？” 第323章 担心有担心的好处 秦阳：“……” 这小子，怎么比许世杰还自恋？ 这种浮夸的动作，实在是太吸引人目光，连林昭君和蒋新月都没看别的选手了，转而看向了这边。 童婉画则是直接远离了楚弘哲一步，同时也是往秦阳这边靠近了一步， “我不知道你会跳高，我是来看秦阳比赛的。” 小青梅这一句话说得那叫一个平静如水，但秦阳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话并不是在否认她是来看楚弘哲比赛的，而是说她压根不知道他会这个项目，这简直比说不是特意来看比赛的还要扎心啊。 尤其楚弘哲之前还说高一高二的时候他邀请过她来看比赛，可结果呢，结果就是小青梅压根就不记得他会跳高。 秦阳简直想竖个大拇指，好好夸夸小青梅，他之前心里的那点不痛快，也随着这话自然而然就烟消云散了。 一个压根没被小青梅放在心上过的人，他也没必要当回事。 而楚弘哲也不蠢，他当然也明白秦阳为什么会笑。 他再次打量了一眼，故意拖长声音‘哦’了一声：“原来你也要参加跳高啊？” 秦阳点了点头：“有问题吗？” 楚弘哲有些轻蔑地一笑：“没问题没问题，只不过...嗯，加油吧，拿不到名次也不要紧。” 赵乐天嘿了一声道：“这话有意思诶。秦阳，你这还没比呢，这楚弘哲就已经断定你拿不到第一了。” 秦阳耸耸肩：“总有人喜欢说冷笑话，我也不能拦着不是？” 楚弘哲对两人的不屑也不在乎，而是十分油腻地笑了一下，手放在了胸前指着自己， “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前两届一中校运会的跳高冠军，就是我。” 这个消息对于几人来说确实是新消息，不过并不震惊，毕竟赵乐天几人只不过是来看比赛，凑个热闹的，他们又不是看秦阳来拿冠军的。 而童婉画听到后也没有半分紧张，在她心里，前两届冠军之所以不是秦阳，那是因为秦阳没有参加而已，今年秦阳参加了，那么第一名就不会有例外。 至于秦阳自己，那更是毫不在意的了，说大话谁不会啊，他也会。 他轻笑一声，点了点头：“嗯，这届就不是了。”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杀伤力却无比巨大。 楚弘哲本来自恋的微笑都僵住了：“你的意思是这届冠军是你？” 秦阳耸耸肩：“谁知道呢，我又不像你这样在意冠军。” 楚弘哲见他这么淡定，本来的恼怒也变成了怀疑。 这个人，凭什么这样有底气？ 他狐疑地看了秦阳一眼，他感觉得出来，这秦阳也不是什么没脑子的人，所以这些话应该也不是无的放矢。 难道说...他还真是个跳高健将不成？ 这样一想，楚弘哲就有些担心了，尤其这秦阳看起来好像和他差不多高，甚至似乎还要高个一厘米的样子。 不过一厘米的身高，在跳高里不算什么。 “你以前跳过高？”他假装无意地问道。 秦阳坦然点头：“初中时候参加过一次校运会。” 顿了顿他又补充， “是冠军。” 楚弘哲本来还因为他的点头而有些担心，再一听是初中，那点担心顿时就没了，甚至还后悔自己竟然会担心！ 开玩笑啊，初中和高中的跳高，那能是一回事吗？ 初中的时候有的人发育早，所以就高，有的人晚，自然跳不过发育早的人。 他在初中的时候甚至都没报名过跳高项目呢！ 拿初中的成绩来说事，这秦阳也真好意思啊！ 不过也对，要是秦阳真的跳高那么厉害的话，怎么可能高一高二的时候他都没见过呢。 楚弘哲的目光扫到站在秦阳身旁的童婉画身上，顿时感觉自己明白了秦阳来参加跳高的原因，看来又是一个想在童婉画面前表现自己的人啊。 哼，高一高二在学生会的时候他就见过不少这种人，好像当时童婉画班上还有个姓许的吧，也是这样，但童婉画可从来没搭理过。 这秦阳以为自己是个例外了？ 不过..... 楚弘哲又想起童婉画之前介绍的时候说秦阳是她朋友的事，也不知道这秦阳给童婉画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能让她说出他是她朋友这种话。 这是有点棘手啊…… 而赵乐天几人听到秦阳这样说，都有些惊讶。 “哟，看不出来啊，你跳高这么厉害？”赵乐天有些意外。 林昭君也好奇：“原来秦同学你跳高这么厉害啊！那怎么前两届都没参加呢？” 蒋新月则道：“婉画，你是不是见过呀？我记得你和秦同学是初中同学？” 林昭君惊讶问：“原来你们是初中同学啊，那秦同学那次冠军你肯定看到了吧？” 童婉画却摇了摇头：“那次我没看到。” 整个初中时期，秦阳就参加了那一次，可那一次她却因为生病没有看到。 直到现在她都十分后悔，要是知道只有那一次机会的话，她就算发着烧也要去看的呀。 秦阳自是听出了她话中的遗憾的，他偏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道：“这次看得到了。” 童婉画忍不住抬头，恰好对上了那温柔却坚定的目光，她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嗯！” 楚弘哲却看了两人一眼，觉得自己恍然大悟。 难怪！难怪童婉画说秦阳是他朋友！原来是因为他们两个是初中同学啊！ 他就说嘛，以童婉画那冰冷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和秦阳这种人做朋友呢？ 想必是因为秦阳缠着她，用初中同学的身份威胁她，所以她才会来看这次跳高的吧。 楚弘哲只恨自己没有这层关系在，要是他有的话，高一高二的时候也能让童婉画来看看他的英姿了！ 不对，他怎么可能用这种下三滥的办法呢！ 楚弘哲在心里啐了一口，秦阳这种办法，他可不屑做！ 正当他鄙视秦阳的时候，又听到赵乐天说：“那看来今天这比赛，冠军是手到擒来了？” 秦阳笑道：“不算手到擒来，也就囊中之物吧。” 赵乐天啧了一声，伸手就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脸皮的厚度啊，让我扯扯，说不定能扯下几十张皮来。” 几人哈哈大笑，楚弘哲觉得自己好像完全被无视了。 正当此时，裁判员喊道：“参加跳高的同学注意了，跳高比赛还有一分钟开始，请大家做好准备！” 楚弘哲看了眼时间，自己也该去做准备了，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句， “初中跳高和高中跳高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你要是初中后就没跳过的话，我看还是早点做准备比较好。” 秦阳挑了挑眉，一时间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在放狠话呢，还是在好心提醒。 犹豫了一瞬，他觉得人心应该不至于这么差，所以他微笑道：“谢谢提醒。” 这话一落音，楚弘哲的脸色明显更差了。 喔，原来不是提醒，是在放狠话啊，看来这人心还是没有他想象得好啊。 楚弘哲重重地‘哼’了一声，直接转身离开。 秦阳也收回了假笑：“走吧，被他这耽误的，我都还没热身呢。” 赵乐天顿时插嘴：“这人该不是故意耽误你热身时间的吧？这用心恶毒啊！” “别瞎说。” 秦阳怼了一句，下意识看了眼小青梅。 这人是小青梅带来介绍的，虽然他知道赵乐天没这意思，但女孩子心思重，他不想小青梅自责。 好在童婉画正和蒋新月她们在聊天，没有注意到这边。 赵乐天顺着看了一眼也明白了过来：“你这也太担心了吧？” 秦阳白了一眼：“担心有担心的好处。” 赵乐天一噎，可不是么，心思重，也容易开窍，像他这样不用担心的，一直原地踏步就够折磨了。 秦阳‘好心’地拍了拍他的肩：“任重而道远啊。” 第324章 我相信秦阳 一中校运会的跳高和正儿八经的跳高比赛规则不太一样，它是将杆子从一米六开始，由低往高一点点升，觉得自己能跳的就去跳，觉得这高度低了的，就可以等升到自己想要的米数再去，每个人三次机会。 这种比赛方式最大的优点就是节省时间，不需要总是来回调杆子。 不过也有个弊端，那就是这要求参赛的人，必须要精准掌握自己的下限。 万一为了搏个好成绩，而迟迟不去跳，很有可能等到去跳的时候，就发现跳不过了。 而杆子只会往上升，不会往下降，换句话说，这样的人，也就没有成绩了。 所以绝大多数参加这个项目的学生，都会在最开始的时候去跳一次拿个成绩。 普遍来说这个成绩都是低于他们的下限的，但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发挥失常，有个保底的成绩，总比三个0要好看得多。 “诶，秦阳，这都到一米七了诶，你还不去？”赵乐天看了几眼比赛过来问。 秦阳摇头，才一米七，他初一时候的成绩就不止一米七，即便他四年没跳了，但他的成绩怎么也该比初中好才对。 “咦？那个楚什么的，他好像要跳了诶！”赵乐天看到排队的人后喊道。 秦阳挑了挑眉，楚弘哲？一米七？ 他一米七就要跳吗？ “来看看啊，好歹是前两届的冠军呢。”赵乐天怂恿道。 秦阳送了一个白眼：“你要是想看我嫉妒吃醋的话，注定是看不到了。” 目的被戳穿，赵乐天倒也不觉得尴尬：“就这么自信？” 秦阳看着正在一旁低头看课本，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小青梅，低低地‘嗯’了一声，他就是这么自信。 不过嘛…… 去看看也没什么，就当看个热闹。 他凑到小青梅身边：“赵乐天说楚弘哲要跳了，我过去看看？” “啊？” 童婉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当即就合上了书本，“喔，好，我和你一起去。” 秦阳听到这话，便挑眉看了赵乐天一眼。 瞧瞧，他说的是他去看看，但小青梅可是主动说要一起去的。 赵乐天摸了摸自己的腮帮子，真酸。 几人一起比赛区挤去，好不容易终于挤到了最前面，也刚好轮到了楚弘哲。 楚弘哲刚一出场，就有不少围观的同学鼓掌。 这倒让秦阳有些意外：“这人还挺受欢迎啊。” 蒋新月解释道：“我刚刚问过了，我们学校的体育生里不是没有专门跳高的，所以他在跳高这方面还挺出名的，毕竟拿了两届第一。” 蒋新月朋友多，所以打听一圈也就将事情打听了个清楚。 林昭君则疑惑：“这人虽然看起来高，但瘦瘦弱弱的，怎么看怎么不像会运动的啊。” 赵乐天插嘴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跳高不一定要肌肉发达，很多跳高运动员都是瘦长瘦长的，和我一样！” 林昭君白了一眼：“那你怎么不跳？” 赵乐天：“……” 他摸了摸鼻子，表示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秦阳眯眼看了楚弘哲一眼，没有说话。 其实赵乐天说的是对的，大部分擅长跳高的人，肌肉都不会很夸张。 不过这楚弘哲穿的是校服，也看不出来他的肌肉走向，没办法判断，但秦阳能从这人的准备姿势看出来，这人还是会一点的，至少不是个花架子。 “高度170，试跳！”裁判拿着登记表喊道。 楚弘哲早就看到了挤在跳高杆旁边的童婉画，没想到啊，他盼了两年，今年童婉画终于来看他跳高了。 童婉画身边站着的秦阳几人自然是被他无视了的，在他看了，童婉画就是来看他跳的。 毕竟他之前也看到了，童婉画一直都坐在旁边看书，这比赛就像是和她无关一样。 但现在他要跳了，她就过来看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就是专门来看他的啊！ 什么秦阳，都是借口！ 这样一想，他就觉得自己一定要跳出风采来才行！ 于是他抬手道：“裁判，我不用试跳，直接一跳。” 这话一出，不少他的‘粉丝’都惊呼了一声。 “竟然放弃试跳的机会？” “这么厉害啊！” “楚弘哲不愧是前两届的第一啊！就是牛！连试跳都不用！” “开玩笑，才170的高度，我楚皇要什么试跳！肯定一跳过！” “不过我记得去年楚皇的保底高度是165吧？没想到今年就提到170了！楚皇牛逼！” 有一个带领的，就有第二个跟着叫的，一时间这跳高场地的氛围变得十分火热。 赵乐天‘嚯’了一声：“这还挺热闹啊。” 林昭君也有些惊讶：“我以为跳远就够热闹了，没想到跳高更热闹啊！” 秦阳对这一幕倒是觉得见怪不怪了。 校运会总共就那么几个项目，而跳高一直都是热门中的热门，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它能够直观地看到帅不帅。 什么跨越式啊，俯卧式啊，还有背越式，尤其就是这个背越式，一般而言，只要出现背越式，不管成功与否，都能引起惊叹。 跳远虽然也是热门，但毕竟在观赏性方面，没有跳高这么好，跳高是属于那种哪怕是门外汉，在看到花里胡哨的技巧时也能叫一声好的。 只不过这个试跳嘛，就算楚弘哲说放弃好像也没用吧？这是跳高的规矩，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果然，裁判面无表情地说：“你可以选择在一跳失败后，不继续比赛，但放弃试跳，没有这种说法。” 秦阳差点笑出了声，他就知道。 而楚弘哲脸上也闪过一丝尴尬，他当然知道没这个规矩，但他就是想装个逼，这裁判怎么这么不懂呢！ 好在他的粉丝们不觉得这有什么，仍旧在喊‘楚皇牛逼’，也不知道到底说了几声后，楚弘哲才终于觉得差不多够了，这才抬手示意大家停了下来。 而等周围静下来后，楚弘哲盯着那根竿子，深吸口气，从助跑开始，逐渐加速，等到了竿子面前时，一个起跳，以一个完美的俯卧式动作，成功跳过了170。 “牛哔！！！！” “好啊！！！” “这动作也太利落了吧！！！” “简直像是飞过去的一样！” “不愧是连续两届的第一啊！这170太轻松了，难怪说不需要试跳！” 裁判也在成绩表上记录上成绩：“170，有效。” 楚弘哲拍了拍校服裤上并不存在的灰，利落地从软垫上爬了起来，撩了下有些乱的刘海，故意叹了口气：“哎，还是有瑕疵！” 秦阳嘴角微抽，这人还真是个装逼惯犯啊…… 赵乐天也是忍不住恶寒：“这楚什么的，怎么这么膈应人呢。” 林昭君跟着点头：“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蒋新月心疼地看了童婉画一眼：“婉画，一想到你和他曾经都是学生会的，还共事了两年，我真心疼你啊。” 童婉画皱着眉将目光从那辣眼睛的一幕上移开，有些困惑地说：“可是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她觉得今天的楚弘哲，和她以前认识的楚弘哲，就像两个人一样，如果楚弘哲以前是这个性格，她根本就不会多说一句话的！ 林昭君不理解了：“那这人今天是吃错药了？怎么跟个花孔雀一样？” 这描述倒是让蒋新月和童婉画都笑了出来。 蒋新月十分中肯地点头：“这描述，精确！” 赵乐天则捅了捅秦阳道：“我看这人，还有点水平啊。” 秦阳点了点头：“确实还行，难怪能当两届第一。” 虽然说高度只有170，但他看得出来这楚弘哲的发力动作、空中姿势等等，都是标准的，就是这人弹跳力一般，要不是身高有优势的话，估计第一是够呛的。 而赵乐天忍不住揶揄：“看来你这第一，不好拿了啊！” 秦阳笑了一声：“我早就说过，我本来就不是来争第一的。” 他之所以参加这个项目，只是想弥补小青梅的遗憾而已。 他垂眸看向站在他身前的小青梅，童婉画也正好仰头看着他，两人相视一笑，便又移开了目光。 林昭君在一旁担心地说：“怎么办？这个楚什么的，看起来还真挺有实力的诶！” “没事，” 童婉画目视前方，眼神坚定，“我相信秦阳。” 正当这时，楚弘哲走了过来，他再次撩了下刘海，看了眼童婉画后，才看向秦阳， “都170的高度了，你还不跳吗？” 第326章 知道还这样担心秦阳？ 楚弘哲听说秦阳要跳了，也走到了场地边，围观的人一看是他，立马就让出了一条道来。 “楚皇来了！” “楚皇也来看啊！” “要是我，我也要来看看挑衅的人到底跳得怎么样！” 要是秦阳听到这话，肯定会反驳。 天地良心，他可从没想过挑衅楚弘哲啊，明明是楚弘哲非要上赶着和他比。 要不是楚弘哲主动，他压根都不认识这人。 只不过楚弘哲的‘粉丝’们哪里会在意这些呢，在他们看来，秦阳就是不识好歹，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 楚弘哲带着微笑走到最前面，一边走还一边跟大家打招呼， “我就是过来看看。” “什么？来看秦阳的？对，虽然我们不是朋友，但刚刚也说过话。” “嗐，我又不是人民币，怎么可能让每个人都喜欢啊？你们这么夸我，我都已经很意外了。” 明明此时比赛的不是楚弘哲，但楚弘哲愣是将整个场面弄成是他的主场一样。 蒋新月不屑地道：“这也就是秦同学不介意了，要是我，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童婉画半分眼神都没给楚弘哲那边分点，一直都看着在出发区拉伸的秦阳：“秦阳从来都是用实力让对方心服口服的，这种嘴上功夫，他不屑做。” 蒋新月回忆了下：“好像也是。” 赵乐天则摩挲着下巴，忍不住想秦阳之前说的在意这些会累的话，他左思右想，越想越觉得对，好像还真是这样啊，当初他要不是在意别人的看法，也不至于高一的时候弄出那么个赌注了。 啧，这秦阳，有时候还真是让人有些嫉妒，不仅会挣钱，思想还总是超前，还有个班长在身边，真是的，怎么什么好处都让他给占了？ 赵乐天忍不住嫌弃地看向了秦阳，刚好就看到他做好了准备姿势，几个健步就冲向了那一米八高度的横杆。 看着那健步如飞的动作和因为发力鼓出来的肌肉，他又忍不住嫉妒了，他平时学习就够占用时间的了，这秦阳，学习突飞猛进不说，竟然还有时间锻炼？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赵乐天在心里暗戳戳的愤怒着，不过很快，这愤怒就消散了，因为他看到秦阳竟然在越过去的时候，腿打到了杆子，杆子落地，算是试跳失败了。 这一下，周围不少人都是哗然。 有没想到秦阳竟然会失败的，有觉得虽然失败了，但勇气可嘉的，当然，更多的还是在嘲笑秦阳自不量力，毕竟之前秦阳说170就这水平的时候，可是很多人都听见了的。 “我还以为他能跳多高呢，原来是对自己的水平估算失误啊！” “一上来就挑战180，我看啊，不是新手就是装逼！” “我看是装逼，毕竟之前他不是装得很懂吗哈哈哈哈哈哈！” “就这种水平也敢嘲笑楚皇？” “楚皇，看来今年你又要蝉联了啊！”有人恭贺道。 楚弘哲撩了下刘海，做出一副‘谁叫我这么厉害我也没办法’的表情：“哎，其实我是真希望今年我不是冠军，其实我知道我跳得不好，要是学校里能有个超过我的，那我是真的开心啊，这说明学校的体育终于又提高了一点！” 蒋新月几人在一边听得都要yue出来了：“这话说得也太恶心了！” “就是啊！冠冕堂皇！” 但觉得恶心的人少，大多都是在说楚弘哲谦虚的，林昭君听了几句就只剩下白眼了，转而看向了比赛场地：“不过是怎么回事啊？” 说着她又问童婉画：“秦同学他是不是失误了？” 然而她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回答，不由就疑惑地看了过去，只见童婉画一双眼正紧盯着秦阳那边，似乎连呼吸都屏住了，满眼都是担忧。 蒋新月用胳膊肘推了推林昭君，小声道：“担心着呢，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的。” 林昭君了然地点了点头，也是，婉画和秦同学关系那么好，他跳失败了，她肯定很担忧。 这样一想，她就安慰道：“婉画，放心吧，秦同学那么有把握，肯定没问题的。” 童婉画‘嗯’了一声，又摇了摇头：“我相信他可以的。” 蒋新月和林昭君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那你怎么还这副表情呢？” 童婉画眼中担心不减：“刚刚他摔到垫子上了，杆子估计硌到他了，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这下三个人都是无语的表情了，蒋新月还好点，毕竟她是经历过童婉画担心秦阳被童诗诗欺负一事的，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但林昭君和赵乐天就不一样了，尤其是赵乐天，他吃惊地道：“班长，那根杆子，用手就能掰折的。” 童婉画看了他一眼，认真地点头：“嗯，我知道的。” 赵乐天：“……” 知道还这样担心秦阳？秦阳他又不是纸糊的，至于吗…… 他刚想再说两句，就被林昭君横了一声，顿时摸了摸鼻子，算了，至于至于。 而秦阳那边也是啧了一声，对于这次试跳失败他其实也是有一定的心理准备的，毕竟他确实太久没跳了，估算失误也很正常。 不过嘛…… 他扫了周围一眼，看来想看他笑话的人还挺多啊，就是可惜他们没这福气了。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来走回了出发区，杆子被负责调高度的两个同学又放了回去，而裁判员则道：“第一次试跳180，失败。” 秦阳并不在意这话，有三次机会呢，一次失败算什么，他重新调整了下角度，吸了口气，再次助跑。 这次他没再选择跨越式了，经过第一次的失败，他已经知道这个高度不再适合跨越式，在剩下的几个方式中，他果断选了背越式。 而周围熟悉跳高的人，也看得出来他这是要选背越式，一时间更加不看好了， “不是吧，第一次都没跳过，明显这高度是太高了啊，这样还敢选背越式？” “这你就不懂了吧，背越式确实比跨越式能跳得更高，但我看这秦阳估计够呛！” “肯定够呛啊！我看他就是想学楚皇吧，谁不知道楚皇每次夺冠也都是背越式啊！” “有道理！我看就是这样！” 楚弘哲也有些意外秦阳竟然敢选背越式，要知道背越式比跨越式可难多了，他当初练这个招式都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才终于掌握了一点诀窍，要不是这背越式是最帅的，他才不会费那么多时间练。 而秦阳？ 呵！ 跨越式都是那个狗样子，背越式他…… 他正想着，突然口就张大了。 只见秦阳几个大跨步就跑到了杆前，然后一个利落地转身，整个身体如同弹簧一样，被压缩后又猛地弹起，身姿如同轻巧的燕雀，轻而易举地就越过了那一米八的横杆。 甚至一米八只是杆子的极限，明显不是秦阳的极限。 楚弘哲清楚地看到秦阳越过去的时候，明显比杆子还要高出至少五厘米！ 他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五厘米是个什么概念，那可是185啊！他上一届...上一届也就…… 他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秦阳，难道还真是高手？ 秦阳这一越，也算是成功堵住了所有人的质疑。 那些之前唱衰的人，在他如此干净利落的动作之下，也都纷纷息了声。 他们虽然不懂跳高，但动作好看还是难看，他们还是看得出来的。 “这…这好像...挺厉害啊……” “是...是啊，就这样，就过来了？” “还别说，看起来挺好看的。” “确实，而且看起来好轻巧啊，感觉都没费什么力气就跳过来了一样。” “看来今年的冠军说不定还真会换人。” “那倒不一定吧，楚皇的实力还是很强悍的！” 虽然大部分人还是看好楚弘哲，但楚弘哲的脸色还是难免产生了变化，毕竟之前可是一边倒地都在支持他，可如今却不是了。 秦阳压根没在意其他人在说些什么，一个翻滚从软垫上站起来后，他就直接朝小青梅走了过去， “怎么样，我跳得还行吧？” 第327章 班长，你觉得呢？ “嗯！” 童婉画点了点头，何止是还行，简直是太帅了！ 她不是没看过跳高，但像这样跳得如此轻松，如此飒爽的，她是第一次见。 更何况，跳的是人秦阳，对她来说，这个意义是不一样的。 秦阳笑了下，他的耍帅总算没有白费，不过嘛…… 他忍不住扶了扶腰，啧，好像有点扭到了。 童婉画看到他这动作顿时就皱眉：“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呀？要不要紧？伤到哪了？” 不远处的楚弘哲看到秦阳扶着腰，顿时心中大喜。 难道秦阳这是受伤了？扭到腰了？ 这岂不是天在助他吗！ 他之前还真有点担心呢！没想到啊！ 哼哼，要他耍帅吧！这下好了！这下恐怕跳都跳不起来了吧！ 童婉画注定只能看他楚弘哲一个人的表演了！ 而蒋新月几人听到童婉画这话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啊？受伤了吗？” “严不严重啊？” 赵乐天打量了几眼笑道：“我看该不会是耍帅太过吧？” 林昭君搡了他一下：“瞎说什么呢，秦同学那动作，哪里需要耍帅？你这风凉话说的！” 赵乐天只好抬手投降：“好吧好吧，我说错了，那要不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童婉画也点头，担心地说：“是啊，还是去医务室看看吧，我看可能是之前那个杆子硌到你了，所以扭到了吧？” 秦阳白了赵乐天一眼，然后才抬手说：“没事，不用去医务室。” 他这倒还真和那杆子没什么关系，还是他太久没跳了，尤其是这个背越式，之前他体育课也没想过去练练，哪想到报应就来了。 这扭伤去医务室也没什么太大的用，而且最关键的是，没有时间了。 高度越高，跳的人也越少，估计很快就又要到他要跳的高度了。 他试着活动了下腰部，其实也还好，就别了一下，不是很严重。 其他几人见他说没事，早就将目光又放到了赛场之上，只有小青梅…… 秦阳看着小青梅那担忧不已的眼神，低声安慰道：“没事的。” 童婉画眉间担心不散：“真的？” “嗯，” 秦阳点了点头，“你不信别人，还不信我吗？” 童婉画忍不住就瞪了一眼：“还说呢，明明你骗我的次数才是最多的！” 这含羞带嗔的一眼，看得秦阳是心花怒放。 他忍不住低了头，凑了过去，小声道：“我那是在逗你呢。” 童婉画哼了一声：“好啊！你终于承认是故意的了？” 明明是恼怒的语气，但偏偏那眼睛却含着几分羞，脸颊也气得鼓鼓的，看得秦阳忍不住抬起了手，想要戳一戳。 然而这手才刚抬到肩膀的高度，就被人打断了， “秦阳啊，我看你这是受伤了吧？你要是受伤了，我看最好还是别比了比较好，反正拿不到冠军，不如还是多休息一下。” 秦阳都不用回头，就知道这假惺惺的话是从谁口中说出来的。 他嗤了一声：“怎么？你是怕我继续参加比赛，把第一从你手中拿走？” 楚弘哲叹了口气，一脸无奈道：“唉，我都说过了，我巴不得有人能比我厉害，你怎么就不信呢？” 而旁边有些人都是听到了楚弘哲说的受伤一事的，一时间都有些惊讶， “啊？受伤了？” “我就说吧！好好的不学，非要学楚皇，活该！” “180都能受伤啊？” “话也不能这么说，180也不低了。” “那倒也是，还是楚皇太厉害了，拉高了平均水平！” 秦阳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只看着楚弘哲点了点头：“嗯，你的这个期望不错，应该很快就能实现了。” 楚弘哲打量了秦阳一眼：“你该不会说你能帮我实现吧？你这跳180都受伤…唉，跳高这种运动，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旁边的人也都纷纷说起了秦阳是在自不量力。 秦阳挑了挑眉：“谁说是我了？” 说着他看向赛场，手指指了过去， “我说的是他。” 不少人包括楚弘哲在内，都朝着秦阳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软垫上是一个男生，应该是刚刚跳完，因为秦阳和楚弘哲的关系，不少人都没看到这男生是怎么跳的。 “他？他能超过楚皇？” “开玩笑的吧？” “我也觉得开玩笑的，这也能超越楚皇的吗？” “不过这人谁啊，好像没见过，竟然能跳过180？” “是一次过还是两次啊？” “不知道啊，刚刚没看。” 众人议论纷纷，有意外的，有惊讶的，更多的是觉得不可能的，而觉得不可能的声音，在这个男生站起来后，达到了顶峰。 “不是吧，就这也能超过楚皇？” “这秦阳是不是眼睛有问题啊？” “就是说啊，这身高，180已经是超常发挥了吧？” 之前的犹豫不定，到现在都变成了哄堂大笑，也不怪他们这么觉得，实在是这个男生的身高，确实在跳高里面不算高的。 楚弘哲更是笑出了声：“秦阳，你这个笑话，是我今天听到最好笑的！” 秦阳面无表情：“我可没开玩笑，你不信就算了。” “行行行，我信，我信！” 楚弘哲又是故意叹了口气，“要是这人真能拿第一，那我啊，就倒立洗头！” 秦阳挑眉道：“他能不能拿第一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肯定比你强。” 楚弘哲几乎笑出了泪：“好好好，那就只要他能比我厉害，我就倒立洗头，这样行了吧？” 周围的人都是惊讶， “哇塞，倒立洗头诶！” “这赌注下得也太大了吧！” “就是啊，楚皇，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啊！倒立洗头还是有难度的啊！” 秦阳也‘好心’问：“对啊，你看要不换一个？” 楚弘哲大手一挥：“不用，就这个！我肯定不会输！” “楚皇真有自信啊！” “能没有自信么！就不说楚皇是前两届的冠军了，就看刚刚那同学的身高，就知道不可能输啊！” “也是，但那人能跳过180也很厉害了，还是楚皇牛X啊！” 这些夸赞夸得楚弘哲那叫一个飘飘然，他倨傲地说：“虽然你说我们不是朋友，但我还是很欣赏你的，这个赌是我要赌的，你就不用押什么了！” 又是熟悉的施舍语气，秦阳神秘莫测地笑了笑：“行，那我就不押注了。” 不少人看到这一幕颇为不屑， “楚皇都说倒立洗头了，这个秦阳怎么什么都不押啊？” “怕输呗！” “切，我还以为他多牛呢！连押注都不敢！” 秦阳听到这些议论声后脸色不变，又看向场内，那个男生倒是没听到这些议论，衣服都没拍，直接就离开了比赛场地，又去一边了。 赵乐天听了几耳朵后好奇了：“嘿，你倒不介意别人这么说你？” 秦阳耸肩：“既然楚弘哲都说不用我下注，我乐得轻松。再说了，我又不会输，必赢的局，有什么好押的。” 赵乐天好奇：“你就确定这人比楚什么厉害？” 蒋新月也疑惑：“对啊秦同学，这人身高是不是没优势啊？” 林昭君跟着点头：“这都不算没优势了吧，我看剩下还在比的几个人中，这人是最矮的了。” 蒋新月：“……” 她这就是委婉的说法，这昭君还真是不留情面啊。 秦阳也知道他们说得没错，那男生顶多也就177左右，在南方算高的了，但是在跳高里面，却不太行。 不过嘛……矮又怎么样呢？ 他偏头看向小青梅：“班长，你觉得呢？” 刚刚他留意了，其他人或许没看到那个人的比赛，但小青梅当时是看了的，所以她应该能发现不同。 童婉画点了点头：“我觉得你说得对，那人比楚弘哲厉害。” 秦阳一笑：“看吧，班长都这么认为。” “为什么啊？” “对啊，婉画，你怎么知道的？” 林昭君和蒋新月纷纷疑惑，只有赵乐天送了秦阳一个白眼， “我看哪怕秦阳说那人比奥运冠军厉害，班长也会觉得说得对吧！” 第328章 干！他是不是被他骗了！ 蒋新月顿时揶揄地看了过去，拉长声音说：“喔~原来是这样啊~” 童婉画脸一红，连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这样的。” 她着急地想要解释，虽然说，确实也有这一部分原因，但...但秦阳说的真的没错的。 秦阳回赠了个白眼给赵乐天，然后才对小青梅道：“没事班长，你慢慢说。” 童婉画吸了口气，这才缓缓道来， “我刚刚看了那个同学的比赛的，他虽然身高不高，但弹跳力很足，而且姿势是标准的，整体动作看起来也很轻松，他对自身肌肉和力量的掌控度应该也很不错。” 几人被童婉画这番话说得一愣一愣的，他们本以为她是因为秦阳才觉得那人厉害，没想到竟然还真能说出理由来，甚至这理由还并不敷衍。 蒋新月半天才道：“婉画，这些你怎么知道的啊？” 童婉画回答说：“刚刚看的呀。” “不是不是，” 林昭君摆手，“新月应该问的是你说的那些弹跳力，对肌肉和力量的掌控，姿势什么的……噢我懂了，原来你喜欢看跳高啊？” 童婉画摇了摇头：“这是我第一次看。” 林昭君和蒋新月都疑惑了：“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童婉画有些不解：“我刚刚说了呀，就是刚刚看的。” 看着林昭君和蒋新月嘴里能塞下个鸡蛋的表情，秦阳不由笑了，也觉得自豪：“我说过班长很厉害的，对吧？” 两人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我算是明白差距了。” “我也是...明明婉画刚刚还边看比赛边看书呢，没想到啊……” 赵乐天：“……” 他看着林昭君大受打击的样，忍不住道：“这些还是很难的，像我也就看个热闹。” 林昭君叹了口气：“看来就算年级第一也赶不上婉画啊。” 赵乐天：“……” 他大受打击但他不说。 看着幸灾乐祸的秦阳，他忍不住吐槽：“收收吧你，尾巴快翘到天上去了。” 秦阳嘿嘿一笑：“我乐意。” 说着他就看向了小青梅，其实他也是有点意外的，他虽然知道小青梅看了那人的比赛没错，但他也没想到她竟然能分析得如此头头是道，不愧是他的小青梅。 蒋新月感叹道：“真是没想到啊，你一边看书，还能一边看比赛。” 童婉画笑道：“我也没有都看的，我就看了几个比较厉害的。” 想帮秦阳多掌握一些对手的信息而已。 这后面一句，她就只在心里面说，没有说出来了，太羞人。 这样想着她就不由自主地偷偷瞟了秦阳一眼，瞥到他也在看着她后，立马就将目光收了回来。 他应该...应该没发现吧？ 秦阳嘴角笑意深了些，又看向了蒋新月：“对了，之前麻烦你帮忙打听的消息，有结果了吗？” 蒋新月点头：“有了！那个楚弘哲第一年的比赛成绩是183，第二年是187，大家都觉得他今年要冲190呢！” 赵乐天有些意外：“没想到还真有点本事啊，190，这得有专业运动员的水平了吧。” 秦阳点头：“男子国家二级运动员的达标成绩是183，这楚弘哲第一年就达到了。” 赵乐天‘嚯’了一声：“难怪他那么傲，还真有几分本事啊。” 秦阳倒是不太意外，要是连183都跳不到还能拿冠军的话，那一中的跳高也太次了。 蒋新月好奇问：“秦同学，你最高能跳多高？” 秦阳皱着眉想了想：“一米六？” “啊？！” 几人都是大吃一惊，就连童婉画都惊讶地看了过来。 秦阳笑了下说：“这是初一时候的成绩，后来就没跳过了。” 赵乐天手搭秦阳肩上说：“你这可差点吓我们一跳啊！” 秦阳无语道：“我刚刚不还跳过了180吗？这个一米六你也信？” 三人也是这才想起秦阳刚刚才比完第一轮，这才过去多久，他们竟然相信了秦阳这一米六的鬼话，归根结底只能说秦阳的表情看起来太有欺骗性了。 林昭君又好奇问：“新月，那你知不知道秦同学刚刚看好的那个人，去年的成绩是多少呀？” 蒋新月摇了摇头：“那人看样子应该是高一新生，没有他的相关情报。” 林昭君叹了口气：“可惜了，不然还能知己知彼呢。” 蒋新月沉吟片刻道：“那要不我再去打听一下吧，也许有和他是初中同学的呢。” “不用。” “没关系的。” 秦阳和童婉画的声音同时响起，混在了一起，表达的却是同一个意思。 秦阳偏头看了一眼：“班长说说？” 童婉画不由一笑，对于她能和秦阳有同样想法这件事，她还是十分开心的。 她轻咳一声道：“就算去打听，了解的也是过去，其实只用看他现在的表现就行了。” 说着她扭头看向秦阳，“我说的对吧？” 秦阳笑着点头，竖起了大拇指：“完美！” 赵乐天牙酸地撇过了头，蒋新月则看得火热，还不停地搡林昭君：“你看你看，他们两人，真是太……啧啧！” 林昭君跟着点头：“是啊，这心有灵犀的友谊，真是羡慕不来。” 赵乐天：“……” 蒋新月：“……” 杆子越高，参赛的人也就越少，很快高度就到了187。 “这是楚皇上届的高度吧？” “没错！上一届就是这个高度夺的冠！” “妈耶，这样太高了吧，感觉得仰视了。” “不知道楚皇今年还会不会跳187。” 在众人的议论期间，有几个选手也都去挑战了一下187，然而5个里面只有一个跳过的，那唯一一个跳过的，还是第三跳才惊险成功。 “看来楚皇是不打算跳187了。” “去年都跳过了，今年肯定要挑战更高的吧！” “没错，楚皇那么牛，187对他来说太矮了！” “但是万一更高的没跳过怎么办？楚皇现在只有一个一米七的成绩诶！” “那又怎么样？我楚皇会怕？” 事实上，楚弘哲是真有些担心的。 本来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他是打算170跳一次，拿个保底，187再跳一次，算是能有个和去年齐平的成绩，最后的机会，他再用来挑战自我，冲刺一下190。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今年的参赛选手竟然可以说是人才辈出，都到187的高度了，竟然也有个能跳过去的，甚至还有好几个人，都还剩一次没跳，明显也是想要冲刺一下难度。 至于秦阳之前说的那个人，楚弘哲压根没放在心上。 那人虽然还剩两次没跳，但身高摆在那，180估计就已经是那人的极限了，剩下的两次机会，恐怕也只是想冲刺一下而已。 冲刺冲刺嘛，就是挑战自我，有几个能成功的？ 但是，最让他犹豫的，却是秦阳。 这秦阳到现在都还没用第二次机会，难道自己要比他先用吗？ 秦阳的保底成绩是180，足足比他的保底成绩高了十厘米，虽然保底成绩不算什么，但多少也让他觉得有些丢脸。 早知道会有秦阳，他就不将保底成绩定那么低了！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也因此他在第二次机会上才会这么犹豫。 “高度188，有没有要跳的？倒计时了！” 高度又升高了一厘米，裁判员的声音催促着选手，要是没人跳188的话，杆子就又要往上调了。 楚弘哲压力倍增，他忍不住看向秦阳，却发现秦阳仍旧气定神闲。 都188了他还不跳吗？ 他就这么自信？ 等等，秦阳该不会是因为之前受伤了，所以不打算用剩下两次机会了吧？ 干！他是不是被他骗了！ 楚弘哲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没错，这该死的秦阳！竟然蒙骗他！ 他差点就着了他的道了，幸好发现得早，不然到时候秦阳和那人的成绩都是180，他的成绩却是170，那就丢大发了！ “三——二——” “等等！” 在裁判员倒数到1之前，楚弘哲上前一步， “我跳！” 第329章 那要不...试试？ 楚弘哲一上，自然是再一次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楚皇来了！” “我楚皇终于动了！” “不过我还以为他会等190再跳呢！” “楚皇这才第二次，第三次再挑战190也一样！” “也对。” 讨论声此起彼伏，在楚弘哲站到出发区的那一刻，又都不约而同地静了下来。 楚弘哲挑衅地看了秦阳一眼，哼，他想算计他？没门！ 他深吸口气，猛地发力助跑，再一个腾跃起飞，以他标志性地背越式，成功地越过了188的杆子，杆子分毫未动，连轻微地抖动都没有。 这动作刚一结束，围观的人群中就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我去！这也太轻松了吧！” “就是说啊！楚皇是真牛啊！这都188了！” “看来楚皇已经打破了自己的历史纪录了啊！又将自己的成绩提高了一厘米！” 楚弘哲享受着这些恭维声，从垫子上站了起来。 其实188这个高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去年就能跳187，今年跳个188问题不大，他的目标可是冲刺190。 他边往下走边往秦阳那里看去，哼哼，这下他总该知道他的实力了吧，他那下三滥的计谋，注定是会失败的！ 等等！ 楚弘哲的脚步一下子就顿住了。 他疑惑地看着秦阳的动作，这秦阳，怎么也往出发区去了？ 他有些不理解，按照他之前的推断，秦阳应该是受伤后不打算再继续比赛了的，怎么又去了呢？ “诶，你们看，秦阳也要挑战188！” “不是吧，他是学人精吗？这都要学楚皇？” “他以为谁都是楚皇吗？楚皇能跳过188，他就觉得自己也能跳过？” “不过他之前跳180也很不错啊，我记得挺轻松的。” “是轻松没错，但我记得他好像还扭到腰了吧，现在挑战188，那不就是逞强吗？” 没错！ 就是逞强！ 楚弘哲被这话一提醒，顿时就觉得自己明白了秦阳的用意！ 看了这秦阳是没想到自己能跳过188，所以不服气，才想要也挑战一下的吧！ 不过……呵！ 188是谁都能跳的吗？ 他以为他是谁啊！ 楚弘哲越想越觉得在理，兴致颇高地往比赛场地看去，只等着看秦阳的笑话！ 而等秦阳走过去的时候，裁判员刚好要喊再升一厘米。 裁判员看着走过来的秦阳问：“这位同学是打算挑战188？” 秦阳摇了摇头：“不是，下一个是189吧？我挑战189。” 这话一出，周围都是哗然。 188也就算了，他竟然还想挑战189？ 大家脸上都是不看好的表情，一致觉得秦阳太逞强了。 毕竟他的第一次成绩只是180，但这第二次就提高了9厘米，确实太夸张。 楚弘哲则更是不屑了，在他看来，秦阳现在的所作所为，不过就是想要拼一把，不想输得那么难看而已。 但是！ 输就是输！ 哪还分什么难看不难看？ 笑话！ 在他心中嘲笑的时候，杆子也已经升到了189，秦阳没有去看其他人，而是往小青梅那边看了一眼。 小青梅的目光仍旧是那样的镇定和自信，秦阳不由一笑，随即一提起，一助跑，再一次干净利落地以一个背越式，成功越过了189的高度。 周围一下子寂静了，还是童婉画率先鼓掌后，众人才如梦初醒般反应了过来。 “我去！刚刚那是什么？咻地一下，就跳过去了？” “是我看错了吗？这可有一米八九啊，这么轻松？” “秦阳是体育生吗？体育生也就这样了吧？” “等等，这下的话…秦阳不就比楚皇成绩要高了？” “嗐，楚皇还有一次没跳呢！” “那秦阳也还有一次啊！我看这届的冠军还真说不准咯！” 众人议论纷纷，而楚弘哲的脸色也前所未有地难看了起来。 秦阳这成功的一跳，几乎是将他之前的推断全都推翻。 他不是受伤了吗？ 这哪像受伤的样子？ 难道说…他是故意装出来的？ 为什么？ 楚弘哲的脑海里冒出这个疑问，随即又立马想出了答案。 为了骗他！ 没错！ 一定是为了骗他！ 看，他这不就成功地落入了圈套吗！ 要不是以为秦阳受了伤，要不是以为秦阳跳不了，他怎么可能会轻易地将第二次机会用在188上面呢！ 此时的楚弘哲早就忘记了自己原本是打算第二跳跳187的，他满脑子都在想他被秦阳骗了。 如今他第二次的成绩是188，而秦阳却比他高1厘米，再往上的高度只会越来越难，190他没有把握，而189的话，就算他跳成功了，那也只是和秦阳打成平手。 楚弘哲此刻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被秦阳引入了死局。 这该死的秦阳！ 而另一边的秦阳并不知道自己在被人咒骂着，毕竟他也没有打喷嚏。 他轻松地走回小青梅身边：“没想到四年过去了，竟然也能跳189了。” 童婉画担心地看了眼他的腰：“你的腰……” 秦阳活动了下道：“没事。” 童婉画仍旧蹙着眉头，有些迟疑，这腰部受伤的事可大可小，一般都是休养为重，可秦阳却还要跳高，万一更严重了，那就糟糕了。 秦阳见她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腰部，不由就笑了：“不相信？那要不...试试？” “啊？” 童婉画愣了一下，不明白秦阳这话是什么意思。 试试？ 怎么试？ “喂喂，注意影响，大操场的呢！”赵乐天忍不住道。 秦阳送了个白眼：“你瞎想什么呢，我说的是我活动活动试试。” 赵乐天一噎，得，还是他思想龌龊了。 “什么影响？怎么了？”又有个人凑过来问。 赵乐天一看是林昭君，顿时就哑火了：“没什么，随便说说。” 林昭君摆明不信，拉着人像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秦阳在心里说了句活该，然后才又看向小青梅，这一看，就发现小青梅也在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他。 秦阳：“……” 行吧，两人真是谁也别笑谁。 他只好解释道：“真的没什么，我就是说我活动一下，试给你看看，这样总能放心了吧？” 说着他就做了几个扩展运动和拉伸运动，以示自己没有任何问题。 说实话，他说那话的时候，确实没想太多，只是想逗逗小青梅，话说出口后，他才发现这话有歧义。 不过好在小青梅也不清楚这更深层次的含义，不然他可就百口莫辩了。 童婉画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秦阳转移了过去，她见他活动起来确实没有任何问题后，这才放了心。 本来她还想说要不别比了呢，但既然秦阳腰没受伤，那还是比吧。 她深吸口气，心也定了下来。 她知道她还是想看秦阳获得冠军时候的样子的！ 赵乐天那边‘哄’完林昭君，又凑过来道：“不过秦阳，你是不是故意在等那个楚什么啊，偏偏就比他高个一厘米，我看他脸都绿了哈哈哈哈！” 林昭君也看了一眼：“还真是诶，这脸色到现在都还没恢复过来呢！” 秦阳耸耸肩：“我可不是故意的，只是刚好他跳了188而已。” 赵乐天嘁了一声，手搭肩上：“你说这话，谁信啊！” 秦阳双手插兜，轻笑一声，没再多说，也朝楚弘哲看了一眼。 要说是故意的嘛，也不全是，但要说不是针对呢，那多少有点说谎。 只能说，谁让楚弘哲选了188呢。 “诶，到蔡平了！”蒋新月一直关注着场上的变化，看到蔡平上场后，立马就提醒。 这蔡平，就是之前秦阳看好的那个人，虽然身高不高，但弹跳力惊人。 和童婉画一样，秦阳也认为这个人对自身肌肉的把控力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每一分力发得都是那么的刚好，用在了刀刃上。 “这是他第二次跳吧？”秦阳问。 童婉画点头，心中也有些担心。 这次跳高比赛，能力强的那些选手她心中都有数，而这个蔡平，在她看来，是最能和秦阳竞争一下的对手。 如今高度又提高了一厘米，已经190了，如果这个人成功跳过了，那就比秦阳的189要高了。 虽然秦阳也还有一次机会没用，但这个人，同样也还有一次机会。 结果…到底会怎么样呢？ 第330章 这一下，怕是不轻啊 周围的人也有不少议论的，无非是在说这蔡平自不量力罢了。 190的高度，足足比蔡平的身高高出了差不多13厘米，这13厘米对于专业的跳高运动员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普通高中生来说，那简直像是天堑。 不过蔡平显然是没将任何人的议论放在心上的，秦阳看得出来这人的专注，每次一到出发区，这人的眼中就只剩下了那根杆子，这人唯一的目的，也只剩下越过它。 这种专注，也是秦阳看好他的原因之一，而他也确实没有辜负秦阳的看好，虽然失败了两次，但在第三次的时候，这蔡平还是成功地越过了190的杆子。 众人原本的质疑，此时也转变为了敬佩。 这就是体育的魅力之一，凭实力说话，一目了然。 “真是没想到啊！这人竟然还真的跳过去了！” “对啊！那杆子比这人高那——么多，他竟然能跳过去！” “还别说，他失败的那两次，我的心还真紧张了一下。” “我也是我也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像是被他感染了一样。” 秦阳听到这话不由跟着点了点头，这人说得没错，就是被感染。 他想，应该没有几个人不会被蔡平的专注所感染，从他身上的那股力量，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他是真的热爱这项运动的，是真的在超越自我。 当然，这没被感染的人中，自然包括了楚弘哲。 楚弘哲脸都要气歪了，他甚至怀疑这个蔡平该不会是早就和秦阳计划好了的吧，不然怎么早不跳晚不跳，偏偏等他跳了第二跳后，这两人就一前一后地开始跳了？ 还偏偏都比他高！ 这意味着他就算跳过了190，那也顶多是和蔡平成绩并列而已，想要超过的话，他必须要挑战更高的高度。 但问题是，他连190都没太大的把握，更别说比190还要高的高度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 这蔡平，还剩一次机会没跳。 没人知道这个人的上限到底是多少，万一他跳过了191，这人又来个192，那他还是凉凉。 楚弘哲握紧了拳头，发现自己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从率先用掉第二次机会开始，他就已经到了完全被动的位置。 如今，他只剩下赌这一条路可走了，赌他自己跳得过，赌蔡平的上限只有190。 蒋新月几人也忍不住感叹， “想不到啊，这人还真跳过去了！” “是啊，秦同学，你看人的水平有一手啊！” “不过这应该是他的极限了吧，感觉最后一跳的时候，也差点就失败了。” “是啊，” 赵乐天也点头，“不过我看他应该不会再继续挑战了，190都很勉强了，再高的估计也跳不过去了。” 秦阳却摇了摇头：“他能不能跳过去我不知道，但他肯定会继续挑战。” 赵乐天挑了挑眉，也没问原因，转而道：“我记得那楚什么的，好像也还剩最后一次机会吧？” 秦阳‘嗯’了一声，朝楚弘哲那边看了一眼：“好像是吧。” 林昭君插嘴道：“那人怎么还不跳？该不会他还有大杀招吧？” 童婉画思索片刻道：“应该不会，按照新月说的情报来看，他高一和高二的成绩相差并不远，到了高三，身高增长的速度也放缓了，应该没有太大差距才是。” 蒋新月也点头说：“我记得之前听人说他今年是要挑战190的，也不知道怎么没上。” 赵乐天嘲笑道：“我看怕不是被蔡平吓到了，不敢上了吧，毕竟万一输给了蔡平，那可就好看了。” 林昭君也笑出了声：“也是，蔡平比他矮，他还是上一届的冠军，这要是输了，那可真是看好戏了！” 随着比赛的进行，参赛的选手越来越少，在191的高度上，唯一剩下的几个选手都进行了最后一次挑战，但无一不以失败告终，最终竟只剩下了秦阳、蔡平和楚弘哲。 “高度192！” 杆子再次上调了一厘米，如今在看比赛的同学们也都知道只剩下三个选手没跳了，因此目光纷纷在他们身上来回晃。 “192有人要挑战吗？没有就再次上调了！”裁判员提醒道。 一般而言，裁判都不会这样多说一句的，但毕竟高度已经到了192，在一中来说，这可是往年都没有过的高度。 往年的跳高比赛结束得也很快，不像今年，拖拖拉拉的，都192了，还有三个人没跳，秦阳估计裁判员这也是不耐烦了。 毕竟可能本来以为是个轻松活儿，谁知道能拖这么久啊。 “秦阳，你还不去啊？这么自信？”赵乐天打趣道。 秦阳扫了楚弘哲那边一眼：“再看看。” 通过之前的两轮跳，他已经对自己的水平有了个大概的估算，192不算高的。 虽说他不是刻意要拿第一，但如果能拿，他当然也乐意压那楚弘哲一头。 而楚弘哲那边，到底是按捺不住了。 已经是192了，比他想要挑战的高度还要高2厘米，别看这两厘米不多，但在跳高上，一厘米的高度都是天差地别。 他想了又想，咬牙道， “我挑战！” 与其最后只落得个188的高度，不如趁着杆子还没上去，再挑战试试，毕竟再往上走的话，他就知道那不是挑战，而是注定失败了。 再说了，他就不信了，秦阳和蔡平能跳过比192还要高的高度。 只要他192能成功！那他一定就是第一！ “楚皇上了！” “楚皇终于来了！” “楚皇！楚皇！！” 众人纷纷喊着‘楚皇’二字，气氛被带动了起来，不过期间也夹杂着一些别的议论， “不是还有两个没跳吗，楚皇要是现在跳的话，那不就不是第一了？” “这都192了，那两个人跳不跳得过192都难说！” “就是！我看那两个人就是装X！” 在高中校运会上，192的高度确实看起来就有些吓人，因此不少人也相信了这个说辞。 楚弘哲站在了出发区，看着那前所未有的高度，心里猛地一抖。 跳过高的人就知道，在观赛区看，和在出发区看，那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只有站在出发区，才能最直观地感受到这杆子的压迫感到底有多强，悬在头顶，让人觉得难以越过。 楚弘哲咬了咬牙，压下心中的那丝怯意。 他可不能怯，他必须要跳过去才行！ 他深吸口气，一个发力助跑，就冲了过去，然而不管他在心中怎样告诉自己不能怯场，可在接近垫子的那一刻，他还是控制不住地生生刹住了脚步，整个人停在了杆前，没有动弹。 周围一直喊着‘楚皇’的那些同学，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啊？” “怎么突然停了？” “是啊，为什么停下啊？”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楚皇这就是模拟一下，找一下感觉，我看跳高比赛的时候也见到过的！专业运动员都这么做！” “原来是这样啊！” 大家是都觉得楚弘哲是找感觉，但只有楚弘哲自己知道，他是因为杆子太高，而本能地觉得自己跳不过去，所以才停下来了的。 他咬了咬牙，又回到了出发区。 他不能这么丢脸！他可是前两届的冠军！就算失败了，也绝对要跳过去才行！ 抱着这种想法，楚弘哲再次出发了。 这次他确实没有再刹车了，但是也如他所料的，他的的确确没有越过去。 那根之前被无数参赛选手压过无数次的杆子，在这一刻，终于不堪重负，在被压到软垫上的那一刻，两头都高高地翘了起来。 任谁看都知道，这杆子，被压断了。 而楚弘哲是侧着摔到软垫上的，杆子正好就压在他的肋骨下方，就连秦阳看着，都忍不住啧了一声。 这一下，怕是不轻啊。 第331章 我看没人跳得过了！ 整个场地静默了良久，才终于有人试探性地出声， “这杆子…是断了？” “好像..是的吧？” “竟然断了啊……” 大部分人都是不敢置信的语气，当然，也有少部分人觉得其他人是大惊小怪。 “这有什么惊讶的啊？这又不是今天第一根断的杆子了。” “就是说啊！这都是第四根还是第五根了吧！” “没错！不就压断根杆子吗，这杆子我一只手就能折断！” 在这些此起彼伏的反驳声音中，有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可是....这是楚皇啊……” 这几个字一出，那些反驳的声音，也一下子就顿住了，烟消云散。 确实如那些反驳的人所说，校运会的跳高比赛压断杆子是常事，所以每次都会备多几根，就是为了防止无杆可用。 但问题在于，别人也就算了，如今这压断杆子的，可是连续两届的冠军——楚弘哲。 这些人叫‘楚皇’叫得有多情真意切，在看到楚弘哲压断杆子没跳过去的时候，就有多不敢置信。 楚弘哲也是没想到自己会将杆子压断的，不过比起不相信这件事，他现在的全部精神，全都集中在了肋骨处的疼痛上。 他捂着肋骨从软垫上爬了起来，连大口吸气都不太敢，每多吸一口气，那被硌到的地方就传来丝丝抽疼，像是有人拿小针在戳他的肋缝一般。 众人看到他捂着肋骨，纷纷担忧他是不是受了伤，而裁判员也注意到了这点， “楚同学，你是受伤了吗？剩下两次还要跳吗？要不去医务室吧。” 裁判员是基于现场情况做出的判断，说的话也很中肯，但这话在楚弘哲听来，就是要他将冠军拱手让人。 他立马摇头：“不用不用！我可以继续比赛！” 一直在看比赛的林昭君忍不住好奇：“他这是受伤了吧？竟然还坚持跳？” 蒋新月冷笑一声：“我看啊他压根就跳不过192，是没有自知之明！” 童婉画却摇头：“我倒觉得他挺有自知之明的。” 蒋新月和林昭君纷纷疑惑：“怎么说？” 童婉画解释道：“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我估计他也知道自己跳不过去，但跳不过去放弃是一回事，竭尽全力但还是跳不过去又是另一回事了。” 蒋新月也明白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说，他就算最终没跳过去，只要他三次都跳了，甚至还是带伤坚持的，那其他人也会夸他？” 童婉画点了点头：“嗯，我是这么觉得的。” 林昭君觉得这有些离谱：“不至于吧，他又没跳过去，这有什么好夸的？” 童婉画迟疑着说：“因为很多人都是他粉丝，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 她心里其实也是没有底的，只是猜测是这个原因而已。 这样想着，她就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秦阳，她觉得秦阳肯定知道。 而秦阳本来就在看着小青梅，见她望过来便点了点头， “嗯，班长说得没错，楚弘哲就算疼得抽抽，他也肯定会跳完三次，甚至说不定他知道自己跳不过，疼都是装出来的。” 说着他笑了下，故意道， “班长，你真厉害，这都发现了。” 林昭君和蒋新月也纷纷点头， “是啊婉画，你怎么这么厉害呀！” “就是啊，这都能推断出来！” 童婉画被夸得脸都有些红：“我就是猜的，刚好猜对了而已。” “能猜对就很厉害了！”蒋新月佩服道。 林昭君也点头：“是啊，你像我们就都没发现呢！” 秦阳看着在两人左一句夸，右一句夸下，眼中却仍旧亮闪闪的小青梅，不由低笑了声，眼神也温柔了下去。 “你这表情，看什么呢？”赵乐天忍不住凑过来问。 秦阳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就是看到小青梅这样开心而已。 他记得刚开学时候的小青梅，还是那样的不自信的，如果换成以前的她，在林昭君和蒋新月这样的恭维下，肯定会各种推辞。 但现在的小青梅，已经能做到相信自己就是有这样能力的人了。 这点让他很开心。 “诶，” 赵乐天又好奇问，“你说说，这楚弘哲到底是不是装的？” 秦阳耸耸肩：“谁知道呢，最好不是，不然之后有他受的。” 他曾经也中二过，为了装X，腰扭了也还在跳，结果就是跳完后第二天连床都差点下不了。 而他那时候还不是192这高度呢，高度越高，砸下来就越疼，伤得也会越重。 都不用猜秦阳就能知道楚弘哲这样坚持要跳，甚至可能不用等到明天，今天就不会好受。 但楚弘哲明显是不知道这其中厉害的，他忍着疼，又走回了出发区。 围观的人看到这一幕，都纷纷为他叫好。他听得更确定自己这坚持比赛的决定没错了。 只是…… 真特么疼啊。 别说跑了，就连吸气都疼，这可不行。 楚弘哲深吸口气，选择直接憋气助跑起跳，然而这第二次，还是毫无意外地失败了。 甚至因为他憋着气，当他摔到垫子上的时候，刚好还岔了气，整个人都蜷着，咳个不停，把裁判员都吓了一大跳， 等楚弘哲终于咳得停了下来，裁判员脸色不佳地问：“我看这第三跳，还是算了吧，校运会，安全第一。” 楚弘哲攥着拳头，坚决地摇了摇头：“不用，就剩最后一跳了，我一定要试试。” 他可是前两届的冠军，要是连三跳都跳不完的话，算什么冠军？ 再说了，这一次失败之后，甚至都没几个人议论了，这代表什么？代表他们也在认为他是不自量力。 怎么可能！ 他是有天赋的！ 他肯定可以的！ 他咬了咬牙，再次站了起来。 赵乐天啧了一声，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说：“我看他这受伤不像装的啊。” 秦阳点头，他也这么觉得。 像是为了证明这点，楚弘哲在从垫子上爬起来后又咳了好一阵，不过这一咳，倒是咳出了大家对他的敬佩，纷纷在称赞他的体育精神了。 但体育精神无法帮助人止痛，也无法使人瞬间突飞猛进，第三次，还是失败了，甚至又压折了一根杆子。 秦阳亲眼看着那杆子又硌到了和第一次相同的地方，他看着都觉得疼。 赵乐天都‘嘶’了一声：“得亏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要不然，我看他跳完就只能抬走了。” 这话里幸灾乐祸的含义太重，几人都难免笑了起来。 而楚弘哲现在距离被抬走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虽然能从软垫上爬起来，但疼得已经快直不起腰了。 不过这种结果也有好处，至少围观的绝大多数人都赞叹着他的体育精神，甚至自发为他鼓起了掌。 “楚皇，你还好吧？” “伤得很严重吗？” “要不要去医务室啊？” “对啊，还是去医务室比较好吧。” 楚弘哲对大家的反应还是很满意的，他摆手制止，又习惯性地撩了下刘海。 不过因为他直不起腰，这个刘海撩得就有些滑稽，但好在大家都关注着他的伤，没几人注意到了这搞笑的一幕。 楚弘哲一边倒抽气一边道：“不用不用，唉，可惜第一次跳的时候受伤了，不然这192，应该不在话下的。” 虽然他说不用扶，但还是有好几个人自发上前扶的，其中一人就点头道：“楚皇，你这样已经很厉害了！这可是192，不是谁都能跳的。”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没错！楚皇都跳不过，我看没人跳得过了！” “就是啊，有些人就算还有最后一次没跳，我看也跳不过！” “对对！肯定跳不过！” 唱衰声此起彼伏，但这些声音既影响不到秦阳，也影响不了蔡平，更影响不了裁判。 裁判员等楚弘哲离开后，又喊：“高度192，还有没有要跳的？” 秦阳本来的打算是想再等等的，毕竟他也想挑战一下自我，但现在既然楚弘哲已经跳完了，那也没必要再浪费时间，早点跳完，回去和小青梅坐树下吃冰棒不香吗？ 于是他上前一步：“我！” 和他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蔡平， “我！” 第332章 记得只看我 两人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来的，秦阳看了过去，蔡平也正好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锋，电光火石。 秦阳看得出来，蔡平和他不一样，他参加这个项目就是来玩玩，主要是想弥补小青梅的遗憾，而蔡平，他是真的热爱跳高，或许是想要证明自己，或许是想要超越自我，总之，眼神坚定。 所以他做了个让步的手势：“你先？” 蔡平却摇头拒绝：“不用，你比我先说，你先吧。” 秦阳点了点头：“也行。” 一旁还没离去的楚弘哲看到这一幕忍不住道：“这可是比赛，这样谦让是对对手的不尊重。” 秦阳和蔡平都没有在意这句话，林昭君则掺和了一句：“放心，你享受不到的！” 这话摆明是在说楚弘哲三次机会已经用完了，就算想被不尊重，也没机会了。 他气得脸色铁青，但却偏偏不好反驳。 而赵乐天又加了句：“我看受了伤的要不去医务室吧，也没必要再待在这了。” 这话又是在暗示秦阳和蔡平之中，总有一人能跳过192这个高度，那么最终楚弘哲就只能是第三。 学校的比赛，第三和第二没有区别，只有第一名才会得到大家的吹捧和赞扬，这也是楚弘哲连拿两次第一后，就有了这么多‘粉丝’的原因。 在这句话下，楚弘哲的脸色更难看了，但他还是没动，他和秦阳差不多高，他跳不过去的，他不相信秦阳就跳得过去！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秦阳低头和小青梅说了句话后，便径直走到了出发区，大家目光都放在秦阳身上，自然也没人注意到童婉画那飘红的耳尖。 秦阳略抬头看着悬在上面的横杆，192这个高度他也没有跳过，所以没有任何的准备或者经验可以参考。 因此在正式起跳前，他也冲过去试探性地越了一下，比划了下高度，好有个大概的概念。 但这个行为在众人眼里，则又是在学习楚弘哲了。 “你们看！就说了吧，楚皇那动作是有理由的！” “还真是啊，但秦阳为什么也这么做啊？” “这还用说？肯定是学楚皇的嘛！” “又学楚皇？也太low了吧！” 鄙夷声此起彼伏，蒋新月和林昭君都恨不得方英俊在这，能用他那大嗓门将这些声音压下去才好。 蒋新月看了眼周围的人，又看向童婉画，安慰道：“婉画，你别急，这些人就是嫉妒！” 林昭君跟着点头：“是啊婉画，你不用将这些人的话放在心上！” 童婉画被两人的关心弄得心里暖洋洋的，她反过来安抚道：“放心吧，我没事的。” 蒋新月和林昭君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 没事？一般只要事关秦同学，婉画不都十分紧张的吗？就连那么轻的杆子压秦同学身上，她都担心他会受伤，如今听到这种话反而说没事了？ 该不会是憋在心里吧？ 两人在目光的交流下，越想越觉得没错。 “哎呀，生气也不用憋在心里的，这些人这样说，我们也很生气！” “对，没错！我们一起气，总比你一个人气要好！” 童婉画有些无奈，不过也知道两人是担心她，便只好解释道：“我真的没事的，秦阳他和我说了……” 话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在出口前，她又生生吞了回去。 那几个字，她...她说不出口。 光是回忆，她就觉得自己耳尖又在发热了。 秦阳走之前，飞快地和她说了五个字—— ‘记得只看我’ 这五个字中的‘只’，让她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心尖痒痒的。 当时她看到了秦阳眼中的趣味，便知道这句话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在里面，当时她还在想，什么叫只看他啊，真是的，眼睛在她身上，她当然想看谁就看谁。 可是当秦阳站上去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这双眼，只看得到他了。 而且在那些鄙夷的话中，她也明白了秦阳那句话真正的含义。 不单单是眼睛只看着他，心也只看着他，不用去理会这些闲言碎语。 这才是秦阳当时真正想表达的意思。 所以，有秦阳的话在前，她才不会将这些人放在心上呢。 只不过… 这五个字，她是断然说不出口的了。 蒋新月瞧见童婉画的表情，再联想她之前说的话，便明白了原因。 只有林昭君还一脸懵懂地问：“什么呀？秦同学他说什么了？” 童婉画：“……” 蒋新月见童婉画耳尖红得都快滴血了，连忙帮忙解了围：“嗐，不管秦同学说了什么，那肯定就不用管的了，我们看比赛，看比赛就行了！” 林昭君虽然不明白，但也不是打破砂锅的性格，当即就点头：“嗯，对，我们看比赛！” 几人朝比赛场地看去，秦阳已经又重新回了出发区，看样子是打算正式的跳高了。 场面安静了下来，在这种安静的氛围下，秦阳出发，助跑，跳跃，动作一气呵成，但是高度还是差了一点，背越过去的时候高度不够高，屁股最后挨到了杆子，杆子落在了地上。 虽然同样是失败，但大家也看得出来秦阳的失败和楚弘哲的失败还是不同的，楚弘哲看起来就跳不过去，但秦阳还是有成功的可能性在的。 因此倒也没有传来预料之中的唱衰声，秦阳也没有多犹豫，就又走回了出发区，很快调整过来，开始了第二次尝试。 第二次尝试他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训，跳得更高了些。 但，还是差一点点。 屁股是没碰到杆子了，但在往下落的时候，小腿却挨到了杆子的边。 一般而言，轻轻碰一下也不一定会掉的，只能说实在是不凑巧，秦阳只是稍微挨了那么一下，甚至马上就调整了角度，但那杆子还是再一次地掉在了地上。 这次明显比上次跳得更好，也更可惜，就连围观的人都不免发出了遗憾的声音。 “就差一点点了啊。” “是啊，我看就差那么0.5厘米。” “哪需要0.5，我看顶多0.1、0.2。” “这就剩最后一次机会了啊，这能跳过吗？” 连续两次的失败，大家都不太觉得秦阳能跳过去了，毕竟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了，次数越少，压力越大，即便秦阳看起来成功的可能性很高，但那也只是可能性而已。 “我看是难。” “192还是太高了，这要是191或者190，他肯定跳过去了。” “没错，秦阳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在众多不看好的声音中，突然传出了一个异声， “加油！” 这声音清脆，悦耳，带着朝气和力量。 秦阳不用找，就知道这声音来自于谁。 他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他的小青梅正将手拢在嘴边，好使声音传播得更广一些。 “秦阳，加油！” 童婉画又喊了一声。 这一声比之前的更加高亢明亮，所有人也都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这不是校花吗？” “是啊，她怎么在为秦阳加油啊？” “他们好像是同班同学吧？” “什么？秦阳竟然和校花是同班同学？是校花退步了？不对不对，退步退成这样也太离谱了吧？” “你这也太out了吧？不是校花退步，是秦阳进步，秦阳现在是1班学生，校运会开幕式你没看到吗？” “站那么后面谁看得到啊！不对不对，等等，秦阳在1班？！这比校花退步还离谱啊！” 这边的议论声影响不了童婉画，若说她喊第一声加油的时候，心中还是忐忑的话，那这第二声喊出来，她的心，就已经静下来了。 她定定地看着秦阳，再次说了声加油。 而蒋新月和林昭君也反应了过来， “对！秦同学！加油！” “加油！你是最棒的！” 说着林昭君还捅了下赵乐天，咬着牙小声道，“快说啊！” 赵乐天没招，只能也举起胳膊鼓劲儿：“秦阳！加油！秦阳！加油！” 秦阳：“……” 这不情不愿的样子，未免太明显。 但即便赵乐天喊得很没劲儿，在这赛场的氛围下，不少人还是受到了感染，跟着一起喊起了‘秦阳加油’四个字。 只有楚弘哲，脸色绿得像只绿苦瓜，他跳的时候，怎么就没这场面？ 秦阳遥遥看了小青梅一眼，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些。 她还真是会给他惊喜啊。 他深吸口气，重新看向了192高度的那根杆子。 而童婉画，也遥遥地盯着秦阳，眼神中满是自信和坚定，不过和眼中自信不同的是—— “婉画，我的手，手！” 蒋新月实在是忍不住了，小声地抗议着。 童婉画低头一看，立马松开了正攥着蒋新月的手，这一松开，她才发现蒋新月的手都被她攥得发白了，半天血色没回上来。 她抱歉地说：“对不起啊新月。” 蒋新月摇了摇头：“没事没事，你要不要再抓着？就是..别再那么用力就好了，不然我手就要成无骨凤爪了。” 这开玩笑的语气让童婉画笑了出来，她摇了摇头：“不用了。” 蒋新月这才收回了手，又忍不住好奇：“要不是你手那么用力，我还以为你很镇定的呢，你表情完全看不出来。” 童婉画笑了笑，没有解释。 她表情当然要镇定才好，她要给秦阳信心，但这和她的紧张并不冲突，她也觉得不该让秦阳看到她的紧张才对，万一他也跟着她紧张起来，那多不好。 相反，她希望她的镇定，能让秦阳不紧张才好。 这边的小插曲没有影响到其他人，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秦阳。 而秦阳又在脑海里总结了下之前的失误后，深吸口气，再次出发。 仍旧是一样的助跑、起跳，背越，动作一如既往的干净利落，头过去了！背过去了！腰过去了！大家都紧紧盯着剩下的部分。 而秦阳在跳起来的时候，就暗觉不妙，他的发力位置错了！ 第333章 全力以赴才是对对手的尊重 此时已经起跳，即便秦阳知道自己发力位置有些问题，但也不可能再停下来了，就算停下来，这次机会也浪费了，他宁愿选择拼一把。 于是在半空中，他不断修正着起跳时的错误，力求能够弥补。 好在他发现的及时，头没问题，背没问题，腰臀也都没问题，但因为惯性，越到后面，越难调整。 到了腿部的时候，校服裤几乎是与杆子擦肩而过，差点就又要带到，而到了脚，即便秦阳已经竭尽全力，但鞋跟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蹭到了一下，杆子猛地颤抖了起来。 也因为这猛烈的颤抖，即便秦阳已经摔到软垫上了，但大家也还是屏息凝神，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秦阳一个后翻滚从软垫上坐了起来，也盯着眼前颤抖个不停的杆子，没有动作。 只要这杆子不掉，那他这一跳，就算是成了！ 在众人的目光中，只见那杆子抖个不停，虽然摇摇晃晃，但却一直没从上面掉下来，最终越抖越慢，越抖越慢，终于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属于它的地方。 “哇！！！！成功了！！！” “我去！！！这是成功了吧？” “太牛X了！！” “这可是192啊！这都能跳过去！” “简直离谱啊！” “今年看二中还怎么说我们是瘸脚高中！” 在众人或惊叹，或震撼的目光中，秦阳径直走向了小青梅，小青梅和其他人一样，也是那样兴奋地看着他。 不，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小青梅的目光更加纯粹，更加真实，也更加的专注。 他在这样的目光下走近，低声笑问：“怎么样？有没有看我？” 这样的问题，自然让童婉画想到了秦阳比赛前的那句话，她忍着脸热点了点头：“看了。” “只看我？” “……嗯。” 虽然这回答很小声，但不妨碍秦阳在嘈杂的背景声中，将这一个字，听得清清楚楚。 他笑了下道：“那就好。” 一旁的蒋新月是想给两人留些空间的，但实在是忍不住了：“秦同学，你这也太厉害了！一米九二诶！而且还是在最后一次机会的时候跳成功的！简直像电视剧一样！” 林昭君也跟着点头：“是啊！我们都以为你跳不过了，没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 赵乐天也拍了下秦阳的肩，说了个‘牛’。 蒋新月扫了楚弘哲那边一眼：“这下那个楚弘哲总该心服口服了吧！” 林昭君也看了眼道：“不服也不行啊，他自己没跳过去，但秦同学跳过去了，体育比赛，一目了然，跳不过就是跳不过。” 蒋新月不由哈哈大笑：“没错！跳不过就是跳不过！” 但事实是，楚弘哲怎么可能心服口服。 他虽然还在赛场，但周围的人，却早就谈论起了秦阳，这是他参加跳高比赛有史以来第一次。 以往的比赛，众人哪一次不是在谈论他，哪一次不是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可现在呢！ 他受了伤不说，大家还都在夸那个秦阳！ 凭什么！ 自己又不比秦阳差！ 在楚弘哲看来，如果秦阳是一跳成功的话，那也就算了，那他就承认秦阳的厉害。 但问题是，秦阳也是第三跳才成功啊！甚至还成功得那么惊险！就差一点，差一点点就也失败了！ 楚弘哲觉得如果自己没有受伤的话，第三跳，肯定也能成功的！ 他越这样想，就越觉得秦阳的成功是从他这里偷过去的！这些赞赏，本该是他的！ 他正这样忿忿不平着，目光突然就瞥到了赛场旁的另一个人。 诶？ 这个人？ 这不是秦阳之前说的那个一定会跳得比他好的那个人吗。 如今这个人的成绩是190，而自己的最终成绩是188，这个人确实在成绩上面比自己要高。 不过在是不是跳得比他好这方面，楚弘哲表示不服。 他是受伤了才没跳过去的，不代表他跳不过去！ 但是…… 他记得这人之前也是要挑战192的吧，如今秦阳挑战成功了，那这人，岂不是…… 他脑筋一转，顿时就故意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到底是两届第一，还是有不少人注意他这边的，如今他这一叹气，立马就有人问：“楚皇这是怎么了？” “是啊，这秦阳跳成功了，楚皇怎么还叹气呢？” “该不会是嫉妒吧！” 有人躲在人群里说了这么一句。 不过立马就有人反驳：“怎么可能！楚皇一直都说希望有人能超过他的！” “就是说啊！楚皇每年都这么说，他要是嫉妒的话，怎么可能说这种话呢？” “没错！我看说这话的人才是嫉妒吧！” 那人的话，简直是在给楚弘哲递枕头。 楚弘哲压住心中的激动，故意又叹了口气：“我怎么可能是嫉妒呢，就像大家说的，我早就说过了，我巴不得有人比我厉害，今年二中肯定不敢说我们跳高是瘸子项目了。” “没错！” “对！看二中今年还怎么嘲笑我们！该轮到我们嘲笑他们了！” 楚弘哲又继续道：“我叹气是因为，还有一个选手没跳呢。” 这时大家才终于想到了蔡平。 “对哦，这个人是不是还有最后一跳没跳来着？” “嗯，是的。” “我记得他也要挑战192的吧。” “啊这……” 窸窸窣窣良久后，才终于有人小声地说， “就算他192成功了，那也只是和秦阳成绩一样吧？” 大家都知道这一点，因此都难免同情地看向了蔡平。 楚弘哲此时再次开口：“唉，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让这个同学先跳了，反正我对自己的成绩有自信，也没必要给别人这样的难题。” 这难题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无非就是到底是选择挑战192，还是再进一步，挑战193。 蔡平的身高摆在那，192看起来就已经很勉强了，更别说193了。 楚弘哲这么一说，大家就难免夸起了楚弘哲。 “不愧是楚皇啊，就是有风度。” “那是当然！楚皇能得到大家的尊敬，从来就不止是因为成绩的！” 不过也有人忍不住嘀咕， “说是说的好听，但他不是连192都没跳过去么。” “是啊，事后说谁不会啊。” 这些人没有避开楚弘哲，因此楚弘哲也听到了，当即脸色就有些难看。 想当年，甚至都不是当年，也就前两年的时候，谁会对他说这种话啊，哪个人不是夸他给一中跳高争光了的？ 如今不过就多出来个秦阳，这些人还真是会见风使舵！ 他压下心中愤怒，努力平静地道：“我也就是为最后一位选手感到可惜而已。” 同情弱者，是绝大多数人的人之常情，所以在楚弘哲这一番高谈阔论之下，自然也有不少人同情起了蔡平，同时也觉得秦阳这事做得不地道。 他们全然忘了这是一场比赛，也忘了刚刚是蔡平自己提出的让秦阳先跳，他们只是想要批判而已，至于对象是谁，原因是谁，不重要。 秦阳旁边的几人都是一脸愤慨，赵乐天摇着头说：“这些人还真是听风就是雨啊。” 林昭君忿忿不平道：“就是说啊！这风向也太容易转变了吧！” 蒋新月不屑道：“这简直和昨天一模一样！我看就是同一批人吧！” 蒋新月说的昨天，指的自然是摆摊时候发生的事了。 是不是同一批人秦阳不知道，但他知道大多数人本来就都是这样的。 他冷笑一声，转而看向也正一脸着急的小青梅，语气平静地问， “班长，你是参加过竞赛的，你说说，如果是竞赛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你会让吗？” 秦阳声音不小，又因为问的是校花，因此不少人也都停下了议论，而本来没参与议论的人，也因此看了过来。 童婉画愣了一下，顿时想明白了秦阳的用意，立马摇头道：“当然不会。” 秦阳唇角一勾，知道小青梅这是要和他‘唱双簧’了，便接道：“怎么说？” 童婉画刻意加大了音量道：“竞赛就是竞赛，全力以赴才是对对手的尊重，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的放水，那都是一种看不起。” 现场本就十分安静，在童婉画的有心下，更是人人都听到了这一番话，再联想起楚弘哲之前说的，不少人便低头沉思起来。 秦阳点了点头：“没错，竞技性比赛，全力以赴才是最该有的态度，不然不仅对比赛不尊重，更是对全力的对手的不尊重，遗憾和可惜当然有，但这是比赛之外才能有的情绪，比赛中的人，不应该有。” 赵乐天听出了这话里的暗示，立马就附和道：“难怪，我说那楚什么的怎么会想到这些，原来是因为他是比赛之外的啊！” 楚弘哲脸色更差了，他刚要说些什么，却被蔡平抢先了一步， “秦同学说得没错！” 第334章 有你在，我就不遗憾了 蔡平已经站到了出发区，看样子他是打算挑战一米九二，并没有打算再升一厘米了。 “体育比赛，没有哪个冠军是让出来的，挑战的是自我，要是靠别人让，那还有什么意义？再说了，” 毕竟蔡平是当事人，他都这样说了，那楚弘哲的那些论调，自然也就没什么用了，众人重新将目光放到了比赛场地上面。 “没想到这个蔡平还挺有体育精神啊。”赵乐天感慨道。 林昭君也点头：“确实，我还以为他会和楚什么一样呢。” 蒋新月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跳过了。” 这话一出，林昭君和赵乐天也都沉默了。 确实，精神虽好，但实力的差距，却不是精神可以弥补的，就连童婉画都难免叹了口气。 秦阳垂眸看了过去，低声问：“觉得可惜吗？” 童婉画点点头，又摇头：“觉得可惜，又觉得没必要可惜，我觉得以他这种心态，这点遗憾，他自己会追上来的。” 秦阳唇角一勾：“巧了，我也这么认为。” 说着他顿了顿，又开口， “他的遗憾自己会追上去，那你的呢？” 秦阳的声音很低，只有童婉画听得见。 她不由自主地就抬头看了过去，那双眼乌黑无比，像是承接着万物，但万物却都穿其而过，没有东西能在这漆黑的瞳孔中停留。 但这一刻，在阳光下，在众人中，她看到她的倒影，正静静地停在中间，像是偶然间的驻足，也像是一直都存在。 她知道秦阳说的是初中时候的事，也知道秦阳之所以参加这次跳高，是为了弥补她当年没有看到比赛的遗憾。 鬼使神差之下，她开了口， “有你在，我就不遗憾了。” 仿佛天地都安静了下来，在这一瞬间，童婉画都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那几个字，就像是自然而然地从唇齿间流淌了出来一般。 直到周围传来遗憾的声音，童婉画才猛然回神，看向了场内。 原来是蔡平跳跃失败了。 不过…… 她心中猛地一颤，现在的她，好像没余力关心其他事才对。 她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纠结了许久，还是缓慢地转回了头，看向了秦阳。 她刚刚说的那些话，秦阳肯定都听到了吧？ 肯定都听到了！不然他脸上怎么会是这样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呢！ 童婉画的内心一时间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她要是说是她说错了，或者是他听错了，他会信吗？ “不会。” “什么？” 童婉画一震，她刚刚难道不小心将想法说出来了？ 她吃惊地看向秦阳，却发现秦阳突然抬起了手。 他要干嘛？又要揉她的头吗？ 她抢先一步就捂住了头顶，这下看他还怎么揉！这大庭广众的！他怎么一点都不注意影响呀！ 然而她头顶并没有等来访客，反而是额头被弹了一下。 “嘶——” 秦阳当然清楚自己敲得有多轻，他瞧着小青梅这龇牙咧嘴的样子，估计百分之九十是被吓出来的。 他无奈地看了一眼：“别想把那句话糊弄过去，我听见了。” 虽说他不知道小青梅到底在想什么，但她那些打算，早就从她的眼神中泄露出来了，无一不透露着两个字——后悔。 开玩笑。 那样一句话，他怎么可能允许她后悔？ 他要告诉她，他不仅听见了，还听得清清楚楚，最好找个什么东西做个纪念，让她无法抵赖才好。 他想了想，故意问道：“班长，你是不是觉得我刚刚没听清？” 童婉画咬了咬唇，一时间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明明上一句还‘警告’她别想糊弄，这一句又这样问。 她犹豫了一下，选择试探地说：“你要是没听清的话，就算了，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的……” 秦阳挑了挑眉，他就知道小青梅会这样。 “既然不重要，那是不是就随我用了？”他反问。 “啊？” 童婉画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阳瞧着这茫然的神色，又凑近了些，在她耳边道：“那我将这话换成企鹅签名，也不碍事吧？” 什么？ 企鹅签名？？ 那不是…… 那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了？！ 童婉画的脸‘蹭’地就红了：“不...不不不行！” 这声音不小，好在周围本来就因为比赛而比较吵闹，因此只有林昭君和蒋新月回过头来疑惑问：“怎么了吗？什么不行？” 童婉画连连摆手：“没什么，我...没什么的。” 两人虽觉得不解，但想着秦阳在，便没多问，又转过去看比赛，已经是蔡平的第二跳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秦阳低笑一声：“不是说不重要吗？为什么不行？” 要是到了这个地步，童婉画还没发现秦阳是在逗她，那她也是白认识他这么多年了。 她回瞪了一眼：“你又耍我！” 秦阳笑意不减，没有否认：“不这样的话，你会承认你说过那句话吗？” 童婉画一噎，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否认的话来。 面对秦阳，她不想说谎。 她轻哼了一声，垂下了头，小声嘀咕：“承认就承认嘛，有什么的…” 耳畔又是一声轻笑，童婉画觉得自己的脸被太阳晒得热热的，这温度，真是越来越高了。 秦阳偏头看着这娇俏的面容，心里十分激动，他是真没想到小青梅会脱口而出这句话，甚至于，是坦然承认。 这也证明如今的小青梅，已经越来越接近以前的她了，那些自卑，那些顾虑，那些胆怯，也都在一一退去。 他不由握紧了拳，正如小青梅说的一样，他也会做到，有他在，必不会让她有遗憾。 只是他们这边是没有遗憾了，但蔡平那边却连续两次都没跳过去。 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秦阳看向了赛场，蔡平眼中仍旧是那种坚定，周围的人也在为他加油。 加油声很大，蔡平助跑起跳，一样是背越式，但结果却不同。 他跳得没有秦阳高，最终尾椎那里碰到了杆子，将杆子带到了地上。 而这最后一次机会的失败，则意味着秦阳获得了第一名。 裁判员看了下成绩表后宣布：“跳高第一名，高三（1）班，秦阳！” “好耶！” “不错啊秦阳！” “秦同学，恭喜！” “真牛啊！” 一直在看比赛的人和秦阳周围的几人都纷纷恭贺，秦阳笑着一一谢过，随即又喊住了某个要走的人， “诶，楚——楚皇。” 他故意说出了这两个字，而本来打算偷偷溜走的楚弘哲，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其实按排名说，楚弘哲也是第三，但比赛就是这样，大家都只会记得第一名。 楚弘哲转过身看向秦阳：“怎么了？噢，是不是没听到我之前的恭喜？看来是我说得太小声了，恭喜你啊，拿到了第一！” 楚弘哲这话是想让大家觉得秦阳咄咄逼人，但可惜了，秦阳最不怕的就是这个，而且，他想听的也不是这个。 他挑了挑眉道：“我是想说，倒立洗头，我们都等着看呢。” 楚弘哲浑身一僵，倒立洗头？靠，他都给忘了！ 周围的人一听秦阳提起，也才想起来这件事，有知道的还给后来来的人解释这到底是什么，毕竟这种奇观难以看到，大家都很激动。 秦阳扫了楚弘哲一眼，故意问：“该不会楚皇是要反悔吧？” 众人也都看向了楚弘哲，在众目睽睽之下，楚弘哲当然不可承认，他只能道：“谁说的？我说出口的话，从不反悔！” “好！” 秦阳一拍掌，“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吧，给校运会助助兴！” 楚弘哲本来是想拒绝的，但大家都看着他，他只能咬牙道：“今天就今天，今天下午最后一个项目结束后，我就倒立洗头，欢迎大家来看！” 众人一时间都兴奋了起来，有人还吹着口哨，而秦阳也趁机躲出了人群，他对被人围着叫‘秦皇’什么的可不感兴趣。 不过几人才刚出人群，就又被人拦下了。 “蔡平？” 秦阳看着眼前的人问，“找我有事？” 蔡平点了点头：“秦同学你好，我是想问你方不方便把教你跳高的老师介绍给我？我很想学跳高！” 赵乐天几人纷纷看向了秦阳，他们都知道秦阳是没有和老师学过的，都要别想好奇他会怎么说。 秦阳顿了一下便开口：“抱歉，我没有和老师学过。” 林昭君和蒋新月都睁大了眼，有些意外秦阳竟然会这么直接。 蔡平也怔愣了片刻，随即眼中划过一抹失落：“原来是这样啊……” 林昭君和蒋新月都有些急，两人也是看了蔡平的比赛的，知道以他的身高来说，他已经足够优秀了，而如今秦阳这话却是在踩他的自信。 蒋新月忍不住道：“秦同学，你也不用…这么直接啊。” 林昭君也点头：“是啊，蔡同学，其实你已经很优秀了，你跳的那高度，我一辈子都跳不到的！不止是我，还有...” 她环视了一周，扯过了赵乐天， “他，他也跳不到的！” 赵乐天：“……” 他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认命地点了点头：“是，我也跳不到。” 只有童婉画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秦阳。 她认识的秦阳绝不是会用自己的长处，去鄙视别人短处的人，他既然这样说，那肯定有他的理由。 她相信他。 秦阳停顿了片刻才反问：“我跟没跟老师学过重要吗？” 蔡平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说话。 秦阳又继续道：“你既然喜欢跳高，那你应该知道蔡书吧？他比你还矮，但是却能跳过2.29。不可否认，他是很有天赋，并非每个人都能像他一样。” “但体育是和自己比，对手只是个标杆，如果每个人都和你一样，看到别人比自己厉害就退缩的话，那我想过不了几年，我也能成世界冠军了。” 这话说得轻松却中肯，赵乐天一把搭在秦阳肩上，跟着附和说：“诶，可别想，我怎么着也得和你比一比。” 秦阳挑眉：“比跳高？” “nonono，” 赵乐天竖起根手指摇了摇，“跳高就勉强让给你了，我比读书，读书我总行了。” 秦阳却道：“那可不一定。” 赵乐天‘嘿’了一声：“怎么着？你还真觉得状元是你了？” 秦阳摇了摇头：“我说的是班长。” 一想起童婉画的突飞猛进，赵乐天的信心又被砍去一大截，不过很快他又重振旗鼓：“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几人谁也不服输的拼劲也感染到了蔡平，他想起秦阳之前的那些话，也略有所悟。 秦阳又看向蔡平道：“你既然自己喜欢跳高，那去练去学就行了，不用在意别人跳得好不好，而且你很有天赋。” 大约是被这些话给鼓舞了，蔡平脸上的失落很快就一扫而空，转而占据的是不服输的烈火：“我知道了，谢谢秦同学！我会努力的。” 挥手送走蔡平后，秦阳几人才往1班的休息区走。 “看不出来啊，秦阳你还有当心灵导师的天赋。”赵乐天打趣道。 林昭君也笑着说：“原来秦同学是变着法子在鼓励蔡同学啊，刚刚吓我们一跳。” 几人有说有笑地回去，然而远远就看见摆摊那里围了好些人，几人对视一眼觉得奇怪，不应该啊，他们都还没回去，方英俊也腾不出手接新订单啊，那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呢？ 这是怎么回事？ 第335章 阳哥，好像出事了 秦阳去比赛前就安排好了的，新一轮的接单等他们回来再说，不然胖子一个人也忙不过来，至于比赛中间之前的订单做好了的话，秦阳也拜托了同学帮忙一起拿，给钱的。 既然都已经安排好了，那就不应该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才对，虽然说跳高比赛结束得比秦阳预期得要晚，但按照他对胖子的了解，他也不会自作主张提前接单。 几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快步走了过去，而那些人一看到秦阳过来了，立马就叫喊， “秦阳回来了！” “这不是秦阳吗！” “回来了又怎么样啊，他也没带东西啊！” “就是！我们都等多久了啊！这都快中午了吧！” “而且凭什么有的人领走了，我们的就没得领啊！” “是啊！这么慢！我一上午都渴死了！早知道会这样，我干嘛还在这里买，直接中午放学了出去买不就行了？” 秦阳听着这些议论不由皱眉，这是怎么了？什么有得领没得领的？ 而方英俊看到秦阳回来了，连忙就松了口气：“阳哥，你们可算回来了！比赛怎么样？” 蒋新月用手指比了个‘1’：“那还用说？秦同学当然是第一了！” 方英俊顿时和秦阳对了下拳头：“恭喜啊阳哥！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拿第一！” 秦阳刚要说声谢，就被人打断了， “喂，你们倒是挺开心的，管不管我们死活啊？” “就是啊，是不是第一关我们什么事？我的奶茶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来不了就退钱好吗！我中午自己去买！” 秦阳也严肃了起来，问方英俊：“胖子，怎么回事？” 方英俊一脸焦急：“阳哥，好像出事了。” 说着他就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秦阳这才知道原来他们走后不久，店里确实做了一轮订单过来，但这之后，就没有再有新的送来了，一直到现在。 “...我给阿姨打过电话，但没有人接，我本来想去围栏那边看看，看能不能看到是出了什么事，但这里……” 方英俊为难地看着面前一堆人说道。 秦阳明白了过来，胖子确实走不开，如果这个时候他再走开的话，那这些同学们没了发泄的对象，事情会更一发不可收拾，更别提不知道郝清扬和许世杰那边还有没有虎视眈眈呢。 他想了想，先把自己手机拿了回来，之前为了方便胖子和母亲联系，他将自己的手机给了胖子，胖子说之前联系母亲没联系上，不知道现在能不能联系上了。 他给母亲打了个电话，然而还是忙音，没有人接，他又打了下店里的固定电话，还是忙音，也没人接。 “秦阳，阿姨还是没接电话吗？”童婉画担心地问。 秦阳摇了摇头，平时店里的固定电话是用来给周边点外卖用的，现在校内的订单停滞不前，电话又打不通，他可不认为是因为外卖单子爆满了才会这样。 之前他和母亲打过招呼，让这两天先优先校内，外卖的单子可以少接一点，所以这个猜想不成立。 林昭君和蒋新月你一嘴我一嘴地猜测着， “这是怎么回事啊？” “对啊，怎么会不接电话呢？” 赵乐天干脆道：“我去围栏那边看看吧。” 学校有一面墙是正好对着店面那条街的，虽然隔着马路，但也能大约看到店子的情况。 秦阳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他和胖子现在肯定不能走开，能去看的就只有赵乐天了。 赵乐天摆了摆手，快步就离开了。 “你们这到底能不能行啊？不能行就退钱！” “对！退钱！！” “这都要中饭了，把钱退给我们！” 众学生们见秦阳回来后他们点的东西还是没有送来，一时间就都激动了起来。 秦阳知道不管店里发生了什么，现在安抚大家的情绪才是重中之重。 他上前一步，大声道， “请大家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我在这里也跟大家说句抱歉，之前我去参加跳高了，所以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处理得迟了，但现在我回来了，我一定会尽快处理。” 这话虽然说得诚恳，但却并不能完全压下大家的愤怒。 “跳高？跳高用这么久吗？” “就是说啊，我记得跳高不是8点的吗？现在都11点多了，我们又不是二中，哪里需要三个多小时啊！” 二中之所以每年都嘲笑一中是瘸子高中，就是因为他们的跳高比一中出色很多。 众所周知，比赛只有越激烈，时间才会越长，而像一中这样并不出色的，一般也就一两个小时就比完了，像今年比了三个多小时才结束的，是从未有过的。 不过这种事情大家虽然心知肚明，但说出来总是显得难堪的，当即就有人反驳， “什么叫‘我们又不是二中啊’？这么吹捧二中，你怎么不去二中，要来一中啊！” “是啊！不就是个跳高么！二中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人被你一句我一句地围攻，忍不住辩解：“我又不是说我们学校怎么了，我就是想说跳高它用不了这么久！” 刚好旁边有看了正常跳高比赛的人，当即就道：“还别说，今年的跳高比赛还真用了这么久！你们没去看的不知道，今年比赛可激烈了！” “是吗？真用了3个多小时？”有人疑惑问。 看了比赛的人点头：“是啊，不然我怎么现在才来呢？就是因为看比赛耽误的。” 有人作证，旁边人也多少相信了些：“这么说秦阳没说谎？他是真去参加跳高比赛，所以才回来晚了，刚知道这件事？” “那可不一定吧！” 立马就有人反驳，“就算去参加比赛，那么不用这么久啊，又不是冠楚弘哲，得比到最后。” 在一中，不管看过比赛还是没看过比赛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楚弘哲是蝉联两届的跳高第一，毕竟他帮学校在二中面前扳回了点面子，所以在学校里还算出名，大家也都一致认为今年的跳高第一肯定还是他。 秦阳没说话，但看过比赛的人就忍不住了， “嘿嘿，你肯定是没看比赛吧！今年的第一可换人了，楚皇退位，秦皇登基！” “什么秦hua…” 这人‘皇’字还没读全，顿时就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地看向了秦阳， “该不会秦阳是第一吧？” “不会吧？” “什么？秦阳拿了跳高第一？” “啊？他跳了192？” 众人一时间议论纷纷，秦阳的最终成绩也被公布了出来，大家都被吓了一跳，看秦阳的目光也多少都产生了变化。 “秦皇，我说的没错吧？那一米九二的最后一跳，可真是太精彩了！什么时候能看到一米九五，或者两米啊？”有人对秦阳喊话道。 秦阳实在是不习惯这个称呼，只能摆手道：“我就是参加了个比赛，大家不需要这样称呼我，只是我确实是因为参加比赛才没顾上这边，这点并没有说谎。” 有这么多人作证，大家也相信了秦阳的说辞，当然，更多的是因为秦阳拿到了第一。 一米九二这个高度，足以让一中今年在二中面前扬眉吐气了。 “那行吧，那我们就等着了！” “既然这么说，那我们就再等等，不过也不能糊弄我们！” “对，不能糊弄！” 秦阳自然答应：“大家放心，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和赔偿。” 一听到还有赔偿，众人这才消了火，秦阳也松了口气。 还好郝清扬和许世杰的事之前解决了，现在他们处于消停状态，要是放之前，那这次的事还不知道要发酵成什么样子。 见大家平静了下来，方英俊不由给竖了个大拇指，羡慕道：“阳哥，不愧是你啊，之前我嘴皮子都要说破了，这些人愣是一个字都不听，我都要愁死了。” 童婉画也忍不住看向秦阳，感慨道：“秦阳，你真厉害。” 之前看到那么多人群情激奋，她还担心来着，还在想要不要去找老师，或者用别的办法解决，没想到秦阳三言两语，短短几分钟内就搞定了。 秦阳笑了下又说：“这也不全是我的功劳，跳高估计也占大头。” 到现在大家虽然没有散去，但也没有虎视眈眈地盯着要个结果了，就连没去看跳高比赛的也在和看过的人打听情况，就连楚弘哲下午要倒立洗头的事都一下子传播得更广了。 只能说能压在二中头上，确实是大家心中的头等要事。 不过这些不是秦阳要关注的重点，大家的情绪安抚了，那他也该查查店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赵乐天去围栏那里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秦阳拨了店里员工马成的电话。 店里的员工他都有存电话，只不过方英俊不知道，所以之前也没有打，他也只是试试看。 不过这马成的电话倒是和店里和母亲的不同，一下子就接通了， “喂，是秦阳吗？店子里出事了，冯姨的一个朋友过来，大吵大闹，还把东西砸了！说什么你害了她儿子！” 第336章 想安慰我？ 秦阳一听到这话就皱起了眉：“什么意思？砸店？我妈没受伤吧？” 方英俊几人本来还在开玩笑的，一听秦阳这话，顿时就严肃了起来，纷纷看向了秦阳，方英俊更是用口型问了句‘没事吧？’。 秦阳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自己也不知道，等着马成的回答。 马成倒是回答得快，说冯姨没事，就是店里的东西被砸了，又被人堵着，所以做不了秦阳发来的那些单子m。 单子指的自然是方英俊用秦阳手机发过去的单子，不过如今单子不是重点，倒是马成说店子被人堵了，秦阳觉得不太对。 “是谁堵的？还有之前说我害了她儿子又是怎么回事？”他追问道。 马成飞快地说着：“就是那个阿姨带人堵的，她好像和冯姨认识，我在店里也见过她几次，至于你害她儿子这事，她也没说明白。” 秦阳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害过谁：“她儿子叫什么名字？” 总算有个马成答得上来的问题了， “叫邹威。” 秦阳：“……” 这名字可太熟了啊，竟然是他。 不过…… 他又忍不住皱眉，这邹威竟然是母亲认识的人的儿子？他怎么不知道？是哪个人？ 现在在这里猜也没有用，只能等放学后去看了才知道。 秦阳看了眼时间，距离中午放学也就十分钟左右了，就算现在去找老班开出校证明，来回一折腾，也要这么久，不如直接等中午放学了过去。 他想了想对马成道：“马哥，麻烦你照看一下我妈，顺便报个警，我大概十分钟后就去店里。” 马成立马道：“放心吧，警已经报了，就是警察还没过来，那些人看我们报了警，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就是在对峙，冯姨倒是比较担心你那里没做出来的订单。” 秦阳笑了声：“那些订单没做出来也不一定是坏事，你让我妈不用担心，顾好自己。” 说着他又叮嘱了两句就挂了，既然已经报了警，母亲也没受伤，店里的事他就不太担心了。 店里又不止母亲一人，也请了几个员工，而且因为母亲对员工都还挺不错，所以那几个员工对母亲也是挺好的，在这种事情上是会帮忙的。 就是邹威这事…… 刚好这时候赵乐天赶了回来：“秦阳，我看了，你家那店子好像是出事了。” 秦阳点了点头：“嗯，我知道，刚刚我打通了店里员工的电话。” 童婉画几人刚刚都是听到了电话的，不过只听到秦阳这边的，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童婉画担心地问：“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呀？冯阿姨没事吧？” 秦阳摇了摇头：“没事，我妈她没受伤。” “什么？受伤？” 方英俊声音一下子就高了起来，“怎么还扯上受伤了呢？” 好在摊子前的人还在聊倒立洗头的事，没人注意到方英俊。 秦阳示意他声音低点，然后才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竟然是邹威？” 方英俊更愤怒了，“他不是应该进警局了吗？” “邹威是谁？我们学校的吗？” 赵乐天几人没去安西，所以也不知道邹威这人。 童婉画当即就将安西的那件事说了一遍：“大概就是这样，后来的事情应该要看罗浩那边是怎么处理的了。” 秦阳沉思着没说话，他后来没再管了，也不知道罗浩到底是报警将人抓了，还是两人言归于好。 不过看现在这情况，应该是抓了的，不然这邹威的母亲也不会来闹事。 蒋新月几人听得愤慨，纷纷痛骂着邹威。 赵乐天倒是想了想说：“那这人的妈妈找上门来，你打算怎么做？” 说着他又示意了下摊子前的这些人，“可别忘了还有这些人啊，你说要给个说法和赔偿的。” 林昭君看着这些人也头疼，出主意道：“要不就和他们说让他们明天再来好了。” 童婉画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大家之所以买，是因为这两天是校运会，明天要上课，大家也不好带吃的进教室吃。” 蒋新月提议：“那要不退钱？” 童婉画还是摇头：“这也不是最好的办法……” 其实比起这些人，她更担心秦阳。 一想起邹威，她就忍不住皱眉，那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人，而如今邹威的妈妈来闹事，还闹这么久，肯定是知道她儿子事情的真相的。 既然知道真相还来闹，那就说明这个妈妈也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现在大白天的就敢砸店子，找人堵门，那要是等天黑了，会不会直接堵人动手啊。 她忍不住看向秦阳，她担心他。 秦阳本来在想要怎么让这些人发挥最大的作用，突然就感觉到一束饱含着担忧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定是小青梅。 他都不用抬头看，就猜到了归属。 他直接往小青梅那边看去，安慰道：“放心，没事的。” 童婉画抿了抿唇：“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她想不出好的办法，但她相信秦阳肯定能想出来，而她想要帮忙。 秦阳笑了下，不由得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意外的是，被他揉的人，倒是没有躲开。 想起之前广播站时候的事，他就明白了过来。 “想安慰我？”他低声问。 童婉画坦然地点了点头：“不用担心阿姨，既然报了警，还有马成哥在，阿姨不会有事的。” 她也见过店里那些员工，分辨得出来都是些靠谱的人。 秦阳低声一笑，刚要说些什么，旁边的赵乐天就重重地咳了一声：“咳咳，嗯哼！注意，注意点！还在学校呢！” 方英俊倒是早就挡在了两人的面前，不让别人看到秦阳揉童婉画头的一幕。 秦阳这才将手收了回来：“学校怎么了？我又没做什么。” 赵乐天翻了个白眼：“要是被老师看到了，有本事你也拿这话去说。” 秦阳耸了耸肩：“我就是看到班长头上有落叶，帮忙拿下来而已。” 说着他手掌翻了一下，手心还真躺着一片落叶，童婉画看得眼睛都睁大了些—— 这落叶哪里来的？ 赵乐天：“……” 嫩绿的落叶，还真是睁眼说瞎话啊。 秦阳没理他，转而看向小青梅：“班长，还真需要你帮忙。” 童婉画立马正色：“什么？” 秦阳解释说：“中午可能要耽误一下你的时间，麻烦你帮我退下钱。” 蒋新月和林昭君听到要退钱，顿时就道， “退钱吗？这是不是不太好？” “是啊，婉画刚刚说退钱也不是最好的办法。” 童婉画看到秦阳望过来的目光，犹豫着点了点头：“我是觉得退钱不是最佳解决办法，但我也想不到更好的了。” 秦阳笑着道：“没事，退钱确实不是最好的办法，但那是普通的退钱，我说的退钱，是去店子那里退。到时候要麻烦班长在外面登记，然后给他们退钱了。” 蒋新月有些不解：“在外面？” 林昭君也没听懂：“这有什么区别吗？” 童婉画却瞬间明白了过来：“你是担心邹威的妈妈？” “聪明！” 秦阳勾了勾唇，解释说，“邹威的妈妈肯定是有备而来，想要颠倒黑白，而且她这样闹，学校里也会有流言，郝清扬和许世杰那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童婉画点了点头：“所以你才要将这些人带过去，让他们做你的传声筒？” 秦阳看着小青梅蓦然一笑，抬起手又想揉一揉她的头，但到底还是放下了，胖子现在没挡在前面，有点明显。 而一旁的林昭君和蒋新月也听明白了，不由感叹道：“哇，婉画，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是啊，这都能想出来！” 童婉画连忙摆手：“这不是我想出来的，这是秦阳想的呀。” 秦阳则笑道：“虽然是我想的，但你能分析出来，也很厉害。” 童婉画抿着唇笑了下，心中也有些兴奋。 她终于，能跟上秦阳的思路了。 秦阳拿了颗糖递给小青梅后，才转过身对还围在摊前的人， “请大家听我说，目前因为一些客观原因，暂时无法做出大家点的东西，我们这边是打算给大家全额退钱。” 第337章 人还不少 一听说是要退钱，在等的人里有同意的，自然也有不同意的。 “等了这么久就来个退钱？也太过分了吧！” “是啊！我都等了一上午了！” “没错！等了一上午，就退钱？我才不干呢！” “等等，之前我记得秦阳说过会有赔偿的吧？赔偿呢？” “不会就是退钱吧？” “不至于啊，退钱不是应该的吗？” “可他现在也没说啊，要是退钱就是赔偿的，那我再也不去他家那什么小吃铺买东西了！” 眼看大家吵的声音越来越大，秦阳的目的也达到了。 他就是要先将大家的情绪挑起来，然后再说出自己的目的，而且即便有赔偿，在话术上来说，也是先不说赔偿比较好。 如果一开始就说出来，那么很有可能就会有人对赔偿不满意，而相反，如果大家一开始以为没有赔偿，之后再得知有赔偿的话，这种落差感是不一样的，也更不容易对赔偿的东西产生不满。 毕竟一个是本来就摆在那，而另一个是没有到有，所产生的结果，一目了然。 看着大家要开始围攻自己后，秦阳这才给方英俊使了个眼色。 方英俊立马心领神会地拍了拍桌子：“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听我阳哥把话说完啊！我阳哥一言既出，拍马难追！他既然说了有赔偿，那肯定会有的！大家不要心急！” 在几下用力的敲桌子声音下，大家逐渐安静了下来，等着秦阳继续说赔偿。 秦阳这才开口：“之前我既然说了会有赔偿，那怎么可能把退钱当成赔偿呢，这是奸商才会有的行为！大家都是同学，你们愿意来我这买东西，那是信任我，我当然也不会辜负大家的信任！” 这话就是在拉近和这些人的距离了。 眼看着众人情绪松动了些后，他又继续道：“这次的事，我们不仅会给大家退钱，同时也会将大家点的东西双倍送给大家。” 双倍的诱惑太大，众人立马就议论了起来。 “双倍？这有点爽诶！” “这是不是说我能白拿我点的东西了？” “不仅是白拿吧，还能拿双份！” “我去，这么好？” “这样一看，等一个上午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别说等一上午，等一天我也行啊。” “可恶啊！我上午就点了杯奶茶，那些点小吃的是不是赚翻了！” “靠，我也只点了奶茶，还只点了一杯。” “哈哈，我点了两杯！” 气氛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甚至开始攀比起了到底谁最亏。 蒋新月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感慨：“不愧是秦同学啊，氛围一下子就变了。” 林昭君跟着道：“是啊，刚刚大家还那么生气呢，这个赔偿一出，都没人说等了一上午的事了。” 就连赵乐天都忍不住感慨地点头，要不说他觉得秦阳是商业天才呢，这转移话题玩得就是溜。 人群里有因为自己点得多而兴奋的，也有因为点得少而哭诉的，还有没有点而后悔的。 总之大家的不满是都一扫而空了。 “那怎么送啊？怎么知道我点的是什么，然后什么时候能领呢？”有人问出了关键。 秦阳解释说：“今天因为特殊情况，所以不能领，领的时间从明天开始，至于有效期，没有有效期，想什么时候领，就什么时候领。” 有人听不懂了， “这话什么意思啊？” “是说随便什么时候都行吗？” “十年后也可以？” “不可能吧！” 秦阳笑道：“没错，十年后也可以，不过前提是店还在哈，如果那个时候已经没开店了，那就没办法了，不过也可以联系我，我私人兑换。” 这半开玩笑的话语，再次活跃了气氛，大家都哈哈大笑。 “十年后也太离谱了。” “就是说啊！那时候我还在没在临江都不一定呢！” “十年后啊…那都大学毕业了吧？” “何止啊，应该都工作好几年了！” 学生时期的思维从来都是发散的，一时间大家就从什么时候领，聊到了十年后在干什么。 眼见快放学了，大家的思维还信马由缰，秦阳只能拉了回来， “至于怎么送，待会大家可以和我一起去店里，今天中午我们会在店子门口，依据订单给大家退钱，和下单的时候一样，需要带上校牌，在退钱的时候，就会给大家发一张券，券上会写明你点的是什么东西，到时候凭券就能兑换了。” 大家纷纷点头，有凭证的话，那就不担心会出错了。 “那这个券，我要是不想吃了，能送人吗？”又有人问。 “当然可以，” 秦阳点头，“只不过如果要换人的话，需要来我这里登记，我也会在券上换上更换人的名字，到时候就由你送的人凭他自己的校牌来领。同样，如果想要别人代领的，也需要拿着两人的校牌来才行。” 这句话才是重中之重。 这次闹出这样的事，他觉得如果他是郝清扬或者许世杰的话，必然不会放过。 而如果想要尽量避免这些事端的话，那就只能在校牌上做文章，做什么都得凭借校牌才行了。 在场的大多都是没想那么多，也没打算搞什么歪门邪道的，因此对这要求也不觉的麻烦。 秦阳看了眼时间道：“马上就要放学了，大家可以跟我一起去，不过那里位置有限，希望大家排好队。” 方英俊附和道：“对，大家一定要排队！不能丢了我们一中的脸！” 这话说得虽然有扣帽子的行为，但大家也都纷纷应和， “那是当然！” “就在一中门口，大家不能给学校丢脸啊！” “没错！可别插队啊！” “这话该我和你说吧哈哈哈！上回去食堂还看到你插队呢！” “瞎说！我什么时候插队了！” “什么？你要插队，那我可得看好你！” 大家你一嘴我一嘴地‘激烈讨论’了起来，秦阳则拍了下方英俊的肩：“胖子，干得不错。” 这种扯学校当旗子的行为，一个字，棒！ 方英俊嘿嘿一笑：“之前看我爸对手下人说什么临江市容市貌，临江人的自豪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没想到还真有这机会！” 蒋新月打趣道：“原来是从方叔那里学来的啊，我还以为是你灵光一闪呢！” 方英俊倒是不在意：“我爸的就是我的，那也是我的灵光一闪！” 在众人有说有笑间，中午的放学铃也准时打响了。 “想去的可以现在和我一起去，有事情不能去的，可以另等通知，到时候我会将退钱和领取兑换券的时间贴在店子门口，大家自行留意。”秦阳边收拾摊子上的东西边道。 因为早上只点了一轮单，这一轮单中还有一部分， 大家互相看了几眼，便都决定现在就去领，反正下午是校运会，就算晚点来学校也没什么的。 虽然说他们并不担心秦阳会赖账，过了中午就不再退钱给券了，但这种东西，肯定是早拿到早好。 于是一伙人小声议论了一会儿后，便就吩咐道， “那我们现在就去领！” “没错，现在就去！” 秦阳点了点头，然后就搬起张桌子，和童婉画道：“班长，我借班上的桌子一用，可以吗？” 这话简直是不用问答案的，童婉画也知道他是故意问的，只能瞪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说：“嗯，可以，不过要记得还回来。” 秦阳笑道：“放心，下午就还，胖子——” 说着他示意方英俊搬起椅子，两人就一前一后走在了最前面，童婉画跟在秦阳的旁边。 而赵乐天几人，本来是没他们事的了，秦阳也说让他们中午去食堂吃饭就好，但他们想看热闹，就也跟着一起往校外走。 秦阳知道他们其实不是想看热闹，而是担心他这边需要帮忙，毕竟是有人闹事，而且也很难保证郝清扬他们会不会来插上一脚，多个人多个帮助，他念他们这份情义。 而在他们身后的，则是浩浩荡荡一大批同学，出校门的时候保安还以为他们是要去打群架的，差点报告老师，最后还是童婉画出面解释。 到底童婉画在学校是出名的，哪怕是保安也知道她，在她的解释下，秦阳一批人才顺利地出了校门。 “要我说，还是班长厉害。”林昭君赞叹道。 蒋新月立马附和：“那当然，婉画最厉害了！” 林昭君又看了赵乐天一眼：“比某些人厉害多了！” 赵乐天：“……” 秦阳也笑道：“赵乐天，你说你刚刚是怎么想到和保安大哥说你是年级第一的，你虽然是，但人保安大哥也不知道啊。” 一想到刚刚保安拦下他们，赵乐天挺身而出表明年级第一的身份，说不会去打架时的画面，他到现在还想笑。 赵乐天翻了个白眼：“我那还不是帮你？你倒好，还不领情。” 秦阳笑了一声，几人有说有笑地往马路对面走去，而走得近了，秦阳也看到了围堵在店门口的那些人。 他略微数了数，嚯，人还不少，七八个呢。 第338章 您要不要看看这？ 跟着秦阳来的同学们也有看到了的。 “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外面怎么这么多人？” “是出新品了？” “不对吧，那些人看起来可不像是回来小吃铺买东西吃的啊。” 这人说得没错，围在小吃铺门口的七八个人，无一例外都是男人，而且牛高马大，五大三粗的，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样子。 不过既然没有进去，只在外面，秦阳就觉得问题不大。 当然，也可能是进去过，又被赶出来了。 当又走近些后，秦阳就能听见一个女人嚎叫声，从围着的里面传出来，声音还有些耳熟。 “...就是她儿子害了我儿子啊！我儿子可是二中的优秀学生啊！她儿子污蔑我儿子害人，我儿子那么优秀，怎么可能害人！” “...冯慧，你别睁眼说瞎话！我儿子你又不是没见过！那么有礼貌，那么懂事，老师都夸的人，怎么和你儿子去一趟安西，就被警察抓走了呢？” “...你儿子是个什么货色！不要以为大家不清楚！我告诉你们啊，她儿子，抽烟喝酒打架，在一中是出了名的！老师都不喜欢！年级倒数第一呢！没被退学就不错了！” 这些话对秦阳来说不算什么，毕竟他现在早就不是倒数第一了，但对冯慧来说，没有哪个母亲能容忍别人对自己儿子泼这种脏水。 因为被人围着，也因为冯慧声音不大，所以秦阳并不知道母亲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但从另外那个女人的声音来看就知道母亲应该也没留情。 “..什么？你敢说我儿子没教养？你儿子才叫没教养！我儿子好歹还有他爸呢，你儿子呢？” 听到提到父亲，秦阳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这人有什么资格提到他爸？ 童婉画也下意识看了秦阳一眼，她清楚秦阳对父亲是什么样的情感，也知道父母离婚一事，秦阳一直都埋在心里，没有过去。 而如今这人，竟然口不择言的提起这件事…… “秦阳……” 她忍不住喊了一声。 她担心秦阳会因为这人提到他爸，而是去冷静，被人利用。 在这含着担忧的声音中，秦阳回过神，偏头看了一眼，脸上的神色也稍微缓和了一些：“放心吧班长，我没事。” 赵乐天也提醒道：“秦阳，这人还挺了解你家的啊，你可得小心了。” 秦阳点了点头，加快了脚步往店子方向走去，虽然这些围堵的人不敢轻举妄动，但他也不该、不能让母亲一个人面对这些伤人的话语。 他挤开人群往里走，赵乐天几人也连忙跟上，那些围堵的人本来骂骂咧咧的，但一看来人穿着校服是个学生，便又不好动作了。 这要是光天化日之下伤到了学生，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于是最终那些围着的人，反而给秦阳几人让出了一条道，不仅秦阳几人顺利地走到了内圈，就连跟在秦阳身后的一大批学生也挤了进去。 最终原本围堵的那七八个人反而变得零零散散的，在一大批学生的衬托下，看起来有些小打小闹。 突然出现这么多学生，也打断了最中间的那场‘戏’，冯慧和冯慧对面的人都朝秦阳他们看了过去。 而秦阳也是这时才认出站在母亲对面的，那邹威的妈妈，不是别人，竟然是张兰。 他见过张兰几次，察觉得出来这人本来就和母亲不对付，他也记得张兰的儿子好像就在二中读书，但他没想到世界上的事竟然这么巧，邹威竟然就是张兰的儿子。 不过一想到张兰刚刚说的话，还有现在这种行为，那能教出邹威那种儿子，好像也不算奇怪。 “秦阳？！你还敢来？你还我儿子！” 张兰率先反应过来，一看到秦阳就想冲上来呼巴掌。 但冯慧怎么可能会让，一直没有动作的她，在看到张兰要打秦阳的时候，立马就冲了上来想拦，眼看着两人要揪扯到一起。 秦阳不知道母亲和张兰间会谁赢谁输，但他不想冒任何风险，因此直接就拉着母亲往旁边一挪，张兰反应没这么快，扑了个空，又收不住力，竟然摔倒在了地上。 摔倒后的张兰不仅没有爬起来，反而顺势坐在了地上，双腿叉开，一副无赖的模样， “打人了啊！！这打人啦！！要命啊！！！我站不起来啦！！” 秦阳：“……” 他懒得管这个胡搅蛮缠的人，先看向了母亲：“妈，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冯慧摇了摇头，有些急地说：“儿子啊，你今天先回学校，这件事不用你管，妈已经报了警了，不过上午那些单……” 秦阳安慰道：“没事的妈，我就是来解决这件事的，那些单我打算退钱，并双倍补偿，你看，这些同学都是来退钱的。” 说着他让开了位置，好让母亲能看到跟着他来的那些同学们。 冯慧听到这个处理办法，松了口气：“嗯，这样也好，是我们耽误了他们的时间。” 不过紧接着冯慧又想起了别的，顿时急了起来：“儿子啊，你带他们去别的地方退吧，这里乱糟糟的，不方便。” 秦阳知道母亲担心的不是这里乱，而是担心会被那些同学们听到张兰的胡言乱语。 但他带他们来的目的本来就是让他们听一听，所以轻轻拍了下母亲的手，低声道：“妈，放心吧，我有分寸。” 冯慧心中疑惑，但看儿子这样，明显是拿定主意了的，便就没多说什么了。 经过这段时间，她早就发现秦阳成熟了很多，她是又心疼又欣慰，她也相信自己儿子能处理好这些事。 张兰还在那边哭诉，赵乐天几人都是鄙夷，而其他来退钱的同学们则都是一脸看热闹。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的天，你们看到了吗，店子里面被砸了诶！” “好家伙，这不是犯法的吗？是刚刚那些人砸的？” “是的吧，不知道报警了没啊？是不是该报个警？” “不过为什么要砸啊？还有，你们听到了，刚刚这个阿姨说秦阳害了她儿子，真的假的？” 秦阳上前一步，冷声道：“张阿姨，您要不要看看这？” 张兰停顿了一下，疑惑地抬起了头，就看到秦阳的手，正指着门面招牌下的一个地方。 她顺着看了过去，脸色顿时就僵了。 那个东西……难道是…… 秦阳笑了下，‘好心’地解释说：“没错，是摄像头，所以你刚刚说我们打人，没事，摄像头都记录下来了，等警察来了，可以看监控。” 众人也都看了过去，没有想到区区小吃铺，竟然还在门口装了个摄像头。 秦阳又提醒道：“我看店里都被砸了，张阿姨，不会是你带来的人砸的吧？” 张兰本来想直接破口大骂的，但又觉得坐在地上没这气势，只能先从地上爬起来。 偏偏她带来的人都被跟着秦阳来的学生们隔了开来，半天没人扶她，以至于最后她只能自己起身，看起来十分滑稽。 不过一从地上起来后，她就重整气势， “什么叫我带来的人砸的？你哪只眼睛看见了？明明是你妈和我争执，然后才弄成这样的！” 砸店子当然是犯法的，但张兰也没那么蠢，所以她当时带人砸的时候，都是让她的人堵在外面，然后飞快地砸了的。 尤其这店子小，砸起来快，就是不到一分钟的事。 至于等警察来了后怎么说，张兰也早就想好了。 互殴嘛，不是她一个人的责任，各打五十大板，她不在乎，只要砸了这间破店就行了！ 秦阳也一眼就看穿了张兰的想法，他轻笑一声，提醒说：“张阿姨，你可能不知道，店里也是装了监控的。” 张兰顿时一愣。 什么？ 店里也有监控？ 第339章 要不去医院看看？ 不仅仅是张兰，围观的人里有不少也是在旁边做生意的，听到这话也都是无比震惊，他们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小吃铺，竟然门外一个监控，店里还一个监控。 “就这么个小店子，还装两个监控？” “就是啊，这店里装监控有什么用？又不是文具店。” 说话的老板开的刚好就是文具店，他店里是装了监控的，为了防止有人偷东西。 但他那文具店之所以需要装，是因为店里摆了不少货架，视野有限，东西有多，很容易让人有机可乘。 但秦阳家这店子，一目了然不说，还是个小吃铺，能偷什么？ 要知道装监控可不便宜，每天花的电费也不便宜，这还是商电呢，所以他无法理解。 有人听到这话就反驳了：“诶，怎么没用？你看现在不就有用了？到底是双方一起弄的，还是单方面被砸的，看看监控就知道了。” 文具店老板一时语塞：“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不过他们家难道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不然怎么装监控呢？这冯姨还真是未卜先知啊。” 反驳他的人摇头：“那就不知道了，不过听冯姨说她家这店子，装修什么的都是听她儿子来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啊？她儿子？那个高中生？不会吧，高中生怎么懂这些。” “不是高中生，也想不出装监控吧？” 众人议论纷纷，秦阳则满意地看着张兰那震惊到失语的表情。 确实，他们只是个小吃铺，东西一目了然，几乎不存在偷东西的情况。 如今这个年代，个人监控还没有普及，而且也不便宜，因此装监控的店子还是很少的。 当初装修的时候，他提出要装两个监控时，母亲还反对来着，觉得太乱花钱，不过他还是坚持要装，没有别的原因，也不是什么未卜先知，纯粹就是觉得多个保障手段而已。 瞧，这不就用上了么。 他看着张兰，微笑问道：“张阿姨，你还要说是你和我妈妈起冲突，一起弄成这样的吗？等待会警察来了，你也要这么说吗？” 一听到警察，张兰还是有些犯怵的，但她也不可能在一个高中生面前否认自己之前说的话，那她脸还要么？ 所以她便开始胡搅蛮缠：“什么我弄的还是你妈妈弄的，这些我都记不清楚了，哎哟喂！我的儿子哟！都是被你给害了啊！” 秦阳：“……” 这哭天抢地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邹威是死了呢。 蒋新月几人对这种人也很是鄙视：“嘁——说不过就开始转移话题。” “比我转移话题的本事还要僵硬，真当大家看不出来？” “一大把年纪还这样，我看着都替她害臊！” 不过童婉画几人是坚定站在秦阳这边的，但跟着秦阳来退钱的那些人就不一定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为什么这个阿姨说秦阳害了她儿子啊？” “她儿子是谁啊？我们学校的吗？” 张兰虽然在嚎，但耳朵还是尖的，一听到这些问题，立马就来劲儿了， “你们是不知道啊，我儿子就是被这秦阳给害了啊！” “十一的时候，我儿子和他一起去安西旅游，结果呢！他秦阳倒是自己回来了，我儿子却被留在了安西！” “我儿子还当他是朋友啊，当时还打电话和我说遇到了一个一中的学生，两人很要好！谁知道——” 张兰突然变了脸色，恶狠狠地盯着秦阳， “——谁知道他秦阳竟然会那样对我儿子！简直是人面兽心！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啊！” “你们是不知道啊，我和他妈本来是朋友，早就知道秦阳这人，也听说他爱打架，不学好，成绩吊车尾，就是二流子小混混——” 张兰话没说完，冯慧就忍不住了， “你——你闭嘴！你凭什么说我儿子？我儿子他品学兼优，成绩优秀！你儿子哪里比得过我儿子！” 秦阳有些诧异地看向母亲，在他的印象中，母亲一直都是个和婉的女子，哪怕是当年父亲离开的时候，母亲也都是将一切默默承受了下来。 她如同静静盛放在墙角的九里香，没有什么能够使她弯折，即便雨打风霜，她也一样默默伫立在那里，总是将这个飘摇不定的家，坚定地撑了起来。 但这一刻，他才突然意识到母亲也并没有如他以为的那样……呃，温婉。 或者说，他觉得母亲要不是顾忌他在一边的话，可能说的就不会是‘你闭嘴’这三个字了。 秦阳不由一笑，说实话，他觉得这样的母亲，才更像他小时候记忆中的母亲。 当时父母还没离婚，他们家还是那样和满的时候，在他的记忆里，母亲其实并没有现在这样沉默坚定的，那时候的母亲，比现在可活泼多了。 用活泼来形容或许不太对，但他总觉得在父亲面前的母亲，更年轻一些。 曾经的他不懂，但活过一辈子的秦阳就明白了，那是因为父亲对母亲的爱。 一想到父亲，他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而那边张兰也和冯慧对骂了起来：“你说我儿子比不过你儿子？笑话！你让人来评评理！我儿子可被评为二中的优秀学生过，你儿子呢？打架斗殴，没被退学就不错了！” “我儿子可从没打过人！”冯慧辩解。 张兰冷笑：“没打过人？那我怎么听说你儿子是一中校霸？不是打人打来的，难道是收保护费收来的？听说你这店子是你儿子出钱租的，该不会用的是收保护费的钱吧？” 她在来之前，早就打听过秦阳在一中的名声了，简直可以用‘声名狼藉’来形容，这也是她敢过来的原因。 这种社会败类都能在学校过得逍遥自在，她那宝贝儿子凭什么要受那样的委屈！ “你——” 冯慧指着张兰，张了半天口，却又顾及儿子在旁边，无法说出一些话来，气堵在心里，一时间不上不下，人都快憋晕过去了。 秦阳却不明就里，只当母亲是被气狠了，心中顿时着急，连忙将胖子搬来的椅子放在了旁边，扶着母亲坐下， “妈，你别急，一切有我在，你先坐着休息。” “可是……” 冯慧还是担心，她和张兰当了好几年的同事，之前在厂里的时候，这张兰就总是针对她。 如今虽然她不知道秦阳和她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同为母亲，她清楚张兰肯定不会轻易揭过此事。 秦阳知道母亲是在担心，他握住母亲的手道：“妈，你放心，看我的。” 他本来是想让张兰再多说一些，毕竟她说的越多，破绽和漏洞也就越多，之后他也更容易反驳她。 但现在母亲被气成这样，他不想再让张兰说下去了。 张兰知道儿子向来有主见，也不个是莽撞的人，见他坚持，她也只好点了点头，只是末了她仍旧不放心，忍不住补充了句， “妈在这里。” 秦阳一愣，握了握母亲的手，用力点了点头。 安抚好母亲后，他站直了身体，走到了张兰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 张兰看着面前高出她一个头有多的秦阳，心中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股被压迫的感觉，她也忍不住嘀咕，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见秦阳，甚至刚刚也没这种感觉，怎么现在却…… 输人不能输阵！尤其在看到秦阳抬起手的时候，她下意识就决定先发制人， “打人啦！救命啊，要打人啦！光天化日有人打人了啊！” 突如其来的凄厉嘶吼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站在外围的人还以为真要打人了，甚至有人踮起脚伸长了脖子看，而跟着张兰来的那几个人，更是拼命往里挤。 “要打人？谁？” “谁敢打我妹妹？” “哪个打人？” 然而几人挤到了面前，却只看到张兰面容惊慌，而站在她面前的秦阳却在挠头发的场景。 围观的众人也只剩下了无语，尤其是那些踮脚看的。 “就这？” “人家就挠下头发，怎么就变成打人了？” “她不会是精神有问题吧？” “难说。” 张兰脸色也不太好看，她本来是想先发制人，哪里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秦阳慢条斯理地将手放了下来，好笑地问：“张阿姨，你这是有妄想症？要不去医院看看？” 张兰‘哼’了一声，强行道：“早就听说你会颠倒黑白，你这身强体壮的，大家又都清楚你爱打架，谁知道你是不是要打人？” 童婉画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 “阿姨，请你放尊重些，不要血口喷人！” 第340章 小心告你诽谤！ 张兰认出了童婉画，她眼珠一转，立马就道， “小姑娘诶，你可不要被这人给骗咯，你别看他长得不错，但听说越是这种人，越骗你们这种小姑娘哦。” 童婉画脸色不改道：“阿姨，我不像您，每句话都是听说来的。我和秦阳是同学，是同桌，是一起学习的伙伴，我比您更了解他，他压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一旁的方英俊也忍不住了：“没错！我们比你更了解他！他就是我哥，我可能认贼作哥吗？” 这话一出，就连本来绷着张脸的童婉画都忍不住回头看了方英俊一眼，旁边围观的人也都面色古怪地看向方英俊。 只有方英俊一人摸不着头脑：“怎么了？怎么都看我？我说错了吗？” 秦阳：“……” 最终是蒋新月扯了一下方英俊的衣角：“用错成语了！认贼作父不是这么用的！” “啊？是吗？” 方英俊摸着后脑勺，很快就将这事抛到了脑后，“无所谓，反正就那意思！一边是道听途说，一边是日常相处，谁都知道该信哪边吧？” 赵乐天也跟着附和：“没错，我们都是秦阳的同学，这位阿姨，我们认识的秦阳，和你听说的秦阳可完全不同啊！” 林昭君也帮忙说话：“是啊，阿姨，你听谁说的？你被骗了啊！” 张兰还能是听谁说的，当然是听邹威说的了。 蒋新月也猜到了，故意道：“不会是听你那儿子说的吧？你儿子难道没和你说，他为什么会进警察局？他要是没说，用不用我来说啊？” 张兰脸色一变，当即就道：“谁不知道你们和秦阳都是一伙的，肯定是帮他说话！我儿子苦啊，一个人在安西，没有人能帮他，就活生生的被你们这些人，被你们！” 秦阳冷笑一声，掏了掏耳朵，不耐烦道：“我说张阿姨，你这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不嫌烦啊？你不是说我陷害你儿子吗？怎么不详细说说？” 他知道张兰是故意的，只说他害邹威，但就是不说怎么害的，反而从别的方面来抹黑他。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张兰也知道她自己理亏。 果然，张兰顾左右而言他：“不是你害的还能是谁害的？我儿子就是和你一起去的，这我都听他说了！” “诶——” 秦阳抬手制止张兰打算继续说下去的行为，“首先，我之前都不认识你儿子，怎么可能和他一起去安西旅游？” 他指着方英俊几人道，“我是和他们一起去的安西，这点你得说清楚。” 张兰眼珠一转：“你们是在机场认识的，当然就是一起了！难道你敢说你不是和我儿子一起坐飞机去的安西吗？” 童婉画忍不住道：“阿姨，您这话是在强词夺理。就算我们是在机场认识的，就算我们是坐同一架飞机去的，那也不代表是一起去的。” 张兰却觉得自己抓住了漏洞：“好啊，大家听听！他们这是承认了啊！他们就是早就和我儿子认识！就是一起去的！还想在这里否认！” 然而张兰的反咬一口，却没有让童婉画慌张或者生气。 她仍旧镇定自若：“我们是在机场偶然和邹威认识，同时也因为是同一架飞机，所以确实是一起飞去的安西，但是阿姨——” 童婉画的语气严肃了起来， “一起坐飞机，和一起去旅游，是两码事。你不用在这里玩文字游戏，想让大家先入为主。你说一句，我就会指出来一句。”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又因为她在说话的时候，周身自带一股气势，所以围观的人也都不由自主地都看向了她，因而将她这番话，也听了个全。 “原来是这么个一起？” “这也叫一起出去旅游吗？” “按这样说，那要是坐火车的话，岂不是和整个火车的人一起出去旅游？” “还别说，我还真差点被她给绕了进去，我还以为她儿子是真和人家认识呢。” 秦阳不由得看向了小青梅，眼前的少女目光坚定，拳头也握得紧紧的，和之前那几次帮他说话时一模一样。 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含着愤怒，却又十分冷静，他忍不住唇角微勾，这样的小青梅，真好看。 “不过……这害人又是怎么回事啊？” 又有人提起之前的话， “我记得她说她儿子被抓进警察局了吧？” 一听到这话，张兰顿时又想了起来：“就算是临时认识的，害我儿子这事总跑不了！秦阳，要不是你陷害我儿子，我儿子怎么可能被警察抓走！” “哦？” 秦阳挑了挑眉，“那你说说，我是怎么陷害你儿子的。你不要说邹威没和你说，所以你不知道啊，小心我告你诽谤。” 方英俊跟着附和：“没错，小心告你诽谤！” 赵乐天趁机插了句嘴：“还是说，你儿子压根就在撒谎啊？” 张兰当然不怕什么告她，什么诽谤罪，她还没听说过有这种罪呢！ 但后面那人那句说她儿子撒谎的，则确实戳到了她的痛处，她知道自己现在要是再糊弄过去的话，围观的这些人也会开始怀疑她的。 可张兰又怎么会猜到秦阳其实是故意那么说的呢。 秦阳当然也知道诽谤罪这种东西，在当下只有恐吓的作用，张兰没那么蠢，不至于被这点事吓到。 但他知道胖子和赵乐天肯定会配合他，他和胖子的话，说白了，就是为了引出赵乐天的那句话而已，目的就是要堵张兰的路。 时间有限，警察估计也快来了，等警察来了后，围观的这些人可能都会被赶走，到时候想再澄清这件事，那就复杂许多。 所以他要在警察来之前，逼着张兰说邹威的事，这样他才能顺势将整件事的过程说清楚。 张兰确实没想那么多，她也想不到一个高中生，竟然能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她当即就道：“我儿子就一个人，我看就是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儿子！大家看看啊，他们不仅欺负我儿子，现在还合起伙来欺负我啊！我可怜的儿子啊！” 张兰越哭嚎，童婉画就觉得自己越冷静。 她知道张兰的目的，如今秦阳的口碑好不容易扭转了，她绝不可能让任何人抹黑他！ 她‘好心’提醒道：“阿姨，难道你不知道你儿子不是一人去的安西吗？他明明是和罗浩还有罗爷爷一起去的，怎么能说是一个人？或者说，他没告诉你他是怎么从三个人变成一个人的呢吗？” 接二连三被童婉画戳破，张兰也恼了：“小姑娘这话说得可真难听哟，我儿子当然和我说了，不然我怎么会知道是秦阳害的他？小姑娘，我知道你和秦阳玩得好，不过这玩得好，也要有限度啊！” 张兰这话话里话外就是在说童婉画偏袒秦阳，甚至还在暗戳戳地说童婉画和秦阳关系不对劲。 她知道高中女生嘛，一般都脸皮薄，碰到这种话，说不出话都是好的，差一点的，说不定都气哭了。 而在这种时候气哭，那不就可以随她说了？ 张兰心中冷笑，这种小女生，对付起来简直太容易了！ 然而张兰心中的冷笑还没有持续两秒，童婉画就又开口了。 她既没有如同张兰料想的一样说不出话，更没有被气哭，反而仍旧是那样的镇定自若， “阿姨，那不知道邹威到底是怎么和你说的？不如你说出来，让大家也都听听？” 秦阳瞧着张兰那变幻莫测的脸色，不由就是一笑，目光从令他厌恶的张兰身上离开，落在了小青梅的身上。 他就知道，他的小青梅，没那么容易上圈套。 要是一般的女生，估计确实会如同张兰设计的一样，被气得脸红说不出话了，可他知道，他的小青梅虽然平时在她面前容易害羞，但这也仅限于在他面前了。 甚至于她还猜到了他的目的，帮着他一起逼着张兰将邹威的事说出来。 他心中喟叹，他的小青梅，怎么就这样...这样聪明，这样让他心动呢？ 想着他又给方英俊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也说几句。 方英俊立马接收到了信号：“就是啊，说了半天也不知道你儿子到底说了什么！你儿子到底怎么说的啊？” 蒋新月林昭君也附和：“该不会您儿子什么都没说，都是您猜的吧？” “我看啊，说不定就是他儿子自己的问题，所以才说不出口！” 几人你一嘴我一嘴，一下子就将周围的人也带动了起来。 “是啊，还真有点奇怪，这女的说来说去，就是不说别人怎么害的她儿子。” “要是真是被人害的，不应该第一时间就说出来吗？” “对哦，如果是我的话，肯定最开始就说出来，不然怎么博同情....喔不对，是怎么让大家帮我做主。” “确实有点问题。”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张兰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她看着一脸镇定的秦阳，心里头一次产生了后悔的念头，不过很快这念头又被她压了下去。 不过是一个高中生，有什么的？她就不信了！ 她深吸口气，然后重重地叹了出来，痛心疾首地看着秦阳道， “本来我是念在我和你妈曾经也是好友的份上，想给你留点面子，但现在看来，你是不需要了！” 第341章 是谁报的警？ 秦阳轻笑一声，故意探身看了看店子里面：“那我还真是要说声谢谢了？这留面子都砸店了，要是不留面子，是不是就要杀人了？” 围观的人群因为这话都笑了起来，张兰也脸色一僵，不过很快又调整了过来。 如今因为监控的事，她也没办法说是互殴砸的，只能僵硬地跳过这个话题，直接说事， “我儿子当初是和他好朋友一起去安西旅游的，结果到了那里后，我儿子的好友就和秦阳认识了，也不知道秦阳用了什么办法，让我儿子那朋友对他是言听计从啊！” “我儿子是早就知道秦阳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的，不学好，成绩差，还打架，我儿子甚至和我说，他还见过秦阳收保护费呢！” 这张兰的描述，再加上秦阳那本就冷峻的外表，一下子就让大家信了几分。 童婉画有些急，当即就想开口，然而才刚提气，手腕就被人快速地握了一下，那抹温度一闪而过，却让她停了下来。 她低头一看，在她手旁的，正是秦阳的胳膊，她顺着抬头一看，秦阳正垂眸看他。 秦阳知道小青梅是想为他抱不平，他微微扬了下唇角，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低下头在她耳畔道， “放心，先让她说下去。” 童婉画见他胸有成竹，只好深吸口气忍了下来。 既然秦阳有计划，那她不能捣乱。 而张兰则又着重渲染了一番秦阳的‘事迹’，在她的形容里，秦阳几乎该进少管所了，围观的人本来是站秦阳这边的，但听着听着，也不由开始摇摆了。 唾液横飞的中间，张兰还抽空看了冯慧一眼，和她料想的不同，冯慧竟然镇定得很，这让她不由气愤。 她都这样说她儿子了，她怎么还一副那样的表情？她最厌恶的就是冯慧这种表情，像是什么都压不垮她一样，她还就不信了！ 她又添油加醋了好一阵，才觉得差不多了，见好就收，继续说起‘正事’， “...我儿子啊担心他朋友和秦阳一起会出事，没办法，就只能和他们一起玩，没想到啊，最后果然就出事了！” “他们本来是一起去滑雪的，我儿子还好心教他朋友滑，结果他那个朋友非要和秦阳玩，他不放心，劝也劝过了，说也说过了，就是没用！” “结果后面他那朋友不知道为什么，跑去了高危区滑雪，一个不留神摔了下去，摔断了腿不说，人都差点没了。” “你们说说，这也奇了怪了，他那个朋友是滑雪新手，从没滑过雪，怎么可能会去高危区呢？明明是他们一起去滑的，结果最后出事的时候，我儿子那朋友旁边愣是一个人都没有啊！” 秦阳听着冷笑一声，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可这偷换概念可有一手啊。 这要是不知道的，听起来就像是罗浩是和他一起去滑雪，然后被他抛在了高危区一样。 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等等，你说‘他们一起去滑的’，不知道这个‘他们’，指的到底是谁啊？不会是我吧？你儿子亲口和你说的？” 张兰神色一僵，但也迅速反应道：“我又不在安西，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和你一起滑的？但那人不是和你一起玩的吗？不和你还有谁？” 秦阳心中轻笑，倒是狡猾，不说是不是邹威亲口说的。 而童婉画则是点了点头，下了定论：“原来这些只是你的猜想。” 蒋新月‘呵呵’道：“说得那么言之凿凿，我还以为是亲眼看到的呢！” 林昭君翻了个白眼：“说了那么多，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句是猜的。” 周围的人因为这个小插曲，也难免有些松动。 人就是这样，在不知道事情真假，只听一面之词的时候，总是很容易相信，但一旦这个‘一面之词’出现了缺口，那人又会很容易怀疑。 张兰也听到了周围些许的质疑声，她只能故意忽视，继续自己的话， “就算这些是猜想，后面的总是事实了吧！后来我儿子那朋友被救后，我儿子一直在旁边照顾，然而他那朋友醒来后，竟然在秦阳的三言两语之下，说是我儿子害的他！” “等一下——” 秦阳抬手打断，“我要纠正一点——” 张兰立马瞪着秦阳道：“怎么，难道你要说这些也是我的猜想吗？” 秦阳‘温和’地笑着道：“那倒不是，这是事实，罗浩，也就是你儿子那朋友，他醒来的时候，你儿子确实在旁边，也确实说了是邹威害的他，不过——” 他顿了顿，故意等张兰提心吊胆后才说， “可不是三言两语，我是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让罗浩说是邹威害的他的。” 张兰顿时觉得自己抓住了把柄：“好啊！你承认了！大家听听，这秦阳是承认了啊！就是他唆使罗浩污蔑我儿子的！” 众人一时间也迷惑了起来，其实在他们听来，虽然觉得张兰说的有几分道理没错，但其实也并没有很说服他们。 可是现在秦阳居然承认，甚至还说是费了一番口舌让罗浩改的口，这就难免让人深思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就承认了？” “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是奇怪啊，但我又说不上来，而且这种事情不应该死不认账吗？” “对啊，就算是他做的，这么轻易就承认了？” 张兰当然也觉得诡异，但她又无法舍弃这珍贵的机会，因此只能揪住不放， “果然就是你害了我儿子啊！冯慧，你还敢说不是你儿子害了我儿子吗！明明罗浩都说不是我儿子害的他，秦阳非要他承认，结果现在我那可怜的儿子啊！” “我儿子从小到大就优秀，成绩从来是班上的前三名！不仅是二中重点班的学生，还是二中竞赛班的啊！就这么被你儿子给毁了啊！” 方英俊吐槽了一句：“毁得好！” 张兰耳朵尖，听到这话立马揪住：“大家听听，他们竟然还幸灾乐祸！毁了我儿子的人生，竟然还说毁得好！我儿子本来有望冲击高考省状元的！但现在却……害他的人还有脸这么说！” 赵乐天阴阳怪气道：“想不到省状元原来这么容易冲击。” 秦阳笑了声，故意附和：“冲击嘛，谁不是冲击？” “那倒也是。” 两人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在不知情的围观群众眼里，更是显得恶劣。 而跟着张兰一起来的那几个壮汉，见状也假模假样地安慰起来， “妹妹啊，我那侄子原来是这样被害的，真是太可怜了啊！” “就是，邹威那小子我也是见过的，成绩优秀，礼貌有度，本来说不定能考985，211的啊！” “从竞赛班到被停课，难怪张姐你要来讨说法！” 秦阳挑了挑眉，竟然只是停课吗？他以为邹威会被退学的，看来二中不太行啊，校风也太不严谨了吧？ 张兰抹着泪说：“现在都高三了，别说一天不上课，就是一节课不上，那也不知道要落后多少。我儿子的人生都被这秦阳给毁了，我作为他妈妈，怎么可能不来给他讨个说法？” 众人的心，再次往张兰这边偏了一些，不是别的原因，而是因为张兰说她儿子是二中竞赛班的。 大家都知道，论成绩来说，是一中厉害些，但论竞赛来说，那二中这几年可都压了一中一头。 对于学生来说，最能代表自身的不就是成绩了么，大家也都会无意识地对成绩好的学生宽容一些。 因此一时间众人看秦阳的目光，也都产生了些许变化。 “照这么说，确实有点奇怪啊。” “对啊，为什么要费功夫让人改口，难道还真是故意陷害？” “这可说不准，我倒也听说过秦阳，好像是一中的混混。一个是小混混，一个是竞赛班的，这……” 听着这些议论，秦阳挑了挑眉，又朝人群后方看了一眼，看到自己等的终于来了后，他摸出手机按了几下，这才开口， “张阿姨，我记得邹威是被警察抓走的吧？也过去这么多天了，难道警察就没调查出真相吗？” 张兰一边抹眼泪一边道：“谁知道警察是不是也和你们是一边的？大家是不知道啊，我也是后来才听说，我儿子他们去的那个滑雪场，就是秦阳他朋友家开的。这到底是怎么出的事，这可难说啊！” “让一下让一下——不要围在这里！” 张兰话音刚落，人群外围就传来声响，大家本来是不情不愿的，但在看到来人是谁后，纷纷都让开了一条道。 那两人走到了围着的圈内，一脸严肃问， “怎么回事？是谁报的警？”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警察。 秦阳抢先一步开口道：“警察叔叔，是我们报的警，我家店子被她给砸了，她还质疑司法公正。” 第342章 他竟然录了音？！ 砸店子这话不算什么，但后面一句问题可就大了。 那两个民警立马就严肃地看向秦阳指着的张兰：“质疑司法公正，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兰也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什么时候质疑司法公正了？等等，秦阳这小崽子是在故意诬陷，倒打一耙？ 她立马意识到自己得解释这事，但她这慢了一步，秦阳怎么可能会放过。 在张兰要开口前，秦阳已经抢先开口了， “警察叔叔，之前在安西省的时候，这位阿姨的儿子因为故意见死不救，所以被当事人报警带走了。这件事情当时滑雪场是有监控证明了的，警察局那边应该也有留存作为证据。” “不过这个阿姨现在认为他儿子是被我诬陷的，警察局是故意针对她儿子，所以才把她儿子给抓了，蓄意害她儿子前途。” 方英俊在一旁插嘴道：“不止呢！她还说警察是和我们有关系，所以才抓她儿子的！” 蒋新月也附和：“没错！砸店子也就算了，还污蔑警察！质疑司法！” 两个民警一下子严肃了起来，走到张兰面前问：“你叫什么名字？” 张兰一下子有些慌：“没..没有，警察同志，你别听这几个学生胡说啊！我可没说这种话——” “谁知道警察是不是也和你们是一边的？大家是不知……” 带着电流音的声音响起，即便声音不大，所有人也听得出来这是张兰的声音。 大家都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张兰也僵硬地扭头看了过去，只见秦阳在手机上点了几下，这声音就又重复了一遍， “谁知道警察是不是也和你们是一边的？大家是……” 看着张兰那逐渐灰白的脸色，秦阳这才‘好心’按下了暂停：“张阿姨，听清楚了吗？用不用我再放一遍？” 张兰嘴巴张了张，愣是没说出话来，她怎么也没想到秦阳这个小崽子，他...他竟然录了音？！ 在刚刚那种时候，他竟然还能想到录音？这实在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先是监控，再是录音，冯慧这儿子怎么能想这么多的？ 不，肯定不是秦阳自己想的。 她怀疑地看向冯慧，难道是冯慧暗中指使的？ 一定是！ 而那两个民警听到这翻来覆去的录音后，脸上的表情也黑了下来， “这位女士，如果你对当时警察的处理方式有意见，可以向相关部门进行举报和投诉，而不是无凭无据的抹黑和造谣。” “恶意质疑司法公正，并造成不良影响的，是可以处以行政拘留的。” 两个民警一人一句，面无表情地说着最狠的狠话。 而张兰一听到‘拘留’二字，那伪装出来的镇定一下子就瓦解了， “什么？！拘留？！我...我没有啊，警察同志，我是冤枉的啊，就那一句话，证明不了什么的啊！” 秦阳瞧着和之前判若两人的张兰，眼中划过一抹讥讽，直接移开了目光。 色厉内荏，难怪邹威也是这个样子。 他还以为张兰带着人来，是有多威风呢，没想到就这么一吓，就吓成这样了。 其实就他手上这个录音，基本上不算什么，就这一句话，能有什么作用？ 秦阳估计要不是民警在这里的话，张兰应该也不至于被吓成这个样子，但偏偏两个民警一本正经地将这件事往严重了说，所以张兰才会慌成这样。 他也知道两个民警一定是故意的，身为警察，不可能不清楚这个录音算不了什么，但吓唬一下肯定是要的，毕竟张兰还是抹黑了他们的形象，要是不说两句，谁知道下次张兰还会说些什么。 看到张兰成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那两个警察这才松了口：“既然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这次就是口头警告，还是那句话，人民群众要是对公安办案有任何意见，可以去相关部门投诉举报，我们欢迎大家对司法流程进行监督。” 张兰白着张脸，这才松了口气，差点瘫在了地上，还是她所谓的哥哥扶住了她，这才没有坐倒在地。 两位民警解决了这个事情后，又问：“你们报警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刚刚我记得还有说砸店子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秦阳看了眼张兰，见她还在缓神，便趁机道：“警察叔叔，是这样的。” 他留了个话口，站在原地不同，故意等警察走过来才压低声音道：“其实我想请你们帮我个忙。” 两个民警对视一眼，彼此都觉得奇怪和惊讶，其中一个打量了秦阳一眼， “你…还是个高中生吧？” 秦阳笑了下，尽量摆出个人畜无害的笑：“是的，我们都是一中的学生。” 他示意了下站在自己身旁的童婉画几人，当然，着重示意的是童婉画。 两个民警看到童婉画后，眼中的警惕倒是减少了一些。 童婉画虽然不知道秦阳要做什么，但她乐意帮忙：“警察叔叔，我只是想求您帮个忙，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的。” 这声音一出，方英俊和赵乐天几人都微微睁大了眼，林昭君和蒋新月还好点，毕竟她们两人平时和童婉画私下里相处得多，知道婉画私底下和平时是不太相同的。 但赵乐天和方英俊却都是吃了一惊，要知道平时童婉画日常说话的声音都是偏冷的，也就和秦阳说话的时候会软些，他们可从没听童婉画对别人说话这么甜过！ 要是秦阳知道这两人在想什么，只会说句胡说！ 明明他的小青梅平时说话的时候软软糯糯的，总是能甜到他心里去，哪里冷了？ 赵乐天和方英俊惊讶过后对视一眼又明白了过来，这是因为要帮秦阳，所以班长的声音才变甜了，甚至仔细分辨的话，还能觉察到一丝刻意和僵硬。 说白了，还是因为秦阳。 这下子两人就不惊讶了，为了秦阳嘛！不奇怪！ 而童婉画本来就面容姣好，再加上这甜甜的声音，两个民警又不熟悉她，因此也没听出那语气里的僵硬和不自然，于是神色就缓和了下来：“是什么事啊？” 童婉画闻言看向了秦阳，两个民警这下也反应了过来，合着这小姑娘还是在帮这小伙子啊。 面对童婉画这略带不好意思和请求的目光，两个民警倒也没说什么，也看向秦阳问：“到底是什么事啊？” 秦阳看了眼小青梅后才道：“我是在想这围观的人这么多，之前张阿姨说的那些话，对警察的形象损害还是比较大的。不如两位警察叔叔就将她儿子的案子简单解释一下，这样大家也就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其中一个民警打量了一眼后道：“小伙子，你这是帮你自己吧？” 秦阳嘿嘿一笑，也没有隐瞒：“互惠互利，一举双得嘛。” 他本来就没指望能瞒过这两个老警察，之所以捏个理由出来，只是面子上显得好看些而已。 而这两个警察也觉得秦阳挺有意思，明明和他们比，这秦阳还只是个小孩子，但话……倒也不让人讨厌，不过嘛……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更年长些的那个说道：“案件的过程是机密，不能随意泄露。” 秦阳当然知道这点，他笑着说：“那当然，也不需要泄露机密，只想要麻烦两位警察叔叔将大概是个什么事说一下而已。至于砸店子这事，我们这边愿意私了，只要对方赔钱就可以。” 两位警察再次对视一眼，年长的那个微微点了点头：“你打电话问问小赵，看安西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案子。” 第343章 就算秦阳同意私了，张阿姨会同意吗？ 年轻点的那个立马就掏出手机打电话去问。 而秦阳则对年长的说：“谢谢警察叔叔帮忙。” 年长的看了秦阳一眼，意味深长地道：“谢就不用了，她让警察形象受到损害，围观群众这么多，本来就应该澄清一下。” 说着两个警察就去一边，一个联系安西，一个了解大概情况，拖时间了。 等警察走后，方英俊才用手肘捅了捅秦阳：“阳哥，牛啊！怎么连帽子叔叔都听你的？你这也太厉害了吧！” 秦阳‘诶’了一声：“话不能乱说，什么叫帽子叔叔听我的？我那只是提议，是他们体谅我们老百姓，也是为了维护他们自己的形象，所以才这么做的。” 方英俊从善如流道：“对对对，不是听你的，你是和他们不谋而合！心有灵犀！” 秦阳：“……” 他很怀疑胖子现在的语文成绩到底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这成语…怎么全都是乱用的？ 方英俊显然没察觉到这个问题，还在那里左一个心照不宣，右一个心心相印，其他几人也没有打断，只憋着笑。 秦阳看了一圈，发现就连小青梅都抿着唇在忍笑，眼中皆是促狭的意味，他暗叹口气，算了，能让她笑一笑，胖子乱用成语也是有功，懒得说了。 几人笑了一会儿后，赵乐天才对秦阳道：“你也是有本事，你这样说，他们竟然还真听了，到时候他们一说，这些看热闹的人，还有那些跟我们来的同学，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秦阳耸了耸肩：“不是我有本事，说起来还要‘多谢’他们砸店子。” 几人听不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秦阳不答反问：“你知道派出所最烦的是什么吗？” 几人纷纷摇头：“是什么？” “就是这些小打小闹，拌嘴吵架，鸡毛蒜皮的小事。” 秦阳看着被砸的凌乱不堪的店子，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这些事情最繁琐，愿意和解的还好，不愿意和解的那就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说不定还会三番四次的报警。” 童婉画瞬间明白了过来：“所以刚刚你说愿意和解，这其实是一种交换？” 秦阳点头：“对他们来说，愿意私了是最好的，也是最简单的。” 毕竟对个人来说天大的事，可能对他们来说真的很小很小，毕竟派出所每天那么多纠纷，见得太多了。 他知道他说出愿意私了的话，那个年轻的警察不清楚，但那个年长些的，肯定能明白他的用意，所以才会那么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也才会同意澄清一下案情。 更别提他之前还冠冕堂皇地帮他们想出了理由，这可是为了帮他们自己澄清，不单单是为了他秦阳，所以他们更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可是这样的话，你不是亏了吗？”林昭君好奇问。 蒋新月也点头：“是啊，这店子都被砸成这样了，等重新开业，少说也要好几天时间吧，这晚开一天，那就是少一天的钱啊。” 赵乐天也陷入沉思：“如果说校运会能延长得久一点，那还能靠校运会挣一些。” “这都被砸了，就算校运会开十天半个月，东西也做不出来啊。”林昭君反驳。 赵乐天摇头：“砸的是外面，厨房肯定没问题，东西还是能做出来的。诶？秦阳，我记得你家是不是还弄外卖来着？我看这段时间就靠外卖吧。” 方英俊听到他们说的也着急：“外卖能挣多少钱啊，一天下来总共才多少个外卖，这钱可怎么办？阳哥，要不这周末我们还是去锦泰摆摊好了！” 秦阳拒绝了这个提议：“期中考快到了，我要陪班长复习。” 童婉画本来在沉思，一听到提到自己，这才抬了头：“啊？喔，不用的，我自己也能复习的。” 秦阳早就发现小青梅一直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时见她回过神，便问道：“班长，刚刚在想什么，怎么没说话？” 蒋新月和林昭君这才意识到刚才他们激烈讨论的时候，童婉画竟然是一个字都没参与的。 这可不正常！ 要知道这可是秦阳的事啊，平时只要事关秦阳，童婉画哪次不是冲在第一的？这件事竟然没开口？ 蒋新月好奇问：“婉画，你是想到办法了吗？” 童婉画迟疑地摇了摇头：“办法倒是没想到，只是我在想…就算秦阳同意私了，张阿姨会同意吗？” 众人也是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件事可不单单是秦阳这边点头就行了的，可还有个张兰啊！ 赵乐天眼睛一亮道：“好啊秦阳，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秦阳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个主意。” 方英俊却还没弄懂：“什么意思啊？阳哥，她们同不同意，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 赵乐天解释说，“这种纠纷，光一方同意是不够的，得双方同意才能达成和解。而你觉得那个阿姨会同意私了吗？私了可是要给钱的。” 方英俊这才恍然大悟：“所以说阳哥，即便你同意私了，她们不同意，那这件事就还没结束？” 秦阳点头，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从一般来看，这种打砸事情都是被打的一方不愿意和解，而如今他态度积极，愿意私了，他相信两位警察叔叔肯定也乐意看到这一面。 但在这之前，他明白张兰，张兰肯定是不愿意给钱的，毕竟她还嚷嚷着是他害了她宝贝儿子呢，怎么可能还愿意吐钱出来？ 赵乐天咂摸了下说：“我看要她们吐钱，难！而且这个阿姨要是不愿意赔钱私了的话，这样砸店子，是要被拘留的吧？好啊，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秦阳笑了下没解释，方英俊一看就知道赵乐天是说对了，他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高！” 没多久，年轻点的警察也打电话问清楚了安西那边的案件情况，而张兰并不知道秦阳说过些什么，还在那和年长的警察哭诉她儿子邹威是被诬陷的。 秦阳看到两个警察交流了一下后，那年轻点的就问张兰：“你儿子那件事，是有真凭实据的，并不是被人诬陷！” 张兰哪里知道他们已经清楚了真相，只胡搅蛮缠：“我儿子品学兼优，他可是竞赛班的学生！要不是被诬陷，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他们就是被秦阳给蒙蔽了！哎哟喂，我可怜的儿子哟！” 年轻点的还在尝试解释：“这位大妈，我已经解释了，这件事是有证据的，没有抓错人，你儿子就是犯了罪，所以才带他去调查的，经过调查，犯罪情况是属实的。” 秦阳听到这话不由暗暗摇头，这种理性的话，又不说重点，张兰怎么可能会听。 果然，张兰直接胡乱摆手道：“什么犯罪事实！我听不懂！我儿子没犯罪！他才19岁，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犯罪！他就是被人诬陷的！被这个秦阳诬陷的！所有人都被他骗了！” 年轻的警察还在尝试耐心解释：“大妈，您儿子那事，没有问题，所有调查，人证物证，都指向了您儿子，您要是不信，可以跟我们回警局看看。” 说着那年轻警察就要去扶张兰，然而那张兰却‘手舞足蹈’，四处乱摆， “干嘛？你要干嘛？你别乱碰！我告诉你，我身体不好，你这要是吓到我了，哎哟，我心窝子疼哟，哎哟哟……” 第344章 第344章 冯慧的儿子，怎么能和她儿子 秦阳暗叹口气，这张兰明显是看出来这年轻的警察没经验，所以才敢这样的。 对付张兰这种欺软怕硬的人，可不能这样好声好气的说话啊，看来现在只能看年长的警察要怎么处理了。 好在年长些的确实经验也更充足些，他给年轻点的使了个眼色，然后走到张兰面前，严肃地道， “邹威的事，我们已经问过安西省那边的公安了，经过警方调查，嫌疑人是故意带当事人去高难度区滑雪，然后在知道对方受伤的情况下，还蓄意将人留在原地，事后不主动上报，没有悔改！这和故意杀人，没什么两样！” 这一长串话，说得那叫一个流畅严肃，就连张兰一时间都忘了要反驳。 而周围一直在看热闹的人，也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经过。 “原来是这样的一个‘被陷害’啊！” “竟然将人留在雪地里，这不是故意杀人吗？” “就是啊，甚至还知道人受伤了还离开，离开就算了，还不和别人说？” “该不会那人受伤也是她儿子害的吧？” “所以说是他儿子故意伤害他人，然后将人留在雪地里，还故意不上报，想装成意外死亡？” “这19岁就这样了？” “你该不会和他妈一样，认为19岁还是个孩子吧？拜托，都成年了好吗！” “我不是这意思……” “啧啧，小小年纪就这么歹毒，这简直是社会的败类啊！” “社会的渣滓！” 张兰听着这一句句说邹威的话，终于回过神来，也忍不住了：“胡说！你们胡说！我儿子才不是这种人！他是模范生！是二中竞赛班的模范生！他成绩优异！将来是要考燕大的！他就是被人陷害了！什么认证物证，那人证是被秦阳威胁的！是做的假证！” 年长的警察板着脸说道：“经过调查，被害人最开始是被嫌疑人威胁恐吓，所以才没有说出事情真相。同时滑雪场是有监控的，监控清楚地记录了嫌疑人的全部犯罪过程，嫌疑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周围再次起了一阵惊呼， “原来威胁别人的是她儿子啊，她还真会颠倒黑白啊！” “合着什么都是她儿子干的，儿子害人，妈妈砸店，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啊！” “就是，就这样还敢给人民警察泼脏水呢！我可差点就被她蒙蔽了！” “你这也太不行了，她都砸店了，我一开始就不相信她，要真有理，干嘛不去举报投诉？” “也对，砸店的话，有理也变无理了。” “不过她又是污蔑公安，又是砸店的，是不是该抓起来啊？” 张兰没想到警察竟然会将案情说得这么清楚，一时间她之前说的那些话，就像是耳刮子一样，刮回了她自己脸上，甚至她都说不出反驳的话。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说的也不敢说出口，她也没那么蠢，知道如果再说自己儿子是被冤枉的话，她可能真的会被抓起来。 她不能被抓起来，她儿子还在等她，她要是被抓起来了，那她儿子被退学的事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我....不是的，怎么会这样…事情...我儿子……” 秦阳看着张兰这语无伦次，像是失魂落魄的样子，半分都没相信。 他站出来道：“整件事情就是这样，邹威和罗浩一起去滑雪，罗浩是新手，而邹威是学过滑雪的，但他却不告诉罗浩滑雪要涂唇膏不说，还让罗浩买白色的滑雪服，这目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有些细节，警察不方便说，但他作为经历整件事的人，是能说的，不光是他说，方英俊、蒋新月和童婉画见状也补充了不少。 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补充下，整个事情的原貌就被还原了出来，大家也对邹威这人，更加的深恶痛绝。 “这简直太可怕了！” “就是说啊，只是高中生啊，竟然这么缜密！” “我还以为是临时起意呢，没想到从滑雪服就开始了，听他们说的，要不是他们刚好发现，那那个人肯定没救了啊！” “可不是，穿白色滑雪服去滑雪，和送死有什么区别啊！还把人家教练给赶走！真的太可恶了！” 张兰不断地摇着头，嘴里呢喃着：“不是的，我儿子不是这样的…都是污蔑，我...我儿子他…他是优秀生，秦阳，秦阳算个什么东西！” “你说秦阳算什么东西？” 赵乐天冷笑，“你难道不知道秦阳现在是一中重点班的学生吗？” 方英俊也附和道：“没错！我阳哥可不止是一中（1）班的！他还是数学、物理双竞赛班，你儿子有这么牛吗？” 张兰一愣：“什...什么？！” 秦阳也是竞赛班的？ 她怎么没听说过？ 她记得冯慧她儿子是倒数第一啊，怎么突然就变成竞赛班的了？ 这秦阳竟然也能搞竞赛？ 跟着秦阳来的学生们大多也并不知道秦阳竟然是竞赛班的，他们虽然知道秦阳成绩进步了，而且去了1班，但1班和竞赛班，又是两码事。 要知道竞赛班的，将来大部分可都是走自主招生的啊，而自主招生这个东西，很多人因为接触不到，所以从没了解过，因此也显得神秘无比。 “秦阳竟然是竞赛班的？” “我一直以为他成绩好是偶然，没想到竟然还进了竞赛班！” “不过现在竞赛班名额还没定下来吧，应该还只是待定。” “待定也很牛了啊！甚至还是物理、数学两个都选上了！两个都选上的没几个吧？” “赵乐天是年级第一，他总该选上了吧？” “你不能和年级第一比啊！年级第一肯定厉害些，但秦阳也很不错了，上学期他还是倒数第一呢！ “那倒也是，不过看秦阳这速度，说不定哪天他就成年级第一了！” “哈哈哈哈你这是开玩笑吧？” 那些学生们讨论得热火朝天，赵乐天自然也听到了，他看了秦阳一眼：“你看看我压力多大，年级第一都要保不住了。” 秦阳笑着道：“那你可得加把劲，照我这坐火箭的速度，期中是不一定，期末你可就危险了。” 赵乐天本来只是开玩笑，听到这话难免起了比较的想法：“嘿，我就这么一说，你真觉得能超过我？” 秦阳挑眉：“比比看？或者你问问，看几个站你，几个站我？” 赵乐天环视一周：“拉倒吧，就这几个人，除了林昭君，几个不是站你的？你这叫作弊！” 林昭君立马‘诶’了一声：“你错了，其实我也是站秦同学的，好歹我和秦同学也是一个学习小组的，不站他站谁？” 看着赵乐天憋气的样子，秦阳乐坏了：“叫你当初不加学习小组吧？” 赵乐天：“……” 他们几人在这边聊天，张兰那边可就不好过了。 这些人的议论，她全都听到了，她不相信，也不愿相信，怎么秦阳突然就成绩变好了？还成了竞赛班的了？ 他怎么可能和她儿子一样呢？ 冯慧的儿子，怎么能和她儿子一样呢！ 方英俊还在那里说：“我阳哥可不光是成绩好，体育也不错，有的人啊，学会了滑雪，是要去害人，而我阳哥，这次可是校运会跳高冠军！足足跳了一米九二！” 跟来的同学们一路上早就被看过跳高比赛的人科普过了，因此都不觉得惊讶，但围在这里看热闹的商户们可都是第一次听，一米九二这个高度，足以让不了解跳高比赛的人震惊了。 “冯姨，你儿子这水平可以啊！” “是啊，一米九二，能赶上运动员的水平了吧？” “这要是走体育，说不定几年后会成为奥运冠军呢！” “诶，你没听他同学说吗？他成绩那么好，应该投身科研，为祖国做贡献啊！” “这又不冲突！” “小冯，你真是好福气啊！” 冯慧是早就知道竞赛班的事的，但跳高的事，对她来说就是完全的新消息了。 她看着秦阳，忍不住问：“儿子啊，你真的跳了第一？” 秦阳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冯慧长长地舒了口气，眼中是止不住的笑意，嘴上也不停地说着‘好’。 张兰看着这一幕，眼睛都气红了，她今天明明是想让秦阳身败名裂的，怎么回事？怎么竟然变成了让秦阳大放光彩了？ 两个警察做好了登记后就问：“你们这砸店子一事，怎么想啊？” 冯慧下意识就看向了秦阳，她相信在这件事上，自己儿子能处理得很好。 秦阳按照之前答应的道：“我看这张阿姨应该也是被人给骗了，这件事，只要张阿姨愿意赔偿一切损失，我们同意私了。” 两个警察刚要点头，张兰就不乐意了， “赔偿？你把我儿子害得要退学了，你还要赔偿？不可能！” 第345章 那你们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第345章那你们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秦阳挑了挑眉没说话，现在可不需要他开口，反正他是同意私了了，有问题的是张兰。 而那两名警察也是鲜少遇到这种人的，一般而言，人在冲动犯罪后都会后悔，这时候被害人愿意私了，那应该是感恩戴德的，没见过几个这样上赶着拒绝的。 那年轻点的警察说：“你可要想清楚，人家现在愿意和你私了，你只需要赔钱就行了。” “赔钱？我呸！” 张兰一口唾沫差点喷年轻警察身上，年轻警察脸瞬间就黑了，偏偏张兰还没有半分自觉，“凭什么要我赔钱？她这是报应！是她儿子害我儿子的报应！我只是一报还一报而已！” 年轻警察又劝了几句，但张兰就是不肯同意，最后年轻警察只能看了年长的一眼，年长的这才走上前去， “现在是他们同意和解，你不同意和解，是吧？” 年长的上来就是这句话，这话其实之前年轻的也说过，但到底是阅历的差距，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起来，那气势和威压就是不一样。 秦阳明显看到在年长的说出这句话后，张兰的脸上闪过一丝畏惧和害怕。 不过大约最终还是‘母爱’占了上风，她虽然没面对之前年轻警察那么强硬，但还是拒绝道， “和解不是不可以，但我不可能赔她钱！顶多…顶多就是我不再来找她麻烦了！” 两个警察都要气笑了：“你也知道是找别人麻烦啊？你找了别人麻烦，砸了别人店子，现在还想不赔钱就和解，有这么个道理吗？” 冯慧看着张兰问：“张兰，难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砸了我的店，该我自己吃哑巴亏？” 张兰‘哼’了一声：“这叫哑巴亏吗？这叫报应！是你儿子给你的报应！生了这么个儿子，你活该！” 冯慧气极反笑：“我儿子有什么问题？他成绩优秀，还是双竞赛班的，校运会也为学校争了光，我为他骄傲！不对，确实，他不如你儿子，有些方面还是比不上你儿子的……” 秦阳挑了挑眉，看向了母亲，倒是有些好奇母亲为什么突然来了个转折。 而其他人也有些不明白，怎么这秦阳的妈妈之前还说秦阳好，突然就又认为张兰说得对了？ 冯慧没管其他人，只死死看着张兰道：“我儿子只会救人，比不上你儿子会害人！简直是个杀人犯，二中的处罚也太轻了！这种学生要是在一中，一中肯定会直接开除才对！” 这话让不少一中学生都点了头。 “确实，这要是在一中，那肯定是开除啊！” “没错，这种学生还劝退？二中也太不严格了吧？” “所以说二中比不上一中啊！” “也对，二中才多少年，我们一中可好几十年了！” “这人也就是凑巧在二中了，要是在一中被开除的话，恐怕临江没学校敢要了吧？” “那肯定，品行上有问题，哪个学校敢收这种学生啊！” “那也不一定，万一他妈妈又去打砸别的学校呢，是吧！” 众人听到这话顿时笑了起来，张兰的脸色则越来越难看，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说我儿子？！我打死你！” 说着张兰也不知道哪里来力气，越过了两个警察就扑了上去，想要一巴掌呼在冯慧脸上，而冯慧身边偏偏还没人，秦阳又是和童婉画他们站在一起，距离冯慧没有张兰近。 眼看着那巴掌要打在母亲脸上，秦阳又赶不过去，他四处看了下，身边能用的，只有之前从学校里搬来的桌子和椅子了。 没办法，他只能抄起椅子，直接朝张兰那边扔了过去。 当然，她不是直接对着张兰扔的，毕竟学校里的椅子虽然是木头的，但质量还可以，要真砸头上，那没理的反而是他们了。 所以他是按照张兰的速度，朝着张兰的手砸的。 如果警察不在这的话，秦阳其实是想抄桌子砸过去的，敢当着他面对他母亲动手，是真当他不存在吗？ 可惜警察还看着，反抗也是有限度的，尤其是在有椅子的情况下。 好在椅子在动能下也不轻，也如秦阳所估算的一样，在张兰的手打在冯慧脸上之前，那手就被椅子狠狠砸中了。 只见冯慧的手直接被那椅子砸得往一边偏，而那椅子即便受到了‘阻碍’，势能也仍旧没有受到影响，仍旧以抛物线的形式，没有偏地砸落在了地上，只听‘哐当’一声，落在地上的椅子甚至都有些散架，可见秦阳扔的力气有多大。 而张兰的手，这下别说打巴掌了，举起来可能都有点困难，她直接‘哎哟’的惨叫一声，捂着手不停地嚎。 秦阳小跑几步上前：“妈，您没事吧？” 童婉画几人也赶了过来， “阿姨，您没受伤吧？” “是啊是啊，没被打到吧？” “就算没被打到，肯定也被吓到了吧？” 冯慧看着儿子朋友们关心的表情，安抚道：“没事，多谢你们关心了。” 说着她又看向儿子，秦阳仍旧皱着眉，上下打量着母亲：“真的没事吗？” 冯慧点了点头：“多亏了你，妈没事，真的，也没被吓到。” 秦阳见母亲神色如常，确实没有受到惊吓的样子，这才放了心。 虽说在警察面前，可能受点伤才更像是弱势方，但当对象是自己的母亲的时候，他是半分不在乎这种事了。 什么弱势，什么博同情，通通见鬼去吧！ 敢对她母亲动手，他让她变成弱势！ 而张兰还在那捂着手嗷嗷叫，两个警察赶到她旁边，严肃地道：“我们在这里你都敢这样动手，已经算得上是故意伤害了！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张兰手臂的疼还没缓过神来，警察的这几句话又砸得她眼冒金星：“两位警察，是我被她儿子给打了诶！怎么能算我故意伤害？明明是秦阳故意伤害！” 年轻警察不苟言笑道：“他这个算是正当防卫。” 张兰不敢置信，举着手说：“两位同志，你们看看我这手，我这手都紫了！你们竟然说他是正当防卫？” 当时秦阳那一下砸的并不轻，想要及时砸到，力气就不能小，不然速度赶不上，再加上椅子质量好，这一下下去，如今冯慧的手臂上已经淤青了一大片，想必不用一天就会变紫了。 秦阳冷哼一声，只有‘活该’两个字送给她。 而张兰哥哥看到自己妹妹青紫一片的手，立马就心疼了：“我妹妹这手差点就断了！正当防卫是这么算的吗？这也叫正当防卫？那我们是不是也能正当防卫了？” 年轻警察虽然头疼这种胡搅蛮缠，但还是只能解释：“如果他们打人，你们当然也可以正当防卫，但是现在砸店子的是你们，打人的还是你们，对方只是阻止。而且他的椅子也不是朝你砸的，如果你不打人，那椅子砸不到你手上！” 张兰哥哥叫道：“我看你们怎么这么偏袒他们？该不会是因为他们报的警吧？妹妹，我看我们也报警！” 跟着他们来的几个闹事的也附和：“对！我们也报警！来几个偏袒我们的！” 秦阳：“……” 这就是他们光天化日砸店子的原因吗，脑子进水了？ 两个警察听到这话更是脸色如锅底一般漆黑，年长的不想再废话了：“寻衅滋事，故意伤害，现在你们是不愿意和解，对吧？” 张兰手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咬着牙道：“对，不和解！她儿子打人，我绝不和解！” 老警察将东西一收，点了点头：“那你们就跟我们走一趟吧，这几个人——” 老警察指着刚刚说要来几个偏袒他们的人说：“你们也是砸了店子的吧？一起带回去。” 第346章 这案子好像还有反转呢 年轻警察听到这话终于精神起来了，立马就应声道：“是，师父！” 这几个人，他可早就忍不了了！要不是身份限制，他都想给那个高中生竖个大拇指。 这大妈，简直太烦了！ 给他们泼脏水不说，还妨碍公务，影响办案，倒打一耙！ 他走到张兰面前，板着脸公事公办道：“跟我们走一趟吧。” 张兰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怎么就变成他们要走一趟了？明明是秦阳打了她啊！ “两..两位同志，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受伤的是我啊，你们看我的手啊！”张兰将自己的手臂伸了出来。 张兰哥哥也道：“对啊，要抓也该抓他们才对啊，我妹妹这手明明是秦阳打的啊！” 年轻警察不耐烦了：“这事已经解释过了，现在是你们不愿意和解，而且是你们先砸了人家的店子。既然不同意和解，那就走一趟！” “这……” 跟着来闹事的几个人也慌了， “张哥，来之前你可没说还要进局子啊！” “就是啊，这要是进去了，这....这可不是钱的问题啊！” “没错啊张哥，我们是听你说的来帮忙的啊，你没说帮忙会帮进局子啊！” “我们可都是听你才砸的店啊！”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几乎快将事情抖了个底儿掉，秦阳轻笑一声，懒得再看，转而问母亲道：“妈，这店里既然要休整一下，那这几天您就好好休息吧。” 冯慧却摇头：“那可不行，后厨又没出事，这重新装修一下也用不了多久，这几天可以只做外卖。” 瞧见母亲坚持，秦阳也只好同意：“那好吧，那我这两天有时间就过来帮忙。” “不用，” 冯慧拒绝了，“你啊，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学习。” 说着她又看向童婉画：“婉画最近成绩也还不错吧？” 童婉画点了点头：“嗯，我的物理在秦阳的帮助下进步很快的。” 冯慧笑道：“你帮了他那么多，他帮你物理是应该的。” 秦阳这边岁月静好，而张兰那边就没那么美好了，那几人面对的到底是公安，虽然他们不想去，但最终还是被带走。 张兰被带走的时候还在说自己是冤枉的，但那又有什么用？秦阳略微观察了下围观群众的表情，绝大多数都是鄙夷，张兰的那副说辞，早就已经没有用了。 “妈，我过去看看。” 眼见张兰那几人要上警车被带走了，秦阳对冯慧道。 他得过去看看，也得和警察叔叔们再次表明他们的友好态度才行。 冯慧立马就点头，而童婉画却下意识道：“我..…” ‘我’字才说出口，她便意识到大家都还在旁边，因此后面的话，便说的小声了， “我陪你一起……” 秦阳笑着说了个‘好’字，忽略母亲那有些意味深长的目光，带着小青梅就往警车那边走，而张兰一看到他过来情绪更加激动了， “秦阳！就是你！你害了我儿子不算，现在还害我！” 秦阳笑道：“张阿姨，你怎么还污蔑警察呢？他们难道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你吗？你说是我害了你，现在警察叔叔就在这里，你这话是在指他们分辨不出来事情真相？” “你——” 张兰还想破口大骂，早已经被押着坐在警车里的她哥哥就不耐烦道：“你就少说几句吧！没看到我都被你害成这样了吗？” 张兰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哥哥：“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害的？明明是他秦阳！” 张兰哥哥一脸丧气，懒得搭理。 而张兰则还是气不过，忿忿道：“秦阳你个小崽子，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我告诉你，这事情没完！” 秦阳还没说什么，童婉画就忍不住了， “张阿姨，您儿子撒谎骗人，还蓄意见死不救，您有什么资格说秦阳呢？秦阳品学兼优，不知道比邹威强多少倍！” 张兰‘呸’了一声：“我儿子哪里见死不救，哪里撒谎骗人了？都是这小混混害的！” 童婉画眼中是愤怒，语气则尽量地平稳道：“您今天说的这些事情，难道不是您儿子说的吗？公安已经调查出了事情的真相，他这样撒谎污蔑公安办案，我看他是罪加一等！” 坐在前面的两个警察也若有若无地回头看了张兰一眼，张兰心里一咯噔，立马就道：“谁...谁说是我儿子说的了？这事，这事明明是罗浩说的！对！是罗浩说的！” 秦阳不由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今天你说的话，都是罗浩说的？” “没错！” 张兰一口咬定，“就是罗浩告诉我的，你说罗浩被我儿子害了，但他还帮我儿子说话呢！这件事就是你污蔑的我儿子！威胁的罗浩！” 秦阳轻笑一声，不理张兰，转而看向了两位警察：“警察叔叔，你们都听见了吧，这案子…好像还有反转呢。” 年轻的那个不耐烦地看了张兰一眼：“如果有人报案，我们这边会受理的。” 秦阳知道这意思是在说如果张兰要报案的话，他们会调查这事，但结果到底会如何，那就只有张兰自己心里清楚了。 张兰自然也明白了秦阳的用心，恨恨地瞪了一眼，却没有再说话了。 她哪里敢说，又哪里敢报案，事情的真相儿子早就和她说了，当初报案的地方在安西，所以事情没闹很大，但要是现在在临江报案的话，那她儿子才是真的毁了！ 秦阳这小崽子，真是恶毒！ 见张兰不说话后，秦阳直接选择了无视她那想要吃人的表情，真没意思，他还指望张兰说点什么火上浇油呢。 而那年轻点的警察则看向秦阳问：“还有什么事吗？” 秦阳礼貌开口：“警察叔叔，我是想来说一声，我们自始至终都是同意和解的。” 那年长的警察颇有深意地看了秦阳一眼：“嗯，这件事我们会调查的。” “多谢警察叔叔了。” 警察话刚说完，童婉画就忙不迭地开口。 秦阳不由偏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忍不住上扬，随即也道：“麻烦警察叔叔了。” 年长的警察鼻腔里挤出一声‘嗯’，随即便示意年轻的开车离开了。 等警车远去，秦阳这才看向了小青梅：“班长，多谢了。” “什么？” 童婉画愣了一下，“我没帮到你什么呀？” 她刚刚只不过是说了声一两句话，他怎么就谢她了？就算是之前，她也没帮到什么呀。 秦阳笑了下道：“如果不是你说的，张兰怎么会说出罗浩的事？” “嗯？” 童婉画歪了下头，还是没听明白。 秦阳看着这歪着脑袋的小青梅，可太想揉了，只是人多口杂，他只能忍了下来，转而将分析说了出来， “...张兰肯定不敢报案的，但这不妨碍我将她的话转告给罗浩。” 童婉画顿时明白了：“如果罗浩知道的话，恐怕会更加恨邹威吧。” 秦阳点了点头，这是必然的，被邹威威胁还不够，邹威的妈妈还这样颠倒黑白，甚至扯上他。 说不定…说不定罗浩也觉得二中的惩处太轻了呢。 他边想边带着小青梅走了回去，而围观的人见警察将人带走了，大多数也都散了，冯慧则去和隔壁商户的老板们道谢，之前砸店的时候，好些老板也帮了忙的，这事得谢谢才行。 至于跟着秦阳过来的那些学生们，看了一场戏后浑然不觉自己是被利用了一番，还在那里讨论着刚刚的事。 “真是没想到二中的学生竟然这样啊！” “都说了是二中嘛，怎么可能比得上我们一中！” “没错，进了竞赛班又怎么样？竞赛比我们强又怎么样？” “诶，你这话怎么感觉是在长他人志气？我看今年是我们竞赛班更强！又有赵乐天，又有秦阳！还有校花！” “对！这一届肯定我们更强！” “不过...我们不是来退钱的吗？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我还没吃中饭呢！” “诶，对哦，钱呢？在哪里退啊？” 在大家终于议论起退钱的事的时候，秦阳也和方英俊一起将桌椅摆好了， “诸位同学，请大家在这里排好队，依次退钱。” 第347章 我没事，真的 秦阳直接将桌子摆在了店子门的旁边，既不挡出行，位置也显眼，大家一看，立马就排起队来。 “秦阳，要不...我和你换张椅子吧？”童婉画忍不住低声问。 秦阳一边整理写着订单的纸页一边道：“不用，这椅子坐起来舒服。” 童婉画迟疑地看了眼那有些晃动的椅子腿：“真的？” 秦阳调整了下坐姿，肯定地点头：“真的。” 童婉画又看了几眼，见好像确实没再晃了，这才放下心来，开始给排队的同学做登记。 秦阳松了口气，又调整了一下重心，好让自己坐得舒服些。 当初从学校搬桌椅出来的时候，搬了两张椅子，其中一张完好无损，而另一张则在之前被他用来砸张兰给砸坏了。 说坏，其实也不完全对，毕竟没散架，但就是不受力了。 秦阳将椅子从地上拎起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每根木头虽然都还在原位，但坐不了人，一旦坐上人的话，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塌了。 然而店里的椅子本来就不多，又都被砸了，还不如这个要塌不塌的。 完好无损的那把自然是给小青梅坐了，这把他则留给了自己。 反正也没塌，坐得小心点就是了，秦阳只希望它能撑久一点，好歹把这个中午撑过去吧。 或许是椅子听到了他的祈祷，一整个中午下来，倒确实没塌，就是把秦阳这腰坐得是更疼了。 本来上午跳高的时候就有点扭到，现在感觉扭得更厉害了。 等最后一个人的钱也退了后，秦阳迫不及待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们这速度还挺快的啊。” 赵乐天三人刚好从食堂打完饭过来，在退钱之前，秦阳就让他们几个去食堂吃饭，这边只留了他、小青梅和方英俊，至于他们的中饭，就麻烦他们几个带回来。 秦阳说了声谢后就接过打包的饭菜站了起来：“班长，我们去里面吃吧。” 在他们退钱的时候，母亲已经和员工们将店里大致整理了一下，没那么乱了，在外面吃又热，也不方便，不如去里面吹着空调吃。 童婉画点点头拿起桌上的纸张也站了起来。 而林昭君则坐在了童婉画之前坐的椅子上：“那我就在外面看着吧，这桌椅好歹也是我们班的，不能丢了。” 蒋新月倒是好奇地看着桌椅道：“明明都是同样的椅子，我们班什么都没做，不到一个月就已经坏了两把了，而你们班的.....秦同学刚刚砸了那么一下，竟然都没坏，难道你们班的比我们的好些？” 林昭君也觉得奇怪，她只当自己坐的是那把被砸的，还特意挪了挪，交换了下重心：“我感觉和好的一模一样啊，没有任何问题。” 赵乐天笑着往秦阳之前坐的那边走：“我看啊，秦阳扔的时候就不是随手扔的，肯定避开了........” 他边说边往秦阳刚刚坐的椅子上坐，只是人才刚坐稳，就突然听到了‘咔擦’一声。 赵乐天：“？” “小心。” 秦阳拉着小青梅就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可能被波及的范围。 赵乐天：“？？？” 他脸上的疑惑还没展示完全，整个人就突然往下一落，而原本在他屁股下的椅子，整个都散了架，成了一堆废木头。 赵乐天：“……” 林昭君看着这一幕惊讶地道， “赵乐天，你把椅子坐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阳发誓，他真的不想笑的，他一直都在忍，一直都在憋，但林昭君这话，实在是...实在是让他忍不住啊！ 赵乐天白了秦阳一眼，没好气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什么叫我把椅子坐坏的？这把就是秦阳之前扔的那把吧？本来就被他砸坏了。” 秦阳憋着笑道：“诶，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刚刚一直坐在这椅子上给大家退钱，椅子也没坏啊，现在你一坐它就垮了，你怎么能将这事赖我头上呢？” 赵乐天‘哼’了一声：“你是没把它坐垮，但我看你的腰恐怕遭老罪了吧？” 真当他没看见呢？ 平时什么时候见过秦阳扶腰啊，但今天自从跳高后，三不五时那手就撑在腰上，刚刚他更是看到他还揉了两下。 分明就是在班长面前逞强而已！ 他倒要看看明天他的腰还能不能正常行走！要他在女生面前装吧！ 而童婉画听到这话立马就紧张了起来：“你腰怎么了？” “没事。”秦阳摆手。 然而赵乐天却毫不留情戳穿：“他啊，刚刚肯定是费了很大功夫才能坐在这椅子上，不然这椅子早垮了。就他那腰，跳高的时候就扭到了，后面还跳了192，现在又……” “行了行了，” 眼瞧着小青梅眼中的担心都要实质化了，秦阳连忙制止了赵乐天的揭短。 他看着童婉画，认真道：“我没事，真的。” 童婉画抿着唇，眉头也拧着，没有说话，摆明了是不相信。 在这样的眼神下，秦阳败下阵来：“好吧，是有点疼，不过不要紧，晚点贴个膏药就行了。” 说着他看向还在幸灾乐祸的赵乐天：“肯定没他刚刚摔的疼。” 赵乐天顿时不服了：“嘿，我这可不疼啊！椅子到地上才多高啊！哪有你那个一米九二厉害！” 秦阳瞟了眼站在赵乐天旁的林昭君，故意问：“确定不疼？” 赵乐天摇头：“当然！” 秦阳耸了耸肩：“那看来你挺强壮的，不需要担心。” “什么担……” 赵乐天疑惑地问出口，还没说完就意识到了什么，顿时就扭头去看林昭君。 而林昭君则早已将目光投向了已成一堆破烂的椅子：“这椅子也太惨了，被人这么一坐就没了，咦婉画，这也算是班级财产，现在损坏了该怎么办啊？” 童婉画迟疑片刻道：“如果是在校内的话，直接去校务处领一把新的就好了，可是这在校外……” 秦阳挑了挑眉：“那当然是谁坐坏的，谁来赔了，走吧班长，我们进去吃饭。” 赵乐天一噎，但还是跟了上去，凑到秦阳身边问：“你刚刚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秦阳故作不知：“什么？” 赵乐天咬牙切齿：“拉倒吧，你刚刚肯定看到了，是不是？” “看到什么？”秦阳仍旧装傻。 赵乐天没办法，只好说了出来：“林昭君她...她刚刚是不是在担心我？” “你猜？” 秦阳双手插兜，就是不正面回答，赵乐天无奈了，咬了咬牙， “你告诉我，椅子我来赔！” 秦阳却摇了摇头：“钱不用你赔，但要是老班问起怎么坏的，你得认下来。” 赵乐天这才明白秦阳的用意：“好啊，原来你是担心老班？” 秦阳坦然点头，虽说之前他那一砸是为了母亲，就连警察都没说什么，但这事要是被老班知道了，少说也要说上几句，印象嘛，肯定也会扣分。 万一老班一时兴起，觉得他和小青梅同桌容易带坏小青梅的话，那他就得不偿失了。 赵乐天思索片刻，答应了他：“好，我帮你，但你也得告诉我刚刚林昭君到底是不是在担心我。” 秦阳也没再故意拿乔：“你说呢？你和她不是朋友？你都摔地上了，那她当然会担心你。” 赵乐天却嘿嘿一笑：“你是不知道，以前这样她只会笑我，哪里会担心。” 秦阳白了他一眼：“你确定不是因为每次你都像这次一样，直接没看到？” 一听秦阳这么一说，赵乐天还真不确定了：“难道以前每次也都担心我了？” 秦阳耸耸肩：“我哪知道。” 几人走回店里，胖子已经将饭盒都拿了出来，好在下午还是校运会，而且是最后半天，就算迟到也没关系。 “阳哥，今天这样一来，张兰的打算应该也没用了吧？”吃到一半方英俊问道。 秦阳点头，那么多学生都看见了，就算张兰还想颠倒黑白诬陷他，那也要看人相不相信。 他自认为一中的学生，可没那么蠢，尤其邹威还是二中的。 在二中和一中之间，是个人都会帮自己学校。 不过…… 一想到二中，秦阳就想起了张兰被带走前说的话，便道， “胖子，我记得你是不是留了罗浩的联系方式？下午联系一下他看看。 第348章 他不太想让她知道 “罗浩？” 方英俊摇了摇头，“我没留他的联系方式，要不下午我去二中找找？” 下午反正是校运会，逃个课也没什么，刚好他也不想在学校待。 蒋新月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校运会，但二中不是啊，你就算去了，也找不到罗浩，人家肯定在上课呢。” 方英俊这才想起来这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倒是忘了……那要不我等他们放学，在门口堵人？” 几人是在店里吃的饭，员工们正在后厨忙外卖订单，而母亲则在前台算着损失了多少钱。 秦阳看着母亲在听到方英俊说‘堵人’后，立马就抬头看过来的目光，顿时对胖子就有些无奈。 他敲了敲桌子，刻意放大声音道：“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都是好学生，怎么能去堵人？你阳哥我什么时候做过堵人的事？” “怎么没……哎哟！” 方英俊话还没说完，脚就被人踩了一下，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谁踩……” 他才刚说了两个字，就看到了他阳哥那要吃人的目光，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他往自己身后一看，果然发现冯阿姨正看着他们这边。 他干笑了两声：“阿....阿姨，怎么了？” 冯慧摇了摇头：“没事，你们聊你们的。” “哦..哦......” 方英俊僵硬地扭过头，看着不约而同都看着他的几人，试探性地问：“阿姨刚刚都听到了？” 蒋新月没好气点头：“从你说堵人的时候就看过来了。” 方英俊咽了口唾沫，看向了秦阳：“阳哥，对不起啊……我，我给忘了阿姨还在了，你放心，我一定将这事弄好了！” 说着他就故意扯着大嗓门道：“阳哥说得对！什么堵门啊！我都没听说过，我们又不是洗发水那种人，怎么可能堵门呢对不对？我阳哥是谁，我阳哥光明磊落！绝对不可能会去堵门的！” 秦阳：“……” 其他几人：“……” 方英俊说完后自觉良好，邀功道：“阳哥，怎么样？我说得好吧？阿姨应该没再看着这边了吧？” 秦阳表示他不想说话。 蒋新月同情地看了眼秦阳，然后对方英俊道：“方英俊同学，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成语，叫做欲盖弥彰。” “什么盖迷？盖亚的亲戚吗？”方英俊一脸懵。 蒋新月：“……” 她叹了口气，拍了拍方英俊的肩：“你还真是选择性收听啊，前面的欲字被你吞了？看来你的语文，还需努力啊。” 而童婉画却是忍不住问道：“方同学之前说的堵门，是什么事呀？” 她没有忘记在秦阳否认堵门的时候，方英俊可是反驳了的，虽然话没说完，但她也看得出，堵门这件事，肯定还是有过的。 方英俊看了眼秦阳，糊弄道：“没什么，我就随口一说的。” 这种搪塞的话，如何瞒得过童婉画，尤其方英俊在说之前还看了秦阳一眼。 秦阳觉得得亏他不是什么卧底人员，要不然有胖子这种小弟在，他的暴露肯定是以秒计时的。 他只好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堵门的事不是重点，现在该想想怎么找到罗浩。” 赵乐天：“……” 他忍不住压低声音对秦阳道：“你这转移话题的手段，和方英俊半斤八两。” 秦阳送了一个白眼过去：“那你还不赶快帮我圆一圆。” 他当然知道这话题转得有多僵硬，就凭小青梅到现在还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就看得出来。 但是他也没办法，当初堵门那事…… 他不太想让她知道。 他也清楚，即便他话题转得这么僵，即便小青梅看得出来他是在隐瞒，以她的聪明，和对他的了解，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追问下去的。 如他料想的一样，童婉画只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后，便收回了目光，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堵门这个方法不太好，而且效率太低，我看不如先打听一下他是几班的，然后再做打算。” 她当然看得出来秦阳有在隐瞒什么，但她相信他，他隐瞒的肯定不是什么对她有害的事。 再说了，他不愿意说，不是还有方英俊在吗？ 她可以问方英俊。 而蒋新月则弱弱举手道：“其实我加了罗浩的企鹅。” 几人顿时就看向了蒋新月。 “企鹅？你是什么时候加的呀？”童婉画惊讶问。 蒋新月一边拿出手机翻找一边道：“去的时候在机场就加了，当时还加了那个邹威的，不过后来我把他拉黑了。我还有罗爷爷的手机号码，你们需要吗？” 蒋新月说的是云淡风轻，但听的几个人则都目瞪口呆，赵乐天和林昭君已经从蒋新月和童婉画那里打听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对于在去的时候就已经加上联系方式的蒋新月，两人实在是佩服。 其实就连秦阳，都忍不住暗暗咋舌。 他虽然早就知道蒋新月是个广交好友的性格，这也是当初他促成小青梅和她交朋友的原因之一，但他也没想到蒋新月竟然在去的时候就已经加上企鹅了。 要知道那时候都没说上几句话，就连他都没发现蒋新月还和那两人互换了联系方式呢。 “怎么了吗？” 蒋新月刚找到罗浩的企鹅，一抬头就看到大家都看着她，不由疑惑问。 童婉画最先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有些意外。” 方英俊点头：“对啊，明明当时我们都在一起，你什么时候加上的？” 蒋新月疑惑道：“就你们都在的时候加的啊，你们都没看见吗？” 童婉画和方英俊都摇头，就连秦阳也摇了摇头：“蒋同学，你这加人联系方式还真是一流。” 林昭君也笑道：“赵乐天，认识了新月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叶公好友。” 赵乐天：“……” 他抬起手，比了个‘X’挡在胸前：“禁止拉踩。” 几人都被这动作弄得笑了起来，而蒋新月则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秦同学，我将罗浩的企鹅发群里了。” 林昭君好奇问：“什么群？你们还有小群吗？” 蒋新月解释：“就之前学习小组弄了个群，就我们四人。” 林昭君眼睛一亮：“咦，那我们学习小组是不是也该弄一个？” 蒋新月却道：“不用那么麻烦，要不我直接把你们几个拉我们这个群里吧，反正都是学习小组。” “好啊！” 林昭君立马点头，“不过还有张喆，我没张喆的企鹅，你们有吗？” 秦阳几人摇了摇头，他本来就不怎么加人企鹅的，张喆虽然和他们是一个学习小组的，但除了学习的时候，平时他不怎么和他们待在一起。 要秦阳看的话，赵乐天反而更像他们这个学习小组的成员之一。 林昭君见都没有，便道：“也没关系，等下午或者明天，我加他企鹅把他拉进去。” 蒋新月一边拉林昭君一边道：“不用，我有他的企鹅，我把他拉进去就好了。” 秦阳几人：“……” 林昭君反应了一会儿才道：“你连张喆的都有？” 蒋新月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是啊，高一的时候加上的。” “高一就加了？！”几人更是震惊。 蒋新月点了点头，露出了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童婉画忍不住问：“学校里有多少人是你没加的啊？” 蒋新月思索片刻道：“学校里没加的还是有不少的，但我们年级，应该没几个了。” 赵乐天吃惊道：“该不会你连我的企鹅也加了吧？” “我看看哈。”蒋新月拿出手机搜索。 林昭君则打趣道：“你怎么连你加了哪些人都不知道？” 赵乐天叹了口气道：“当初认识人的时候，加了不少，我哪还记得加过哪些啊。” 而那边蒋新月刚好也搜到了，将手机展示出来：“嗯，加过的。噢我想起来了，当初你弄那个交友会的时候，我还在旁边看呢，多亏了你，我加了不少人。” 赵乐天：“……” 林昭君哈哈大笑：“原来这就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赵乐天压根不记得当初蒋新月是不是有在旁边黄雀在后了，那段回忆，现在的他压根不想提，光是想想他就觉得自己的脚能抠出一座喜马拉雅山。 他选择忽略了林昭君的话，转而道：“既然你有我好友，那就顺便把我也拉进群呗。” 林昭君顿时道：“你进来做什么？你又不是我们这个小组的。” 赵乐天一噎，他就知道林昭君肯定还记着当初他不加小组的事，但他也无法狡辩，只能道：“虽然我和你们不是一个小组，但天天待在一起，也算是你们小组的…预备役。而且我好歹也是年级第一，能帮上你们的。” 林昭君轻哼一声：“我们有婉画和秦同学，他们成绩也都挺好的！” 赵乐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平时话多的他，在这种时候反而觉得词穷，只能干巴巴地道：“反正...反正，多我一个不多嘛！” 蒋新月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几眼，大概也明白了过来，便直接将赵乐天拉了进去。 反正看秦同学他们总是和他待在一起的行为，估计是不是一个小组都不重要。 而秦阳则没参与他们之间的讨论，而是给罗浩的企鹅发了好友申请，大概是因为现在午休快结束了，所以罗浩那边很快就通过了申请。 他也没说什么客套话，直接单刀直入。 【QY】 ‘我是秦阳’ ‘我今天听邹威妈妈说，你告诉她你是被我威胁，所以才会指证邹威的’ 第349章 不是谁都和你一样的 童婉画看到秦阳一直在按手机，像是在发消息的样子，便凑了过去：“是联系上罗浩了吗？” 秦阳点了点头，将手挪过去了些，好让她也能看到手机。 童婉画看了眼秦阳发的消息，惊讶问：“可是你这样问的话，就算是他做的，他也不会承认的吧？” 秦阳笑了下：“他承不承认都没关系，而且我觉得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他做的。” 他话音刚落，罗浩就回了消息过来。 【罗浩】 ‘邹威妈妈？’ ‘她怎么这样说？’ ‘我从来没说过是被你威胁的啊’ ‘秦同学，这话真不是我说的’ ‘而且邹威的事，警方那边已经有结果了啊’ ‘邹威妈妈她是去找你了吗？’ 秦阳看着这一长串消息，和小青梅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两个字——心虚。 童婉画疑惑道：“为什么罗浩会心虚啊？” 秦阳摇了摇头，书面消息就是这点不方便，只能看文字，看不到说话人的表情。 不过即便如此，看罗浩这着急的样子，这其中的心虚也是不言而喻的，只可惜在心虚些什么就看不出来了。 不过猜测的话…… “班长，你说张兰在来这边之前，会不会也去二中那边闹过？”他猜测问。 童婉画想了想也点头：“我觉得有可能，毕竟罗浩才是当事人。” 而那边蒋新月问：“用不用我帮你们问下二中的同学？” 童婉画吃惊道：“你连二中的也认识？” 蒋新月点头：“有几个初中同学去了二中，所以还算熟悉吧。” 秦阳几人都知道这所谓的还算熟悉，恐怕是很熟悉了，毕竟蒋新月的‘熟悉’和他们的‘熟悉’可不是一个等级。 吃惊过后，秦阳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算我欠你个人情。” 蒋新月也不忸怩，当即就应了下来：“好，秦同学的人情我可记住了。” 说着她就在企鹅上问二中认识的人，没多久就打听到了， “我认识的人说前几天确实有人去二中闹事，不过很快就被保安赶走了，还报了警，不过那些人在警察到之前就走了，估计就是张兰他们。” 有了这个情报，罗浩心虚的缘由就很明显了，估计是为了他明明知道张兰在闹事，却没有告诉他们而在心虚愧疚吧。 他想了想，发了个消息过去， 【QY】 ‘听说张兰也去找过你？’ ‘就前几天的事？’ 这次的消息过了许久才回过来， 【罗浩】 ‘是’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知道后还想和你们说来着，但是没加你的联系方式’ 人嘛，想自保是正常的，秦阳可以理解，不过这么浅显的借口，他可不想掩耳盗铃。 他在手机上敲了几下，直接揭穿， 【QY】 ‘我也是从蒋同学那边拿到你的联系方式的’ 这次罗浩那边沉默得更久了，以罗浩的性格，秦阳估计他现在是在打了删，删了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句话才对。 童婉画看着这话也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样说，不就是在说他是故意的？” 秦阳坦然点头：“趋利避害人之常情，但一边趋利避害，还一边道貌岸然，我又不是罗爷爷，不想惯着他。” 童婉画也撇了撇嘴，颇有些气愤：“真要算起来，你还是救了他的命呢，他竟然这样。” 对于人性，秦阳早就体会过了的，不过…… 他看了小青梅一眼，颇有深意地道：“是啊，不是谁都和你一样的。” 童婉画一愣，抬头看向了他。 只是简单的，像是随口一说的一句话，怎么就让她的心，突然跳得那么厉害呢。 还有他看着她的目光，如同那街边卖的锦糖，用两根棍子搅拌一下，就缠在了一起，带着粘稠，带着胶着，而他这目光，甚至都不需要用棍子搅拌，她就已经觉得足够稠密了，像是黏在了她的身上。 童婉画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挪开目光，躲避一下，但心中是这样想的，行为上却有些不受控制，忍不住地停留在秦阳的眼睛上，想要将这目光，多看一点，再多看一点。 即便心如擂鼓，即便脸红耳热，她也不想，不愿移开眼神。 而就在两人谁都不愿意先挪开目光的时候，方英俊凑了过来， “怎么样怎么样？阳哥，罗浩那边回你了吗？” 秦阳：“……” 被人强行打断，童婉画这才如梦初醒，之前的那种旖旎纠缠也随之消散，她顿时就收回了目光，轻咳一声。 ‘欲盖弥彰’四个词，她算是亲身体会了一遍。 秦阳没好气地将手机递了过去：“喏，自己看。” 方英俊快速看了一眼，和童婉画一样义愤填膺：“这人可真是恩将仇报啊！难怪阳哥你刚刚脸色那么难看。” 秦阳再次无语。 他那是因为罗浩才脸色难看么？ 他那明明是因为他好吗！ 手机轮了一遍，赵乐天看了后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秦阳耸肩：“他想糊弄过去，那是不可能的。” 说着他就将手机拿了回来，发了条信息过去后，又将手机放在了桌上。 几人凑过去一看，方英俊竖了个大拇指：“高！” 只见屏幕上是秦阳新发的两条消息， 【QY】 ‘今天我们校运会，放学早，我去二中找你’ ‘也有几天没见罗爷爷了，蒋同学那边刚好有罗爷爷的联系方式，要不叫上罗爷爷，一起吃个饭？’ 赵乐天笑道：“你这可是把‘威胁’坐实了啊。” 又是说要去学校找罗浩，又是说有罗兆丰的联系方式。 他虽然没有见过罗兆丰，但听过他们的描述后，也大约知道罗兆丰是个严厉的老人家，尤其还是教师。 虽说他开明到能在高考前带孙子去旅游，但后面的行为，也能看出来他对罗浩的家教还是很严格的。 这要是让罗兆丰知道罗浩这样恩将仇报，那还不知道会怎么批评罗浩呢。 秦阳那话分明是在说如果罗浩不同意见一面的话，那他就要将这件事告诉罗兆丰了。 秦阳假装听不懂：“你可别血口喷人，我话里哪里说了威胁？对吧班长？” 童婉画抿唇笑了下，站在了秦阳这边：“嗯，秦阳只是想和罗爷爷一起吃顿饭，怎么会是威胁呢。” 赵乐天无语道：“你俩就是一伙的，班长的判断不作数。” 在几人插科打诨的时候，罗浩那边终于不装死了。 【罗浩】 ‘要不还是我去一中找你吧？’ ‘刚好我听说一中食堂味道不错，一直想去试试’ ‘我爷爷就不用了，我爷爷他最近也有事，就不用打扰他了吧？’ 罗浩的回答和秦阳预估的差不多，他本来也不想联系罗兆丰，只不过是借罗兆丰，逼罗浩见面而已。 不过...礼貌嘛，还是要有的。 他手指敲了下，回了消息过去。 【QY】 ‘这样不好吧？’ ‘毕竟是我找你有事，你腿应该还没好吧？过来不方便吧？’ 一连三个问题发过去，这次罗浩倒是回得十分积极。 【罗浩】 ‘没事’ ‘我打车过去很方便，我们这离一中也不远的’ 秦阳本来就是客套一下，见罗浩都这么说了，便同意了。 【QY】 ‘行，带你吃我们食堂’ 这样也就算将事情敲定了下来。 “搞定了？”方英俊见秦阳放下手机就问。 秦阳点头：“下午罗浩会过来，到时候晚饭带他去食堂吃。” 方英俊震惊问：“他过来？他腿就好了？” 秦阳摇头：“谁知道，他说他打的。” 童婉画却思忖道：“他是不是不想你去二中吧？” 秦阳不由一笑：“这你也看出来了？” 童婉画点了点头：“感觉他好像不想被二中同学看到你和他认识的样子，不然他腿都断了，干嘛还要坚持过来？” 秦阳耸了耸肩：“反正这也不是重点，只要见面就行。” 赵乐天好奇了：“不过你是要和他说什么啊？” 秦阳勾了下唇：“罗浩只是被劝退，我总觉得太轻了，你们觉得呢？” 赵乐天故意摸了下手臂，装出一副恶寒的样子：“轻不轻我不知道，你这表情倒是有些吓人。” 秦阳表情不变，头却转向了童婉画：“班长，你觉得吓人吗？” 童婉画摇了摇头：“没有。” 赵乐天翻了个白眼，刚要说什么，秦阳就道：“记得椅子的事。” 赵乐天：“……” 得，这说的哪是椅子，分明是林昭君的事。 话是说不出口了，他只能瞪了秦阳一眼。 秦阳只觉得不痛不痒，干脆忽视了这眼神，加快速度吃完了中饭。 吃完饭后，他本来还想帮母亲一起收拾一下店子的，反正下午只剩个迎面接力，虽然是两点开始，但他们是高三，等轮到他们班的时候，怎么也要三四点了。 然而母亲却坚持他们不能迟到，没办法，秦阳只好叮嘱了母亲几句，又和店里的员工说了几句后，这才将桌椅搬回了学校。 而还没到1班的休息区呢，秦阳就看到周和平在那，像是在等人的样子。 中午的事应该闹得不算小，虽说速度有点快，但周和平要是真的现在就知道了，好像也不奇怪。 他搡了下赵乐天：“诶，老班在等你，去吧，我们看好你哦。” 第350章 他着了他的道了！ 赵乐天：“……” 林昭君几人虽然不知道赵乐天要做什么，但热闹是不会错过的，几人都跟在赵乐天身后朝周和平走了过去。 赵乐天人如其名，还是很乐观的，不就坏了把椅子吗？这有什么的？ 甚至他还在想，秦阳怎么这么胆小？坏把椅子还要他顶罪？看他的！ 他拿着一堆破烂木头走了过去：“周老师……” 周和平一眼看到了破木头，眉头顿时皱得老高：“你这个是……” 赵乐天赔着笑脸说：“我中午有点事，把班上的椅子带出去了，然后不小心弄坏了。” 周和平看了赵乐天后面的秦阳一眼，问赵乐天道：“是你弄坏的？” 赵乐天点头：“对！是我弄坏的！” 周和平狐疑地看着几人道：“可我怎么听说是秦阳砸坏的？” 赵乐天下意识就回头看向了秦阳，这事不是中午才发生的吗？老班怎么知道的？甚至还知道是秦阳砸的？ 秦阳耸了耸肩，毫无心理负担地表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周和平在这，两人也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交流。 ‘中午的时候老班不会也在吧？’ ‘应该不在’ ‘他要是亲眼看到了的话，这忙可不是我不帮啊’ ‘不会，你安心顶罪’ 看到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周和平忍不住咳了一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乐天纠结过后选择相信秦阳：“这就是我不小心弄坏的，不是秦阳弄的。” 见赵乐天这么斩钉截铁，周和平也没再怀疑了，毕竟他也只是听学生转述，赵乐天经常和秦阳在一起玩，不认识他们的同学看错了也情有可原。 只不过…… 他严肃问：“我听说这椅子是你砸出去砸坏的？” “啊？” 赵乐天没想到老班竟然知道这么多，而此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承认道，“呃...对，我就....老师，您既然知道中午发生了什么，就知道是有人要打秦阳妈妈，所以我才帮忙的。” 周和平‘嗯’了一声：“我知道警方也没有说什么，但这个行为对于学生来说，还是不可取的。” “是，是，我知道，老师放心，我下次不会了。” 赵乐天一边老实认错，一边觉得这买卖亏了，他本以为就是顶个锅就行了，没想到还要被批一顿。 这样想他就觉得不能让秦阳那么得意，虽然他看不到秦阳的表情，但用后脑勺想，他也知道秦阳现在肯定是在幸灾乐祸的，就像换位思考如果现在是秦阳在前他在后的话，他也绝对会在笑一样。 他没有犹豫就道：“这椅子我肯定会赔的！我买一把新的，最好的椅子放教室里，多贵都可以！不，为了表示我认错的诚心，我愿意将班上的椅子都换一遍！” 反正是秦阳付钱，他可不管！ 这样想着，他就用余光瞥了斜后方的秦阳一眼，要他非要让他顶罪吧！ 这交易，谁亏本还不一定呢！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秦阳的脸上竟然没有咬牙切齿，反而是一派轻松。 赵乐天不理解了，这一个班的椅子换下来可不便宜，秦阳虽然看起来不缺钱，但难道就愿意吃这个哑巴亏？ 这不像秦阳啊？ 还没等他琢磨明白，周和平就拒绝了他这个想法：“整个班的就不必了，不过这把椅子还是要赔的，你当学校是什么地方，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都是统一规制的！” 赵乐天只能点头答应，心中却暗骂这可真是便宜秦阳了啊…… 然而还不等他骂完，周和平的下一句话又将他砸了个狠的。 “....虽然警察那边没问题，但你作为学生，这种行为还是要教育一下的。下午我会打电话给你家长，让他放学后来一趟学校，和他说一下这个事情。” 赵乐天一懵：“还..还要请家长？不不不用了吧？这…老师，我这也算是见义勇为啊。” 周和平瞪了他一眼：“这种行为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还好椅子没砸到人的头，万一出了事怎么办？这件事必须要和你家长说，督促教育！” “我……这……” 赵乐天怎么也没想到他当了三年的优秀学生，竟然会因为这件事而被请家长。 尤其是这件事还不是他自己做的啊，他明明是…… 等一下—— 秦阳他该不会早就猜到老班会这么处理了吧？ 他立马回头去看，果然看到秦阳正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可恶！他着了他的道了！ 周和平不容置疑地道：“等下午放学你留下来，到办公室找我。” 赵乐天只能垂头丧气地答应了下来，等周和平离开后，他在忿忿地看着秦阳：“好啊，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秦阳笑道：“交易的筹码都是等价的，你都说我是商业天才，你觉得我会做亏本生意吗？” 童婉画疑惑问：“你们做什么交易了呀？” 林昭君也一脸好奇地看着，赵乐天立马就道：“没，没什么，就开个玩笑，打了个赌。” 林昭君倒是没纠结，只打趣道：“前两年只见过你因为成绩好被请家长的，没想到啊，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 赵乐天懊丧地撸了把自己的头发：“要是早知道会这样，我才不答应呢！” 秦阳挑眉：“真的？” 赵乐天：“……” 得，事关林昭君，还真难说。 只能说秦阳实在是太老奸巨猾了！以后不仅不能和他打赌，还不能和他做交易！每一步都要小心才行！ 而方英俊看了眼四周道：“阳哥，你看，好像不少人都在看我们。” 秦阳扫了一眼点了点头，这也不奇怪，中午他带去了那么多人，一传十十传百，现在怎么样也该传了半个年级了吧。 他想了想道：“今天下午就不摆摊了。” “啊？” 方英俊疑惑，“可是后厨不是没坏吗？上午做不了是因为被人堵门了，但下午没问题啊！而且店里受了损失，不应该争分夺秒挣回来吗？” 秦阳摇了摇头：“下午不接单的话，就会有人疑惑原因，这件事才能传得更广。” 只是半个年级，那还不够，他想要全校都知道才行。 方英俊虽然不解，但从来不会反驳秦阳的决定：“行，那我下午在这里看着，有人来问的话我就说不弄了？” “不用，” 秦阳手搭胖子肩上，“上午跳高的英姿你没看到，下午迎面接力的你得来，至于这里的话，弄张纸，写清楚原因就行了。” 他知道胖子是喜欢凑热闹的，要不是上午实在人手不够，他是肯定会去看跳高比赛的。 如今下午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哪里就需要人待在这看着了？立个牌子就完事。 他直接将标牌反过来，在背面写上缘由后看了眼时间道：“直接去看接力赛吧。” 说着就领着小青梅几人一起往接力赛的场地走去。 而就在他们走后，许世杰从树后走了出来，刚刚秦阳他们后面说的他虽然听不清，但前面周和平说的那些他都是听清楚了的。 赵乐天打人？还将椅子砸烂了？ 他怎么这么不信呢？ 如果说是秦阳也就算了，但赵乐天……？ 他敏感觉得这事不对，直接找了几个在议论中午事情的同学打听了一番。 “所以是秦阳砸的？”他听了一番后问。 第351章 太优秀没办法 议论的同学没想太多就说：“应该是吧？我之前也没见过他啊，但那样扔椅子的，除了秦阳，也没别人了吧？” 而这时另一个中午也观看了全程的人凑了过来：“就是秦阳！我上午看了他跳高的，准没错！” 许世杰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赵乐天要替秦阳隐瞒，虽说赵乐天和秦阳的关系好像是很好没错，但这可是请家长啊，不是其他什么批评一下就能解决的。 难道说赵乐天有把柄在秦阳手上？ 他是被威胁的？ 他又想起刚刚这些人议论的话，他们是说有个大妈说他儿子是被秦阳陷害的吧？陷害的方式好像还是她儿子同学被秦阳威胁，所以才作伪证？ 他不由追问：“那个大妈真的说她儿子同学是被秦阳威胁的？” 那些人耸了耸肩：“说是这么说，不过我看真相肯定不是这样。” “当然不是！警察不都把那些人带走了吗？” “带走是因为砸店子吧？她儿子那事好像没有详细说。” “你没听见吗？警察说了大概的案件经过的。” “那也只是一面之词吧，而且说是有监控没错，但监控又没声音，谁知道谁说的是真的？万一真是被威胁的呢？” “哦豁，你这也是给警方泼脏水啊。” “别瞎说，我只是提出合理的质疑，再说了，那可是秦阳诶。” 这些人窸窸窣窣没个定论，但许世杰却听明白了，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总之，是有疑义的。 既然有疑义，那就能做文章！ 他正思考着该怎么利用这件事的时候，突然就有人喊他， “许世杰！许世杰！三千米要准备了！许世杰！快点到三千米准备区报道！” 这一声喊，惊醒了他。 干！他差点就给忘了，他今天还要跑三千米！ 他不耐烦地走到喊他的郭明面前：“别喊了，我不是在这吗？” 因为郭明持续地喊，导致班里不少人都看向了他，眼神或嘲笑，或好奇，总之让他想到了那边被秦阳‘威胁’着答应跑三千米的事。 等等—— 威胁！ 对啊！ 秦阳不是经常威胁别人吗？ 一中校规森严，一个总是威胁别人的学生，就算成绩再好，应该也是不够格进竞赛班的吧？ “....许世杰？嘿！回神了！你该去做热身了！” 郭明将手放在许世杰面前摇了好几下也不见人回神，不由暗骂这人到底什么毛病啊？ 听说之前没分班前，他在3班还犯过羊癫疯来着？该不会真有病吧？可这也不像是羊癫疯的症状啊？ “喂？这...是不是该去找老师啊？”他忍不住嘀咕。 许世杰在心里有了个大概的想法后，这才从思绪中抽离：“什么找老师？” 郭明撇了撇嘴：“我还以为你这是羊癫疯犯了，在想要不要叫老师带你去医务室，好了好了，既然你没事，那我们赶快去三千米出发区。” “我没……” 许世杰下意识跟着人走，走了几步才回过神来，“什么羊癫疯？我哪有羊癫疯？” 郭明‘噢’了一声：“听说你以前在3班犯过羊癫疯，没有吗？那可能是谣传吧。” 许世杰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初方英俊说的那话，当时方英俊好像是嘲讽他是不是有羊癫疯来着。 他顿时就握紧了拳头，他绝不相信就那么一句话，会传得现在连1班都听说。 不用想！ 这肯定是秦阳传的！ 他咬了咬牙，又是秦阳！ 哼，他不仁，就别怪他不义了！ 到了出发区后，郭明拿了号码牌来：“你是最后一组出发的，剩下的时间做下准备活动吧。” 三千米每个班最少要出一个学生，也就是说三个年级算下来，最少也有48个，所以不可能三个年级的一起出发跑，那样太乱了。 于是学校就是按照每个年级来安排，然后每个年级间又平均分为两个组，8到10人一个小组，如果人数太多，还会分为三个组。 不过这种情况只出现在规则中，不会出现在现实，毕竟没几个人想跑三千米。 许世杰看了下号码牌，疑惑问：“我们不是1班吗？怎么也该是高三第一组啊，怎么把我分到第二组了？” 一般而言，都是按照班级顺序分组的，譬如1到8班为高三1组，9到16班为高三2组，他怎么样也该是1组才对的啊！他可不想在2组啊！ 郭明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尽职解释说：“因为你来晚了啊，你不知道吗，虽然说按常理是以班级分组没错，但如果分组的时候人没来，就会往后延。” “什么？！” 许世杰从没听过这说法，“那..那怎么办？那能换吗？我现在已经来了，应该也没晚多久吧？不能换到1组吗？” 郭明不耐道：“当然不行，都已经定下来了。” 说着他又忍不住吐槽：“还不都是你自己刚刚在那里发呆，我都喊了你多久？你要是早点来的话，也不至于分到2组。” 许世杰都懒得回击郭明这话，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该怎么回到1组去，2组太晚了啊，其实1组都有点晚，但他咬咬牙跑快一点应该也还好，但2组的话…… 郭明见许世杰脸色实在是太难看，好心安慰道：“1组2组其实区别不大的，2组太阳还小一点，更有利于长跑一些，这也是好事。” 许世杰无语道：“但我还想去看班里的迎面接力啊。” 别的都算了，什么太阳大小，三千米跑下来，太阳大小早就不算什么了。 但是迎面接力！ 童同学的迎面接力！ 他参加不了，但他也想看的啊！ 可现在将他分到了第二组，那他还怎么看？ 郭明这才明白许世杰的苦衷，没想到不是自私，而是想去看集体最后一个项目啊。 看来这人还是有点集体荣誉感的嘛！ 这样一想，郭明又不由有些同情他。 他拍了拍他肩膀道：“时间上可能是会有点来不及，但跑快点应该能赶上的。” 许世杰有些狐疑：“能赶上吗？” 郭明想了想说：“开始不一定赶得上了，但应该能赶上个结尾？你跑快点，应该看得到的。” 此时组别已经无法更改，许世杰只能将一切希望放在了跑快点这上面。 一想到自己是因为想秦阳的事才迟到的，他就再一次忍不住将这事算在了秦阳的头上。 又是秦阳，又是秦阳！ 这该死的秦阳！他一定要将他赶出竞赛班才行！ “阿嚏——” 另一边的秦阳已经领着几人到了迎面接力的赛场，才刚站稳，他就忍不住一下打了好几个喷嚏。 童婉画不由有些担心：“是不是感冒了呀？” 秦阳摇了摇头：“我看估计是有人在骂我。” 赵乐天打趣道：“那骂你的人可多了去了，你看昨天的洗发水和许世杰肯定会骂你，今天又有张兰，他儿子邹威说不定也在骂你。啧啧，这样看下来，你没有一整天都在打喷嚏，那都是他们不够努力啊。” 秦阳翻了个白眼：“太优秀没办法，就是遭人嫉恨。” 说着他又看向赛场：“我发现今年高一新生普遍体育都还挺不错的，你们看这个接力赛，那个班跑得还挺快的。” 他虽然没看过前两届校运会，但在课间练习的时候也是有观察过高三其他班的大概情况的，那水平…也难怪前两年都没比过二中了。 不是秦阳要长他人志气，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能夸的点。 而其他几人也顺着秦阳看的方向看了过去，纷纷点了点头。 赵乐天忍不住道：“还好我们这一届水平都差不多，要是来个这么厉害的，那岂不是每届校运会的时候都要被老师逮着加练？” 林昭君打趣道：“也是，像现在成绩上有秦同学在，你肯定压力不小吧？” 赵乐天：“……” 几人哈哈大笑，又继续看比赛，迎面接力是以年级为单位进行比赛的，因此没过多久就轮到了高三年级。 第352章 这速度……？ “...我们的对手，不仅是高三！还有高一和高二！大家记住了吗！一定要快，要稳！千万不要掉棒！” 周和平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给大家进行着赛前动员。 秦阳扫了一眼周围，其他班的班主任似乎也被高一的成绩给刺激到了，状态和周和平差不多。 赵乐天不由嘀咕：“你们看，我说对了吧，得亏之前没有高一那种班，不然年年都跟传销一样。” 这形容实在形象，赵乐天又没有很控制音量，因此不光秦阳几人，周围的好些人也都听见了，不由笑了起来。 周和平本来还慷慨激昂的，突然看到好几个学生莫名其妙在笑，再一看源头，竟然是赵乐天！ 他忍不住道：“赵乐天，你把我刚刚的话复述一遍！” 赵乐天：“？” 不是吧，他今天这么倒霉的吗？ 这都能被抓到？ 殊不知不是他今天倒霉，而是今天周和平格外关注他而已。 周和平见他不说话便忍不住道：“答不出来还不认真听？” 赵乐天这才回神：“老师，我听了，你说要快，要稳！” 周和平本来没指望他能答出来的，甚至都想好要怎么说了，没想到还真出乎他的意料。 本来要说出口的说教硬生生被憋了回去，他自然脸色也不好看，只能僵硬地道：“嗯，虽然听了，但也不要打扰别人，知道吗？还有，你记得跑完后留下来。” 这留下来，自然就是说的请家长的事了。 赵乐天苦着张脸，连话都不想说了，只点了点头算是表示听见了。 秦阳觉得好笑，小声道：“以我的经验，你还是不要再刺激老班了，不然回头他还不知道会在你爸妈面前说什么话。” 赵乐天‘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不早说？” 秦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没事，次数多了，你也会懂的。” 赵乐天没好气地将他的手拍开：“可别，我可不想有下次了。” 几人都笑了起来，好在这时候老班已经动员完毕了，不然秦阳估计这赵乐天恐怕又要被老班记上一笔了。 很快高二的比赛就结束了，轮到了高三，周和平直接领着女生的队去了对面，至于男生这边，自由放养。 迎面接力的比赛场地是在400米跑步圈里面的，本来中间是用来作足球场的，如今刚好用来比迎面接力。 秦阳看了眼成绩表，目前最好的成绩是高一的，虽然不至于一骑绝尘，但比第二名快了八秒有多，差不多是领先一个人了。 赵乐天也看了眼：“这成绩，比我们平时练习的时候都要好吧？” 秦阳点了点头：“差距不大，也就五秒吧。” 赵乐天不由咋舌：“五秒还不多？都快一个人了。” “也就一个人。” 秦阳活动了下手脚，这迎面接力可是最后一个项目了，既然要比，那就要拼尽全力。 赵乐天看他这样好心提醒：“你那腰……” “没事，” 秦阳摆了摆手，又叮嘱，“可别再在班长面前提了。” 赵乐天送了个白眼：“我看你是口是心非。” 秦阳也不否认，他当然想要小青梅的关心的，只不过他要是腰没事也就算了，现在确实有点拉伤，他不想她担心。 很快准备时间就结束了，裁判员坐在高凳上，拿着话筒喊道， “各就各位！” “预备——” ‘砰！’ 只听发令枪一声响，所有班级的第一棒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秦阳和赵乐天是最后两棒，因此也看不到前面的比赛情况，好在方英俊和蒋新月也在，两人一个在秦阳这边，一个在童婉画那边，都在给两人传递着赛况。 “阳哥，现在你们班第一！” “不止是第一！超过了不少！” “我看你们班这次第一稳了！” 每次方英俊传来的都是好消息，只是这消息在秦阳心中激不起什么浪，他想超过的并不是高三的这些班，而是高一的那个目前第一名的班级。 不过他虽然心中这样想，却没有打断胖子的行为，因为在余光的观察下，他发现每次方英俊来说最新赛况的时候，1班的学生都会因为这消息而更加振奋，相对应的，其他班的士气也会有所下降。 这大概就是有些人在比赛的时候，刻意不去关注其他选手成绩的原因吧，比自己差也就算了，万一比自己好，那是真的影响心态。 很快就跑到了第五棒，按照顺序，男生这边第六棒跑过去后，接棒的就是林昭君，而第八棒则是赵乐天。 然而第五棒和第六棒交接过后，秦阳却发现女生那边好像出了些问题。 赵乐天已经排在了接棒的位置，视线更加开阔，因此自然也发现了。 “那边是怎么了？”他忍不住问。 秦阳眯了眯眼：“好像是林同学出现了点问题。” 按理说，这时候林昭君应该站在接棒的位置了，但现在接棒的位置却好像没有人，相反，有好几个人围在一起，看起来像是乱成了一团。 秦阳找了一下，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小青梅的身影。 小青梅也正站在围着的那圈人里面，不知道被围着的到底是谁。 赵乐天本来就有点近视，因为要跑接力，所以早就把眼镜摘了，如今看远方就比较模糊，此时他一听秦阳的话顿时就急了：“啊？出了什么事？是受伤了吗？” 秦阳摇了摇头：“不知道。” 其实他心中有个大概的猜测，既然现在轮到了林昭君，而她人又不见，而小青梅还围在人群中，肯定不是为了看热闹，那么被围着的人，大概率就是林昭君。 难道是中暑了？ 中暑的事可大可小，同为男人，秦阳想了想，还是将猜测说了出来：“我猜那些人围着的就是林同学。” 换位思考，如果换成是他，他也想要知道情况到底如何，哪怕只是猜测。 而赵乐天一听，果然就急了：“怎么回事？她不会是晕倒了吧？” 秦阳摇头：“那应该不至于。” 要是晕倒的话，老班肯定直接让人背着去医务室了，不会一堆学生围在那，他估计可能就是人有点不舒服吧。 “你也不用太担心。”秦阳聊胜于无地安慰道。 然而赵乐天现在眼中只有对面，哪里听得进秦阳说了什么，现在的他恨不得身上长了双翅膀，能直接飞到对面去才好。 而眼看着第五棒越来越接近对面，可对面还是没有人站在接棒处，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阳看到小青梅退出了人群，毅然站在了本来林昭君该在的位置上，接住了这一棒。 本来赵乐天和秦阳想的是一样的，都想看自己喜欢的女生朝自己跑来的模样，但这种情况下，赵乐天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唯一有些遗憾的，只有秦阳了。 虽说他就站在赵乐天身后不远，但是…… 他看着赵乐天那‘硕大’的，挡住视线的脑壳，头一次生出了想要哪天趁赵乐天午休，偷偷给他剃个光头的想法。 这人没事头发长那么炸干嘛？ 而在他叹气的间隙，童婉画已经跑了过来，因为一直以来练习的都是赵乐天递棒，童婉画接棒，因此两人在交接的时候竟然没接住棒。 只见那接力棒因为交错，直接从两人手中飞了出来，抛向了空中。 眼看着那棒子要掉地上了，大概是赵乐天心中急切，竟然手一捞，十分帅气地将棒子又捞回了自己手中，踉跄了两步后，飞速往对面跑去。 秦阳：“……” 平时练习的时候，这人果然没使全力啊。 或者说，是林同学激发了赵乐天的潜能啊。 童婉画见赵乐天成功接棒跑出后，这才喘着气让出了位置。 秦阳叮嘱说：“记得别喝水，晚点再喝。” 童婉画点了点头，稍微平复了点就解释道：“嗯...那边…没事……就是…就是鞋带，鞋带散了……” 她知道秦阳刚刚肯定看到了对面的情况，不担心是不可能的，而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就问，估计是看她才刚跑完。 但就像他担心她一样，她也不想他担心。 秦阳不由笑了下，虽然小青梅没说，但她的心路历程，他能心有灵犀。 他点了点头：“嗯，先别说话了，平复一下呼吸。” 童婉画‘嗯’了一声就没说了，刚刚确实太急了，不光是跑步急，接棒也急，和平时排练的完全不一样，到现在她还没缓过劲了。 秦阳又看了眼已经快跑到对面的赵乐天：“也不见得是件坏事，你看赵乐天，明显比练习的时候快多了。” 童婉画闻言抬头看去，随即便睁大了眼。 这…这速度……？ 秦阳瞧着小青梅这目瞪口呆的可爱模样就忍不住笑，直到看得心满意足后，这才站到了接棒区。 因为小青梅代替了林昭君那一棒的缘故，所以这本来属于童婉画的倒数第二棒，就变成了林昭君来跑。 很快就到秦阳这最后一棒了。 第353章 看来那许世杰是报应啊！ 交接棒的过程倒是意外的顺利，林昭君的速度也没有因为鞋带的小插曲而耽误了多少，和平时练习的时候差不多。 秦阳出发的时候又看了眼时间，留给他的时间不到7秒。 50米短跑其实比长跑要难，因为它长度太短，还不够人发力就已经到了终点，所以实际上50米比的就是起跑和快速加速的能力。 而又因为这是迎面接力，还加上了一个交接棒的问题，人是很难一心二用的，在交接棒的时候还需要分神去分辨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加速。 一旦加速过早，交接棒很可能失败，而加速太慢，一两秒就足以在迎面接力中拉开巨大的差距了。 而如果按照本来的计划，秦阳也是打算握紧了交接棒再出发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最终他只能一握到棒子，就立马加速飞奔了出去。 林昭君只觉得自己眼前像是晃了一下，然后就感到了一阵风，随即本来还在她面前的秦阳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等她扭过头时，就发现秦阳已经快跑到中点了，即便她累得气都喘不均匀，但还是忍不住道， “这...这秦同学，也太，太快，快了吧！” 童婉画也惊讶地看着秦阳的背影，这速度…真是太快了，平时练习的时候，也没见他跑这么快的呀，怎么今天突然…… 她想到一半，顿时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就往成绩牌那里看去。 果然，秦阳是想争第一。 迎面接力是校运会最后一个项目，甚至还是集体的，拿下这个项目的全校第一，那可以说是无与伦比的集体荣誉。 她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她一边抬头看着秦阳的身影，一边低头看着手表上的计时—— 还有三秒，两秒…… “到了到了！” 林昭君惊呼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而童婉画看了眼时间，距离第一名他们整整少了1秒02！ 虽然成绩还没出来，但她知道，秦阳他做到了！他帮班上跑到了第一！ 她一秒也等不下去了，甚至都没来得及和林昭君说，就向对面走去，她急切地想要和秦阳分享这个好消息！ “诶，婉画——” 蒋新月才刚赶过来，就发现童婉画已经直愣愣地穿过之前的比赛场地往对面在走。 她喊了两声都没看到童婉画回头，不由疑惑问林昭君：“婉画她怎么了吗？” 林昭君摇了摇头：“不..不知道啊，她就，跑完她就走过去了。” 蒋新月看了眼对面正被众人围着的秦阳，顿时就明白了：“走吧，我们也过去。” 林昭君点点头，两人就跟在童婉画一起往对面走去。 而秦阳跑到后就被围住了，就连周和平都走了过来，不住点头。 面对众人的恭贺，他其实没听进去几句，毕竟跑太快了，嗓子也冒着铁锈味儿，耳朵也还有一点点耳鸣，他实在是没精力去分辨周围的人说了什么。 但虽然分辨不了其他人，小青梅的目光，他还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的。 他如有所感地往对面看去，刚好就看到童婉画朝这边跑来的动作。 虽然他不在意什么形象，但累得像狗一样的动作，他当然不愿意小青梅看到。 所以他立马就直起了身，深呼吸了好几口，努力平复着呼吸。 赵乐天一开始还没懂他这是怎么了，等童婉画走过来时，他才明白过来：“你这…喘气，喘气乃人之常情，我看..看你还是别...憋着了……” 他跑得实在是有些超越身体的极限了，所以到现在都还没回过神来，不过他也不在意形象，喘就喘呗，前面几棒还有人到现在还在喘的呢，他这倒数第三棒…… 他还没想完，就看到林昭君也走了过来，他顿时下意识就憋住了呼吸，然而大概是太过急促，一不小心岔了气，反而咳个不停。 秦阳扫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嘲笑道：“五十步笑百步，赵乐天，这说的就是你吧？” 赵乐天白了秦阳一眼，想反驳，偏偏咳的停不下来，根本吐槽不了。 秦阳直接将人抛下就朝小青梅走了过去：“怎么过来了？” 童婉画深呼吸几口后便道：“我们是第一，对不对？” 秦阳笑着点了点头：“应该没错。” 他到的时候看了眼表，应该比高一那个班快了几秒才对。 童婉画这才放下了心，虽然裁判没说，但既然秦阳都认可了，那就肯定没错！ 能拿第一，还是和他一起拿第一…… 这还是头一次…… 蒋新月不由赞叹道：“秦同学，你跑得可真快啊，我看你那速度，就和你成绩提升的速度差不多！” 林昭君也点头：“是啊，我感觉我就一眨眼你就跑出去了，压根都没反应过来，我们要是能拿第一的话，最大的功臣肯定是你！” 秦阳笑了下，故意将赵乐天推了出来：“可不光是我，赵乐天贡献也很大，要不是他跑那么快的话，我也追不上来。” 林昭君这才看向赵乐天：“那倒也是，你今天跑得还真够快的啊，看不出来嘛！看来平时练习你都没尽全力？” 赵乐天终于止住了咳，没好气地道：“我那是以为你受伤了，想赶过来看看。” 秦阳不由挑了挑眉，这话算是赵乐天说得最直白的一句话了。 然而林昭君却笑着拍了拍赵乐天的肩：“你看你这就不懂了吧，要真受伤或者晕倒，那肯定是被抬走的啊。” 她刚说完，不远处就传来几声‘让一让’的声音。 秦阳几人顺着看去，只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正在快速往跑道边走，而移动的间隙隐约能看到那围着的中间是个被担架抬走的人。 林昭君指着道：“你看，那才是晕倒被担架抬走的吧，也不知道是哪个班的，也太惨了！” 蒋新月也看了几眼：“迎面接力就是最后一个项目了吧，应该没有别的项目了，可能是中暑的同学吧？” 几人看了几眼就没看了，而方英俊这时候则跑了过来：“一……第一……阳哥，你们是第一！” 方英俊话音刚落，广播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迎面接力比赛项目第一名，高三（1）班！” 霎时间，所有1班的学生都欢呼了起来。 大家虽然嘴上总是说着对体育成绩不在意，但那都是没拿第一才说的话，能拿第一，谁不开心？就连周和平脸上都是止不住的笑。 要知道今年不光是跳高第一，就连集体项目迎面接力也是花落他们班，虽说班牌的事可能是拿不到风采奖了，跳大绳项目也很遗憾…… 这样一想，周和平又有些笑不出来，要是这风采奖和跳大绳也能到手就好了。 就在他叹气的时候，隔壁班的陈老师突然找了过来， “周老师，您怎么还在这啊？” 周和平有些不解：“怎么了吗陈老师？” 陈老师着急道：“你不知道吗？你们班跑三千米的那个学生，跑完后就晕过去了。” “什么？！” 周和平差点跳了起来，三千米他不抱希望，所以也就没去看，但怎么就……怎么就晕倒了呢？ 陈老师叹了口气说：“你们那学生也太拼命了，跑了个第二，这虽然是很好没错，但也没必要呀。” 周和平心中因为两个第一而产生的喜悦，一下子就冲散了不少，这晕倒的事可大可小，要真出了什么大事，那可就完了。 他抹了下脑门的汗：“陈老师啊，那个学生现在在哪？医务室吗？” 陈老师点头：“是啊，我就是听说后过来找你的。” 周和平道了几声谢后就找到童婉画，让她管理班级同学后，立马就往医务室赶。 而秦阳几人本来就离周和平离得近，所以整个对话都是听完全了的。 “嘿嘿阳哥，看来那许世杰是报应啊！”方英俊幸灾乐祸道。 蒋新月也点头：“没错，活该！” 林昭君却觉得疑惑：“三千米这个项目，本来就没人指望他拿名次吧？许世杰也不像是会为班级争光的人，他跑那么快干嘛？” 几人都是摇了摇头，不理解许世杰的想法。 秦阳看了眼童婉画，她似乎压根没听大家在讨论什么，只微微蹙眉，想是在想别的事。 他不由笑了一下，其实许世杰为什么跑那么快，他大概也猜到了。 只不过就算许世杰没晕倒，恐怕也是无法得偿所愿的，许世杰肯定死也想不到小青梅竟然会和林昭君临时换位。 只能说活该了。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小青梅的眉头越蹙越紧，而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就将自己的手背到了身后。 她在看他的手。 第354章 他心里有鬼？ 秦阳将手背过去的时候就知道不妙，这太欲盖弥彰了，以小青梅的聪慧，不可能看不出来这动作是故意的。 于是他只好又将手垂在了身侧：“没什么事的。” 但童婉画却没有因为这话放心，反而是将手伸出来：“我看看。” 她的动作太过明显，本来还在嘲笑许世杰的方英俊几人也都停下说话看了过来， “阳哥，你手怎么了？” “对啊秦同学，你手受伤了吗？” 秦阳无奈，只好将手心摊开，却没有放在童婉画的手中。 现在周围不仅有不少1班的同学，还有其他班的，他们班拿了第一，正是被关注的时候，许世杰之前的话虽然没几人当真，但他不想小青梅被影响。 而童婉画哪里管那么多，一看到秦阳手心拉出的口子，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么严重你还说没事？” 其他几人也惊讶， “这是怎么受伤的啊？” “刚刚受伤的吗？接力跑怎么会伤到手啊？” “对啊，这是怎么伤到的？” 秦阳没有回答其他人，他瞧着小青梅那小脸绷得紧紧的模样，哪里还管的上别人在说什么。 “真的没什么，只是看起来有点吓人而已。” 其实这伤口就是他刚刚为了攥紧接力棒，不小心被接力棒上的木刺给划伤的。 要说严重真不严重，这还没平时磕碰严重呢，就是口子有点大，还有点渗血，再加上木刺划的边缘不平整，破皮看起来吓人而已。 只是他这话，对别人也就算了，对童婉画来说，完全是适得其反。 童婉画一言不发，目光却忍不住看向了秦阳眉毛上那处突兀的断痕上。 要说严重，当然没有那个伤口严重，可是…可是他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呢！ 赵乐天看着这有些僵硬的气氛，忍不住就用手肘捅了下秦阳，压低声音道， “喂，你怎么回事？你这样说班长能高兴吗？” 秦阳：“……” 他觉得他应该刚刚是跑太快导致大脑缺血，所以才会和小青梅说这样的话的。 他当然也发现她在看他的眉毛了，顿时就有些心虚，只好就着她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将人拉到了一边， “这次是为了第一，我们一起拿集体第一，不好吗？” 这话一下子就将童婉画心中的气给吹散了。 怎么可能不好？ 以后上大学之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这次可能就是最后一次。 而一中会给每个项目的第一名颁发证书，能和他的名字写在一起，她怎么可能不开心。 只是…… 她撇了撇嘴：“如果这第一是你受伤换来的，我不想要。” 秦阳不由一笑：“所以是担心我？” 童婉画点了点头：“嗯，担心。” “那回头你帮我涂药？” 在这种事上，秦阳当然想要得寸进尺。 童婉画倒是没察觉，反而觉得疑惑：“为什么不现在就涂？” 秦阳从兜里拿出纸巾在手心上随意擦了下：“罗浩来了，先去见他。” 童婉画看着他的动作是心惊胆战：“你...这……我来吧。” 她忍不住了，直接就将纸巾从他手中抢了过来，低头仔细帮他擦着伤口周围渗出来的血色。 直到头顶传来一声低笑，童婉画这才意识到秦阳是故意的。 他不在意是真的不在意，但故意也是真的故意，分明是想让她来帮他擦，包括之前让她帮忙涂药，肯定也是这样。 她不由得就抬头瞪了他一眼，随即又垂下头继续擦拭。 纸巾虽然柔软，但对于伤口来说，刺激性还是很大的。 可秦阳却觉得手心的那道伤口一点都不疼，那纸巾就如同羽毛一样轻轻抚过，带着万分的小心，带着千般的担忧。 他低头看着垂着身前的小脑袋，唇角不自觉地扬得更高了。 “好了，先去见罗浩，之后再去医务室处理吧。”没过多久，童婉画就松开了手，抬起头道。 按照她的想法，她当然想第一时间就拉着秦阳去医务室的，但她也知道罗浩的事很紧急，也只能先这样了。 “没事的。” 秦阳看出她的担忧，安慰了一下后才走回方英俊几人那边。 方英俊挤眉弄眼道：“没事了吧阳哥？有班长包扎，肯定都好了吧？” 秦阳说了个‘去’字才道：“罗浩到校门口了，我带他去食堂吃饭，你们要来吗？” 方英俊自然是要去的，而剩下几人也没什么事，便想凑个热闹。 秦阳看着也打算一起来的赵乐天，不由道：“你就算了，老班估计再等你。” 赵乐天：“……” 靠，他都忘了这事了。 他挠了把头发：“行吧，那我就不去了。” 说着他就转身，转了一半又回了头：“就没有一个人愿意陪我一起去的？” 秦阳当然清楚赵乐天这话到底是想问谁，既然他都帮他背了锅，他也不介意帮这个忙，于是他故意道：“我要去见罗浩，不行。” 方英俊虽然不明就里，但也道：“我要陪着阳哥，再说了，老班现在又不是我班主任了。” 其他几人也纷纷说不去，最终只剩下林昭君。 林昭君打趣道：“比起请家长，我还是更想去看秦同学这边的热闹。” 赵乐天在问出口前就料到了结果，因此也不觉得多失望，只长长叹了口气：“行吧，那我就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去面对风暴了。” 说毕他便挥手走了。 秦阳也没多耽搁，用手机给罗浩发了个消息后，就也往校门口走去。 不过几人还没走到，林昭君又停了下来， “我想了想，我还是不去了吧，我...还有点事。” 秦阳挑了挑眉，点了头，而等林昭君离开后，蒋新月就好奇问：“她这是去找赵乐天吧？” 而就连童婉画都看出来了这其中的关联，点头道：“应该是。” 等到了校门口后，也不需要秦阳怎么寻找，拄着拐杖的人实在是太明显了，他一眼就看到了罗浩。 他给方英俊使了个眼色，两人直接上前一左一右架着罗浩，将人半拖半拽地带到了食堂。 “诶..诶.....我....不用........” 一路上罗浩都在反抗，但那反抗的成效微乎其微，到了食堂门口后秦阳才放开人， “不用客气，” 他直接接过罗浩的话说道，“你这腿还没好，既然我们认识，帮一帮也是应该的。” 罗浩一脸敢怒不敢言，最终只能变成了两个字：“谢谢。” “不用，” 秦阳大手一挥，“你不是说想吃我们学校食堂吗？想吃什么点，我请！” 方英俊立马接话道：“嚯！阳哥要请客！这可罕见啊！罗浩，你有福气了！” 罗浩：“……” 到底是福气还是怨气，只有自己知道。 他苦着脸看向方英俊：“那..这拐，能还给我了吗？” 从校门口被架住开始，他的拐杖就被方英俊拿走了，而他腿还没好，没有拐杖根本无法独立行走。 但方英俊既然拿走了拐，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给他：“要什么拐啊？有我们扶你，不比拄拐轻松？来来来，快排队！” 方英俊拖拉着罗浩就去排队，很快就打好了饭菜坐下，一餐饭不知道罗浩觉得怎么样，秦阳反正是吃得挺好。 今天消耗大，秦阳吃饭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吃完后他放下筷子就看向罗浩问， “怎么样？我们学校食堂味道比二中要好吧？” 罗浩虽然对秦阳有些犯怵，但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反驳：“那倒也没有，我们学校食堂很不错的，有机会你可以来试试，比较一下。” 他这话本来只是个客套话，谁知秦阳却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嗯，我确实可能有机会能去试试。” 罗浩被吓得都结巴了：“为...为什么…不是我都来了吗？你怎么还要...要去我们学校啊？” 秦阳不由皱眉，这罗浩反应未免也太奇怪了吧？他去二中，他这么害怕干嘛？ 方英俊直接将问题问出了口：“你这反应怎么回事啊？不欢迎我阳哥去你们学校？” “不是不是，” 罗浩疯狂摇头，“我的意思是，也不需要你跑我们学校去了，多浪费时间，我不是都过来了吗？有什么事可以在这里说的。” 秦阳挑了挑眉，想了想道：“我又没说去二中是要找你，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一听不是找他，罗浩顿时就松了口气：“噢，原来是这样，那就好....那就好……” “你嘀咕什么呢？”秦阳故意问。 罗浩顿时收声：“没，没什么。” 秦阳眯了眯眼，看来确实有事情啊，这罗浩干嘛那么怕他去二中找他，他心里有鬼？ 不过这事先放一边，今天最重要的是要解决邹威的事。 “说说吧，张兰去二中找你说了什么？” 第355章 方法我都帮你想好了 这个问题罗浩倒是没有吞吞吐吐了，大概是知道秦阳会问，所以早就想好了答案，一股脑地就说了出来。 秦阳听了半天，发现车轱辘话来回就那么一个意思——张兰没进学校的门，没和他碰面，说了什么他不知道。 不需要秦阳开口，方英俊就恐吓道：“你以为我们傻吗？今天邹威他妈可说了，你说是被我阳哥威胁，所以才作伪证诬陷她儿子的！” 罗浩着急道：“冤枉啊！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当初都报了警，我现在这么说，不是害我自己吗？作伪证可是犯罪啊！” 秦阳故意用逼迫的眼神看他：“你真的没说这话？” 罗浩就差发誓了：“真没说！我连她面都没见到，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秦阳其实本来就不觉得这话会是罗浩说的，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张兰为了在警察面前保护她儿子才编出来的谎言。 不过该问的问题还是要问的，不然怎么达到他的目的呢？ 他故意问：“那就奇怪了，如果不是你说的，那张兰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罗浩急切道：“这还用想吗？这肯定是为了保护邹威啊！这些话肯定是邹威说的！她这么说就能在警察面前污蔑我！还能挑拨我们间的关系！” 他不理解了，秦阳看着挺聪明一人，怎么在这事上却这么想不明白，竟然还怀疑他！ 他怎么可能和张兰一伙？ 邹威可是差点害了他的命！ 而且他都已经报警抓邹威了，换句话说，他已经和邹威撕破脸了，这个时候他和邹威就是势不两立，怎么可能突然又服软呢。 这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得出来的啊！ 秦阳无视了罗浩那半是怀疑半是鄙夷的目光：“噢，所以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因为你啊？就因为你，害得我家店子被砸了。” 罗浩：“？” 这话是什么鬼？ 这是什么受害者有罪论吗？ 怎么...怎么这秦阳不去怪邹威和张兰，竟然怪到他头上了？ 他第一时间都差点以为秦阳是在开玩笑。 但看着他那不苟言笑的神色，他就知道秦阳这是认真的。 他无奈了：“这件事…这件事怎么能怪我啊？这不是邹威他妈妈砸的店子吗？” 方英俊立马‘嘿’了一声道：“不怪你怪谁？张兰去你学校在先，这是事实吧？你知道但没有告诉我阳哥，这也是事实吧？张兰来砸店是因为邹威害你然后被抓的事，这更是事实吧？” “每件事都有你参与，你还想撇清责任？再说了，这次的事，我们阳哥的名誉可受到了大大的影响，张兰泼的那些脏水，现在恐怕全校都知道了，不信你问问两个女同学！” 方英俊指的是一直在旁边安静吃饭的童婉画和蒋新月，而两人被提及后纷纷点了点头。 蒋新月跟着方英俊的话说下去：“可不是？张兰在说的时候，好多同学都听见了！议论纷纷！今天下午比迎面接力的时候，我都听见不少围观的同学在说这事，指指点点呢！” 童婉画虽然不知道秦阳到底要做什么，但也点头道：“传得是很厉害，而且不止学生知道，也有老师知道的。今天我们班的班主任还找了秦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阳听到这话不由就看了过去，小青梅这话…还真是够巧妙的。 不算撒谎，说的确实是真相，毕竟老班确实找过他，只不过不是因为张兰的事，而是因为椅子坏了的事。 但是从语境来看，任谁都会认为是因为张兰，所以老师找他问威胁人的事情。 小青梅的语言水平，果然很高，不愧是多篇作文都被选上范文的人！ 而罗浩也确实被这你一言我一语给唬得一愣一愣的，他简直快欲哭无泪了，听这些人这话，他像是背了口天大的锅，逃都逃不掉那种一样。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能道， “那秦同学…你是想要怎么做？” 他不傻，知道秦阳想见他肯定不是要骂他一顿或者怎么样，肯定是要解决这事的，而且还需要他来解决。 秦阳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罗浩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道：“那店子的损失…我，我赔……一半？” 他本来想说赔一点的，但一想到自己背上那口锅，最终改口成了一半。 随即他又补充道：“我真的没那么多钱，我来之前去看了，好像也没砸坏很多东西吧？一半真的是我的极限了，这件事我总不能告诉爷爷啊。” 秦阳暗暗摇头，到底还是年轻啊，这种时候竟然会说出不能告诉罗兆丰这种话，这不是上赶着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他的面前么。 他摇了摇头：“店子是张兰砸的，赔钱也该是她赔，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罗浩一下子懵了，不用他赔钱，那是要他干嘛？ “不是砸店的事，那…难道是要我帮你澄清？” 秦阳点头，他就是要这个。 罗浩一脸为难：“可是我也不认识几个一中的学生啊，我也不熟，总不可能在你们学校做个演讲什么的吧？” “不用这么麻烦，方法我都帮你想好了。” 秦阳笑着轻松说道，只不过这笑，在罗浩看来，却让他无比瘆的慌。 他咽了口唾沫：“什...什么方法？” 其他三人也都好奇地看向了秦阳，好奇他到底打算怎么解决这事。 而秦阳故意拖了好一会儿才道：“方法简单，你不是有钱吗？去定制一面锦旗，就写‘道德高尚见义勇为’，然后大张旗鼓地送到我们学校来。” “啊？” 不止罗浩，另外三人也都吃了一惊。 送锦旗这个方法，他们可都是想都没有想过的。 童婉画惊讶过后便仔细思考了一番，越思考她越发现这方法好。 这送锦旗的事乍一听是很离谱，甚至还有点儿戏，但是确实没有比这个更有效，更好的办法了。 而且如果是二中的同学来给一中的同学送锦旗，以两个学校的过节来看，说不定校领导们也会重视这事，再往大了说，说不定校领导们还会对此事进行表彰呢。 到时候，谣言不攻自破。 这一点，她相信秦阳肯定也想到了，不，说不定，秦阳就是为了这事。 不然为什么要弄个华而不实的锦旗呢？ 她不由得看向了秦阳，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打算的？在张兰说是罗浩说的之后吗？还是说在知道张兰来闹事的时候？还是说更早？ 他怎么....怎么这么厉害呀，想得这么全面，这么缜密…… 秦阳本来正等着罗浩的话，随即便感觉到了身侧投来的目光，那热烈的程度，不用想，一定是小青梅。 当即他也懒得管罗浩是什么反应会回什么话了，直接就扭头看去，一眼就对上了那亮晶晶的眼神。 这眼神又和平时的不一样，闪着光，带着些许仰慕和佩服，总结而言就是两个字——崇拜。 秦阳觉得他不好形容自己现在内心的感受，只能说任谁被心仪的女生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肯定都是心潮澎湃的吧。 不，不仅仅是心潮澎湃，秦阳觉得自己都有些飘飘欲仙了。 他忍不住在想，如果不是罗浩在这里碍眼的话，小青梅会不会不仅仅用目光看了呢？ 肯定会说话的吧？会说些什么？夸他聪明？夸他厉害？ 不管是什么词，他都会愿意和乐意洗耳恭听。 只不过…… 他不由嫌弃地看了一眼罗浩，有这不熟的人在，小青梅肯定不会说的了。 这样一想，他就越发巴不得罗浩快点离开。 “怎么样？想好了吗？”他不耐烦地问。 罗浩愣了半晌才终于确定秦阳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想要面锦旗：“就送面锦旗，这件事就算了了？” 秦阳点头，又强调道：“是大张旗鼓地送。” 罗浩听不明白：“怎样才叫大张旗鼓？” 秦阳指了下方英俊：“具体的你问胖子，他会告诉你。” 方英俊接过话头：“剩下的你和我说就行，我阳哥忙着呢！没时间搭理你！来，把手机拿出来，加个企鹅！下次可别再说是因为没有联系方式了！” 秦阳拍了下方英俊肩膀便站了起来，一手端自己的餐盘一手端小青梅的：“走吧班长？” 童婉画点点头，立马就起身跟着。 罗浩还有些云里雾里，他以为秦阳找他，是又要说些什么难办的事，没想到一个锦旗就完事了。 直到看到秦阳都走出几步远了，他才猛然想起喊道：“锦…旗子的话，做也要几天时间的。” ‘锦旗’两个字他有些说不出口，太丢人了。 而秦阳压根不在意这些，头都没回，只抬起手挥了挥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便带着童婉画离开了食堂。 一出食堂，童婉画就忍不住问：“秦阳，你是什么时候打算让罗浩送锦旗的？” 第356章 关心则乱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小青梅才会用崇拜的目光看他的啊。 秦阳挑了挑眉问：“猜到目的了？” 童婉画点头：“你都强调了要大张旗鼓地送，想不猜到也难。” 秦阳不由笑了下：“我虽然强调了，但你看罗浩不就没猜到？班长，你怎么这么聪明？” 夏夜的风混着蝉鸣将这话送了过来，有些鼓噪，有些嘈杂，但却又莫名的清晰。 如此直白的夸赞，童婉画不是第一次听，但同样的话，从别人口中说出，和秦阳来说，总是能产生完全不同的效果。 她不由得觉得脸烫得厉害，话也有些吞吞吐吐了：“哪..哪有，就随便就，猜到了的。” 耳畔传来一声低笑，她更没眼抬头看了：“好了好了，也晚了，今天我都没好好看书，我要回宿舍学习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秦阳点头，叮嘱她别学太晚后，这才离开了学校。 而等秦阳走远了，童婉画的头脑总算清明了一些，随之而来的就是‘哎呀’一声， “我怎么忘了，他手上的伤，说好了要帮他包扎的。” 她不由懊恼，明明也没发生什么事，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呢。 可现在也不可能再将秦阳叫回来，太耽误时间，她只好给秦阳的企鹅发了好几条消息，嘱咐他一定要仔细包扎伤口。 而另一边的秦阳收到消息后笑意更深，回了个‘好’后，这才去了店里帮忙。 …… 第二天。 一到学校，秦阳就收获了赵乐天一个满是幽怨的眼神。 “诶，收收，收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呢。”他无语道。 赵乐天幽怨的眼神立马就变成了翻白眼：“我昨天被我爸批了好一通，听说你故意趁我不在，请大家吃食堂！” 这话当然是故意的，赵乐天也知道秦阳是因为罗浩来了才请客，不过不妨碍他这样说。 秦阳则丝毫不为所动：“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你敢说昨天请家长那事，你就一点好处都没有？” 赵乐天一噎，下意识看了眼隔着一个走道的空位，也就是林昭君的位置。 要说没有好处…当然也不全是。 要不是请家长，他也看不到林昭君对他的担心，尤其后来林昭君还帮他说话来着，那可是之前从没有过的待遇啊！ 他正想着，就听到几声‘啧啧’，抬头就看到秦阳那兴味十足的眼神，不光是秦阳，就连隔着一个座位的张喆都看了过来。 “看来你们昨天发生了什么。” 张喆推了下眼镜，冷静地下了这个判断。 赵乐天挥了挥手：“去去去，你们两个，都想看我笑话是吧！” 两个女生都还没来，男生间的聊天自然就没什么顾忌。 秦阳笑道：“你看，连张喆都看出来了，你还不承认？你这明显捞到了好处，我还没找你要报酬呢！” 赵乐天气极反笑：“好啊，我被请家长，还要给你钱是吧？花钱请家长，你让张喆来评评理。” 秦阳笑着应下，对张喆道：“昨天我俩做交易，我告诉他一个关于林同学的秘密，而他则帮我背锅，他同意了。然后老班要请他家长，林同学担心他，放学后跟他一起去见老班，你说，你觉得谁亏谁赚？” 如果是平时，张喆是很少参与这种讨论的，但到底昨天是校运会，他也放松了许多，故意思考了一下指着赵乐天说：“那当然是你挣了。” “为什么？！” 赵乐天不服气，怎么连张喆都站秦阳那边去了？ “喔我知道了，你们是一个学习小组，故意的是吧？” 秦阳抬手否认：“你可别血口喷人，得了好处还不承认。” “去去去，边儿去！什么好处，我被我爸骂得狗血淋头的，他说他就没丢过这么大的脸，我这脸上的黑眼圈，就是被他骂出来的。”赵乐天指着自己眼睛说。 刚好这时候林昭君和童婉画来了，林昭君一看赵乐天就笑道：“嚯，你这是被人打了？” 赵乐天：“……” 秦阳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张喆也笑了下，然后否认道：“我是公平评判的，有林同学在，那肯定是你挣了。” 林昭君没听到前面的话，疑惑问：“什么我在？” 赵乐天立马就糊弄了过去，而张喆也没再说，而是对秦阳道：“我昨天也听说了你这事。” 这话让几个人都感到意外。 他们都知道张喆的性格，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那种，一般而言，他不会关注这种事的。 张喆解释说：“听我舍友说的，不光是舍友，去打水的时候也听到有不少学生都在议论。” 林昭君好奇问：“说什么了？” 张喆简短总结：“说秦阳威胁人，打架，害人坐牢。” 童婉画顿时皱眉：“怎么会说这些呢？不应该啊，昨天明明警察叔叔都解释了，在那里的同学应该也都听见了才对，事情怎么会传成这样？” 赵乐天和林昭君也觉得奇怪：“是啊，不应该是帮忙澄清吗？怎么反而越描越黑了？” 张喆补充道：“如果这样说的话，那就是有人在说谎，故意装在场的人。” “怎么说？”童婉画着急地问。 张喆将昨晚观察到的事说了出来：“有人说在现场，并且听到警察澄清了，但立马就有人反驳说他也在现场，听到的就是秦阳威胁的别人。” 说着他看向秦阳：“看来是有人故意针对你。” 秦阳摩挲了下下巴：“这有意思嘿，邹威是二中的，总不至于是他。” 童婉画想了想问：“那会是郝清扬吗？” 秦阳摇头：“不清楚。” 按理说郝清扬现在应该在为传单的事忙，没有功夫来弄他这边才对，可如果不是郝清扬，那会是谁呢，而且目的是什么，抹黑他? 不过么…… 是谁都不要紧。 “没事，” 他给了小青梅一个安心的眼神，“别忘了，还有罗浩。” 童婉画这才想起来，顿时也放下了心，对啊，还有罗浩！ 不管现在谣言传得多颠倒黑白，等罗浩的锦旗送过来后，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这样一想，她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其他三人也就算了，昨天罗浩那事，他们三人都不在，因此也不知道锦旗的事。 但她是在的，也是知道的，可刚刚却也是她问得最急…… 秦阳肯定…都看到了。 她忍不住偷偷去看他，却正好碰上他一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关心则乱。” 秦阳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着。 童婉画脸一红，知道他没说错，却还是嗔了他一眼。 秦阳笑了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一整天倒也过得轻松，班上氛围甚至都比平时要好。 不过秦阳仔细观察过了，这是因为周和平今天心情不错的原因，要知道平时周和平光脸就能吓死人，但今天他那张脸看起来都比平时要柔和不少。 他估计是因为这届校运会他们班成绩是全年级第一的原因，再加上虽然他们班牌没评上风采奖，但却拿了个特别奖。 要知道这特别奖可是唯一一份，以他了解的周和平，这恐怕比风采奖还让他高兴。 而周和平此时确实心情很好，一天的教课结束，他甚至还有心情哼出歌来，就是还在学校里影响不好，他只在心里哼。 到了办公室后，不少老师还恭喜他，他都一一谢过。 “不过我怎么听说你们班那个秦阳，威胁别人，还害别人坐了牢啊？” 第357章 是我传的 说话的是老王——王明远，2班的班主任，也就是之前运动会的时候，偷偷向校长举报1班举牌的同学并不是体育委员的人。 这事周和平可一直记在心里，只不过碍于这件事是校长告诉他的，他不能说出去，所以他才一直没去找王明远对峙。 此时再一听王明远这话，他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王老师这又是从哪听说的？秦阳威胁别人？怎么可能！” 王明远笑着问：“周老师，难道你没听说？这件事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 周和平脸上的表情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没听说，我这一整天又要忙教案，又要忙班级学生的规划，没时间听这些有的没的。王老师，我们作为班主任，学生的成绩才是重中之重啊。这些捕风捉影的话，可不能当教案写啊。” 这话算是戳到了王明远的痛处。 所有老师都知道，王明远的教案写得特别好，甚至每年评优的时候还会被表扬，可是写得再好，实际教出来的效果，却总是没有周和平好，这也是王明远十分厌恶记恨周和平的原因之一。 因此听到这话，他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周老师，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周和平冷哼一声：“没什么意思，只是建议既然有听谣言的时间，不如用来好好琢磨提高学生的成绩！” “周老师你——” 王明远当即就想发火，办公室里其他的老师见状连忙拦了下来， “诶诶诶，王老师，周老师，你们消消气消消气。” “对对，这大热天的，容易上火，来，喝点冰水。” “这才放学，学生都没走完呢，万一有人到办公室来，看到该怎么办？” “就是啊，周老师，王老师也是好心提醒你，那些事我们也听说了，学生间传得挺凶的。” “没错。王老师，周老师也是心疼自己的学生，秦阳那学生我们不都知道吗，好不容易进步那么大，这要是我班上的，我肯定也这样。” 几个老师这边劝两句，那边洒点水，好说歹说地将两人分开了。 周和平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哼了一声：“秦阳那孩子我知道，他现在改过自新了，这件事我昨天也问过赵乐天了，不是传的那样。” 安抚周和平的老师立马道：“是是，秦阳那学生变化是很大，我们都不觉得他会这样做。” 而王明远那边却阴阳怪气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看有些人的劣根，不是那么容易改的！” 周和平哼了一声：“那是你的学生，我的学生改起来都很容易！” 两边人谁都不让谁，最终还是以另一边的老师将王明远拉去食堂吃饭，结束了这场闹剧。 王明远一走，办公室里就清净了不少。 而资历不够深，刚刚一直不好参与的王晓文忍不住走到了周和平办公桌旁：“周老师，虽然王老师说话不好听，但这件事，其实我也听说了。” 周和平点头：“我知道，我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所以昨天我问了赵乐天，赵乐天也将事情和我说了。” 一听到赵乐天说了，王晓文这才放心：“赵乐天那学生应该不会撒谎的，况且这件事还和他没关系，但是学校里现在传得有鼻子有眼，都说秦阳威胁别人。” 周和平叹了口气，摸了下自己快秃了的脑袋：“这届学生，真是我带过的里面，最不省心的一届了！” 前有传单，后有谣言，都高三了，还搞这些名堂！ 王晓文听到这话倒是感同身受：“以前我还是学生的时候，也听我老师说过这话，我看每届都是这样吧？” 学生生活对于王晓文来说还没那么遥远，远没有周和平这样，像是上辈子的事一样。 周和平也摇头叹了口气，提起了另一件事：“很快就又是校庆了，王老师，今年你还是什么都不参加？” 一中的校庆向来都是师生同乐，学生要表演节目，老师们也也要表演节目，可以单人可以集体，秉持自愿原则。 不过所有老师都知道，报名参加的老师，将来在评优上，会额外多出个学生印象分，因此大部分老师都会参加，毕竟就算报个集体大合唱项目，那也是能有名额的。 但是王晓文自从进一中来，就只参加过一次，后面就再没有参加过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每年的评优她总是差个几分。 周和平看她不说话，忍不住劝道：“王老师，这就上个台而已，评优还是益处很大的，这点你自己应该清楚。” 王晓文深吸口气：“到时候再看吧，谢谢周老师了。” 说毕她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陷入了沉思。 表演节目吗…… 她拉开了右手边的抽屉，拨开了抽屉里纷杂的纸张，露出了最底下的一张反扣着的照片。 她伸手碰了下，又猛地收了回去，表演…还是算了吧。 …… 经过几天的发酵，在秦阳有意的不管，和许世杰故意的运作下，关于威胁的谣言，在经历了一个周六周日后，不仅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传得越来越火热。 “秦阳，今天上午我听到的还是你把对方揍了一顿，所以对方只能作伪证，你猜猜现在变成什么了？” 放学后赵乐天一边收拾书包，一边幸灾乐祸地问。 最开始的几天，他们几人还为秦阳担心的，但后来发现秦阳自己都老神在在，毫不在意的样子，再加上他们也都知道了锦旗的事，便干脆将这事当个乐子看了。 秦阳耸了耸肩：“我可没你这么八卦。” 赵乐天一噎：“这怎么叫八卦？我这明明是好心关心你，免得你都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的形象变成了什么样！” 秦阳直接送了个白眼过去：“不要这么道貌岸然。” 自从那天林昭君陪赵乐天去办公室请家长后，赵乐天每天就有意无意地，拐着山路十八弯都能将话题拐到‘关心’或者‘担心’二字上面，就像是指望用这两个字让林昭君开窍一样。 对于这种行为，秦阳只想说声幼稚。 赵乐天早已免疫了：“所以你真不想听？” 秦阳摇头。 然而秦阳是不在意，但童婉画忍不住了：“所以传成什么样了？” 赵乐天嘿嘿一笑：“秦阳，你是不想知道，但班长想知道，这样，你喊我一声赵哥，我就告诉班长！” 不等秦阳回答，童婉画就道：“那算了。” 说着她就看向秦阳道：“我还是在企鹅上问问新月吧，她应该也知道的。” 秦阳勾了勾唇，点了下头，默认了她的想法。 他是不想听，但他看得出来小青梅担心他。 而一旁被忽视的赵乐天不乐意了：“班长，你这也太偏袒秦阳了吧，不就叫声哥吗？又不会少块肉。” 赵乐天本是玩笑，但童婉画却一本正经道：“是我想知道这件事，条件怎么能牵扯到秦阳呢？” 赵乐天乐了：“那你的意思是，换成你叫我赵哥就行？” 童婉画刚要点头，秦阳忍不住了，一把就拉住了她的手腕：“走，我们去问胖子，他肯定也清楚。” 开玩笑，小青梅都多久没叫他哥哥了，他怎么可能让她先叫赵乐天？ 哪怕只是开玩笑也不行！ 这样想着他就忍不住警告地看了赵乐天一眼，赵乐天连忙举手示意投降：“好好好，我说，我说，其实吧，我觉得这事有些奇怪……” 说着他就将最新的传闻说了出来，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早上还是打罗浩的话，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主角就变成了罗兆丰。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李兰当时可没有提罗浩的爷爷的，这流言怎么会牵扯到他爷爷身上？甚至还说是你将他爷爷打了一顿，他孝顺，被迫说谎的。”赵乐天疑惑问。 其他三人也觉得奇怪，林昭君觉得有些好笑：“这也太离谱了吧，早上听说是打罗浩我就已经觉得够离谱了，现在还变成殴打老人了？秦同学要是真打了人，警察叔叔怎么可能不抓他啊。” 张喆推了下眼镜道：“从谣言的普适性来看，越离谱的谣言，传播度反而越广，相信的人也会越多。” 童婉画也点头：“没错，正因为大多数人觉得这事情离谱，不可能发生，也不可能传出这种话，所以反而会相信这是真的。” 赵乐天看着不知道在手机上发什么信息的秦阳：“诶，你真的还不打算理吗？那锦旗到底什么时候送来啊？” 秦阳头也不抬：“问了罗浩，他说就这两天吧。还有——”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几人， “这个谣言，是我传的。” 第358章 他以前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什么？！” 几个人，包括赵乐天，全都震惊不已，引得周围好几个同学都看了过来。 1班的学生虽然都不怎么管学习之外的事，但这次流言传得太广，就算没主动去了解，也被动听了些。 大家都是同个班的，彼此间也更熟悉，比起外面的流言，他们更相信自己平时所体会到的。 因此好几个人都走过来道：“秦同学，那些流言不用理，我们是学生，提高成绩才是重点。” “对，班上的同学都是相信你的，那些话老师们肯定也会处理。” “是的，我们只需要学习就行了，我们可等着看你期中考的成绩呢！” “没错！秦同学，你的进步速度，可一直都鞭策着我们啊！” 能进1班的学生，基本上都是带着自傲的，但他们也确实佩服秦阳。 哪怕他曾经是倒数第一，那又怎么样？人家能在短短一个暑假的时间内，从倒数第一到年级前列，这就是人家的本事！ 他们不服别的，就服这种硬实力！ 所以即便秦阳是他们的竞争对手，他们也是佩服的，对于那些谣言，更是不屑一顾。 秦阳笑了笑，接受了这些好意：“多谢大家关心，大家放心，这些流言我都不会放在心上，期中考我也在备考了，到时候可不会手下留情啊。” 众人哈哈大笑：“听你这话是确定会超过我们所有人了？” 秦阳笑道：“那不一定，但超过上回我自己的名次是肯定的。” 上回他是年级第20名，他对这个名次说不上满意，毕竟距离小青梅还是太远了，这次他一定要赶上才行。 几人对于秦阳这种自信并不觉得反感，相反，他们也有这种自信， “好啊，那我们可等着看了！” “要是真超过了，我们去你家店子吃饭帮你庆祝！” “诶，你家店子重新开张了吗？” 之前被砸过后，虽然没有太大的影响，但堂食是要停一阵了，这几天一直都只弄外卖。 秦阳点了点头：“明天就恢复堂食了，谢谢捧场了啊！” “小事小事，毕竟东西好吃嘛！” 几人又说了几句，这才背起书包离开了教室。 而等那几人一走，赵乐天他们就忍不住了， “秦阳，你之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对啊，什么叫那话是你传的？秦同学，你不制止谣言也就算了，怎么还给自己火上浇油啊？” 就连张喆都好奇地看向了秦阳，他也不理解为什么秦阳要这样多此一举。 而童婉画虽然没问，却也看着秦阳，一边看她一边在分析秦阳这么做的原因，她相信他肯定不是为了让自身陷入更大的困境才这么做的，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面对四双疑惑的眼睛，秦阳笑着起身，边往外走边道：“你们说一般而言，过了一个周六周日，流言会怎么样？” 赵乐天理所当然说：“应该会消沉吧，上周五我不就说了吗？所以今天来学校的时候我还觉得奇怪呢。” 上周五的时候他们几人也讨论过这事，当时他很乐观，觉得等到了周一，这些流言肯定会被新的取代。 学校里的事向来都是日新月异，一个流言能传一周就是顶天了，有个强制性的周六周日在，传得再厉害的事，经过这两天的打断，基本都是很难接上的。 然而等今天来学校一看，赵乐天就无语了，他的猜测竟然错了，那流言不仅没有消散的趋势，反而离谱的进程还加快了不少，这明显是有问题的，而更令他无语的是，这问题的来源，还是秦阳。 秦阳笑了一声道：“所以啊，不能让它消沉。” 赵乐天几人都露出困惑的神色，只有童婉画，沉思几秒后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光， “是因为如果消沉了，那锦旗的事也就效果没那么好了？” 秦阳偏头看向小青梅，抬起手摊开手心，里面正好躺着一颗大白兔奶糖：“聪明！” 虽然几人都很熟了，但童婉画对于这种只给她奖励的行为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她飞快地摸走糖，然后便低下头不说话了。 另外几人早就对这一幕见怪不怪了，甚至连眼神都没多看一眼。 “难怪你要火上浇油，不过你是怎么做的？让方英俊做的？”赵乐天问。 秦阳点头：“他和蒋同学一起做的，蒋同学认识的人多，找几个人透露一点就行了，剩下的，流言自己会想办法生成。” 赵乐天轻笑一声：“也真有你的，不过你也要小心，我听说老班最近在查这事，要不是传单的事还没有结果的话，恐怕早就全力查你这了。” 秦阳说了声多谢：“放心，和胖子说过了，做得都很隐蔽，再说了，老班也想不到会是我自己传自己的流言。” 见秦阳有主意，几人也不再担心，反正秦阳注意大，这事情也是他的事，他心里有数就好。 而另一边则如同秦阳说的一样，不光是周和平想不到，就连许世杰也想不到。 他只是故意散播秦阳殴打威胁罗浩的事，没想到到了下午，事情竟然发酵成了秦阳殴打罗浩爷爷了。 他不知道这是从哪传来的，但他也觉得兴奋，觉得高兴，对他来说，流言传得越凶，他的目的就越容易达到。 他看着手中的纸，冷笑一声，秦阳啊秦阳，他一定要将他赶出竞赛班！ 到了第二天下午，流言已经越来越离谱了，甚至有说罗浩的爷爷到现在还住在ICU，而罗浩也被打得一直在拄拐的。 因为有了昨天秦阳的透底，所以今天童婉画他们都只将这事当笑话来看，不过除了他们几人之外，也有人当真的。 “你这可别玩火自焚了。”赵乐天提醒道。 今天他明显感觉到别人看秦阳的目光多了些审视，要知道流言传多了，就算是假的，也可能是真的。 童婉画也有些担心：“还好罗浩的锦旗明天就弄好了，不然再拖下去，恐怕老班也顶不住压力。” 林昭君点头：“我今天听到有人说按照1中的校风，像秦同学这种行为，劝退都是轻的，怎么还能待在竞赛班里。” 童婉画惊讶：“什么？这个我怎么没听到。” 林昭君解释道：“说的人不多，但我听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秦同学应该主动离开竞赛班才对。” 面对小青梅担忧的目光，秦阳安慰道：“放心，这话我从胖子那听说了，问题不大。而且……” 他一直觉得这次事是有人在后面操控的，而这人的目的到现在还没浮出水面，他火上浇油，也是存了想钓鱼的想法。 “什么？”童婉画追问。 秦阳摇了摇头：“总之，不用担心。” 他话音刚落，周和平就走进了教室，今天的补习课是数学。 而周和平走进来后看了教室的学生们一眼，随即停在了秦阳身上， “秦阳，你去年级主任办公室一趟，谢老师找你有事。” 联想起林昭君之前说的话，秦阳周围的几人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其中以童婉画最为最为担心。 她忍不住开口：“秦阳……” 谢老师这个时候找秦阳，原因几乎是呼之欲出。 秦阳看着她笑道：“班长，笔记就麻烦你帮我记了。” 他知道这个时候说再多也消散不了小青梅心中的担忧，与其如此，不如给她一件事来做。 童婉画抿了抿唇，点头道：“好，我会记的。” 秦阳‘嗯’了一声便离开了教室，而教室里剩下的人则难免有些窸窸窣窣。 “年级主任找秦阳，是不是因为那事啊？” “你是说打人？” “是啊，按照一中校规，就算成绩好，品格不行，那也不能进竞赛班吧？” “可是他不像这样的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以前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这不合时宜的声音在众多议论声中十分突出，不少人看了过去，童婉画没有看，因为她分辨出了这人是谁，是许世杰。 第359章 这个许睿锋是谁的家长？ 1班的人本来大多都是不屑与许世杰交流的，但因为这次校运会许世杰好歹也拿了个3千米第二名，因此不少人又对他改观了不少。 要知道3千米长跑的名次可不好拿，尤其许世杰还不是体育生，这件事再加上时间，很多人对他的抵触心理已经没那么重了。 “许世杰，我记得你以前就和秦阳是一个班的吧？”有人好奇问。 许世杰点头：“没错，我从高一的时候就和他一个班。” “那你刚刚说他以前就是这样的人，你是经历过了？”有人追问。 许世杰故意买了个关子：“经历嘛…那肯定没有，我要是亲身经历过的话，我肯定会告诉老师，告诉学校！绝对不会允许这种败类留在我们一中！” “许世杰，” 童婉画本来想听秦阳的不搭理，但实在是忍不住了，她直接站了起来，也不管讲台上的周和平，盯着许世杰道， “既然你没有亲身经历过，麻烦不要捏造事实，最近学校里最不缺的就是谣言，许同学是打算亲自捏一个吗？” 这话以童婉画的性格来说，可以说是十分严重了。 而赵乐天和林昭君见童婉画都发声了，自然也不好旁观， “就是啊，你又没有经历过，就在那里说，凭空捏造谁不会啊？” “要我说，那我还曾经被你许世杰威胁过，你又要怎么说？” 又有几人也出来帮秦阳说话， “就算一个班，也不一定熟吧？” “真要说熟的话，应该也是班长吧？听说以前班长就和秦同学是一个学习小组的，现在又是一个学习小组，如果他真的有问题，以班长的性格，不应该和他一个小组才对吧？” 众人纷纷点头，童婉画的性格大家还是很认可的，向来处事公平，做事认真。 但也有人不信。 “万一秦阳是两面三刀呢？万一他在班长面前一个样，在别人面前另一个样呢？那可是班长啊！” 众人众说纷纭，最终还是周和平敲了下讲台， “好了，现在准备开始上课，不要讨论和课堂无关的问题。你们要清楚，你们现在最主要的事，是学习，除了学习，不要将精力分散在无意义的事上！” 周和平心里也烦，他比这些学生更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秦阳可是他鼎力看好的人啊，甚至可以说这一届的竞赛，可能就要看秦阳和秦阳那个学习小组的人了。 不仅是他看好，谢主任也很看好，可是这次的事…… 唉！ 他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这次的事要是处理不好的话，别说竞赛班了，一中能不能留他还是个问题！ 整件事越想越烦，周和平直接抛到一边，拿起了卷子， “把卷子拿出来，开始讲题！” 教室里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林昭君趁机回头小声安慰道：“婉画，你别担心，秦同学不是说了吗，肯定没事的！” 童婉画看了眼身边的空位，深吸口气，目光也坚定了下来：“嗯，我不担心。” 她不担心，她也不能担心，她要相信秦阳才对。 再说了，秦阳说了，要她好好记笔记，等他回来，她还得给他讲他落下的课呢！ 她想了想，偷偷拿走了秦阳桌上他常用的那只红笔，紧紧地握在手心。 笔早已冰凉了，没有刚刚被人握过的温度，但童婉画却觉得自己的内心逐渐地平静了下来。 “第一题——” …… 另一边。 秦阳径直往谢迅的办公室走去，步伐也比平常快了不少，倒不是他有多心急，而是他知道他不在的时候，小青梅肯定会很担心。 哪怕他安慰了她，哪怕他‘安排’了事情给她做，但担心只会被压抑，而不会减少。 能早一秒钟回去，能早一秒让她的担忧消散，那也是好的。 “报告！” “进。” 秦阳走进了谢迅的办公室，他看了眼，发现谢迅正紧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一沓纸。 他直觉这沓纸恐怕和罗浩的事情有关。 谢迅见人进来后看了一眼，单刀直入地问：“秦阳，你知道老师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吧？” 聪明人说话不需要装傻。 秦阳点头：“知道，是因为最近学校里流言的事。” 谢迅‘嗯’了一声：“这件事的大概经过，我已经听周老师说过了，周老师说赵乐天跟他讲过，整件事是你救了别人，而二中的那个邹威，是故意害别人的，是这样吗？” 秦阳再次点头，并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着重讲了下警察的调查及结果。 谢迅表情严肃道：“警察的说法学校也已经求证过了，但是现在都是在说，是你威胁了二中那个同学。” 秦阳觉得好笑：“老师，学校既然已经求证过了，那事情不就已经水落石出了吗？不管是说我威胁，还是说我打人的，那都是谣言啊。” 谢迅不苟言笑道：“这件事学校是知道的，那些话确实有水分在，但空穴不来风，这个词你总听过吧？你看看这个。” 秦阳接过谢迅递来的那沓纸，低头一扫，嚯，竟然是家长联名书，而内容则是希望学校能将秦阳停学处理，直到事情调查清楚再说，实在不行的话，也该先从竞赛班剔除，不能让他这种学生，当大家的榜样。 通篇联名书，百分之九十的内容都是在痛批秦阳的行为和人品，剩下百分之五，则是在说一中的校风以及它在社会上的责任担当，剩下百分之五则是目的了。 要秦阳来看，这份联名书还有点水平，恐怕联名书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想让学校给他停学，而是单纯地想将他从竞赛班除名而已。 毕竟有句老话是，想要开窗，先拆屋顶。 起草联名书的人应该也清楚，一种是不会因为这种子虚乌有的事而让学生停学的，尤其他现在成绩好，是状元的潜力股。 所以先提出一个不可能的选项，再将真实目的说出来，要知道比起停学，这竞赛班除名可比停学容易接受得多了。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谢迅，发现谢迅也正看着他，他想了想便问：“不知道学校这边现在是怎么打算的呢？打算停我的学，还是除名呢？” 谢迅还是很欣赏秦阳这人的，这件事如果换了别的同学，现在恐怕早就惊慌失措了，但秦阳却还是很冷静，甚至看起来打算讨价还价的样子。 不过嘛…… 欣赏是一回事，别的同学也不会像秦阳这样弄出这么多事端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停学肯定是不会的，这件事警方那边都已经说了，你是没问题的，所以学校是考虑这段时间的竞赛班，你就先不要参加了。” 秦阳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唯一觉得奇怪的是，如果光凭谣言，应该不至于让学校决定将他暂停竞赛班的学习才对。 他思索片刻问：“谢老师，是不是除了谣言，还发生了什么别的事？” 谢迅更欣赏他了：“嗯，二中那个学生的家长，最近一直在一中的官网上留言，抹黑学校的形象，这对学校的声誉影响不小。” 其实他和周和平也和校长辩论过，而校长也是不想在秦阳这边的，毕竟校长的义卖会还是从秦阳那得来的启发。 但是校长的意见是一回事，校董事们的意见又是另一回事，校董事们给校长施压，校长也没有办法。 不过这些事就没必要和秦阳这个学生说了，他只是来传达校长的意见的。 而秦阳也不在乎这些，他只是在想张兰的这个做法，没想到张兰还有点本事，知道利用舆论来施压。 只不过在学校官网留言，有点太小儿科了，但他也知道张兰不可能去利用报纸一类的媒体，毕竟现在的记者还是有点追求实事的。 万一张兰去找了记者，到时候记者一调查，回头登报的恐怕就不是抹黑一中，而是宣扬一中了。 但是张兰不可以，他可以啊…… “秦阳，这件事也不是永久的，等事情过去后，你还是可以回竞赛班的，至于落下的课程，这个你平时自己要补上，不要落后了。你们不是有学习小组吗，让他们给你补课。” 谢迅的话拉回了秦阳的思绪，他又低头看了眼联名书上的签名， “谢老师，我可以问一下，这个许睿锋，是谁的家长吗？” 第360章 那这两天，我来帮你 不怪他多想，实在是‘许’这个姓，让他只能想到一个人。 但是为了避免猜错，他还是想求证一下。 而谢迅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你问这个干什么？” 秦阳笑了下：“老师您别紧张，我能做什么呢？我只是好奇想问问，毕竟他让我想到了一个同学。” “哪个同学？”谢迅问道。 秦阳没有隐瞒：“许世杰。” “许世杰？” 谢迅皱了皱眉，他对这名字没什么印象，“怎么了吗？” 秦阳解释说：“许同学好像对我有不满，总是针对我，所以我就想问问这人是不是他家长。” 他故意没将话说得太明白，因为他知道说太明白反而容易让谢迅起疑，相反，像这样隐晦的暗示，让人通过线索自己想明白的方法，更容易让谢迅相信他的话。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联名书，是许世杰让他家长写的？”谢迅很快就领会到了秦阳的意思。 秦阳却耸了耸肩：“我只是猜测，毕竟我也不知道这名叫许睿锋的人，是不是许世杰的家长，许也不是个罕见的姓氏。” 谢迅沉思了下，不置可否：“好了，这件事校方会去查的，你只需要好好学习，不要落下课程就行了。” 秦阳本来也没指望谢迅会告诉他结果，就算谢迅不说，他也觉得这事八九不离十。 同样姓许，还同样针对他，除了许世杰，还能有谁？话点到这也就够了，再多就刻意了。 他将联名书放回了桌上：“不过谢老师，虽然这是为了学校的名誉，但学校无故让我退出竞赛班，是不是也该给我点补偿啊？” 谢迅顿时皱眉，想起周和平平时头痛的样子，一时间有些如临大敌：“你想要什么？” 秦阳连忙放松了神色，甚至有些嬉笑地道：“老师别紧张啊，我就是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而已。” “什么？” “我想当竞赛队的队长。” 他之前打听过了，每届的竞赛班都会有个队长，而且这个队长，一般都是同时被物理和数学选中了的。 同时选中这个要求他已经达到了，他唯一不太符合要求的是以前在学校的表现。 他知道按照他高一高二的表现，老师们恐怕是不会放心让他当队长的，因为队长不仅要带队，还要管理、安排学生，比如到时候的住宿分配等。 他刚知道这事的时候，还在想要怎么才能当让这个队长好以权谋私呢，没想到如今机会竟然送到了他手中。 而谢迅也松了口气，他还以为秦阳会提什么难办的要求，没想到只是队长。 只不过…… 他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秦阳一眼：“队长可不是好当的，一般最好是有经验才行。” 按照过往的惯例，这队长一般都会选当过学生会干部的学生。 而秦阳嘛…… 秦阳笑了下，颇为自信地问道：“您觉得我有没有经验？” 谢迅一噎。 要说秦阳有经验吧，他没见他当过任何班干部或者学校干部，连个小组组长恐怕都是没有的。 但要说他没经验…… 这话谢迅都觉得不对。 他突然觉得这要求也不轻松啊。 他摆了摆手：“行了，这事就算答应你，那也得你入选了物理和数学竞赛队才行，不然都是空话。你现在不知道要落多少节竞赛课，还是抓紧跟上吧！” 秦阳半分不操心，只坚持追问：“所以您这是答应了？” 谢迅被吵得头疼：“答应了答应了，你要是选上了，你就是队长。” “好嘞！” 得到了保证，秦阳也不耽误时间了，报告了一声就要离开，不过在离开前他又补充了句， “谢老师，我觉得为了体现一中的效率和态度，最好今晚就将我剔除竞赛班的事，公布在网页上比较好。” 说毕他也没等谢迅的反应就离开了，而谢迅也确实第一时间有些意外，因此没开口说话。 等秦阳走了，他才觉得这学生还挺有意思，讨价还价不说，甚至还上赶着给学校出主意。 对学校而言，那当然是写个公告是最好的了，这有助于挽回学校的声誉，也表达了一中的态度。 但问题是公告一旦公布出去，那秦阳他想要再回竞赛班，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本来他和周和平，包括校长，他们的打算都是等这段时间过去后，再悄无声息地让秦阳回到竞赛班。 只要没明确表示，那这种行为就不算学校出尔反尔。 但如今秦阳他竟然自己主动提出来…… 谢迅觉得他有些看不明白了。 他并不知道锦旗的事，所以忍不住奇怪秦阳到底是什么想法，他就那么有自信能回去？ 谢迅并不觉得秦阳是要退出竞赛班，毕竟他提的条件还是当竞赛队的队长，而且就算秦阳要退，他和周和平也不可能让他退。 这样一个好苗子，不为学校争光，可惜了！ 那如果不是因为这，秦阳又凭什么这么笃定？ 谢迅看向了办公桌上的那沓纸，视线停在了‘许睿锋’这个名字上，他想了想，便不熟练地在电脑上操作了起来。 他记得秦阳是说过许世杰的吧…… 许世杰...许世杰......谢迅找了好一阵，终于找到了许世杰的档案，再仔细一看，这许睿锋还正好就是许世杰的父亲！ 他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难道还真和秦阳说的一样？ …… 而另一边，秦阳离开谢迅的办公室后，没有直接回竞赛班，而是先去了1班。 虽然他的书包是带走放在16班的，但都高三了，他的课桌上课桌内还是放了些文具的。 他抽出张便利贴，‘唰唰’地写上几行字，仔细地叠好后，这才去了16班。 16班本来是在讲题的，而周和平一看到秦阳进来就停了下来。 秦阳猜测谢迅应该已经和周和平说过了，所以也就没说什么，直接往座位上走。 不等秦阳坐到座位上，也不等其他人的目光从这边移开，童婉画就等不及了， “怎么样？谢老师说了什么？” 好在赵乐天和林昭君也很急，都回过头看着，等着答案。 秦阳没有隐瞒：“我暂时不能上竞赛班的课了。” 说着他又立马补充，“最多两天。” 按照学校的态度，今天发公告，明天送锦旗，后天再发公告，他应该也就能回来了。 童婉画是相信他说的话的，但还是止不住地担心：“这…两天吗？” 秦阳肯定点头：“嗯，两天。” “好，” 听到他的回答，童婉画就没多问了，“那这两天，我来帮你记笔记。” 秦阳不由一笑：“嗯。” 他就喜欢小青梅这性格，不轻易慌乱，也不因事情的糟糕而沮丧，不管事情发展成什么样，她都会坚定地走下去，去修补，去完善。 他快速地将东西收拾好，然后看了小青梅一眼，给了个眼神，没再多说，就大张旗鼓地离开了教室。 秦阳离开后，周和平也没说什么，像是没看到一样继续讲题，但赵乐天和林昭君就忍不住了。 两人都忍不住回头小声问， “班长，秦阳这是不上竞赛班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他怎么走了？” 童婉画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他说最多两天。” 见童婉画也不清楚，林昭君和赵乐天也不好多问什么，林昭君还安慰道：“那既然秦同学说了，你就别担心，他肯定有打算的。” 童婉画握紧了手中秦阳瞧瞧塞进来的便利贴，点了点头，她不担心虽然她还没来得及看便利贴的内容，但仅仅是握着，她也不担心了。 班上其他同学对这个插曲也只是意外了几秒，就又投入学习里去了，这件事只是课余八卦，而现在可是在上课。 只有许世杰，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看到秦阳离开教室的心情，如果不是周和平还在讲课，他简直想要站到桌子上振臂高呼。 哼，他早就说了！他肯定要将秦阳赶出去！ 而秦阳离开后就去了图书馆，借了图书馆的电脑机位关注着学校官网的动向。 在八点多的时候，学校官网果然发了公告。 秦阳唇角一勾，将那个页面拍了张照，然后点开和罗浩的聊天页面，发了过去。 第361章 公告栏 很快罗浩那边就回了消息过来，秦阳看了一眼，回了个‘好’过去后，便关上了电脑。 在锦旗送来之前，声势越浩大越好，不然锦旗就失去了意义。 只不过…… 老班效率就那么不行吗？传单的事到现在还没查清楚？怎么许世杰不去忙传单的事，竟然还有功夫来针对他？这次甚至还将家长牵扯上了，弄出了个什么联名书。 虽然传单的事是郝清扬弄的，但许世杰也在里面插了一脚，甚至还是许世杰亲手发的，不管是老班还是谢迅，难道就没查到么？ 他暗暗摇头，又给胖子发了几句消息，让他盯着点吴志，催一下进度。 虽然他只有两天不上竞赛课，甚至这两天中，明天的课还是许世杰没资格上的物理班，但他就是不爽。 一想到他可能骚扰小青梅，他就更不爽，而他一不爽，就想给许世杰找点事做。 …… 第二天。 当秦阳站在入校口的公告栏前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敢看，学校的速度果然和周和平、谢迅的速度，完全无法相提并论啊。 “阳哥，你怎么在这站着？在看什么？” 秦阳正混在人群里看着公告栏，方英俊就凑了过来。 而周围的人一听方英俊这话，顿时目光就都看向了秦阳。 “他就是秦阳？” “应该是吧…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样子。” “嘘——你不要命了！” “怕什么？这可是学校！” “学校是没事，但你总不可能一直待学校吧？”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停传来，方英俊是不知道公告的事的，因此一脸懵：“阳...阳哥？我说错什么了？” 秦阳摇了摇头，站在原地岿然不动，还向胖子示意了下公告。 方英俊疑惑地看了过去：“....因为争议...暂时停止.....什么？！” 眼看着胖子都快要跳起来了，秦阳赶紧拉住了他：“这件事是我昨晚忘说了。” 他想着胖子一般也不会去看什么学校的官网，所以就打算今天再和他同步消息。 他没想到的是学校这么雷厉风行，不仅挂了官网，甚至还贴了公告栏。 还真不怕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啊。 方英俊被秦阳一拉也冷静了些，瞪了周围一眼，直到周围人的声音小一些后才压低声音问：“阳哥，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秦阳见在场的人大多都看到他之后，这才和方英俊一起离开了公告栏前，顺便将昨晚的事，以及许世杰的事简单说了下。 “什么？又是许世杰？” 方英俊一听就怒了，“难怪阳哥你昨晚要我催吴志呢！阳哥你放心，吴志那边绝对没问题！” 秦阳‘嗯’了一声：“之前我让你教罗浩怎么大张旗鼓，你和他说了吗？” 方英俊拍了拍胸脯：“都说了！他不敢不做！不过我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他留言问我能不能中午来。” 秦阳冷笑一声：“你怎么说的？” 方英俊毫不犹豫道：“那当然是拒绝了！他想得挺美，中午才几个人在学校啊？就算他敲锣打鼓的送来，那也没人看啊！” 秦阳笑着拍了拍方英俊的肩：“做得不错！” 这罗浩还真是滑头，知道如果拿这问题来问他的话，肯定只能得到拒绝的回答，所以转而去问胖子。 而去他又知道胖子和他玩得好，如果胖子真答应了，到时候木已成舟，他也不好当着他的面，驳胖子的面子。 呵，以前面对邹威的时候，怎么不见这罗浩这么多心眼？真就是周瑜打黄盖？ 两人一直走到教学楼楼梯才分开，而秦阳一回头，就看到小青梅正背着书包，手扯着书包肩带垂下来的两根带子，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他笑着走了过去：“看到公告栏了？” 童婉画点了点头，抿着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昨天的便利贴还在她校服口袋里，昨晚她也看到了学校网站上的公告，她也有了心理准备，她只是没想到学校竟然会将这事直接公布在公告栏上。 要知道网站是对外的，学生很少会去关注学校网站，换句话说，仅仅只是公布在网站上的话，秦阳在学校里是不会受到太多影响的。 可是公告栏不一样。 公告栏就放在进入校门不远处的必经之地上，所有师生每天早上经过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看上一眼。 学校将处分贴上去，等于是让全校同学都知道秦阳的事了，甚至有默认秦阳有问题的嫌疑。 虽然说是暂时，但是…… “学校太过分了……” 她知道秦阳不介意，但她还是忍不住。 这带着些怨气带着些不平的小语气，听起来实在是悦耳，尤其秦阳知道，小青梅这是因为他才嘀咕的。 他不由笑了下，边和她往教室走边问：“班长这么为我抱不平？” “当然！” 童婉画点了点头，又觉得太过明显，移开目光道，“明明就是流言，学校应该查清楚流言，还你公道才对，怎么能这样做呢！” 她以前以为一中是个再公正不过的学校，但经过这次的事，她发现一中和别的学校好像也没什么两样，甚至别的学校还不会做得这么绝呢，至少不应该贴在公告栏火上浇油才对。 要不是秦阳这次早就想到了办法…… 等一下—— 童婉画的思绪突然止住了。 她曾经是学生会的成员，也算是了解学校这一套流程的。 按理来说，像秦阳这种事，应该是不会在网站上公布的，更别提贴在公告栏了。 这本来就算是一件比较个人的事，处置结果也并不严重，而且学校里也没几个学生要求秦阳退出竞赛班。 那么这样做的目的…一下子就明朗了起来。 她不由看向秦阳：“是不是你让谢老师这么做的？” 秦阳耸了耸肩：“我不知道。” 说着他又补充：“不过在网站公布一事，确实是我提出来的。” “那公告栏……”童婉画追问。 秦阳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当时只和谢迅说了网站的事，这公告栏到底是金毛狮王决定的，还是说是学校另有别的打算，他确实不清楚。 不过都不要紧。 “第三节课是老班的课，到时候罗浩会将锦旗送来，等锦旗送来，不管是公告栏还是网站，都迎刃而解了。”他看着童婉画说道。 童婉画点点头，又有些好奇：“罗浩今天不用上课吗？而且…他怎么进学校？” 秦阳轻笑一声：“请个假问题不大，反正他腿还没好，至于进学校……这也是他该想办法的地方，不关我的事。” 整件事说到底是罗浩惹出来的麻烦，如果连这都要他来解决的话，那干脆他全都包办好了。 童婉画也认可地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一二节课很快就过去了，令秦阳觉得还算挺感动的是，不少竞赛班的同学在知道这件事后，还纷纷来安慰他，表示相信他的人品。 “也不知道学校是怎么回事，这么离谱的谣言都能相信。” 同是入选了两个竞赛班的孙悦忍不住道，而其他同学也都纷纷附和。 “就是！那天我是在的，如果秦同学真的有问题，警察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没错，警察都说没问题了，老师们难道不调查的吗？谢主任平时不是这样的人啊。” “不过，我听说这次是有家长在说。” “家长？” 孙悦疑惑，“怎么会是家长呢？” 秦阳往许世杰座位方向看了一眼，许世杰并不在位置上，估计是被老班叫走了，那么正好。 他故意叹了口气说：“昨天谢老师确实是说是有家长写了联名信，要求将我停学，或者至少将我从竞赛班除名，我想学校应该也是无奈。” 赵乐天一听这话，就知道该怎么帮腔：“没想到还真有联名信？那看来学校也争取过了，说的是暂时，而不是永久。” 秦阳点头：“是啊，如果按联名信上说的，要求的是永久除名。” “太过分了！” 孙悦气得一拍桌，义愤填膺道，“这是哪些家长这么糊涂？！” 这桌子拍的声音可不小，就连秦阳都有些吃惊。 他记得这个孙悦，成绩不错，年级前十之一，也是老师培养的潜力股。 但他记得他和他并没有什么交情，没想到这次最激动的竟然是他。 正在孙悦愤慨之时，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既然是家长要求的，学校也同意了，那么这个家长肯定是竞赛班的家长。” 第362章 红了吗？ 好些人顺着声音看去，秦阳也看了一眼，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米婷婷。 孙悦不清楚米婷婷和秦阳的事，听到这话只点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既然涉及竞赛班，那这联名信的家长肯定就是竞赛班的！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缺德！” 缺德的人并不在教室，不过秦阳估计许世杰就算在，肯定也不敢站出来承认。 他要是敢承认，也不会这样背地里搞小动作了。 米婷婷骂了几句后说：“既然家长写了联名信，我看我们也写个请愿书好了！” 众人纷纷疑惑， “请愿书？” “写这个有什么用？” “请什么愿？学校会看吗？” 米婷婷解释说：“我们写请愿书，表达希望学校慎重考虑秦同学在竞赛班的去留这个想法，并希望学校尽快让他回到竞赛班来。” 周围的人一听，顿时拍手叫好。 “这个方法好！我们就写请愿书！” “每个人都要签字，我看不签字的肯定就是心里有鬼！” “对！二班也要签！说不定就是2班嫉妒我们1班成绩高，故意搞的这事！” “米同学这想法不错啊，又能帮助秦同学，说不定还能揪出做这事的小人！高！” 米婷婷享受着赞扬，笑着说：“我也就是随便一想，毕竟秦阳也借过我笔记看，我也算是接受过他的帮助，只是我没想到的是——” 突然她话锋一转，目光也看向了童婉画， “童婉画，你既然和秦阳是朋友，以前也是一个班的，现在还是他学习小组的组长，在这件事情上，你怎么一点忙都没帮啊？难道是没想出办法来吗？不会吧？” 最后三个字说得实在是有点矫揉造作，不过大家关注在童婉画身上，倒也没觉得什么。 “对诶，班长怎么什么事都没做？” “别瞎说，班长每天忙着呢，怎么有时间管这些事。” “可是秦同学和她不是一个小组的吗？” “嗐，说不定班长就是没想到有请愿书嘛！这有什么的，我也没想到啊！” “那可是班长诶……” 众人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童婉画面对其他人总是一副冰冷的模样，现在也是一样，看不出来情绪。 而米婷婷听着这些话更加得意了：“秦同学，你之前借了我笔记看，我看在你回竞赛班之前，我也把笔记借给你看吧，也算是回报了？” 秦阳扫了人一眼，慢悠悠的，第一时间也没有开口。 而米婷婷本来势在必得的想法，在被这目光一扫之后，顿时就有些心惊。 这眼神，几个意思？ 她明明是好心帮他！ 难道他还记着那个童婉画？ 童婉画做了些什么？她在这次事情中，什么都没做好吗！ 米婷婷在心中狂吼，但秦阳却目光如水，说出来的字也十分冰冷， “不用。” 简单的两个字，直接拒绝了米婷婷的想法。 “可是——” 米婷婷不服气，还想说什么，但秦阳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他看向神色仍旧冰冷的小青梅，声音也不由得柔和了些：“班长有帮我记笔记，她已经借我看了。” 或许别人看不出来，但他看得一清二楚，小青梅的神色虽然冷冰冰的，是平时对待别人的神色，但那眼神中，其实是含着几丝沮丧和落寞的。 落寞于没帮上他的忙，沮丧于请愿书的想法不是她想出来的。 但这又怎么会是她的错？ 其他人不知道锦旗，所以才会这样想，而他早就说了这件事他来解决，那她自然也不需要想别的了。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班长数学和物理班都上，我需要的数学笔记她也有给我，再说了，班长、以及我们学习小组的人，都有在帮我，只不过大家而已。” 其他人纷纷点头， “也对，他们毕竟是一个小组的，肯定有帮忙想办法的。” “是啊，帮忙也不一定要说出来。” “嗯，不过请愿书我们还是要写的！” “没错！” 众人很快将这事抛到脑后，只有米婷婷觉得气不过。 她觉得童婉画就是什么办法都没想，但秦阳却偏偏还偏袒她！这凭什么？！ 但她又怎么知道，对于秦阳来说，哪怕小青梅什么都没做，只要待在他旁边，就足够了，更何况她做得哪里少了？ 很多事情，不是看做得多寡，而是看是谁去做。 他没再多说，也没看米婷婷，而是看着其他人道：“大家愿意帮我写请愿书，我秦阳先谢谢大家了，我家的小吃店已经重新装修好了，大家可以去我家的店子，我请大家免费吃！” 众人纷纷拍手称好，要知道自从小吃铺的门面被砸后，大家可有好几天没吃过了。 虽说店铺还在营业，但做的只是外卖，而学生们又不方便点外卖，因此大家都忍了好几天，如今一听到这消息，都激动不已。 而秦阳应和了几句后，便看向童婉画：“班长，走吧，去操场？” 童婉画看了他一眼，良久才点了点头，和他一起走出了教室。 赵乐天三人在前面走着，秦阳则特意落后了点，和童婉画一起走在后面。 他偏头看了身旁的少女一眼，见她低垂着眉眼，像是在深思的模样，不由便问：“还在想刚刚的话？” 他虽然没说名字，但童婉画却知道他说的是米婷婷。 她点了点头：“其实她说的没错，请愿书这事，我应该想到的。就像她说的，作为学习小组组长，作为你同桌，作为朋友，我都——哎哟！” 她正说着，额头突然传来一丝疼，忍不住便捂住额头喊出了声。 前面的赵乐天几人也回过头来看，见秦阳在旁边后，便没说什么，又纷纷扭回去继续走路，不过步伐却明显加快了不少。 童婉画揉了揉额头上刚刚被弹的地方：“你，你怎么弹我！” 似嗔带娇的语气，没有半分威慑力，秦阳微微俯下身：“拿开我看看。” 童婉画顺从地移开了手，秦阳装模作样地仔细看着：“嗯……” “怎么了？” 童婉画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红了吗？应该没有吧？” 秦阳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童婉画忍不住抬头摸了下被弹的地方：“不重呀，怎么会红呢？” 其实秦阳弹的那一下真的不重，她也不是因为疼而喊的，更多的是惊到了。 毕竟她没想过秦阳会这么幼稚，还弹她额头！ 秦阳将目光从她额头上移开，看向她的眼睛：“不重？那看来我应该重点？” 童婉画刚要移开的手，顿时又捂住了额头：“不要！” 说完她又觉得这语气有些太过强硬，撇了撇嘴问：“你干嘛突然弹我额头啊？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了，就算是小时候，你也没得逞啊……” 最后一句话是小声嘀咕的，小时候秦阳弹过她额头，她也弹过秦阳的，两人都想看看能不能让对方哭鼻子。 不过最后以两人额头通红收场，谁都没有哭，但她不服输，第二天还提出要比，但秦阳没同意。 当时她还觉得是秦阳怕疼，不敢比了，还笑话他来着，现在回想起来，大概……大概是有别的原因吧。 秦阳瞥了她一眼，自然听到了她那话，也理所当然地想到了小时候的事。 但他可不是因为小时候的事才这样做的，他看着她认真道：“班长，不要内耗。” 童婉画捂着额头的手不由自主地放了下来：“内耗？” 这个词属实新鲜，她没听过，也没听明白。 秦阳将这词解释了一番，然后才问：“现在懂了吗？” 童婉画将这两个字默念了一遍，越读越觉得这词起得好，稍微解释一下就能明白是什么含义，而且……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秦阳，她也明白他和她说这个的含义了。 秦阳见她懂了，这才继续解释：“班长，即便是你提出请愿书，我也不会同意的，你和我……” 他顿了顿，选择扯上赵乐天， “还有赵乐天，张喆他们，关系比较好，又是一个学习小组的，如果你们做的话，老师们反而会不当回事，甚至觉得是无理取闹，所以这件事，由其他人做更好。” 童婉画并不笨，只是之前没想到而已，如今一听，顿时就明白了过来：“所以是为了避嫌？” 秦阳笑着点头：“聪明。” 说着他掏出一颗糖递了过去，童婉画顿了顿才拿走，握在了手心。 秦阳看着少女脸上的神色，便知道她已经没有介怀请愿书的事了，他转而又道， “所以，不要怀疑自己，也不要内耗，班长——” 他停了下来，刚要开口，突然就被人打断了， “秦阳，你怎么还在这？课间操都要开始了！怎么磨磨蹭蹭的？” 第363章 罗浩，把东西拿出来！ 秦阳顺着一看，竟然是周和平。 “……” 怎么能每次都是他的？ 老班在这，他要说的话，肯定是没法说了。 他只能将话咽下去，反问道：“老师，您该不会是专门来逮我的吧？这音乐还没结束，距离跳操也还有几分钟啊。” 不怪他语气阴阳怪气，实在是平时周和平也没这些事。 周和平瞪了一眼才道：“是校长要找你。” 这下秦阳觉得奇怪了，校长找他？找他干什么？ 童婉画也忍不住看了秦阳一眼，她想了想问：“周老师，是因为校运会摆摊的事吗？” 她没忘记当时校长算是认可了秦阳提出的校运会摆摊的提议的，如今突然找他，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事呢？ 然而周和平却摇头，又对秦阳道：“今天你就不用做课间操了，跟我来。” 眼看周老师是只打算让秦阳一人去的，童婉画便有些担心。 不是摆摊的事的话，那就只能是最近谣言那事了，这谣言，连校长都知道了？ 秦阳知道小青梅的担心，便给她递了个放心的眼神，不过这眼神还没递完，周和平就停了下来， “诶，我记得二中学生那事，童婉画你也在吧？” 果然是谣言的事！ 童婉画不知道周和平说的是张兰闹事一事，还是安西省的事，总之她第一时间就点了头：“对，我在！” 周和平没关注细枝末节，只道：“那你一起来。” “嗯！” 童婉画点了点头，立马就跟了上去。 秦阳瞧着小青梅这迫不及待的样子，不由笑了下，小声叮嘱：“慢点，小心。” 童婉画‘嗯’了一声，又忍不住问：“校长…他为什么会找我们呀？” 秦阳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不过…… “不见得是坏事。”他压低声音说。 虽然周和平没有透露什么，但他从周和平的表情中，看得出来他并不像是被校长批过的样子，反而眉眼之间有些隐约的得意和高兴。 再加上现在是大课间，按照约定，罗浩该这个时候送锦旗来了。 难道说…… 秦阳也摸不清楚，如果真是罗浩的话，他怎么会将校长牵扯进来，这点他也觉得有些意外。 两人跟着周和平去了靠近学校门口的地方，远远看去，秦阳一眼就认出了见过的李树才李校长，而在李树才面前的，有两个人—— 一个是罗浩，而另一个人，竟然是罗浩的爷爷，罗兆丰。 秦阳和童婉画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意外，因为周和平在，两人只能用眼神交流。 童婉画惊讶地看着秦阳：‘罗爷爷怎么来了？方同学没有说吧？’ 秦阳摇头表示胖子没说这事，如果胖子知道的话，应该会提前告诉他的，看来胖子也是等罗浩来了才知道这事。 周和平带着两人走近：“李校长，秦阳和童婉画我都带来了。” 不等李树才说话，罗兆丰就看着秦阳道：“秦阳和童婉画啊，没打扰你们上课吧？” 两人皆摇了摇头，童婉画回答说：“现在是大课间，休息时间，不打扰的。” 罗兆丰笑呵呵地点了点头：“那看来一中的课表和我孙子的是一样的啊，他说这个点来，时间宽裕，也不耽误上课。” 秦阳扫了罗浩一眼，罗浩低眉顺目的，但眉眼间明显有些不情不愿。 看来…并不是罗浩主动让罗兆丰来的啊。 罗兆丰看到秦阳看着罗浩便道：“要不是我孙子说啊，我还不知道邹威他妈竟然这么过分！秦阳，你对我们家的帮助，罗浩还有我，都是记得的。” 秦阳收回了目光：“罗爷爷客气了，那些本来就是应该做的，不过……” 虽然他早就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但该问的还是要问， “您今天怎么来我们学校了？” 罗兆丰笑了几声，看了罗浩一眼：“罗浩，把东西拿出来！” 罗浩‘哦’了一声，从背着的书包里，将锦旗拿了出来。 秦阳做出恰到好处的惊讶：“这是……” 罗兆丰从罗浩手中拿过锦旗打开：“你救了罗浩的命，我们家无以为报，这面锦旗，是你应得的！” 那锦旗上的字和秦阳当初说的一模一样，道德高尚、见义勇为，抬头还特意写了‘赠临江市第一中学学生秦阳’。 秦阳估计这行话应该是罗兆丰加的，如果是罗浩写的话，估计他只会写‘赠秦阳’这三个字，而如今加上学校名字后，就更加显得郑重和正式了。 当初他不是没想过要罗浩这样写，但当时他打算的是让罗浩来送这面锦旗，而如果是由罗浩送的话，这样写就显得有些假，毕竟罗浩只是个学生。 但现在换成了罗兆丰来送，那这样写就很顺理成章，也显得更加正式了。 罗兆丰又道：“我还特意和你们的李校长说了，这种事，该表扬啊！要不是怕耽误你们学习，我还想叫记者来，好好报导一番的！” 这下为什么是由校长叫他过来这个问题也解开了，原来是罗兆丰联系的校长。 秦阳不得不佩服，到底是长辈，吃过的盐比走过的路还多，不管是锦旗，还是将李校长扯进来，这事对秦阳来说，那都是百利无害。 甚至可以说让李校长亲眼看到送锦旗这事，反而能让秦阳的打算事半功倍。 罗兆丰也没冷落李树才，当即又对李树才道：“李校长，你们一中真不愧是临江市的第一中学啊，教书育人，你们排第二，没人敢说第一的！” 秦阳看了一眼，这李校长虽然嘴上一直在说‘哪里哪里’，但眼睛可快眯成一条缝了。 罗兆丰还在说：“秦阳这孩子，是真不错，不管是做事还是做人，一看就是一中教出来的。” 李树才作为校长，早就不知道听过多少遍这种话了，但他一想到眼下说这话的，那可是二中学生的家长，于是他心里的感受就完全不一样了。 而罗浩到底还是个学生，而且还是二中的，他听到自己爷爷这样夸一中就忍不住了：“爷爷……二中，二中也不错的。” 罗兆丰瞪了罗浩一眼：“闭嘴！” 而李树才则‘大度’地说：“对，二中也很不错，也是临江数一数二的学校！” 罗兆丰又道：“李校长啊，我主要啊，还是想表扬一下秦阳，也感谢他，所以才送他这个锦旗，这样见义勇为的好学生，可不多了啊，还有童婉画，以及另外两人，都是好学生啊！” 李树才则跟着点头，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其他人插不上话。 而在罗兆丰和李树才说话的时间里，课间操也结束了，不少学生都从操场往教学楼走，秦阳他们在的地方虽然靠近校门口，但实际上却算是从操场到教学楼的必经之地。 一般站在队列前面的，就会直接从前面离开操场，那样就经过不了秦阳他们这边，但如果是排在后面的，则必然会经过。 秦阳扫了一眼，已经有不少学生在往这边看了。 “那不是秦阳吗？” “秦阳旁边的是校长吧？” “另一个也是老师吧？不过那个老人家是谁？还有那个同学，怎么穿着二中的校服？” “二中？是不是那个事啊？” “你是说秦阳打别人那事？” “对啊对啊，不都说秦阳威胁以及打人的那人就是二中的吗？现在人家是找到学校来了吧！” “可是我记得不是说秦阳打了人家的爷爷，到现在还躺在icu吗？如果说那个二中的旁边那个老人家就是那爷爷的话，怎么看起来比我身体还好啊。” “我怎么听说的是秦阳打的是学生，不是那学生的爷爷啊？” “喂，你们看那个，那是锦旗吗？” 第364章 不如听听我的想法？ 经人一提醒，其他人的目光也看向了罗兆丰手中的锦旗，虽然他们隔得远，看不清锦旗上的字，但锦旗的样子他们总是认识的。 “……所以说，这老人家，是来给秦阳送锦旗的？” 半晌才有人试探地开口，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要说是呢，可明明流言说的是秦阳打人威胁别人。 但要说不是呢，那锦旗明明白白在那摆着，他们又不瞎。 一时间众人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李树才见学生越来越多后，也觉得影响不好，便道：“秦阳啊，这个锦旗你就收下吧，马上也要上课了，别耽误时间。” 秦阳从善如流地从罗兆丰手中接过锦旗：“谢谢罗爷爷了。” 而童婉画看了眼那锦旗，想了想便道：“校长，周老师，我觉得不如将这面锦旗挂在班里，也算是给大家做榜样。” 秦阳不由得看了小青梅一眼，没有说话。 而周和平则道：“这个好啊！就挂班里，让大家多学习学习这种精神！” “诶——” 李树才却打断了周和平的话，“像这种事，应该挂在学校里才对。” 周和平明显面色纠结，犹豫着说：“挂学校的话…不太方便吧？” 李树才笑呵呵地说：“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就挂公告栏就行了，今天公告栏不是才贴了要将秦阳除名的事吗？刚好把这个挂上给大家看看！” 罗兆丰是不知道这事的，一听就急了：“把秦阳除名？什么除名？李校长，这是怎么回事？” 李树才和周和平作为实施方，肯定是不好说的，因此只能由秦阳简单解释了几句，然后他又补充道：“学校这么做也是迫于学生和家长们的压力，我能理解。” 这话既是对罗兆丰说的，也是对李树才说的，当着人的面，肯定还是要表示理解的。 罗兆丰原来是教授，也了解学校的流程，但他还是拍了下手掌道：“这言论也太离谱了！秦阳什么时候威胁我孙子，又什么时候打我了？他明明救了我孙子的命，罗浩，你说是不是！” 罗浩看了眼秦阳，在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没错，要不是秦阳，我可能就不单单只是腿骨折了。” 罗兆丰又对李树才道：“李校长，这件事可得公允处理啊，那些话完全就是讹传！秦阳成绩好，怎么能从竞赛班除名呢？这也是为我们临江市争光啊！” 李树才点着头说：“你放心，这件事本来就是暂时的，既然当事人都来说了，尤其还有这面锦旗在，这个除名一事，当然是要取消的！不过嘛……” 李树才笑呵呵地看向周和平，“周老师啊，这事贴在公告栏上，学校的学生们应该都知道了，为了澄清这事，我看这锦旗，还是得挂在公告栏才行啊。” 周和平一噎，满脸的欲言又止：“李校长，挂公告栏还是太占地方了，我看……” 两人你来我往，不停地讨价还价，秦阳听得只想笑，他明白周和平想抢锦旗的目的，毕竟这可是一种荣誉。 锦旗上光写了学校名，没写班级名，如果挂公告栏的话，学校的人可能会知道他秦阳是1班的，是周和平教出来的学生，但外面的人呢？ 万一教育局来人视察，或者市里来领导什么的，那他们看到锦旗后只会知道他秦阳是一中的学生，却不可能知道他和周和平有什么关系。 所以周和平才竭力想要将这锦旗争取到1班去，秦阳估计周和平也清楚，如果锦旗挂在1班的话，要是真来领导视察，校长也肯定会将人带到1班去看看，秀一下这面锦旗。 到时候领导一问这是谁的学生，那说出周和平的名字就顺理成章了。 “公告栏是贴学校重要公示和公告的地方，校长，我看还是不太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大不了就在旁边再立一块奖章栏，这可是一中学生收到的第一面锦旗！” “可是校长……” 眼看两人扯来扯去没个结果，秦阳只能开口了， “校长，周老师，这锦旗是我的，不如听听我的想法？” 见两人终于停下来看着他，他这才继续道， “我觉得在我没毕业之前，这锦旗就跟着我走吧，反正我也不一定一直在1班，到时候我在哪个班，锦旗就挂在哪个班。” 他话音刚落，周和平就道：“以你现在的成绩，肯定是在1班的了！” 而李树才则发现了他话中隐藏的意思：“你这意思是……等你毕业后，这锦旗也留在一中？” 秦阳点头：“那当然，这是我在一中时候获得的荣誉，当然应该留给母校。” 听到秦阳话里话外都提及一中，李树才觉得心里满意度不停地涨，一时间也大方了些， “好！那你在学校就读期间，这锦旗就留在你就读的班上，等你毕业后，再挂到外面来。” 李树才心里已经有打算了，到时候就在公告栏旁边弄个奖章栏，将校内学生拿过的奖章，都挂在上面。 以后别人一进学校就能看到这奖章栏，这也是一中荣誉的象征啊！ 秦阳谢过李树才后又道：“不过校长之前说的也对，也该先将锦旗挂在公告栏一段时间。学生的第一要务是学习，总是传流言，有害于提高学习成绩，我觉得不如挂个一周，一周后再挂回一班去。” 李树才一听就明白秦阳这用意，什么有害于提高成绩，分明是他秦阳想要借公告栏澄清流言。 他看着秦阳摇了摇头：“你啊，周老师，你这个学生，教的有几分水平啊。” 周和平也发觉了秦阳的用意，一时间摸不清楚李校长这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李树才顿了顿，又看着秦阳道：“不单单是公告栏，下周一的升国旗仪式，直接让谢主任给你发一下这面锦旗。公告啊，也不是每个学生都看的，尤其是澄清。” 秦阳在心里给李树才竖了个大拇指，要不说人家是校长呢，做得就是面面俱到。 谣言止于智者，愚民不听真相。 比起真相，大家肯定爱听假的流言，所以要想确保人人都知道，还是当众走一遍过场最好。 秦阳感激于李树才的做法：“多谢校长了。” 李树才点了点头：“那你们回去上课吧。” 秦阳又再次谢过罗兆丰后，看了眼罗浩，这才和童婉画一起离开，而李树才又和罗兆丰说了几句，这才将人送出了学校。 等他们走了，周和平才抹着头上的汗说：“校长，今天这二中的两个人，您怎么碰上了？” 李树才看了周和平一眼说：“那罗浩的家长直接打电话到了校长办公室。” 周和平这才松了口气，他原以为是罗兆丰他们找他找不到，这才去找了校长。 他还担心校长会责怪他，没想到原来人家最开始的目标就是找校长，这样他就放心了。 然而他这一口气还没舒完，李树才的下一句话就又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听谢迅说，许世杰也是你班上的？” 听到许世杰这三个字，周和平就觉得头疼，以前他是因为秦阳头疼，现在秦阳好多了，没想到许世杰又来了。 他硬着头皮说：“是，校长是说他发传单的事吧？那个事情我问过他了，他说是郝清扬逼他发的。” 他只当李树才提许世杰是因为之前校运会摆摊时候的事，而这件事他还在调查之中，许世杰和郝清扬互相踢皮球，暂时还无法分辨到底是谁的问题。 他也知道这件事拖得有点久，担心校长怪他办事不力，所以他又补充道：“校长您放心，我已经严肃地批评过许世杰了，不过这件事，还需要时间调查。” 李树才步子一顿，有些了然道：“原来许世杰就是那天那个学生啊。” 他记得那天是有个人站出来说反对摆摊来着，不过他并没了解过名字，没想到就是许世杰。 这下轮到周和平疑惑了：“您不是因为这件事问起他的？” 李树才否认道：“不是，是昨天谢迅提交报告，说这次家长联名信的带头人，就是这个许世杰的父亲。” 第365章 她…真的值得吗？ “什么？” 这次轮到周和平震惊了。 虽然他知道家长联名信的事，但这联名信是直接递给谢迅的，他并没有看过，所以他也不知道这联名信上的家长签字到底有谁。 说句不好听的，他之前还怀疑过这件事是不是2班的，想要和他1班争风头，所以才故意弄的。 但如今听校长一说，他才知道敌人出资内部。 李树才见周和平这表情，颇有深意地道：“周老师啊，看来你对你班上的情况，还是不够了解啊。” 周和平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这件事是我没注意，以后我会更加关注这些学生的。” 李树才只是提点一二，并没有要责怪的意思，因此很快就翻篇了，甚至还安慰他说：“现在这些学生，比以前要难带，老师们需要花的精力也更多......” 周和平在一旁只有点头同意的份，他又想到了王晓文老师之前说过的话，那次之后他是比以前上心了不少，没想到还是不够。 “.....既然这个传单，和这个联名信，都是一个学生做的，那你就该和这个学生谈一谈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都高三了，精力不应该花在这些上面，而且——” 李树才向来说话语气是和蔼的，此番也难得重了些， “1班可以说是学习资源最好的班级，如果这个学生的心思不愿意花在学习上，那就破例，让他去别的班吧。” 周和平一惊，连脚步都停了下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听李校长这么说。 之前学校定下按成绩分班的时候，他记得校长确实是提过这么一嘴的，说如果学生分在了前面的班级，但是不用心学的话，那就把位置腾出来，让给别人。 不过话是这么说，可自从施行成绩分班以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例子，以至于他都快忘了。 看来校长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他也立马严肃了起来：“是校长，我会跟许世杰谈的。” 李树才‘嗯’了一声又说：“昨天谢迅来找我，让我同意他将公告贴在公告栏上面，现在锦旗也送来了，秦阳除名的事，你去和谢迅说，就说让秦阳明天再回去继续上课。” “这个…其实既然今天就送来了，不如……”周和平有些犹豫地说道。 按照他的想法，他是打算让秦阳今天就回去的，但看校长这意思，是打算明天才放秦阳回去啊，那这耽误的课程…… 但李树才是校长，想得比周和平多：“你去这么和谢迅说，他知道的。” 既然校长都这么说了，周和平只好应下：“等将锦旗在公告栏上挂一个星期，想必不会再有学生有疑问了。” 他着重强调了‘一个星期’这四个字，内中的目的，当然是怕校长不肯归还锦旗。 李树才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既然我都答应那个秦阳了，挂一个星期就是一个星期，你啊……” 周和平半分没有不好意思，只陪着笑脸，开玩笑，只要能将锦旗拿回来，被批两句算什么。 李树才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叮嘱说：“下周一发锦旗那事，你记得将一起救人的那几个学生也都算上，虽然锦旗上面只写了秦阳，但其他几个学生也是榜样。” “是，校长。” …… 而另一边的秦阳是不知道校长这安排的了，不过他本来预估的就是两天，所以即便他知道，也不会在意。 而他此时正颇有兴致地看着小青梅，不是别的原因，而是小青梅这一脸欣喜翻看锦旗的表情，实在是让他想要记住。 “就这么喜欢？”他忍不住道。 童婉画手上动作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了手：“也...也不是，就是有锦旗在的话，你就能回来和我...和我们一起上课了。” 秦阳笑了下，假装没听出来她话中的欲盖弥彰，转了话题：“刚刚要谢谢你。” “什么？”童婉画没听明白。 秦阳指了出来：“谢你在校长面前提出将锦旗挂出来的事。” 童婉画眨了眨眼，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这是应该说的，再说了，就算我不说，你肯定也想得出来！” 她当时不过是灵光一闪，现在回想起来这个提议真的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是秦阳会觉得很特殊了。 秦阳一瞅这小表情，就停下了脚步：“忘记我刚刚说的了？” “嗯？” 童婉画愣了一下，缓慢地回想起了那四个字，“不要内耗？可是…这不算内耗吧？” 秦阳点了点头：“虽然这算不上内耗，但这算不算妄自菲薄？” 童婉画：“……” 怎么感觉不管她怎么回答，结论都是他有理的样子…… 她不由撇了撇嘴：“话都被你说了……” 这生动的模样秦阳只觉得有趣，他失笑解释：“我既然谢你，肯定是有理由的，我说是你的功劳，那就是你的功劳。” 童婉画咬着唇道：“可你总是夸大其词。” 她又不傻，当然看得出来不管是刚刚，还是平时，秦阳总是对她的任何一点小动作，都会放大无数倍去看。 就像她只是简单的回答对了一个问题，他就会给她一颗大白兔作为奖励一样。 她不得不承认，每次收到大白兔的时候，她心情都很好，也很满足，可是随之而来的，也会产生一定的自我怀疑。 她…真的值得吗？ 少女的心思婉转悠长，如果不说出口，几乎是没有人能够完全猜对的，哪怕秦阳自诩很了解童婉画，那也无法例外。 他无法猜中小青梅现在的心思，也无法读透她脑中的想法，但他知道，这一切，都不重要，或者说，没那么重要。 他低笑一声：“如果我说，我没有故意夸大呢？” 他看着少女睫毛忽闪忽闪的，虽然没说话，但眼中却带着几分不信。 他笑着解释：“就像你说的，挂锦旗这个方法，或许我确实也能想出来，但是即便我想出来了，我也不能说。” “为什么呀？”童婉画有些不解。 秦阳继续说：“我说的话太刻意了，李校长可是人精，说不定就会猜到什么。” 当校长和当老师可不一样，周和平看不出来的事，李树才可能看得出来。 所以即便他想到了将锦旗挂出来的办法，他也不能说，不然万一李树才猜到是他让罗兆丰送锦旗的话，那很有可能也会猜到流言的事，也有他的手笔，那样就不好了。 童婉画‘哦’了一声，偏过头看他：“所以我帮到你了？” 秦阳肯定点头：“当然，不仅是帮忙，是帮大忙了。” 如今这锦旗不仅能挂在公告栏上，之后还会一直挂在1班，算是整个一中荣誉的象征了。 以后要是再有谁给他泼脏水，或者传他的谣言的话，那可要掂量一下了。 到时候就算他不出手，学校应该也不会像这次一样坐视不理了。 童婉画笑弯了眼：“那就好，能帮到你的忙就好！” 其实她还是没听太明白，但是只要能帮到秦阳，那就是好的了！ 面对这样灿烂的笑，秦阳只觉得窝心得很：“所以说我不会夸大其词，明白吗？” 一想到之前的胡思乱想，童婉画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她点了点头：“知道了。” 秦阳忍不住：“光知道不行，要记住才行。” “好啦，一句话怎么说这么多遍呀。” “哟，嫌我啰嗦了？” “我哪有……”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回了教室，而一进教室，好些竞赛班的人就看了过来，尤其是之前说要弄请愿书的那几个人。 “秦同学，我听人说你有人给你送锦旗？” “没错，我看到有人给你送锦旗了，就是你手上这个吧？那人是不是二中的？是谣言里说的那个人吗？” “诶，你们别这么急啊，也要给秦同学机会说啊。” 众人你一嘴我一嘴，几乎让秦阳没有插话的余地了。 看到大家这么关心自己，秦阳还是很感动的，他从童婉画手中接过锦旗展开：“没错，就是之前我救的那个二中同学，他和他家长来给我送锦旗了。” 大家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那可太好了！” “是啊！这锦旗送了的话，那就说明这流言都是污蔑嘛！” “我看以后谁还敢说我们1班的不是！” 在众人的欣喜声中，有人提出了一个问题， “既然有锦旗，请愿书是不是不用写了？” 这问题一出，其他人也纷纷思考，确实，大家当初打算写请愿书，是因为秦阳被竞赛班除名的事。 但如今有锦旗在，谣言的事不攻自破，那所谓的暂时除名，应该也会取消了才对。 相对应的，请愿书也就没有了实际意义。 关于请愿书，秦阳其实是有打算的，但他还是不好插话，于是他看向了身旁的小青梅。 第366章 你是不是和许世杰不和？ 经过之前的话，童婉画已经不内耗，也不妄自菲薄了，看到秦阳的眼神，她便也肯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她暗暗点了点头，然后上前了半步：“各位同学，我觉得这个请愿书，还是有必要的。” 众人纷纷不解：“为什么呀？不是都有锦旗了吗？” 童婉画点了点头：“现在是有锦旗没错，但是请愿书表达的是我们1班的态度，我们是团结的，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是和秦同学站在同一边的。而且现在学校也还没有撤销对秦同学的惩处，我认为我们还是有必要向学校传达我们的齐心才行！” 这一番话说得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不少本来不是竞赛班的同学，甚至都加入了进来， “没错！这是我们班的态度，和学校的决定无关！” “对！这次的事，好多别的班的连带说我们班有问题！我们要告诉他们，我们就是挺秦阳！相信秦阳！” “这请愿书没有限定只有竞赛班能签字吧？我不是竞赛班的，我也要签字！” “我也要我也要！” 众人一时间都激动了起来，而组织请愿书的米婷婷和孙悦都有些应付不来了。 秦阳不由得看向了小青梅，而刚好，童婉画也正看着他。 见到他看过来的目光，童婉画小声问：“怎么样？我没意会错吧？” 秦阳笑了下没说话，只摸出一大把大白兔，示意她摊开手心：“看到这场面，现在还觉得我是夸大其词吗？” 童婉画不由得瞪了过去，她说这四个字也就说了一遍，如今他倒说个不停了。 秦阳‘慷慨’地收藏了这个嗔怒的瞪眼，然后便没再管请愿书的事，和人一起回了位置。 一回位置，赵乐天就迫不及待地将锦旗拿了过去：“好家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锦旗。” 秦阳：“……” 林昭君打趣道：“难不成你还见过死的？” 赵乐天摆了摆手道：“就是那个意思！不过秦阳，你还真有本事啊，你说要大张旗鼓，我还以为是夸张，没想到你竟然连校长都请了出来！” 秦阳不置可否，到现在他都还没见到胖子，也不方便企鹅联系，不过就算不联系，他大约也猜到了始末，胖子也是不知情的。 张喆也跟着道：“现在有校长帮你背书，竞赛班的事就不成问题了。” 而林昭君点了点头：“我看说不定今天你就能回竞赛班了，不过这样一来学校的行为是不是太好笑了点，昨天除名，今天回去，跟儿戏一样。” 赵乐天将锦旗还给秦阳后道：“诶，你猜许世杰去哪了？” 秦阳看了眼许世杰的位置，上面的东西好像和之前一样没有动过，说明许世杰到现在还没回教室。 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赵乐天神秘兮兮地说：“你当然猜不到！我之前经过金毛狮王的办公室，竟然看到许世杰在里面！不止是许世杰，还有吴志和郝清扬！” 这消息确实有些出乎秦阳的意外，他一直以为是周和平在调查传单的事，没想到竟然是金毛狮王。 “然后呢然后呢？”林昭君好奇地追问。 赵乐天两手一摊：“然后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经过而已，那可是金毛狮王，我可才请完家长不久，我可不想我爸又来一次。” 林昭君撇了撇嘴，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做法是对的。 而童婉画则想了想说：“既然是谢老师来查这件事的话，那这件事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秦阳不置可否，不过不管结果如何，问题都不大，毕竟…… 吴志是‘自己人’。 一整天下来，有锦旗的存在，再加上那一幕有不少同学看见，尤其校长还在，于是很快那些流言就消散了不少，到了放学的时候，已经听不到太多了。 而且也和秦阳预料的一样，请愿书交上去后没多久，周和平就找了他过去谈话。 谈话的中心就是让他今天就回竞赛班继续学习，期间还说了不少让他专心学习，不要被流言影响之类的话。 秦阳只点头算是答应，这让习惯了秦阳是个刺头的周和平还有些愧疚，殊不知秦阳是因为流言这事上，他自己也掺和了一脚，所以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周和平转述完之后才道：“你也不要对学校有意见，学校的做法是合乎流程的。本来按理说，应该是明天再让你回竞赛班，但因为这件事你毕竟也是受害者，是被冤枉的，所以就破例让你今天就回去了。” 在校长说的时候，周和平还是不明白的，不过后来他去向谢迅转述校长的话后，顺便也问了谢迅，这才明白了校长的深意。 只不过这种大人的事，就没必要说给学生听，再说了，现在结局是好的，作为一中的老师，他有责任培养学生的母校情怀。 秦阳早就猜到了请愿书的功劳，但周和平不说，他也就不戳破：“老师放心，我都知道。” 周和平‘嗯’了一声，又不免感慨：“你现在变化还真挺大的，想起你高一时候，那真的是头疼。” 秦阳趁机便道：“我这些也是和班长同桌，同学习小组后，才意识到了自己以前是在虚度光阴。不是有句古话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周和平满意地点头：“没错，近朱者赤，你就要多和童婉画、赵乐天他们一起学习。” 回想起来，这秦阳确实是在和童婉画同桌后有了极大的转变，简直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都说好学生是会影响周围的人的，这句话果然没错。 这样想着他又忍不住说：“你进步的势头很猛，期中考马上要到了，老师们都很看好你的。” 秦阳点了点头：“您要是没别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与其在这里听这些车轱辘话，他更愿意去食堂，今天母亲说会给他做糖醋里脊，这可是小青梅爱吃的。 虽然他有让小青梅自己吃，不用等他，但他知道以小青梅的性格，肯定还是没那么放得开的。 他不去，她肯定不会动他的饭盒，所以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然而周和平却没让他走，反而是有些犹豫，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样。 秦阳不耐烦了，他只能无奈道：“周老师，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还要去吃饭呢，晚点竞赛班又要上课了，您不能因为今天您不要上课，就拖我的堂啊！” 他这一番话是玩笑话，周和平没好气地看了一眼，然后才问：“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是想问你是不是以前和许世杰有什么不和？” “许世杰吗？” 秦阳故意惊讶地重复了一遍，然后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吧？我和他其实也不太认识，一定要说的话，就只有之前打赌的事了。” 周和平疑惑：“什么打赌？” 秦阳将当时背书的事，还有许世杰抄物理公式的事说了出来。 周和平皱着眉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秦阳点头：“是啊，其他就没什么了，高一高二您也知道的。” 周和平：“……” 高一高二这秦阳几乎是睡过去的，他还光荣起来了？ 他苦口婆心道：“现在是高三了，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了，你高一高二的时候那样子就算了，但现在不行，马上就期中考了……” 眼看周和平又要扯远了，秦阳连忙将话题拉了回来：“您说的我都知道，您放心，我现在已经好好学习了。不过，刚刚您提到许世杰，是怎么了吗？” 周和平顿了一下才道：“没什么，老师就是问问。” 秦阳当然知道这不是真话，不过他也没有追问，因为他知道周和平肯定不会和他说的，于是他道：“好的，那我就先离开了。” 周和平点点头，挥手让人离开，等秦阳走后他才抓了下本就稀疏的头发。 作为老师，他想不明白，只不过是个打赌，就值得浪费高三这么宝贵的时间去弄什么传单啊、联名信的吗？ 现在的学生都这样了？ 他叹了口气，这理由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谢主任去说。 而他这边抓耳挠腮的，秦阳那边则早就心里和明镜一样了。 在周和平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秦阳就已经猜到了原因，肯定是谢迅来问的。 那天他特意在谢迅面前点出了许睿锋这个名字，谢迅是年级主任，肯定会调查，而等谢迅知道这许睿锋是许世杰的父亲，而许世杰又接连针对他秦阳的时候，谢迅肯定会起疑心的。 其实他也清楚，想要让许世杰被老师严肃批评的话，最直接的解决办法是说出许世杰针对他的真实原因——即许世杰喜欢童婉画。 但他不乐意。 他怎么可能让小青梅和许世杰那种人扯上关系？一星半点也不行！ 他长舒口气，加快了脚步往食堂走去，小青梅的名字，还是专属于自己比较好。 接下来几天，事情也如秦阳料想的一样，许世杰总是一脸烦闷，一看就是琐事缠身的样子，甚至还经常被叫走问话。 从吴志那边，秦阳得知许世杰一直在咬郝清扬，而郝清扬也死不承认，毕竟传单是许世杰发的，很多人都看见了。 又过了两天，事情算是结束了，秦阳不知道许世杰是怎么从谢迅手中逃脱的，总之最后听吴志说，金毛狮王狠狠批了郝清扬一顿，并且请了家长，郝清扬的父亲直接在金毛狮王的办公室打了郝清扬一顿，最后还是谢迅将人拉开的。 这件事没有给秦阳带了什么，他正忙着另一件事。 “魔龙，你的意思是你们俱乐部现在缺钱？” 秦阳看着杜子腾疑惑发问。 第367章 什么？许世杰被人打了？ 杜子腾叹了口气：“是啊，下半年国外好几个比赛，可上半年的比赛都没拿冠军，最好的也就第三名，拿不到前三就没奖金，马上就要喝西北风了。” 秦阳扫了人一眼，只想说喝西北风还算好的，作为电竞选手，到时候没比赛打才是真的惨。 他将这话说出来，谁知杜子腾却道：“那不会，国内虽然没什么赛事，但国外各种赛事还是挺多的，不会没比赛打。” 秦阳挑了挑眉没说话了，他无法告诉杜子腾，现在比赛多门槛低，那是因为参加的人少，等以后这个行业起来了，那就要开始筛选人了。 不过他也知道杜子腾今天只是来和他倒倒苦水的，所以就没将这扫兴的话说出来。 “那你们下半年要怎么办？” 他想了想问，“成绩这么差，应该换人才对吧？” 这话说得杜子腾又叹了口气，他抽了口烟，火星在黑暗中明灭不定：“换人也需要钱啊，我家虽然是股东，但也是小头，买选手可不是小钱。” 这点秦阳也知道，就看后世某游每次转会期那价格，动辄几百上千万的就能知道了。 虽然现在电竞还没起来，但再便宜，也要个几十上百吧，一个战队少说也得5个人往上走，出问题也不是一个人的问题，那这价格就没有上限了。 他思忖片刻后道：“你们就没想过买新人？” “新人？” 杜子腾重复了一遍。 秦阳点头：“每年应该有选手大会吧，总有厉害的新人，既然没钱买别人训练好的，那就直接在选手大会里面挑，这也便宜很多。” 新人选手没有历史成绩，不知道到底能打成什么样，几乎像是开盲盒，但也因此，价格比其他战队的选手便宜太多了，只不过…… 杜子腾皱了皱眉：“新人培养期太长了，而且就怕选手大会上表现得好，到正式赛场又成了怯战蜥蜴。” 秦阳也知道这点，但是他和杜子腾最大的不同是，他知道未来啊！ 等明年某游横空出世，再过两年，比赛就有了，说真的，要真论起来，三年培养一个职业选手都算长的了。 可这话他不能直说，且不说杜子腾会不会信，就光说他和杜子腾还没熟到这份上，他就不可能说。 于是在斟酌间，他换了个说法：“我看还是换新人最合适，要不我投点钱吧？” 杜子腾挑眉：“你有钱投资了？” 之前秦阳和他提过这事，但也说过资金还不够，虽说秦阳不是要做大股东，但钱太少俱乐部也是看不上的。 秦阳不置可否，反而问：“你们俱乐部原来的投资方是不是想要撤资？或者变卖？” 这下轮到杜子腾惊讶了：“这你怎么知道的？” 秦阳看着他像是在怀疑俱乐部有内鬼的表情，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资金链要断，你至于拉着我在这巷子里吞云吐雾吗？” 今天杜子腾来的时候，他还觉得意外来着，因为平时杜子腾都是点外卖的，很少来店里吃，就算来，也很少一个人来。 而且今天一来，杜子腾就点了一堆东西，点了后呢也不吃，扯着他就到了外面巷子里来，然后就开始吞云吐雾了，后面直到雾浓得都能敲响pm2.5警告了，这人才开始吐槽。 要说杜子腾和其他选手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他还在俱乐部投了股份，所以在他说出第一句吐槽的时候，秦阳就已经猜到了他今天的苦水，恐怕和资金链有关。 既然猜到了资金链，再结合杜子腾后面说的那些话，原委也就很好猜了。 见原因被猜了出来，杜子腾也没想隐瞒，他叹了口气道：“可不是？AEG那边打算撤资，想要将我们战队打包卖了，卖不卖的出去另说，这卖了之后，新老板会怎么做，要怎么改革，那两眼一抹黑，看不见光明，到时候说不定现在的教练、分析师什么的都要换。” 秦阳听着这絮絮叨叨的话，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电竞，热爱电竞，也担心战队的未来。 他拍了下人的肩：“所以我说要不我投点钱啊。” 杜子腾看了他一眼，气没少叹：“不是我看不起你，但买个战队的钱，不是少数。” 秦阳笑了下：“我是没钱，但利民集团有啊。” 杜子腾疑惑地看了秦阳一眼：“利民集团？你是说…哥俩酒家那个？” 他也是土生土长的临江人，当然听过哥俩酒家的名字，也听过利民集团的名字，这利民集团在临江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可以说临江随手挑一块地，就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利民集团投资建设的。 但是…… 他古怪地看着秦阳：“你该不会和我说，你其实是利民集团老董的私生子吧？” 秦阳：“……” 他没好气地松开了揽着杜子腾肩膀的手：“去去去，我姓秦，又不姓方，你能不能靠谱点？” 利民集团老董叫方鹏这事并不是个秘密，只是杜子腾一时间没想起来而已。 他抱歉道：“不好意思，实在是你刚刚口气太大了，我还以为你是私生子。” 秦阳为他的想象力比了个中指：“你忘了方英俊姓什么了？” “方英俊当然姓……” 杜子腾说一半就顿住了，“该不会他爸就是方鹏吧？” 秦阳点点头，杜子腾嘴里叼的烟都快掉了。 虽然他是认识方英俊没错，偶尔周六还和秦阳他们一起打游戏，每次方英俊那个小胖子也会一起，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小胖子竟然是利民集团的太子爷啊。 秦阳继续道：“我也还算认识方叔，这件事我会去和他谈，但结果我目前还不能保证。” “要不…我去和方总谈吧？”杜子腾犹豫开口。 秦阳虽然老成，但毕竟是个学生，这么大的买卖，他怕到时候方董因为秦阳的年纪，而不放心这件事，最后事情告吹就麻烦了。 秦阳扫了他一眼：“你叫他方董，我叫他方叔，你觉得呢？” 杜子腾：“……” 得，关系上就远一头。 “那行吧，你去说，有什么需要我准备的资料你就告诉我，我给你准备。”杜子腾选择了同意。 秦阳‘嗯’了声拿出手机：“我问问小钱哥，哦，也就是方叔的助理，到时候再将需要的发给你。” 杜子腾见他连方董助理的联系方式都有，就更不想说什么了，而且他也隐隐希望秦阳能成功。 利民集团多大的体量啊，养一个战队那还不是洒洒水？到时候他们战队就不用每天提心吊胆，天天担忧喝西北风了。 秦阳给小钱哥发完消息后就看着杜子腾道：“行了，回去吃东西吧，总待在这，回头让人看见了还以为在做什么见不得人发的事。” 说着他就往外面走去，杜子腾将烟蒂暗灭，跟着走了出去：“不至于，来这巷子不就抽烟么，还能做什么。” 他话音刚落，两人也刚好走出了黑暗的巷子，一出巷子就迎面撞见了经过的一中学生，还是一个人的那种。 那人看了两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目光尤其在杜子腾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趁着两人没出声之前，攥着书包就跑了。 杜子腾：“……” 秦阳笑了声：“看见了吧，还不至于？” 杜子腾一脸懵：“不是，我看起来就那么像坏人？” 秦阳上下打量了一眼：“大裤衩，人字拖，鸡窝头，一身烟味，你觉得呢？” 杜子腾眉头都拧成结了：“这不是这样穿舒服吗？再说了，我看起来不良民吗？” 秦阳懒得戳穿：“良民不良民我不知道，但你这身打扮从这巷子走出来，要知道我在这可撞见过几次收保护费的。” 杜子腾讶异：“一中现在还这样了？” 秦阳耸耸肩，有洗发水这个关系户在，能不这样么。 他暗暗摇头，转了话题：“对了，战队的事可能要晚点，我后天要期中考了。” 要不是今天被杜子腾扯走，他现在应该在图书馆和小青梅他们一起复习，哪有时间弄这个。 杜子腾点头又感慨：“你一个高三生，怎么比校长还忙。” 秦阳甩甩手没再多说，转头就回了学校继续学习。 他的紧迫杜子腾哪里能明白啊，要知道期中考之后又是新一轮分班，虽然他觉得自己的成绩不可能跌出1班，但1班从来不是他的目标上限。 他的目标上限，自然是小青梅。 两天飞速过去，而期中考也如约而至。 只不过在期中考前出了个意外。 “什么？许世杰被人打了？” 第368章 你俩这样也太见外了 因为今天直接就是期中考，省去了冗长的考前动员，所以桌椅课本什么的都是头一天就搬好了的，今天所有同学只需要直接去自己的考场就行。 而秦阳这次是终于和童婉画在一个考场了的，两人早就约好了早点去食堂吃早饭，然后再一起去。 不过两人才刚拿好早餐，就碰到了胖子和蒋新月，四人自然而然就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吃早饭，而没多久赵乐天和林昭君也来了，四个人变成了六个人。 而聊了没多久，方英俊就神秘兮兮地问大家听没听说许世杰的事。 对于许世杰，自从之前传单的事结束后，秦阳就没再关注了，至于后面联名信的事，他压根没再上心，因为他知道不会有什么后果。 即便老班和金毛狮王都知道许世杰的父亲就是联名信的牵头人，但那又怎么样呢？ 联名信的事，说到底是家长们在行使自己的权力，就算所有人都知道许世杰是在故意针对他秦阳，但顶多也只能道德谴责，不可能做出什么惩罚来。 因此既然知道不会有什么大快人心的结果，他当然就没有再关注许世杰了，也不太想听，所以他没有说话。 最终只有蒋新月好奇地问了两句，方英俊才将许世杰被打的事说了出来，这才有了秦阳意外的问话。 不光是秦阳，剩下几人也十分惊讶，比秦阳还要震惊。 “被打了？被谁啊？”赵乐天当即就问。 而蒋新月则好奇：“谁这么大快人心？很严重吗？破相没？不对，破相不是重点，他最烦的是那张嘴！” 蒋新月这话让几人深有同感，纷纷点头，而赵乐天则一拍掌：“我说呢！难怪他昨天没来学校。” 童婉画眨了眨眼：“昨天许世杰没来吗？” 林昭君疑惑地问：“婉画你不知道吗？” 虽然老师没有说，但教室里空了个位置还是挺明显的， 但童婉画却摇头道：“班上差不多60个人，我看不到。” 这话实在是取悦秦阳，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在众人看向他的时候，他也不隐藏，而是看着童婉画说， “班长说得对，班上60个学生，少一个人哪里看得出来？更何况是许世杰这种不需要存在的人。” 几人都知道秦阳这是在揶揄，赵乐天更是翻了个白眼，然而童婉画却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她确实觉得许世杰没有存在感，也不想让他在她眼中有存在感。 一个总是针对秦阳的人，但凡她有任何正当理由，她早就去报告老师了。 林昭君的目光在秦阳和童婉画身上逡巡几回，最终只能承认：“好吧，可能是因为我要收作业，所以才知道的。” 蒋新月将话题绕了回去：“所以到底破没破相？” 方英俊摊手：“这点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进医院了，所以才会请假的。” 林昭君惊讶：“住院的事你都知道？” 蒋新月沉思着说：“这消息你怎么打听到的？我怎么不知道？” 她心里不免嘀咕，她自诩认识那么多人，没想到这消息都过去一天了，她竟然还是从方英俊这里得知的。 方英俊摆了摆手：“那医院院长和我爸是朋友，他知道我们学校有学生被打后，就打电话给我爸，让我最近注意安全，所以我才知道的。” 众人：“……” 差点忘了方英俊他爸是方鹏，是利民集团的老董了。 而且这话里的‘朋友’二字也很值得商榷，如果只是普通朋友，怎么可能还特意打电话说啊。 众人互相看了几眼，最终还是秦阳开了口：“胖子，这事可别和别人说。” “什么事？许世杰被打吗？”方英俊疑惑问。 秦阳无奈道：“院长打电话告诉你爸的事。” 其他几人也点头表示认可，而方英俊虽然不明白缘由，但对于秦阳的话向来都是听的：“放心吧阳哥，我也就和你们说说。” 秦阳点了点头，随即目光淡淡地扫了桌上的几人一眼，他的眼神虽然没有威胁也没带什么含义，但几人也是瞬间反应了过来，纷纷表示这事就他们几人知道就好。 一番‘表忠心’过后，蒋新月提到了关键：“不过许世杰请假的话，是不是就不参加期中考了？那这次考后分班，他应该就不能待在1班了吧？婉画，这是个好消息啊！” 林昭君也一拍桌：“对诶！终于可以不和许世杰一个班了！终于可以不用看到他那张脸了！” 赵乐天却泼冷水说：“班上是看不到了，但还有竞赛班能看到。” 林昭君横了他一眼：“就不能让我先开心开心？” “好好好，姑奶奶，多吃点，开心。”赵乐天将自己餐盘里的大肉包夹了过去。 而蒋新月则看着方英俊道：“方英俊，那你这次可得加把劲了，万一到时候和许世杰分到一个班，那就好玩了。” 方英俊一口的烧麦，嘟囔着问：“我这次肯定能进步，他不考试，怎么可能和我一个班！” 蒋新月笑道：“他今天不来，万一明天来了呢？好歹人也是1班的。” 方英俊立马咽下了口中的食物：“那不行，我才不想和他一个班，这次我肯定要下一层楼才行！” 而童婉画没听后面的讨论，她也是才想到许世杰不会再在一班这件事，眼神顿时就亮了起来，下意识地看向秦阳。 直到对上那早就垂眸看着她的目光，她才意识到他早就想到了这点。 秦阳头又低了些，也靠她近了些：“其实他和不和我们一个班，都是一样的，对不对班长？” 童婉画脸有些红，不由看了其他几人一眼，见他们没有关注她这边，这才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秦阳的这句话。 确实，不管许世杰有没有和她一个班，她都是不会去关注的，不过…… 她小声地补充了一句：“我还是希望他不和我们一个班。” 秦阳笑了下，没戳破她话中和他一样，用的是‘我们’而不是‘我’，他也清楚，她之所以不希望和许世杰一个班，是不想许世杰总针对他，而不是因为她自己不想看到许世杰。 他将手边已经没那么烫的豆浆和她的换了下，柔声道， “吃饭。” …… 两天的考试很快过去，考完后秦阳这个学习小组的就一起对了下答案，预估了下分数。 “这最后一题答案是64.3吧？”赵乐天扯着试卷问。 张喆肯定摇头：“我算出来是128.6。” 赵乐天眼睛都快将试卷盯出花了：“这怎么算，也算不出128来啊？” 两人争论不休，最终林昭君提出来：“那就问问婉画，婉画数学可是满分！” 赵乐天和张喆一致同意这个想法，看向了正凑在一起的秦阳和童婉画。 “诶诶，大家是一起对答案，你们俩这样也太见外了。”赵乐天不满吐槽。 秦阳抬头一看，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你们就为了那一题纠结那么久，我和班长都对到生物了。” 赵乐天拿着数学试卷就过去：“那你们数学最后一题答案是什么？” “64.3。”秦阳都不用往回看，就将答案说了出来。 张喆眉头顿时皱起，低下头重新去看题目，而赵乐天一听就开心了：“看吧，秦阳和班长都是这个答案。” 秦阳打断了赵乐天的话道：“诶，别瞎说，班长是这个答案，我的答案和张喆算的一样。” 赵乐天疑惑：“那你怎么就知道班长的是对的？” 话一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这想法有问题，“也对，班长说什么你会认为不对？” 秦阳笑了下：“这可是班长。” 他没说原因，含糊得很，到底是因为童婉画之前数学满分，还是因为童婉画这个人，那就仁者见仁了。 童婉画脸一红，轻咳一声道：“算出128.6的话，是中间多算了一个步骤的......” 张喆再仔细一看，这才发现了错误的地方，只能在试卷上给自己扣了5分。 赵乐天少扣5分心情开心得很，因此便问：“你们这周末打算做什么？刚考完期中考，放松放松？” 秦阳刚要说话，结果周和平竟然来了， “秦阳，出来一下。” 第369章 有没有可能是郝清扬？ 一般考完试后，老师都会抓紧时间去批卷，根本不会来教室，所以秦阳几人的挺疑惑，老班这个时候来是要做什么？ 正在几人不解的时候，周和平侧身说了一下话，离开了教室门口，而正是这一侧身，秦阳几人才发现周和平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是金毛狮王。 年级主任和班主任一起来…… 秦阳皱了皱眉，本能地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 不光是秦阳，童婉画也这么觉得。 “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她提议道。 赵乐天几人本来是没这打算的，但童婉画一说，几人也给面子地点了点头， “对，我们一起是看看，万一是老师找人帮忙呢。” 几人都一起走出了教室，周和平皱着眉看着杵在眼前的5个人：“你们几个来干什么？” 赵乐天嬉笑道：“我们是怕老师找人帮忙，秦阳一个人人手不够，所以我们也来看看。” 童婉画点头道：“是的老师，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周和平无奈地看了两人一眼，如果只有赵乐天就算了，童婉画这个乖学生也开了口，他肯定不能像对男生一样对女生。 他只好道：“没什么事要帮忙的，就是问一下秦阳，你们没什么事就走吧。” 童婉画当然是不想走的：“我...我们是打算和秦阳一起去食堂吃饭的，老师，您需要很久吗？” 周和平拧着眉，刚要说什么，旁边的谢迅就打断了他的话：“算了，周老师，我看他们和秦阳关系都挺好，干脆一起问吧。” 周和平见谢迅没意见，便点了点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听说你们经常下了课后，还会一起去图书馆自习，是这样吗？” 不等秦阳回答，童婉画就点头：“是的老师，我们每天都会这么做。” “那这周三晚上呢？”周和平问。 秦阳不由皱眉，不问别的时候，单问这周三？ 童婉画明显也意识到了这点，她不答反问：“老师，您是怀疑许世杰被打的事，和秦阳有关吗？” 周和平本来只是想隐晦地问一问的，没想到童婉画会这么直接地戳穿。 不过他毕竟是老师，被说穿目的后也不觉得有什么：“这件事确定是学校同学做的，每个人都有嫌疑，现在只是例行排查。” 秦阳就说这两个人怎么会在期中考考完后来找他，原来是因为这事。 学生被打，打人的还是学校的学生，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不过…… “周老师，打人的人是学校学生这件事，您应该周四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吧？”他问道。 周和平没好气瞪了秦阳一眼，而谢迅则点头道：“没错，周四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不过看在你们马上就要期中考，所以现在才来问。” 说着谢迅看向秦阳，目光审视：“秦阳，你那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和学习小组的人，在图书馆学习？” 要说别的天，秦阳不一定记得，但周三晚上，他想忘也忘不了，就是那天晚上他被杜子腾拉去了小巷，所以缺席了小组学习，等他后来再去图书馆的时候，待没十分钟，大家就散了。 而其他几人也明显想到了这特殊的一天，当即就不约而同地闭了口，装起了哑巴和聋子。 童婉画倒是并不担心，后来秦阳和她解释过那天晚上他是去做什么了，她相信他，而且这种事也没必要说谎。 她只是觉得，这一切好像都太巧了。 而且…被打的许世杰难道不知道是谁打的他吗？ 为什么会牵扯到秦阳上面呢？ 难道说许世杰又是在故意针对秦阳？ 她眉头皱得高高的，想不出个结果。 而且秦阳也没想太多，直接就道：“那天晚上我确实没去图书馆，我和朋友有点事，在学校外面聊了一会。” 周和平立马追问：“是校门口斜对面那条黑巷子吗？” 秦阳挑了挑眉，但还是点头，只不过他虽然没说话，心里却在不停思索。 和小青梅做一样，他也觉得这一切太巧了，甚至于老班和金毛狮王还知道他是在巷子里的。 他头脑一转，不由问道：“该不会许世杰就是在那条巷子被揍的吧？” 周和平不置可否，谢迅转移话题：“这个你们就不用知道了，你那个朋友，不是一中的吧？” 秦阳越发觉得奇怪，他总觉的他们这问题，像是有预设的一样，好像不需要他的答案，只是在求证一个结果。 他眯了眯眼道：“以前是一中的，现在毕业了。” 一听说以前是一中的，周和平和谢迅就对视了一眼，眼神莫名，随即周和平就道：“好了，暂时没什么问题了。期中考虽然结束了，但你们也不能松懈，知道吗？” 接下来就是老生常谈，秦阳几人虽然耳朵都要起茧，但还是不得不乖乖应下。 只不过在谢迅和周和平离开之前，秦阳多问了一句：“周老师，许世杰真的伤得那么重吗？” 周和平明显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没说：“这些事你们就不用知道了，专心学习。” 说毕他就和谢迅一起离开了，秦阳眯眼看着两人的背影没说话。 直到两个老师背影消失在拐角，赵乐天几人才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只是没个结果。 “怎么老班和金毛狮王来找你啊？”赵乐天看着秦阳问。 秦阳摇了摇头，他也不太清楚。 从目前已知的消息来看，许世杰是周三晚上在巷子里被打的，而且周和平和谢迅明确知道那天晚上他和别人去过巷子。 他突然想起当时出巷子的时候碰到的那个同学，难道是那个同学说的？ 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巷子那里没有监控，要能准确地知道他和别人去过巷子，也就只有亲眼看见了，尤其那个同学确实和他们打了个照面。 只是他很怀疑，许世杰的伤，真的严重到要住院的地步了？ 童婉画和他的疑惑一样：“如果许世杰伤那么重的话，来调查的应该不会是老师才对吧？” 另外三人也意识到了这点。 “对啊，许世杰甚至还请了假，没来参加这么重要的期中考试，如果真的伤很重，那应该报警啊！”林昭君推测说。 张喆推了下眼镜：“我觉得老师们好像已经有了自己的推断，今天来找秦阳只是求证的。” 赵乐天也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诶，你们说，会不会是许世杰说的？” 秦阳将那天碰到了同校学生的事说了出来：“看到我的事，肯定不是许世杰胡乱说的，但是谁打人的事，那就难说了。” 平心而论，如果他是许世杰，他也会趁此机会说是他打的他。 童婉画一直抿着唇思考，突然灵光一闪：“秦阳，你说打许世杰的人，有没有可能是郝清扬？” 她觉得老师们之所以找秦阳，大概率是因为之前传单和联名信的事，老师们认为秦阳和许世杰之间有过节，所以才会首先怀疑到他身上。 而事实上在她看来，最有可能对许世杰动手的，反而是郝清扬。 “我记得你说过，郝清扬因为传单的事，又被请家长了吧？”她问道。 秦阳点头：“不单单被请家长，我估计付主任应该也被校长说了一通。” 经他提起，其他几人才想起当初跟在校长身边的，除了老班和金毛狮王外，确实还有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说付主任和郝清扬有关系？”赵乐天好奇。 而张喆则说起来另一件事：“我高一的时候就听说过，说郝清扬同学其实是走关系进的学校，那关系还是学校里某个主任，看来就是这个付主任了。” 秦阳点了点头，上回摆摊的事，付主任明显是持反对态度的，四个人中间，很显然，校长和老班、金毛狮王在一边，而付主任一个人在另外一边。 最后事情的结果是偏向秦阳的，也就是说付主任败了，就算校长不至于因为这件事责怪付主任，但说肯定会说上几句的。 而付主任又是因为郝清扬才会掺和进这件事来，最后出力不讨好，这笔账自然会算在郝清扬，或者说，郝清扬家里的头上。 “既然是郝清扬的话，那打许世杰的人不就很明显了吗？” 赵乐天一脸不解，“郝清扬就那几个小弟，许世杰以前和他都是3班的，难道不知道？” 秦阳眯了眯眼：“许世杰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说着他就给胖子发消息，想问下许世杰的住院地址。 虽然方叔认识院长，但他还是不想借助他的关系，毕竟听那天胖子说的，方叔和院长也没有很熟悉。 童婉画看到了秦阳的聊天，不由问：“你明天不是要去和方叔谈事情吗？还有时间去医院查这个吗？” 秦阳将手机收了回去：“白天谈事情，晚上去打听就行了。” “不如我帮你去吧。” 第370章 她说出了他无法拒绝的字 秦阳皱了皱眉，看向提出这个建议的小青梅，没有说话。 从他的表情中，童婉画看出了他不太赞同，但她顿了顿，还是继续道：“按照我们刚刚讨论的，许世杰的伤应该不重，如果等到晚上再去，说不定他就已经出院了。” 秦阳当然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如果等许世杰出院了再去的话，那就没办法用同学看望这个理由，打探许世杰的病情了。 道理他都懂，可是他就是不想小青梅去。 哪怕他明知小青梅不会去许世杰的病房，不会见到许世杰，但只要一想到她主动去，他就按捺不住内心那股想要拒绝的想法。 甚至他都知道自己这个行为很不应该，因为小青梅是想帮他，而他却只想着不情愿。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秦阳难得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而眼前的少女也没有半分要软化的想法，一双眼只那样看着他，像是笃定他会同意。 其他三人多少也察觉到了这有些僵硬的氛围，林昭君来回看了几眼：“你们……” 好在赵乐天及时打断了她：“嗐，我东西还没搬完，你们两个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吧？我们先回去收拾，待会一起去食堂啊！” 说着赵乐天就拉着林昭君往教室里面走，张喆没说话，只默默地跟了上去。 三个人一走，走廊里就只剩下秦阳和童婉画了。 秦阳嘴唇动了动，想要劝说小青梅放弃这个想法，但童婉画却先他一步开了口，说出了四个他无法拒绝的字， “我想帮你。” 秦阳觉得应该没有人能够拒绝心仪女生的这四个字，光是她想要帮他这个想法，就让他十分激动。 他向来知道不管他提出什么样过分的要求，小青梅总是会答应的，他也知道很多事情哪怕他不说，小青梅也会去做，比如他被冤枉时，她会主动去找老师帮他澄清，帮他想办法。 但话之所以要说出口，就是因为会给听到的人，带来不一样的力量。 小青梅私下里主动帮忙，和主动说出来想要帮忙，这对秦阳来说是不一样的，是她更进一步向他靠近的证明。 他曾经说过希望她有什么说什么，不要擅作主张，他会担心，而她现在做到了，所以无论出于哪一种原因，他都无法拒绝，也说不出拒绝。 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了好一次，最终只能叹出口气，无奈地看着她道：“班长，你是故意的？” 童婉画丝毫没有被戳破的心虚，反而是狡黠地看了他一眼：“所以你答应了？” 这问题其实不需要问，从秦阳的语气她就能听出来，他已经松口了。 秦阳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而是提出了个条件：“你去可以，但你不能一个人去。” 让她一个人去医院，而且是冒着有可能见到许世杰的风险，即便她撒娇，他也是无法同意的。 然而童婉画早就想到了这点，在这件事上，她明显是势在必得要帮他的忙的：“新月明天有时间的，昭君可能也有，我可以和她们俩一起去。” 林昭君几人早就收拾好了书包在教室门口猫着，这时候听到提到他们，林昭君便走了出来：“好啊，我明天没事，我陪你一起去！” 童婉画笑了下：“谢谢，我明天请你们吃饭。” “这有什么好谢的呀！来，你的书包我帮你拎出来了！” 两个女生说得热络，而秦阳也接过了赵乐天投来的书包，顺便走到了旁边：“明天有时间没？帮我个忙？” 赵乐天看了正在说话的两个女生一眼：“行，我陪她们一起去。” “谢了，回头请客。”秦阳感谢道。 其实按道理他是想让胖子陪小青梅她们一起去的，毕竟方鹏和院长认识，而方英俊又是方鹏的儿子，万一真在医院闹出了什么事，这也方便解决。 但关键是明天他和杜子腾要去和方叔谈购买俱乐部的事，而这件事方叔是点名了要胖子也去的，他估计方叔是想胖子接触一下，学习一下，历练历练。 这样一来，胖子肯定就没法去了，只能托给赵乐天了。 赵乐天点点头，但又压低声音道：“请客就不用了，刚好我也有事想你帮忙，那个压花书签，干脆你帮我做几个呗？” 秦阳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压花书签的事这都过去多久了，之前赵乐天找他学，他也教了，距离他教他也过去不短时间了。 他还以为赵乐天早就送了呢，合着还没做出来？ 赵乐天也觉得有些尴尬：“这不我做得太丑了吗？送不出手。” 他还记得当初林昭君拿童婉画那个的时候说好看来着，但他明明也是按照秦阳说的方法做的，可做出来的成品却和秦阳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当然，他不承认他做得丑，顶多只是审美没那么主流而已。 秦阳皱了皱眉，拒绝了这个交换：“这个不行，但我可以保证，你将你做的送出去，林同学不会嫌弃。” “真的？” 赵乐天有些怀疑，“你不会是懒得做，敷衍我吧？” 秦阳白了他一眼：“要是林同学嫌弃，我再重新教你一遍？” 他可以教，但他不能做。 亲手做的东西，哪怕不是以他的名义，那也是不能随便送给别的女生的，这点自觉他还是懂。 赵乐天见他这么笃定，便点了点头：“那行吧，要是有问题找你。” 说着他就走了过去，将明天他也一起去的事情说了出来。 林昭君打趣道：“哟，年级第一也打算给自己放假了？” 赵乐天笑了下就和她拌嘴去了，而童婉画却明白赵乐天为什么会去。 她走到秦阳身边：“我会注意的。” 秦阳‘嗯’了一声又道：“你们下午去吧，如果结束得早，我会赶过去。” 童婉画没有拒绝，而是道：“如果你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打探完了，我也会在医院附近等你。” 秦阳不由一笑，应了下来：“好。” …… 第二天上午，秦阳提前和胖子还有杜子腾碰了面，距离和方鹏约定的十点半还有一个钟，几人还有时间准备。 “阳哥，真不用我去医院？” 方英俊昨天回了消息后便问了原因，后面他通过蒋新月知道了她也会去，但此时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是知道许世杰对班长的心思的，更知道阳哥有多看重班长的，如果不是提前约好了他爸，阳哥肯定会陪班长一起去的。 杜子腾一边将要用的资料拿出来一边问：“什么医院？谁生病了？” “不是谁生病，” 方英俊三言两语将大概事情说了出来，“其实要我说，直接让我爸打电话问问院长就行了，院长肯定知道。” 杜子腾在知道方英俊的身份后，对他态度就有点变化，不过在这件事上，他还是站在了秦阳这边， “秦阳的方法更对，你还是听秦阳的吧。” 方英俊倒是没有半点不满：“我阳哥说的当然对了，我就是也不放心许世杰，虽然有赵乐天陪着一起去，但总归还是不保险。” 杜子腾有些犹豫地看了秦阳一眼，他当然是想秦阳和他一起去见方鹏的，毕竟方英俊是秦阳的关系，方鹏也是秦阳的关系。 虽说秦阳对最终决定不一定能起决定性作用，但秦阳在与不在，肯定是有区别的。 只不过…… 他咬了咬牙：“要不你去？我这边一个人能行。” 秦阳领了他的情，但还是摇了摇头：“你忘了？我说过要投资的。” 虽然他是打算让方叔将俱乐部买下，但他确实也想要在里面占有一点股份，而既然要谈生意，自己不来怎么行？ 对于秦阳到底是真的是为了投资，还是为了帮他的忙，杜子腾心里有数。 他拍了拍秦阳的肩，半晌才说了声：“谢了。” 秦阳笑着从他手中拿过资料：“别谢来谢去了，资料都准备好没？今天是在会议室见面，挺正式的。” “放心吧，你发给我要准备的东西，我都准备在这了。”杜子腾道。 秦阳看了几眼，点了点头：“看不出来，你不仅有洁癖，还有强迫症啊。” 看看这一沓资料，不仅都齐全，甚至都分门别类装好了，一目了然。 方英俊也惊讶地看了一眼，竖了个大拇指：“我爸最爱这种，你这资料，我爸看了肯定满意！” 杜子腾不置可否，这只能说加点印象分，满不满意的，恐怕还要看了内容才知道。 秦阳扫过资料后，便还给了杜子腾：“行了，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等杜子腾开车载着两人到利民集团大楼底下的时候，时间刚好是十点十五。 前台看到方英俊后本来就想放人进去的，不过方英俊也知道今天是来做正事的，愣是做了登记才和秦阳一起进去。 “不错啊，有模有样的。”秦阳夸赞的。 方英俊嘿嘿一笑：“那当然，也不看我和谁学的！” 三人坐电梯上了楼，报上名字后便被带去了会议室，他们来的比约定时间早，所以会议室里还没有人。 等到了十点半，小钱哥就先来了，和秦阳还有方英俊打了个招呼，随后没多久方鹏也来了，而跟在方鹏身边的还有一个女人。 第371章 你们这个俱乐部啊，还是挺好的 那女人一手拿着笔记本电脑，一手则在鼠标区滑动着，边走还边在和旁边的方鹏汇报着什么的样子。 她身上穿着一身黑色女士西装，而且和一般的办公室女性不同，她穿的不是A字裙，而是笔直的女士西裤。 一般的女性穿这样的服装或许会显得老气和过于板正，但这个女人穿起来，却只自带一股气势，让人不敢小觑。 秦阳顺着衣服往上看了一眼，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他原以为这样干练的职业女性或许是一头利落的短发，但实际上这个女人不仅不是短发，甚至头发也没有盘起来，而是扎了个低马尾在颈后，八字刘海还随着说话微微垂落，看起来有点随意，但却又不得不让人承认，这发型中和了西装带来的严肃，带了几丝女性独有的柔和。 这个女人在利民集团里一定是个举重若轻的人物，秦阳给她下了这么一个定论。 不单单是上下违和又一体的打扮，光看她能够在方鹏身边半点不落下风，甚至还十分稳重、成竹在胸的模样，就能猜到一二了。 秦阳趁着人还没走近，用眼神问了眼胖子，想看他知不知道这女人是谁。 然而这次方英俊虽然意会到了这眼神的含义，但注定没办法解答，他耸了耸肩，两手一摊，他也不造啊。 虽然他爸平时总说要他多学学，多看看，但他到底高中都还没毕业，也不可能经常来公司溜达。 整个公司上下，除了小钱哥外，他最熟悉的恐怕也只有前台小姐姐了。 好在也不需要方英俊介绍什么，等方鹏和那女人走近坐下后，小钱哥就做了介绍：“这是我们集团的首席分析师，许静。” 许静又站了起来，向秦阳伸出了手：“你就是秦先生吧，我听方董提起过你。” 秦阳伸过去握了下：“许首席好，我是秦阳。” 许静不苟言笑地道：“久闻秦先生大名，今天终于有机会见到了，您创意入股利民集团，叫我Chris就好。” 秦阳创意入股这事在利民集团不是什么秘密，在座唯一吃惊的也只有杜子腾了。 他讶异地看了秦阳一眼，创意入股、哥俩酒家？这八个字分开来他都懂，合在一起他怎么觉得这么陌生？ 他本以为秦阳只是因为和方英俊是好哥们的原因，所以才会和方董事长熟悉，但现在看来，好像远不止于此啊。 而秦阳听到许静这么说，则不由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他怎么觉得许静这话听起来有些刺耳？好像有些阴阳怪气似的。 但他想了想，不记得自己有见过许静这人，像许静这样的女人，如果见过他肯定会记得，或许是他的错觉吧？ 他将这想法抛到一边，从善如流地叫了声‘Chris’。 如今这个年代，西洋风比较盛行，很多大企业都喜欢学外国那一套，弄一个英文名作为同事之间的称呼。 不过秦阳也知道，这英文名不单单是因为流行，也是为了方便和外企或者外国做生意的时候称呼使用。 而方鹏则道：“都坐吧，今天就是聊一聊，不用这么拘束。” 几人都坐了下来，而秦阳则看出来了，看来今天的红脸是方叔，白脸是这个许静。 而他猜得确实没错，在杜子腾将准备好的资料递过去后，方鹏先没说话，许静则率先开口道：“杜先生，实不相瞒，在您来之前，我已经做过近五年来电竞行业营收分析。” 说着她点了点笔记本电脑，很快她电脑屏幕上的内容就共享在了投影仪投着的幕布上。 秦阳都不用看就知道这图上的线肯定是下行的，别说近五年，就是近两年电竞在国内也没怎么发展，大多数打电竞的都是像打游击战一样，哪里有比赛就去哪里打，完全不正规。 不等杜子腾继续说，许静就又道：“您发来的资料我们也看过了，你们俱乐部近几年的收益也是在不断下滑，尤其是去年，营收不到一百万。” 一百万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算个大数目，但对于一个俱乐部来说，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就说日常开销，还有工资，还有参加比赛的各种费用，秦阳心算了下，按照这一百万来说，今年的收支恐怕连平衡都做不到了，也难怪杜子腾他们俱乐部的投资方打算把俱乐部给卖了。 杜子腾脸色也有些难看：“这点我们也是知道的，不过电竞这个行业，其实走势还是很好的，近两年来国内的赛事也越来越多，而且我们俱乐部潜力不错，曾经连续拿过两次亚洲赛冠军。” 许静并没有被这话带偏，她声音依旧冷静：“您说的冠军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吧？这是我对你们俱乐部最近两年成绩做出来的分析表——” 说着幕布上的图换了一张，变成了‘AEG俱乐部近两年比赛成绩汇总’，秦阳扫了一眼，成绩说不上惨不忍睹，但也绝不是一流战队。 他暗暗叹了口气，其实他也有在网上查过AEG战队，看了一两场比赛，也看了战队粉丝的分析。 说实话，如果早点壁虎断尾的话，可能成绩还能保持下去，但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直没有换人，也没注入什么新鲜血液，结果就导致越来越差，成绩稳步下滑。 许静继续道：“纵观AEG的成绩，除了连续两次的冠军外，这几年的比赛最好成绩是亚军，最差连季后赛都没有进，这样的成绩，再加上电竞大环境，杜先生，我们集团很难看好你们战队的前景。” 杜子腾脸色又差了些，他张了张口想要反驳，但却又知道许静说的都是事实，他无法否认。 会议室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秦阳看了眼方鹏，只见方鹏光端着自己的紫砂茶杯，如同老干部一样喝茶，像是完全没打算参与杜子腾和许静的交流，而许静则目光平静地看着杜子腾，表情冷漠得像是。 杜子腾想了许久，最终却只干巴巴地道：“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们战队潜力还是很不错的，只需要....只需要换一下人，重组一下，一定能重回巅峰的。” 秦阳听到这话暗暗摇了摇头，他知道杜子腾应该是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对于任何一个战队成员来说，换人、重组这种词，都带着巨大的痛苦，一起打战队的伙伴都是日积月累出来的友谊，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 但可惜的是，这种情谊，在商业桌上，没有太多价值，杜子腾或许游戏打得不错，但在谈判、做生意方面，还是有点太差了。 果然，和杜子腾略带颤抖的声音不同，许静声线平稳地说：“很抱歉杜先生，没有明确的数据资料能够支撑你的推断。而基于现有数据，我能给出来的结论就是购入你们的俱乐部，对于我们集团来说风险过大，不建议投资。” 杜子腾其实早就对今天的会议有了心理准备，只是希望这种东西，怀揣在身上的时候，就总会让人忍不住心怀幻想，期望美梦能够成真。 如今幻想破灭，他也难免有些，不，十分失落。 毕竟有意向买俱乐部的确实很少，如果迟迟没有买家，AEG恐怕只能解散了，而他到时候又要何去何从呢？ 重新找个俱乐部吗？ 他或许不难，那战队里的其他人呢？ 他们要分崩离析了吗？ 不知道这次又会有多少人退出电竞这个行业。 他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个行业有多艰难他再清楚不过，而他自己又能在这个行业坚持多就呢。 很多事情的坍塌，都只需要最后一根稻草，他的这根稻草，是不是也快压上来了呢…… 就在杜子腾不住悲观的时候，另一边许静也在和方鹏低声交谈，秦阳听了几耳朵，大概就是在说收益不可观，不建议投资购买的事。 而方鹏听完许静的结论后，点了点头，终于开口了， “你们这个俱乐部啊，还是挺好的，就是和我们集团的发展方向不太匹配。这时间也晚了，小钱，订一下包间，中午啊，我请你们吃顿饭。” 第372章 两个他都有答案了 这话就是在婉拒了，杜子腾也听出来这话的意思，当即起身道：“多谢方董，不过请客就不用了，我还得回俱乐部训练。” 本来如果事情顺利的话，原定的流程是中午几人吃个饭，然后下午秦阳几人就和方董安排的人一起去俱乐部看看，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然后再决定收购的时间。 毕竟今天杜子腾过来并不是来谈购买的，只是来推销俱乐部的，真的购买还是得俱乐部那边和集团来谈。 但现在既然事情没谈成，杜子腾还是想回去复盘比赛，吃饭什么的，回去吃点外卖就好了。 方鹏倒也没想着强留，‘嗯’了一声后就看向秦阳：“那秦阳，你下午总没事吧？中午一起吃个饭，你前段时间给的那个关于榴莲的创意很不错啊！” 秦阳笑着道：“成效不错就好，只是榴莲季节限制比较大，恐怕也只有这几个月，最近我还在研究新的，估计等榴莲过季了也就差不多出来了。不过——” 他说着说着话锋就是一转，“关于俱乐部的事，我觉得方董您还可以再考虑一下。” 他叫的不是方叔而是方董，这就说明他不是以小辈或者方英俊朋友的身份来和方鹏说话的，而是以一个生意人的身份在商谈。 方鹏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这俱乐部的事嘛……” 说着他看向了许静，明显是要许静开口的意思。 许静也心领神会，立马就道：“秦先生，在投资方面您可能不是特别了解，我分析出来的结果，AEG俱乐部确实是不太乐观的，收购风险太大。” 这话说实话给秦阳留了面子但不多，秦阳觉得自己之前的感觉不是错觉，这个女人好像确实对他有意见。 他不由皱了皱眉，如果说这女人是带着情绪来工作的话，那她的分析真的可靠么？ 他想了想问：“方董，不知道我能不能看看首席分析师的分析报告？” 方才PPT上放的只是结果，并没有过程，鉴于许静对他的态度，他对她工作的公允性也难免产生怀疑。 而方鹏则看了许静一眼，示意许静将分析报告给秦阳看。 许静脸上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秦阳还是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不情愿，不过她再不情愿，在方鹏的要求下，还是只能将她的报告书递了过去。 许静看着秦阳一页页翻过，心中却是不屑，一个高中生能看懂吗？还假装看这么仔细？ 不过任凭她心中怎么看不起，她嘴上还是一个字没说的，她在职场待了小十年了，很多事根本不需要开口说。 秦阳快速看完后就将分析报告递了回去，顺便又看了一眼许静。 许静面色如常，没有说话，就连眼中之前一闪而过的不情愿都已经消弭殆尽。 反倒是方鹏笑着问：“秦阳啊，这报告怎么样？” 秦阳坦然地点了点头：“很专业，做得也很全面，没有问题。” 他要分析报告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想看看这个报告到底公不公允，二则是想看看这个许静到底是什么水平，到底是公大于私，还是私大于公。 两个他都有答案了。 报告确实公正，得出来的结论也没有问题，至于许静这个人，也确实不愧是利民集团的首席分析师。 她肯定看得出来他是故意针对甚至是怀疑她，所以才向方鹏提出要看分析报告的。 如果换做其他人，可能在他看完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刺上几句，甚至将他的目的说出来，反讽几声。 但这个许静没有，她知道这件事不需要她开口，她是利民集团的人，方鹏会替她开口。 而许静在听到秦阳的‘夸赞’后，只公式化的笑了下：“那这个收购的事……” “我还是觉得可以再考虑一下。”秦阳打断她的话道。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许静更是皱了皱眉。 不是她看不起秦阳，而是秦阳说破天也就是个高中生，而她好歹也是国外镀金回来，在这个行业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专业人士。 秦阳既然肯定她的报告，现在又说应该考虑，许静一时间不知道这秦阳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而一旁的杜子腾知道秦阳做这些是为他好，但他也知道秦阳是个实诚人，他不想秦阳因为帮他而和利民集团闹出矛盾来。 他叹了口气，边收资料边道：“算了秦阳，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电竞这个行业确实……” 秦阳扫了人一眼：“魔龙，你在电竞行业待了这么多年，难道连你都对电竞没信心了吗？” 他特意喊的杜子腾游戏里的id，作为电竞选手，不管别人再怎么不看好，自己是必须要有信心的。 在秦阳这信心满满，十分笃定的表情下，杜子腾甚至觉得自己有些惭愧：“可是……” 秦阳看向许静，话却是故意说给方鹏听的：“我想你应该知道国家体育总局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将电竞改批为第78号正式体育竞赛项目了吧？” 许静点头：“当然，不过秦先生，您也别忘了，实际上在03年的时候，总局就已经将它列为正式体育竞赛项目了，但然后呢？” 许静没有继续往下说，但秦阳和杜子腾都知道结果。 03年之后电竞虽然成为了正式项目，但实际上却遭到了排挤和打压，第二年上面就以一张‘禁播令’，直接将电竞节目从电视中开除了出去。 从那之后，想要看电竞比赛的人，几乎只能购买攻略附赠的光盘。 而失去了传播路径的电竞又怎么可能走得长远？ 许静继续道：“所以秦先生，虽然这次总局又调整了电竞的批号，但谁也说不好是明年，还是后年，会不会又来一个新的政策，更何况，到现在禁播令可都还没撤销。” 这点确实是需要严肃考虑的一点，没有人了解，没有人知道，自然就没有资金流入，恶性循环。 而除了真心不差钱以及热爱电竞的人以外，其他人做投资，肯定是希望有盈利的，像电竞这种半死不活的行业，说实话，秦阳觉得如果不是他知道将来的走向，他自认为自己是没那么热爱的。 他深吸口气道：“虽然你说的没错，‘禁播令’也确实还在，但不可否认的是，从03年开始，国内赛事数量明显增多，而且国内对于电竞的关注度也是在上涨的，投入电竞行业的人也是在急剧增加的。” 许静礼貌微笑道：“您说的这些，刚刚我的分析报告里面也都有提到，但是这些是不够的。” 眼见秦阳一直有理有据地辩论，杜子腾也被感染了。 明明这件事是他的事，秦阳只是帮忙的，但现在却一直是秦阳在前面冲锋陷阵，这让他感到无比惭愧。 于是他开口道：“方董，我知道，大环境是不够好，但是请您相信，之前不是还说，电竞有可能会成为奥运会项目吗？” “但它毕竟没有。”许静反驳说。 杜子腾坚持道：“既然这消息能出现，就说明总局对它是持扶持态度的，虽然电竞项目现在没有进入奥运会，但说不定四年后，再四年后呢？” 许静像是看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看了杜子腾一眼：“杜先生，我知道您对电竞是充满热情的，但这种热爱实际上是很难理智的。像您说的，我们不清楚电竞什么时候能进入奥运会，万一是十六年，甚至三十二年后呢？你能保证到时候你还在电竞行业吗？” “我当然能保证！”杜子腾肯定地说道。 “那你的队友呢？”许静毫不留情地追问。 杜子腾一下子就噎住了。 32年这个数字实在是太过遥远，他能保证他自己，却无法保证他的队友。 许静又冷静了下来，没有之前那么咄咄逼人了：“杜先生，其实我明白，你之所以选择我们利民集团，是希望能够保留你们战队成员的完整性，但是你能保证在遥远的将来，他们会愿意一直留在这个行业吗？” 杜子腾垂下了头，没有说话，而许静的脸上则是沉着自信的表情，甚至她还看了秦阳一眼。 秦阳则眼皮都没掀，老神在在地喝了口茶。 许静不了解电竞，所以她不懂电竞，在如今这个环境下，别说坚持的人，就是刚入行的人，那点热爱也不是一般人能弄懂的。 只不过，到底该怎么说服方叔呢，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会。” 就在秦阳思考的时候，杜子腾想出来了答案。 他轻声吐出一个字，紧接着抬起头，眼神如石头一般坚定， “他们会。” 第373章 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这个词？ 杜子腾的声音一扫之前的颓势，相反，这语气间饱含着的认真和执着，哪怕是一直在神游的方英俊，他都听出来了。 许静也愣了一下，她只觉得面前这个杜先生好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难道就因为她那一个问题？ 杜子腾没有管许静的变化，继续道：“我无法保证别人，但我相信我现在的队友们，或许32年后他们无法再活跃在赛场上了，但他们或许会成为新的教练，或许会成为分析师、或许只是战队的管理人员，但不管怎么样，他们一定还会待在电竞行业里面！” 大家都是为了一个梦想而走在一起的，除了热爱和坚持，一无所有，如果说这个时候都能坚持下来，那以后还有什么理由不坚持？ 而他相信，电竞一定会越来越好。 如果说是有条有理的话，许静有千百种办法可以驳回去，但偏偏杜子腾的话，只有一腔热血，如此感性，倒让她一时间想不出来最好的反驳了。 而秦阳则趁机道：“方董，我知道，这政策的走向肯定都是不确定的，但是我还是十分看好电竞这个行业，它一定会是朝阳行业！” 许静反驳不了杜子腾，但还是反驳得了秦阳的：“秦先生，恕我直言，在任何时候，所有行业都有概率在将来成为朝阳行业，但事实上不能光看潜力，不看风险，据我估算，电竞行业的风险数值高达89.2%。” 秦阳笑了下：“那也不高嘛，连90都没有。” 许静并不接他这玩笑话，而是严肃道：“秦先生，之所以没上90，是因为今年年初总局出台的政策。” 秦阳挑了挑眉：“之所以有89，也是因为这个政策吧？” 许静明显一滞，目光平移，拒绝了回答这个问题。 秦阳轻笑一声，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个许静，这个首席分析师，只会说对风险有利的事。 她话说的其实是实话，但就是方式很巧妙。 她说是因为新出台的政策，所以风险才会低于90，这是想要暗示政策变化的频繁性，从而提高电竞在人，主要是方鹏，心中的风险性。 但实际上呢，也是因为这个新政策，所以风险才会高达89。 如果没有这项新政策的话，电竞行业其实一直是处于稳步平缓上升状态的。 而正是这一项新政策，才使电竞的未来出现了强烈的不确定性，从而也提高了风险。 只谈低于，不谈高达，这就是说话的艺术性。 两人交锋不断，杜子腾在一旁看着几乎是干着急，插不上话。 他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光凭一腔热爱，或者一点能投资的钱，真的走不长远。 如果这次真的战队打散重组，他们这些人还能重逢么？ 他真的没有底气。 但这种空落落的感觉，在看到秦阳的据理力争后，又重新被填满。 连秦阳一个身外人都这么努力，他怎么可以迷茫呢？ 他趁着间隙插嘴道：“我知道我们这个行业风险高，投入高，且回报率低，但那是因为现在还不够正规，等规章制度都定下来后，比赛的章程和时间也都稳定后，收益率绝对是难以想象的。” 许静脸上的微笑看起来仁慈，可嘴中的话却一点都不心软：“那如果没比赛打呢？” 轻飘飘不到十个字，成功地将杜子腾满腔的话浇了个透心凉。 许静冷静地说：“据我所知，如果今年下半年AEG战队还和上半年一样的话，那将会有长达半年的休赛期，” “不会的！” 杜子腾难得有些激动，“下半年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努力这个词，在分析报告上，连0.01个百分点都占不到。” 许静的话像是刀子一样割着杜子腾的心，从伤口中流出来的血是那样的烫，烫得他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秦阳则不由皱眉：“许大分析师，这话实在是有些不留情面了。” 之前的话也就算了，这话明显是将对秦阳的针对，撒到了杜子腾的身上，这点他可看不下去。 许静脸上仍旧是公式化的微笑：“秦先生，我也只是实话实说。” 秦阳脸色难免有些变化，这个女人开口闭口就是实话、数据什么的，但要真是如她自己所说也就算了，偏偏那心都不知道歪哪里去了。 场面一时间有些胶着，最终还是方鹏开了口：“这时间啊，也不早了，这事啊，吃完饭再继续谈吧。” 钱进适时上前：“方董，包间订好了。” 方鹏‘嗯’了一声起了身：“秦阳，杜先生，走吧，中午我请你们吃饭。” 本来杜子腾是不打算留下来的，但如今事情没谈完，他也只能留下，寄希望于下午，哪怕可能性只有不到0.1个百分点。 几人去吃饭，自然就没有带上许静，而许静不在，秦阳觉得心情都爽快多了。 方英俊虽然之前一直没说话，但此时也忍不住凑到秦阳身边：“阳哥，我怎么觉得那个许大美女，好像对你有意见啊？” 秦阳挑了挑眉，不答反问：“许大美女？你这叫法，就不怕蒋同学听到不高兴？” 方英俊挠了挠头：“那…我也没说错啊，虽然比起蒋新月来说，她是差那么一点，但也算可以了，和班长差不多！” 秦阳白了一眼：“什么叫和班长差不多？班长那可是校花！那许静比得上吗？” 方英俊从善如流：“对对对，班长好看，班长好看！” 说着他又小声嘀咕：“班长和蒋新月差不多好看。” 一旁的杜子腾：“……” 现在的高中生这么早熟的吗？合着就他一个毕业生是母胎solo呗？ 秦阳自然也听到了这声嘀咕，不过懒得计较，在这种事上计较下去是没个结果的，于是他回答了之前那个问题：“你也看出来她对我有意见了？” 方英俊猛猛点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抢了她吃的呢！” 秦阳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也就胖子会拿吃的来比较了。 而杜子腾则打趣道：“秦阳，该不会是你在不知道的时候欠了什么债吧，啊？” 他边说边耸动着眉毛，秦阳只扫了一眼，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债。 他送了个白眼过去：“我今天第一次见她，鬼知道怎么回事。” 三人是坐车去饭店的，和方鹏的不是一辆，给他们开车的他不认识，本来如果是小钱哥的话，他还能打听一下，这下只能先按下不提。 很快就到了饭店，方鹏选的请客饭店是没得挑的，菜也早就点好了，他们刚坐下没多久，菜就上了上来，秦阳估计是小钱哥提前点的。 菜过三巡，方鹏看着秦阳，像是无意间发问：“秦阳，今天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 杜子腾和方英俊都纷纷看向了秦阳，眼中都是疑惑。 而秦阳则不由笑道：“方叔，要不怎么说您老道呢，这都被您看出来了。” 方鹏哈哈笑了两声，接下了这句恭维：“你啊……” 方英俊不像杜子腾有顾虑，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爸，你怎么知道我阳哥还有话要说的？” 方鹏没好气地瞪了方英俊一眼：“我问你，今天上午你听了那么久，都看出什么来了？” 方英俊一下子就哑火了，这那了半天，说不出一句流畅的话来。 方鹏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我让你学习，你在学校也是这么学的？” 方英俊立马就到：“那不是，在学校的话，阳哥放学后会给我补习的，还给我笔记看，帮我分析试卷呢！” 方鹏要说出口的说教最终变成了叹气，他看了眼秦阳：“在这点上，我还要多谢你啊。” 秦阳连忙道：“方叔您客气了，胖子是我哥们儿，举手之劳而已。” 方鹏摆了摆手，不过却没说什么，举手之劳也得有心才行，更何况他自己的儿子他自己清楚，半分不愿意学习的。 要不是这秦阳带着他学，恐怕到时候上大学这事，他还得打点关系呢。 只不过成年人之间，很多事不用明说，没错，虽然秦阳还没有高中毕业，但方鹏已经将他当成一个平等的社会人来看待了。 “行了，你想说什么，直说吧。”他直接道。 秦阳笑了下，也没再藏着掖着，说出了他脑海里一直在盘算的事， “方叔，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直播’这个词呢？” 第374章 共赢 方鹏皱了下眉：“你是说网络？” 秦阳点头：“差不多，算是网络中的一个分支，依托于网络存在。” 方鹏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从刚刚和蔼的长辈，转变为了一个谈正事的商人，就连方英俊都吃得小声了些，怕打扰到爸爸。 而秦阳则没说话，等着方鹏先自己在脑海里想出和直播相关联的信息。 他相信方叔肯定是听过直播的，不一定了解，但肯定知道大概，因为他曾经听胖子说过，方叔这两年有往娱乐方面发展的想法。 要秦阳说，方叔在做生意这方面，确实算得上每一步都走在前面的。 等再过几年，实体经济的速度就会变缓，而相对应的，文娱方面的营收比会呈井喷式增长。 方叔现在将目光投向文娱这块，可以说是刚刚好。 而方鹏沉思了片刻才开口：“‘直播’这个词，我听汇报的时候提起过，不过这个行业嘛……” 他没有将话说完，而秦阳也是明白的。 现在平板手机还没普及，很多人用的还是翻盖或者滑盖，就更别提笔记本电脑了，在硬件跟不上的时候，网络是发展不到哪里去的。 但是…… 他笑道：“方叔，如果将来有一天，每个人的手机都能随时随地看直播，电脑也变得更加轻便，甚至随身可以带一个平板，这些也能用来看直播，那到那时候，又会怎么样呢？” 这个想象在如今这个年代，不可以说不天马行空，方英俊和杜子腾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看出了‘做梦’二字。 但方鹏毕竟是个商人，敢做敢想得多，他并不觉得秦阳说的是天方夜谭，反而哈哈大笑道：“要是真到了这一天，那直播这个行业必然会大赚特赚！不过秦阳啊……” 他话锋一转，“这和俱乐部的事，有什么关系呢？” 杜子腾也觉得奇怪，今天明明是来谈购买俱乐部的，但秦阳却风马牛不相及的提起了直播。 难道说秦阳是看出来俱乐部成不了，挣不了钱，所以打算换一个路子了？ 正在他忍不住乱想的时候，秦阳开口了， “当然有关系！关系大了！” 说着秦阳就看向杜子腾，“不信您问问他。” “啊？” 杜子腾一脸懵，“这……” 他难得有些吞吞吐吐，这让他说什么？秦阳没提前和他对过啊？ 秦阳继续问：“魔龙你说说，对于电竞行业来说，目前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杜子腾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这个问题还是回答得出来的：“国内的话，在这方面还不够规范化，而且知道的人太少了。” “为什么知道的人少？” “这个……‘禁播令’在，想不少也没办法啊。”杜子腾无奈地道。 秦阳一拍掌：“没错，就是禁播令，但禁播令禁的只是电视吧？” 他提出了这个问题，随即又缓缓吐出四个字， “那网络呢？” 这四个字犹如一只无形的大手，拨云见日，让人如同醍醐灌顶，看到了曙光。 杜子腾更是眼睛瞪大了不少，激动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的意思是用网络播比赛？” 秦阳点头：“没错，只是说电视上不能播，并没有说网络上不能播，大家不缺看比赛的机器，缺的只是渠道而已，如果有网站能播的话，想必会有不少人去网吧看吧？” 杜子腾点头：“那当然！如果有网站播的话，别说去网吧了，去学校机房操作一下也是小事！” 怎么利用学校电脑看，那就不是秦阳想要讨论的重点了。 “方叔，我听说您在考虑进军娱乐界，有没有考虑过弄个视频网站呢？”秦阳问道。 视频网站的事，公司里确实有人有过提案，不过方鹏还在考量。 所以他反问道：“视频网站和你之前说的直播，你是打算二合一？” 秦阳点头：“没错，我认为可以先从视频网站做起，直播的话，可以等过两年再说，毕竟现在硬件还跟不上。而视频网站不仅可以播放电竞比赛，也可以播放其他电视剧什么的，只需要单独辟出来一个电竞栏目就可以了。” 这其实也不完全算是秦阳的主意，在上辈子，也就10年左右的时候吧，某条裤子就做了这件事，如今秦阳只不过是将它移花接木一下而已。 方鹏思索片刻笑问：“你的目的，还是直播吧？” 秦阳笑了：“方叔果然看问题尖锐，没错，我还是很看好直播。” “你就那么相信将来会变成你说的那样？”方鹏有些好奇问。 秦阳不可能说出实话，只能道：“万事都有赌的成分，我只不过是赌得大了点而已。” 而他没想到正是这句话，反而让方鹏深以为然， “没错，做什么事不是赌？要是一直瞻前顾后，那什么事都做不成！” 秦阳只能笑了下没说话，他总不能说他那句话是借口吧。 方鹏又道：“视频网站的事，我确实有考虑，增设一个电竞栏目不难，但你说的直播，直播什么呢？电竞比赛吗？有电竞栏目，还需要单独弄直播吗？” 秦阳耐心解释了一番他说的直播不是直播比赛，而是直播战队选手，让喜欢他们的人平时也能看他们打游戏，让打游戏的人在看他们直播的时候，能顺便关注一下比赛。 “....这就是互相引流。”他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最终做了结论。 方鹏更精炼地总结道：“共赢。” “没错，” 秦阳点了点头说，“而且不单单是电竞之间互相引流，以后这个直播还可以播其他东西，比如说以后您公司签约的艺人之类的。” 这点比之前电竞之间的事，更引起了方鹏的注意，他看了钱进一眼，钱进立马点头：“方董放心，这些我都记下来了。” 从秦阳和方鹏开始谈公事起，钱进就没再继续吃饭了，而是拿出笔记本，直接在饭桌上默默地将两人对话中的重点记录了下来。 秦阳也看到了，不过他不在意，这些想法什么的，不是重点。 不过他的不在意，在方鹏眼里，就是令他中意的坦荡了。 方鹏故意玩笑道：“你说这么多，就不担心我将你的这些想法，全都私吞了？” 秦阳笑道：“方叔您要是会这么做的话，今天压根就不会有这顿饭了，再说了，您的人品，临江市您称第二，谁敢说是第一？” 要是方鹏真的是这种人，那当初在冰粉一事上面，方鹏就不可能和他签什么创意入股的合同。 所以在看到钱进做记录的时候，他也是完全放心的，再说了，他有底气，不怕方鹏私吞。 而秦阳这一番吹捧说得方鹏是哈哈大笑，方英俊也跟着附和说：“那倒是，我爸做生意是出了名的讲诚信！这点阳哥你绝对放心，再说了，要是我爸私吞，我给你作证！” 方鹏假作生气地瞪了方英俊一眼，然后才对秦阳道：“你这些想法都很不错，不过，你想要的，不单单是这些吧？” 秦阳也不隐瞒：“其实我的目的您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就像之前方鹏猜到他有话没说一样，他相信方鹏肯定也早就猜到了他说这些的目的。 果然，方鹏直接问：“是又想入股？” 秦阳点头：“不过这次我不单单是创意入股了，还可以投钱入股，至于多少合适，您看着来？” 方鹏笑了几声，只说拟定了再说。 而杜子腾听了一箩筐话，只觉得新鲜，但却联系不到一起。 他只是热爱电竞，但在如何发展上面，比起秦阳，他确实是相形见绌了。 不过即便如此，这也不妨碍他听得出来秦阳是在帮助电竞行业发展，哪怕目的是钱。 人不为财，天诛地灭嘛！ 只不过…… 他喝了口茶水，咽下去后才：“那我们俱乐部的事……” 秦阳看了过去没说话，而方鹏则道：“收购AEG的事，回头我会派人去谈的，至于下午原本计划去参观的事，小钱，你和他们一起去。” 钱进点头应下，杜子腾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事情算是成了，这下子他连饭都不想吃了，恨不得现在就飞去俱乐部，告诉所有人这个好消息。 秦阳瞧见他这激动的样，不由打趣：“这事情还没完全定下来，你看你就已经高兴得都找不着北了。” 杜子腾也知道秦阳这是在借着开玩笑提醒他，任何事情合同没签，就不算完全确定。 他点头道：“有希望有眉目那也是好的。” 秦阳见他心里有数就没再多说了，饭后钱进将方鹏送回公司后，就载他们一起去了俱乐部。 本来按理说，这种事不需要钱进去的，毕竟他是方鹏的贴身助理，秦阳估计一开始方鹏也是不打算派钱进去的，后来是因为直播和视频网站的事，这才改了主意。 看俱乐部的事没花多长时间，秦阳和方英俊也就顺便参观，主要还是钱进在做考察。 大约也就花了两三个小时，看完后杜子腾和俱乐部老板将他们送到了室外。 钱进将资料收好后道：“具体的事，改日我们再详谈。” 俱乐部老板笑得和弥勒佛一样，嘴上不住得说好，而杜子腾则拍了下秦阳的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两人回去后，秦阳谢道：“小钱哥，今天麻烦你走一趟了。” 钱进摆手道：“方董的吩咐，这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了，这次的事如果能成，我的奖金也不会少。” 既然方鹏让他来实地考察，那么这个项目大概率会落在他身上，而与之一起的还有那什么直播和视频网站。 光是想想，钱进就觉得今年他的奖金可能不会少，因此他看秦阳简直像看恩人一样了。 对于‘恩人’，钱进觉得还是需要提醒一下的， “不过Chris可能又会记秦先生一笔了。” 第375章 童同学肯定是来看他的！ 秦阳皱了皱眉，Chris就是许静的花名，今天他就看出来了，这许静似乎对他有意见，不过钱进说的这个‘又’，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将疑惑问了出来，钱进则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差点忘了，秦先生不知道这事。” 方英俊好奇追问：“什么事？那许大美女还真对我阳哥有意见。” 钱进表情有些为难：“意见谈不上，只是之前秦先生想要创意入股的时候，Chris也做了分析报告。” “所以呢？”方英俊没听明白，做个分析报告和对他阳哥有意见有什么关系。 但秦阳听明白了，他笑道：“想必结论和今天一样吧？” 钱进点头承认：“实不相瞒，当初报告我看过，上面的风险指数比今天还要高。” 秦阳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毕竟他只是个高中生，而且那时候风评也不好，要是他来做分析报告，也会不同意投资的。 方英俊不屑地‘嗤’了一声：“那看来这什么克瑞斯的水平也不怎么样啊，竟然连我阳哥有多厉害都看不出来！” 钱进毕竟和许静是同事，不得不说些好话：“别说Chris，集团里有几个人能像方董一样慧眼识才的，就连我都难免在一开始小瞧了秦先生啊。” 方英俊‘哼哼’两声，一把揽上秦阳的肩膀：“那还是我最厉害，第一眼就知道我阳哥厉害！” 三人笑了几声，秦阳又问：“所以后来方叔没采取她的方案，我又给集团创收盈利，她觉得她的专业性遭到了挑衅是吧？” 钱进干笑了几声，这个秦阳，说话还真是不留情面，不客气啊。 方英俊忍不住吐槽：“那她这也太小气了点，只知道对我阳哥有意见，不知道反思一下自己？那这次我爸估计又不会听她的，那她岂不是要气死！” 钱进也有些无奈：“毕竟她不知道秦先生会提出直播和视频网站。” 秦阳耸了耸肩，表示都一样，在他看来，就算许静事先知道，恐怕风险顶多也是从八十多降到了七十多，总归结论是不会变的。 疑问得到解答，他也没再多问，直接麻烦小钱哥将他送到了医院附近。 到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秦阳给小青梅发了条消息，得知她刚问完护士，正在护士站，便给她发了条消息，说他去找她。 而另一边，收到了秦阳消息的童婉画对蒋新月几人道：“秦阳说他已经在医院门口了，让我们等等他，他来找我们。” 蒋新月揶揄说：“是来找你，我不是来找我们吧？” 童婉画脸微微一红，秦阳发的消息上确实只明确说了她，但…… “他知道我们是在一起的，肯定说的是我们，只不过我和他交流的时候用的都是我，所以他才只说了我的……” 蒋新月一脸‘我懂得’的表情：“嗯嗯嗯，秦同学一片真心，虽然说的是‘你’，但包含的确实‘我们’所有人！” 童婉画哪里听不出来她的故意打趣，忍不住跺了跺脚：“新月！” 蒋新月捂着嘴笑着不说话，而林昭君却好奇：“秦同学干嘛要我们在这里等他呀？我们不是都问完了吗，他直接在门口等我们出去不就行了？” 蒋新月用胳膊肘搡了下她，挤眉弄眼道：“这还不简单？秦同学肯定是不放心婉画呀！怕她在医院里迷路，所以才要来找她！” 林昭君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又有些了然，赵乐天看着暗暗摇头，没有说话。 童婉画忍不住又喊了声蒋新月的名字：“说不清秦阳是有别的要问呢，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几人嬉笑着，控制着音量，免得被护士们赶出去。 而病房里的许世杰正被迫吃着母亲俞卉削的苹果：“妈，我不想吃苹果了。” 俞卉二话不说又塞了块进许世杰的嘴里：“不吃也得吃，不吃你怎么补身体？你看看你现在满身伤！” 吃了好几天的苹果，许世杰也有些烦躁：“我都说了我不爱吃！” 不等俞卉说话，许世杰的父亲许睿锋就呵斥道：“怎么和你妈说话呢？你妈关心你，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敢这样说话了？” 许世杰向来很怕父亲，一下子就熄了火：“对...对不起妈，我不该这么说，我爱吃苹果的。” 俞卉一边又给许世杰递了块苹果，一边怪许睿锋道：“儿子伤还没好呢，你别吓到他。” 许睿锋‘哼’了一声：“就这么点伤，在医院躺了多少天了？每天住院费都不是个小数！” 俞卉怪道：“儿子是被人打了，这住院费什么的，到时候肯定是对方出。” 许睿锋冷声道：“那也要他知道是谁打的他才行！” 俞卉看着许世杰道：“儿子啊，你到底看没看清楚是谁打的你？要是看清楚了，别怕，尽管说！实在不行，我们报警！” “不....” 许世杰下意识就拒绝了报警这个提议，说着又觉得自己这举动太过显眼，找补道，“我...我还没想起来……” 许睿锋不满道：“连被谁打了都不知道，怎么这么废物！” 许世杰咬着牙不好说什么，倒是俞卉道：“儿子被打了头，记忆有点问题也是正常的。” 许睿锋还是不满意：“只不记得这些还好，别到时候高三学的什么也给忘了！复读我是不会同意的！你要是考不上大学，自己想办法！” 许世杰咬着牙道：“我不会复读的……” “那最好，” 许睿锋说着又问，“这次期中考你也没参加，我看下学期你们学校那什么分班，你还能保证在1班吗？” 许世杰脸色微微一变， 握紧了拳头：“我会努力的。” “好了好了，” 俞卉打圆场，“儿子还病着呢，需要休息。” 说着她又对许世杰道，“对了，我刚去护士站的时候，看到有几个穿着你们学校校服的学生，是不是你的同学，来看望你的啊？” 许世杰有些疑惑，来看望他？从他住院到现在，除了周和平来过一次外，没有别人来啊。 而且……同学？ 说实话，他不认为班上会有谁来看他，他和那些人都不熟，相对比较熟的，可能也只有童同学了。 难道是童同学？ 他心里突然有些激动，不过他又想到了秦阳，以童同学和秦阳的关系，她真的会来吗？ 就在他患得患失的时候，俞卉又道：“其中一个女生还挺漂亮的，是不是就是你以前提过的那个成绩好又漂亮的同学？” 许世杰顿时坐直了身体：“妈，你是说童同学来了？” 俞卉摇头：“童同学是谁？” “就是我和你说过的，童婉画啊！”许世杰边说边想要下床。 俞卉制止道：“诶，医生说过你腿还没好，你下床做什么？” 但许世杰哪管得上那么多，童婉画来了，他一定要去看看才行！ “妈，我没事的，我就去看看……” 俞卉阻拦不成，只能看向许睿锋：“快管管你儿子！” 许睿锋是听到了重点的：“你刚刚说…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俞卉也意识到了不对：“儿子，你老实说，你到底是要去看什么！” 许世杰暗叫不妙，只好道：“爸妈，你们误会了，你们忘了吗，这个童婉画，是年级前十！成绩很好！还是班长！我一直想要借她的笔记看但借不到，这次她要是来看望我的话，那我说不定就有机会借了！” 一听是班长还是年级前十，俞卉和许睿锋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既然是这样，那就让他们进来坐坐。”许睿锋道。 许世杰有些无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他们家了呢，还坐一坐，而且他也不想在他和童同学相处的时候，父母还在一边，于是就道， “没事，也许他们不是来看我的，我去看看吧。” 说着他还顺便安排了一下父亲和母亲，免得他们来打搅他。 俞卉和许睿锋倒是没说什么，只许睿锋叮嘱：“要是他们不是来看你的，也记得叫他们过来坐一坐。” “好。” 许世杰应声就出了病房，什么可能不是来看他的这种话，他不过就是故意找的借口而已。 童同学肯定是来看他的！绝对没错！ 他没听说有一中有别的学生也在住院，更何况母亲还说了，不是一个穿一中校服的，而是好几个，那就更肯定是来探望他的了！ 而之所以一直没进来，那也很好理解嘛！ 女生，害羞！ 他激动地往护士站走，还没走到，他就远远地看见了那个扎马尾辫的眼熟背影。 果然！就是童同学！！ 他更激动了，要不是他腿扭伤，他这时候肯定已经跑过去了！ 许世杰扶着墙上的扶手，一瘸一拐地往护士站‘跑’，他已经想好见到童同学的时候第一句话要说什么了！ “t……” 就在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他忍不住了，张口就想喊出童同学的名字，然而‘童’字都还没吐完，他就发现了另一个他熟悉，但万分不想看到的人—— 秦阳！ 第376章 所以，你早就追上我了 “对不起，医院有点大，是不是等很久了？” 秦阳快步走到小青梅面前，低声道。 他也没想到这医院变化这么大，上回来的时候这医院也就三栋楼，现在左拐右拐的，要不是指示牌，他都找不到路。 童婉画摇了摇头：“没事，没等多久。” 秦阳点了点头：“走吧。” 说着他又看向旁边的赵乐天几人，“今天多谢你们了，我请你们吃东西。” 赵乐天挑眉问：“现在就走？你不是来问事情的？” 之前林昭君几人的讨论他也听到了，其实他直觉秦阳不是有问题要问，但他就是忍不住想问一下。 秦阳一愣：“什么事？” 赵乐天故意说：“我们怎么知道？我们还以为你是有别的问题要问呢，不然你怎么不在医院门口等我们，反而要来找我们呢？” 秦阳还真就被这问题弄得愣了一下，他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来找小青梅，哪里还记得其实完全不需要他找，反正都是要往医院外走的。 赵乐天难得看到秦阳这样，立马就揶揄说：“该不会你没想到吧？” 秦阳白了他一眼：“去！这不都一样吗？我来和你们过去，有什么区别？” 蒋新月则用手肘碰了碰童婉画，挤眉弄眼的，就差没直说‘看吧，我说的对吧’！ 童婉画只觉得自己脸更烫了，忍不住道：“先...先走吧，选个地方，将打听到的事告诉你。” 秦阳垂眸看了眼羞涩的小青梅，笑了下：“班长发话了，走吧。” 说着他就率先往电梯方向走，不过在转身前，他的目光在后面的走廊那里停留了一下，看了眼走廊那里，正扶着扶手站着不动的人。 直到几人完全离开，许世杰还站在原地没动。 经过的护士看他一直撑着，还以为他是身体不适：“这位病人，你需不需要轮椅？” 许世杰摇了摇头，咬着牙地回答：“我没事，没事……” 他的手死死抠着扶手，如果不是扶手的支撑，如果不是身体的疼痛，他刚刚肯定会冲上去的。 秦——阳——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这两个字。 他凭什么！ 明明童同学是来探望他的！秦阳凭什么将人带走！ 没错！他已经肯定，童婉画刚刚就是要来探望他的，甚至如果不是秦阳，他都已经喊住了她。 童同学一定是没问到他的病房号，所以才一直在护士站的，也怪他不好，他应该第一时间将自己的病房号发给她的。 此时的许世杰，早已全然忘了自己压根没有童婉画的联系方式，就算想发，也压根发不了。 他现在满心都是本来来探望他的童婉画，如今竟然被秦阳给拉走了！他连一句话都还没说上！ 至于童婉画为什么明明是来探望他的，却在秦阳来后就跟着走了这个问题，他也已经有了答案。 童同学她，肯定是被威胁的！ 秦阳肯定和童同学说了什么，甚至于平时童同学之所以和秦阳走那么近，说不定也是被秦阳威胁的！ 秦阳这个人，老惯犯了！光看那张脸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一想到童同学一直生活在秦阳那个校霸的威胁、恫吓之下，许世杰就心疼，同时也油然而生一股正义感，一股保护欲！ 他要保护童同学，他一定要将童同学从秦阳的魔爪下拯救出来才行！ 而且他发现了！ 秦阳最后那一眼，肯定是看到他了的！一定是看到他了的！ 那眼神，分明就是挑衅！分明是恐吓！ 如果秦阳知道许世杰是这么解读他那一眼的，只会说句有病要治啊！ “儿子，你怎么站在这不动？” 许世杰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发了多久的呆，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母亲俞卉已经站在他的身边了。 “妈……”他干巴巴开口。 俞卉看了眼儿子，见他不像是伤口疼后便问：“你那个年级前十的女同学呢？” 许世杰牵扯了下嘴角：“她..她还有事，就先走了。” 俞卉没想太多：“噢，那就算了，你快回床上躺着，待会护士还要来给你吊水呢。” 许世杰无法反抗，也没有反抗的理由，任由母亲扶着他回了病房。 而俞卉一路上还在念叨着：“你啊，既然能走了，就尽快回学校去上课，知道吗？要是落了太多功课，你爸会不高兴的。” “还有，到底是谁打的你，儿子你不要怕，想起来了就要如实说。周老师今天还打电话给我了，说学校很重视这件事，校长也知道了，如果确认是谁后，学校一定会严格惩处的！” 许世杰一直有一句没一句听着，直到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脚下步子突然顿了一下：“校长说会严格惩处吗？” “那当然！” 俞卉肯定道，“所以如果你想起来了一定要说，知道吗？这样恶劣的行为，就算学校不管，爸妈也一定不会放过的！” 许世杰眼中划过一抹深思，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学校不是要抓‘真凶’吗，那刚好，他还真有个人选！ …… 而另一边，秦阳带着小青梅几人离开了医院，全程他都没提看到了许世杰的事。 真是得亏他赶来了，看许世杰当时那样，他要是但凡晚来一秒钟，恐怕那许世杰就已经喊出口了。 尽管他知道小青梅肯定不会搭理他，但他就是不想他们两人多出任何碰面机会。 “秦阳，你们今天怎么样？”路上童婉画忍不住问。 不等秦阳回答，方英俊就滔滔不绝地将今天的事都说了出来，吹捧了秦阳一番。 不过他没将直播和视频网站的事说出来，这种商业机密的事，他还是懂得分寸的。 “....反正我阳哥老厉害了，那俱乐部的事，谈妥了！” 其他几人听得都一愣一愣的，尤其是听到秦阳和许静你来我往的时候，就连赵乐天都难免有些佩服：“你这谈判水平，没你谈不下来的生意吧？” 秦阳笑了几声：“哪里哪里，也就是准备做得充分些而已。” 赵乐天却道：“连首席分析师都能说服，我看不单单是准备充分啊。” 林昭君也点头：“是啊，这还需要技巧和对局势的判断吧？方同学的爸爸经商这么久，肯定不会被所谓的准备充分给说服。” 方英俊立马道：“那当然！是我阳哥厉害！” 蒋新月则笑道：“秦同学那么厉害，那你今天上午都做了什么？” 方英俊立马声音就弱了些，语气也没那么理直气壮了。 而秦阳没管他们俩，而是偏头看向了小青梅，毫不意外，小青梅也正在看着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崇拜，带着细碎的欢喜。 他不由笑了声：“怎么了？” 童婉画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没什么，就是…就……” “嗯？” “就觉得你好厉害呀。”童婉画小声地说着。 刚刚方英俊转述的那些问题，她觉得自己一个都答不上来，更不知道该怎么反击。 可偏偏秦阳不仅反击了，还反击得那么漂亮，将本来必败的局面扭转为胜局。 她承认，她一直都觉得秦阳很厉害，可每次当她觉得秦阳已经足够优秀、足够让她仰望的时候，他却又总会再往前一点，再厉害一点，让她觉得他像是没有止境一般。 “你..可不可以，等等我？” 她心中的话脱口而出，说完后才意识到不对，连忙找补，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真的很厉害，我会努力追上你的！就..我…” 童婉画第一次觉得语言是这样的苍白，思绪原来是那样的紊乱，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圆回来。 最终，她叹了口气，只能干巴巴地说：“我会努力的。” 秦阳默默注视着她，没有催促，也没有不耐，就等着她将话说完，然后才摸了下她的头。 童婉画没有躲，两人落在后面，赵乐天几人看不见，而其他的人都是路人，没必要躲。 她只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目光试探性地看了过去。 秦阳收回了手，笑着道：“你一直都比我厉害，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他只不过是占了一定的先机，事实上他一直都清楚，小青梅是那样的优秀，从不输于任何人，包括他。 “所以——” 他低声道， “你早就追上我了。” 第377章 时间还有很多 马路上车流如织，轰隆的马达声和时不时响起的鸣笛声交错而行，偶尔还有行人说话的声音，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晰。 可在某一刻，这一切又变得那样的遥远。 遥远到童婉画的耳朵里，只听得见她自己的心跳，只听得见那跃动得如同山顶碎石滚落一般的扑通扑通。 “你……” 童婉画张了张口，在某一刻，她心中似乎有个问题要破土而出，可新长出的嫩芽太不明显，让人辨不清到底是哪种植物，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秦阳偏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道：“时间还有很多。” 简单的六个字，让童婉画的心一下子就定了下来。 之前那呼之欲出，饱胀到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又不知从何而起的话语，似乎变得也没那么重要和急迫了。 ‘时间还有很多’。 童婉画不知道秦阳说的到底是什么，但在她分辨之间，却又觉得他的这句话，似乎什么都包含了，好像不单单是在说她追上他的时间还有很多，好像还在说些别的。 那些朦胧的感觉，那些如雾一般，犹抱琵琶的心动，仿佛在这一刻，都有了落点。 她定定地看了秦阳好一会儿，在那一直未曾变化，堪称得上温柔的目光里，良久才点了点头，小声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前面四人并不知道身后两人发生的事情，到了甜品店后，赵乐天就拿起菜单：“今天可把我累死了，放假还要穿校服，我可得狠狠补回来！” 秦阳当然知道他是开玩笑，不过还是大手一挥：“点！我请！” 而方英俊在被迫将5个蛋糕取消成1个蛋糕后，也懒得再看菜单了，而是问道：“你们今天去医院打听到什么了？那个许世杰病得到底严不严重？” 秦阳对此其实已经有了猜想，毕竟之前他都亲眼看到许世杰站在那了，只不过是扶着扶手而已，能站起来，那就不会严重到哪里去，不过他还是看向了小青梅，等着她打探的消息。 童婉画点点头：“之前我们猜得没错，许世杰他病得并不重。” 说着她就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小本子，秦阳不免惊讶：“你都记下来了？” 童婉画‘嗯’了一声：“护士说了很多专业名词，我担心我会忘，所以就都记下来了。” 赵乐天插了一嘴道：“我说怎么问完后班长你就偷偷摸摸地不知道在做什么呢，原来是在记这个。” 林昭君白了他一眼：“什么叫才偷偷摸摸？婉画明明是认真在记！” 赵乐天举手投降：“行行行，是我用错词了，认真记录。” 林昭君这才满意：“这还差不多。” 而童婉画则和林昭君对视一笑，然后才将本子翻开道：“护士说许世杰主要是软组织挫伤，然后就是踝腕关节扭伤，还有一些擦伤之类的，比较严重的可能是腹部血肿，但也不需要动手术什么的，就是需要留院观察。” 对于会打架的秦阳来说，这些伤耳熟能详，而且他也知道不算重，恐怕要不是腹部血肿的话，许世杰肯定早就回学校上课了。 “我就知道！” 方英俊气得一拍桌，“那许世杰，肯定是装病！” 蒋新月点头：“反正伤是有，但并不重，听说周五那天医院就建议他出院了，但他父母拒绝了。” 林昭君‘嗤’了一声：“到底是他父母拒绝的，还是他自己的拒绝的，谁知道呢！” 赵乐天附和说：“我看大概是许世杰又说哪里痛哪里不舒服，所以才没出院的，周五出院也只能参加一天考试了，反正到不了1班，不如两天都不参加，免得成绩难看。” 秦阳却道：“也许不单单是为了不参加考试。” 几人都看向了秦阳，最终是童婉画最先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许世杰可能还在躲人？” 秦阳笑着点头：“聪明。” 许世杰就受这么点伤，不可能弄出什么失忆记不清的狗血剧情，而且他被那些人打的时候，应该也是看到了的。 如今秦阳已经几乎肯定打许世杰的就是郝清扬了，除了郝清扬，最近也没几人会恨到要揍许世杰一顿的程度。 不过就是不知道老班和金毛狮王的那个问话，到底是从许世杰那里听说了什么，还是只是例行调查了。 “接下来要怎么做？”童婉画抿了口蛋糕问。 秦阳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静观其变。” …… 静观其变的结果是一直到了周三，许世杰才终于回了学校上课。 这件事秦阳本来是不知道的，还是方英俊特意派人过来传了消息。 “他不是没受什么伤么？怎么还拖到了周三？”林昭君凑过来看着那便利贴疑惑发问。 童婉画解释说：“你忘啦，现在许世杰在16班。” 因为许世杰没参加考试，所以成绩自然是以0分计算，而0分，毫无意外的只会在16班，毕竟除了像曾经的秦阳那样交白卷的倒数第一，其他人就算蒙，也是能蒙对几分的。 而16班的话，郝清扬也在那个班。 那日从医院回来后，秦阳有告诉她，他关于许世杰被打一事的猜想，其实她和他想的是一样的，知道许世杰病情不重后，她也更加肯定了是郝清扬打许世杰一事。 所以许世杰之所以拖拖拉拉的，恐怕就是不想在16班再碰到郝清扬。 林昭君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呢，那现在郝清扬和他一个班，岂不是有好戏看了？” 赵乐天颇为可惜道：“哎，真遗憾，看不到那场面，不然每天不知道该多开心呢！” 秦阳送了个白眼：“你要真想看，那就别考那么好啊，交个白卷，保准你天天能看到。” 这个赵乐天，真有几分本事，这次期中考，年级第一又是他，而且总分比上次月考再次提高了一些，就连周和平都在周一的时候夸了他。 赵乐天将白眼又送了回去：“你还说我？你自己不半斤八两？” 要不是上个月他日日苦读，这次年级第一是谁还真说不准。 怎么会有这样的变态啊？之前年级倒数第一，然后年级第20名，这次直接年级前十，哦不，年级第五了。 简直就不是人！ 秦阳笑了下，摩挲了下下巴：“还不够。” 他才年级第五，而这次小青梅的成绩已经到了年级第三，他和小青梅还是差一点。 虽说他其实也可以算是年级第四的，毕竟年级第三有两个人，是并列的第三，但年级贴出来的榜单上写他是第五，那就是第五。 赵乐天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估计整个年级，不，整个学校，应该也就只有秦阳了，进步如同坐火箭，却还在这里说不够。 要知道倒数第一到20名，和20名到第五名，完全是无法相提并论的啊。 偏偏秦阳就是做到了，就连他这个常年第一的，都不免说一句佩服。 不过说实话，他也是要感谢秦阳的。 如果不是秦阳像狗一样在后面追，咬那么紧的话，恐怕他也无法生出紧迫感，也就不能又进步小十分了。 正当几人在这里聊成绩的时候，一个同学走了过来， “童同学，可不可以问一下你提高物理成绩的秘诀是什么呀？” 秦阳顺着看去，隐约记得这女生是班上的美术课代表——卫雨恬。 卫雨恬感觉到秦阳审视的目光，立马解释说：“不是别的，就是周老师要我做黑板报，这次黑板报的主题是物理。因为童同学这两次考试物理成绩进步很大，所以我就想来问一下，到时候好加在黑板报里。” 赵乐天看了眼秦阳，又看了眼卫雨恬，打趣道：“秦阳，你看你这什么都没说，就把人吓成这样，你的问题啊。” 卫雨恬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应该提前说明的。” 童婉画忍不住回头看了秦阳一眼，秦阳挑了挑眉，用眼神问她，难道他很凶吗？ 童婉画不由一笑，凶不凶的她不知道，毕竟秦阳在她面前，从来都是不凶的。 她笑着看向卫雨恬：“可以呀，没问题。” 两人正说着，又有人走了过来， “童婉画。” 这次来的是米婷婷。 童婉画看到米婷婷后，也正色了起来，她没有忘记两人之前的打赌，虽然这次是她赢了，但她赢得也很惊险。 她物理是95分，而米婷婷是94分，只有1分之差。 米婷婷扫了眼卫雨恬：“我刚刚听你说，这次黑板报主题是物理？” 卫雨恬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米婷婷立马道：“那我也有学习物理的方法，你也可以问我。” 卫雨恬顿时有些犹豫：“可是……” 米婷婷皱眉问：“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我的物理成绩不够？” 卫雨恬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只是这次黑板报的分区已经都规划好了，而且......” 她脸上露出了难色，为难地说， “是周老师点名让我来问童同学的。” 第378章 再来一万次，你也是赢不了她的 米婷婷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童婉画也有些意外，她没想到竟然是周老师点名的她。 林昭君愣了一下就恭喜道：“婉画，不错啊！竟然是老师点名的！” 赵乐天也说了声恭喜，张喆则冷静分析道：“班长成绩本来就不错，被老师选中也是理所当然。” 而秦阳则想的更多，他反而觉得这可能不是周和平的主意，毕竟周和平是数学老师，物理成绩这方面，谁进步谁退步他不见得会关注。 他觉得这可能是谢迅和周和平说的，然后周和平再和卫雨恬说的。 卫雨恬眼见米婷婷脸色不佳，补充道：“下次，等下次主题再轮到物理的时候，我一定会和老师说的。” “不用了！” 米婷婷拒绝了这个提议，这种施舍来的东西，她才不需要！她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她要就要凭借自己的实力，拿到这种机会！ 她看着童婉画，虽然不甘心，但还是不得不承认说：“你这次成绩确实比我高，这点我承认，是我技不如人，这次的打赌是我输了，但是！” 她深吸口气，斩钉截铁道：“下次，下次我一定不会再落后1分！等我吃透了秦同学给我的那本笔记，我的物理成绩肯定会更进一步的！” 童婉画并没有因为她的狠话而觉得不悦，也没有看不起她，只认真地点了点头：“好，我等着。” 米婷婷明显没想到童婉画会是这反应，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不得上，下不得下，最后忍不住跺脚：“你！你就不知道说些什么吗？” 童婉画眨了眨眼：“什么？” 米婷婷气得龇牙咧嘴，像是恨不得帮童婉画说一样：“放狠话，或者随便说点什么，表达你的态度啊！” 童婉画一脸的无辜：“为什么要说这些？而且，我不是说了我等着吗？这就是我的态度。” 秦阳听着小青梅这话，忍不住笑了，而一直背对着他的小青梅，在听到他的笑声后回过了头，疑惑地看着他，像是在问他在笑什么。 秦阳笑着摇了摇头，他才不会告诉她实话呢，他巴不得多看几次这么可爱的她。 而米婷婷看着两人的互动，更是郁闷。 这么死板的童婉画，秦阳怎么偏偏就愿意和她一起学习？ 是，她承认，童婉画是能力很强，成绩提高很快没错！ 但她也不赖啊！ 她光看秦阳的笔记就能进步，而童婉画不仅看秦阳的笔记，甚至还接受他的私下辅导，但也没看到拿一百嘛！ 但秦阳注定是不会将目光放在她身上的，也不会同意帮她补习。 相反，他收了笑后便看向了米婷婷，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地说：“班长就是班长，和别人不一样，不要拿别人和她比较。” 米婷婷不知道别人听出来没有，反正她是觉得她从秦阳这话里，似乎听到了淡淡的警告。 这种认知让她更不满，也更不服了。 “反正，反正下次考试，我一定会超过你的！” 虽然童婉画不放狠话，但她是忍不住的，顿了顿她又道，“这次是我输了，你要什么说吧！” 成绩出来后，她就一直在等童婉画来找她说她的要求，但她等了两天，却一直没有等到人，她也拿不准童婉画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才决定今天来找她。 但她看童婉画这表情，该不会…… 她无语地看着她问：“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从来没想过吧？” 童婉画摇了摇头，她确实没想过，当初之所以答应打赌，是因为她想要证明自己，想要让米婷婷知道，她童婉画不会拖累秦阳，不是秦阳的累赘。 至于赌注…… 当时她只想着不让米婷婷将秦阳当成赌注了，至于其他的，她从来没想过。 她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了秦阳，面对米婷婷的‘质问’，她也觉得有些丢脸。 但秦阳却不这么觉得。 他给了小青梅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对着米婷婷道：“只要你记住班长的物理成绩很优秀就行了。” 说完后他又垂眸看向小青梅：“怎么样？” 童婉画愣了一下便笑着点了点头，肯定地‘嗯’了一声。 这个要求，正是她想要的！ 秦阳真是太懂她了！ 米婷婷：“……” 她觉得这个要求，还不如向她要什么东西呢！ 但话是她说的，打赌是她提的，不管什么要求，她只能接受，不然不仅输了打赌，还连风度都没了。 她咬着牙道：“我记住了，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 秦阳轻笑一声：“再来一万次，你也是赢不了班长的。” 童婉画也看向米婷婷，虽然没说话，但却点了下头，表示认可秦阳的这句话。 米婷婷深吸口气，尽量心平气和道：“我知道你有秦同学帮你补习，但我也有秦同学的笔记，那笔记很不错，我不会落后你！” 童婉画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可秦阳却忍不住了， “我必须要提醒一下，你一直说的那本笔记，并不是我的。” 米婷婷顿时就愣住了：“不...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秦阳看了坐在自己身前的小青梅一眼，答案不言而喻。 米婷婷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童婉画问：“难道...那笔记是你的？” 童婉画本来也没想过隐瞒，如今见实情已经被秦阳说出来了，便点了点头：“确实是我的。” 赵乐天和林昭君对视一眼，都不感到意外，赵乐天甚至觉得如果秦阳真的将他自己的笔记借给了米婷婷，那他才会感到意外吧。 米婷婷的目光在秦阳和童婉画之间来回看了好几眼，‘你’了好几次，却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终只气急道：“当时你不是说是你的笔记吗？” 秦阳耸了耸肩：“确实是我的，是我抄班长的。” 米婷婷表情一时间有些扭曲，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厚颜无耻的行为。 但紧接着秦阳又道：“喔不对，也不是我抄的，是胖子——就是我哥们儿，他之前抄的。” 米婷婷一直以来的疑惑突然得到了解答，她就说那字怎么能那么难看的！ 她当时看到的时候，甚至在帮秦阳找补，也许他是时间都用在学习上了，没时间练字才会这样。 但她万万没想到，不仅那笔记的内容不是来自秦阳，甚至连字迹也都不是秦阳亲自写的。 被骗的耻辱感一下子淹没了她：“你这不是骗人吗？当初你是为了感谢我，所以才给我笔记的不是吗？” 秦阳坦然：“是啊，所以呢？” “那你不是该给我你自己的笔记才算诚意吗？”米婷婷生气质问。 秦阳轻笑一声，随即看着小青梅道：“那可能是我没说清楚，我的笔记也是班长给的。” “什么？” 米婷婷疑惑地指着童婉画，“可是我看过她的笔记，和你给我的不一样啊？” “你怎么知道的？”秦阳皱眉问。 米婷婷不以为意道：“你们经常在图书馆仔细，我偶然看到的，怎么了吗？难道还见不得人？还是说你没想到我会看过？你别想抵赖！是不是她看的就是你记的笔记？” “那个……” 童婉画脱口而出，却又突然顿住，整个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甚至连头都微微低了下去。 米婷婷：“？” 秦阳看着如鹌鹑一般的小青梅，无声地笑了下，然后才意味深长地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她的笔记，是私人订制，当然不一样。” 他没将话说太明白，但童婉画的头却更低了，耳尖也有些泛红，而米婷婷也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一看就知道，这童婉画的笔记肯定是秦阳给她的私人订制了，难怪不一样！ 她虽然对自己的各方面都很自信，但也不至于认为秦阳会因为感谢而给她私人订制笔记，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太耗时间了，换做是她，她也不会这么做。 不过这样一来，她更嫉妒童婉画了，可偏偏她还没有办法，最终她只能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狠话，然后恨恨离开。 前面的林昭君几人早就转了回去，没关注他们这边了，而童婉画等米婷婷离开后，这才对秦阳道：“以后我会保管好笔记的，不会再让别人看了。” 秦阳笑了下：“没事。” 不过是一个笔记，他还不至于那么小气。 但童婉画却摇了摇头，小声地说：“可是我不想……” 这声音带着淡淡的不情不愿，小声咕哝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自己嘀咕，偏偏秦阳听了个清楚。 他看了眼小青梅，不得不说，这样带着些许占有欲的她，更让他心动，也更让他激动。 “好，你不想，那就不让。”他道。 “嗯。”童婉画点了点头，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好秦阳给她的那些笔记，那些笔记都是她的，不能给别人看。 “秦阳，周老师找你！”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有同学在门口喊，秦阳应了声没想太多便往办公室走去，不过到了办公室一看，不止他一人，还有另一个老熟人—— 许世杰。 第379章 揍你肯定是情有可原 之前胖子就已经给他传过消息了，说许世杰今天回学校上课了，只不过…他怎么来找老班了？ 秦阳扫了一眼，却见许世杰只愤愤看着他，一脸不平。 他只觉得莫名其妙，选择了无视他：“老师，你找我？” 周和平‘嗯’了一声，然后就看向许世杰：“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许世杰立马就道：“那天晚上，我被两个人围殴，虽然天黑了，没有路灯，但我还是隐约看到了是谁的。” 秦阳挑了挑眉，他已经猜到了许世杰的答案，但还是‘好心’地问道：“是谁啊？你不会说是我吧？” 许世杰一脸愤慨：“秦阳，我知道你不会承认的，但我确实看到了你的脸！” “等等——” 秦阳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你既然说是‘隐约’，那你是怎么确定是我的？” 许世杰明显早就想到了答案：“我听到你们说话了，我认出了你的声音！” 秦阳‘喔’了一声：“你的意思是，我特意选了个没有光的巷子揍你，但是却说了话，好让你听出我的声音？” 许世杰一噎，面对周和平看过来的目光，只能道：“本来..本来你也是没说话的，后来我倒在地上，你可能以为我昏迷了，所以才大意了！” 秦阳点了点头，摩挲了下下巴，颇为大度地道：“行吧，你这样说也算能自圆其说。” 许世杰自以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别想蒙混过关，本来我想我们是同学，就算你打了我，或许也是情有可原。一中校风严格，对于打人的同学，肯定会严肃处理，而我们现在又是高三了，你成绩还行，我不想耽误你学习。但是校长说得对，不能姑息养奸！” 秦阳都快听乐了，瞧瞧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许世杰是多为他着想呢。 他又看了眼周和平，却发现周和平完全没有要掺和的意思，这下他可不乐意了。 如今他秦阳待在圈套内，这点他可以接受，但他接受不了别人在圈套外看戏，于是便道：“所以是校长让你举报我的？” 这下周和平不得不发话了：“秦阳，注意你说的话，校长只是让你们说出实情。” “喔——” 秦阳故意拖长了声音，然后看向许世杰，“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对了，那就是揍你，肯定是情有可原。” 许世杰气得咬牙切齿，却偏偏打不过秦阳，只能道：“所以你承认了？” 秦阳耸耸肩：“我可没说，而且如果是我打的，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说着他一手握拳，一手握腕，转动了下手腕，给许世杰秀了下他‘沙包’大的拳头。 许世杰不由自主地就咽了口唾沫，随即又意识到现在是在学校，甚至是在教师办公室，他有什么好怕的！ 他当即就指着秦阳道：“老师，你看！秦阳那天晚上就是这样的！” 周和平没好气地瞪了秦阳一眼：“秦阳，这里是学校，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秦阳毫不在意地将手放了下来，问许世杰道：“你说那天晚上是我和另一个人打的你，那你说说，另一个人是谁啊？” 许世杰早就料到秦阳会这么问，立马就道：“我不知道，另一个人没有说话，所以我不知道是谁，不过体型比较胖，是个胖子！” 秦阳一点不在乎还在办公室内，直接就笑了出来，引得不少老师往这边看，就连周和平都用力咳了好几声。 他笑够了才停了下来，甚至还故意说了声抱歉：“老师，不是我有意要笑的，实在是忍不住啊。你听听他这话，这不就是在说另一个人是方英俊吗？” 先是说打人的人是他，然后又说另一个人是个胖子，跟在他秦阳身边、体型较胖的人，除了方英俊，还能有谁？ 这许世杰也是有点小聪明在的，他肯定也知道，那巷子那么黑，如果他明确地说两个人都看见了，那实在是难以让人相信。 所以他一边说听出了他秦阳的声音，一边又认不出另一个人，但看到了体型。 一来呢，这增加了他话的可信度，二来呢，将秦阳的身份锤得更死了些。 毕竟不光同学，就连老师们也都知道，秦阳和方英俊向来是走在一起的，既然其中一个人是胖子，那另一个基本上不用问，肯定是秦阳了。 秦阳看了许世杰一眼，冷笑一声：“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是我让方英俊将你从别的地方引到巷子里的？” 许世杰否认了：“那倒不是，叫我去的同学我并不认识，并不是方英俊。不过就算不是他也说明不了什么，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让这么明显的人去做这件事。” 秦阳好笑地看着他问：“你发了那么多传单，学校里还有你不认识的人啊？” 许世杰一听到发传单这事，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了些，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就是个耻辱，也更让他想到了打他的真凶。 他脱口而出，语气甚至有点气急败坏：“这件事和发传单有什么关系！而且发传单的事，也已经澄清了！” “你别急呀，” 秦阳慢条斯理地来了句，“待会还有你急的时候呢。” 许世杰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叫待会有他急的时候？现在该急的，不应该是他秦阳吗？ 秦阳顿了顿才问：“许世杰，你是不是知道巷子那里没有监控，所以才敢这样说的啊？” 许世杰没料到秦阳会话锋突转，一时间竟有些心虚。 他确实事先去调查过，确定那里没有监控后，他才敢说是秦阳打的他。 毕竟他早就听过秦阳‘装监控’的事迹，所以这次他可不敢像张兰那样轻敌。 但这种事他怎么可能说出来，他当即否认：“我不知道那里有没有监控，我说的就是事实！如果那里有监控的话，直接查监控，肯定一目了然！” 秦阳抬手制止：“行了，这冠冕堂皇的话，听起来隔夜饭都要呕出来了，我明确告诉你，那里没有监控。” 许世杰装出一脸遗憾的表情，甚至还有些愤怒：“那岂不是没办法确定我说的是真是假了？周老师，我发誓，我说的绝对是真的！我怎么可能拿我这种事说谎呢！” 周和平沉默着没说话，这其实也是他将秦阳叫过来的原因。 本来按照那天他和谢主任与秦阳的谈话来看，这件事秦阳的嫌疑已经排除了的，但偏偏今天许世杰又来找他举报这件事就是秦阳做的。 在他看来，许世杰被人打成这样，还耽误了重要的期中考试，这对高三学生来说，影响不可谓不巨大。 期中考试是要记入档案的，而且由于一中的按成绩分班的制度，一旦落下一次，极大可能就赶不上来了。 一中的升学率，向来是1班最高，2班会明显下滑，所以所有学生都铆足了劲要往1班冲刺。 反正周和平觉得如果是他的话，如果有人恶意让他无法待在1班的话，他死都不会放过对方的，所以他才将秦阳叫来，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谎。 只可惜两人争来争去，一直没个结果。 而事实是，许世杰不是周和平，他是不想放过打他的人，但在以卵击石的前提下，他只能转向秦阳了。 他不明白他都已经说这么清楚了，为什么周和平不带着秦阳去找谢迅，甚至去找校长，而是在这里和他对峙。 难道说周和平是看中了秦阳的成绩？ 他想了想，故意道：“周老师，我知道秦阳成绩好，将来甚至可能是省状元，对您、对学校，都是有不少好处的，但是不能因为这个，学校就将这件事直接忽略吧？” 本来办公室里就有不少老师关注着这边的情况，再加上许世杰的声音不小，甚至在最后一句的时候，他还有隐隐提高音量的趋势，因此基本上只要没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都听见了这句话。 周和平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却偏偏不好开口斥责。 如果斥责，反而像是承认了这件事，可如果不说，他周和平向来教学公正，现在却被学生泼这种脏水，他忍不下去。 秦阳却不由笑了，甚至火上浇油道：“周老师，他说你为了教学成绩好看，故意偏袒我。” ‘啪——’ 第380章 看来是真的将老班惹恼了 一声重重的拍桌子的声音，让整个教师办公室都安静了一瞬。 办公室里除了秦阳和许世杰外，也还有几个别的班的学生，他们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自己面前的老师。 周和平甚至都没去和别的老师道歉，而是严肃地看着许世杰道：“许世杰！现在事情还在调查，你注意你的措辞！” 许世杰也被周和平吓到了，在他的认知里，周和平虽然严肃，但这种严肃是控制在一个范围之内的，而且严肃不是暴力。 他知道周和平不可能打他或者怎么，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在周和平锤响桌子的那一秒，他确实有一点点后怕。 周和平又继续板着脸说：“如果你有证据，可以去教务处或者教育局举报我，需要我给你教育局的举报电话吗？” 许世杰下意识就摇了摇头：“不..不用。” 秦阳看热闹不嫌事大：“那用不用我领你去教务处？我知道学校教务处在哪。” 许世杰当然知道秦阳这话是故意的，但他也只能瞪他一眼，拒绝回答。 而周和平也没好气地看向了秦阳，要不是因为他这事，他至于这样吗？ 想他周和平清清白白地当了几十年老师，没想到竟然也会有被学生质疑公正的一天。 他长叹口气，头脑也清明了些：“许世杰，你要明白，虽然你说是秦阳打的你，但没有证据，知道吗？” 许世杰咬了咬牙：“老师，我说的话不能作为证据吗？” 周和平摇头：“我今天叫秦阳过来，也是为了和你对峙，但现在秦阳说他没有打你，你就需要拿出更切实的证据出来！” 许世杰当然没有证据，但他有一张嘴：“老师，我当时都被打成那样了，怎么可能还有证据？巷子里黑灯瞎火的，又没人经过……我知道，想要学校出面的话，我说的这些肯定不够，但...但我只是想求个公正公平。” 他这一番话说得可怜巴巴，就连秦阳都想拍手叫好。 但周和平是注定不会听的，反而是点了点头：“看来你还是知道的，学校确实无法因你的一面之词，而对其他同学做出什么惩罚。” 秦阳听到这话差点笑出了声，他甚至瞥到许世杰脸上的表情似乎也因这话而变得僵硬了起来。 看来这许世杰是真的将老班给惹恼了啊。 这要放在以前，即便许世杰不再是老班班上的学生了，但老班也绝对不会说这种不留情面，甚至有点阴阳怪气的话的。 许世杰沉默几秒后再次开口：“所以这次的事，只能这么算了吗？” 周和平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看你自己，如果你能拿出证据的话。” 秦阳知道周和平估计是想糊弄过去的了，但他可不想许世杰蒙混了事，尤其如果现在不明确弄清楚的话，以他所了解的许世杰，恐怕之后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直接看着许世杰问：“我倒是好奇，你怎么就确定是我和方英俊打的你？万一是一个和我声音相像，然后又刚好有个胖子哥们儿的人呢？” 许世杰本来就因为周和平不管事儿烦躁，再一听这话，直接冷笑一声：“秦同学，你自己听听你这话，你就不觉得你说的这些太过牵强附会了吗？” “哦？” 秦阳挑眉，“怎么说？” 许世杰一副气狠了的样子：“如果说范围是全世界的话，那你说的这些还有可能，但我们学校哪有这么巧的人？又是声音像，又是身边跟着个胖子，如果是你，你会相信吗？” 秦阳不答反问：“你怎么就知道打你的是我们学校的人？” 许世杰脱口而出：“这还用问？穿着校服，还能是别的学校的？” “我穿了校服？” “当然！” “另一个也穿了？” “没错！” “喔——” 秦阳故意拖长了尾音，却没有对他的话做出什么反应。 而许世杰也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心惊，他怎么就将打他的人穿着校服的事说出来了？万一秦阳那天没穿校服呢？ 下一秒他又安慰自己，怎么可能没穿校服，那天又不是周六日，秦阳肯定是穿了校服的！ 再说了！就算秦阳没穿，那又怎么样？反正没有监控，穿没穿还不都是他说了算？ 然而秦阳却看向周和平道：“周老师，我看不如将那个同学叫过来吧。” “哪个？” “就是和你们说看到我了的那个学生啊。” 秦阳直接道。 而周和平却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确实，在许世杰被打住院后，校长对这件事就十分重视，让他和谢主任进行调查。 而在调查期间，他和谢主任从13班一名学生那里得知，那天晚上她曾经在巷子口遇见过秦阳。 也是因为这点，他和谢主任才会去找秦阳问话。 不过他不记得那天他和谢主任有对秦阳说过那名学生的事啊？ 秦阳从周和平的表情就看明白了他在疑惑些什么，笑着道：“那天您和谢老师来找我谈话的时候我就猜到了，那里又没有监控，我那天就遇到过那么一个同校学生，所以只能是她，叫她过来吧。” 比周和平更吃惊的则是许世杰了。 他脑子简直一团浆糊，什么学生？什么谈话？ 周和平和谢迅在之前就已经找过秦阳了？为什么？ 还有那个学生，秦阳那天还真的去过那个巷子？可是....听他刚刚的话，他好像还遇到了个同学？ 许世杰心里一时间纷乱无比，按理说对于秦阳被人看到去过巷子这件事，他应该感到激动的，因为这样就能侧面证明他说的话了。 但他心中就是不可抑制地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大约是因为秦阳看起来实在是太自信了，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是秦阳自己提出来的。 如果这件事真的对他有利的话，秦阳怎么可能主动提出来！ 他下意识就想拒绝，可是一时间却想不到理由，而就在他迟疑的这几秒内，周和平先开口了， “那你就去13班把徐羽叫来。” “不用我——” 秦阳说着回头看了眼办公室门口，“让他们去吧。” 周和平疑惑地顺着看了过去，这才发现办公室门口竟然攒动着好几个熟悉的人头。 他瞬间就明白了，恐怕这几个家伙早就在办公室门口偷听了，只不过他的视线一直被秦阳给挡住了，所以才没发现。 而童婉画几人见被周和平发现了，便也不好再缩在门口，干脆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老师好。” 童婉画率先向周和平问好，一脸的坦然。 随着她这一声问好，赵乐天、林昭君还有张喆也都稀稀拉拉地说了声‘老师好’。 童婉画是确实不觉得在门口偷听有什么不对，而赵乐天几人则是跟风说的，尤其是赵乐天，一脸的嬉皮笑脸，就差没幸灾乐祸了。 周和平看着头疼：“你们几个来干什么？” 童婉画看了眼秦阳回答说：“秦阳是我们小组的成员，我们不放心他。” 周和平一噎：“来一个就够了，你们全都来干什么？还有，你呢？我记得你不是他们小组的吧？” 后面一句话周和平是对着赵乐天说的，但赵乐天却丝毫不在意，嬉笑着道：“老师您不知道，我是他们学习小组的编外成员！” 赵乐天这次期中考又是第一，因此即便周和平觉得无语，也不好说什么。 而张喆则推了下眼镜，示意了下手中的书：“我们有一边担心一边复习，老师可以放心。” 说着林昭君和赵乐天也都扬了扬手中的书，表示他们也有在复习， 周和平：“……” 这是复不复习的事吗？ 赵乐天看了秦阳一眼，在周和平还要开口前就道：“刚刚听您说是要去叫13班的同学是吧？我去！” 说着他就要走，秦阳则补充了句：“顺便把方英俊也叫上。” 赵乐天比了个‘ok’的手势，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许世杰欲言又止，愣是一个字都没来得及插进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赵乐天离开。 他下意识就看了秦阳一眼，却正好看到秦阳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心里顿时敲响了警钟，秦阳他，难道他早就谋划好了？难道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怎么可能呢？ 今天明明是他来找的周和平，秦阳不可能预料得到啊！ 他现在应该做什么？应该说什么？ 许世杰的头脑一片空白，这件事完全在他的计划之外！ 还不等他想出个结论，赵乐天就已经带着人走了进来， “老师，人带来了！” 第381章 你确定不是秦阳对吧？ 率先跟在赵乐天身后进来的是熟门熟路的方英俊。 方英俊一进来就给周和平敬了个礼，夸张且刻意地道：“周老师好！” 周和平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鉴于曾经是他的班主任，他还是忍不住叮咛：“听说你这次成绩又进步了？” 方英俊嘿嘿一笑，颇为自豪地道：“没错！这次我在10班！” 10班虽然仍旧是全年级中下游，但对方英俊来说，确实进步很大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10班在3楼，比起之前，每次都可以少爬一层楼，方英俊已经很满足了。 周和平‘嗯’了一声：“虽然现在我不教你了，但你有什么问题还是可以来问，只要用心学习，就是好学生。能用来提高成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要分秒必争！” 方英俊已经很久没听周和平的唠叨了，此时竟然有些怀念，因此也没有抬杠。 但秦阳几人是一直没停过地在听，除了两个女生外，秦阳和赵乐天的忍不住掏了掏耳朵，而张喆也将视线移到了别处，找来找去找不到个落点，最后只好翻开手中的书，干脆开始复习起来。 周和平说了几句后也看出了其他几人的心不在焉，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后，收了话题，看向了一直在方英俊身后的那个女生，脸色也变得和蔼了些， “徐羽啊，叫你过来不是什么大事，你别紧张。” 徐羽点了点头：“周老师好。” 说着她就看了眼秦阳，然后又飞快地收回了目光。 秦阳：“？” 他长得很吓人吗？ 至于吗？ 童婉画也忍不住看了眼秦阳，然后便疑惑地看向了徐羽，最终下了个定论，应该是这女生胆子比较小，毕竟别人看到秦阳也没有这样呀，不对，应该说秦阳又不可怕，别人没必要怕他呀。 而徐羽确实是胆子小，要是赵乐天提前和她说秦阳也在的话，她不一定会这么干脆地过来，这时候她没有发抖就已经很不错了。 虽说前段时间‘威胁风波’已经被澄清了，可...可秦阳毕竟是校霸诶！威名赫赫，一挑十八，谁看到不怕啊？ 反正徐羽自己肯定是怕的。 周和平也看了眼秦阳，然后才问：“上回你是说你那天晚上看到秦阳从巷子出来，对吧？” 徐羽又看了眼秦阳，呼吸一滞，连忙摇头：“没，没看见！” 周和平一愣，不光是周和平，秦阳也是一愣。 这姑娘，别害人啊！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私底下威胁她了呢，而且这改口，对他来说，也没好处啊！ 他还指望这人给他作证呢！ 与秦阳感受相反的则是许世杰了。 他本来很担心这徐羽一说，他之前的建设就都白费了，但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怕秦阳，看到秦阳后直接撒谎。 他恨不得拍手叫好，甚至想说句‘没看到好啊’，只可惜他这时候不方便说话，说多错多，只能压抑住内心的兴奋，在一旁看戏。 而童婉画也皱起了眉：“徐同学，你确定吗？” 徐羽肯定点头：“确定！我没看见！” 童婉画忍不住问：“可是你不是和周老师还有谢老师都说你看见了吗？” 周和平也道：“徐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你上回说的是假的，还是这次说的是假的？” 徐羽像是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教师办公室，面前的人不单单有秦阳，还有个老师。 她立马就有些吞吞吐吐了起来：“我...我…这个，那个……” 秦阳不得不叹了口气，站了出来，表示自己没有威胁：“徐同学，今天叫你过来，只是为了问你那天到底有没有看到我，没有别的，这件事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徐羽还是有些不信：“真的……？” 秦阳点了点头：“不信你问——” 他视线转了一圈，看了眼周围的人，最终定格在了小青梅身上， “不信你问她，她是童婉画。” 一听到童婉画的名字，徐羽眼睛就亮了：“原来你就是校花童婉画啊！” 童婉画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是我。” 徐羽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不好意思呀，之前没认出你来，以前都是隔挺远看你的，今天还是第一次离这么近呢！” 现场的氛围一下子变成了粉丝见面会，童婉画礼貌性地笑了笑后，便趁热打铁道：“所以那天晚上的事……” “噢！这事！” 徐羽又看了眼秦阳，而这次她看秦阳的目光中没有之前的害怕了，连她崇拜的‘偶像’都为秦阳背书，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点了点头：“我那天晚上是看见了。” 周和平：“……” 他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竟然会变得如此复杂，简直比让他备课还难。 他追问：“你看到了几个人？” 不等许世杰打断，徐羽就竖起了两根手指：“两个，另外一个我不认识。” “你不认识的那个也是一中的吗？” “不知道，” 徐羽摇了摇头，像是回忆了一番，“那人没穿校服，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听到这话，周和平便没再往下问了，而秦阳则挑眉看向了许世杰，毫不意外，现在的许世杰一脸菜色，整张脸就如同那打了霜的茄子一般，面如死灰。 他之前信誓旦旦地说了他看到两人都穿着校服的，可如今这个说法却被另一个人证实不对。 他也总算知道之前的不对劲是因为什么了！他就说秦阳怎么可能那么好心！ 原来这个徐羽不单单是来证明秦阳去过巷子的，恐怕还是来证明他所有话里的漏洞的！ 而方英俊在来的路上，就已经问过赵乐天，知道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的，此时再一听徐羽这么说，当即就看着许世杰问， “哟，某些人不是说看到两个人都穿了校服吗？怎么听这话，好像不对啊？” 周和平也看向了许世杰，众目睽睽之下，许世杰只能硬着头皮说：“可能..可能是我看错了。” 方英俊故意重重地‘哼’了一声，掐着嗓子说：“身材也看错了，校服也看错了，我看之前说听到我阳哥的声音，恐怕也是错了吧！” 赵乐天压根不顾忌还在办公室，直接就笑出了声，而许世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愣是说不出辩解的话来。 周和平只能‘咳’了一声，止住了方英俊还想要继续阴阳怪气的行为。 秦阳则似笑非笑地看着许世杰问：“所以你到底看清楚没有，或者……听清楚没有？” 他问得委婉，但每个字都是踩在许世杰之前所肯定的地方上问，将许世杰之前所粉饰的谎言，敲了个稀碎。 周和平皱着眉头，严肃地问：“许世杰，你确定打你的人是秦阳？” 许世杰心里清楚，虽然这句话是疑问句，但事实上周和平已经不相信他的话了，他现在没有办法承认，承认只会将他自己推进深渊。 于是他只能道：“老师，对不起，我...我应该是听错了。” 方英俊直接‘嘁’了一声：“之前那么确定，现在证人一来就改口，你该不会是故意想要陷害我阳哥的吧？” 许世杰再蠢也知道不能承认这种事：“当然不是！我和秦同学又无冤无仇！” 秦阳挑了挑眉，重复了一遍：“无冤无仇？” “....对！无冤无仇！”许世杰梗着脖子承认。 秦阳却冷笑道：“不算吧？我觉得我们仇怨还挺深的。” “诶！” 周和平开口了，“同学之间要互相友爱，有什么矛盾，要及时说开。” 秦阳耸耸肩，不置可否。 而许世杰则趁机上前一步，‘诚挚’地说：“对不起秦同学，那天天色太暗，我没看清，所以认错人了。” 方英俊对这种行径向来看不惯，偏偏周和平还在，他又怕周和平，因此只能嘟囔着说：“我~没~看~清~，要是没证人，鬼知道看没看清！” 许世杰脸色微变，但在教师办公室，他也不好说什么。 秦阳则挑眉问：“既然能看错是我，那说明打你的人肯定穿了校服，是我们学校的，那你再回忆回忆，到底是谁啊？” 许世杰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话也没之前那么利索了：“既..既然看错了，可能…可能也不是我们学校的……” “喔——” 秦阳拖长了尾音，看向周和平，“周老师，看来这件事和一中没有关系了。” 被打一事对于学校来说还是很严重的，周和平严肃问：“许世杰，你确定吗？” 许世杰既不敢说真正打他的人，又不想吃这个哑巴亏，最终只能囫囵道：“我…我也不确定，老师，我可能还没恢复，记忆还有些问题，医生让我顺其自然。” 许世杰这边都搬出医生来了，周和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那你就好好休息，如果想起什么，就来告诉老师。” 许世杰老实点头应是，再没有刚开始时候的嚣张。 而童婉画却执意要一个答案：“许世杰，不管是谁打的你，总之，你确定不是秦阳对吧？” 第382章 瞧瞧这小表情，简直是在邀功 几人都看向了童婉画，秦阳也是如此，不过他的眼中并没有其他几人眼中的意外，他对于小青梅会做出这个举动并不感到吃惊，但要说不敢动，那是不可能的。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去，没人知道随着这声呼吸而带出来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 她怎么..怎么总是能如此不自知，却又这般恰如其分地，在他不方便的时候，帮他问出他想问的问题呢？ 或者说，她总是不会顾及其他的，总是想让他的处境好一点，更好一点。 比如刚刚这个问题，许世杰现在明显是想糊弄了事的，如今他既然不否认是一中学生打的他，那么之后说不定就会传些流言出来，好引到别人的身上，比如和他有仇的秦阳自己。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让许世杰咬死这件事和他无关，但偏偏这件事他自己还不好问出口，不然回头许世杰又要说他咄咄逼人，或者再过分一点，许世杰可能会装头疼，毕竟之前都把医生给搬出来了。 胖子也不合适，胖子是他的人，他问和自己问没有区别，所以综合下来，最适合的，反而只有童婉画。 不单单是因为童婉画的身份，还因为她的优势。 就像徐羽一看到童婉画就卸下防备一样，任何问题，只要是从童婉画的口中问出来，那效果就是和别人不一样些。 不单单是许世杰，秦阳觉得恐怕就连老班心里感受估计都会不一样些。 他暗暗压下心中翻涌不定的情感，目光和旁人一样，落在了小青梅的身上，不过里面却掺杂了不少只有两人才懂的温柔。 而许世杰那边也正如秦阳所想，他确实是打算回去之后就传一些谣言出去的。 就算秦阳有二中锦旗的庇护又怎么样？一挑十八的事迹，想必一中没有人没听过。 到时候他随便说说，再将自己的伤说得严重些，就算别人不完全相信，那也肯定是会忌惮一二的。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指望用这件事让秦阳受到惩处了，但能恶心一二也好啊。 可偏偏童婉画问出了这个问题，偏偏这个问题是童婉画问的，他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行。 怎么偏偏问问题的是她呢？ 许世杰难免有些气恼，转而又恨上了秦阳。 难道又是秦阳弄的？ 肯定是！ 以童婉画去探望他的行为来看，她肯定是了解他的，不会问出让他这么为难的问题！ 于是他含糊着说：“这个...我也..这也不清楚啊，我说了，我伤还没好。” 他特意强调了下自己的伤，既然童婉画会去探望他，肯定是关心他的。 都说在女生面前适当示弱，是会让女生心疼自己的，许世杰自认为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童婉画肯定会心疼！ 然而他注定是想错了。 面对他的刻意强调，童婉画像是压根没听见一样，只冰冷着张脸问：“你说你声音是听错了，又说校服也看错了，如果说你看到打你的两个人都穿着校服，那么肯定不是秦阳，如果都没穿，那也不是秦阳，既然都不是，为什么你还不确定呢？” 许世杰被童婉画这么一通说，觉得脑筋都有点转不过来了，甚至因为童婉画这张脸，他还觉得她说得有几分道理。 要不是最后残存的理智在拉扯着他的神经，许世杰觉得自己可能会直接点头认可她的说法。 当然，也不单单是他残存的理智，还有出离的愤怒。 他只要稍微把目光往旁边一瞥，就会看到秦阳那像是在炫耀的表情，这表情，让他一下子就清醒了。 许世杰死命压住心中的怒火，勉强笑道：“这个…重要吗？” 说着他又对周和平道：“老师，我有点头疼，今天是我的问题，就先到这吧。” 周和平见许世杰脸色这么差，也怕真出什么事，便对童婉画道：“这个问题，我看也没那么重要，要不……” “老师，” 童婉画直接截断了周和平的话，“我认为这个问题很重要。” 说话的毕竟是童婉画，周和平便耐心地等着她的解释。 童婉画不疾不徐道：“刚刚办公室里有不少别的班的同学，而许世杰来找您的事，那些同学肯定也都听见了。如果这件事没有一个确定的定论的话，那么到时候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老师，校运会的事，可才过去没几天啊。” 一提起校运会，周和平也有些犹豫了。 童婉画趁热打铁：“而且秦阳是1班的学生，到时候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看我们班，其他老师们又要怎么看呢？而且他是我学习小组的成员，我作为组长，强烈要求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这一番话说得铿锵顿挫，再加上她那坚定的眼神，几乎所有人都相信她是为了小组成员的公平。 不过这个‘所有人’里面，自然除了赵乐天和秦阳。 赵乐天是因为早就清楚两人之间的猫腻，而秦阳则是看到了小青梅那悄悄握紧的拳头，还有微微发红的耳尖。 他不由稍微垂下了头，好遮盖自己那忍不住上扬的嘴角，恐怕只有小青梅自己心里清楚，这一番话里面的私心，到底占了几成吧。 真是太可爱了。 而周和平，显然就是那‘所有人’中的一员，他不由点了点头：“嗯，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最说服他的，其实是童婉画口中的‘1班’，是啊，秦阳是1班的，到时候要真又出来些什么话，那他这个班主任的脸该往哪放？ 尤其许世杰之前才刚说过那些含沙射影的话，如果之后再有什么风言风语的话，那恐怕谢主任又要找他谈话了，不单单是谢主任，说不定校长也要…… 这么短时间内接二连三出事情，哪怕不是他的问题，他也能想到这一届的评优会和他无关。 这事他可不愿看到。 于是周和平停顿了下，看向了许世杰：“你再好好想想，到底能不能确定不是秦阳？” 周和平的语气虽然和缓，但许世杰却听出了这其中的决心，仿佛他今天不说出个结果，周和平就不会放他离开。 没办法，纠结之下，许世杰只能道：“我想...应该不是秦同学做的。” 童婉画求的就是一个确切的结果，即便许世杰这么说了，她还是不满意：“到底是应该，还是确定？” 面对所有人看过来的目光，许世杰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确定！” 童婉画这才满意，收了气势，也顺便看向了秦阳。 秦阳一看到这亮晶晶的眼神就不由乐了。 他本来就一直在关注着她，这神色间的变化，他更是一丝不漏地收在了眼里。 瞧瞧这小表情，简直是在邀功。 不过也确实是功。 那边周和平正在对许世杰说教，趁着没人注意这边，秦阳就抬起手，从后面绕过小青梅，碰了下一直站在小青梅另一边的赵乐天，给赵乐天使了个眼神。 赵乐天：“？” 在‘激烈’的交流中，赵乐天总算明白秦阳要他干什么。 他看了眼旁边的童婉画，又看向了秦阳，无语地撇了撇嘴，但到底还是按照秦阳眼神所示意的，稍微往旁边挪动了下。 而一直站在赵乐天身边的童婉画自然发现了这动作，她疑惑地看了眼赵乐天，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甚至她还以为是不是自己站得太过去了，挤到了赵乐天，为此她特意往秦阳的方向挪动了几步。 然而她才刚迈了两小步，就感觉到本来背在身后的手，似乎被什么东西碰了下。 不等她反应过来，触碰的面积就变得更大，那触感柔软，带着温度。 她瞬间意识到了那是什么，立马就扭过了头，看向了秦阳。 第383章 别怕？这怎么可能不怕呀！ 当看到秦阳的眼神时，童婉画就知道，触碰她的那只手，肯定是秦阳的。 下意识间，她又飞快地看了眼周和平。 要知道这里可是办公室，周老师就在他们面前，虽说他正在和许世杰说话，但偶尔那眼神，也会因为话题提到他们而看过来。 周和平每一次目光的移动，都让童婉画的心提得高高的。 他们竟然在老师办公室里做小动作！ 这种认知，这种行为，全都是童婉画从未有过的，让她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得飞快。 肌肤相贴的触感还没有消失，不仅没有消失，接触面甚至有越来越扩大的趋势。 因为看不见，所以触感就变得格外的敏锐。 她感觉到男生那干燥、带着体温的指尖划过她的指节处，然后又是虎口，然后是指腹。 平时偶尔碰到秦阳时，她总觉得秦阳的体温很高，比她的要高出很多，皮肤总是烫烫的，冬天应该很温暖。 而在此刻，她否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 这哪里是温暖，分明是滚烫。 热意从相接触的地方蔓延，几乎快钻到她的心窝里去了，烫得她觉得自己脸也该红了，耳尖也该热了。 可偏偏任凭她怎么使眼色，那始作俑者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不仅没有停下来，甚至那指尖，还在往她虚握着的手心里钻。 秦阳他…他到底要做什么！ 童婉画一边拼命注意周和平的动作，一边一直不停地看秦阳，可秦阳的目光却不疾不徐，只默默注视着她。 在她几乎要忍不住小声说话的时候，她突然看到秦阳的嘴动了动，似乎是做了个口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是哪两个字？ 童婉画觉得自己的大脑似乎已经被蒸熟了，第一时间竟然分辨不出来。 秦阳像是也发现她没看懂了，眼神变得无奈，但嘴上却是又将那两个字说了一遍。 喔，这次她看懂了，说的是‘别怕’。 别怕？ 这怎么可能不怕呀！ 这可是老师办公室啊！ 可偏偏秦阳的目光是那样的镇定，镇定到童婉画觉得自己的心跳都随着他这眼神，而逐渐变得和缓，逐渐变得倾向于他起来。 她深吸口气，算了，既然秦阳都这样说了，那他肯定是有打算，也想好了一切的，那她就等着看好了。 她倒也确实好奇，他让赵乐天打掩护，然后又在教师办公室这样搞小动作，到底是要做什么？ 这样想着，她的手便也没有再攥紧，而一直游离在她虎口处的热度，也趁机钻了进去，到了她的手心。 童婉画还是忍不住呼吸一滞。 虽然不怕了，可这陌生的触感，仍旧让她止不住的紧张。 一想到秦阳的手和她的手贴在一起，她就觉得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除了小时候的玩闹，这好像是长大后的第一次。 而事实上秦阳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本来只是想飞快地将东西塞到小青梅手心，然后就撤回来的，毕竟这里是老师办公室，虽然胖子挡在后面，赵乐天挡在前面，但也还是有风险。 万一被哪个老师刚好看到他和小青梅的手贴在一起，那还不知道要误会成什么样。 可是，当他碰到小青梅那软若无骨的小手时，之前做的一切建设、一切步骤，全都烟消云散了。 他的所有意识里只剩这只滑嫩的小手。 怎么能这样柔软？ 因为视觉上看不到，所以他的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平时所看到的她的手来。 在他的记忆中，小青梅的手总是十分白皙，又很修长，看起来像是钢琴家的手。 而且虽然手指修长，却又没有骨节分明、瘦削无肉，相反，她的手带着些许的肉感，却又不多，只将整只手衬得匀称好看，是十分恰当的那种。 而如今秦阳知道，那肉感不单单是将小青梅的手衬得好看，还使她的手在触碰时，如同碰到了脂玉，‘纤纤玉手’这个词，第一次在秦阳的认知里变得具象化起来。 如果不是时机不恰当，秦阳自认为是抵抗不住想要停留的诱惑的。 太温暖了。 小青梅的手心又柔软，又温热，让人不想要离开。 他自认为自己是没有这样的自控力的，在童婉画面前，他也不需要自控力。 只可惜外力不可控，虽然有胖子两人帮忙遮掩，但到底风险还是太大了。 他忍住想要直接握住这不可抵抗的诱惑的冲动，只将东西塞到人手心就抽手离开，不过在离开前，他还是忍不住，轻轻地戳了戳小青梅那富有弹性，又滑嫩无比的掌心。 简直像是小猫咪的肉垫一样。 不，秦阳觉得，即便是刚出生的小奶猫，那肉垫应该也没有小青梅掌心这样柔嫩。 而这一举动，毫不意外地遭到了一个含羞带恼的瞪眼。 秦阳选择默默收下这个瞪眼，并决心下次还敢。 而童婉画在那热度远离后，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手心里传来的不对劲。 凉凉的，好像被塞进来个东西。 周和平就在面前，她也不可能将手放到身前来看秦阳塞进来的到底是什么，因此她只能凭借自己的触觉，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感受。 是大白兔奶糖吗？ 她想起平时她做了什么事，秦阳都会给她一颗大白兔奶糖。 刚刚或许她又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什么事，所以秦阳才这么做的？ 童婉画捏了捏手心里的东西，又觉得不对。 大小是差不多的，但质感不一样，这好像是玻璃。 越看不到，就越抓耳挠腮，她好奇坏了，因此也难免有些不耐烦，重心左右倒着，想要离开的心情达到了巅峰。 而周和平规劝了好几十句话后，也总算到了尾声， “.....你虽然因为缺考，分到了16班，但还是有机会的，不能松懈，师资力量都是一样的，有什么问题就问老师。” 许世杰老老实实地听着这番话，心里却吐槽了个天翻地覆。 如果说师资力量都是一样的，那又有什么必要分1到16班呢？ 在他看来，就是师资力量不均衡的原因，学校就是将有经验、教得好的老师全分到了前面的班级，至于后面的班级，反正学生也不学，老师自然也就随便教了。 但事实上，许世杰还真想错了。 比起师资力量，更多的其实是一种氛围，学习的氛围，但这点他注定是想不明白的了。 “...好了，既然你伤还没完全好，那就多休息，要是有什么线索，就告诉老师。”周和平叮嘱。 许世杰只能点头应下，随即周和平又看了几眼秦阳几人，张口欲言又止，最终只能长叹口气：“你们也都回去吧。” 秦阳几人也没多说什么，立马一溜烟就离开了办公室。 一个在1班，一个在16班，按理说出了办公室便是要分道扬镳的，但许世杰走了几步却发现秦阳几人一直跟在他身后，不由背上就有些冒白毛汗。 他是心虚的，但气势不能输：“你们跟着我做什么？难道...难道想做些什么吗？” 秦阳直接都懒得看他，而方英俊则直接‘呸’了一声：“少自作多情了，他们是送我好吗！” 许世杰这才想起来方英俊的班级也在楼上，而这个方向就是去楼梯的方向。 他顿时有些尴尬，偏偏秦阳这时候还冷笑一声：“班长，我看我们要不等某些人走了再说？不然我怕有的人太过于自作多情。” 而童婉画向来对于秦阳的要求都是点头的：“好，那我们等等。” 许世杰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怒火一下子就燃了起来，呼吸都粗重了些， “秦同学，原来你也就这点本事？只会拦着童同学是吗？在学校是这样，在医院里童同学去探望我，你也是这样？” 第384章 就这么走了啊？ 知道许世杰当时看到了童婉画这一事，只有秦阳知道，所以除了秦阳外，其他几人都有些意外。 赵乐天更是瞥了眼秦阳，压低声音问：“当时他看到了？” 秦阳‘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许世杰看着童婉画道：“童同学，你不要怕，如果是秦阳威胁你的话，你可以告诉我！或者告诉老师！他再厉害，也是个学生！” 童婉画看他身体前倾，还以为他要走过来，下意识就后退了一步，再一听他的话，更是皱起了眉头：“你在说什么？秦阳他没有威胁我。” 许世杰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我那天都看到了，如果不是秦同学，你怎么可能直接就走了？” 童婉画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下意识就看向了秦阳。 秦阳一点都不急，见小青梅看过来，好心提醒说：“是在医院那天。” 童婉画觉得奇怪：“可我那天没有直接走啊？我等你来了才走的。” 如今不在办公室了，所以秦阳肆无忌惮地笑出了声：“没错，你是等我去了才走的。” 童婉画得到了确定，便又看向许世杰：“所以你为什么说我是直接走的？” 许世杰一时气结：“你...你都没来病房看我就走了，这还不是直接走的？” 同样的事，在不同人的眼中就是会有不同的理解。 在童婉画看来，她等了秦阳，怎么能算直接就走呢？ 但在许世杰的理解里，童婉画就是秦阳一来就走了的，甚至都没去看他！ 这怎么不算是直接就走？ 童婉画面色古怪，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觉得许世杰的话那么奇怪了，合着原来他以为她是去探病的？ 她不希望带来这样的误会，于是开了口：“你误会了，那天我不是去看望你的。” 许世杰一愣，不死心地说：“童同学，你是不是因为秦阳在这……” “不是。” 童婉画这次甚至不想等许世杰说完，也不想再维持自己良好的教养，直接就打断了他的话。 他为什么总是将事情牵扯到秦阳身上？ 这件事明明和秦阳无关啊。 “我去医院并不是去看望你的。”她认真说道。 许世杰怔了片刻才问：“那是去……” 童婉画抿了抿唇，一时间不知道现在能不能说那理由。 而秦阳则给胖子使了个眼色，方英俊心领神会：“嘿嘿，你不懂了吧，班长她们那天是去打听你的病情的。” 许世杰听不明白了：“那不就是……” “不是。” 秦阳否认，打破了许世杰的幻想，“打听你的病情，只是为了了解你到底伤得重不重，以及确定老班那天找我到底是不是你说了什么。” 说着他和小青梅对视了一眼，笑道：“如果不是那天我有事，应该是我去问的。” 这下许世杰明白了，原来童婉画竟然是代替秦阳去的，甚至如果不是秦阳，童婉画压根就不会去。 他忍不住看向了童婉画，事情怎么会是这样呢？明明那天…明明那天…… 他回想起那天的场景，这才猛然意识到那天童婉画确实没有亲口说过是来看望他的，母亲和他说的时候，说的是童婉画她们站在护士站，而他过去的时候已经过了那么久了，童婉画她们还是站在护士站。 如果她们真的是来看望他的，时间过去那么久，就算是爬也应该爬到他病房门口了。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真的不是去看望他的。 秦阳扫了一眼许世杰的表情，冷笑一声：“现在想明白了？” 说实话，秦阳这话真没带什么情绪，但奈何许世杰现在一看到秦阳就愤怒，就恼火。 童婉画不是来看望他的也就算了，偏偏还是为了帮秦阳，故意去的医院，这个认知让他快嫉妒疯了。 他狠狠瞪了秦阳一眼，脸色阴沉得吓人，一个字都没说，直接转身就离开了。 而方英俊看到许世杰离开，更是扯着嗓子问：“就这么走了啊？不想再听听别的吗？别走这么快啊！” 许世杰的背影随着方英俊的嗓音越走越快，很快就消失在了转角，这下方英俊在哈哈大笑起来：“就这怂货！” 倒是童婉画忍不住看向了秦阳：“原来那天你看到了？” 秦阳坦然点头，毫不掩饰关心：“如果不是那天我去得及时，估计许世杰就要叫住你们了。” 童婉画松了口气：“还好没有。” 她心中有些庆幸，说不上来是因为秦阳及时赶到，还是因为没有和许世杰碰上面，亦或许两样都有吧。 “阳哥，那我先回班了。” 说话间方英俊也走到了楼梯底，要往上爬了。 秦阳点点头，方英俊走了两步又走了回来，挤眉弄眼地问：“阳哥，对许世杰这事，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两人之间是有默契的，胖子一撅腚，他就知道要放什么屁。 所以他笑了下，点头道：“你看着办。” “好嘞！” 得了秦阳的肯定，方英俊立马喜笑颜开，“你等着看好戏吧！” 说罢一溜烟就跑了，还跑出了他这个体重不常有的速度。 童婉画有些疑惑：“你们刚刚在打什么哑谜呀？” 秦阳解释道：“胖子打算整蛊一下许世杰，传播一下是郝清扬打的许世杰这个消息。” “啊？” 就那么一句话，就聊了这么多？ 童婉画觉得一脸懵。 秦阳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头：“之前我私下就和胖子提过这事，所以他刚刚一问，我就知道了。” “喔……” 童婉画这才明白原因，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在不经意间又被秦阳‘偷袭’成功，不由就嗔了一眼。 这可在走廊上呢，虽然其他班在上课，没有学生和老师，但林昭君他们可还在呢。 秦阳笑了下，用眼神示意她看下赵乐天他们，那几人可早就对他和小青梅间的动作脱敏了好吗，现在早已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状态了。 童婉画撇了撇嘴，心里说不上是高兴多还是羞涩多，最终是林昭君回过头来问：“秦同学，传郝清扬的事有什么用吗？万一不是郝清扬打的呢？” 到现在他们也无法确定，打许世杰的人到底是不是郝清扬，如果不是郝清扬的话，那这个流言岂不是就什么用都没有了吗？ 秦阳看了小青梅一眼，童婉画笑着道：“不管是不是，都可以传。” “为什么？”林昭君疑惑问，另外两人也都看了过来。 在秦阳鼓励的目光下，童婉画解释说：“其实大概率应该就是郝清扬做的了，许世杰应该是因为害怕郝清扬报复，所以才不敢说出真相。” “所以呢？” “而现在许世杰和郝清扬在同一个班，如果这个时候传出些什么，郝清扬就更方便对许世杰做些什么了。” 至于到底是做什么，这点就不是童婉画能想得到的了，她也并不想去想这些。 只要许世杰没精力总是针对秦阳就好。 虽然说许世杰每次都没讨着好，但她就是看不惯，也不喜欢。 林昭君几人这才点头，赵乐天又‘嘶’了一声：“那万一许世杰和郝清扬达成共识，知道是你传的怎么办？” 秦阳耸了耸肩：“不会的，他们俩基本算是撕破脸了，就算许世杰说是我做的，郝清扬也不会信，甚至会更相信是许世杰做的。” 赵乐天琢磨了一下，发现还真是这道理，不由得就竖了个大拇指：“高！” 秦阳笑了笑没说话，低头看向身旁的小青梅：“看出是什么了没？” 童婉画本来想趁着秦阳和赵乐天说话的功夫，偷偷看下秦阳之前塞给她的到底是什么，结果东西才刚从口袋里拿出来，耳畔就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她吓了一大跳，差点还将东西掉在了地上，还好及时握紧。 “我...还没来得及看呢……”她小声嘀咕。 耳畔又是一声轻笑：“慢慢看。” “哦……” 童婉画攥着玻璃瓶子，仔细看着手中的东西。 之前出办公室的时候她就匆匆看了一眼，是个木塞子的玻璃瓶，很小，看起来也就比大白兔奶糖大那么一点点，而里面则放着一张被卷成纸筒的纸，不知道写了些什么。 她忍不住看了眼秦阳，却没有得到答案，只收到了一个鼓励她打开看的眼神。 她也没犹豫，当即就拔下了瓶塞，下一秒一只手就出现在了视线内，掌心摊开，示意她将瓶塞放到上面去。 这是怕她拿着瓶塞不好拿里面的纸。 童婉画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些，轻快地将瓶塞放到那手心，然后倒出了瓶子里的那张纸。 纸张带着暗纹，看起来并不普通，上面甚至还绑着细小的丝带，打了个蝴蝶结，捆得很可爱。 她扯开丝带，小心翼翼地将纸展了开来，随着纸张的展开，她也看到了纸上的内容。 那最上面写着三个字——兑换券。 第385章 理科生的浪漫 秦阳也没说话，就看着小青梅认真仔细地打开那张纸，甚至在拆开后，还将蝴蝶结小心地握在手心。 他不由笑意更深，正如他在挑选的时候挑得仔细一般，她在对待时，也总是如此的郑重。 “怎么样？喜欢吗？” 秦阳见童婉画久久不说话，便凑过去问。 童婉画抿了抿唇：“喜欢，我只是…没太看懂。” “哪里没看懂？” 他笑问，指着纸条上面的字道，“是有效期？还是次数？” 他给的这张兑换券，其实是运动会时候那件事的补充。 当时他给了所有人兑换券，但小青梅的却没给，虽然她也没提，但他总觉得别人有的东西，她不应该没有。 所以他就私下里单独写了一张独属于她的。 不过既然是独属于她，自然也就和别人不一样一些，比如说有效期，比如说兑换内容，再比如兑换次数，统统都是不一样的。 就是不知道小青梅到底是哪里没明白了。 而童婉画迟疑了片刻，随即才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都有些不明白……” 她话刚落音，耳畔就传来一声低笑，她忍不住嗔了一眼：“你笑什么呀……” 秦阳不知道小青梅自己会不会说得心痒，反正他是听得心痒了。 这微微上翘的尾音，如同钩子一般钩住了他的心，让他上不得上，下不得下，痒得彻底，却又偏偏挠不到。 临江水土养人，因而总有人说吴侬软语，但秦阳打小也是在临江长大的，也是听惯了别人用所谓的‘吴侬软语’骂人的，因此总是对这个说辞觉得不屑。 而直至今日，他才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吴侬软语’，这四个字第一次在他这里有了具象化的表现，让他半边身子都酥了起来。 “怎么啦？” 等秦阳回过神来时，便看到小青梅那微微歪着的脑袋，和水灵灵的疑惑地看着她的大眼睛。 他轻咳一声，压下那股悸动，指着纸条说：“你数学满分，应该明白的。” 童婉画咬了咬唇，她该怎么说呢？ 正是因为明白，她才没看懂。 这纸条的内容其实她再熟悉不过了，当时她帮秦阳给那些人写兑换券的时候，也是一模一样的格式。 可是……那上面都是具体的数字和内容呀，一眼就看得明白。 可这张纸条上，有效期和兑换次数那里都写着正无穷的符号，这也就算了，这个正无穷，她可以勉强理解为是指没有期限的意思，虽然她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可那个兑换内容，她就是真的看不明白了，那里写着一长串的字—— ‘童婉画想吃的∩（秦阳会做的∪秦阳不会做的）’。 ‘∩’‘∪’这两个符号她都懂，一个是数学里的交集，一个是数学里的并集，可是并集和交集用在这里……这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秦阳，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了鼓励，像是在鼓励她问出口。 她深吸口气，决定一项一项来。 “这个是指没有限制吗？”她指着正无穷问。 秦阳笑着点头：“没错，任何时候你拿出这张纸条，我都会给你兑现。” 这给别人的有期限，但给她的，他怎么可能设限呢？他巴不得小青梅天天来找他才好，所以这两个限制他都写的是正无穷。 童婉画点了点头，大概也明白了这张兑换券是不能用常理去看待的，怀揣着这种想法，她又重新看了一遍最后的兑换内容，也就是那个交集和并集。 而这一次，她看明白了。 秦阳一直都在看着小青梅，因此自然也没错过她脸上那些微变化的小表情。 他低笑一声：“看懂了？” “嗯！” 童婉画用力点了点头，指着那一长串问，“这个是不是说，我想吃什么都可以兑？” “聪明！” 看着小青梅眼底那碎星般的笑意，秦阳嘴角的笑也不由跟着加深了不少， “如果你想吃的，是我不会做的，我会去学。” 说白了，这张兑换券，就是一张没有任何限制的兑换券，时间、次数、内容，统统不设限。 他之所以写这个，只是想让小青梅也开心一下。 “喜欢吗？”他低声问。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那捏着纸条的手指明显更用力了些，就连指甲盖上的血色都有些消失。 看来是很喜欢了。 而回答他的，也是一个绝对的肯定句， “喜欢，我很喜欢！”童婉画看着秦阳，肯定地说道。 一连两次肯定，秦阳知道小青梅这是真的很喜欢了。 他也不由柔和了神色：“喜欢就好。” 而两人的声响，总算是引起了前面几人的注意。 “你这在做什么呢？磨磨蹭蹭的？”赵乐天好奇问。 而林昭君则凑到了童婉画身边，念出了纸上的字：“兑换券....交集....并集……这是什么？” 童婉画并没有遮掩，而是大大方方地将自己刚刚弄懂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林昭君边听边点头，眼神也发生了变化：“原来是这样，这有意思啊！还用上了数学知识！” 两个女生都是理科生，因此在数学知识方面都是有着不小的兴趣的，如今面对一张用上了所学知识的兑换券，都是难掩激动。 赵乐天则微微叹了口气，说是微微也不对，因为他就是故意对着秦阳叹的。 秦阳挑了挑眉：“干嘛？” 赵乐天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揽着他肩说：“你说你好好的弄这个干什么？弄了也就算了，还大张旗鼓地送，现在她也知道了，回头我再送，该没新意了。” 秦阳白了他一眼：“理科生的浪漫又不止这一种，自己想去。” “理科生的浪漫？” 赵乐天重复了一遍，“这个说法倒是不错，你这张兑换券确实有几分理科生的浪漫在里面。” 秦阳叉着腰没说话，他也想不到他竟然也会有用上‘理科生的浪漫’的一天。 上辈子上网冲浪时，他经常看到别人发这种东西，现在看来，其实他自己也不遑多让嘛！ 这要是现在网络发达，他觉得小青梅高低也会发网上说道说道，光看她现在和林昭君分享的积极劲儿就知道了。 “诶，这周末你是不是要去二中？” 秦阳正想着别的事，赵乐天又问了。 秦阳回过神点头：“这你也知道了？” 赵乐天笑了几声，指着张喆道：“你问问他，他也知道。” 秦阳有些意外，张喆这个一心扑到学习上的，竟然连他都知道？ 谁知张喆却推了下眼镜，点了点头：“不单单是我，现在应该整个学校都知道你要去二中打球赛。” 这所谓的球赛，就是校运会前王袁和他约的那场篮球赛。 今年暑假二中和一中打友谊赛，但赛前预热的时候，二中却将比赛渲染成了谁赢谁压对方一头。 但最终二中自食恶果后，却又不服气，嚷嚷着要再比，于是就有了这场篮球赛。 而因为这场比赛是二中挑起的，所以地点自然就定在了二中，至于时间，毕竟现在不是假期，于是最终定在了二中的校运会期间。 要说二中也确实够过分的，将校运会的时间安排在了周五和周六，占用了一天假期，美名其曰为不耽误学习，而刚好这周六竞赛班也不上课，于是王袁他们就答应了周六比。 不过这件事按理说应该也就篮球队的知道啊，毕竟不是放假，也没有怎么宣传，怎么就变成整个学校的都知道了？ 赵乐天看出了他的疑惑，笑道：“和二中有关的事，你觉得呢？” 秦阳：“……” 是他小瞧了学校与学校间的胜负欲，准确来说，是一中和二中间的胜负欲。 “该不会那天老师们也会去吧？”他无语地问道。 赵乐天摇头，在他要松口气前又说出了口：“不止，到那天你就知道了。” 秦阳暗暗摇了摇头，突然在想该不会这周竞赛班之所以停课，也是因为这场篮球赛吧？ 看看二中，为了不耽误学习，特意将校运会排在了周六，再看看一中，为了赢篮球赛，特意将竞赛班都停了。 嗯，他要是二中的，也会气个半死。 而他这里这样比较着，自然也就忽略了走在前面的小青梅和林昭君偷瞥过来的眼神，因此等到周六他到了二中门口的时候，毫不意外地吃了一惊。 小青梅她，怎么会在这？ 第386章 是不是不好看呀？ 第386章是不是不好看呀因为周六不上课，所以篮球队的大多数人周五上完课后留校的留校，回家的回家，一中和二中也不顺路，因此最终在商讨过后，大家决定直接在二中碰面完事。 秦阳是掐着点和胖子一起去的二中，还没到门口，他远远就认出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说实话，如果小青梅单单只是站在那里也就算了，可偏偏她身上穿的还不是校服。 不远处的少女一身白T加白色的百褶短裙，露出了修长白皙的大腿，再往下就是白色过膝袜，配上一双白色球鞋。 通身的白色，再衬着那别在头发上的栀子花发夹，整个人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茉莉。 豆蔻年华四个字，秦阳第一次对它有了画面感，他觉得自己哪怕只是站在这里，仿佛也能闻到那花香。 “你……” 他看了良久才走近，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声音，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其实在上辈子，小青梅后来成了大明星，他见过她在荧幕上各种不同的造型，当时那些造型中也有类似的，但那种感觉，完全不一样。 不单单是年龄和阅历的差别，还有亲眼看和隔着屏幕的差别。 他早已不是什么18岁的热血少年，芯子装着的是两辈子的魂儿，可在这样的小青梅面前，他却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那个愣头小子的年纪，他听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脉搏在跳动，甚至连那要说的话，都变得磕磕巴巴起来。 童婉画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这说一半的话，不由眨了眨眼，看了过去，手也拽住了自己的裙边， “是不是不好看呀？我之前说了不穿的，穿校服就可以了，很奇怪吧？要不我还是……” “好看。” 秦阳脱口而出，说得飞快。 “啊？” 看着小青梅那有些怀疑的目光，秦阳语气放缓了些，重复了一遍， “我觉得很好看，特别适合你。” 哪怕听不出来这话的真假，童婉画也能从秦阳的目光中分辨出来，他是真心觉得好看。 他很喜欢她穿这套衣服。 这个认知让童婉画的心都雀跃了起来。 “真的很好看？” 她忍不住再问一遍，这次不是怀疑，而是想再多听一次。 “嗯，非常非常好看。” 秦阳看出了她的小算盘，顺着她的心意，将话再说了一遍。 别说一遍，说千遍万遍都是可以的，不过…… 他看了眼站在童婉画身后的好几个女生，那些女生也都穿着一样的衣服， “班长，之前不是说今天不来吗？” 在定下篮球赛的日期后，他就问过她要不要来看，最开始的时候她是说来的，后来又说有事没办法来。 诚然，在知道小青梅没法来的时候，他有一点点失望，但也不算多，毕竟只是一场篮球赛而已，她要是想看的话，他在她有空的时候再打一场就是了。 当时唯一让他有点不舒服的地方是，小青梅在知道看不到他打篮球后，并没有像他认为的那样失落，相反似乎还隐隐有些兴奋。 当时他还在想是不是他在小青梅心中的位置有所松动，如今看来，恐怕那时候她就已经打算好了吧。 童婉画也知道自己之前那拙劣的谎言已经被看穿了，便干脆笑着介绍：“大家在知道一中和二中要打篮球赛后，就决定要一起来给你们加油。” “所以这是——” 秦阳挑眉，故意问。 不等童婉画回答，蒋新月和林昭君就凑了上来：“我们当然是啦啦队了！是吧婉画？” 童婉画点了点头，看着秦阳道：“嗯，我们是作为啦啦队来给你们加油的。” 蒋新月附和：“听说二中特意搞了个啦啦队给他们加油，我们一中当然不能落后！所有就也弄了个过来！” 秦阳扫了两人一眼：“既然蒋同学和林同学都参加了，那么赵乐天他……” 他话还没说完，赵乐天就从人群里蹿了出来：“哟，来了？” 秦阳打量了人一眼：“看来你也知道啦啦队的事？” “当然！” 赵乐天自豪地指了指自己，“这个主意还是我出的！” 秦阳：“……” 这种主意倒确实像他的风格。 “所以所有人都知道，就我和胖子不知道？”秦阳问道。 赵乐天‘啧’了一声：“这个嘛……” 秦阳看着那不停瞥方英俊的眼神，也看向了胖子，这一看胖子脸上的表情，他就懂了。 这哪里是他和胖子不知道，分明只有他自己被蒙在鼓里。 “好啊胖子，难怪我说走侧门的时候，你非要拉着我走正门呢！”他没好气地说道。 刚才来的时候，他本来说直接走侧门进就行了，离篮球场也近一些，但胖子非要走正门，还美名其曰为既然是来二中宣战的，走侧门像什么样。 他当时还觉得奇怪，胖子平时很少注重这些，现在他明白了，原来是为了让他看到小青梅。 方英俊挠了挠脑袋。嘿嘿笑道：“阳哥，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是赵乐天说的！” 赵乐天用胳膊肘拐了下秦阳，揶揄道：“你就说满不满意吧？” 秦阳再次将目光放在了小青梅的身上，因为林昭君和蒋新月的到来，童婉画没再看着他了，而是在和另外两人说话。 少女的脸庞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浑身都是朝气，如此轻松的笑容，秦阳恨不得它能永远停留在小青梅的脸上。 因此他不得不点头，给赵乐天竖了个拇指：“干得不错。” 能看到这样的小青梅，什么代价他都是愿意给的。 两人聊天期间，一中篮球队的队长王袁也走了过来：“秦阳，来了？” 秦阳走了过去，又跟另外几个篮球队的人打了招呼。 “你这来得有点晚啊！” “是啊，而且很久没见到你了吧？” “这话不对，校运会跳高不还看到了，秦阳啊第一呢！” “是是是，说错了，应该说很久没看到你打篮球了啊！” “这倒是，手生不生啊？今天可要靠你了啊！” 几个曾经熟悉的人都拥了上来，勾肩搭背。 秦阳也是很久没看到他们了，距离上一次打球那真的是太遥远了，他笑着搭上他们的肩， “靠什么我啊，今天大家一起把二中杀个片甲不留！” “好！” 其他几人纷纷应和，而人都到齐后，大家也没再在二中校门口停留，直接就走了进去。 今天是二中校运会的第二天，自然也就没有开幕式什么的，因此和他们对战的二中篮球队也早就等在了学校里面。 见面三分笑，一中这边的代表当然是王袁。 王袁走上前伸出手：“何理，好久不见。” 何理伸出手握了下：“好久不见，上一次还是暑假吧？” 站在王袁身后的其中一个篮球队成员吕舟就道：“没错，就是你们输我们那一场！” 一听这话，二中的几个篮球队成员脸色就不好看了，秦阳并不记得那场篮球赛了，他也没参加，不过看二中学生这表情，看来那场比赛他们输挺惨啊。 而王袁特意等吕舟说完了，甚至还过了几秒才道：“诶，今天是友谊赛，不提上回。” 吕舟从善如流：“好，都听队长的！” 何理嘴角一抽，心里骂了句虚伪！ 但他哪怕心里再也不痛快，毕竟也是队长，因此只能皮笑肉不笑道：“没事，都过去了，再说了，输了就是输了，这次赢回来就行了！” 吕舟再次插嘴：“那这要是输了，该多不好意思啊。” 在二中的篮球队成员要发作之前，王袁就率先道：“都是友谊赛，输赢不重要。” 何理失去了先机，只能跟着应和：“对，都是友谊赛。” 他也不想再扯嘴上功夫了，他怕自己在篮球赛之前就被气个半死，于是就道，“篮球场在这边，都准备好了。” 呼啦啦一群人跟着何理往篮球场跑，二中不像一中，一中只有一个篮球场，而二中因为建得晚，所以面积也大些，篮球场就弄了两个，一个室内，一个室外。 在来之前，一中所有人都认为会是在室内篮球场，天气热，又在弄校运会，室内的凉快些，而且也不耽误他们举办校运会项目。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何理却将他们带到了室外的那个篮球场。 何理像是也知道他们疑惑，‘好心’解释说：“反正是校运会，篮球赛也是运动，干脆就在室外打，也热闹一些。” 王袁当然知道这只是借口，但一想到要顶着烈日打差不多一个钟甚至更久，他就觉得烦，因此嘴上也不客气了：“人多也好，上回暑假人太少了，都没什么人看到我们是怎么赢的。” 连向来好脾气的王袁都能说出这种话，其他队员更是附和起来，左一个‘让二中看看我们实力’，右一个‘可惜校运会没篮球赛’，就差没把二中今天会输几个字说出来了。 而另一边二中的人也气得脸色铁青，在他们看来，这里好歹也是他们的主场，这些一中的也太嚣张了。 “放心，今天人绝对多，两只眼睛都能够看到你们是怎么输的！”其中一人忍不住道。 然而这人的话却没有引起半分一中学生的在意，秦阳估计王袁和他们恐怕早就说好了，只气对方，但保证不被对方气到，这样才是最气人的。 不过他对这些赛前放狠话环节没什么兴趣，他抬头看了眼太阳，现在已经快9点半了，再不开始，到时候可能要打到差不多十一二点，正是太阳最大的时候。 他看了眼在啦啦队群中的小青梅，天气太热了，她的脸颊也泛起了粉色，很好看，但他可不想小青梅是因为热才这样的。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就刚好看到童婉画拿起纸印了下额头上的汗，他皱了皱眉，扭过头问， “还不开始吗？嘴炮可是赢不了我们的。” 第387章 小青梅的惊喜 秦阳一直站在队伍后方，他虽然高，但能进篮球队的也都不是矮子，因此一开始也没几个人注意到他，直到他开口说话，才终于有人将目光投射在了他的身上。 二中这些人都是没见过秦阳的，何理看了眼问：“这是你们篮球队新加的人？” 王袁摆手：“那倒不是，不过这次篮球赛，他也参加。” 何理一听不是篮球队的，更是没将他放在心上，甚至还轻蔑地笑道：“原来是‘外援’啊？” 王袁听出了他的嘲讽，但却不解释：“没错，就是外援。” 可不是外援么，二中的这么小瞧他们，到时候就让秦阳这个外援将他们揍得落花流水！ 吕舟不耐烦了：“行了行了，你们到底开不开始啊？磨磨蹭蹭的，你们二中一直这样吗？” 既然是以两个中学的身份来打篮球赛，那么话语间随时带上对方学校是不可避免的。 另一边的二中的人里也开了口：“原来你们一中这么性急，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怕什么！有些豆腐又不热，早就凉得特别透透的了，我们能吃冷豆腐就行了！” 两边队员嘴上打得厉害，且偏偏总是一中这边更胜一筹，以至于二中的人脸色都难看得厉害。 何理看了王袁好几眼，发现王袁压根没有要制止的意思，他忍不住了：“队长也不管管队员吗？无组织无纪律，不太好吧。” 王袁皮笑肉不笑道：“客随主便，我们是客场作战，主场队长都没管，我只能入乡随俗了。” 这话一出，二中的人更是差点叫骂了起来，最后还是这次的裁判——二中的体育老师出面，才将这混乱的氛围压制了下来。 “都过来报名字登记。”裁判开口道。 两边队员谁也不服谁，一个挤一个地走去了裁判席登记姓名。 “一中，王袁，中锋。” “二中，何理，得分后卫。” “二中，朱瑞，小前锋。” “一中，秦阳，得分后卫。” 裁判的笔一停，不光是裁判，本来在登记名字的二中队员，也看向了秦阳， “你就是秦阳？” 登记的声音不算大，因此只有在台前的人才听得见，但这人的声音不算小，这一嗓子下来，周围不少人都听见了。 秦阳看了人一眼，长相普通，个子也比自己矮，身材也没多强壮，他记得这人刚刚好像说自己叫朱瑞吧？他不记得见过这人啊？ 还是说他曾经和他一起打过球？ 那也不应该，这么平庸的体格，要是一起打过球，他肯定有印象的。 鉴于对方毕竟是二中的，他‘礼貌’问道：“我认识你吗？还是说——” 他环视了眼基本都在看着他的二中学生， “你们认识我？” 王袁也觉得奇怪，之前暑假篮球赛的时候秦阳可没去，这些人不应该见过他啊。 他忍不住问何理：“怎么看起来你们都认识他？” 何理本来是不想搭理的，但王袁和他都是队长，他要是不理人，肯定又要被一中的人捉小辫子。 他不耐烦道：“不是认识，应该说现在二中没有人不知道他。” 秦阳也听到了这回答，挑眉问：“这是为什么？” 不需要何理回答，朱顺就冷哼一声：“原来害邹威退学的就是你啊！” 一提到邹威，秦阳就想起来了，他扫了这叫朱顺的一眼：“该不会你是那杀人犯的朋友吧？” ‘杀人犯’这三个字对于学生来说还是太重了，二中的人脸色一下子都不太好看，甚至开始窃窃私语。 “杀人犯？原来学校是因为这个开除邹威的？” “没想到竟然是杀人犯啊！” “我的天！我以前竟然和杀人犯是同学吗？” “不是，这也太可怕了吧？” 朱顺先听‘杀人犯’三字，再听周围同学们的议论，一下子火就上来了：“什么杀人犯？你有证据吗？如果邹威是杀人犯，警察怎么可能不抓他？” 秦阳嗤笑一声，他还以为这人知道真相呢，没想到竟然不知道啊，这种人，他懒得理论，他只是有些好奇，怎么二中的人竟然会知道他和这事有关系的？ 按理说，在二中看来，应该只有罗浩才和这事有关系才对，怎么会知道他呢？ 难道是罗浩？ 他快速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倒是没有看到罗浩的身影。 罗浩身为二中学生，应该也知道这场篮球赛的，不过知不知道他会来，那就不一定了，自从那次的事后，他也没再和他有联系。 不过从刚刚二中其他同学的话来看，这邹威竟然不是之前说的被劝退，而是被开除了。 这倒是他意想不到的，看来张兰的事情过后，二中是又发生了些什么啊。 而朱顺看秦阳竟然不搭理他，更觉得秦阳是目中无人：“原来一中的人就是这样对待我们二中的人的吗？就这种藐视的态度？” 秦阳一看他要扣高帽子，便也笑着给他扣了一个：“那原来你们二中的人，都像你一样是非不分，不看真相，只看自己想看的吗？” “你什么意思！”朱顺呵问。 秦阳笑了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说，邹威既然你们二中开除的，你现在说是我冤枉他，那不就是在说你们二中不辨是非吗？那看来你们二中还真不怎么样啊！这么轻易就能被人蒙蔽，开除学生！” 一扯上学校的声誉，其他人哪里还会管什么邹威，他们又不像朱顺一样和邹威是朋友，对于他们来说，邹威就是个普通同学，甚至是个‘杀人犯’。 “这朱顺是哪个班的啊？这样污蔑二中？该不会是一中的卧底吧？” “今天这比赛上他能行吗？他该不会给一中放水吧？” “那可难说，说不定就是内鬼，我看不如换人！” “对，我看还是换人比较好吧！”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明明学校开除了邹威，这朱顺却一直帮邹威说话，该不会事情是他和邹威一起做的吧？” “嚯！你的意思是……” 周围人的话使朱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秦阳则差点笑出了声。 要说狠还得是自己学校的啊，这再说下去，他感觉就该说朱顺其实当年想考一中但没考上，这次终于有机会给热爱的一中表忠心了。 而旁边的人越说越起劲，就差没拉着何理让他换人了。 篮球队的其他成员也有些无奈：“队长，你看着……” 何理摆了摆手，这仗还没打，士气就出现了问题，意见也出现分歧，这可不行。 他抬手示意了下，然后对来看球赛的人说：“同学们，朱顺一直是我们校篮球队的成员之一，他的表现，相信看过我们篮球赛的人都是清楚的，大家不要被一中的人干扰视线！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战胜一中！” 这一番话说下来，倒是又激起了二中同学的热血。 “对！战胜一中！” “没错！只要赢了，管他打球的是谁！” “也对，只要能赢！” 好不容易改变了大家的讨论方向，何理总算松了口气。 “队长，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朱顺道歉道。 何理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和邹威是朋友，不过这件事学校都有结果了，就不要再说了，也影响我们二中同学之间的友情，尤其现在是篮球赛，我们要一致对外。” 邹威那人，他是向来看不上的，但他只是个篮球队队长，总不可能管队员们交朋友的事吧，所以只能点到为止。 朱顺‘嗯’了一声，没再多说，目光却看向了秦阳，握紧了拳。 秦阳是吧，他倒要看看，这个‘外援’，能打成什么样！ 而秦阳早在那些人议论朱顺的时候就离开了，赵乐天打趣道：“看不出来啊，你在二中也这么有人气？” 秦阳呵呵一声：“要是你在这里也弄个见面会，肯定比我有名气。” 林昭君则凑过来附和：“诶，对诶！刚好今天还是校运会，天时地利人和，怎么样赵同学，要不要来一个啊？” 赵乐天立马抬手表示‘斯多普’：“可别，我对二中不感兴趣。” 几人哈哈大笑，秦阳则看向了小青梅：“准备好了？” 待会比赛前是有啦啦队表演的，一中先表演。 童婉画点点头，脸上是开心的笑：“嗯，待会你等着看吧！我排练了好几天呢！” 秦阳不由笑道：“这就是这几天你总是不见人影的原因？” 大概是没了校服的束缚，童婉画整个人也活泼了不少，她吐了吐舌头：“想给你惊喜嘛！” 秦阳看着眼前背着手，前倾着身子朝他看过来的少女，目光定定，‘嗯’了一声， “好，我等着看。” 第388章 你喜欢吗？ 说着他又忍不住问：“热不热？” 童婉画摇了摇头：“没事，不热的。” “真的？” 秦阳看着她有些汗湿的鬓发，皱着眉问。 童婉画笑着道：“真的！” 说着她指着后勤区放着的泡沫箱子，“我们带了冰饮过来的，而且不止冰饮，还带了冰棒，里面还有保冷用的冰块，如果热的话，可以用这些降温的。” 秦阳挑了挑眉，这倒是他没想到的了。 童婉画又继续道：“我们还带了医用的冰袋，那个特别神奇，一捏就会变冷，能维持很久呢！” 这种冰袋秦阳听说过，牙科经常用。 他不由笑了笑：“没想到你们这次准备得还挺充分的。” 蒋新月刚让人放好东西，走过来就听到秦阳这句话，立马就道：“那当然！这次后勤都是我包办的！还有方同学！这可是一中和二中的大对决，不充分怎么行！” 秦阳扫了眼胖子：“看来你瞒得还不少啊。” 方英俊也有些心虚，这次还是他第一次瞒他阳哥，主要是一说后勤吧，就容易扯到啦啦队上面去，一说啦啦队，那班长的事就包不住了。 所以没办法，他只能一瞒瞒个大的。 他挠了挠头：“嘿嘿阳哥，以后...下次，我绝对不听赵乐天的了！” “诶——” 赵乐天连忙撇清关系，“可别赖我啊，我可没说让你什么都瞒。” 几人打闹间，名字也都登记好了，一中二中分站两边，篮球场最中间便空了出来。 “客场优先，你们的啦啦队先来吧！”何理大声对王袁道。 二中的啦啦队还是挺出名的，每次篮球赛或者足球赛都会表演一番，秦阳听过没见过。 相反，一中就不一样了，在这次篮球赛之前，一中压根就没有啦啦队。 而何理说完后立马就道：“我差点忘了，你们好像没有啦啦队，是不是啊？” 要说何理没看到那十几个统一着装的女生，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王袁不为所动：“不，这次是上学期间，又是周六，所以我们也有啦啦队。” 这话就差没指着二中说他们假期还拉着啦啦队成员陪练了。 而二中的人到底还是齐心的，那啦啦队队长一听这话就站了出来：“都是为了学校，别说是放假，就算是过年，我们也是会去的。” 其他啦啦队成员也纷纷附和，何理得意地看着王袁：“我们学校比较特殊，大家都是为了集体荣誉，待会也让你们好好瞧瞧我们学校的啦啦队水平！” 在他看来，一中的啦啦队是不可能比得上他们学校的，一个临时凑出来的队伍，怎么可能会比他们这源远流长的队伍强呢？ 只能说是班门弄斧！ 而王袁则像是没听到一样，对着一中篮球队成员道：“都拉拉筋，待会坐下来，好好欣赏我们学校的啦啦队为我们加油！” “好！” 篮球队的成员一个比一个中气十足的回答，目光都纷纷看向了旁边正在做准备的啦啦队们。 篮球赛在大部分时候都是项男生的运动，尤其是在中学，虽说也有女生打篮球，但那毕竟是少数，因此这项运动难免男性荷尔蒙过剩。 如今这些篮球队成员们看着啦啦队的女生，一个两个眼睛都看直了，要秦阳看，就跟饿狼看到了肉一样，眼睛在放光。 就连方英俊都忍不住道：“阳哥，难怪二中喜欢弄啦啦队，这看起来是挺热血啊。” 秦阳：“……” 就这还热血呢？ 但估计一圈人里，也就他心中没起什么波澜了，其他人都纷纷点头，赞同着方英俊的话，而他，在一中啦啦队站到篮球场中央后，也改变了这个想法。 “怎么样？还觉得不热血吗？”赵乐天挤到秦阳身边问。 音乐还没响起，啦啦队的人正在调整位置，调来调去，最后是童婉画站在了所有人的最中间。 秦阳看着那正中间如同九天悬着的星星一样的人儿，一下子就说不出要摇头的话了，只点了下脑袋， “嗯，热血。” 手肘被赵乐天拐了一下，耳旁也是揶揄的声音，但这些秦阳都不想去理会了。 此时的他眼中只有小青梅，音乐声响了起来，他拿起瓶子喝了口水，看起了这头一遭的啦啦舞。 虽说这些女生大概只排练了几天不到的时间，但还别说，跳得真有模有样的，手上一个个都拿着花球，摇得十分有节奏感，而在队形变化上，更是花样频出，看起来眼花缭乱，又赏心悦目。 不过在秦阳看来，最赏心悦目的，也就只有小青梅一人了。 虽然两人隔得不近，但秦阳就是知道她的目光，一定是在看着他的，就如同这么多的啦啦队成员，他也只注视着她一人一样。 “那个女生是谁啊？” “哪个？笑最好看那个？” 童婉画在人群中向来是最出众的那一个，因此二中的人自然也都注意到了她，尤其她因为看着秦阳，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平时她冷着脸就已经够吸引人了，如今她再一笑，更是让人挪不开眼。 “是啊，就是她！那一笑，看得我心都酥了。” “醒醒吧你！人家压根就没往我们这边看好吗！” “真可恶，她怎么不是二中的呢！她要是二中的，肯定就看我们这了！” 不少二中篮球队的都忿忿点头，附和着这话。 这样的言语，正在跳啦啦操的童婉画是听不见的了，不过秦阳却因为坐得近，听到了几耳朵。 不止秦阳，方英俊和赵乐天也听见了。 方英俊‘切’了一声：“就这些人也想？也不看看班长哪里是看一中啊，分明是看我阳哥！” 赵乐天也跟着点头，手搭在秦阳肩上：“可不是，那一双眼睛，就没从你身上下来过。” 秦阳轻咳一声，背都挺直了些，懒得分神说话，这第一次看小青梅跳啦啦操，他可不想错过。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场子越来越热，一中来的人都跟着啦啦操的节奏拍起了掌，甚至在围观的二中学生里，也有一些人跟着拍掌。 在氛围烘托到最高点的时候，音乐来了个逐渐加快的鼓点，再以一个重音收了尾，篮球场上啦啦队的表演也刚好停在了最后一个收尾动作上。 “好！” “好看！” “太棒了！” 一中的学生不停欢呼着，迎接着啦啦队成员的归来。 童婉画直接走到了秦阳面前，气还有些没喘匀：“怎么样？” 秦阳拿出纸巾递了过去：“很好看。” “真的？你喜欢吗？” “喜欢。” 秦阳看到在他说出这两个字后，小青梅的眼神明显又亮了一个度，心中不由一软。 他往旁边挪了点，胖子早就识趣地让开了位置，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坐这。” “嗯！” 而二中那边的人从一中啦啦队下场后就一直看着，不少人的目光都是看在领舞的童婉画身上的。 “那个女生怎么坐那个人身边了啊？” 这话任谁听都带了一股酸意，但二中篮球队的成员却全都觉得这问题问出了他们的心声。 那个领舞的，怎么坐在了一中篮球队成员身边？ 反观他们二中自己的啦啦队，都是坐在一起的，一中怎么不一样？ “不止那个，你们看，还有几个也没坐一起。” 随着这人的提醒，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不止是那个最漂亮的，另外还有两个女生也都没有和其他啦啦队成员坐在一起。 虽然那两个女生选择的位置并不是一中篮球队队员之一，但和男生坐在一起这个点，就足以让他们嫉妒了。 毕竟他们可没有这待遇啊！ 好些人忍不住看向了自己学校的啦啦队队员，他们也算是和她们一起比过不少次赛了，每次赛前都有啦啦队表演，但没有哪一次是有成员和他们坐在一起的。 “也许…这次我们也会有呢？”有人小声期盼。 但也有人不屑：“我们是二中，干嘛要和一中一样？” 男生们的话打扰不了女生那边，二中的啦啦队很快也上场了，音乐响起，那些女生也跟着舞动了起来。 可看了没一阵，一中的学生也就算了，就连二中自己的都忍不住嘀咕， “我怎么觉得今天这啦啦队…不得劲儿啊？” 第389章 看你的就够了 说话的是二中篮球队中的一员，他声音倒是不大，但篮球队的成员本来就是坐在一起的，因此几乎都听到了这声嘀咕。 队长何理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说话的是队里的马澜翔。 如果这马澜翔是正式成员也就算了，可偏偏这人只是个替补，因此何理便开口道， “挖机，这可是我们学校的表演，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马澜翔因为名字的原因，在学校里就有了‘挖掘机’这么个外号，不过通常而言，大家都直接叫他‘挖机’。 他成绩好，爱运动，但偏偏在运动上没什么天赋，于是虽然进了篮球队，但却一直只有坐冷板凳的份儿。 其他人本来是赞同马澜翔那话的，但一看说话的人的是马澜翔，立马就又改了，变成了附和队长， “是啊，这可是我们二中的啦啦队！” “就是！要是觉得不得劲儿，那就去一中呗！” “去一中可能有点难，我看实在不行就退出篮球队吧！反正我们人数也够哈哈哈哈哈哈！” 队里拿马澜翔的去留开玩笑本来就是常有的事，大家都默契地笑了起来。 马澜翔脸色也不太好看，但他又不想退出篮球队，因此只能息了声，隐在了人群里。 而没了马澜翔后，大家又继续看啦啦队表演，越到后面，和一中啦啦队的对比就越明显，大家也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马澜翔的话—— 今天这表演，真的有点不得劲儿啊。 至于一中那边，大部分人更是看了两眼就没再看的，除了啦啦队的成员，尤其是童婉画。 秦阳看了眼小青梅，不由笑道：“班长，就这么好看？” 童婉画回过神，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随即解释说：“倒不是好看，而是二中啦啦队毕竟也是老传统了，我们这个队伍虽然是临时组建的，但不好说以后会不会常驻，所以我想多看看，留些经验。” 秦阳挑眉，心里不由有些感慨，随即又道：“行，那我也帮着一起看看！涨涨经验！” “嗯……？” 他头还没转过去，耳朵边就传来一声很低很低的气声，那声音发出得很快，应该是动作比脑子快。 秦阳顺着又将头转了回去，看着小青梅问：“怎么了？” 童婉画也是一愣，然后便摇了摇头：“没，没怎么……”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就是下意识地疑惑了，或者说，她内心里…似乎有些不太情愿。 秦阳看了一眼：“那我不看了？” 童婉画抿了抿唇，眼神却有些闪躲：“没事，你看吧…” 这口是心非的模样，秦阳看得只想笑。 他凑过去，掠过周围嘈杂的声音，使自己的话，能清晰地落入小青梅的耳中， “看你的就够了。” 一触即散，说完后他便又坐直了身子，毕竟是在二中，不是自己学校，影响不好。 这六个字，每一个字都准确清晰地落在了童婉画心里。 等耳畔那温热散去后，她才忍不住揉了揉耳朵，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 原来…秦阳喜欢看她跳舞啊…… “婉画，这也太一般…你怎么啦？” 蒋新月刚想拉着童婉画吐槽，一扭头就看她笑得灿烂，“想到什么这么开心呀？” 童婉画立马回过神：“没有，没什么…” 蒋新月疑惑地眨了眨眼，很快就将这抛到了脑后，拉着人吐槽起来。 秦阳自然将童婉画脸上神色的变换收到了眼底，笑了笑，没再多说。 二中啦啦队的表演很快就结束了，围观的学生里也响起了掌声，不过很明显，没有之前一中的多。 秦阳瞥了一眼，发现二中啦啦队队长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这大概是她们第一次在同学间受到冷遇吧。 毕竟以前只有他们一个学校有啦啦队，自然是捧得很高，但相对应的，因为没有竞争，自然也就有点敷衍。 而如今突然横空出世了一队练得好、长得也好的一中啦啦队，这一下子她们的遮羞布就被扯下来了，任谁脸上都无光。 那些啦啦队成员也都知道这点，但没有人会去说，几人沉默地下了场，往休息区走去。 “诶，季洁，要不要坐我们这啊？”篮球队里和啦啦队队长季洁同班的人问。 有了第一个发问的，立马就有了第二个， “诶对，许琳，坐我旁边啊！” “我看你们干脆别回去了，就坐我们这嘛！也方便待会看比赛，更方便为我们加油！” 那些啦啦队成员本来就因为大家反响不热烈而心堵，此时自然也没有好脸色。 “不去。”队长季洁扔下两个字后就去了一边她们自己的休息区。 而队长都这么说了，其他人更是跟着队长走，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留下。 被拒绝的几人脸上也不好看， “什么嘛！这么高调！” “看不出来啊，平时一个两个都挺好的。” “这还真是没有对比没有伤害啊，看看隔壁的，再看看我们的。” “啧——” 一声意味不明的感叹词结束了这场对话，大家都不得不承认，确实，今天的啦啦队表演，就是不得劲儿！ 可一中这边不会管二中得不得劲儿，等二中啦啦队都下场后，王袁就站起来走到了两个学校休息区的中间， “现在可以准备比赛了吧？” 何理也站了起来，跟裁判示意了一下，两队人都走上了篮球场，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两队本来打法其实都是差不多的，都是主攻篮板球，主要得分手都是小前锋。 一中的小前锋是吕舟，而二中的小前锋则是朱瑞。 在暑假那场‘友谊赛’中，一中基本有将近四分之三的得分都是吕舟得的，吕舟投篮的速度很快，总是在朱瑞没反应过来前，球就已经进篮了，而与之相反的是，朱瑞的篮板球，5次里面有4次都能被吕舟给拦下。 在这种明显的差距下，那场篮球赛一中几乎是以碾压的分数，58-107的大比分赢了二中。 而在那次输了之后，二中篮球队奋发图强，一直在加练篮板球的防守，尤其是朱瑞。 整个暑假，甚至是开学到现在，除了学习外，他一直都在研究和复盘吕舟的进攻路数，力求能在下次，即这次的篮球赛上一雪前耻。 毕竟同样是小前锋，吕舟屡屡进球，可他却连拦都拦不住，虽然输比赛不是他一个人的原因，赛后队友们也没有说什么，但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所以经常加练。 这一次的比赛，他早就下定决心，一定铆足了劲儿表现自己，赢下一中的那个吕舟的！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次一中的打法却完全改变了。 “哔——” “3分！” 又是一个三分球，比赛才刚刚开始不到5分钟，一中的三分球已经进了3个，全都是得分后卫，也就是秦阳进的。 秦阳刚上场的时候，谁也没把他当回事，毕竟之前从没听说过一中篮球队有这人，暑假的篮球赛上也没有见过他。 更主要的是，一中篮球队成员除了将得分后卫换成秦阳外，其余的人都没有变。 因此在二中的人看来，一中的打法肯定还是和暑假的时候一样，吕舟仍旧是得分主力。 而他们早就针对吕舟有了一系列战术，压根就不会让吕舟有拿到球的机会，或者说就算他拿到了球，接下来的部署也一定能将他防死。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比赛吕舟压根就没想过要拿球，甚至球都没有要往吕舟这边来的意思。 一中的人将球直接传给了秦阳，而秦阳每次都是一个跳跃，三分精准命中。 在第一节结束的时候，比分已经变成了42：31，一中的42分中，基本上有36分，全都是三分球命中的。 两节之间有两分钟的休息时间，二中队员们气喘吁吁，却还是忍不住将目光看向了一中那边的秦阳， “这是怎么回事？” 第390章 所有人都知道，二中肯定…… 这是二中所有人心里共同的疑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一中突然改变战术策略了？ 怎么吕舟突然就不进球了？ 怎么那个得分后卫秦阳，屡投屡中啊？ “队长，这样下去不行啊。”其中一人说道。 何理身为队长，肩上的担子和压力更大，但面对有些慌神的队员，他还是只能先稳定军心：“大家也不要急，现在还只是第一节，而且我们已经知道了，一中改变了他们的战术，他们最主要的得分人就是那个秦阳，我们只要防守好秦阳就行了。” 说着他就安排好了防守的人选：“你们两个一定要守好，能挡就挡，另外朱顺你就是最后一道防线，如果他们两个没挡下，你就上。” “好。”朱顺点头应下。 何理又鼓舞道：“大家不要灰心，我们做了充足的准备，那个秦阳甚至都不是篮球队的，他们的配合肯定没我们好，只要拦住他就行了！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和二中紧张的氛围不同，一中这边则是有说有笑。 “诶秦阳，你看，二中那边都在看着你呢。”王袁拐了下秦阳道。 秦阳眼皮都没抬，喝了口水：“第二节按之前说的来？” 王袁点头：“他们现在肯定在针对你布置战术，那我们就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吕舟，第二节你来。” 吕舟应声：“好！不过要麻烦秦阳做些假动作了。” 秦阳比了个‘ok’：“小事。” 说着他就看向了篮球场旁边围观的人群，在这么多的人中，一眼就找到了他的小青梅，顺便抬起手和她挥了挥手。 而他手才刚挥了没两下，就看到小青梅也跟他挥手致意，他不由一笑，他就知道，她一定无时无刻不是在看他的。 一旁的王袁和吕舟看到秦阳这动作，也都顺着看了过去，跟着打了个招呼，而秦阳则看到小青梅手上动作明显一顿，然后又继续晃了起来，跟王袁和吕舟也挥了挥手。 王袁啧啧感叹：“校花都来看比赛，真是得劲儿啊！” 吕舟也点头：“看看我们这啦啦队，再看看隔壁的，简直不在一个层面上！” 王袁又忍不住砸吧道：“可惜我们的啦啦队是二中限定版，真希望以后每次二中都来和我们打比赛啊。” “可别，” 吕舟婉拒，“都高三了，就这一场就够了，也就二中把篮球赛胜负看这么重，我还是想在升学率上打败他们！” 王袁又附和：“也是，我们就随便打打，哪像他们啊！秦阳，你说是吧？” 秦阳淡淡的看了王袁一眼，不想提是谁昨晚拉着他说了三个小时战术。 王袁也不在乎秦阳的不回答，又揶揄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校花刚刚可是在和你一个人打招呼，诶，你说，等我们赢了，校花会不会来给你送水？” 这所谓的送水，当然不仅仅是送水。 在一场篮球赛结束后，女生来给男生送水，那可以说是一种荣誉，和让人嫉妒的资本。 应该没有哪个男生不会嫉妒有女生送水的人。 秦阳看了眼正和蒋新月、林昭君两人聊得开心的小青梅，摇头道：“不知道。” “你没和她说？”王袁惊讶。 秦阳耸了耸肩，将水瓶一放：“这有什么好说的，我可没你这么虚荣。” 他早就过了需要女生送水的年纪，他只是在开赛前，无意地提了下想喝可乐而已，他才不是那种虚荣的人！ 王袁看着秦阳那无所谓的背影撇了撇嘴，看向了吕舟，吕舟则两手一摊：“不愧是秦阳，从高一拽到了现在。” 休息时间飞快过去，第二节比赛很快就开始了。 而经过短暂的休息后，二中调整了战术，严防死守秦阳，然而这次的战况又和他们事先布置的不一样了。 在第一节屡屡得分进球的秦阳，在第二节则基本可以说是没有得分，球在他手上也仅仅只有假动作，整个第二节比下来，进球最多的，却是已经被二中认定不会进球的吕舟。 第二节的比分以36：23结束，36分中，吕舟一个人就拿了27分，比二中的总得分还要多。 上半场结束，总比分是78：54，22分的差距让二中整体的气势都低迷了下来。 下场后二中篮球队的成员们几乎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喝水的喝水，擦汗的擦汗，就算什么都不做的，也在找着事情瞎忙。 气氛沉闷无比，何理作为队长，深知这种氛围对比赛有多大的影响，他拍了拍手， “都醒醒醒醒，这可是比赛啊，大家不要再和梦游一样！” 有人撇了撇嘴：“这也不是一个人梦游啊。” 立马就有人反驳：“石头，你这话什么意思啊？22分差距，又不是一个人的问题。” 被称作石头的人就嘟囔：“我又没说是谁，你这么急干什么？”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何理只能出来调停：“现在是一致对外的时候，不要起内讧，有什么事比完赛再说，目前最重要的是下半场要怎么打！” 外号‘石头’的汪磊道：“他们既然又换回了以前的打法，那我们就也换回去呗。” 而之前反驳他的人则说：“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吧？那万一他们下半场又换回原来的打法了呢？” 汪磊不悦道：“黄宇，你怎么就知道和我抬杠？队长说想办法，我提出来我想的办法，你倒是也提一个出来啊，别总只会反驳别人！” 黄宇则呵呵一笑：“要我看，刚刚之所以让对方拿那么多分，是前面的人没防住对方的传球。” 汪磊都要气笑了：“你直接念我的名字不就行了？你是忘了队长之前布置的战术吗？是要我挡三分！真要算起来，你这个大前锋也没做什么啊！” “我？” 黄宇指着自己，“我还做得不够多吗？那球传过去后，是朱顺的事啊！” 朱顺见扯到了自己，也不得不开口：“那我也是按队长安排的来的啊。” 汪磊转变了攻击对象：“队长让你防，你不也没防住对面的吕舟吗？” 朱顺顿时语塞，改了方向：“那同样是中锋前锋，对面的猛猛送球，你们才送了几个？” “反正送了你不也投不中么？” “睁开眼看看好么，送了我都投中了，反观第一节，都是得分后卫，三分球的命中率差距太大了！” 朱顺这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 他说的是实话没错，两边的得分后卫所拿到的分确实差距巨大，但问题在于，二中的得分后卫是何理，也就是他们的队长。 朱顺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这话的问题，立马看向何理道：“队长，我...我不是那意思。” 何理笑了几声才说：“你说的也没错，我的三分球命中率确实不高，不然我们也不会主要是配合你来打球。” 大家都听得出来何理明显是有气了，毕竟刚刚那一小节，虽然战术布置上有问题，但认真算下来，也可以说是朱顺不会变通。 朱顺是二中篮球队的核心得分点，没得分不怪他怪谁？ 朱顺也听出了这意思，却不好反驳，何理是队长，向来人缘好，他要是反驳的话，那恐怕以后这篮球队他也待不下去了。 他只能放低了姿态：“那队长你说，下半场我们应该怎么做？” 而另一边，与二中的内讧不同，一中的氛围更加活跃了，毕竟上半场也算是大比分，他们士气正盛。 “秦阳，果然你这战术不错啊！”王袁喜滋滋地道。 其他几人也都附和：“昨天你说第二节换吕舟拿分的时候我还觉得奇怪呢，你三分投那么好，完全可以整场都你来啊！” 秦阳无奈道：“饶了我吧，我一个人打整场不得累死。” 其余人哈哈笑道：“这算你这么久不和我们一起打的惩罚！” 笑过之后王袁又道：“那下半场还按昨天说的？你和吕舟交替来？看情况，谁能投就谁投，临场发挥？” 秦阳点头，在他详细问过暑假那场比赛的细节后，他就制定出了一二节一节他来一节吕舟这个战术，不过他也清楚，对面也不是什么弱旅，这方法能用一次，但用不了第二次。 所以下半场直接他和吕舟交替就行，这样反而让对方无法防守，两个得分点，一前一后，很容易顾头不顾尾。 而等布置好战术后，休息时间也结束了，下半场开始。 下半场的赛况比上半场还要夸张，因为吕舟和秦阳都能投篮，以至于二中手忙脚乱，和秦阳料想得一模一样，防住了三分就防不住篮板球，守住了篮板球就忽略了他这个三分投手。 二十分钟转瞬即逝，都不用去加上下场的分，所有人都知道，二中肯定输了。 第391章 一中和二中打起来了！ 一声哨响，宣布着这场比赛的结束，下半场的比分是77：44，而整个大场的比分则是一中155分，二中98分，将近60分的差距，完全可以说是大比分碾压了。 “秦阳，你最后那个三分球，投得漂亮！”王袁走到秦阳面前说。 最后那个球，二中的中锋前锋都封锁得特别死，小前锋还将篮板给防住了，可偏偏就是在这样严防死守的情况下，秦阳愣是找到了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将球给投了进去，又给他们添了3分账。 虽说不管有没有这个三分球，他们都是绝对碾压了二中的，但谁会嫌自己得分高呢？ 秦阳抹了把汗，将刘海反撩了上去：“别光说我啊，吕舟做得也不错，还有武圣龙和林蒙，都打得很好！” 武圣龙和林蒙也是篮球队的成员之一，一个是大前锋，一个是控球后卫。 被提到的这两人听到这话后，都笑着凑了过来：“你这话是把我们都夸了一遍，不如不夸。” “就是啊！才多久没打球，你就这么圆滑了？以前你那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诶，队长，我给忘了，你帮大家伙回忆回忆呗！” 秦阳连忙举手投降：“以前那些话都是玩笑话，没必要再提了吧？” 王袁哪里会放过这好机会，直接忽视了秦阳递过来的眼色：“这你都忘了？我记得是‘没一个能打的’吧？” 武圣龙和林蒙纷纷附和：“可不是？看来现在觉得我们也能打了？” 秦阳无奈地摊手，做了个‘饶了我吧’的手势。 一中这边氛围火热，但二中可就是完全相反了。 连续输在同一个对手手上，尤其这个对手还是一中，这个结局让所有人都面上无光。 不单单是打比赛的那几个，就连围观的二中学生，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这…暑假那场我没看，你们有看的吗？也是这样？” “暑假那场没什么人去吧？不过我听说也是大比分。” “我们学校篮球队这么差的吗？” “其实也不能说差，一中有点太猛了！” 就这么一句实话，立马就引起了别人的反驳， “什么叫一中猛啊？你还是不是二中的啊？” “就是啊！怎么光长他人志气？” “内鬼吧你？” 那人不过就是一句吐槽，哪里想到会招来这么多骂声，不由得也起了逆反心理， “我又没说错？98比155，我还没看过比分差距这么大的比赛！之前说暑假是碾压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有看过暑假那场的站了出来， “暑假我倒是去看了，当时差距还没这么大的，不是说这段时间篮球队都有在训练吗？” “对啊，我也经常看到他们在练习啊，听说他们给一中下战书后，我还以为他们是打算一雪前耻呢，没想到是又送一个人头！” “没做好准备学别人下什么战书啊，也太丢人了吧！” “就是！把我们学校的脸都丢光了！” 嘘声一片，即便何理他们离观众席较远，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队长，这场输了，不是你的责任。”汪磊站出来说道。 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是啊队长，主要是对面换了战术，而我们的战术又早就被他们研究透了，所以才输了的。” 何理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这话而好看多少，学校篮球队是自发组织的，自然也就没有专门的教练什么的，充当教练角色的，只能是他这个队长。 他身为队长，身为教练，比赛在战术上出了问题，除了怪他，还能怪谁？ 他们这些话，与其说是在安慰他，不如说是更加扎他的心。 而朱顺则道：“这次比赛我有问题，我不够灵活，在他们的针对下，没有找到突破的地方。” 朱顺只是看何理情绪低落，所以才客气的说一下的，再加上之前休息的时候他无意间扯到了和离，所以现在才想稍微补救一下，但事实上他并不觉得这场比赛是他的问题。 然而其他队员明显不这么觉得，尤其在他主动‘承担’的情况下。 汪磊立马就道：“这点倒是说对了，朱顺，这次确实你问题最大。” 黄宇也跟着附和：“没错，今天你怎么回事啊？才拿了多少分？而且对面吕舟的篮板球，都没见你挡住几个，问题太大了。” 朱顺脸色立马就变了：“什么叫我问题大啊？这话不对吧？” 是，他作为队伍里的得分主力，这场比赛是没怎么进球没错，但这还不是因为他被对面严防死守了的原因吗？ 反观对面，吕舟和秦阳屡屡得分，难道汪磊和黄宇就没有没挡住对面运球的责任？ 再说了，同样是小前锋，吕舟基本上只用防守就行了，投篮有秦阳在，而他呢？又要防守又要投篮的，今天又极热，他到现在都觉得有些头晕，他们也好意思将这事怪在他的头上？ 退一万步讲，队长就没有责任吗？ 都是得分后卫，对面三分球哐哐哐地进，而何理…… 他都不想说了。 不过朱顺也清楚，这个时候不能将话引到何理的身上，何理毕竟是队长，汪磊和黄宇都跟他关系好，他这个时候再说何理的话，只会引来围攻，他只能让汪磊和黄宇争起来。 “要我说，” 他将话引到了两人身上，“黄宇每次都拦得挺好，但后来明显后继乏力。” 黄宇立马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朱顺话锋一转：“我是说黄宇你也该多拦一些，要是你拦得住，黄宇也不会这么累。” 黄宇一下子就被带偏了：“是啊！几乎每个球都要我拦，半场打下来比平时一场都累，真不知道有些人整场比赛在干什么！” 而汪磊哪受得了这气：“什么叫我在干什么？三分球我没拦吗？哪次三分不是我拦的？” 黄宇嗤笑一声：“我又没说是谁，怎么有人对号入座啊？再说了，三分球拦是拦了，拦住了吗？但凡拦住一个呢？” “你——” “好了！” 何理开口打断了两人间的吵架了，他早就听出了朱顺话里的祸水东引，吵架没问题，男生之间，打一架都是小事，但当着一中的面闹出这些笑话，那就太丢脸了。 “这次比赛会输，不是一个人的问题，大家都有责任，没必要踢皮球。”他制止道。 说着他又看向朱顺，“还有你，你不要挑起队里的矛盾，大家都是一个队的，输了比赛谁能置身事外？” 汪磊和黄宇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进了圈套，顿时就一致对外了起来， “对啊，朱顺，你不会以为你就没责任吧？” “也不知道这次谁得分最少？” “还想怪我们？我看就算球传给你，你也投不进去，还不是被吕舟盖帽的份儿？” 一提起吕舟，朱顺就火了，骂了一口脏话：“你们以为你们就比得上对面几个？” 声音越吵越大，本来要走过来和他们‘握手’的秦阳几人也放慢了脚步， “这对面是吵起来了？”吕舟毫不客气地笑话道。 武圣龙摊手表示不知道，回过头问王袁：“队长，这还握手吗？” 按照礼仪，比赛结束后两方是要握手的，而且一般都是在篮球场中间，然而打完后二中的人直接就回了他们自己的休息区，压根没有要握手的意思。 不过二中不握，一中不行，一中这边的想法是对面虽然走了，但手还是得握的，尤其一中是赢家，还是客场，得表明态度，不然容易洛人口舌。 只不过看现在这样子…… “握！当然握！” 王袁二话不说，当即拍板，带着几人继续往二中休息区走， “我们既然赢了，更要展现风度！” 秦阳：“……” 展现风度？ 他不由摇了摇头，口中也‘啧’了一声，到底是展现风度，还是想要看热闹，真当他没发现王袁那再次放慢的脚步吗？ 不过说实话，他也挺想看看这热闹。 一中二中积怨已久，虽说不是难得压上一回，但也是值得高兴的。 几人摩拳擦掌地走近，王袁作为队长，率先道：“何理，这比赛打完了，该有的还是要有吧？” 这是在暗示了。 何理队里的事情还焦头烂额，没想到队外也来了个麻烦。 “等等，等一下——” 他勉强维持着表面和平，“大家都累了，先休息一下。” 王袁笑得更开心了：“就握个手的事，不耽误时间！你看，相机都准备好了！” 说着他指向了一旁跟过来的宣传人员，这宣传人员自然是一中的了，不过如果一中输了，二中肯定也有同样的宣传人员过来拍照。 何理嘴角一抽，刚要说什么，身后就传来惊呼，紧接着不远处的观众就喊道， “一中和二中打起来了！” 第392章 给秦阳送水…… 靠近二中休息区那边的观众传来一阵骚动，一中这边的人虽然隔得远，但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就更别提本来就关注着那边的童婉画几人了。 “那边是怎么了？”蒋新月疑惑问。 方英俊摇头：“不知道啊？怎么突然吵起来了？” 林昭君双手抱在胸前：“我看是二中自己的人在吵吧？秦同学他们没过去的时候，那边就已经挺吵的了。” 赵乐天咬了口手中的碎碎冰：“输了比赛在内讧吧？不是我说，就秦阳那攻势，他们也只有内讧的份儿！” 童婉画脸上的神色因为这话轻松了些，眉眼间也难掩自豪和骄傲：“秦阳的体育一直都很出色！” 蒋新月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她手中握着的冰镇矿泉水，揶揄道：“待会秦同学他们握完手回来，你就去将水递给他，他肯定很开心！” 方英俊也附和：“没错，阳哥肯定会高兴坏的！” 童婉画握紧了手中的冰水，丝丝冰凉从瓶壁上传来，却驱不散她心中的热。 给秦阳送水…… 她不是没见过这场景，也不是没想过这行为。 以前她也是见过秦阳打球的，不过她怕他不想看到她，怕自己会影响到他，所以都是隔得远远的，只看个影儿。 还记得每次结束的时候，学校里都会有女生去给篮球队的人送饮料送水，也会有人给秦阳送，不过她有留心过，秦阳一次都没接受。 每次她也有看到那些兴致勃勃地去，沮丧甚至怨怪地归的女生，说实话，对于秦阳会不会接受她送的水这件事，她心里没什么底。 女生给男生送水，其实没有一个什么确切的说法或者名目，但似乎大家都会默认，如果接受了，两人的关系就会比寻常同学要更亲密一些。 童婉画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算着她和秦阳的关系，他们是同一个学习小组的，还是同一个竞赛班的，而且不管是班上还是竞赛班，他们都是同桌。 退一万步讲，她和秦阳也勉强能算是一起长大的……吧？这样算来，比起别人，秦阳应该和她更亲密一些…… 童婉画还没有想完，远处的议论就已经传到了她们这边。 “....什么？打架？不会吧？” “二中和一中打起来了？” “啊？有人晕倒？” “不是吧？一中这么过分吗？” 童婉画几人虽然是待在一中休息区的，但她们人不多，周围还是有不少二中学生的，那些学生纷纷都在帮自己学校说话。 而童婉画哪里管得上她们在说什么，她眯起眼往二中休息区看，人头攒动，很难分清楚谁是谁，但在那些腿的间隙里，似乎确实有个人倒在了地上。 她下意识就站了起来，该不会是秦阳吧？ 蒋新月几人见童婉画的动作，也跟着站起身，但隔得太远人又太多，确实分不清谁是谁。 蒋新月瞧着童婉画的表情就知道她是担心的，她干脆对赵乐天几人道：“干脆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对，过去看看。”林昭君立马点头。 方英俊也看出了童婉画的担忧，安慰道：“放心吧班长，我阳哥打架不在话下，就算真的打起来了，他也绝对不会是躺地上的那个。” 童婉画勉强牵扯了下嘴角，却没有搭话，她还在努力分辨着人群中一中的人，想看看秦阳到底在不在里面。 蒋新月白了方英俊一眼：“胖子，少说几句吧，火上浇油！” “啊……” 方英俊捂住了嘴，“有...有吗？可是我说的是真的啊，我阳哥就算被打了，也绝对会咬着牙先把对方打趴下！” 这下连林昭君和赵乐天都忍不住看了过来，赵乐天一把揽在方英俊肩上：“胖子，你再说下去，那回头可有好戏看了。” 方英俊第一时间还没明白，直到看到赵乐天那不停往童婉画身上看的眼神，才也顺着看了过去，这才发现童婉画的脸色在这么热的天气下，竟然显得有些苍白。 他心里立马敲响了警钟，这是被吓到了啊。 他连忙找补：“班长，我不是这意思，我阳哥他....他就不会打架，你放心吧，先动手的绝不是他！” 蒋新月、林昭君、赵乐天：“……” 方英俊也知道这话又是不对，挠了挠头，还想说点什么，最终放弃了，变成了求饶：“班长，你能不能别告诉阳哥我说了什么啊？” 虽然他知道，就算他阳哥知道他说了这些也不会怎么样，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毕竟班长在阳哥心里的分量，他还是有数的。 听着方英俊这求饶的话，童婉画本来紧张的内心也放松了些，不由笑道：“好，我不会和他说的。” 几人很快就到达了二中的休息区，而离得越近，童婉画的心就提得越高——因为她没有在站着的人中看到秦阳！ 王袁、吕舟他们，她都看到了，可偏偏没有秦阳。 而就在她担心拉到最顶点的时候，她听到了她最想听到的那个声音， “都让开！堵在一起干嘛？排队给人做人工呼吸吗？” 这语气听起来就很不好，但却莫名地让童婉画放下了心。 中气十足，那说明秦阳肯定没事！ 而一直堵着的人，也因为秦阳这话散开了一些，赵乐天和方英俊趁机在前面开路，带着童婉画几人挤到了最里面。 一到内圈几人才发现还真是有人晕倒了，晕倒的不是别人，是开场前和秦阳说了几嘴的那个朱顺。 朱顺此时仰躺在地上，脸上都是汗，嘴唇和脸色皆是惨白，而秦阳则蹲在他旁边，拿着他的手臂在捏着，顺便指挥着王袁揉另一边。 方英俊立马走过去蹲下：“阳哥，这是怎么了？” 秦阳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胖子几人都过来了，不过他的目光理所当然地停留在最中间的人，也就是小青梅身上。 童婉画见秦阳看向了她，便也往前了些：“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秦阳手上动作不停，嘴角却不由一扬，紧急情况之下，小青梅这是都忘记拉上身边几个了啊。 要是放在平时，她肯定会说‘我们’，而不会单单说她一个人的。 “没事，这人就是中暑了，二中的已经去医务室喊校医了。”他简单解释。 说着他又看向何理：“你们到底行不行啊？连冰水冰块什么的都没有吗？” 何理脸色难看地说：“黄宇已经去买了。” 他们队里的人都是自己带的水，大多也都喝完了，事先也没有准备多余的。 主要是没人想那么多，毕竟他们都想着是在自己的主场打比赛，哪里还需要提前准备？缺什么直接去买不就行了？ 之前中场的时候他身为队长，也注意到了大家的水剩得都不是很多，但最终还是没让人去买。因为他本来的打算是等散场后，直接请队员们去喝冰饮吃冰棒的，哪里想到会出这种事。 秦阳懒得喷这种行为，而武圣龙则跑过来道：“秦阳，我们那边的冰水冰棒也都没了。” 秦阳不由‘啧’了一声，这下只能等二中这边的人买回来的，得亏这朱顺中暑不严重，要不然还真棘手。 正当他这样想的时候，一瓶瓶壁上挂着细密的水珠矿泉水瓶出现在了他的视野范围之内。 “给！” 秦阳顺着那只熟悉的手看去，是小青梅。 第393章 二中确实落后了点 童婉画见秦阳没接，又将水瓶往他那边递了些：“我这里还有瓶冰的，你拿去用吧。” “婉画！” 蒋新月忍不住开口，但却没说得下去。 这可是她们最后一瓶没开封的冰水了，还是她和林昭君特意给婉画留出来的，倒不是她觉得白费功夫了，而是如果就这样给出去的话，那婉画待会可就没有能给秦阳送的水了。 只不过她也清楚，人命关天，这地上还躺着一个呢，和其他的比起来，一瓶水好像真的不算什么。 林昭君也是意识到了这点，只看着童婉画，抿着唇却没开口。 童婉画看懂了自己这两个朋友的意思，心里感谢，但她和她们没说出口的原因是一样的，更和秦阳的想法是一样的。 这朱顺之前那样说秦阳，秦阳现在仍旧在给他做急救，而于她而言，这只不过是一瓶水。 这次没机会，还有下次嘛，应该……还有吧？ 她心里有些忐忑，手上动作却飞快，直接将水瓶拧了开，递了过去。 秦阳虽然听不懂这三个女生间的哑谜，但在小青梅拧开水的那一瞬间，他听到了一声并不明显的‘咯嗞’声—— 这瓶水，是新的。 再联想之前那些话，他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这应该是小青梅本来打算亲手送给他的水。 他不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少女的眼中没有什么后悔或不舍，而是带着急色，浑身都萦绕着想要帮他的想法。 “秦阳。”王袁催促了一声。 秦阳顿了顿，接过了小青梅手中的水瓶，随即也不再犹豫，将里面的冰水倒在了毛巾上，扔给了何理， “给他手臂、腋下、四肢内侧擦一下。” 何理捧着湿漉漉的毛巾：“我来？” 秦阳水被‘抢’了，心情正差，都懒得搭理。 方英俊则直接嚷着大嗓门道：“这是你们二中球队队员，你才是他的队长，你怎么什么都不做，光让我们一中的来啊？” 因为这边出事，再加上还传出了一中和二中打架的谣言，因此不少二中的学生都围了过来。 本来他们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救人嘛，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但此时经方英俊一提醒，不少二中的学生这才发现躺在地上的是二中的，而参与急救的，却全都是一中的人。 他们二中的人呢？ 哦，站在旁边看热闹呢。 “这...这是不是有点丢人啊？” “我都觉得丢脸，一中赢了比赛不说，还要靠一中的人来救我们？” “可别把我搭上，是救篮球队。” “那队长杵在那什么都不做吗？什么都让一中的做了，那要他这个队长干嘛啊？” “不止如此，连瓶冰水都拿不出来，那打湿毛巾的水还是一中最后一瓶，留下来给我们的。” “我去？这以后再和一中吵架，他们一搬出这事，那我都没话说了！” “输比赛不丢人，输人才丢人。” “话不能这么说，输比赛也很丢人，只不过啊，输人更丢人！”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得何理是面红耳臊，他直接蹲了下来， “就擦就行了是吗？” 秦阳点头：“嗯，降降温。” 何理咬着牙就按照秦阳说的给朱顺擦了起来，一边擦一边在心里骂，进不了球也就算了，竟然还晕倒了，还害他被同学们这样说！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替补上呢！ 而王袁按了一会也渴了，可二中去买水的人到现在还没回来：“你们能不能行啊？买个水那么慢的吗？” 何理也烦：“这不是还有吗？” 吕舟吐槽道：“我们队长说的是喝的水，没看到我们为了救你们这人都渴了吗？” 方英俊也跟着道：“这就一条打湿了的毛巾，顾头不顾尾，你们这效率也太慢了啊。” 买水的人迟迟不回，何理就算有心反驳，也没有底气，只能咽下这口气。 而秦阳扫了一眼，突然就看到了赵乐天嘴里叼着的碎冰冰：“诶，你这先别吃了吧？” 赵乐天：“？” 秦阳一把将那半条碎冰冰从他手里薅了下来，递给了一直站在旁边的汪磊。 汪磊一脸疑惑：“这要干嘛？” 秦阳示意了一下：“一条毛巾太慢了，你拿着这个在同样的地方滚动，还有额头脸颊什么的，给他降降温。” 那碎冰冰虽然只有一半，但赵乐天只吃了不到十分之一，还剩很多冰在里面，所以足够拿来降温。 只不过问题是赵乐天刚刚是一直叼在嘴里的，那开口处满是口水，秦阳握的是底部，并不影响，但他递过去的，对着汪磊的是开口处，汪磊想要不碰口水的握住这根碎冰冰，很难。 赵乐天本来被抢了冰棒就不乐意，此时再看汪磊脸上那不情不愿的表情，立马就道：“哟，不乐意啊？这可是你们篮球队的队员。” 众目睽睽之下，再加上一中和二中的对立，哪容汪磊说什么不乐意。 他立马就抢了过来：“什么不乐意，你别血口喷人！我是在想这够不够。” 秦阳轻笑一声：“够不够的也只有这能用啊？不然你变瓶冰水出来？” 这天气热，绝大多数人早上带进学校的冰水冰饮此时早就失效了，甚至都变得温热的了，因此目前能用的，也就只有这半条碎冰冰。 汪磊一夺过来后，手就离开了碎冰冰的开口处，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但他是躲开了，躺在地上的朱顺可没那么好运。 因为是要降温，所以这碎冰冰就不能待在一个地方停着，得不停在皮肤上滚动，增大接触面积。 可吃过碎冰冰的都知道，它是一个圆柱形的，如果将开口对着上面的话，那能接触的面积就只有底部的那一丁点，可以说是杯水车薪，可能等碎冰冰都融了，也冰不了两条胳膊。 但如果横过来的话，开口就也横过来了，换句话说，里面的内容物也就会因为重力而往下流。 譬如现在，那些内容物随着汪磊一横过来，就倒了一些在朱顺的身上。 “诶，你这样一条胳膊没弄完，里面的不就都流光了？”方英俊吐槽道。 赵乐天也冷笑一声：“没见过这样帮倒忙的，不想帮直说，我们一中也还是有人的。” 何理也忍不住看了汪磊一眼：“石头，你还是把口子捏住吧。” 汪磊手上动作一顿，捏住？那里可全是口水啊！队长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碎冰冰在他手上，他倒想看看他会不会去堵住。 可事实是现在碎冰冰是在自己手上的，他没有拒绝的全力。 咬牙之下，他只能尽量麻痹自己那不是口水，那只是普通的水，一边捏住那口子，一边飞快地给朱顺降温。 不过缺口到底是缺口，就算他捏住了，塑料的质地让液体总会有流出来的空隙，因此在动作期间，还是有融化了的糖液流在了朱顺的身上，让围观的人看着都觉得自己身上黏糊。 降温还是有效果的，秦阳看到朱顺脸色明显比之前要好些了，他又指挥另外的人掐人中的掐人中，扇风的扇风。 方英俊看着这兵荒马乱的场景，忍不住吐槽：“这要是在一中，哪里至于这样啊？阳哥，想想我们卖的风扇那些，可真是有先见之明。” 秦阳点了点头：“二中确实落后了点。” 他声音可没压低，好些二中的人都听见了，但他们只能在心里气，嘴里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们不想也不愿意承认，但水到现在还没买来，可不就是落后吗？还有校医，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这能怪别人说吗？别说一中的人，要是一中的人不在，他们自己都要吐槽了！ 不过他们吐槽不了学校，就只能吐槽何理了，秦阳听了几耳朵，几乎都是在说何理这个队长当得不称职的，这么热的天打比赛，竟然连后备都没准备好。 在二中学生的不满即将达到巅峰的时候，去买水的黄宇终于姗姗来迟。 “队长，冰水买来了！累死我了！”黄宇拎着一塑料袋跑了过来。 何理早就被周围人的话弄得上了头，再一听黄宇喊累，气一下子就冲昏了头脑， “你是跑到一中买水了吗？买这么久？要是等你救急，命都没了！” 第394章 该不会说我们胜之不武吧？ 何理是队内的指挥，嗓门可想而知，他这么一喊，别说是黄宇，就连站在五圈之外的人都听见了。 黄宇也觉得委屈，他又没有故意拖延时间，学校里没有小卖部，买不到冰水，而现在又还没放学，不能出校，他可是特意绕到学校围墙，冒着被抓的风险，翻墙出去买的呢。 没想到他费了这么一大番功夫，队长不领情就选了，还在这么多人面前这样说他，甚至还提到一中，这让他以后怎么在学校继续生活下去啊？ “这也不能怪我啊？我已经是最快速度了，嫌慢自己怎么不去啊？” 何理不给黄宇留情面，黄宇自然也没给何理留面子，这话说的声音不小，不说五圈，至少站在三圈的人是听见了的。 何理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朱顺晕了，我身为队长，当然应该在这里。” 黄宇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是，队长，队员晕了也不提自己的责任，反倒怪我这个去买水的了。” 而正好这时，也不知道是冰水起了效果，还是争吵声音太大，一直晕着的朱顺竟然醒了过来。 最先发现的是还在兢兢业业用碎碎冰给朱顺降温的汪磊，他一看到朱顺睁眼，下意识就握紧了手里的碎碎冰，而那里面融化了的糖液，也再次被挤了出来，落在了朱顺的头发上。 不过汪磊可没注意到这些，他惊喜地道：“诶？醒了？醒了醒了！” 何理和黄宇的争执也没有因为这变化而停止，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秦阳几人都觉得这朱顺醒得不是时候，但凡再晚一点，说不准能看到何理和黄宇打起来的情形呢。 不过嘛…… 秦阳凑过去看了一眼，插刀道， “哟，看来何队长这嗓门够大的，人都被你给喊醒了，早知道你直接嚎一嗓子嘛！” 方英俊心领神会地附和：“就是啊！这样也不用我们一中这么费心费神了。” 赵乐天也十分惋惜地说：“也不用浪费我的碎碎冰了。” “什么…什么东西？” 朱顺刚醒，还很迷糊，挣扎着坐了起来，“我这是……” ‘怎么了’三个字还没说出口，一滴液体就从他的头发间滴落在了衣服上，是之前滴在他头发上的糖液。 因为他起身太快，本来应该随着引力往后流的糖液，此时反而是随着他的起身，开始往前流。 除了那滴滴落下来的，更多的在朱顺反应过来前就从他头顶往脸上流，蜿蜒出了一条粉色的痕迹。 是草莓味的碎碎冰。 朱顺迟一步才意识到有液体在脸上，第一反应还以为是自己受伤了，有些慌地问何理：“队长，我是头流血了吗？是不是被人打的？” 他边说边往离他近的秦阳看，他可记得他晕之前，是看到一中这些人在往他们这边来的。 当时注意他们这边的人不多，如果他的头因为晕倒而受伤，那么颠倒黑白说成是一中的人打的也不是不行！ 尤其是这个秦阳！ 秦阳不是在一中是什么校霸吗！那打人这事，栽到他头上再好不过！ 然而朱顺想象的场景没有出现，不仅没有出现，他还发现秦阳几人都在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 秦阳嗤笑一声：“何队长，我看你的队员人虽然醒了，但脑子好像还没醒啊？这样的人都能进篮球队，甚至还是得分主力，难怪你们会输。” 朱顺脸色一变：“你这话什么意思？再说了，输了又不是我的问题！” 秦阳‘哦？’了一声：“那你觉得是谁的问题啊？” “那当然是……” 朱顺差点脱口而出，甚至眼睛都已经要往何理的方向看了，幸好最后一刻反应了过来，“你别想挑拨离间！你以为我是罗浩吗？” 一提起罗浩，更多的二中学生反应过来‘秦阳’这个名字为什么那么耳熟， “原来这就是秦阳！” “就是那个成功让邹威退学的人？” “对！上回听罗浩爷爷就是这么说的。” “那按照罗浩爷爷的说法，那他还真算为我们二中做了件大好事啊！” 和朱顺的态度不同，不少二中学生还是很赞同秦阳的做法的，毕竟邹威的行为说严重点，那叫做杀人未遂，谁愿意和这样一个人是同学？ 朱顺压住想要反驳的想法，只不停给何理使眼色，他相信任何一个二中的学生看到他的眼色，一定明白要怎么配合。 然而何理只是叹了口气，将他捂在额头上的手拿了下来：“朱顺啊，你是中暑了，需要多休息，你没有摔到头。” 这话就是在暗示朱顺头上没有伤口了。 朱顺有些疑惑，不是血那是什么？这么粘稠？ 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是些粉红色的粘液，他抹了头顶好几下都没抹干净，再一看，不止头上脸上，就连自己四肢也有不少这种粉红色的液体。 他再顺着地上滴落的痕迹看去，很快就看到了汪磊手中握着的碎碎冰。 所以…刚刚他是将碎碎冰误以为是血了？ 一中几人早就看出了朱顺的打算，见他现在看明白了，便毫不留情地取笑道， “最好看清楚啊，别说是我们把你打出粉色泡泡了！” “就是！而且这东西是在你们自己人手里，和我们一中无关！” “秦阳，我看你还是站远点吧，不然待会就该说你是用意念了！” 秦阳从善如流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下子朱顺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只能将气撒在了汪磊身上。 “你怎么把这个都洒我身上了啊？”他抱怨道。 汪磊觉得无语：“你中暑了，不用这个能用什么？” 朱顺指着一旁地上的塑料袋：“这不有这么多冰水吗？” 汪磊气笑了：“你怎么不问问这水什么时候来的啊？” 这下黄宇也被牵扯了进来：“嫌我慢啊？嫌我慢你怎么不去？刚打完球那么累，你以为翻墙简单吗？” 汪磊冷笑一声：“累？对面进了那么多个球，累什么啊？” “你什么意思？有种把话说清楚！” 两人再次吵了起来，但这次和上次不一样，这次是当着二中学生，甚至是一中的面，吵得面红耳赤。 别说是何理，就连朱顺都觉得脸上无光，输了比赛也就算了，当着秦阳的面吵成这样，太丢脸了！ 而秦阳则第一时间就拉着童婉画后退了一步，顺便挡在了她的前面，以免这两个人打起来，殃及池鱼。 退一步的动作伤害太大，朱顺从地上爬了起来：“行了，都别吵了，之前队长就说了，输比赛都有责任，分锅有意思吗？” 黄宇本来就对买冰水一事有怨言，再加上他认为比赛会输压根就和自己无关，因此忍不住道：“行了，你有什么好说的？身体不舒服就早说啊，又不是没有替补！带病上场，难怪会输！” 朱顺没想到矛盾直接转向了他，指着马澜翔道：“他？赛前他就说今天我们学校的啦啦队不得劲儿，你信不信要是让他上，等输了他就会说是啦啦队的锅！” “噗，” 秦阳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抬头见几人都看向他之后，连忙摆手， “抱歉抱歉，实在是忍不住，只不过我想问问一下——” 他将手搭在了王袁肩上， “队长，他们再吵下去，该不会说我们胜之不武吧？毕竟我们身体都挺好，啦啦队……” 他微微侧过头，看向被他挡在身后的童婉画， “当然也非常完美，对吧？” 童婉画瞪了一眼，默许了他的故意调笑。 王袁明白秦阳的意思，故意夸张道：“不会吧？应该没有人会这么无耻吧？” 方英俊抠着耳朵：“那可不一定，我看他们锅都甩得挺快的。” 其实围观的二中学生也这么认为，只是他们不好说，他们更嫌篮球队的在一中面前丢人又丢面。 何理脸色不佳，立马对王袁道：“这当然不会，输了就是输了，是我们的问题，不会推给别人。” 王袁当即大声说：“那就好，大家伙都听到了啊，你们何队长说了，输了是你们二中菜，不是我们的问题！” 何理当即就想反驳，他什么时候说他们二中菜了？他只是说输了是他们的问题。 但王袁哪里会给他说话的机会，他看了吕舟几人一眼，一中篮球队其他几人立马也嚷了起来，力求让何理的话传播出去。 何理气得脸色铁青，刚想开口说话，二中的老师就来了，更不巧的是，中午放学的铃声响了起来，这下一来，围观的人纷纷散去，何理就算想解释也没办法了。 而二中老师过来也只是了解发生了什么事的，得知朱顺已经清醒后，就叮嘱了几句，让朱顺记得将自己的情况告诉班主任和校医，并训斥了何理，这么热的天气不该打篮球赛等等。 至于秦阳几人？ 那当然是在二中老师拉着何理他们说话的时候，直接大摇大摆地就离开了，他们不是二中的学生，二中的老师想训话也没有办法。 而秦阳没有发现，在他转身往外走的时候，有一个手捧课本的二中学生，正默默地，安静地看着他。 第395章 要不你过来，我帮你贴吧？ 直到出了二中校门，秦阳几人才哈哈大笑了起来，丝毫不顾及正从他们身旁路过的二中学生。 能让何理吃这么一个暗亏，这场比赛实在是畅快！ “王袁，你最后那句话，简直是神来之笔啊！”武圣龙竖着大拇指说道。 吕舟跟着点头：“让何理和这群二中的自己去吵，免得总抓着我们不放，这次他们输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又来一次篮球赛。” 王袁止住笑意摆手：“那可拉倒，第三次他再怎么说我也不会同意的，除非——” “除非？” 篮球队另外三人都看了过去。 王袁吊足了胃口才道：“除非他给我们当陪练哈哈哈哈哈哈！” 这下其他三人也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二中篮球队虽不能说数一数二，但在临江高中里面，也是排在前列的。 尤其一中二中向来不和，要是被人知道二中篮球队来给他们一中篮球队当陪练的话，那二中算是丢了老脸了。 吕舟砸吧了一下：“我还真希望那何理输不起，跑过来当陪练呢。” 林蒙猛猛点头：“我也想再打一次！” 武圣龙白了他一眼：“我看你不是想再打一次篮球赛，是想再看一次拉拉队表演吧！” 林蒙嘿嘿一笑，也没有被揭穿的恼羞成怒：“你敢说你不想看？” 武圣龙举手投降：“我就不一样了，我大方承认，我想再看一次！” 说着几人就看向了目前暂定的拉拉队队长童婉画：“童同学，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欣赏一次你们的拉拉队表演啊？” 童婉画本来正在和啦啦队其他成员一起收拾东西的，听到这话想了想说：“如果大家觉得拉拉队表演很有效果的话，我可以在回校后给学生会写申请建议书，这样就有概率给我们学校加上拉拉队了。” “那好啊！” 王袁立马应下，“到时候我们学校也有了啦啦队，让二中的人知道他们的啦啦队水平有多参差！” 林蒙又喊道：“童同学，那到时候还会是你领队吗？” 这话一出，不光林蒙，另外两个篮球队的，甚至包括队长王袁，也都看了过来。 青春期的男生多少都是有虚荣心的，二中的领队不是校花，而他们的领队是校花，光这一点，就够一中吹一年了。 更何况，校花领队跳啦啦操，是真的赏心悦目啊。 但是不等童婉画开口，秦阳就跨上前了一步：“诶诶，收收啊，班长学业重，平时哪有时间搞这些有的没的。” 方英俊立马附和：“就是就是！班长可是要冲高考状元的！还有物理数学双竞赛班，哪有时间弄这些！” 被两人一怼，篮球队四人只能举手投降：“行行行，当我们没说。” 童婉画笑着道：“如果成功的话，到时候会选新的队长的，而且现在啦啦队里大部分也都是高三生，她们也没有时间，到时候从队长到队员，都会重新选吧的。” 她这一番话说得中肯，大家本来也就是开个玩笑，都理解的，因此都纷纷点头应和。 而王袁看了秦阳一眼道：“秦阳，你可真是有眼福啊。” 这话说得隐晦，秦阳送了个白眼：“今天大家不都看见了？哪个没眼福？” “是是是，” 王袁懒得看他这占着便宜还‘炫耀’的样儿；，直接用胳膊肘拐了下他的腰，“大家都有眼福，是吧。” 这一拐可不轻，拐得秦阳‘嘶’了一声。 王袁也吓了一跳：“没事吧？我也没用什么力啊？” 秦阳龇牙咧嘴的捂着腰摆手：“没事没事，不是你的问题。” 童婉画也担心上前：“是受伤了吗？严不严重？二中有校医，要不去让校医看看？” 方英俊吐槽道：“就二中那校医的速度，能放心让他给阳哥看么？阳哥，我看还是直接去医院吧！” 秦阳只摆手，却空不出神说话，王袁那下确实不重，但刚好怼在了他那根筋上，现在又疼又麻。 上回校运会后他的腰拉伤了，他没管，想着年轻力壮随它去，慢慢养就养好了，完全忘了还有一场篮球赛。 说实话，在打篮球赛前，他腰早就不疼了，因此他也忘了这事，直到开打他都没想起来，然而打着打着，那隐约的疼痛就不断地在提醒他，之前的忽略变成了反扎的刀。 童婉画见秦阳连话都说不出来，更急了，直接挤开了站在旁边的王袁，搀住了人：“要不听方同学的，去医院吧？” 温软的触感从手臂上传来，秦阳也不知道是缓过这阵劲儿了，还是这温香软玉驱散了疼痛，总之他能说得出话了， “我没事，别担心，不用去医院。” 童婉画抿了抿唇，虽然没说话，但眼中担忧不减。 倒是赵乐天打量了秦阳好几眼，恍然大悟道：“秦阳，你这是腰伤一直没好吧？” 秦阳揉了揉腰：“可不是？谁想到它会再犯？” 赵乐天毫不留情取笑：“跳高的时候就叫你别逞强，现在好了吧？” 秦阳送了个白眼，然后又看了眼小青梅搀扶自己的位置，然后再挑衅地看向赵乐天，用眼神问了句‘那又怎样？’。 赵乐天：“……” 得，他有什么资格取笑他？ 而一听到跳高两字，童婉画也想了起来：“是那时候的伤没好？” 秦阳点了点头，觉得疼痛又缓和了些，便道：“没事了，我回去贴下膏药应该就好了。” 方英俊却嘟囔说：“阳哥，你上回不就说贴膏药吗？是不是膏药没用啊？” 秦阳抻了下筋，感觉又缓了一些：“上回忘了，没贴。” 话刚落音他就暗叫不好，这话私下里说说也就算了，可偏偏小青梅在这，这让她听到这话…… 他心说不妙地偏过头去看，果然，小青梅正一脸责怪和心疼地看着他，分明是在谴责他的说话不算话。 对别人就算了，对小青梅，他只有，也只想低头。 “这次不会忘了，这次回去就贴？”他试探着问。 大约是因为看着他们的人中还有小青梅不太熟悉的篮球队几人，所以听到他的话后，小青梅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在赵乐天懂眼色的催促下，王袁几人也没再提要一起吃中饭的事，只说了句回头再庆祝便四散离开了，随后赵乐天也拉着方英俊他们离开，顺路的只剩下了秦阳和童婉画。 眼看着人都走了，秦阳在心里给赵乐天比了个大拇指，这兄弟还算不错嘛，平时嘴上总是揶揄，但真做起来，还是懂得给他创造空间的。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赵乐天之所以离开得那么快，其实并不是好心，或者说不是完全好心，而是他更想要秦阳在班长面前吃瘪。 赵乐天也清楚，他们几人在这，童婉画肯定会给秦阳面子的，所以他就只能拉着人走了。 而赵乐天想的没错，他们这几人一走，童婉画就气得松了手，撇过头去不理人。 秦阳看了那气鼓鼓的小脸一眼，随即故意夸张道：“哎哟——” 这声‘哟’甚至都还没喊完，原本离开他手臂的那双手，立马就又扶了上来。 “还很疼吗？要不先坐下休息会儿吧？” 说话的人像是完全忘记了之前的生气，满满的只有关心和担忧，让秦阳不忍心装病或是开玩笑。 他撑着腰站直了些：“没事，回去再说。” 令他意外的是，他觉得小青梅应该看出了他刚刚那声‘哎哟’是故意的了，然而她却没有如他所料的嗔怒或是瞪眼，反而那好看的唇瓣被她抿得紧紧的，都失了血色。 难道说小青梅不介意他故意夸大腰疼？ 他觉得心痒痒，行为上便也就这么做了，又‘哎哟’‘嘶’交替地喊了几声。 事实证明，人不能过于骄傲，瞪眼也只会迟到，不会缺席。 在秦阳喊第三声的时候，童婉画的眼刀便扫了过来，他也立马收了声。 童婉画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是不是不疼了？那是不是也不用我再扶你了？” 这话简直是软肋，秦阳立马求饶：“是我不好，不该装，这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看你之前不介意嘛，想多享受一下你的关心。” 只有两人独处的时候，秦阳通常都是有话直说的那个。 但饶是童婉画听得多了，却还是忍不住耳热，瞪了他一眼，想加快步伐走，却又顾及他的伤，不得不又放慢了脚步，和他相同的速度。 秦阳笑着看小青梅如此模样，半晌才问：“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又是一个怒瞪，许久耳畔才传来了解释， “你要是真的装病，才不会故意呢，嘴上说着没事，手却扶着腰，当我看不见呀？” 秦阳一愣，还扶在腰上的手也顿了一下。 他暗暗摇了摇头，还真是，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不过…… 他视线忍不住看向一边仔细扶着他，一边还帮他指着哪里好走，哪里不好走的小青梅。 他知道她细心，但对别人，他知道她也不会如此细心的。 心中的甜蜜无法骗人，倒减轻了不少腰上的疼痛，只不过当秦阳爬完6层楼梯爬到家门口的时候，甜蜜就有点失效了。 童婉画担心地看着他：“还行吗？” 男人不能说不行。 秦阳咬着牙，这次记得将手从腰上放了下来，风轻云淡：“我没事。” 童婉画狐疑地看了一眼，然后又问：“你家里有膏药吗？” “应该有吧。” 母亲以前打工，肩颈也经常疼，家里应该还有剩下的。 但童婉画却不知道这点，忍不住道：“什么叫应该呀！” 说着她叹了口气，“我家应该有，要不你过来，我帮你贴吧？” 第396章 而且，你不是别人呀 “不用。” 秦阳下意识就拒绝了。 让小青梅帮他贴，诱惑不可谓不大，不过…… 还是算了吧。 本来他腰就受伤了，这诱惑，他吃不起。 但童婉画并不知道这些：“怎么不用呀？你伤在腰上，自己也不方便贴，就这么定了，你过来，我帮你贴。” 说着她就去书包里翻钥匙，压根不给秦阳说话的机会。 秦阳张了张口，有些无奈，心中又有些开心。 这样说一不二的小青梅，是很罕见很罕见的，大约也只有碰到极其重要的事的时候，才能窥见一二。 而这一次，是因为担心他的伤。 秦阳深吸口气，算了，疼就疼吧，忍忍不就好了？喜欢的女生都这么说了，他要再拒绝，那也太不是人了！ “行，不过我先回去冲个澡。” 他学小青梅的，在她反应过来前，抢先打开了自家的门。 童婉画：“…你……” 秦阳截断了她的话：“我保证，冲完就去，不过需要你等下我了。” 童婉画欲言又止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点头：“好吧，那我找找我家有什么适合你贴的。” 说着她便催着秦阳去冲澡，然后才回了自己家，家里没人，她连书包都没扔下就跑去了药箱里翻找，翻了一阵才终于翻出了三盒膏药，是之前爸爸受伤时候留下的。 她检查了一下保质期，还好没过期，她松了口气，又难免有些怪秦阳，他也真是的，明明是他自己受伤，怎么还这么不爱惜不仔细呢？连家里有没有膏药都不确定，要是她没回来怎么办？ 她叹着气拿着膏药进了房间，顺便将空调打开，天气太热了，秦阳刚运动完，还是开空调比较好。 她刚调好温度，手机就震动了一下，她还以为是秦阳发的，结果拿出来一看，原来是蒋新月。 【小月亮】 ‘怎么样？’ ‘秦同学受伤了’ ‘好机会啊！’ 童婉画有些疑惑，怎么秦阳受伤了，还是好机会？ 她将疑问发了过去，很快蒋新月就发了答案过来。 【小月亮】 ‘这还用问吗！’ ‘秦同学受伤了，你刚好可以关心他呀！’ ‘他不是腰扭了？可以给他按摩呀！’ ‘我看秦同学像是经常锻炼，按摩是福利啊！’ 童婉画皱了皱眉，按摩？这好像是个好办法，她记得那些运动员每次运动完也会按摩放松肌肉什么的，可是…… 可是她不会啊！ 这要是平时就算了，可秦阳现在受伤了，万一经过她不专业的按摩，他伤得更厉害了怎么办？ 童婉画自动忽略了最后一句让她疑问的话，敲了几个字过去， 【Kitty猫】 ‘按摩我不会呀’ ‘贴膏药应该也可以吧？’ ‘我说了帮他贴膏药的’ 手机那头的蒋新月看到这消息，嘴都要笑裂了，她恨不得自己能现场观看才好。 真是可惜！ 她怎么就提前回来了呢？今天周六，她完全可以去婉画家玩的嘛！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而已，她知道就算她跟着一起去了，就算婉画会同意，但秦同学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她还是只庆祝一下婉画进展神速好了！ 她本来还只想助攻一下，隔着衣服按按摩，没想到压根就不需要她嘛！人俩直接就掀衣服贴膏药了！ 她咧着牙在手机上敲敲打打， 【小月亮】 ‘恭喜啊！’ ‘[/庆祝][/庆祝]’ ‘[/撒花][/撒花]’ ‘[/烟花][/烟花]’ 童婉画：“……” 她看着这一连串的表情符号，实在是有些无语和不解。 她怎么觉得秦阳受伤，新月好像…格外开心呢？ 不过她也感觉得出来，这种关心不是幸灾乐祸，反而像是关于她的。 童婉画摇了摇头，弄不明白。 恰此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小月亮】 ‘怎么样？’ ‘贴了吗？’ ‘贴了吧？’ ‘不对，现在你应该没时间回消息才对是不是？’ ‘贴完了告诉我呀！’ ‘我要第一手采访！’ 童婉画是知道蒋新月爱看少女漫什么的，两人交朋友这么久，她也多少了解了一些相关词语或者情节，只不过有的时候她还是会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 她只能无奈地将实情发了过去，顺带小小地吐槽了一下， 【Kitty猫】 ‘我是说直接贴就好啦，可秦阳说想先冲澡’ ‘所以我在我家等他’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先冲澡才好[/敲打]’ 童婉画不明白，但蒋新月却是明白的，她房间里那满书架的漫画书可不是白买的。 再不在意形象的男生在女生面前，总归也会上点心的，更别提像秦阳那种明显走在时尚前端的了。 秦阳要不是1挑18太出名的话，蒋新月觉得大家应该更会叫他校草。 她暗暗啧啧两声，手机敲得噼里啪啦的， 【小月亮】 ‘这还用说？’ ‘秦同学刚打完篮球，出了一身汗’ ‘肯定是担心不好闻吧？’ 很快童婉画就回了消息过来，字里行间都是不理解， 【Kitty猫】 ‘他是伤员啊，这有什么的’ ‘再说了，夏天不都这样嘛？’ 蒋新月叹了口气，秦同学还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她就来帮一手吧！ 【小月亮】 ‘[/敲打][/敲打]’ ‘你就没有想过秦同学是在意在你面前的形象嘛？’ ‘他也许是想让你看到他最好的一面啊！’ ‘你看他在我或者昭君面前有这样吗？’ ‘当然没有！’ ‘只有在你面前才会这样！！！才会特别注意自己形象！！！’ 一连三个感叹号仿佛在昭示着蒋新月激动的心情，而童婉画愣愣地看着这些话，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是…是这样吗？ 好像…好像是这样…… 秦阳对她，确实和对别人不一样一些，这点她早就有所察觉。 不过，他有在她面前特别注意形象吗？ 她回忆了一下，印象里的秦阳大多都是整洁，干净，帅气的，她好像确实没有见过秦阳狼狈或是邋遢的样子。 最糟糕的一次，大概也只有小时候他流血受伤的那次了。 但这些也可以归结于秦阳他爱干净啊。 她抿了抿唇，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蒋新月。 ‘爱干净’这个理由虽然冒了出来，但说服力却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差，她甚至都没底气发过去。 正当她纠结的时候，手机又震动了下，这次不是蒋新月了，是秦阳。 【QY】 ‘我来了，开门’ 童婉画一下子就将蒋新月的难题抛到了脑后，‘蹭’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了下去，嘴角是她自己没有察觉的微笑，蹬蹬蹬就跑到门口打开了门。 “来啦？”她歪着头问。 看着冒出个小脑袋的小青梅，秦阳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头：“叔叔不在家？” 童婉画摇了摇头，望着他说：“都不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秦阳：“……” 他叹了口气，从那一双清澈的眼眸上稍稍移开了目光：“以后别再这样对别人说只有你一个人在家了。” 童婉画眨了眨眼：“为什么？而且，你不是别人呀。” 这话说得熨帖，秦阳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只能道：“那就只能对我说，不能对别人说。” 童婉画没再追问，既然秦阳说了，那肯定有他的道理：“好，快进来吧，你腰怎么样了？” “好一些了。”秦阳走了进去，要弯腰脱鞋。 童婉画一看，连忙制止：“你别拖鞋了，反正没人在家，你直接进来吧，你那腰……还是先别弯了。” 秦阳一顿，只好听她的，他在自己家脱鞋是两脚一蹬，太不文雅，这在小青梅面前，他还是要形象的。 “那我待会帮你拖了。” “不用。” 童婉画急着给他贴膏药，领着人就往家里走。 秦阳走了几步发现小青梅带的方向不是拐到客厅，竟是往房间走，便停了下来。 “班长，” 他叫住了人，喉咙滚动了下， “不在客厅吗？” 第397章 他..他平时都在看些什么啊！ “啊？” 童婉画一时间没明白，“你想在客厅吗？可是客厅我没开空调，房间里开了空调的。” 秦阳想说他不是那个意思，而是.... 算了。 房间就房间吧，他又不是没去过，虽然对他来说，那都可以算得上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就当故地重游好了。 他摇了摇头，表示没事，示意小青梅继续带路。 而童婉画一开始没想太多，直到两个人都站到关着的房间门口时，她才猛然反应过来，这....这这这……她房间忘记整理了！ 之前光顾着和新月聊天，她压根就忘了这件事，准确来说，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为什么秦阳刚刚会疑惑她带他来房间。 她懊恼地闭了闭眼，她怎么就想着带秦阳去自己房间贴膏药了呢？明明...明明客厅也可以的啊！ 她僵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正当她纠结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低笑， “要不还是在客厅吧？” 童婉画听到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深吸口气，给自己鼓了鼓劲儿，怕什么！不就是自己房间吗？秦阳又不是没来过！ 小时候她一个人在家害怕，秦阳就经常来陪她，她不也经常去秦阳那里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光在这外面站这么一小会儿，她就觉得有点出汗了，这天气这么热，客厅面积又大，就算开客厅空调，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将温度降下来。 童婉画在心里说服了自己一通，然后才转过身：“不用，去房间就好，不过....要等一下下。” 最后一句她说得没什么底气，本来还担心秦阳会问的，但谁知他却只是挑了挑眉，点了点头，说了声‘好’，便没再说了。 “那你等一下。” 童婉画丢下这句后，就立马闪进了房间，飞快地关上了门，不让房内的零乱露出来一星半点。 而秦阳看着这差点拍到他脸上的速度摸了摸鼻子，得亏他是正人君子，没想着趁机跟进去，不然恐怕鼻子要骨折了。 他暗笑着摇了摇头，又想起刚刚小青梅那不自在的模样。 她应该是意识到了吧？ 也真亏她胆子大，对他竟然是一点不设防啊，他不知道该是感慨好，还是开心好，怎么她对他，竟和小时候一样呢？ 他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心绪翻涌，他想了很多，在心里分析自己到底是开心更多，还是可惜更多，不过其实他更清楚，他是在避免自己想象房间内的场景。 小时候和现在毕竟不同，小青梅让他等一下，想必也不是因为别的，是有些东西放在外面，大约是不方便他看见吧。 想着想着，思绪便难以控制，好在在一切一发不可收拾之前，立在秦阳眼前的门终于打开了。 “好了，进来吧。” 童婉画打开房门，让出了一条道。 屋内亮着白炽灯，书桌上的台灯也开着，从开合的间隙里传出丝丝冷气，而在这冷气之中，秦阳分明闻见了一种味道，是一种淡淡的香味。 这种香味秦阳很熟悉，偶尔小青梅不小心撞到他怀里的时候，他也从她身上闻到过。 大约是洗衣液的香味吧。 只不过平时的时候，再怎么闻到，也只是一两件衣服，并不浓郁，而现在，从这间房间里散发出来的，却是弥漫在空气中，哪怕秦阳只是站在门外，也能明显地捕捉到，这明显属于小青梅的味道。 “怎么了？” 童婉画见秦阳一直不进来，有些不解，她回头看了一眼整齐的房间，是太乱了吗？不会吧？她刚刚都简单整理过了。 她抿了抿唇，解释道：“是有一点乱，因为我平时都不在这……” “没事。” 秦阳回过神，踏了进去。 零乱与否，和他的愣神从来无关，不是房间乱，是那味道让他的心有些乱。 他深吸口气，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这熟悉又陌生的房间。 粉色的装饰看起来有些旧，他记得小青梅小时候这房间差不多也是这样的布置，看来是一直都没有换过。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床上的那些玩偶们身上，小青梅床上的玩偶很多，全都堆在一起，前后相叠。 这熟悉的场景，不由让他有些怀念。 他记得小时候就是这样，他记得是因为她总是一个人睡，会害怕，所以就喜欢被玩偶环绕着，这样就能少一些害怕。 不过…… 在这七八个玩偶中，他精准地看到了一个比其他玩偶要更加陈旧的小小的小熊玩偶—— 这好像是他曾经送给她的。 那应该是六七岁时候的事情了，父母带他和小青梅去游乐园玩，他套圈，套中了这个小熊玩偶。 男孩子要玩偶做什么？所以很自然地，他送给了她。 套圈的玩偶质量并不是很精良，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玩偶竟然保留到了现在，甚至于看起来比它的年纪要新得多，放在其他比它年轻的玩偶中，只是显得旧了些，但却只是旧，并没有任何的破损或者脏污，看得出来是被好好爱惜过的。 “你在看……” 童婉画拿出膏药后就发现秦阳一直盯着自己的床在看，不由便走了过去，想问他在看什么，然而话还没问完，她就顺着他的视线，发现了他目光的落点，顿时心里一紧。 那里是……！ 她很少回家住，但昨天因为今天要去二中，所以就回了家，也因此，有些私密的东西就被她放在了床上。 刚刚时间紧急，她哪有时间将那些东西一一规整，所以情急之下，她将那些不该被秦阳看到的，全都一股脑地塞到了那些玩偶的后面藏了起来。 但现在…… 现在秦阳竟然在看着那边… 难道他发现了？ 她仔细看去，那黄色棕色粉色的玩偶间，好像是隐约透露出了一点白色，还有玩偶身上不该有的带子…… 童婉画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就上前一步，挡在了秦阳面前：“你....没...没什么好看的。” 秦阳挑了挑眉，视线从那小熊玩偶的身上，移到了身前的少女脸上。 少女脸上染着红晕，眉眼皆是紧张，一双眼虽然在直直地看着她，但秦阳看得出来，小青梅这是在强装镇定。 看来是不好意思了？ 被他发现她如此珍藏着他送她的东西，以小青梅这容易害羞的性格，确实会面红耳赤。 他不由低笑一声：“这么怕被我看到？” 童婉画：“？” 怎么可能不怕呢？ “你真的看到了？”她急切地问。 内衣什么的，这令人羞耻的私密衣服，他...他真的看到了？ 秦阳却有些疑惑，什么叫他真的看到了？ 那小熊玩偶就放在那里，他要是看不到才奇怪吧？ 转而他又明白了，小青梅是以为他忘记了？ 开玩笑，怎么可能，这可是他送给她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会忘。 他点了点头：“当然看到了，不仅看到，还很熟悉。” 童婉画：“？！！！” 秦阳他....他怎么说这种话？ “我...你.......” 她有些羞恼，这次的情绪里，明显恼更多。 童婉画没被人说过这样的话，即便这人是秦阳，她也觉得羞耻爆了，甚至连眼眶都有些红。 他怎么能这样说啊，什么叫他很熟悉？ 这....... 难道秦阳平时都…… 平时都在看些什么啊！ 青春期的人，不会什么都不懂，就像男生会私下里看些颜色片一样，女生间偶尔也会传些颜色书看。 童婉画虽然没看过，但她也知道男生间是会看的，甚至还会讨论的。 所以...所以秦阳这样说....秦阳说他很熟悉…… 童婉画咬着唇，都快哭了，秦阳则一脸懵。 他是谁？他在哪？他怎么惹小青梅哭了？ “诶，不是，” 他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别哭呀。” 平时能言善辩的人，在少女的眼泪面前，却变成了一个愣头青，只会说这三个字。 可这三个字没有任何效果，小青梅的眼眶红得跟小兔子一样，秦阳快心疼坏了。 可问题在于，他没说什么啊？ 就一只小熊玩偶，他看到了有什么问题吗？ 难道是小青梅在怪他后面没送她新的？ 死马当活马医。 “下次，下次我送你新的？不止送一个，我送你七八个，把你床上的都换一遍，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送什么！” 第398章 不准看！ 秦阳放缓了声音，轻轻地哄着，自认为这话应该是能起成效的。 事实证明，他的自认为，确实有一半对了。 成效是起了，但却不是他想要的那种成效。 他这话一说完，面前少女的脸更红了，眼眶里甚至都有了盈盈水意。 “别——” 秦阳无奈了，恨不得打自己几嘴巴，怎么自己连哄个人都哄不好？ “别哭呀……”他无奈道。 他想不出还该说什么了，难道不是因为他后来没送玩偶吗？ 好像也是，小青梅不是这样的人。 他送她什么他都能开心好一阵，哪里会因为他后来没送新的，就这样委屈呢。 此时的秦阳，只将童婉画的羞怒，看成了委屈，这也导致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难道小青梅是想起了往事？ 他在记忆里拼命回想，终于让他想起来，好像在他送了这个小熊玩偶没多久后，童诗诗眼红小青梅有而她没有，闹着要抢过去，但小青梅不让，导致后来被童震骂了一顿的事了。 他不由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能忘了呢？ 这个时候他提起这小熊玩偶，不是明摆着拎着小青梅的伤心事在她眼前晃吗。 他轻咳一声：“是我不好，不提它了，回头我买新的送给你，不要小熊了，我送你小狗、或者小猫，好不好？” 童婉画早就被他那几句话说得脑瓜子嗡嗡的，话语都听不清太多，此时再听他要送，不等听后面的话，当即就拒绝， “这些...不用你送，我……什么小狗小……”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原本羞愤得不去看秦阳的视线，也不由自主地转了回去， “什么小狗小猫？” 这次轮到秦阳疑惑了。 “就是小狗玩偶和小猫玩偶，之前去下河街，看到有卖的，很可爱，你应该会喜欢……” 他解释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 “班长，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他总算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该不会他和小青梅刚刚压根就没聊在同一条线上吧？ 他就说！ 光是说玩偶，小青梅怎么会那么委屈呢！ 所以她刚刚说的是什么？ 秦阳有些好奇，目光也忍不住从眼前的少女身上往后看，想看看那床上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让他和她产生了这么天大的误会。 然而他视线才刚移动了几寸，还挡在他面前的少女就急了。 “不准看！” 童婉画要是现在还不知道两人对错了频率，那她也枉为年级前五了。 她下意识就抬起手，两手叠放，挡在了秦阳的眼前，意图挡住他的视线。 原来...原来秦阳说的竟然是玩偶啊！ 她还以为…她还以为…… 她暗暗咬了咬舌头，得亏她刚刚没说出她以为的是什么，不然那也太尴尬了！ 而被童婉画强行挡住视线的秦阳，也没有再动作。 其实这么一挡，只能挡住君子，小青梅的手又没实实在在地捂在她眼睛上面，看起来也没有打算要随着他的行为而变化。 所以如果他真的想看，他只需要简简单单地往旁边一挪，或者稍稍踮脚就可以了。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谁让他是君子呢？ 至少在小青梅面前，他还是个正人君子的，道不道貌的另说。 而且，一想到少女刚刚那如兔子一般通红的眼眶，还有那盈盈的水色，他便不想了。 他见不得她哭。 别人要是惹小青梅哭了，他会恨不得要将那人揍到墙上当年历才好，更何况是他自己呢。 所以他没有动，只等了一会儿，见眼前的少女迟迟没有动作后，才忍不住喊了一声， “班长？” 一直兢兢业业遮挡的少女，像是现在才回过神来，手上的动作也顿了一下， “你..你别再看了啊？” 明明是要求，语气却偏偏像是请求。 秦阳不由垂眸，看向那手的侧缘所露出来的那粉嫩的唇瓣。 因为视线被遮挡，他自然也看不到小青梅的脸了，不过这个看不到是相对的，他只是看不到眼睛，但小青梅那一张一合的小嘴，却是刚刚好的，就出现在她那拇指交叠的下方。 大约是内心忐忑吧，在说完那句话后，秦阳便看见那两瓣樱粉，时而露出两颗小贝壳，嵌在那柔软上面，留下些许晶莹，时而又微微向前嘟起，像是在苦恼。 每一个变化，都是那样的生动，让他很难不动心。 不能再看了。 秦阳在心里告诫自己，这要是再看下去，这孤男寡女，密闭房间，他好歹也血气方刚，可不能保证不会做出些什么。 他闭了闭眼，强行将视线移开，点头道：“好，我不看。” 安静的室内，似乎传来了松了口气的声音。 秦阳不由低笑一声，平时也是难得见小青梅这个样子啊，他是真有些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她紧张成这样？ 不过既然答应了，他也就不会再看。 “现在可以放下来了吧？”他问道。 童婉画‘嗯’了一声，刚要将手放下，又突然抬起。 秦阳：“？” 这又是怎么了？ 不等他问，对面就传来细弱的声音， “那....那你也别问，好不好？” 秦阳挑了挑眉，这是怕他追问了？ 只不过，只是别问，捂眼睛有什么用呢？ 他笑出了声：“班长，是不是捂错地方了，应该捂嘴才对？” 童婉画也意识到了自己这明显的错误，手便也放了下来，瞪了一眼：“所以...所以你答应嘛？” 这是撒娇吧？ 这一定是撒娇。 秦阳给这句话盖章印戳，打上了‘撒娇’的名字。 这样娇嗔的语气，再加上那含羞的瞪眼，谁能说不？ “好，我不看，也不问，这样行了吧？快贴膏药吧，我腰疼。” 一听到他说腰疼，童婉画立马‘哎呀’一声，自责道：“都是我不好，差点给忘了。” 说着她就手忙脚乱地去拿膏药，这一急，还差点将其中一盒扫到了地上。 “别急，慢慢来。”秦阳好笑地道。 童婉画也觉得不好意思，抿了抿唇才说：“这几个都对症，你要不要选一下，看贴哪个比较好？” 秦阳接过来看了一眼，挑了一个差不多的，童婉画便将另外几盒都放到一边，从秦阳挑的那盒里面，拿出了一张膏药出来，又觉得不够，便又拿了两张，最后干脆将全部的都拿了出来。 那小手上握着一沓膏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拿去卖呢。 秦阳看得好笑：“班长，你是要给我整个背都贴上吗？” 童婉画低头看了一眼，也觉得好笑，难为情地又放回去几张：“我..我没给人贴过，我怕贴不好，有备无患嘛。” 秦阳只笑了下，没再多说，当即就转过身去，不过很快又迎来了新问题。 秦阳虽然高，但童婉画也并不矮，因此高度不太合适，要贴的话，只能弯下身去贴，那样就离得太近了，而且秦阳看得出来，小青梅也不习惯这个姿势。 他在房里扫了一眼，指向了凳子：“这样，你坐着，我站着。” 童婉画坐下后，这下高度合适了。 她的视线刚好对着秦阳的腰部，不高不矮，刚刚好。 她也松了口气，要真要她隔那么近去贴，她也实在是有些不习惯，也..也有些紧张。 “那....那开始吧？” 童婉画捏着一贴膏药，郑重地说道。 秦阳笑了一声，说了句‘别紧张’后，这才背对着她，将衣服的下摆撩了起来。 童婉画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看不下去了，移开了视线。 她开始谴责之前的自己，她怎么会提出帮秦阳贴膏药这个主意的啊？她难道之前就没想过，贴膏药是要掀衣服的吗？ 明明就是皮肤，明明她自己也有，为什么....为什么她却觉得有些热呢？ 而且秦阳他.... 她明明不想看的，但眼睛却不听使唤地往那边看。 秦阳的腰，好瘦啊…… 不是那种瘦骨嶙峋的瘦，而是精练精干的瘦。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蒋新月曾经给他看过的杂志海报，那上面的模特八块腹肌，身材很好，当时蒋新月还对着那张图大夸特夸来着，可说实话，她当时看着，也就觉得一般。 而此时看到秦阳的...她却有点理解了蒋新月当时的激动。 真的…真的让人有点想.....想要…… 第399章 秦阳的体温原来就这么烫吗？ “班长？” 安静的房间中，一声轻轻的询问，如同那早上六点的闹钟，让童婉画从迷蒙中瞬间清醒了过来。 “啊？啊！我，我现在就贴，是..是哪里痛？” 她努力想要伪装成没有事的样子，但这结结巴巴的句子，却显得更像是欲盖弥彰。 童婉画暗暗咬舌，懊恼地闭了闭眼，自己刚刚怎么就...怎么就看呆了呢？ 秦阳则笑了下：“没事，是这里。” 说着他将手反过去，覆在了疼痛的中心点。 童婉画点了点头，又意识到秦阳看不见，便道：“好，我知道了。” 她将膏药的防粘纸撕掉，小心翼翼地避免去除掉防粘纸的膏药互相粘起来，一手把着一个角，仔细地贴在了之前秦阳指的地方。 粘上去后，她又顿住了。 怎么感觉好像有点不平整？ 貌似有的地方粘住了，有的地方却还有点空，看起来强迫症都要犯了。 是不是应该用手压平呀？ 她咬着唇，有些纠结。 她没见过别人贴膏药，自己也没贴过，所以还真不知道具体的流程该是什么样子的。 早知道刚刚在等秦阳的时候，就在网上搜一下了，或者问问新月也是好的。 可现在临时搜…秦阳会不会嫌她太笨了？ 电光火石之间，在她想出办法之前，她的指尖已经搭在了秦阳的腰上。 既然不平，只要捋平就好了吧？ 不过.... 好烫啊…… 秦阳他的体温原来就有这么烫的吗？ 还是说因为刚刚冲完澡？ 因为贴膏药的原因，童婉画整个人都是往前微倾的，如今为了将不平整的膏药压平，她更是往前靠了点，这样就导致现在的她，距离秦阳的皮肤，也就那么15厘米的距离。 些许薄荷的味道，丝丝缕缕地萦绕在鼻尖，不停地往鼻腔里钻。 童婉画忍不住嗅了嗅，明明该是清凉的味道，可此时却像是那火焰山的岩浆，炽热滚烫。 这是秦阳沐浴露的味道吗？ 她忍不住想到了新月之前说的话。 他是因为在意在她面前的形象，所以才非要去冲澡的吗？ 为什么呢？ 为什么对她，和对别人，不一样一些呢？ 是因为什么？ 仿佛有什么种子，在她的内心里正破土而出，冒出些许的嫩芽，迎着阳光，抖擞了下叶子，让她的心尖都跟着颤了一两下。 指腹下干燥的热度如同会传染的病毒，不断地蔓延，让她整个人都口感热燥了起来。 她下意识咽了口唾液，舔了舔嘴唇，果然，空调还是开得不够低啊。 秦阳：“……” 他本来只是奇怪的，只是贴个膏药，小青梅是第一次，时间久点也正常。 可是为什么她的手放在他腰上后，就不动了呢？ 这是他疑惑的地方。 前所未有柔嫩触感，接触在平时别人绝对碰不到的地方，几乎可以说是软肋。 在那抹柔软触上来的时候，毫不夸张地说，他身体都有些僵硬。 主要还是腰部太敏感了。 秦阳这样帮自己开脱，绝对不是因为碰的人是小青梅。 只不过，他都深吸口气屏住了呼吸，避免自己下意识想躲开，可身后的手，却没有动作了。 停顿了一秒、两秒，四五秒都过去了，那指腹就那样不带任何重量的，轻轻地搭在他的皮肤上。 秦阳平时没觉得自己腰有什么碰不得的，甚至平时看到赵乐天每次被林昭君拿笔捅得一跳一跳的时候，他还嘲笑过几回。 但现在他总算有些明白赵乐天的感受了。 这腰，还真是不能随便碰啊。 他定了定神，想回头问问小青梅是怎么了，然而这一回头，却刚好看到小青梅那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的样子。 秦阳霎时就没话说了，原本要问出口的问题，也顺着冲动，往回咽了下去。 这种从上往下的角度，这样不太明亮的灯光，光暗交错在小青梅的脸上，那粉嫩的唇瓣，因为被舔过，在明暗之间泛着些微的水润，看起来如同刚撕开包装的果冻，十分诱人。 不能再看了。 秦阳屏住呼吸扭回头，算了，小青梅的手想在他腰上放多久就放多久吧，这要是回头再来一个限制级画面，血气方刚的，他可遭不住。 可是视觉没有后，其他感觉便涌了上来，尤其是他清楚小青梅如今离他有多近，那呼吸像是羽毛挠痒痒似的。 真是恨不得直接将人抱在怀里。 好在小青梅也没让他太煎熬，感觉上似乎过了很久，但秦阳知道，应该也就又过了个四五秒的时间，那一直搭在他腰上的手终于动了，只不过不是他希望的离开。 那手，从上到下，将膏药捋了一遍。 这种捋，其实就是将膏药和皮肤间的间隙给去掉，使膏药能更紧密地贴在皮肤上，不容易掉落。 只不过平时秦阳自己贴的时候，也就拿个手掌‘啪啪’两下就给贴死了，可换成小青梅…… 小青梅应该用的是大拇指，其他四根手指都抵在他的腰间，而那大拇指的指腹则仔仔细细地从上到下，从中间到四周，全都压着过了一遍。 秦阳屏着一口气，连半分也不敢放松，直到那十根手指完全离开他的腰后，他才猛然松了撩着衣服下摆的手。 “好了，多谢了。”他回身说道。 然而坐在椅子上的小青梅却一脸疑惑，手上还拿着一贴膏药：“可是…还有一贴。” 秦阳：“……” 差点忘了，这膏药小，按照他之前框的范围，一贴确实不太够。 早知道就不框那么大了。 一想到刚刚那样甜蜜的折磨又要再来一次，秦阳就觉得有些遭不住，不过这种遭不住，自然是虚假的，或者说是会直接被他给无视掉的。 开玩笑，小青梅的触碰，再痛苦也要啊。 他干脆果断地撩起衣服又转了过去，这次大约是熟能生巧，没有之前那么磨人，甚至于他似乎还从小青梅的动作间，隐约察觉出了一丝急迫。 大概是错觉吧，小青梅那么仔细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着急呢？ “好了，” 童婉画贴好后，手便迅速远离了这让她不断升温的罪魁祸首， “你摸摸看？贴的地方对不对？” 秦阳并没有摸，而是直接将衣服放下便转过了身：“班长的记忆力那么好，怎么会不对？” 童婉画笑了笑，站了起来，这距离一近，她才发现秦阳的额头上竟然有点出汗。 “是不是很热呀？”她忍不住问，又抽了张抽纸递了过去。 秦阳顺着她的眼神抹了下额头，不由暗暗骂了自己一声，这也太毛头小子丢大脸了，不就贴个膏药，他竟然都出汗了？ 他接过纸擦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之前冲澡用的水太热了。” 他总不能是因为小青梅他才这样的吧？他还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童婉画‘噢’了一声，又道：“也可能是我温度开太高了，我开的26度呢，我把温度调低点。” 说着她就拿起一旁的遥控器，‘嘀嘀嘀’几声，空调上的数字就变成了20度。 “这样就好了！难怪我刚刚也觉得热呢！”她边说边用手扇着风，企图给自己尽快降温。 难怪呢！ 早知道一开始就该开20度的，这样她也不会觉得热了！ 给秦阳贴个膏药就脸上发烫，真是太丢人了！得亏秦阳之前是背对着她看不到，不然她都没脸见他了。 一切都是因为空调温度不对！ 还有口渴，肯定就是口渴了！ 童婉画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随即便道：“你一定也渴了吧？冰箱里应该有饮料，我去拿！” 说着她也不等回答，蹬蹬蹬就跑了出去。 秦阳看着那一溜烟的背影，好笑地摇了摇头，小青梅那红扑扑的脸蛋，真的是因为空调吗？还有口渴…… 他忍不住想起了她舔嘴唇的那一幕，她一定不知道这动作被他看见了，要是知道，肯定早就羞恼得说不出话了。 他喟叹口气，手不由自主地隔着衣服摸到了腰疼的地方，看来这腰疼，也不全是坏事嘛，啧，能得到小青梅的照顾，多来几次也值啊。 在等小青梅的时间里，他又重新打量了一下这房间，处处都有隐约的陌生，但处处却也带着熟悉的感觉。 总是在某个不经意的转角，他就能发现他曾经和小青梅有过共同回忆的物品，而且看得出来都被保存得很好。 房间就那么大，视线流转间，他难免又看到了床上那几只玩偶身上，而这一次，他总算发现了有些不对。 玩偶的毛绒之间，似乎....似乎隐约夹着一些白色？ 第400章 我不怕 白色、蕾丝、再加上小青梅之前那激动的反应。 秦阳不傻，这三个连在一起，他要是再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他也白活几十年了。 他连忙就往门口看去，方才脑海里的一片空白也消退离开，环境音再次出现。 还好，客厅里还传来翻找的声音，小青梅应该还在拿饮料。 秦阳没忍住，又看了一眼，然后才移开目光。 不能看了不能看了，要是小青梅一进来发现他盯着她床上看，肯定就知道他发现了。 这时候秦阳有些庆幸，得亏他是一个人的时候发现的，这要是之前就发现了的话，今天指不定要怎么收场呢。 少女本来就面子薄，尤其又是这种私密特殊的东西，倒不是说矫情，秦阳也不觉得小青梅之前反应过激，相反，他还觉得挺可爱的。 这种因为他要过来，而将杂乱的东西全都藏在玩偶后面的行为，尤其可爱，让他忍不住想笑。 童婉画拿着两瓶水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秦阳嘴角上扬的样子。 童婉画：“？” “怎么了吗？”她疑惑问。 秦阳摇了摇头，原因他是不可能说的，就让这成为一个美好的秘密吧。 他伸手就要从小青梅手中拿过那瓶水，突然又顿住了。 他想起了之前在篮球场时候的那瓶。 于是他又将手放了下来，面对小青梅疑惑的表情，他低声问：“给我的？” 童婉画愣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大大方方伸直手臂，将水递到了他面前：“嗯，给你的。” 秦阳笑了下，接过来拧开后又递给她，然后才从她手中拿过另一瓶，拧开喝了一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下回再给我送？” 童婉画的手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水瓶，下回…秦阳说，还有下回。 原本只是给自己鼓劲儿的话，在此刻却有了清晰的落点，她的心中蔓延开甜蜜，连眼睛都忍不住弯了起来。 “嗯！” 她用力地点头，像是一个承诺，“下回我多买几瓶，免得再出意外！” 虽然房间里是白炽灯，但大约年代久了，所以没那么明亮，相比较而言，秦阳觉得小青梅的眼神，更像是夜空里那明亮的星辰，在他心中点着一簇又一簇的光。 他笑着答应了她这个承诺，刚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屋外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两人皆是疑惑，这是有人回来了？ 为了防止冷气外泄，秦阳和童婉画是关着门待在房间里面的，所以此时两人也无法知道回家的到底是谁。 不过很快这个问题就有了答案，姚丽君那尖锐的嗓音从门外传来，大约因为是在家门口说话的原因，所以内容听不太清，但还是听得到声音的。 秦阳和童婉画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走到了门后，想要再确定一下，很快，又有声音传来，这下两人都确定了，就是姚丽君。 既然姚丽君是在和人对话的话，那秦阳就觉得回来的至少有两人，于是他用手指比了个‘2’，然后等着小青梅的答案，毕竟他对姚丽君不熟，小青梅应该更能从这情境中分析出细节来，这样也好决定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但和他料想的不同，童婉画在看到他的‘2’后，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猜想，可紧接着又摇了摇头，像是否定。 房间门的隔音效果还算可以，只要不大声说话，外面是听不见的，于是秦阳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童婉画犹豫了一下才说：“她的语气不对。”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姚丽君了。 童婉画停顿了一下，才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不管是爸爸还是童诗诗，我没听过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 秦阳这下听明白了，也意识到了之前他觉得异怪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姚丽君的声音本来就比较尖，但平时她会刻意放缓语速，来中和这种不适感，但现在的姚丽君，明显是放开了的，或者说，丝毫没有顾忌的。 随着关门声的响起，屋外的人距离他们也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每天到底在做什么？到底有没有学习？” “不想学早点和我说！别给我丢人现眼！” “有在学？难道你想说，我生的女儿，就是比那个童婉画要蠢吗？你看看这次期中你的名次，你的分数！” 听到提到了小青梅的名字，秦阳的脸色不由一沉，他已经大约猜出来了，那个他们所猜测的，另一个一直没有声音的人是谁了—— 是童诗诗。 他垂眸看了小青梅一眼，小青梅眼睛明显睁大，眼神里也有些意外和惊讶，想必她也没想到姚丽君竟然是在说童诗诗吧。 “别怕。” 他低声说了一句。 对于童婉画来说，在这安静的房间内，这一声低语，无异于一剂镇定剂，或者一颗定心丸，让她那原本因为这陡生的意外而有些慌乱的心，逐渐地平稳了下来。 “嗯。” 她微微点了点头，“我不怕。” 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传来，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还敢说你有认真学习？你难道觉得你就是比不上童婉画吗？” 童婉画听着这话抿了抿唇，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以前爸爸总是说童诗诗比她优秀，姚阿姨虽然没有明确说过，但她总感觉姚阿姨的态度也是这样的，于是久而久之，她便也就觉得自己大约确实是比不上童诗诗的。 不过后来有了秦阳，秦阳告诉她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好，再后来，又有蒋新月，还有林昭君。 和她们的相处间，她也知道了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卑微，只不过在她的内心最深处，始终多少还是有些介怀父亲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可如今，如今姚阿姨竟然说童诗诗比不过她？ 这..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听到。 为什么呢？ 童婉画觉得自己大脑像是短路了，想不明白。 可她想不明白的事，秦阳却明白了。 从姚丽君那不同寻常的语气开始，他就猜到了这人是有两副面孔的。 恐怕因为客厅没开灯，房间又关着门，再加上他进来的时候没有换鞋子，所以恐怕姚丽君以为家里是没有别人的。 在童震和童婉画、以及所有外人的面前，姚丽君永远都是一副那样温和的模样。 但谁能想到，私底下姚丽君对待童诗诗的时候，确实这样一副面孔呢。 难怪上回他来这里的时候觉得姚丽君和童诗诗之间有些奇怪，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他看了小青梅一眼，压低声音说：“看，她也觉得你很优秀。” 虽然童婉画觉得不管是现在的自己还是曾经的自己，都不需要姚阿姨的认可，姚阿姨对于她来说，不是亲人，只是外人。 可是长久以来的，似有若无的不公正，甚至可以说是轻视的待遇，在这一刻突然被平反。 她觉得自己鼻子有些酸酸的。 正当她觉得眼眶也有些热的时候，耳畔传来一声安慰， “这是好事，该笑才对。” 简单的八个字，瞬间就止住了她鼻腔的酸意，嘴角也不由扬了起来， “嗯！” 他说得对，这是好事，她不应该哭，没必要哭。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是童诗诗的，那声音带着哭腔，还在不停地求饶，说着‘错了’‘不敢了’之类的话。 童婉画顿时有些疑惑：“这是怎么……” “嘘——” 秦阳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指了指门。 他刚刚可不光听到了哭声，似乎还有些别的声音。 两人都屏住呼吸，仔细听着，这一次，两人都听到了那哭声之外的声音。 “这是……” 童婉画皱了皱眉，“打人的声音吗？” 虽然隔着一道门，但那声音仔细分辨的话，像是什么东西抽打在皮肤上的声音。 秦阳对这类声音更熟悉些，应该是藤条或者木条发出来的声响。 他也没想到，私下里姚丽君不仅对童诗诗那般严厉，甚至还会体罚。 他看了眼小青梅，小青梅脸上满是错愕，像是压根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一样。 想想也知道，这肯定是她第一次发现这种事。 或者说，如果这辈子不是有了他这个变数，小青梅恐怕也是一直都会被蒙在鼓里的。 秦阳想了想道：“既然她不知道我们在家，我们就装作不在，晚点再出去。” 童婉画点了点头，就算现在出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场面，这超出了她能应对的范围。 甚至于，她都要重新想想，以后要怎么面对姚阿姨。 还有…… 爸爸知道这点吗？ 第401章 秦阳他..他会不会嫌弃啊？ 爸爸知道姚阿姨有这一面吗？ 童婉画的心中忍不住冒出这个问题，可是她没有答案。 外面的抽打声和啜泣声此起彼伏，秦阳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过了5分钟，那抽打声才终于停了下来。 但抽打停下来后，责骂的声音又起来了，骂得啜泣声都小了一些，即便秦阳和童婉画待在屋内，也难免觉得这声音令人窒息。 虽然他们不至于因为这事而改变对童诗诗的看法，但多少也是觉得这种事是不该发生的。 “秦阳，都这么久了，她们还在外面，怎么办呀？”童婉画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一点了。 她们从篮球场回来，可都还没吃中饭呢，她也就算了，秦阳上午打了篮球，消耗那么大，现在肯定饿了。 秦阳忍着饥饿，捂着腹部说：“没事，刚刚回去冲澡的时候吃了个士力架，不饿。” 童婉画这才放心：“那就好……” 但很快她的心又提了起来：“但是如果她们一直在外面，那该怎么办？” 虽然她一开始不觉得让秦阳来自己房间有什么奇怪，毕竟两人坦坦荡荡的……嗯，至少，至少表面上是坦坦荡荡的，两人又没做什么，无愧于心。 可是这个坦荡是对于两人自己而言的。 这要是被姚阿姨或者童诗诗发现她和秦阳待在房间里，甚至于还待了这么久，这要是告诉爸爸，那...那爸爸肯定回去和冯阿姨说，万一冯阿姨骂秦阳，那该怎么办？ 秦阳看着小青梅这着急的表情，笑着安慰：“没事，大不了从窗户翻过去。” 小青梅房间的窗户，和他们家房间的阳台是隔壁，小心点是能够翻过去的。 “那怎么…唔……” “嘘——” 在童婉画说完之前，秦阳率先捂住了她的嘴。 这小妮子，一急起来就忘记要压低音量了。 这要是让姚丽君她们发现他和她在房间里，还待了这么久，指不定会怎么说呢。 姚丽君可能不会说什么，但肯定会添油加醋地告诉童震。 童震不一定会觉得两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但说不准就会限制两人的往来，比如说，告诉周和平让两人别再同桌了。 这可是他不想看到的结果。 再说了，就算童震不做这些，以童震的性格，肯定会将一切怪在小青梅身上，他可不愿小青梅受委屈。 他仔细听了下外面的动静，声音并没有减弱，这才放下心来，这就说明姚丽君两人并没有发现房间里还有别人，危机解除。 他垂眸看向还被他捂着嘴的小青梅，刚想说‘没事了’，便又顿住了，小青梅这样子，未免也太可爱。 少女大约也是受到了惊吓，一双眼如同小鹿一般，瞪得圆溜溜的，还惊慌地四处乱瞟，偶尔快速地眨巴那么两三下，那纤长的睫毛，简直像是挠到了他心里。 或许也不仅仅是睫毛，还有掌心那柔软的触感。 秦阳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之前小青梅舔嘴唇的画面，如果..如果她现在....现在也…… 秦阳：“？？” 童婉画：“！！” 不等秦阳将手松开，童婉画就用力地将他给推开了。 她..她刚刚都做了什么？？ 不是…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完全就是无意间...下意识就…… 她忍不住看了眼秦阳，发现秦阳也是难得的怔愣，甚至目光都不在她身上。 完了完了！ 童婉画咬着嘴唇，这下全完了！ 自己刚刚到底怎么回事啊？ 怎么会...怎么会突然....突然就…… 她懊恼地闭了闭眼，甚至都羞于将刚刚的事再想一遍。 这实在是太羞耻了！ 她应该怎么解释？秦阳会相信吗？他..他会不会嫌弃啊？ 被童婉画误认为是在嫌弃的秦阳，此时正处于巨大的震惊之中。 他怎么也想不到，刚刚他只是幻想了一下，只是稍微想得那么美好了一点点，竟然就那样突如其来地成真了！ 那明显不同于唇瓣的柔嫩触感，那像是触电一般的感受，那到现在还有些酥麻的心脏，无一不在提醒着他，刚刚那不是错觉。 那当然不是错觉！ 他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掌心，在灯光下，在明暗的变换间，那里现在还能看到一星半点的水渍。 这就是证据。 一想到那抹红嫩，刚刚是触碰到掌心的这个地方，他就不由想笑，满足地笑，得意地笑。 他不知道小青梅是出于什么愿意这么做的，但毫无疑问，她的这个行为，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小青梅这样一个容易缩回到自己壳里的人，竟然会主动这样做，那必然是十分信任他的了。 他深深地看了眼还垂着脑袋，脸颊也还红扑扑的小青梅，不由笑了一声。 而这声低笑，毫不意外地引回来了一个瞪眼，不单单是瞪眼，小青梅的嘴唇也明显动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但又顾忌到客厅的两人，因此只能忍了下来。 秦阳可不敢惹太恼了，举起手表示头像，然后才压低声音道：“待会去我家？” 童婉画：“？？？” 秦阳一看，就知道小青梅这是误会了。 也是，这人都还在她房间里呢，刚刚又出了那样羞恼的事，他现在提去他家，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他立马解释：“我的意思是，不仅仅是我，最好也不要让她们知道你也回来了，所以待会去我家待着，我炒蛋炒饭给你吃，怎么样？” 童婉画一听到秦阳要炒饭给她吃，立马就同意了，又补充道：“我给你打下手。” “好，” 秦阳笑着应下，又去听门外的声音，“应该快结束了。” 他估摸着姚丽君两人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客厅，姚丽君是想童诗诗学习的，待客厅怎么学？ 而他想的确实没错，很快就传来姚丽君让童诗诗进屋里去学习的话， “....还不去房间学习？童婉画一直住宿，而你天天走读，你学得还没她好？从今天起，我陪着你学！我倒要看看你能学成个什么鬼样子！” 童诗诗的房间就在童婉画房间的隔壁，因此两人都在往这边走，之前因为声音太小而听不见啜泣声，此时又变得清晰了起来。 “我告诉你，那个补习班，你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下周我再带你去一次，你这次要是还考不上，你自己知道后果！” “……” “听到没有？哑巴了？” “听到了……” 两人的声音靠近又远离，直到传来一声关门声，秦阳便知道她们这是进屋了。 他回头看了眼小青梅，小青梅此时脸上的红云也压了下去，没之前那么羞了。 “现在就走吗？”童婉画问道。 秦阳点头，随即便关了空调，蹑手蹑脚地和小青梅一起从房间里溜了出去，好在姚丽君和童诗诗两人没有在这个时候出来，不然又是一番东躲西藏。 出了601，两人又进了602，秦阳快速地炒了两碗蛋炒饭放在了桌上。 “慢点吃。”他看着几乎有些狼吞虎咽的小青梅，忍不住担忧地提醒。 童婉画将嘴里的咽下去后，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放慢了速度，她实在是太饿了，再说了…… 她看了眼秦阳：“你也吃得不慢呀。” 秦阳：“……” 他只好也跟着放慢了速度，等垫了底才问：“刚刚姚阿姨说的补习班，你知道是什么吗？” 童婉画摇了摇头：“我没听过，我已经有段时间没回家了。” 就算回，也只是拿本书或者那些换洗衣服，而且她都会尽量避免他们在家的时候回来。 她不想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 只不过经过今天这么一遭，她也知道自己之前的看法是有问题的。 什么其乐融融，什么一家三口，似乎都只是做给她看的一样。 她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虽然早就已经习惯了，但这样明显觉得是外人的感受，真的还是很不好受呀。 “在想你爸爸？” 第402章 你，你别笑了！ “嗯？” 童婉画回过神来抬头，面对秦阳的目光，她不想隐瞒，点了点头，“嗯……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指的自然就是姚丽君的真面目了。 秦阳思索了片刻道：“我觉得他应该不知道。” 童婉画眨了眨眼，等着他接下来话。 秦阳又夹了几片火腿给她后才道：“童叔叔如果知道姚阿姨的真面目，那姚阿姨也没必要平时在你或者童叔叔的面前伪装了。” 童婉画觉得这话在理，可是…… “但我也没见过姚阿姨和爸爸单独相处时候的样子呀。” 秦阳笑着道：“她为什么要单独伪装给你看呢？这没必要的。班长，我的结论是，她其实只是想在童叔叔面前伪装成那个样子而已，你只是顺带的。” 说着他深深地看了小青梅一眼：“相信我吗？” 童婉画点了点头，肯定地说：“相信。” 秦阳瞧着她这毫不犹豫的样子，不由便笑了， “一点都不怀疑？” “不怀疑。” 童婉画没有半分犹疑，如果连秦阳都怀疑的话，那她还能相信谁呀？ 不得不说，小青梅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真的让秦阳很满足。 他顿了顿又道：“所以不要失望，童叔叔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童婉画拿着勺子的手明显顿了一下，头也微微低了下去，像是在沉思，但秦阳则知道，小青梅是下意识想要隐瞒这一点。 他不由低笑一声：“还怕我知道这个？” 童婉画咬着唇，摇了摇头：“不是怕你知道，只是……” “我知道。” 秦阳接过她那欲言又止的话，不需要她将伤疤揭给他看。 他都清楚的，小青梅并不是在意姚丽君，而是更在意童震。 童震是她的亲生父亲，如果童震知道姚丽君的真实面目，然后平时还那样对待她的话，作为他的女儿，小青梅肯定是很失望很伤心的。 所以哪怕他没有百分百把握童震不知道这事，他也会告诉小青梅童震肯定是被瞒在鼓里的。 小青梅这样努力，这样好的人，没必要让她那样失望。 更何况，这件事他其实是有差不多98%的把握的。 同样是男人，谁会放任一个两面三刀、蛇蝎心肠的女人在身旁呢，所以秦阳觉得童震肯定是不清楚姚丽君的真实面目的。 不过现在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要怎样让童震发现姚丽君的真面目呢？ 倒不是他想多管闲事，而是他看出来了，小青梅还是比较在意童震对她的态度和看法的。 也能理解，童震毕竟是她唯一的亲缘了，或许会有人说，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但秦阳却明白，只有真正拥有过的人，才能坦然说出‘不在乎’这三个字的。 而小青梅，她从未真的拥有过，他也不想她留下遗憾。 只是他总不好天天去她们家吧？ 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想让小青梅天天回家，给他制造机会，平时他都不想小青梅和他们有太多接触，现在就更不想了。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感觉好像很久都没有童诗诗的消息了。” 这种没有消息，指的不是关于童诗诗的信息，而是以前童诗诗总是三不五时地来挑衅小青梅，但最近一段时间，好像很久没有了。 经秦阳一提醒，童婉画也才想起这事：“好像是有一段时间了……” 她回忆了一下：“似乎从之前竞赛班考试之后，她就没怎么来找过我了。” 联想起竞赛班的事，还有姚丽君说的补习班，秦阳虽然没关注过童诗诗的名次，但每次他都有留心考到小青梅成绩前面的人是谁。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几次都没看到童诗诗的名字，包括童诗诗曾经引以为傲的物理。 换句话说，在成绩方面，童诗诗已经被童婉画压了很多次了，也难怪姚丽君会这么抓狂。 估计也是因为姚丽君的施压，所以童诗诗也没有时间来找小青梅挑衅，不过狗急了还会跳墙，也不知道童诗诗会不会做出更过激的举动，看来在事情解决之前，他得多护着点小青梅才行。 不过这种事就没必要告诉她了，徒增烦恼。 “你在想什么呀？” 秦阳正盘算着得一边保护小青梅，一边思索解决办法的时候，童婉画就开口了。 他下意识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便摇头道：“没什么。” 可童婉画却撇了撇嘴：“你想的那些，我也想知道，也想帮忙的……” 看着小青梅这‘委屈’的样子，哪怕明知她是故意的，他却也还是会心软：“班长，你猜到我在想什么了？” 童婉画听出了这话里的打趣意味，瞪了他一眼后，便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还别说，小青梅的话，还真将秦阳吓了一跳，这不说猜到了百分百，至少也猜到了七八十。 他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嘴，甚至有些怀疑难道他刚刚将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童婉画看着他这样却‘噗嗤’一声笑了：“每次你这个表情，都是在想我的事情，我早就发现了！” 和小青梅的薄脸皮不同，秦阳厚脸皮惯了的，不会因为这些话而感到害臊，反而是进一步地得寸进尺，故意夸张道， “原来班长这么关心我？连这点小动作都被你发现了？” 这下语塞的轮到童婉画了。 “我...我哪有……！” 结结巴巴的话没有任何说服力，反而让对面的男生嘴角的笑更加肆意。 童婉画有些羞恼：“你，你别笑了！” “好好好，说回之前的，” 秦阳见好就收，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过如果想让童叔叔看到姚阿姨的另一面，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也是他觉得难办的原因之一，他不想让小青梅因为这事就总是回家，这样变数太大，而且对小青梅心理影响也不好。 开玩笑，他好不容易让小青梅走出一点心理阴影了，要是再回到那样的高压之下，难保这阵子的努力又前功尽弃，付诸东流。 童婉画看着秦阳眨了眨眼，思索片刻道：“那这样好了！” 虽然秦阳没明说，但她也是知道秦阳在担心什么的，既然他不想她重新回到那个令人窒息的家，而她自己刚好也不想回去，那就换个方法。 “姚阿姨不是想让童诗诗报补习班吗？我和我爸说，我也想去好了。” 秦阳却皱了皱眉，担心地道：“这样会不会太累了？” 能让姚丽君决定报的班肯定是好的，这点他不怀疑，但是恐怕压力也是大的，光凭今天姚丽君说童诗诗没考上这点就可以看得出来。 他是清楚小青梅平时的学习强度的，这要是再加上一个…… 他怕她太辛苦。 童婉画却摇了摇头：“学习不辛苦的，多学点也好呀。” 小青梅都这么积极了，秦阳又怎么好说别的？ 只有一个办法能够解决：“那我陪你一起去上这个补习班。” 有他在旁边看着，他也能放心一点。 “好。”童婉画点点头，没有拒绝。 而她也没打算耽误时间，在秦阳家吃完饭后，晚上她就回了自己家吃饭，趁着在饭桌上，她按照和秦阳对过的话，提出了想要报名姚阿姨给童诗诗报的那个补习班，而童震最终也同意了。 吃完饭她便兴致勃勃地回了屋，将好消息给秦阳发了过去， 【Kitty猫】 ‘搞定了！’ 第403章 狗眼看人低 秦阳正在研究给方叔的新菜式，手机一震动，他便拿起来看了，一看是小青梅传来的好消息，他也放下了心。 本来最开始，他的打算是由他在下周六偷偷跟踪姚丽君她们，这样也就能顺理成章地知道她们是在报哪个补习班的了，但这个提议被小青梅否决了。 小青梅给的理由是这太耽误时间了，期中考过去后，这学期可就没剩多久了，一个星期才一次的补课，少上一次就少一次机会，不如她去提。 但事实上秦阳清楚，小青梅不是觉得耽误时间，而是担心他跟踪的时候被姚丽君她们发现。 他毕竟和她们没什么关系，这要是被发现了，很难说得清楚，所以小青梅才推说是时间紧迫。 虽然秦阳自己是有百分百的自信，肯定不会被这两个人发现的，但面对小青梅的关心，他还是选择了欣然接受，也给她想好了说辞。 他给小青梅回了个‘好’，顺便问了下是哪里的课程，他也好去报名。 很快小青梅就将联系电话和报名地址以及课程名称发了过来，秦阳看了一眼，还真是够直白的，课程名称直接就是‘清北保送班’，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水分。 不过既然是姚丽君给童诗诗挑的，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只不过…… 【QY】 ‘姚阿姨没有为难你吧？’ 虽然下午的时候，他早就给小青梅模拟了各种突发状况，但姚丽君本来就是为了提高童诗诗的成绩才找的这个补习班。 现在小青梅也要求参加，姚丽君肯定是不乐意的，虽然他将他能想到的全都给小青梅模拟了一遍，但他还是担心姚丽君会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好在很快小青梅就回了消息过来， 【Kitty猫】 ‘没事的’ ‘和我们下午模拟的一样！’ ‘我一说周老师建议大家多报班提高成绩，还有这次期中考的排名，我爸就同意了’ ‘我爸同意后，姚阿姨就没再反驳了’ ‘你猜得真的好准呀！’ ‘[/微笑][/微笑][/微笑]’ 虽然仍旧和一样是黄豆脸，但秦阳觉得自己莫名从这里面看出了小青梅的激动。 他不由低笑，敲着手机发消息过去，又聊了几句后，小青梅说了句要学习，顺便还督促他学习，然后便没再发消息过来了。 秦阳笑着摇了摇头，在网上查了下这个叫做‘畅行’的教育培训机构，现在这个年代，网络营销还不发达，所以查到的资料也并不多，但从寥寥无几的信息中还是看得出来这个培训机构还是可以的。 他记下地址后第二天又去实地考察了一番，一直又等到了周日，当姚丽君前脚带着童诗诗和童婉画进了补习班后，他后脚就也跟着进去，说明自己要报班。 姚丽君看到秦阳后，本来就臭的脸色，一下子就更差了，眼神也不由瞪了童婉画一眼：“是你告诉他的？” 童婉画神色漠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姚丽君咬着牙，却又不好在公众场合发火，她好歹是个成年人，那样太丢脸了，因此她只能压低声音说：“你以为你告诉他，他就也能进补习班了？我知道秦家现在有钱，但这个补习班可不是有钱就能进的！” 姚丽君如果不提秦阳还好，一提秦阳，童婉画就忍不住了，当即反驳：“如果秦阳都进不了的话，那别人就更进不了了！” 童婉画的本意是想表达秦阳成绩的厉害，但在姚丽君听来，这话分明是在说童诗诗上周没考过。 她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看了童诗诗一眼，又看回童婉画：“你是怎么知道的？” 童婉画：“？” 她听不懂姚丽君在说什么，但还是下意识退了半步。 以前她看到姚丽君，顶多是心里觉得不太舒服，但如今知道了姚丽君的真面目，她每次再看到她，不管她是什么表情，她都觉得下一秒她会打人。 秦阳本来是不想插手的，但如今姚丽君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恐吓小青梅，他要是再不出手，还算是男人吗？ 他当即就走上前：“姚阿姨，这补习班也不是你开的吧？还是说——” 他看向前台员工，指着姚丽君道：“我想报名，需要经过这位的同意？” 前台员工钊洋在秦阳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了，只不过一开始的时候，他只当秦阳是来给他家人或者弟弟妹妹报补习班的，毕竟在他眼里，秦阳看起来就不像个学生。 学生他见太多了，那些人的眼神大多都是懵懂的，可秦阳那眼神，坚定有目标，而且浑身的气质沉着冷静，一看就是潜在大客户，囧手里有票票那种。 甚至于当时他还有些懊恼，要不是这先进来的姚女士刚好也是他手中的客户，他一定要将秦阳这个大客户攥在手里。 要是能忽悠，不，说服他给孩子报个留学班什么的，那他这个月的提成可就有得挣了！ 不过这一切后悔和不甘，在秦阳表明他是学生的身份后，便烟消云散了。 一个学生，能做什么主？甚至还没有家长陪同！ 就算他真的想报什么班，也给不起钱啊，回去还是要问家长的。 家长没有陪他来，说明他家长对他也不是很上心嘛，这样的学生他也见过，是没有油水的。 相比较起来，还是这个姚女士比较好，上周来的时候还只带了一个孩子，这周就带了两个来，他可挣大了！ 因此他对秦阳的态度，也难免有些轻蔑：“这位学生你可能误会了，姚女士是我们的客户，是来帮她孩子报名的。至于你……” 钊洋打量了秦阳一眼，勉强还算是客气地说道：“如果你是想报补习班的话，可能要麻烦稍等一下，而且，你家长没有来吗？” 对于潜在客户，他还是不想放过的，万一这个学生他只是家长跟在后面呢？还是问问比较保险。 但秦阳哪里听不出来他问话的含义，他似笑非笑道：“我家长啊，他们不来，我自己来报名。” 一听这话，钊洋的表情顿时就垮了：“这样啊，我们这边还是建议家长一起来比较合适，这样家长也能了解我们这边的环境，会更加放心。” 童婉画皱了皱眉，如果说一开始她只是觉得这前台态度怪怪的，那么这句话她就明显听出来了，这前台分明是在看不起秦阳。 她刚想开口帮忙，却又接收到了秦阳的眼神，那是叫她不要轻举妄动的意思。 她咬了咬唇，握紧了拳头，好吧，就这一次，既然是秦阳说的，那她...她就勉强压下火气吧。 秦阳是不需要也不想要小青梅帮忙的，姚丽君现在恐怕正等着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不给小青梅报名呢，他可不想小青梅被她抓到尾巴。 只不过这个前台嘛…… 啧，还真是狗眼看人低啊。 他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我自己不能报名了？” “可以报，” 钊洋语气敷衍，“就是要等一下，你也看见了，先来后到，我肯定要先给姚女士办理才行。” 秦阳‘喔’了一声：“不过我报的班和她们是一样的。” 钊洋顿时皱眉，狐疑地打量了秦阳一眼，这个人竟然是和姚女士她们报一样的班？ 要知道那可是‘清北保送班’啊，价格贵得吓人，而且还需要课前摸底考试，考不上的就算有钱也上不了。 可他……？ 不是钊洋看不起人，要说这学生看起来有钱呢，那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但要说这学生看起来会学习…… 钊洋自己也是读过书上过学的，好学生坏学生，瞎子都看得出来，这个秦阳，不可能考得上这保送班！ 这样一想，他就更不想在秦阳身上浪费时间了。 这‘清北保送班’虽然提成高，但只有学生通过了摸底，交了钱上了课，这样他们才能拿到提成，不然他们一分钱都没有，甚至可能耽误接待别的潜在客户。 他比之前更加敷衍地笑道：“那也是有先来后到的，麻烦你去那边先坐着等一下吧，您也可以趁这时间了解一下我们这个清北班和其他班的区别。” 第404章 真是糟蹋钱！ 这几乎是在暗示让秦阳考虑一下别的补习班，别盯着清北班不放了。 秦阳还真是没想到，这钱装在兜里，竟然还有花不出去的一天。 但他必然是不会提醒这个前台的了，他知道这种培训公司，前台是会有提成拿的，这人既然这样的态度，他又何必将钱送到这种人手里？ 于是他从善如流地就走到他指的地方坐下了，那前台在他坐下后连杯茶水都没给就又去和姚丽君说话，看来是笃定他拿不了主意报班了。 秦阳也不急，悠哉悠哉地坐在那里，他还就不信了，这样一个培训机构，只会有一个前台。 至于姚丽君那比前台还要不屑的眼神，他就更不会在乎了，就是他得多给小青梅一些安抚的眼神，不然以小青梅那‘护犊子’的性格，真和姚丽君闹起来，会有一点棘手。 “姚女士，您好，您还是要报‘清北保送班’是吧？”钊洋送走秦阳这个耽误事儿的之后，立马马不停蹄地就去给姚丽君献殷勤。 上周这个姚女士带来的那个叫童诗诗的孩子就差几分就能通过了，经过一周的复习，这周肯定没问题的。 至于这次带来的叫童婉画的这个，虽然他不清楚童婉画的成绩，但光看外表，他就能确定这肯定是个小学霸。 两个清北班的提成，这个月工资杠杠的了！ 姚丽君点了点头：“嗯，她们两个都报，还是要先考试是吧？” 钊洋边点头边从前台绕了出来，领着三人往内走：“是的，都是要先考试的，请这边来。” 姚丽君‘嗯’了一声就率先跟着走，童诗诗也立马跟上，而童婉画却忍不住看了秦阳好几眼，直到看到秦阳催促的手势，又收到了他说让她放心的口型，她这才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这个前台，真是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样轻慢秦阳呢？她真的好想投诉他！也好想反驳他！ 她看得出来，这钊洋就是因为觉得秦阳考不上这个补习班，所以才这样不管不问的！ 一想到秦阳一个人坐在那里，孤苦伶仃的，她就好想去陪她。 离秦阳越远，童婉画的心里就越拉扯，在拐了不知道第几个弯后，她忍不住了， “我……” 她的开口，成功地让钊洋几人停了下来。 姚丽君回过头，笑眯眯地问：“怎么了啊婉画？” 童婉画张了张嘴，想说她想陪秦阳一起，等秦阳考的时候再考，不过在话说出口之前，她又猛然清醒了过来。 秦阳的眼神犹在眼前，她不能破坏秦阳的计划！ 而姚丽君像是知道她内心在想什么一样：“婉画啊，你是不是想和那个秦阳一起啊？” 童婉画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到底还只是个高三生，哪里玩得转姚丽君这种人，只能说幸亏她早就知道了姚丽君的真面目，不然以她在秦阳事情上的盲目来看，此时的她，肯定会点头说是的。 但此时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抿着唇，警惕地看着姚丽君，没有说话。 姚丽君面色不显，心中却在暗暗盘算。 这个小妮子，真是越来越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了，这次竟然还学会用班主任来说服童震给她报班。 要知道这个补习班可是她找了好久才找到的，虽然教得好，口碑不错，但学费也高得吓人。 现在平白无故要出两个人的学费，她心里不痛快着呢。 姚丽君之前一直没弄懂，这童婉画到底是哪里知道的这个清北班，今天看到秦阳后，她总算明白了。 肯定是秦阳这小子唆使的！ 上周她带诗诗过来的时候，好像就撞见了一个一中的学生，听诗诗说那人是她的同班同学，好像姓赵，和秦阳玩得好。 诗诗的同班同学，自然也就是童婉画的了，恐怕就是那个姓赵的学生告诉秦阳的，秦阳又告诉了童婉画。 真是糟蹋钱！ 最令姚丽君愤怒的是，她本来就是为了让自己女儿童诗诗超过童婉画，所以才想给她报班的，可如今童婉画也来…… 不，超不过也得超！ 要是她砸了这么多钱，诗诗还比不过婉画的话…… 最好还是不让童婉画报这个班！ 她又开口：“婉画啊，你要是不想上这个补习班的话，那咱就算了，补习不是必须的。” 姚丽君是不想童婉画参加清北班的，但钊洋不一样啊，这可和他的钱挂钩。 他立马就道：“这位同学，你是担心上补习班会太累吧？这些都是正常的，咱现在已经是高中最后一年了哈，现在不拼，什么时候拼呢？难得有像你妈妈这样的家长，我们这个清北班价格不菲，很多家长都因为价格，而选择报别的班呢。” 童婉画不置可否，只说了一句：“她不是我妈妈。” 钊洋立马‘啊？’了一声，视线在三人身上逡巡了一遍，认真看的话，这长得最漂亮的女学生，好像是和姚女士不太像啊。 姚丽君脸色因为童婉画这话更难看了，偏偏在外人面前，她只能脸上带笑：“是，我是她阿姨，她妈妈去世得早。_x001D_” 剩下的话就没必要说了，而钊洋身为前台，也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个重组家庭。 他立马奉承：“那你阿姨对你是真好啊，这么贵的班呢。” 这马屁其实是拍到了马腿上，偏偏姚丽君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她脸上笑都快维持不下去了：“婉画啊，这个班，你报不报呀？” 姚丽君多期待童婉画能说句不报啊，但事与愿违，童婉画肯定地点头， “报！” 刚才的对话，让她更清醒了些。 秦阳是在帮她，她更应该帮自己，不能全都依赖在秦阳身上。 她不能顺姚阿姨的心，这个班，她必须去。 反正...反正秦阳也会来的，她在前面等他。 钊洋嘴都快笑裂了，就差没拍手称好：“马上就到考试的教室了，上午的课还没结束，要是你们做卷子做得快的话，上午的课还能一起上呢。” 说着他就带着三人继续往里走。 而坐在最外面的秦阳，玩了会儿手机后，终于有个路过的人注意到了他。 说终于也不太合适，毕竟秦阳坐在那就很显眼，但就像钊洋认错人一样，绝大多数人都以为他是在这里等人下课的，没人想到他还是个高中生，是来报班的，所以一直都没有人上前搭话。 而如今这个搭话的，是还在试用期的前台，楚梨。 这是楚梨最后一个月的试用期了，前两个月她kpi都没达标，这个月要是再不达标，她就要失去这份工作了。 可是她也没办法，因为她做不到像别的同事那样，同时接手十几个客户，她认为那样对每个客户都是不尊重。 人只有那么多精力，同时多线服务十几个人的话，只会每个都做不好。 但她也清楚，这是必须的，不然根本完不成上面布置的kpi。 楚梨基本上也做好了通不过试用期的准备了，距离截止日只有3天了，可她还差好大一截呢。 那么大的差距，除非她能一下子做成5个单，或者来一个清北班的，那才有可能留下来。 比她晚一个月来的钊洋早就已经超额完成kpi，这个月都转正了，而她这个前辈，却面临着通不过试用期的惨况。 哎！ 楚梨为自己的遭遇叹了口气，刚刚听别的同事说，钊洋估计很快又有两个清北班的分红进账了，真是让人嫉妒到抓狂啊！ 不过抓狂归抓狂，让她像钊洋那样做的话，她还是做不到的。 虽然马上就要离开了，但楚梨还是想尽心做好这份工作，这也是她在看到秦阳一个人坐在沙发区的时候，停下来询问的原因。 “您好，请问您是要了解什么课程呢？” 第405章 该不会是那个学生吧？ 秦阳看了来人一眼，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职业装看起来有些大了，在这女人的身上显得有些违和。 他估计这女人是刚走上社会没多久，甚至可能这是她第一份工作吧，不然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都看得出来他这里捞不到油水，不来搭理，也就刚入职场的愣头青会过来了。 不等秦阳回答，这女人又抱歉地道：“真是抱歉，可能我们这里太忙了，我去给您倒杯水。” 秦阳挑了挑眉，这人服务态度倒是可以啊，比起之前那个男的，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如果说都是要给别人挣提成的话，那他肯定愿意找个舒心的。 没多久，那女人就端着一杯茶水走了回来，顺便做了个自我介绍：“您好，我姓楚，是这里的带课助理，您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可以问我。” 畅行教育培训机构的带课助理，其实相当于机构里教师和老师们之间的桥梁，她们负责向家长反馈学生在这里学习的情况，同时也负责将家长的意见以及学生的疑惑传达给老师，只不过同时她们还需要兼任前台的工作。 毕竟接待家长，既是带课助理工作的一部分，也是前台的工作。 秦阳点了点头：“我想要咨询一下你们这里的‘清北保送班’。” 楚梨心里一惊，难道是上天听到她的祈求了？还真给她掉了个要报清北班的？ 不过她到底入行也有快三个月了，知道很多家长都只是咨询，不一定会报名，尤其清北班价格昂贵，很多家长都会望而却步。 但是没关系，就算这个男人不报清北班，她也可以给他推荐别的班，能完成一点kpi是一点。 她说了句‘稍等’后，便回去拿有关清北班的相关资料。 机构里带课助理是没有单独的办公室的，更别提楚梨还只是实习了，她的办公桌和其他带课助理的办公桌是拼在一起的，挤在正式的带课助理办公室的小角落里。 “诶？怎么没有……” 楚梨在自己桌上翻了半天，却愣是没有翻到清北班的相关资料。 所有班级的相关资料都是人手一份，因为机构里也鼓励带课助理在同一时间只服务一位学生。 她记得她早上还看到了她的资料的，怎么现在就不见了呢？而且其他资料都在，就只有清北班的不见了。 没办法，她只能环视一周问：“是不是有人拿了我的清北班资料？有人看到我的资料吗？可以麻烦大家看看自己桌上有没有吗？” 办公室里大家都在干自己的事，听到这话也只抬头摇了摇头，随后便又低下头忙自己的事了。 楚梨又翻了一下，但还是没找到，这要是实在找不到，她就只能去找别人借了。 可是资料每个人都是只有一份的，而且这个借资料，谁也不能保证多久之内能还回来，万一在她借的途中，对方也来了个清北班的潜在客户，那就麻烦了。 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可是任凭她将自己的桌子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找到任何清北班的资料，而那个男人应该还在等她拿资料回去，万一这中途被别人截胡了，那她的希望就真的更渺茫了。 没办法了，她厚着脸皮，正要去找别人借的时候，当初带她的朱怡刚好走了进来。 朱怡听到她在找清北班资料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 “噢，你在找你的清北班资料？你的好像被钊洋拿走了。” 楚梨：“？” 被钊洋拿走了？ 朱怡见她一脸吃惊，不由疑惑问：“怎么？他没和你说吗？” 楚梨摇了摇头，又拿出手机看了下，也没有钊洋发来的任何消息。 换句话说，钊洋就是那样拿走了她的资料，甚至根本就没想过要告诉她。 朱怡皱了皱眉，但到底还是没帮她说什么话，只道：“可能钊洋着急，没来得及和你说，他现在应该不需要了，你去找他拿回来吧。” 即便朱怡手上的清北班资料暂时也没客户占用，但她也是不愿意将自己的资料借出去的。 毕竟谁也不想担风险。 楚梨并不觉得朱怡的行为是不念旧情，这件事是钊洋的问题，她问了钊洋的位置后，立马就跑了过去。 此时的钊洋正在休息室里给姚丽君详细介绍机构里的清北班，并着重推荐了另外几个可以相搭配的补习班。 “....之前您说您的女儿在学校里还是竞赛班成员之一，那么这个班也很合适，这是针对物理竞赛的，针对数学竞赛的也有，而且这两个上课时间和清北班并不冲突，课业也不会很重，会和学校里的教学相辅相成……” 正当钊洋说得口若悬河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叫他的声音，他抬头一看，皱了皱眉，怎么是楚梨？ 这人没看到他正在服务客户吗？她是故意的？ 钊洋不想搭理她，毕竟这女人很快就不会在机构里干了，换句话说，将来也不会是他的同事，面对这样一个以后不会再打交道的人，他干嘛要给面子？ 所以钊洋只是恶狠狠地瞪了楚梨一眼后，又继续给姚丽君介绍课程。 但楚梨哪里会管这么多，她现在没有冲进去质问，就已经是给钊洋面子了。 她站在门口持续叫着钊洋的名字，一声比一声大。 最终先不耐烦的是姚丽君，她看了门口一眼，又看了眼钊洋：“我看你这位同事找你有急事，我先自己看看吧。” 客户都发话了，钊洋没办法，只能给姚丽君赔了个抱歉的表情，然后才走了出去，阴沉着脸问， “楚梨，你什么意思？你自己通不过实习，就想弄我的吗？你别忘了，我早就已经是正式员工了！和你不冲突！” 楚梨没想到自己还没说什么呢，这钊洋就倒打一耙，她本来还想好好问问的，如今一看，也没必要客气了。 她冷笑一声：“是啊，不冲突，那你干嘛要拿我的资料？” “什么资料？” 钊洋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喔，你说清北班的资料吗？反正在你那里也没用，我这边客户多，需要两份。” 楚梨瞪着他，上前一步逼问：“所以你承认你偷了我的资料了？” 钊洋像沾了瘟神一样退后了一步，拍着西装袖上不存在的灰：“你别血口喷人！什么叫偷？你资料拿了有用吗？还不是喷灰？不如给我，也只有在我这，它们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 说着他又轻蔑地看了楚梨一眼，不屑地道：“要我说啊，你还是赶紧换个行业吧，教培不适合你，就你这样的，公司不得亏死啊？” 楚梨并没有被他这话打倒，相反，正因为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通过实习期，所以反而更加无所畏惧。 反正说不定以后都不用再和这个钊洋打交道了，她干嘛要给自己气受？她早就看不钊洋了！ “你以为你就合适吗？你里面那个客户，知道你手上同时有多少个学生吗？家长们要是知道你这样不负责，你觉得他们还会放心将自己的孩子交给你带吗？” 钊洋脸色瞬间阴冷了下来，两人是远离了门口，站在走廊上压着声音说话的，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下意识隔着窗户看了眼里面的姚丽君。 还好，他这个大客户正在看资料，并没有注意到他和楚梨的争执。 但是，这次是没听到，下次呢？ “我警告你，” 他威胁地看着楚梨道，“我的单子要是因为你而黄了，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楚梨到底是个刚入社会的女孩子，对这种威胁本能地有些发怵，但她不想示弱，挣扎了半天，她只能选择自己来的目的， “把我的资料还给我！” 钊洋‘哼’了一声，也不想和她多纠缠，光脚不怕穿鞋的，就像楚梨怕他的威胁一样，他也真有些担心楚梨会将他这个打单子搅黄。 反正当初他拿两份资料也是为了给姚丽君一份，给那两个学生一份，如今那两个都去考试了，一份也就够了。 他走进去将清北班的资料拿了出来：“你自己好好数，别到时候漏了又来怪别人。” 楚梨不吃他这一套：“别人不乱拿，它又怎么会少？” 钊洋冷笑：“你看那么仔细有什么用？你又没有清北班的客户。” 楚梨数了一遍确定资料没漏后，这才看向钊洋：“谁说没有？说不定我比你先拿下呢！” 说着她就懒得再搭理钊洋，转身就要走。 而钊洋则先是有些疑惑，又来了个清北班的客户？这两天清北班客户这么多吗？ 随即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笑出了声， “楚梨，你嘴里说的客户，该不会是那个坐在前台休息区的学生吧？” 第406章 我不是一般人 什么学生？ 楚梨一愣，但脚步却停了下来，人也不由自主地转过身，疑惑地看向了钊洋。 钊洋嘲讽地笑了一声，他就说嘛，怎么可能这么巧，他这边两个清北班的，又来了个清北班的。 要知道清北班可不是有钱就能报的，一般孩子成绩不达标的话，他们压根就不会给家长推清北班。 原来这楚梨，竟然是将那个人当作大客户了啊！ 简直笑死人了！ 而且看楚梨这表情，她好像还并不知道那男的不是家长，是学生呢！ 这可怎么办？ 他最爱做的事，就是说实话了啊！ 钊洋笑了几声，‘好心’提醒说：“那个休息区的男的，可不是什么有钱报名的家长，他是个学生，高三生。” 楚梨是真的有些震惊，她承认她先入为主，虽然秦阳看起来是不像高中生家长，但帮弟弟妹妹们报名的人也不是没有，所以她理所当然地将秦阳归到了这一类人里面。 但如今钊洋竟然说秦阳只是个学生，还是高三生…… 她清楚钊洋说这话的目的，无非是想告诉她，秦阳没有自主权，就算他想报，也不一定有钱报，就算家里有钱，不愿意给孩子报这么贵的补习班的家长也有的是。 总而言之，她如今的行为，大概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难怪，她就说这种好事，怎么可能落在她的头上呢？ 但楚梨没有气馁，更何况，在钊洋面前，她也不想被他看笑话！ 她职业化微笑地说：“是学生又怎么样？既然他有意愿，那我就应该为客户讲解。” 钊洋哈哈大笑：“行行行，反正你确实时间多！你去‘好好’讲解吧！别说我没提醒你，我的客户可是说了，那个学生是学校的倒数第一！” 说着他就得意洋洋地往家长休息区走，他可还得服务自己的大客户呢，没时间在这里听楚梨做梦！ 楚梨狠狠瞪了他一眼，拿着资料飞快地往前台赶。 秦阳是学生又怎么样？学生是没有自主权，但万一...万一这人是个例外呢？ 倒数第一？怎么..怎么可能呢？ 倒数第一..应该不会想着要报清北班吧？ 楚梨不断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鼓劲，说服自己钊洋刚刚说的那些话都只是想要打压她而已，绝对不是真的！ 但她心里也还是有些没底，不过很快，她又找到了新的支撑她的理由。 就算这个学生是倒数第一又怎么样？就算他咨询完也不打算报名，那又怎么样？ 她楚梨从来不是只看成功率的，只要进了机构，就是她的客户！不分高低！ 她可不能成为钊洋那样的人啊！ 她镇定心神，气喘吁吁地跑回了前台，说实话，在看到秦阳没有走，身边也没有别的带课助理的时候，她还是松了口气的。 她快步上前，将资料放到桌上：“抱歉，让您久等了，资料出了点问题，所以费了些时间。” 秦阳确实等了十几分钟了，不过反正今天没什么事，所以他也不在意。 楚梨见秦阳这么好说话，心里给他又加了几分，也更加打定主意要好好给他介绍清北班。 “...这些就是我们清北班的历届学员，这些是清北班的师资构成，这张表则是我们的课程安排。” 秦阳一张一张看着，不得不说，难怪叫清北保送班，师资力量确实不错，有不少一中二中退休的老师，所有课程都有，还分了文理。 “我看你们这里除了返聘的，在任的教师全都是二中的？”秦阳全都看了一遍后，指出了这个问题。 9门课程里，6个老师是退休了的，退休老师中有一中的也有二中的，但剩下的三个在任教师，则无一例外，全都是二中的，一个一中的都没有。 楚梨解释说：“是的，二中的这三位教师也都是顶尖的，专门带高三毕业班的老师，教学经验丰富，人均教龄七年以上，他们对于高考重点都是十分有研究的。” 说着她顿了顿又道，“其实现在一中和二中的教师水平没有那么分明了，二中顶尖老师的教学质量，实际上比一中大部分老师的教学水平还要高呢。” 秦阳是没说过自己是哪个中学的学生的，他估计楚梨也是因为这点，才会在他面前这样夸二中。 不过也不奇怪，这也是一种巧妙的话术。 他其实只是想问为什么没有一中的在职老师，而楚梨则一直在说二中老师水平不错，这是想让他放心。 毕竟在所有临江市人心里，大家都认为一中教学水平比二中要强。 作为一中的学生，秦阳是不在意这些的，这里没有一中老师，平时他在学校上课那可全都是一中老师，再说了，他也不是正儿八经来这里学习的。 至于为什么有二中的但没有一中的，可能是一中不许自己的老师在外面挂名开班吧？ 谁知道呢。 楚梨仍旧在介绍：“...整个课程会一直持续到明年的4月底，寒假我们也是不会停课的，而且在寒假期间，除了大年三十到正月初五放假之外，其余时候我们的课程会改成一周上两天。” 秦阳是看了课程表的，在学校上课的期间，一周是只有一天课，周日的上午加下午，时间算是挺长的了，没想到寒假更是不做人啊。 他不由暗暗咋舌，能考上清北的，果然都不是寻常人。 “那要是和学校补课冲突该怎么办？”他询问。 补习班不做人，学校也不会做人的，顶多没补习班这么离谱而已。 楚梨笑道：“这点您可以放心，我们会根据所有学生学校的时间进行宏观调控，您是哪个学校的呢？” 秦阳挑了挑眉，看来这楚梨已经知道他是学生，不是家长了。 “我是一中的。”他回答。 “啊……” 楚梨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她虽然不是临江人，但也听说过一中二中之争。 刚刚她可是大说特说了一通二中老师有多好，甚至还说比一中要强的。 这…… 秦阳看出了她的尴尬，摆了摆手表示没事：“二中赶上来也好，良性竞争。” 楚梨立马顺着他的话点头：“是，是，您之前担心的课程冲突问题，我们的清北班里也有一中的学生，所以您不用担心。除此之外，哪怕只有您一个一中学生，我们也是会协调调课的。” 秦阳点了点头，这点还算是人性化，他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等到揭开姚丽君真面目的机会，他相信小青梅也不想因为这事，而耽误学校的学习。 毕竟学校才是重头。 “那这个班是即报即上吗？”他又问。 楚梨有些吃惊，这就要报了？ 她有些愣地点了点头：“是，今天就有课，如果您通过了考试的话，是可以直接跟班上课的，我们课程的费用也会根据您之前没上的课程量进行降价。” “好，那先去考试吧。”秦阳将手中的茶水放到了一边，率先站了起来。 这下楚梨更震惊了：“呃...您的家长……” 虽然考试并不费时间，但一般而言，还是家长在这会更好。 秦阳皱了皱眉：“必须要家长陪同吗？” 母亲有店子，再说了，这课程不便宜，虽然是走他自己的钱，但他也不想母亲知道担心。 楚梨思索了会儿道：“其实没有也是可以的，只是一般而言，都是有家长陪同的。” “不用了，” 秦阳直接拒绝，“我不是一般人。” 客户都这么说了，楚梨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带着秦阳就往之前童婉画她们走的方向走。 经过家长休息区的时候，钊洋是看见了楚梨和秦阳两人的，他心中冷笑，这楚梨还真是死马当活马医啊，这样一个倒数第一的学生，竟然让他做测试？ 能通过就有鬼了！ 姚丽君也看到了这一幕，她皱了下眉头，没说什么。 她知道秦阳成绩上升了，但她还是不认为秦阳能通过，一个常年倒数第一的，就算上升，又能怎么样呢？总不可能一下子就能考清华北大了吧？ 秦阳只扫了一眼休息区就没看了，跟着楚梨到了考试的教室，两人走的是后门，声音又轻，所以没人发现，包括小青梅。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前面的少女，脊背挺直，头微垂，右手则写个不停，一看就是在写过程。 他不由笑了笑，小青梅一专注起来，总是不为外界所扰的。 “随便找地方坐就可以了，不限时间，做完拿着卷子出来，把卷子给我就行。”楚梨低声说。 秦阳点了点头，挑了个小青梅斜后方的桌子便开始做题，他倒要看看，这卷子到底有多难。 第407章 上周怎么那么低？ 卷子的难度确实不算简单，但事实上上面有些题目秦阳是做过的，甚至有两道题，正是昨天竞赛班上课的时候老师讲过的。 他扫了一眼卷子，发现绝大部分题目其实都是历年竞赛真题的变型题，另外一些则是他没见过的，估计是这边教课老师的原创题。 但虽然是原创，掌握了原理，解起来并不难，秦阳相信小青梅肯定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做完的，他得赶上才行。 时间如流水一般过去，大约过了四十分钟，童诗诗放下了笔，拿起卷子站了起来。 她扫了一眼童婉画和秦阳，两人像是都没注意到她的行为一样，还在低头做题。 她心里冷笑一声，就这速度，也不怎么样嘛！ 亏她还担心童婉画会比她快，拼命加快速度解题，笔尖都快磨出火星了，没想到现在她都做完了，但童婉画—— 她就坐在童婉画后面，站起身后稍微踮脚就能看到她桌上的情况，她伸长脖子瞥了一眼，呵，原来童婉画才刚做到第二页啊！ 母亲这段时间总因为童婉画成绩比她好而骂她，这次她比童婉画快，母亲总不会再生她的气了吧？ 她嘴角都忍不住扬了起来，母亲这次应该会夸自己了！ 这样想着，童诗诗也不想再过多关注这两个人，收好东西后便离开了教室。 在童诗诗离开后，秦阳这才似有若无地往她离开的方向瞥了一眼。 真当他看不到她那明显的目光？ 童诗诗不就是想看看小青梅是不是比她优秀么，开玩笑，小青梅当然比她优秀！ 只不过…他记得小青梅和童诗诗进来的时间，他对小青梅的时间估算是一个小时，可童婉画竟然四十分钟不到就做完了？ 这有点奇怪。 难道是上周的卷子和这周是一样的？ 如果一样，时间又太长了点。 秦阳暗暗摇了摇头，想不明白的事就先不想，做题赶进度要紧。 而另一边，童诗诗拿着卷子就去了隔壁的家长休息区。 家长休息区里，钊洋一直在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巧妙地给姚丽君推荐着别的补习班，只可惜姚丽君一直态度模糊，不置可否，让钊洋有些急躁。 他喝了口水，刚想再介绍另一个，一抬头就看到童诗诗进来了，立马道， “诶？这么快就做完了？姚女士，您女儿这速度，罕见啊。” 这马屁拍得还是到位的，姚丽君听得高兴，但嘴上却还是说：“哪里哪里，这不也做了快一个小时？这速度还是慢了。” 童诗诗本来期望着母亲能夸她的，听到这话后，便难掩心中的失落，小声道：“妈，姐姐她还在做题呢……” 在之前的时间里，钊洋已经问清楚了，这个童诗诗才是姚丽君的亲生女儿，另外那个漂亮的，是继女。 谁更亲一些，当然是血缘更亲一些！ 童诗诗听不明白大人间的谦词，但钊洋是一清二楚的，他连忙道：“姚女士，这卷子难着呢，比上周的还要难！您女儿能在一个小时之内做出来，天赋异禀！” 姚丽君这才施舍般地点了点头：“嗯，那看来你做得不错，不过也要看下正确率。” 听到母亲难得的夸奖，童诗诗便立马好了伤疤忘了疼，对于正确率，她是有信心的，这一周她几乎全都扑在了竞赛题上面，她也看得出来这上面的题目很多都是眼熟的。 “那麻烦钊老师帮我批一下卷。”她将卷子递给了钊洋。 钊洋应了声‘好’后，便开始对答案。 机构里的带课助理大部分都不是师范大学毕业的，毕竟师范大学毕业的也不会来这里做带有销售性质的工作，换句话说，他们对于题目大概率都是看不懂的，因此所谓的对答案，真的就是对最后的答案，不看过程。 不过几分钟，钊洋就将答案对完了，他喜笑颜开恭喜道：“姚女士，这次您女儿卷子做得非常不错，正确率高达95%！” 童诗诗也难掩激动，她记得上周的时候这个钊老师说过，清北班的入班要求是正确率要在90%以上，上周她是89%，就差1%，可即便只差1%，进不了就是进不了。 而这周她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啊！她自己都有些吃惊，竟然能提高6%？！ 这实在是太好了！ 姚丽君也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有些责怪地看了童诗诗一眼：“你看看你，明明能上95%的，上周怎么那么低？一定要妈妈看着你学，你才肯学吗？” 这话像是一盆凉水，泼得童诗诗拔凉拔凉的。 她紧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说，上一周她又不知道题目范围是什么，也没有做准备，考得不好也...也是正常的啊。 再说了，89%，也不低吧…… 钊洋在一旁打圆场：“学生嘛，都是这样的，所以我们这里的学习模式是有带课助理辅助的，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姚丽君‘嗯’了一声：“我也是看你们这里有这种模式，所以才选择你们这的，我这个孩子，就是自觉性不行，但我平时又没什么时间。” “这点您放心，等您的孩子报名之后，我就是她的带课助理，我会将她的学习情况如实反馈给您的。”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 说着姚丽君又看向童诗诗，“听到没有，以后要听钊老师的话。” 童诗诗此时早已没了之前做完卷子的欣喜，整个人都耷拉了下来：“知道了妈妈。” 给姚丽君喂完定心丸，钊洋又去给童诗诗喂甜枣：“其实您女儿这个成绩真的很不错的，大多数清北班的入班正确率都是百分之91、92左右，95已经很高了。” 姚丽君有些怀疑：“95就很高了？” 这话不单单是在怀疑钊洋的话，还是在怀疑这里的教学水平。 在姚丽君看来，不到100，就是低！区区95，竟然能说很高？这里到底行不行？ 钊洋是人精，自然听出了言外之意，他面上不显，甚至用风趣的语气解释道：“其实这张卷子的难度是很高的，是历年真题和我们这里老师亲自出的题目，这点您女儿应该看出来了。” 姚丽君看向了童诗诗，童诗诗则点了点头。 钊洋又继续道：“而且很多学生都是之前报名的，那个时候他们对竞赛知识接触不多，因此91、92也不算低，这也是我们将入班线定在百分之90的原因，您放心，我们清北班的门槛是绝对没问题的。” 姚丽君这才放了心，要是花那么多钱，结果却是和一堆水平不行的人学习，那岂不是浪费钱？ 但是一想到童婉画也要上这个班，她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不过…… 童婉画到现在还没做完试卷，看来是松懈了。 这高三的学习，逆水行舟，哪怕只是松懈了一点，只要她的诗诗从现在开始，一直努力往上游，童婉画是肯定追不上来的！ 那边钊洋还在说着成绩的差距，甚至还拉上了也在旁边等待的楚梨， “...您可以问问楚老师，楚老师她是理科生，对这卷子感触更深。” 楚梨本来是在整理资料的，没想到钊洋竟然还会扯到她，她一眼就看到了钊洋眼中的幸灾乐祸。 这是在嘲笑她在这里浪费时间吧？ 但面对客户，哪怕是别人的客户，楚梨也做不出不礼貌的事。 因此她只能点头：“是的，这张卷子难度不低，对于高三生来说，95的正确率大概可以相当于高考700分了。” 700分在临江来说，算得上是很高的了，去年的理科高考状元，也就708分。 姚丽君这才终于觉得满意，不过很快又注意到了另外一点， “这个楚老师是理科生，那钊老师您是文科生？” 第408章 也许姐姐是在等秦阳呢 姚丽君这么问是有原因的，虽然钊洋他们只是带课助理，但她也清楚，大部分培训机构，真正连接学生和老师桥梁的，也正是这些带课助理。 毕竟又不是一对一的家教课，学生有什么问题，肯定没办法随时问到老师，那么这个时候起关键作用的就是带课助理了。 带课助理要是水平好的话，说不定不需要问老师，就能给孩子解答问题，因此她还是比较在意这个钊洋的水平的。 但钊洋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姚丽君想要说什么呢，他立马就道：“我也是理科生，只是楚老师当年是竞赛班备选人员，虽然后来没有被选上，但还是有基础的，所以问她更加直观。” 姚丽君‘噢’了一声，看了眼楚梨，经过钊洋这么一说，她对楚梨的兴趣顿时就减少了不少。 只是个备选啊，那也没什么区别。 钊洋又趁热打铁：“其实我们机构的带课助理入职也是有考试的，您对我们的专业水平完全可以放心，分数不达标的，是没有办法当上带课老师的。” 楚梨虽然在整理资料，但还是难免听到了这些话，她嘴角一抽，她算是明白了，这钊洋，难怪kpi能达标，他就是这样花言巧语的？ 说骗也不准确，他们这些带课助理确实是有考试的，但那试卷，简直太简单了。 她暗暗摇头，不打算掺和进去，她自己都还朝不保夕呢，哪有功夫去管别人。 而姚丽君则点了点头：“要是我女儿之后报了班，带课老师就是你是吗？” “是的，” 钊洋回答，“您放心，我一定会全方位关注您女儿的。其实我也知道，我要是说我是想让学生好，所以才全方位帮助他们学习，这点您肯定不相信，毕竟天底下除了父母，谁会这么无条件、无私地对孩子好呢，对吧？” 姚丽君不置可否，但脸上的表情明显表示出他这话说得对。 钊洋又继续道：“所以实不相瞒，我跟您说实话吧，我们这些带课助理的工资，是和名下学生的成绩挂钩的。” “要是学生真的保送清北了，这对我们机构是个很好的正面宣传，同时负责他们的带课助理，是能拿到很可观的提成的。我要是这么说，您应该能放心了吧？” 这话算是说到了姚丽君的心坎里，她确实对钊洋并不很信任，毕竟助理就是助理，现在说得再天花乱坠，目的也只是想让她掏钱报班，等钱真的付了后，很多人就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了。 但现在钊洋告诉她，他们的工资是和学生的成绩挂钩的，这倒是让她放心了下来。 成年人，利益至上。 她点了点头：“嗯，你倒是实诚。” 钊洋笑道：“我这人，向来不喜欢说些花里胡哨的，那些虚的，怎么能让人放心呢？” 楚梨在心中大大地翻了个白眼，也有些疑惑，难道真要这么说话才行？这样说话才能将家长哄得开心？ 她偷偷瞟了姚丽君好几眼，这姚女士，好像真的被钊洋的话，说得心花怒放一样。 这就是她比不上他的原因？ 这样一看，好像钊洋对她的鄙视也不是没有来由，至少她就做不到说出那些话来骗人。 “这都一个多小时了，婉画怎么还没做完？” 姚丽君看了眼时间，问童诗诗，“你出来的时候，你看到你姐姐做到哪里了吗？” 童诗诗老实回答自己看到的地方。 姚丽君叹了口气：“看来婉画这周估计过不了了。” 钊洋立马道：“有些学生做题时间是要久一点的，这因人而异，您放心，我们这边不规定时间，只看最后的正确率。” 要知道每推迟一个星期，也就意味着要少上一星期的课，换句话说，他们这些带课助理拿到的提成，也会相应减少。 因此他当然希望这两个学生能这周就报名，这样他也能多拿一点钱。 童诗诗犹豫了一下又说：“也许姐姐是在等秦阳呢。” 姚丽君顿时皱眉：“等秦阳？” 童诗诗点了点头：“秦阳去得晚，他们两人关系好，说不定是在等他。” 姚丽君不屑地轻笑一声：“等他有什么用？” 说着她又觉得这话对于一个长辈来说太过刻薄，便对楚梨道：“楚老师，您别介意，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那个秦阳嘛……我作为长辈，不好说什么，但他的成绩，估计是不行的。” 童诗诗张了张嘴，但还是没说什么。 虽然她清楚，秦阳的成绩是真的，但她和妈妈一样，她也不希望秦阳能上这个清北班，最好童婉画和秦阳一个都上不了才好！ 楚梨还没说什么，钊洋就道：“姚女士，我们这个楚老师她就是这样的，只要是她的客户，怎么样她也不会轻言放弃的。” 这话听起来是在夸楚梨，实际上则是在说楚梨不懂取舍。 不放弃该放弃的，也就意味着不会对成绩好的有优待，虽然这个钊洋太过功利，但以诗诗的成绩，还是功利点的好。 而另一边话题中心的秦阳和童婉画也刚好做完了试卷，童婉画放下笔松了口气，这卷子的难度还是比她想象得要难一些，幸好她这一周有听秦阳的提前做准备。 对了，秦阳…… 不知道秦阳怎么样了。 她下意识往四周看了一眼，当头转到斜后方的时候，刚好对上了秦阳正看向她的目光。 秦阳笑了下，朝她挥了挥手，然后才用口型问：‘做完了？’ 童婉画点了点头，用眼神问：‘你呢？’ 秦阳没有说话，而是站了起来，童婉画便知道，他这也是做完了。 临近中午，教室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不过两人还是等出了教室才低声说话。 “怎么样？”秦阳问。 童婉画‘嗯’了一声：“没问题，我觉得我能过！” 秦阳笑道：“那当然！毕竟你是最优秀的！” 两人有说有笑地回了休息室，姚丽君一看就感慨道：“婉画，你可总算做完了，本来我还说干脆等吃完中饭再回来做的。” 这话就有些夸张了，做张试卷哪里需要那么久？再说了，这也是不现实的，做到一半回来再做，那怎么保证考试的公平性？ 不如说姚丽君是想要故意将童婉画的考试给作废，想让她晚一周再过来考。 而童婉画虽然没意会到姚丽君这弯弯绕绕的心思，但还是看了眼时间说：“阿姨，我们平时吃饭也没这么早呀。” 姚丽君脸上表情有些僵硬，钊洋打圆场：“家长也是担心孩子中午会饿，可以理解的，不过既然现在做完了，那刚好，等老师批完卷就能吃饭了。” 童婉画没再多说，只将卷子递了过去，而秦阳也将自己的试卷递给了楚梨。 楚梨虽然觉得秦阳不会是钊洋他们口中说的倒数第一，但多少也受了点影响，尤其这…… 秦阳出来得实在是太快了。 她曾经是竞赛班的，哪怕最后没选上，基础也还是在的，这张卷子的难度她很清楚，要做这么快的话……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她怎么能将kpi的事怪到学生身上呢？是她自己能力不行。 而钊洋就更幸灾乐祸了：“楚老师，没想到你这的学生也做得这么快啊？” 秦阳扫了两人一眼，挑眉道：“楚老师，难道这里还有规定太快不行吗？” 楚梨愣了一下，摇头说：“没有的。” 秦阳‘喔’了一声，看向了钊洋：“所以这是钊老师自己定的规定？” 这帽子钊洋可不敢乱戴。 他连忙否认：“学生你误会了，我只是比较惊讶，没想到你能力这么强。” 这话刺耳得很，童婉画皱了皱眉：“老师，要不你把答案给我，我自己来对吧，我看你比较忙，没有时间。” 秦阳不由看了小青梅一眼，眼神都温和了下去，这钊洋还挺有本事，这样尖锐的话，平时小青梅可不会轻易说的。 而姚丽君则不得不拿出做长辈的气势：“婉画，怎么和老师说话的呢？” 说着她又对钊洋道，“钊老师，真是不好意思啊，这孩子，都被她爸给惯坏了。” 钊洋哪里会在意这些，钱到位就行，他摆手道：“哪里哪里，是我的问题，我这就来给你对答案哈！” 他抬头时候一副和蔼的面孔，低下头看试卷的时候，眼中却划过一抹不屑。 虽然他之前是说过时间不重要没错，但谁都知道，这就是句诓人的假话！ 这做卷子，做得越快，说明对试卷的掌握越深，这女孩花这么长时间才做出来，恐怕就是个花瓶吧，只有长相出众了。 钊洋抱着这样的心思开始批卷，然而他才刚仔细看卷子，就震惊了。 “你……” 他抬起头，惊讶无比地问， “这张卷子上的题目，你都做了？” 第409章 难道说，他们两个…… 童婉画坦然地点了点头：“不能做吗？” 其实秦阳知道，小青梅只是普通询问而已，只不过在姚丽君、童诗诗和钊洋的震惊下，这问题看起来就有点像是炫耀了。 秦阳心中冷笑，就让小青梅给他们一些小小的震撼吧，再说了，做卷子不全部做完，那叫什么做卷子？ 姚丽君神色复杂，转而就凉凉地看了一眼童诗诗，童诗诗接收到自己母亲的目光后，立马就低下了头，手也攥成了拳头。 这该死的童婉画！ 难怪！ 难怪她用了这么长时间！ 她竟然将这张卷子全都做完了？ 还是在一个小时之内？ 这算什么？ 这是在明摆着告诉所有人，她比她强吗？ 她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而钊洋在惊讶过后就是狂喜，这学生竟然在一个小时之内就将这卷子都做完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的能力极其出众啊！ 换句话说，她很有可能真的保送北大清华啊！ 那到时候作为她的带课助理，他的提成…… 钊洋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唾沫，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工资卡里的数字。 此时再看童婉画，他已经觉得是在看财神爷、招财树了，连语气都不由自主地平和了许多， “是我的问题，忘记提前说了，这张卷子上的题目是三科都有的，像您家长是打算给你们报物理的话，其实只需要做物理题就行了。” 童婉画‘哦’了一声：“没事，我都做完了，都对一下答案吧。” 钊洋见童婉画这么平静，心中更是给她打了个高分。 看看这学生！这才是优秀学生啊！ 这要是别的孩子，可能会埋怨，可能会嫌浪费时间，但她！ 做卷子简直像是喝水一样的态度！ 钊洋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狂喜，低下头开始对答案。 他手中要是能出个清北保送的，那公司这一年的年度优秀员工，肯定有他的一份！ 入公司不到一年就能拿到优秀员工奖，升职指日可待啊！ 而只有秦阳才清楚，小青梅这‘宠辱不惊’的态度，其实是压根没将这事放在心上的原因，要是真的在乎，小青梅的小表情可多了呢，他看都看不完。 大约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少女也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冲他笑了笑，他不由得也扬了扬嘴角，用口型问了句‘待会一起吃饭’，少女点了点头，又扭回头，继续看向试卷。 两人之间的这点小互动被姚丽君看在了眼里，她皱了皱眉，眼中也划过一抹深思。 刚刚诗诗是提了一句，说这童婉画有可能在等秦阳是吧？ 这话乍一听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细细回想，里面问题大了！ 这青春男女，搞这些小动作…… 姚丽君她也是从这个年龄走过来的，小女生心中都是些什么弯弯绕绕，她也是亲身体会过的。 童婉画和秦阳…… 这两人从小关系就好，但小孩子嘛，也正常，这也是她一直没有察觉到不对的原因，可现在…… 这可不是小时候了啊。 难道说，他们两个…… 姚丽君心中倒吸口气，神色越发深沉了起来。 秦阳压根就没将姚丽君放在心上，因为也没去看她那明显在算计什么的目光，他连自己的卷子都没放在心上，只一心看着钊洋手中小青梅的试卷。 而钊洋很快也对到了最后一题，越对他眼中那‘爱财’的光就越盛—— 他捡到宝了啊！！ 对完最后一题后，他迫不及待地就算了下正确率，竟然高达95%！ 这……他的奖金…… 钊洋感觉自己快呼吸不上来了！ 姚丽君也看到钊洋算完了分数，便问道：“钊老师，她成绩怎么样啊？” 钊洋平复着激动的心情，但脸上的喜色是怎么也压不住的：“姚女士，恭喜你啊，你这个孩子，正确率高达95%！” 一旁的童诗诗一听这话就不开心了，这钊老师怎么回事？她的正确率也是95啊，他刚刚可没这么开心！ 姚丽君也是这么想的，她皱着眉问：“所以她的成绩和诗诗的一样？” 钊洋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一时间都忘了这个家庭复杂的亲子关系：“不是！还是不一样的！她是只做了物理题，正确率95%，而她是整张卷子都做了，这样正确率还能95，是极其罕见的！” 若是一般的家长，听到这话后，肯定会喜笑颜开，但姚丽君是继母，最见不得童婉画踩在自己亲身女儿的头上。 此时听到钊洋这么说，脸色顿时就有些难看了，但到底是成年人，她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微笑：“原来是这样……” 说着她看向婉画，“婉画，看来你最近成绩又提高了不少啊。” 童婉画表情平静：“是学校里老师教得好，这些基本都是老师教过的。” 这话是实话，但实话最难听，姚丽君心中气得都要扭曲了。 听听这话！童婉画是什么意思？是在说她女儿没听讲了？ 虽然她是觉得诗诗不够用功没错，但她还是相信诗诗是有认真听讲的！ 所以童婉画这是在说就算诗诗认真听讲，也是比不上她的了？ 姚丽君都快咬牙切齿了，却还是得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诗诗，你要多向你姐姐学习啊。” 童诗诗几不可察地打了个寒颤：“是，妈妈，我会多向姐姐学习的。” 钊洋此时头脑才清醒了些，立马找补：“您女儿物理95也是很不错的了，在竞赛班这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 姚丽君淡淡地‘嗯’了一声，摆明了不想多说。 钊洋也知道自己有些得罪了人，只能尽量转移话题：“现在您两个孩子都通过了考试，您看您是打算报清北班的哪些班呢？” 在钊洋的介绍下，秦阳才知道原来清北班里面也是分四个班的，数物化生。 这四门课程都是安排在周日上课，但时间都是错开的，并不冲突，学生在有自己课的时候就去上课，没有课的时候就可以在这里自习。 换句话说，其实这里就像是个尖子生自习室，而且还是带老师辅导的那种。 在自习期间学生们要是有问题，既可以问带课助理，也可以直接去问授课老师，同时这种模式还满足了一些家长们想增强孩子们自主学习的心理。 姚丽君看了眼童诗诗道：“她的话就物理吧，至于她……” 她目光看向了童婉画，十分好声好气地商量：“婉画，你想要报哪个班？” 不等童婉画回答，钊洋就抢先道：“其实你成绩很不错，我这边建议你四个都报，这样将来保送的几率也会大很多。” 姚丽君微微皱了下眉，又舒展了开来，暗示性地说道：“这点还是让她自己选吧，婉画啊，你想报几个就报几个，你爸说了，都随你来，不过你也要看你自己的情况，你像你们平时周六也要上课，你吃不吃得消呀？” 姚丽君是巴不得童婉画考不上，什么都不报才好！但如今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了，那么她就只能希望她只报一个，这样她就只用出一份钱。 要知道这里的收费是按课程收的，多报一个就是多一倍的价钱，又不是她亲生的，她可不想砸钱！ 童婉画早就打算好了的，点了点头道：“我只打算报物理。” 姚丽君心里松了口气，又在心中骂了声蠢货。 童震都随她自己选了，这蠢货竟然还只选一个？她难道不知道报得越多，机会越大？ 真是愚蠢至极！ 和姚丽君相反的就是钊洋了，虽然最后只要保送了，他就会有提成，但报的班的多少，也有提成啊，这两个提成可是不同的！ 他劝说道：“其实我们这里的课业，一般优秀的学生都是能应对得过来的。而且这也是帮助你们提前适应将来的大学生活，将来大学可比高中要紧多了。” 童婉画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只报物理。” 她来这只是为了找到揭穿姚丽君真面目的机会，没必要多报，有这时间，不如多和秦阳他们一起学习学习，她觉得那样学到的东西更多。 见童婉画都否定第二次了，钊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再劝下去，姚女士那边就该生气了，毕竟不是亲生的。 钊洋打消了继续劝的念头：“那就两个孩子都报物理，这周的物理安排在下午，如果上午把课程定下来了的话，下午你们就可以去上课了。” 大概是因为童婉画从选四门变成了选一门，姚丽君觉得自己的心情明朗了不少，表情也和颜悦色了起来：“嗯，那就这么定下吧，在哪里缴费？” 钊洋立马道：“您稍等，我先去拿报名表来，需要两个孩子填写一下。” 说着他就起身要离开，而在他刚站起来后，童婉画就开口了， “那个，我想要请问一下，我可以要求换带课助理吗？” 第410章 只剩一个名额了 这话让钊洋愣住了，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快维持不下去， “呃..你是想要换...换吗？” 他本来是想问‘是想要换掉他吗’，但这话怎么说怎么奇怪，最后这问题只能说得含糊了起来。 童婉画肯定点头：“对，我想要换。” 如果说之前钊洋还能说服自己，这学生可能只是好奇，那这话出来后，他脸上的表情是彻底挂不住了。 “不知道我是哪里有问题呢？你可以说，我们都会改进，我们这里的带课助理其实都差不多的。”他尽量礼貌道。 但童婉画却仍旧坚定：“不用了，要怎么换呢？” 钊洋没办法，只能看向了姚丽君：“姚女士，这……” 姚丽君也是想要钊洋两个人都带的，这样她就能更好地掌握两人的情况了。 虽说带课老师都会将两个人的情况反馈给她，但同一个人反馈和不同的人反馈还是有区别的。 她对成绩这些又不太懂，如果是同一个带课老师，她就可以直接问老师进行比较了，如果是不同的人，她总不好拿着另一个人的成绩去问吧？ 因此她和善地问：“婉画啊，钊老师也是很不错的，这换也麻烦，我看还是不换了吧。” 如果放在以前，总是姚丽君说什么，童婉画就只会点头，但现在童婉画不一样了，更别提她面对的是钊洋，一个之前说秦阳坏话的人！ 她坚定道：“不，我想要换，阿姨，我爸不是说随我选吗？” 姚丽君脸色更难看了，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童婉画竟然敢搬出童震来当靠山？ 她咬碎了牙，却只能笑着道：“那..那好吧，钊老师啊，真是不好意思，这孩子，既然她想换的话，那就换吧。” 连姚女士出手都没成功，钊洋也没办法了，他怕再弄下去，连童诗诗都跑了。 他只能勉强笑问：“那你想要换哪个带课助理？我们这里还有很多优秀老师，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下吗。” 钊洋打的注意是将当时带他的人介绍给童婉画，这样也算送了个人情，反正都是要换人的，换谁不是换？ 但他没想到的是，童婉画早就拿定了注意，听到他这样问后，直接就指向了一旁还在对答案的楚梨， “我要换她。” 这答案只有秦阳不意外。 秦阳看着就在自己身前的小青梅，眼中染上了几分笑。 从小青梅提出要换人开始，他就已经猜到了，这小妮子，肯定是打算换楚梨的了。 毕竟钊洋说过他，毕竟楚梨是带他的。 以小青梅总是想要靠近他的行为来看，她肯定会选择楚梨。 这样想着，秦阳就难免喟叹一声，看来现在自己对小青梅的阅读理解能力又提高了一个台阶啊，不错不错。 对于童婉画的答案，姚丽君和童诗诗都不觉得有什么，只有钊洋，他几乎快咬碎了牙。 竟然是楚梨？怎么会是楚梨？！ 选谁不好，这天才少女竟然选了她？ 这样这楚梨岂不是kpi能达标了？不仅达标，明年的优秀员工…奖金提成…… 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全都要跑这个该死的楚梨身上去了？ 而被点到名的楚梨也有些意外：“你，要选我？” 这还是她头一次被主动选择，看钊洋那表情，这孩子肯定成绩不错，她..竟然选了自己？ 而童婉画点了点头，再次肯定：“对，楚老师，我可以选你当我的带课老师吗？” 楚梨当然是愿意的，她现在手上的名额刚好还有两个，童婉画过来的话，如果秦阳也过来，那她刚好就满额了，不仅满额，她的kpi也绝对够了。 不过不等楚梨点头，钊洋就道：“其实楚老师还不是我们这里正式的带课助理，她还在实习期，你这么优秀，我建议可以选择我们这里的资深带课助理。” 带课助理私下里也是分等级的，像楚梨这种，就还只是实习带课助理，而钊洋自己则是初级，再往上还有中级、高级和资深，最顶尖的就是特级了。 不过特级的大多都只负责1对1的家教课，不会负责多人了。 其实钊洋本来想说的是，像童婉画这样的成绩，是可以免费换资深带课助理的，但毕竟还有个童诗诗在这，因此这话他就不能说得太明白了。 但事实上不管他说不说明白，童婉画都是不会动摇的：“不用了，我就想要选楚老师。” 楚梨觉得有些受宠若惊：“那就……” 钊洋打断了她的话，不死心地道：“楚老师是新手，对业务不一定很熟练，你确定吗？” 这话就差没明说楚梨能力不行了。 楚梨也生气了：“钊老师，如果我工作上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找上级反馈，而不是在客户面前抹黑我。” 钊洋一副撇清关系的样子道：“诶，楚老师，我可没有这意思，你别误会了，不过看你这对答案的速度，确实是不够熟练嘛。” 秦阳和童婉画是一起出来的，他和楚梨也是差不多时间开始批卷的，现在他这里都快要缴费了，而楚梨那里竟然还在对答案。 童婉画这边因为他的疏忽，那可是正常试卷都做了的，要对的题目自然也比秦阳那里多。 钊洋还记得，秦阳是倒数第一，倒数第一的答案有多难对？换句话说，就是楚梨能力不行。 但这话刚说完，甚至轮不到楚梨反驳，童婉画就开口了， “楚老师不单单是在对答案，她还在看过程。” 就像秦阳一直在看钊洋批她的试卷一样，她也一直在关注秦阳的试卷，所以她知道楚老师并不只看对错，而是在了解做试卷的人的长短。 她这话说得平淡，但正是这平淡的话，像是一记耳光，狠狠地甩在了钊洋的脸上。 秦阳也开口了：“没错，楚老师不像你只会对答案，她还在看我的过程，过程有问题的，她也记了下来。” 钊洋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明明当时带的人教的时候都说了只用对答案就好，这个楚梨，怎么还搞些额外服务？ 而姚丽君虽然不太懂学习上的事，但这些还是分得清楚的，她顿时也走了过去，看了眼楚梨面前秦阳的试卷，那试卷上勾勾画画，和她女儿诗诗的，完全不一样。 她看了眼童婉画，神色一时间变幻莫测。 这小妮子，心机够深啊，看出来钊洋不行，竟然暗地里打算换人？ 得亏钊洋将她的心里话逼了出来，不然她女儿岂不是要吃亏了？ 她想了想道：“既然婉画你想换楚老师，那就换吧，不过诗诗和你关系好，诗诗也一起换过去吧。” 钊洋震惊地看了过去，第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姚丽君才不管钊洋，走向楚梨道：“楚老师，两个孩子要怎么转到你这里呢？” 秦阳心中冷笑一声，小青梅要转的时候，她就百般阻挠，而现在看出来楚梨比钊洋要负责，就连问都不问了，直接问要怎么转。 他不由看向了小青梅，好在小青梅现在是已经不将这些事放在心上的了，不过这姚丽君的面具不撕，小青梅在童家势必是要受委屈的。 他深吸口气，更坚定了要揭穿姚丽君的想法。 而钊洋死死地瞪着楚梨，整个人像是要暴起一样，仿佛只要楚梨敢答应，他就要冲上去撕了她一样。 不过楚梨并没有理会钊洋，而是抱歉道：“不好意思姚女士，我这边的名额只够带两个人了，所以可能没有办法再带您女儿了。” 这个‘女儿’指的自然是童诗诗。 姚丽君脸上的笑有些僵硬：“不是还有两个吗？婉画和诗诗，刚好两个啊。” 楚梨示意了下手中的试卷：“秦阳本来就是我要带的，所以实际上只剩一个名额了。” 姚丽君笑容的面具有了破碎：“秦..秦阳他也……？” 此时楚梨脸上才带了些兴奋：“秦阳他的试卷正确率高达95%，对了秦阳——” 她看向秦阳问，“之前也是我忘记说了，这卷子你都做了，你是要四个都报吗？” 第411章 有我在，她别想欺负你 在场的人里，除了童婉画、楚梨还有当事人秦阳外，其余几人都震惊无比。 全部..做完了？！ 又是一个？ 甚至正确率也有95%？？ 姚丽君这下才正色打量起秦阳来，她一直以为秦阳学校成绩的提升，大概率是作弊来的，虽然进了什么竞赛班，但也只是备选，早晚会露出真面目。 但现在…… 这卷子每周题目都会变的，秦阳想提前做小抄也很难，更别提95%的正确率，这是作弊能做出来的吗？ 姚丽君一下子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看法，难道这个秦阳，他是真的脱胎换骨了？ 如果说姚丽君只是震惊的话，那钊洋就是震惊加悔恨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姚女士口中的倒数第一，这个看起来就是个‘二流子’一样的人，竟然也能有95%的正确率！ 甚至于，这正确率还是在整张卷子都做完了的情况下！ 这可比只做其中一科，要难太多了啊！ 他怎么就看走眼了呢？ 他怎么会看走眼呢？ 他入行也好几个月了，从来没有看走眼过，没想到这唯一的一次，竟然栽了个这么大的跟头！ 秦阳是直接无视掉其他人的目光的，对楚梨说：“不用了，我也只报物理。” 楚梨不像钊洋，虽然她也眼馋提成，但她更注重的是尊重学生自己的选择。 她看得出来秦阳并不是因为不懂才只选物理的，相反，秦阳这学生有很强的独立性，她不需要干涉，如果干涉了，反而可能起反作用。 所以她点头道：“好的，那现在你考试通过了，可以填表缴费了。” 说着她就从桌上的资料中，拿出了两张表格，一张给了秦阳，一张递向了童婉画， “你如果确定要转到我这边的话，那就填这张表格吧。” 秦阳扫了眼表，大概就是填一下各人的学习情况和资料，以及表格上有写填这张表的人，所隶属的带课助理是谁。 换句话说，这表是每个带课助理专门的表。 秦阳扫了钊洋一眼，颇有深意地道：“看来楚老师很专业啊，这表都随身带。” 这话明面上是在夸楚梨，但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其实这实际上是在说钊洋。 钊洋前脚才说完楚梨不专业，但现在人家随身带了表，反观钊洋，一直吹嘘自己多么多么专业，但连表都要临时去拿。 钊洋也是脸色一变，连忙对姚丽君道：“这表我们都是有定额，需要申请的，我刚好昨天表格用完了，申请的今天才发下来。” 其实哪里是才发下来，而是他压根就没想拿。 他手上经过的清北班的学生太多了，那么多人中，没几个真的能通过考试的。 尤其童诗诗她上周没考过，在钊洋的经验中，这种学生，至少也要考个三四次才能通过，所以他才没拿表。 不过这话肯定不能当面对家长说的了，他自以为找了番还算可以的说辞。 然而秦阳听到这话却嘴角一勾，不管这钊洋说的到底是真实理由还是假的，他是不是忘了，家长在意的，从来不是这些。 果然，姚丽君皱眉问：“钊老师，你手下到底管了多少个学生？满额了吗？” 钊洋一愣，随即心里警钟大作：“这点您可以放心，分到我这里的学生不算多的，而且请您相信我的专业性，每一个学生我们都会仔细认真负责的。” 这种话术糊弄不了姚丽君这种人，她在意的才不是什么带不带表，而是钊洋手里到底有多少学生。 一个再负责的老师，学生一多，那也是有轻重缓急，忙不过来的。 她又看向楚梨：“楚老师，您那里真的不能再匀出来一个名额吗？” 要说楚梨对提成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但她是个有原则的女人，她摇头表示歉意：“姚女士，真的很抱歉，我精力有限，没有办法再多带一个了。” 姚丽君又将主意打到了童婉画身上，开始使用怀柔战术：“婉画啊，你们姐妹感情向来好，诗诗她是很想让楚老师带她的，你作为姐姐，要不……” “姚阿姨，这话说错了吧？” 秦阳直接打断了姚丽君的话，“我怎么没听童诗诗说过她想让楚老师带她啊？” 姚丽君嘴角的笑一僵，立马看向了童诗诗：“诗诗，你没说吗？” 这话说得十分温和，童诗诗却是一激灵：“我..我说了，我也想…想楚老师带我。” 姚丽君又看向了秦阳和童婉画：“你看，诗诗说了的。” 秦阳冷笑一声，对于这种戏码，休想他吃。 他掏了掏耳朵：“喔，确实说了，不过说得有点晚吧？姚阿姨，这先来后到，您该不会是想插队吧？” 姚丽君作为成年人，当然不好承认，只能拐着弯说：“婉画毕竟是诗诗的姐姐，姐姐让一下妹妹，也无伤大雅嘛，婉画，你说对吧？” 这是在道德绑架了。 童婉画皱了皱眉，坚定立场，拒绝了这场绑架：“姚阿姨，学习上没有让不让的，难道以后高考，也要我让吗？而且，秦阳说得对，是我先说的。” 这话让姚丽君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难看的原因不是因为再次被小辈当面拒绝，而是因为童婉画说难道高考也要她让吗？ 这小妮子，就这么肯定高考她女儿也考不过她？ 谁给她的自信？ 她张口还想说什么，秦阳又开口了：“姚阿姨，我记得童叔叔是说让她自己选的吧？现在你又干预，就不怕童叔叔知道吗？” 姚丽君瞬间看向了秦阳，心中也不由嘀咕。 如果说只有童婉画在场的话，她可以确定这件事是不会被童震知道的，童婉画那性格，说好听点是胆小，说不好听就是懦弱。 小的时候童婉画也不是没向童震告过状，但就是个小孩子，在她的操作下，几次告状都以失败告终，甚至童婉画还被童震骂了好几次。 从那几次之后，童婉画就不敢再告状了，所以姚丽君是清楚的，就算童婉画真受了什么委屈，她也是不敢和童震说的。 可问题在于，如今在场的，不单单只有童婉画，还有个浑不怕的秦阳。 她还真不敢保证秦阳会不会去和童震说些什么。 权衡之下，她只能选择放弃，并将一切怪到了童诗诗身上， “既然婉画这么喜欢楚老师，那就算了。诗诗你也是的，和姐姐抢什么东西？再说了，你没长嘴吗？想要的不会提前说？你也长个教训，下次要早点说，知道了吗？” 童诗诗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通，但也只能认下：“知道了妈妈。” 姚丽君这才看向钊洋：“钊老师，那就还是麻烦你了，我这女儿啊，天赋还是不错的，就是懒惰了一点，麻烦你多照顾了。” 钊洋虽然觉得有些难堪，但谁会和钱过不去？ 他立马道：“那是当然，您放心，每周我都会给您总结的。” 姚丽君‘嗯’了一声，又敲警钟道：“之前你说还可以换资深的，我也是想过的，不过毕竟从我来这里咨询就一直是你在负责，我觉得你专业性还是不错的，我相信你的能力。” 钊洋也是人精，知道这是警告他要是他做得不好，她随时可以给童诗诗换个带课助理。 纵使他在心里将姚丽君鄙视了一番，但脸上还是客气地道：“谢谢姚女士的信任了，请您相信我，您女儿交到我手里，一定能提高成绩的。” “嗯，” 姚丽君跟着钊洋往休息室外走，走到门口又想起了童婉画，回头道，“那婉画啊，学费待会我就一起交了，你就跟楚老师，我就不管你了。” 不等童婉画回答，秦阳就道：“姚阿姨放心吧，我和班长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姚丽君那微妙上扬的嘴角，一下子就有些僵硬了，她深深地看了秦阳一眼，然后才点了点头：“嗯，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姚阿姨再见。” 秦阳直接挥手将人送走，顺便心中鄙视了一番。 这姚丽君真的他小青梅还是小孩子呢？多大的人了，还玩‘你不听话我就不管你’这种把戏？ 幼稚！ 他的小青梅哪里会在乎她的管束？只会在乎他好吗！ 这样想着他就偏头看向了小青梅，果然，童婉画也正在看着他，见他看过去后，便冲他笑了笑。 “谢谢。”童婉画小声说道。 秦阳勾了勾嘴角：“有我在，她别想欺负你。” 童婉画抿唇笑了笑，点了点头。 “好了，” 楚梨检查了两人填写的表格后，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不要聊学习无关的事了，你们既然选择了我当带课助理，我可是很严厉的。” 一涉及到学习，童婉画也严肃了起来，认真听着楚梨说的注意事项，而秦阳则一只耳朵听楚梨说话，两只眼睛看小青梅生动的表情。 楚梨早就看到了秦阳的不专心，但她也看得出来，秦阳虽然在一心二用，但实际上两边都没耽误。 她暗暗摇了摇头，难道这就是天才？ 将一切布置好后，她才起身道：“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能考上心仪的大学！” 秦阳和童婉画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虽然这个补习班是有别的目的，但最终目标是一样的，十年寒窗，没有哪个人不是为了最终目标。 一切都定好后，两人在楚梨的建议下，下周再进行补课，这周则用来熟悉之前这个班教学过的知识点，这样也方便跟得上，不然就算去了教室，也只是浪费时间浪费钱。 楚梨和钊洋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式，必然导致不一样的结果。 晚上，童诗诗上完课回了家，姚丽君已经在她房间里等她了。 “今天下午的课上得怎么样？” 第412章 你是要我监视他们吗？ 童诗诗书包都还没放下来，扯着垂坠下来的包带说：“还可以。” “还可以？” 姚丽君声音瞬间就尖锐了起来，“你知道这个课多少钱吗？妈那么多钱花进去，就换来你一句还可以?” 童诗诗低着头，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事实上根本就不是还可以，而是不太可以，她没上过他们之前的课，也不知道他们上过些什么内容，因此没有半点准备。 虽然说教的东西和学校里的大差不差，但还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甚至可以说下午的课完全就是浪费掉的， 辅导书她没有，卷子她也没有，弄得她只能左借右借，和别人共看一本，好不尴尬！ 姚丽君说了一通后，平复了些又问：“你姐姐下午去了吗？” 童诗诗摇了摇头：“楚老师好像让他们从下周再开始上课。” 姚丽君‘嗯’了一声，又警告道：“你姐姐比你少上一天课，进度比你慢，这次别又被她赶超了，明白吗？” 童诗诗忍不住小声嘀咕：“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啊……” “你说什么？”姚丽君提高音量反问。 童诗诗立马噤声了：“没，我知道了妈妈。” 姚丽君这才‘嗯’了一声：“我看带童婉画的那个带课助理也不怎么样，竟然下午的课说不用上？都高三了，时间这么紧，少上一节课是多么致命的事？钱也不会挣，我看那么蠢，带不出个什么来的。” 这次童诗诗不敢吐槽了，但她心中对于母亲的这个看法，其实还是不认同的。 一开始的时候她也沾沾自喜来着，想着童婉画比她少上这半天，肯定更难跟上进度，甚至于她对于童婉画会听楚梨这个建议的行为，都觉得愚蠢至极。 但真正上了半天课后，她的想法就改变了。 这半天的课，简直不如不上！这半天就应该用来熟悉这边的课程，追赶进度，这才是最有效的！ 甚至她忍不住想童婉画和秦阳之所以没上这半天的课，是不是就是那楚梨带着他们去做这些事了。 有这个在，她哪有什么优势？ 要她来看，那个钊洋，根本就是为了多挣半天的钱才让她今天下午就跟着上课的。 妈妈她就是被骗了还在帮人数钱呢！ 但这种话她哪里敢说出来，只能唯唯诺诺地点着头，应和着姚丽君的话。 姚丽君话锋一转又问：“童婉画和秦阳…他们在学校里也这么好？” “什么？”童诗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姚丽君也不想自己女儿懂这些事，只能隐晦地问：“那秦阳在学校里也经常帮童婉画说话？” 童诗诗点了点头：“何止是帮她说话……” 她的语气难免有些委屈，她想起了之前她去找童婉画炫耀的时候，秦阳虽然一句话没说，但就是让她感觉威胁很大，分明是在帮童婉画作势。 姚丽君眯了眯眼：“详细说说。” 童诗诗以为母亲是关心她，立马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她看到过经历过的事都说了出来，期望母亲能够安慰她几句。 但姚丽君听完后却只思索了一番便道：“诗诗啊，以后他们两个要是还有什么情况，记得告诉我，记住了吗？” 童诗诗一愣：“什么？” 姚丽君不耐烦了：“怎么今天什么话都要说两遍吗？我说以后你要将他们两个发生了什么，都告诉我！” 童诗诗迟钝地反应过来：“妈，你是要我监视他们吗？” 姚丽君‘嗯’了一声：“要是真和我想的一样，你爸爸这次肯定会痛骂她的！也会不许秦阳再和她往来的。你刚刚不是说了吗，童婉画每次都是借秦阳的帮忙，要是没了秦阳，她就不敢欺负你了。” 果然妈妈是为了自己！ 童诗诗感觉心里暖暖的，点头答应了下来：“好，我会好好监视他们的。” 姚丽君满意点头，又叮嘱：“不过不能耽误成绩，知道了吗？” “知道了。” …… 转眼就到了周一，秦阳和童婉画用了周日的下午和晚上，两人分工合作，一人整理清北班教过的内容，一人整理清北班做过的试卷，很快就跟上了进度。 “班长，你的笔记做得真是漂亮。”秦阳看着工整的笔记本感叹道。 虽然他也做得算工整了，但还是比不上小青梅。 童婉画笑了笑：“你看得懂就好，时间紧，有些地方可能会有错漏。” “没事，我的也有。”秦阳笑了笑。 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斜前方的赵乐天突然转过身来， “诶，你们知不知道那个童诗诗……”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又没继续说下去了，惹得秦阳和童婉画都抬起头看他。 “什么？继续说啊。”秦阳催促。 然而赵乐天却像是一脸便秘一样，挠了挠头：“算了算了，没什么没什么……” 秦阳和童婉画对视一眼，彼此都是不解。 秦阳转而吐槽赵乐天：“你这是早上吃什么？拉不出来？” 赵乐天嫌弃地看了过来：“这话你也当女孩子面说？好意思吗你？” 秦阳送了个白眼：“是谁先话说一半的？不怕天打雷劈啊！” 赵乐天撇了撇嘴：“算我的，中午请你们吃饭。” 见他宁愿请客都不说，秦阳也懒得逼了，总归要真是什么大事，作为兄弟，他相信赵乐天无论如何都会说的。 而林昭君刚送完作业回来，看到赵乐天聊得火热，一把拍他肩上：“诶，昨天你干嘛去了？我找你去下河街你都没空？” 赵乐天含糊道：“昨天就…有点事……不方便……” 秦阳挑眉看了一眼，这是…有情况啊？ 林昭君倒是没在意这些：“那这周日呢？” 赵乐天一脸为难：“这周…我……” 他看了眼秦阳和童婉画，压低声音对林昭君道，“我待会和你说……” 林昭君摆了摆手：“嗐，算了算了，我约别人去！” “诶诶——” 赵乐天喊了几句都没喊住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昭君去找班上其他同学。 秦阳一边‘啧啧啧’一边摇头，赵乐天没好气地道：“啧什么啧，你也没比我好哪里去。” 秦阳挑眉：“谁说没的？至少我不会像你一样吞吞吐吐啊。” 赵乐天张了张口，但愣是没将事情说出来。 这倒让秦阳意外了，看来这事还真挺保密啊。 作为兄弟，他也没多说，只好心提醒：“我只说一句，三心二意，脚踩两条船，这可不是什么好行为啊。” 赵乐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去去去，谁三心二意了？你瞎说什么呢！” 秦阳见他一边说一边看林昭君的方向，像是生怕她误会一样，顿时就觉得奇怪了：“不是这事？” 他还以为赵乐天是又看上了别的女生，但又不想放弃林昭君，这才遮遮掩掩，没想到竟然不是？ 赵乐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当然不是！你把我当什么了！” 秦阳耸了耸肩：“好吧，那你自己把握，女生可都不喜欢被隐瞒。是吧班长？” 他笑着看向了身旁的童婉画，谁知童婉画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对赵乐天道：“对，如果有什么事，最好还是直接说比较好。” 赵乐天抓了抓头发：“知道了，多谢。” 而秦阳则摸了摸鼻子，他怎么觉得刚刚小青梅看他的目光…怪怪的？ 他……没有什么事情瞒她吧？ 而对于赵乐天所隐瞒的事，到了这周日，秦阳他们便知道了。 “你怎么会在这？！” 第413章 好一手掩耳盗铃 三人站在畅行教育培训机构的前台，面面相觑。 准确来说，也不算面面相觑，因为童婉画只是有些惊讶，而秦阳则并不意外，真正吃惊不已的，只有赵乐天。 赵乐天来回看了两人一眼，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们不会也是报…保送班的吧？” 秦阳点头：“这么说你也是？” 赵乐天刚要说‘是’，又有些狐疑：“你不是在诈我吧？你们俩要是保送班的，怎么上周没看到你们？” 秦阳翻了个白眼，且不说他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诈他，就说保送班这事，这有什么好诈的？这不就是个培训班么？ 他将这问题问了出来，赵乐天往周围看了一眼后，这才拉着两人去了角落，小声嘀咕， “当然不只是个培训班！” “那还有什么？”秦阳问。 赵乐天一脸欲言又止：“你确定你们都是保送班的？我不相信你——” 说着他看向了童婉画，“班长不会说谎，我听班长的，班长说是就是。” 秦阳挑了挑眉，也看向了小青梅。 童婉画没办法，只好点头：“秦阳说的都是真的，我们两个也都报了清北保送班，就上周末的事。” 秦阳摊手道：“这下你总该信了吧，哎！没想到我的信用程度竟然这么低吗？我真伤心啊！” 他这话只是吐槽，但童婉画却当真了，她安慰道：“没事的，我说和你说，还不都是一样的嘛？” 秦阳意外得了个惊喜，便一扫愁云：“班长说得对。” 说着他又看向一脸嫌弃的赵乐天，“说说吧，你周一瞒的事，就是这里？” 他当时还以为赵乐天是突然花心，到今天才知道原因，合着他拒绝林同学的邀约，就是为了来这里上这苦逼的课啊。 赵乐天点了点头：“就是这，这里一上上一天，你说我哪有别的时间啊，不像你……们。” 他幽怨地看了眼秦阳和班长，这两人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就连上个补习班都能一起？真是令人嫉妒啊。 秦阳却不解了：“这不就一个补习班吗？有什么好瞒的？你大可以告诉林同学啊。” 童婉画也跟着点头，她对这点也觉得奇怪，这周林昭君还和她吐槽过呢，说赵同学现在周末都见不到人影了，肯定是有别的事了。 她总觉得昭君在说这话的时候有些难过，还安慰了她两句，没想到赵同学竟然是为了个补习班。 这有什么好瞒的？ 赵乐天看着两人如出一辙的不解面孔，叹了口气：“你俩这也太迟钝了吧！” 秦阳和童婉画：“？” 赵乐天只好解释说：“你们知道这里上课的老师有二中的在职教师吧？” “知道啊。” 这点秦阳是特意问过的，而且也是这个培训机构清北班的特点之一。 赵乐天摊手：“所以啊，一中和二中有多不对付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被一中老师知道一中的学生在这里上二中老师的课，你说会怎么样？” 童婉画不理解：“会怎么样？” 赵乐天‘恐吓’说：“那当然会爆炸了！” “诶诶，” 秦阳忍不住了，‘警告’说，“别吓唬人，注意措辞。” 赵乐天白了秦阳一眼，班长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被这种话吓到？分明是关心则乱！ 偏偏他还只能听秦阳的，只好浅显地又解释了一遍：“这里没有一中在职的，却有二中在职的，而且还是保送班。你说将来要是真的有学生保送了，那到底是一中的功劳，还是二中的功劳呢？” 这下童婉画也听明白了：“所以如果一中学生在这里上课，然后被保送了，二中会将功劳抢过去？” “no no，” 赵乐天竖起手指摇了摇，“这就不叫‘抢’了，这是光明正大，毕竟他们确实也教了啊。” 秦阳瞥了赵乐天一眼：“所以你不是以一中学生身份来这里学的？” 赵乐天点头：“当然不是！我填的是十八中，反正那个资料也没要求一定要真实的填。” 童婉画有些吃惊：“但要是你真的被保送了，不就知道了吗？” 赵乐天耸了耸肩：“那又怎么样？只要我当时自己填的时候没写一中，那这里就说不了什么。” 童婉画：“……” 秦阳：“……” 好一手掩耳盗铃。 赵乐天看了眼两人，像是便秘一样道：“你俩该不会……” 秦阳和童婉画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点了点头，承认了他俩的‘诚实’。 “不会吧？！” 赵乐天一脸震惊，“这不是最浅显的道理吗？班长不懂，秦阳你总该懂啊！” 秦阳送了个白眼，什么叫他总该懂？谁能想到就是个课外补习班，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啊？ 他又觉得奇怪，是啊，这就是个课外补习班，赵乐天这小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难道是自己想出来的？”他怀疑地问。 赵乐天摸了摸鼻子：“那倒不是，这是我姐告诉我的……” 秦阳无语地看着他道：“那你也好意思说我和班长？” 赵乐天摆了摆手：“算了，反正班长她妹妹也是写了自己是一中的，不过我看她想保送，应该够呛。” 秦阳扫他一眼：“所以你周一说一半的话，也是因为这个？这事有必要这么藏着掖着？” 赵乐天肯定点头：“当然有必要！这是前辈血一般的教训所得来的结论啊！” 在赵乐天夸张的描述之下，秦阳和童婉画才知道在赵乐天姐姐那一届的前一届，刚好就有一名一中学生保送了，然后被二中抢先宣传了出去。 后来甚至很多人以为那学生是二中的，不是一中的，即便有少数人知道那学生是一中的，但也在二中的宣传下，认为这学生能被保送，都是二中的功劳。 换句话说，一中三年的培养，都被忽视了，比不上二中的这几堂课。 因此这件事后，一中二中就‘斗’得更死了，尤其是这个培训班。 但学校也不可能禁止学生去报课外补习班嘛，而学生们自己也不想给二中争光，所以后一届，也就是赵乐天他姐姐那一届，很多学生就自发地不写自己是一中的，这样之后就算真的被保送或者如何了，二中也不能拿出来做文章了。 这其实算是上一届学生和下一届学生间，不成文的约定，很多学生私下里也都是被学长学姐告知过的，可偏偏秦阳和童婉画是两个例外。 一个一直是倒数第一，高三才坐火箭；一个是从来没上过课外补习班，有姚丽君在，她当然不会乐意给童婉画花钱。 所以这也就导致两个人没有一个是知道这一点的。 “...要是被老班或者金毛狮王知道我们在外面上课，那我们肯定会被他们特训的。”赵乐天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童婉画有些迟疑：“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 赵乐天一下就提高了音量，明显是觉得这事是极有可能发生的，“班长你想啊，我们在外面报班，不就相当于是怀疑他们能力不行吗？那我要是他们，肯定也会给这些学生加训啊！” 秦阳却琢磨了一下：“加训也不是坏处嘛，反正在外面报班也要报。” 赵乐天感觉到了不对，他刚想让班长管管秦阳，结果却发现班长也是一脸深思，像是在考虑秦阳那话的合理性。 不是吧？ 这两人？！ 太可怕了吧！ 他咽了口唾沫：“秦阳，你该不会是想故意让老班他们知道吧？我可先声明，别拉我下水。” 秦阳哈哈一笑：“那倒不至于，不过你不应该也很期待吗？不然你干嘛自虐来报这个班？” 没错，在他看来，报这个班，确实就是挺自虐的。 高三课业本来就重了，就只有一个周末能用，这个班还将周末给占死了，可不就是自虐么。 赵乐天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还不是你给我的压迫太大了？我要是再不加点紧，年级第一真保不住了！” 不等秦阳说话，童婉画就道：“我倒觉得秦阳早晚会是年级第一的。” 面对两个人，赵乐天自知是肯定说不过去的，只能举手投降：“当我没说。” 而秦阳则一手揽他肩上：“放心吧，我没那么无聊，再说了，我和班长来，可是有别的目的。” 赵乐天：“？” 赵乐天想追问，但秦阳却不肯说了。 “没劲儿！” “算是你隐瞒一周的代价，赵同学，你不老实啊。”秦阳不为所动。 赵乐天竖了个中指，懒得理他们俩，快步走进了教室。 而直到秦阳带着小青梅慢悠悠地走进教室，他才意识到赵乐天撇开他们两人，恐怕不单单是他不肯说的原因，那只是个幌子！ “让我们欢迎两位新来的，一中同学！” 第414章 是为了你 ‘一中’两个字是被着重强调了的，一瞬间，班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门口的两个人。 秦阳下意识就上前半步，挡在了小青梅的身前，免去了那些有些狂热的目光。 之前说话的老师走到了门边：“这一届真是想不到啊，竟然会有三个一中的学生报班！大家鼓掌欢迎！” 秦阳记得这个老师，好像是叫杨林，是二中的在职教师。 难怪，难怪这么强调一中的学生啊，恐怕是故意的吧。 杨林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那边刚好有位置，你们就坐那吧，一中学生坐在一起也熟悉一些。” 秦阳看了一眼，杨林指的位置刚好就是童诗诗后面一排，而且好巧不巧，刚好还在赵乐天的前面一排，这下算是凑齐了。 他道了声谢后，就领着小青梅往那边走去，顺便瞪了赵乐天一眼，谴责他刚才的行为。 而坐在前面的童诗诗，则在看到童婉画走过来的时候瞬间就握紧了笔。 为什么…为什么她觉得班上同学，还有老师的态度，都怪怪的？ 上周她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是这样，但当时她没觉得多奇怪，只以为大家是在热情地欢迎她。 可是这周，一模一样的态度又出现了，这是为什么？ 难道说是这个班的老师和学生都特别热情？ 童诗诗有些想不明白。 她当然也是不知道隐瞒学校的事的，毕竟她是跳级插班生，没有经历过正儿八经的高二，自然也就来不及从上一届学生的口中知道这些事情。 她咬了咬唇，只能将这归结于热情。 只是她有些不满，凭什么这些人对待她，和对待童婉画，是一样的？ 她一定要成为这个班的第一，让他们知道，即便同是一中的学生，那也是不同的！ 秦阳和童婉画并不知道童诗诗的决心，或者说，两人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他们更关注的是要怎么让姚丽君露出马脚。 只是上了两周的课，一直没什么结果，秦阳和小青梅一合计，觉得只有在成绩上压过童诗诗，提高姚丽君的怒气值，这样才有可能让她露出破绽来。 这对于小青梅来说并不是难事。 培训班的考试是两周一次，秦阳他们第二次上课的时候刚好就轮到了考试，考试结果自然是童婉画成绩高于童诗诗的。 “所以姚阿姨没有生气的原因是因为你爸在家？”秦阳反问。 成绩出来后，童婉画为了确定情况，特意晚上回了趟家。 她点了点头：“嗯，我和童诗诗回去的时候我爸和姚阿姨都在家，姚阿姨一开始都没问成绩，还是我爸问的我们两个的成绩。” 秦阳挑眉：“你爸什么反应？” 童婉画回忆着说：“说生气谈不上，但应该是有些不开心的，然后姚阿姨就批评了童诗诗几句，但批评得不重。” 经过之前偷听的那次后，只要姚丽君没有当面打童诗诗，她都是觉得不重的了。 然而她望向秦阳的时候，却发现他神色有些古怪：“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秦阳无奈地摇了摇头：“我问的是童叔叔知道你考那么好后，是什么反应？” 童婉画‘啊’了一声，这才意识到原来秦阳刚刚问的不是童诗诗的事，一时间她心里感觉有些怪怪的， “我还以为……” 秦阳看向了她：“以为我只关心怎么揭穿姚阿姨的真面目？” 童婉画想要否认，但又不想说谎，只能沉默。 秦阳不由失笑：“班长，你是不是忘了，我之所以想要揭穿姚丽君，也是为了你？” ‘为了你’这三字，重重砸进童婉画的心里，让她觉得好沉重，好沉重。 但与这股沉重随之而来的，又是很满足，很满足。 有人将她放在了事情的第一位，甚至说，整件事情，本来就是为了她而做的。 更重要的是，做这件事情的人，是秦阳。 她不由自主地望向了秦阳，看着他那始终如一坚定的眼神，还有里面那闪烁着的，总是独属于她的温柔目光，心砰砰砰地，跳得飞快。 “有什么问题吗？”秦阳挑眉问。 童婉画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 只是很开心。 秦阳笑了笑，没有追问小青梅这没说出口的答案，而是道：“所以童叔叔什么反应？” 童婉画回忆着说：“他知道后还是挺开心的，不过姚阿姨说了几句，他又没那么开心了。” 秦阳大约也猜得到姚丽君会说些什么，无非就是将小青梅的优秀给抹平罢了，这是她惯用的方法。 他安慰道：“没事，慢慢来。” “嗯！” 两人说话间，赵乐天和林昭君蹿了过来， “嘿！我怎么觉得你俩最近有事情瞒着我们？” 林昭君也跟着点头：“我也觉得，婉画，你们是不是在搞什么小动作？” 童婉画是不喜欢说谎的，一时间就有些为难，只能保持沉默。 赵乐天立马‘喔’了一声：“看吧！果然你们俩有小秘密！” 秦阳那里见得小青梅被两人‘围攻’的样子，挡在了前面：“诶，别光说我和班长啊，我们仨就没有秘密了？” 他扣住赵乐天的肩膀，挑了挑眉，满是暗示。 谁知赵乐天却将他的手掸开：“去去去，我的事早说了！” “说了？” 这倒是让秦阳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赵乐天会一直瞒着呢，虽然他也不懂他隐瞒的动机。 赵乐天坦然地点了点头：“你以为我是你吗？我就隐瞒了一周！不像你们两个，哼哼——哎哟！”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昭君那笔捅了下腰。 林昭君翻了个白眼：“还装呢？要不是我动用武力，你会肯说？” 赵乐天举手投降：“姑奶奶饶命啊！” 秦阳无语地摇了摇头，他就知道赵乐天的话肯定有水分。 插科打诨之后，赵乐天又问：“这周的月考你们准备好了么？” 秦阳点头：“这周是这学期的倒数第二次考试吧？” 见他们终于聊到了学习，张喆也参与了进来：“嗯，根据统计，这次考试难度不会很高，因为重点在下一次的考试，期末考。” 这又是秦阳意料之外的消息了。 “这是为什么？”他疑惑问。 赵乐天插嘴解答：“虽然说下学习的最终分班是按照这学期的成绩来算，但每次考试的成绩也是分比重不同的，像期末考试，占比就是最高的。” 童婉画补充道：“嗯，赵同学说得没错，所以相应的，期末考的前一次考试，题目难度就会低一些，这样也给学生多一些机会。” 秦阳挑眉，发现了不对：“不过这次简单的考试，恐怕占比也是最低的吧？” 张喆推了推眼镜：“没错，但虽然低，也很重要，嗯……” 他看了在座的四人一眼，选择了严谨，“对大部分人来说，很重要。” 这话基本上是将年级前20排开在外了，年级前20名只要期末考不太离谱，基本都是绝对能分到一班的了。 “不过秦阳……” 赵乐天看向秦阳，提醒说，“你这次考试还是得往前，毕竟你开学考的成绩没进前十。” 秦阳摆手：“放心吧，就是这万一一不小心超过你了，你别介意啊！” 赵乐天翻了个白眼：“你超过再说吧！” 几人哈哈大笑，对他们来说，这次考试没有特别放在心上，竞赛班才是最重要的，不过对于有些人来说，这次考试是必争的，比如说缺席了上次考试的许世杰。 然而就在考试前夕，又有个新消息传了出来。 “你是说…许世杰和郝清扬在班里打架？” 第415章 拍马屁，简单！ 秦阳有些不确定地反问了一句，这都忍了这么久了，竟然在马上要考试的前夕，爆发了？ 迫不及待前来通风报信的方英俊猛猛点头：“没错！就是打起来了！我去看的时候还在打呢！” 林昭君好奇：“方同学，你这消息够灵的啊，该不会他们才刚打起来，你就收到消息了吧？” 方英俊嘿嘿一笑：“那可不，你们不知道我的外号吧，我外号可是‘包打听’！不信你问阳哥！” 秦阳点头算是认可：“没错，在学校里，几乎没有胖子打听不出来的事，你们要是有什么想知道的，也可以找他。” 赵乐天对这个没太大的兴趣，转而问：“他们是因为什么打起来的？” 方英俊却卖起了关子：“你们猜猜看？” 林昭君抢先回答：“我猜是许世杰又招惹到洗发水了！” 赵乐天无语地道：“姑奶奶，肯定是招惹了啊，不然洗发水没事打架干嘛？这问的肯定是怎么招惹的呀！” 林昭君撇了撇嘴：“那你说，你说是为什么！” 赵乐天琢磨了会儿道：“我猜可能是许世杰抢了洗发水的东西，闹出了矛盾。” 林昭君呛声：“你这也没说清楚呀，抢的什么东西？闹出了什么矛盾？” “你这是胡搅蛮缠！” “好啊，你说我胡搅蛮缠，我看你之前才是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斗嘴斗得好不热闹，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只是在玩闹。 而张喆推了推眼镜道：“我猜应该和马上要考试了有关。” 方英俊不置可否，看向了秦阳和童婉画：“阳哥，班长，你们觉得呢？” 童婉画沉思了片刻道：“也许是许世杰想要复习功课，然后郝清扬不允许，两人于是就打起来了？” 而秦阳则冲着张喆道：“我同意张喆的看法，好了，公布答案吧。” 大家都看向了方英俊，就连在斗嘴的赵乐天和林昭君都停了下来，想知道到底谁说的是正确答案。 然而方英俊吊足了胃口后，却是两手一摊：“嘿嘿，其实我也不知道答案，消息还没这么快呢！” 秦阳等人：“……” 得，合着他们议论这么久，是被涮了啊。 秦阳干脆直接一脚过去，不过当然是开玩笑，因此方英俊也很轻松地就躲了开来，顺便求饶， “阳哥，这不能怪我啊，要知道原因，怎么也得等他们打完，我才好去找他们班同学打听嘛！” 赵乐天却看向秦阳：“不过秦阳，你刚刚说你赞同张喆的看法？这事和要考试了有关？” 秦阳点头，将自己的推论说了出来：“他们俩的矛盾可不是一时片刻的，尤其分到同一个班后，能坚持到今天才打起来，说实话我都觉得有些意外。” 赵乐天和林昭君还不太明白，但童婉画却领会到了秦阳的言外之意， “你的意思是说，许世杰认为马上又要分班了，他不会再和郝清扬分到同一个班，所以就无所顾忌，这才闹出了矛盾？” 秦阳‘嗯’了一声：“这是我的推断，不然没必要在考试前弄成这样，或者说，郝清扬也是故意的，他想要许世杰再和他分在一个班。” 这次其他几人也都听明白了，方英俊接话道：“这样郝清扬就能继续欺负，不，压榨许世杰了？” 秦阳耸了耸肩：“大概吧。” 他又不是郝清扬，也没郝清扬那恶趣味，谁知道呢。 赵乐天幸灾乐祸道：“这么看来，许世杰还挺惨啊，就是不知道他们打得怎么样，要是许世杰又不能参加这次考试的话……” 赵乐天没有将话说完，但秦阳几人都知道了结果。 这已经是倒数第二次考试了，即便占比再低，但架不住它简单啊，容易拿分，相当于是送分的轮次。 如果许世杰一连两次，尤其是这次，仍旧不能参考的话，那他基本上是不可能能分到1班的了。 甚至于别说1班，连前几个班进不进得去都是个问题，毕竟许世杰本身的成绩也没多优秀，万一大家都超常发挥，那可就不知道他会被分到哪里去了。 林昭君率先说出了大家内心的想法：“哎，真希望这许世杰明天真的参加不了考试啊！” 大概是一语成谶吧，第二天考试前秦阳就收到了胖子传来的消息，说许世杰果然又参加不了考试了，至于郝清扬和他打起来的原因，似乎是因为一块橡皮擦？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许世杰参加不了这次考试，降低他下学期被分到1班的概率，这点才最让秦阳高兴。 两天考试一晃而过，在考试结束后，秦阳又得到了个新消息，那就是下周学校打算弄个义卖会。 这个义卖会，也就是之前校运会的时候，校长提过的那个，至于为什么突然提前到了下周，听说是市领导要来学校视察。 这是个秘密，而秦阳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周和平提前告诉了他，准确来说，是他们。 “周老师，这关我们什么事啊？”方英俊也被叫了过来，但他理解不了原因。 周和平无奈地看了一眼，只能尽量详细地解释道：“怎么不关你们的事？当时救二中那个学生的时候，你们不是一起的吗？那这面锦旗，也该是你们一起介绍。” 没错，周和平在考试结束后，将秦阳、童婉画、蒋新月还有方英俊都叫到了办公室里，然后便说出了要他们‘接待’领导的事。 别说方英俊了，就连蒋新月，也做过接待领导这种任务，四个人里非要说的话，可能也只有童婉画有那么一点点经验，但那也远远不到接待的地步。 眼瞧着方英俊还是一脸懵，周和平放弃了继续和他解释的想法，转而看向了优秀生中的优秀生——童婉画。 “童婉画，你听明白了吗？”他期待着问。 童婉画有些犹豫：“有些明白…又有些……” 如果说只是接待，那她还是懂的，但她总觉得周老师口中的接待，不单单是表面的意思，可偏偏周老师还没有要解释清楚的想法，这让她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周和平没想到自己看好的学生竟然也没弄懂，瞬间就有些怀疑自己，难道真是他说话方式有问题？ 这就是他校庆报名诗朗诵，被婉拒的原因吗？ 没道理啊！ 他虽然是教数学的，但小学语文也考过100分。 周和平不信邪，只好看向了秦阳，其他三个人听不懂，秦阳总听懂了吧？ 和周和平猜想的一样，秦阳确实听懂了。 他看到老班看过来，甚至是带些求助的目光后，干脆点了点头：“老师您放心，我知道您的意思。” 周和平松了口气，还好，总算有个听明白的。 “哦？你确定你听明白了？需不需要我再解释一遍？”他心情好了一点，自然也就耐心了些。 秦阳笑着摇头：“不用了，其实意思很简单，就是要我们在市领导面前夸大一下我们的功绩，顺便将这些引导到学校对我们的教育上面来，对不对？” 他才没有周和平顾忌那么多，因此直截了当地就将事情的根本说了出来。 这话一出，剩下三人也都听明白了，童婉画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个原因，难怪她刚刚觉得周老师的话怪怪的。 这样想，她又忍不住偷偷看了眼秦阳。 明明周老师说得那样隐晦，秦阳竟然连这都听出来了，真厉害啊。 而方英俊则‘嗐’了一声，吐槽道：“周老师，原来是这个啊！你直说啊！就是想要我们拍一拍学校的马屁嘛！这个简单！” 如果说秦阳还算是委婉的话，那方英俊简直就是粗俗了。 周和平虽然教的是数学，但也算是个文化人，这种并不算太光彩的事被这样直接地说出来，尤其还是在学生面前，他觉得有些脸上无光。 偏偏秦阳这时候还要插一句嘴：“周老师，我分析得对不对啊？” 周和平决定收回之前的想法，他宁愿是自己说话方式有问题，也不希望秦阳听出来了他的言外之意。 好好的一件事，被秦阳这么一说，怎么弄得像是他们学校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 他叹了口气，严肃道：“总之，就是需要你们带领几个领导，来我们班看一下锦旗，介绍一下来历，明白了吗？” 第416章 ‘优秀高中\’ 自从之前周和平和校长谈判过后，那面送给秦阳的锦旗就悬挂在了一般的教室里，甚至不是挂在后面，而是挂在了前面，所有学生上课的时候一抬头就能看见。 不仅如此，这也成了周和平日常的谈资，在其他老师面前炫耀的资本，毕竟锦旗这东西，1班可是独一份。 秦阳也知道周和平对那面旗子的看重，因此点头喂定心丸：“老师您放心，我们都懂，到时候一定说是您的谆谆教诲！” 周和平没好气地瞪了秦阳一眼：“是学校的谆谆教诲！” “是！” 秦阳从善如流，不过他还是好奇问，“不过周老师，这次市领导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啊？” 周和平自然不可能说出来：“这些事情，你们学生就不用管了。” 然而方英俊却道：“我好像听我爸说了，市里面打算从今年开始评什么‘优秀高中’的称号。” “优秀高中？” 这四个字吸引了蒋新月的目光，“我好像也听我爸提过，听说是一年评一次，二中好像也很有机会。” 这话刚落音，周和平就不屑地‘哼’了一声：“二中拿什么和我们一中比？这个称号，当然是我们一中的！” 秦阳挑了挑眉，难怪老班这么重视这次市领导的到来，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而周和平说完后又觉得这话在学生面前说不太妥当，轻咳一声道：“总之，我们只需要将我们一中的本来面貌展示出来就可以了！” 方英俊小声吐槽：“本来面貌…那锦旗也不是一中的面貌啊，明明是我阳哥的。” 秦阳差点笑出声，蒋新月和童婉画也听见了，纷纷抿唇忍笑。 周和平横了方英俊一眼：“方英俊，你刚刚说什么？” 方英俊立马立正站好：“没什么！我说我们保证好好拍一中的马屁！” 周和平：“……” 他开始怀疑自己将方英俊他们算进来到底合不合适了，不会适得其反吧？ 他觉得太阳穴开始痛了，干脆摆了摆手：“好了，没什么事你们就回去吧。” 童婉画却问道：“老师，那义卖会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吗？” 面对童婉画，周和平还是比较有耐心的，毕竟是四个人中难得的不刺头又成绩好的，哪个老师会不喜欢这样的学生呢。 因此他都和颜悦色了起来：“你们毕竟高三了，校长的意思是，义卖会你们就不要全程参加，就课间操还有体育课参加一下就可以了。” 方英俊扳着手指头算了下：“可下周二我们没有体育课啊。” 周和平虎了他一眼道：“那你们班就只有课间操！” 方英俊是老油条，早就不在意周和平这种假势了，他只是有些惋惜自己少了节不会被占用的体育课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蒋新月开心道：“我们班有诶！到时候我可以去了！那周老师，我们高三生也需要准备东西去卖吗？” 蒋新月毕竟不是他班上的学生，因此周和平只道：“这个等到了周一，你们的班主任会安排的。” 方英俊突然眼睛一亮：“诶？对哈！周一又要重新分班了！课表也会变！” 说着他就闭上眼合上手，小声嘀咕：“求求各位玉皇大帝佛祖仙尊，一定要让我新的班级周二有体育课啊！” 方英俊这声音，说是小声嘀咕，但办公室里统共就没几个人，安静得很，因此不说别人，至少秦阳几人，包括周和平，都是听得一清二楚。 周和平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方英俊一眼：“虽然我现在不是你的班主任了，但我还是要说，你这都高三了啊，心思应该要全部都放在学习上面啊，老师占课是为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们？” 眼看周和平要开始长篇大论了，秦阳干脆打断了他：“周老师，不知道许世杰情况怎么样了？” 周和平顿时警惕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秦阳张口就来：“许世杰毕竟曾经也是我们的同班同学，他成绩不错，我们当然也会关心他的情况。” 周和平没想那么多，反而是点头称赞：“嗯，要是所有学生都和你一样想就好了。” 这话可没有回答秦阳的问题，但秦阳也不像打草惊蛇，因此只能给胖子使了个眼色。 方英俊心领神会，追问道：“那这次许世杰又没有参加考试，他是不是下学期就分不到1班去了？” “还有期末考试。”周和平解答说。 虽然他不怎么喜欢许世杰这个学生，但作为老师，他还是相对公平和一视同仁的，尤其是像许世杰这种，下学期很大概率会分到他班上的学生。 对于这些潜在的学生，他一直都有在计算他们的分数，他早就算过许世杰的成绩了，就算这次不参加，期末考试也有机会。 当然，除非排在他后面的人在期末考试上突飞猛进，表现格外优秀，那许世杰就没机会了。 换句话说，许世杰得看别人的脸色。 不过这些话就没必要和秦阳他们说了，他感慨道：“许世杰要是知道你们这样关心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秦阳挑了挑眉没说话，许世杰会不会高兴，他不知道，但说实话，他现在不太高兴。 因此后面周和平还说了些什么，他就没听下去了，他满脑子都在想要是许世杰这样都还能分到一班的话，该怎么应对这茬事，而等他从沉思里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小青梅几人都在看着他，而老班也在看着他。 看起来长篇大论已经结束了。 于是他点了点头：“老师您放心，周二我们一定会准备好的。” 话音刚落，秦阳就发现大家都一脸问号地看着他，尤其是周和平，脸上的不满都快溢于言表了。 秦阳：“？” 发生了什么？ 最终还是小青梅最贴心，凑到了他身边小声道：“周老师是说，明天大家如果有时间的话，来学校排演一下。” 秦阳：“……” 就这么件小事，还需要排演？ 再说了，明天是周日，还有补习班呢。 他刚想拿补习班搪塞过去，突然又想起赵乐天之前说的不能让老班知道的事，话到嘴边只能改了口， “老师，明天我们有事，来不了，这个不用排演也可以的，您还不放心我吗？” 周和平很想说最不放心的就是他，但身为老师，肯定还是不能如此打击学生的积极性的。 因此他只能问：“你们四个明天都有事？” 方英俊和蒋新月是没事的，但见秦阳和童婉画都点了头，因此他们俩就也跟着点头， “对，有事，有事的。” 周和平：“……” 他摆了摆手：“算了算了，那你们自己准备好，这件事校长很看重，不要搞砸了。” 四人纷纷保证，周和平这才放几人离开，而等几人走出办公室后，其他老师纷纷上前祝贺周和平。 “周老师，这次领导视察，你面上有光了啊！”其中一个老师贺喜道。 “没错，你们班那个锦旗，真的是羡慕都羡慕不来啊！” “这个秦阳，谁能想到高三跟变了个人一样？” “要我说，是周老师你教得好！三年时间，木头也被感化了！” 周和平平时面无表情的脸，此时都难得带了笑：“哪里哪里，我这个锦旗不算什么，要是真的评上优秀高中，肯定看的是整体教学水平，那都是各位老师一起的功劳啊！” 这番话说得大家心情不错，但总有唱衰的。 “周老师教课就是有本事，只不过有像秦阳这样的，怎么也有像郝清扬那样的呢？” 说话的是向来和周和平不对付的王明远，2班的班主任。 本来按理说，市领导来视察，是会至少实地考察两个班的情况的，但因为1班有锦旗，需要讲解时间，因此校长就决定只让市领导旁听1班的课，本来属于2班的时间，就用于讲解锦旗了。 虽然只要学校拿到了这个‘优秀高中’的评比，对于所有老师都是一种荣誉，但是能在市领导面前表现自己，那也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可如今本来属于他的机会，被周和平抢去了，他怎么甘心，虽然抢不回来，但能刺上几句出出气也是好的。 一直和周和平要好的王晓文出来说话了：“王老师，百种米养百种人，何况是教书育人呢，对吧？” 其他老师们也纷纷附和，王明远难敌众口，只能哼了一声，但还是说了句：“除了郝清扬，我看许世杰也不怎么样，这两人，好像以前都是同一个班的呢！” 说完后王明远也不管别人什么反应，直接走出了办公室。 周和平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王明远，还真是…… 王晓文劝道：“周老师，你别将王老师的话放在心上。” 周和平摆手：“不至于，他啊，老脾气了，不过他说的许世杰和郝清扬，哎，确实是我的问题。” 这两个学生，一个是刺头，一个是他看走了眼，是他教学生涯的失败，只能说以后尽量补救了。 …… 转眼就到了周一，而经过了一个周日的秦阳也想明白了，不管许世杰分不分到1班，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再说了，他还是觉得许世杰分到1班的概率小得可怜。 “秦阳，谢主任找你去年级办公室。” 第417章 这两个，也太妖孽了！ 正在发成绩的当口，突然有同学走过来说了这么一句。 秦阳有些疑惑，金毛狮王找他？找他做什么？ 赵乐天几人也看了过来，林昭君和张喆还好，俩人没有亏心事的，但赵乐天就不一样了，他拼命用眼神问是不是补习班的事。 如果说秦阳补习班的事被金毛狮王知道了的话，那他肯定也没跑了，所以他不得不担心。 其实如果说是别的地方的补习班，学校当然不会管，主要还是这个畅行，他请了二中的老师来上课，这一中二中之争早就白热化了，因此学校是十分重视的。 秦阳看懂了赵乐天的眼神，但问题在于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只能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 正在这时，那同学又补充了一句：“还有童同学，谢老师也叫你过去。” 赵乐天脸色更是变幻莫测起来，秦阳要去，班长也要去，这两个人都被叫去了，那还能是什么事？只可能是补习班的事了啊！ 一时间他脸色简直如丧考妣。 秦阳看了眼小青梅，童婉画也只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原因。 “没事，我们去看看。”他安慰道。 童婉画点头：“嗯，走吧。” 秦阳和童婉画都是觉得赵乐天有些危言耸听的，或者说，觉得他有些胆小。 在他们两人看来，就算真的被老班或金毛狮王知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或者说，他们两人认为补课也不是什么坏事，多学点也好嘛。 秦阳绕过赵乐天往教室外走的时候，还拍了拍他的肩，同情地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求多福吧！” 赵乐天一连‘诶’了好几声想叫住秦阳，但秦阳偏就不停，他只能对着他背影嚎：“别供出我啊！” 秦阳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只右手抬了起来，十分随意地挥了挥。 赵乐天暗暗摇头，就秦阳这个幸灾乐祸的性格，要想他不供出他来，恐怕是难了。 林昭君是明白赵乐天在担心什么的，取笑道：“要你去报名不告诉我吧，知道这叫什么吗？报应哈哈哈哈哈！” 赵乐天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要是老班他们真抓我和秦阳去学习了，放心，我一定带上你。” 林昭君不以为意：“带上就带上呗！多学点有什么问题！” 赵乐天笑了声道：“你确定？忘记我和你说过我姐那事了？” 他说过的事情太多，林昭君一下子还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件，直到在记忆中挑挑拣拣总算挑到了对应的后，她脸色才有了变化， “你是说…那件事？” 赵乐天点头：“没错，怎么样姑奶奶，还要一起吗？” 林昭君顿时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一连说了三个‘不了’：“这福气，我可不需要，还是给你吧。” 赵乐天轻笑一声：“这就不需要了？刚刚不还说多学点没问题么？” 林昭君送了个白眼：“多学点是没问题，但你那个叫多学点吗？那种学法，就算是张同学也不想要的吧！” 被提到的张喆看了过来：“什么？” 林昭君刚要开口，突然又想起这事也算是秘密，一时间就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张喆推了下眼镜，下了个判断：“你们好像有事瞒着我。” 这不是问句，而是个肯定句，话里的‘你们’指的也不单单是赵乐天和林昭君，还有秦阳跟童婉画。 事实上张喆是不在意这些的，他加入秦阳他们的学习小组，也只是因为觉得他们这个学习小组潜力最大，氛围也最好。 如果不是林昭君主动提到他，他并不会问这个问题。 而林昭君作为被告知秘密的一方，没有主动告诉别人这个秘密的权力，因此只能看向了赵乐天。 和张喆认识这么久，赵乐天多少也明白张喆这个人，不是个会到处大嘴巴的人，甚至可以说将事情告诉他，几乎等于将事情告诉了虚无，毕竟在张喆眼里，只有学习。 于是赵乐天将补习班的事情说了出来，并着重强调了一下被老师知道的后果，他想这样一来，也算是暗地里暗示张喆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然而张喆在知道后果后，却是眼神一亮：“被老师们一对一盯着学习？这好像是个不错的奖励。” 赵乐天：“……” 奖励？ 他说这是奖励？ 他嘴张了张，半天才干巴巴地道：“这可不是奖励啊，你想你可能只是上课走个神，老师就会点你起来回答问题…” 话没说完，张喆就打断了他：“我上课不走神。” 赵乐天：“……” 他抬手投降：“行行行，那换个比喻，就算你上课一次神都不走，但老师每节课每次都点你起来回答问题，课后还叫你过去给你私下辅导、布置作业，你确定这是奖励？” 这可不是他赵乐天危言耸听，而是他从他姐姐那里听来的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当年那个学生也是留的一中的名字，然后被他的老师们发现他去上二中老师的课，于是从那以后，上课必被点，作业重点关照，以及数不胜数的私下辅导和课业。 当时光是听他姐说，他就起了一身白毛汗。 他是年级第一没错，但也不想被当牛赶啊。 但很显然，张喆不这么想。 张喆仔细思索了一番赵乐天的问题，然后点了点头：“嗯，我认为这确实是奖励。” 赵乐天没办法了，两手一摊：“你和秦阳他们还真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啊，都是变态！” 张喆听到这个形容，竟然脸上难得出现了笑容：“这个形容不错。” 那笑看得赵乐天是毛骨悚然，简直想要退避三舍。 而张喆很快就收了笑，然后又道：“如果你们真的被老师发现了，麻烦和老师说一下，把我也带上。” 赵乐天点了点头，又疑惑道：“我还以为你会问我那个保送班在哪里上呢。” 张喆的动作明显顿了顿，垂下了眼，让人看不清眼中的神色：“那个我就不去了。” 赵乐天没太在意，而林昭君则吐槽：“那个班那么贵，也就你会主动去报了！” 赵乐天立马反驳：“谁说的，秦阳和班长不也去了？” “我看啊，他们是有别的事，不像你，冤大头！” “姑奶奶，可不止我，那里还有别的学生呢！” “有一个算一个，我看都挺冤大头的！” 两人吵得热闹，张喆则晦暗不明地看了一眼，抿着唇，低下头继续看书。 而很快试卷就发到了秦阳这边，秦阳和童婉画不在，因此试卷都摊在桌上，赵乐天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惊讶， “不是吧？！这两个，也太妖孽了！” …… 成绩的事，秦阳和童婉画注定要等到从金毛狮王办公室回去才能知道的了，现在两人也没心思想成绩的事。 “秦阳，你说…会不会是补习班被发现了呀？” 路途中，童婉画忍不住将一直盘旋在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 秦阳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 他偏头看了人一眼：“就算是，也没关系。” 童婉画看着秦阳那镇定的眼神，心也逐渐放了下来。 他说得对，就算是，也没关系，反正他们俩在一起呢。 两人很快就到了金毛狮王的办公室外面，不过很显然，办公室内不仅仅只有金毛狮王一人，两人还离办公室有好几步远，就已经听到了办公室内传来的声音。 “谢老师，难道就只是取消一次成绩吗？我被打成了这样啊！” “学校的惩处是不是有问题？打人都不用被开除吗？” “..这也叫互殴？老师，你好好看看，我什么样，他什么样？” 这声音太过耳熟，秦阳和童婉画都不用看脸，就知道是许世杰。 两人对视一眼，童婉画用口型说了两个名字——‘许世杰’、‘郝清扬’。 秦阳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小青梅的这个猜测，没想到这件事竟然闹到金毛狮王这里来了啊。 童婉画一时间有些犹豫，凑到秦阳身边，小声问：“那我们现在进去吗？” “进。” 秦阳肯定地说，当然要进。 既然这两个人都在，不看热闹可不是他的性格。 说完他率先就走到了门口，故意特别大声地说了句‘报告’！ 第418章 要我们去迎宾？ 这一声‘报告’，成功地吸引了办公室内所有人的注意，不单单是金毛狮王谢迅，另外两人——许世杰和郝清扬，也都扭头看了过来。 这一看可不得了，秦阳直接差点破功笑出了声，还好他是专业的，及时忍住了，不然恐怕那正一脸烦躁的金毛狮王会将气都撒在他的头上。 谢迅看了秦阳一眼：“你来了？童婉画呢？” 秦阳‘喔’了一声，让开了点：“她也来了。” 说着他扭过头，压低声音道：“做好心理准备。” 童婉画：“？” 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 她第一时间都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办公室内的许世杰和郝清扬时，她才明白为什么秦阳要她做好心理准备。 童婉画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秦阳提前和她说了，她有个预备的话，她肯定会忍不住笑出来的。 这不能怪她，谁让那两个人实在是太搞笑了呢。 那许世杰脸颊鼻子嘴角都是淤青，活像一个小丑，而郝清扬也没好太多，两个乌眼圈，像是个大熊猫。 秦阳自然没错过小青梅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笑意的，他也不由勾了勾嘴角，能让小青梅开心，也算是这两个人难得的功德了。 而许世杰看到童婉画的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不知道多少种想法，最终停下来的只有一个—— 完了。 他这个样子，竟然被童同学看到了。 不，只被童同学看到还好，偏偏秦阳也看到了，更糟糕的是，两人是一起看到的！ 秦阳心里在想什么还用猜？肯定是在嘲笑自己了！ 可恶！太可恶了！ 这该死的郝清扬！ 他握紧了拳头，怒火滔天，涌向了身旁的‘大熊猫’。 而郝清扬毫不在意地回瞪了回去，甚至眼中暗含威胁。 这个许世杰，真以为他怕他？要不是现在是在金毛狮王的办公室里，他早就揍得他妈不认了好么！ 竟然给他留了这么大两个乌青，害得他走在路上都被别人笑，都不知道他手底下那些小弟会怎么笑话他！ 秦阳更是装作没看到这两人间的刀光剑影般走了进去，甚至还故意打量了两人一眼，然后才问谢迅：“谢老师，您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吗？我看您这好像不太方便？要不我们晚点再来？” 谢迅也是烦躁得厉害，他摆手：“你们先在旁边等一下。” 说着他就先看向了郝清扬和许世杰：“你们两个先回班上去上课，这件事学校里会有判断的。” 郝清扬故意道：“谢老师，您看我眼睛上这伤，我这可是正当防卫啊！要是罚我，我可不服！” 许世杰立马暴起：“你血口喷人！你好意思说正当防卫？明明是你先打的我！” “我打你？” 郝清扬故意夸张地做了个表情，“都知道我郝清扬虽然成绩不好，但在学校里也是没打过人的啊，要不是你先动手，我怎么可能反击？” 说着他又看向了谢迅，“谢老师，您可以问问班上的学生，他们都是看见了的！” 说起这个谢迅就更头疼了，在出事后，16班的班主任第一时间就问了在场的学生，然而在场的人众说纷纭，大部分都说是许世杰先动的手，也有少部分说是郝清扬先动的，许世杰是正当防卫。 有不同不是问题，但问题在于说许世杰先动手的那些学生，基本都是和郝清扬关系不错的人，可是这一点是没办法作为证据的，班级里面又没有监控…… 而许世杰听到这话，更是气愤不已：“老师，那些学生都是郝清扬的走狗！当然听郝清扬的话！” “诶诶，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别瞎说啊！”郝清扬叫嚣道。 谢迅暗叹口气，止住了两人：“好了，你们两个，都先回教室上课！这件事学校会调查清楚的！不管是谁先动的手，学校都会严惩！” 不等许世杰说话，郝清扬就抢先道：“好嘞！谢老师，我相信学校一定会还我公道！” 说毕他还挑衅地看了许世杰一眼，许世杰被气得脸色发红，不过因为他脸上的伤，反而显得更滑稽了。 许世杰此时也顾不上童婉画还在这了，他直接对谢迅道：“谢老师，我强烈要求学校现在就给我个结果，不然…不然我今天就不走了！” 秦阳猜测许世杰可能本来是打算直接赖在这的，但是碍于小青梅在这，所以才换了个文雅点的说法。 不过可惜了，小青梅是自己的，才不会将他的任何行为放在心上，就算今天许世杰在这里撒泼打滚，秦阳也有信心，童婉画是绝对不会对他多看一眼的。 而许世杰要面子，郝清扬可不要。 郝清扬直接就坐在了地上：“那我也是，老师，学校今天要是不给个结果，我就不走了！” ‘啪——’ 谢迅气得一拍桌子，“行了，你们两个哪里还有学生的样子？都回去上课！要是不想上的话，我就让你们班主任打电话叫家长过来，把你们接回去！” 大概是叫家长的威力太过巨大，就连郝清扬都从地上爬了起来，许世杰更是不敢提要求了。 巴掌配甜枣，谢迅又缓和了语气道：“这件事老师们会查清楚，但还是那句话，你们两个互相都殴打了对方，都有错！现在只是要看是谁先动的手，明白了吗？” 这话摆明了是对许世杰说的，许世杰再不情愿，也只能点头：“我相信学校的调查。” 谢迅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你放心，学校一定会查明结果的，一旦确定了是谁先动的手，一定会严惩！在校内斗殴，最严重是会开除的！这个校规，你们应该都清楚！” 这话就是对郝清扬说的了。 秦阳也知道这条校规，一中学生在外面也就算了，在校内是绝对不能打架的，不然真有可能会被开除。 他觉得这也是郝清扬从来没在校内打架的原因，要打也是在学校对面的巷子里打，怕的就是开除。 许世杰一听谢迅这么说，顿时就有了些底气，连说相信老师后，这才和郝清扬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一出办公室，许世杰就恨恨瞪了郝清扬一眼，反观郝清扬，半点没有在办公室里的‘无赖’气息了，反而是冷哼一声：“许世杰，你不会以为金毛狮王刚刚那话，是指的我吧？” 许世杰反问：“你什么意思？不是你难道还是我吗？” 郝清扬冷笑：“你是耳朵出问题了？他说的是斗殴，你看看我的眼睛，你也打了人，你不会忘了吧？” 许世杰脸色一变，心里一下子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难道谢迅那话，指的是他们两个？难道是要他最好不要追究此事，不然两个人都会受惩罚？ 郝清扬故意恶心人地拍了拍许世杰肩膀，‘好心’地道：“就是你想的意思，我是无所谓的，你知道，我家里有关系，但是，你呢？你要是被开除了，还能回来吗？” 说毕郝清扬也不再搭理许世杰，哈哈大笑大摇大摆地就离开了，只剩许世杰一个人站在办公室门口发愣。 而这时，因为两人的离开，谢迅也终于能处理秦阳和童婉画的事了， “周老师应该和你们说了明天市领导要来学校视察的事了吧？” 许世杰并没有站太远，因此刚好隐约听到了‘市领导’‘视察’的字眼，他立马回神，甚至还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想要努力听里面在说些什么。 但可惜的是，之后的话他就一个字都听不见了，只有之前那零星的几个字眼。 不过这几个零星的字眼也足够了！ 许世杰握紧了拳头，市领导视察是吗？这不就是机会吗？ 郝清扬有关系？关系再大能大过市领导？ 他就不信了！ 他一定要将郝清扬赶出学校才行，不然的话，他就算毁了！ 许世杰咬着牙离开了办公室门口，而办公室里面的秦阳和童婉画则听完谢迅的话后有些犹豫， “您的意思是说…要我们去迎宾？” 第419章 幼稚 谢迅：“……” 他觉得他知道周和平那稀疏的头顶是为什么了，他要是天天对着秦阳这样的学生，他也会脱发的。 他忍住发火的念头，‘耐心’解释：“什么迎宾的，怎么能这么形容呢？只是要你们作为学校的代表，去陪同视察，展现我们学校的风貌，并适时介绍一中的风采，这怎么能叫迎宾呢？” 秦阳：“？” 这不是迎宾是什么？他说错了么？ 倒是童婉画毕竟在学生会待了两年，立马就明白了过来：“谢老师，您的意思是说，需要我和秦阳一起接待市领导是吗？” 谢迅满意点头：“对，没错，接待。” 他着重强调了最后两个字，到底还是这童婉画懂事啊，好好的一个接待，到秦阳这嘴里就变成迎宾了，下降了那么多个档次！ 难怪周和平总在他面前念叨童婉画这学生不错，之前他还不觉得，现在一对比，果然高下立见！ 他顿了顿又道：“这是校长安排的，你们两个一个成绩优异，一个进步突出，所以是作为学校的学生代表去接待的，要做好准备。” 事实上校长选秦阳的原因是因为他心思活泛，而且口才不错，不过这话校长和他能说，但他肯定是不能和秦阳这么说的了，因此只能借口他进步大了。 秦阳挑了挑眉，自然察觉出这理由有问题，不过他也不介意，反正是和小青梅一起，他干嘛要深究呢？ 万一深究下去，金毛狮王一怒之下换人了怎么办？到时候他都没地方说理。 因此他点头道：“不过明天一整天都要吗？” 谢迅立马瞪了一眼：“你还想一整天都不上课？就早自习时间，然后你们明天不是有体育课吗？再加上那节体育课！” 秦阳有些为难：“体育课啊……” 谢迅以为他是心疼好不容易得来的体育课，他也知道对于高三生来说，体育课基本上就是被各科老师占用的课，明天还是因为义卖会的原因，所以高三所有班级才统统不占用体育课。 但接待市领导的事明显更重要，于是谢迅便劝道：“体育课嘛，之后有的是机会，这当学校代表的机会，可不是随时都有啊。” 秦阳摸了摸鼻子没解释，其实他倒不是心疼体育课，而是在知道明天是义卖会后，他就和小青梅约好了体育课的时候一起去逛逛，顺便卖一下自己的东西，也算是个体验。 但现在看来，是泡汤咯。 他偏头看了小青梅一眼，童婉画脸上有些无奈，但更多的却是安慰，是在安慰他。 他不由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随后谢迅又叮嘱了好一番，大概就是在说接待市领导需要注意些什么，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等等，当然，这些话绝大多数都是说给秦阳听的，对于童婉画这个乖学生，不管是他还是校长，那都还是很放心的。 “....总之——” 谢迅说得口都干了，喝了口茶后才继续， “市领导的问题都要细心回答，但是不该说的不要说，知道了吗？” 秦阳故意问：“那要是市领导问的问题，刚好是不该说的，那该怎么办？” 谢迅虎了他一眼：“市领导问的问题都是和我们学校相关的，我们学校有什么不该说的？” 秦阳：“……” 得，该说和不该说，都让他说了，他能说什么？ 童婉画在一旁忍笑忍得艰辛，将所有难过的事情想了一遍后，她才开口：“谢老师您放心，我们都清楚了，会做好准备的。” 听到女学生懂事的话，谢迅这才觉得被秦阳气得血压高、心跳快的身体好转了些。 他点了点头：“嗯，最好是准备一篇给学校的介绍词，到时候给校领导们介绍一下。” 介绍词什么的，反正秦阳肯定是不会写的了，临场发挥才是他的本色，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然后飞快地拉着小青梅一齐离开了办公室，毕竟要是再不离开，天知道谢迅又要啰嗦多久。 直到两人出了办公室的门，远离了好几步后，童婉画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偏头看向秦阳，笑着问：“你刚刚是故意气谢老师的？” 秦阳挑了挑眉，‘嗯’了一声：“谁让他打乱了我们本来做好的计划？” 本来明天的体育课，他是能和小青梅一起舒坦地摆摊，或者悠闲地逛别人摆的摊的，但现在却被强制性的要去接待什么市领导。 学校评比关他什么事啊？又不能给他高考加分，要不是因为小青梅也被选上了，他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推脱掉的。 童婉画难得看到秦阳这样直白表达喜恶的样子，不由低声笑道：“幼稚。” 秦阳：“？” 嗯？ 他刚刚是听错了吗？ 小青梅是在说他……幼稚？ 他扭头看了过去：“班长，你刚刚说什么？” 童婉画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住了嘴：“没，没什么。” “你说我幼稚？” “我没有！” “我可都听见了。” “你听错了！” “真的？” “真的！” 秦阳看着小青梅这急得快跳起来的样子，不由便笑了， “好吧，那我相信你。” 童婉画的情绪这才稍微缓和了些，刚刚‘幼稚’什么的，实在是脱口而出一瞬间的事。 甚至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嘴巴就已经说出来了。 要知道以前就算这么想，她也只会在心里说，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警惕性竟然这么低了，心里想的话，在秦阳身边，竟然会这样轻易地脱口而出。 不对，与其说是警惕性，不如说是…… 她忍不住看了秦阳一眼，不如说是心防降低了…… 秦阳留意到她的目光，笑着看了过去，然后道：“班长，就算是幼稚，那也是只在你面前的，知道吗？” 童婉画愣了一下，慢半拍地反应了过来，这话…这话是…… 她觉得本来因为激动而红的脸，现在是因为羞涩而红了。 只在她面前的秦阳啊…… 耳畔传来一声低笑，童婉画不用看就知道秦阳肯定是在笑话她的脸红。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那个…学校的介绍词，我来写吧。” “嗯？” 秦阳挑了挑眉，同意了这个提议，“好，那就麻烦你了，班长。” 他确实对一中历史什么的不熟悉，而且要他做卷子可以，写这种赞美学校的文章，那他还真不一定能写好，术业有专攻，还是交给小青梅吧。 只是明天他们虽然要接待市领导，但义卖会还是可以参加的。 他想了想问：“想好明天要拿什么出来义卖了吗？” 童婉画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还没想好，本来打算今晚回家看看的。” 秦阳想起上回去她房间的情形，便道：“那些比较久的东西，就可以拿出来捐赠或者义卖了。” 童婉画有些犹豫，她知道秦阳说的是那些娃娃，可是…… “我说过，下次去游乐场，我给你抓新的。” 秦阳又补充了一句，然后便成功地看到小青梅眼中蹿出了光。 “真的？”童婉画欣喜地问。 秦阳挑眉：“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童婉画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秦阳话说出口也有些心虚，要说完全没骗，那肯定是假话。 他摸了摸鼻子：“好吧，我承认，确实骗过，但这种事，没必要骗你。” 童婉画也不是纠结的人：“那我今晚回去整理一下，到时候明天带一些过来。” 秦阳‘嗯’了一声：“你整理好，明早我帮你提。” 虽然都是些玩偶，也不算重，但有他在，自然是不需要小青梅出力气的了。 童婉画应了声，两人便有说有笑地回去了。 而就在秦阳和童婉画离开谢迅办公室不久，周和平就走了进去。 第420章 后悔了？ 谢迅是知道周和平打算让秦阳和童婉画给市领导介绍锦旗的事的，所以他才将他叫了过来，目的是让他在安排的时候，错开介绍学校的时间，免得撞上了。 周和平一进来，他就将打算说了，毫不意外周和平听完后就皱起了眉头，想是在思考怎么反驳。 谢迅也不急，喝了口茶才老神在在地说：“这是校长的意思，而且介绍学校和介绍锦旗虽然是一体的，但是孰轻孰重，周老师，这点你应该懂吧？童婉画和秦阳他们两个，这次可是学生代表啊。” 这话一出，周和平就没法反驳了，又是校长，又是代表学生的，他这边就只有一个锦旗，太小家子气了。 于是他只能苦笑道：“谢主任，您早说啊。” 谢迅要是早点将这些搬出来，他刚刚哪里还需要想应对办法啊，直接拱手就好了。 谢迅哈哈笑了两声：“开个玩笑嘛！” 谁让他刚刚被周和平的学生气得头疼呢？总得找回来一些不是？ 周和平无奈地看了谢迅一眼，然后问：“那谢主任，您找我来，们到底是什么事？” 既然协调时间的事是板上钉钉，那谢迅完全没必要特意将他叫过来商量，直接安排给他就行，所以肯定有别的事。 提到别的事，谢迅也收敛了笑：“你们班的成绩，你应该都看了吧？” 周和平点了点头，也瞬间明白了谢迅的意思：“你是说赵乐天、童婉画、秦阳他们三个的？” “没错，” 谢迅从抽屉里拿出了成绩表，“他们三个，不得了啊。” 他这里的成绩表虽然是年级总排名表，但如果只看前60人的话，那和周和平手中的也没什么区别。 而那排名表的前三名，赫然是三个人的名字——秦阳、童婉画、赵乐天，而三个人前面的数字都是一样的—— 1。 没错，这次的年级第一，前所未有，三个人竟然是同样的分数，并列第一，以至于本来的第二名，直接变成了第四名。 不过这就不在谢迅和周和平的讨论范围之内了。 周和平在拿到成绩表的第一时间就看了，因此也惊喜于这结果：“这三个人，肯定是要重点关照的。” 谢迅点头：“不仅要重点关照，最好是各科根据他们三个的情况，做一个针对他们三人的计划。” “你的意思是……” “这一届的状元，必须要在我们学校才行！” 谢迅说出了目的，“上一届我们和二中就差那么一点，太危险了。上个月我去市里开会，你知道二中来的是怎么看我们一中的吗？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两人虽然教的是理科，但这八个字的含义，他们都是清楚的。 周和平气得差点拍桌：“他们也太过分了！尚能饭否？我看他们才是牙牙学语，连走都不会！” 谢迅早就过了气的劲儿，反而安慰道：“他们能在短短几年内赶上来，也是有本事的，自然心高气傲，更何况去年……” 他没将话说完，但周和平也明白，跟着叹了口气。 去年高考虽然状元仍旧在一中，但事实上二中第一名的分数，就比他们低了3分。 这还是理科的，文科只差了1分，这是前所未有的结果，这就更别提竞赛班的事了。 谢迅摆手，表示不谈过去：“所以说，这三个苗子，一定要好好地教，狠狠地教，针对性地教！其他老师那里我也会去说的，只是你作为班主任，要宏观调控，这也是校长的想法。” 周和平自然不会拒绝，毕竟状元出在一中，还是在他带的班，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于是他很快就同意了。 “不过他们学习小组还有两个人，是不是也要……”周和平有些迟疑。 毕竟那四个人是一个小组的，他总不好拆了他们这个小组，然后要求秦阳和童婉画跟赵乐天组在一起吧，这也违背当初组建学习小组的初衷。 但如果那两个也加进来的话，给老师们的负担就有些重了，毕竟是量身定制，还要随时调整。 其实更主要的是，张喆和林昭君的成绩，并没有秦阳他们三个那么突出，如果分配给他们，有些浪费师资力量了。 谢迅倒是不太在意：“那两个不算上了，不过小组就还是那个小组，我看这个叫赵乐天的，不是经常和他们混在一起吗？合不合都一个样，而且那两个，就让他们三个来带，用不着老师去一对一了。” 周和平立马明白了谢迅的意思：“这样也好，有这三个人带，那两个成绩应该也会提高不少。” 谢迅‘嗯’了一声，又提起了另一件事：“今年那个清北班应该也开课了吧？” 周和平点头：“已经开了一个多月了。” 谢迅提醒说：“这几年你班上一直抓得很好，没有再出现之前那样的情况，今年也要保持啊。” “这个你放心，开班的时候我就去看过了，没有人填一中。”周和平轻松地说。 这事情他都做习惯了，早就掌握了开班的时间，也早就去打探过了，有一中的学生在，但没填一中，只要没填，那就没问题。 谢迅也只是提一嘴，周和平办事，他还是放心的：“也要多注意，毕竟也有后面加进去的。” 周和平点头应下：“这学期结束前我还会再去看看的。” …… 办公室里的事，秦阳几人是不知道的了，回到班级后两人就接受了另外三人羡慕嫉妒恨的洗礼，尤其是赵乐天。 不过因为这次试卷简单，所以实际上他们也没很放在心上，只玩笑了几句就继续用功学习了。 一直到晚上上完竞赛班的课，秦阳才陪着童婉画一起先回了家。 “明早见？”秦阳道。 童婉画点点头，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楼梯间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没多久，童诗诗就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童诗诗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们二人一般，脸上表情有些意外。 而事实上，童诗诗的意外，不单单是因为见到他们两个，更多的是她想到了母亲之前说的，要她监视他们两个的事。 这阵子她也有按妈妈说的注意他们，但她实在是不懂妈妈要她注意什么，这两个人明显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啊，而之前的话……之前她也没觉得他们两个有什么啊。 所以她想不明白。 但今天，看到两人站在家门前，站那么近，楼梯间这么昏暗，她忽然就有些隐约明白了。 难道母亲是觉得…… 不会吧？ 这...不可能吧？ 最先在她心里冒出来的想法竟然是，童婉画她凭什么？ 正当童诗诗差点冲昏头脑的时候，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看什么？”秦阳皱眉冷声问道。 这童诗诗打扰到他和他小青梅就已经够烦的了，现在还一直盯着两人看，脸色还变幻莫测的，让人看了就不耐烦。 而童诗诗回过神后继续踏步走上了楼梯，和两人平级：“看看都不行吗？毕竟婉画也是我姐姐，我只是好奇她今天怎么回家了。” 童婉画解释说：“明天是义卖会，我回家来整理些东西。” 童诗诗却瞪了童婉画一眼，又在秦阳那明显警告的眼神下，只能忍耐：“我还以为姐姐是故意选择今天回来的，毕竟今天出成绩了。” 这次的年级排名表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没有在今天贴出来，好像要明天才贴，所以她也不清楚童婉画这次分数是多少。 不过这次她的分数很可观，进步很大！ 虽然说这里面确实有试卷简单的原因，但父母又不知道这点，她肯定会被表扬的！ 就是可惜这童婉画也回来了！ 她说是为了义卖会，谁知道呢！要她看，就是故意来跟她争爸妈的宠的！ 童婉画哪里知道她想了这么多，只摇头否认：“和成绩无关，我就是回来收拾东西的。” “那最好！” 童诗诗丢下这话后就绕开她，率先开门进了家门，甚至还将门给关上了。 童婉画有些无语，看着紧闭的门叹了口气。 秦阳偏头看了一眼：“后悔了？” 第421章 怎么能随便诬陷别人？ 秦阳的这句后悔，问的是补习班的事。 毕竟他们费神费力去补习班，如果最终成功揭穿了姚丽君的真面目的话，事实上这件事对童诗诗也是有帮助的，甚至是很大的帮助。 毕竟被打的人是她。 但说实话，虽说整件事并不主要是为了帮童诗诗而做的，可光看童诗诗对小青梅这态度，就算是秦阳，都会替小青梅觉得有一些不值当。 所以如果小青梅后悔了的话，他也不是不能重新想别的办法，或许能有既能让童震认识到姚丽君的真面目，又不会侧面帮到童诗诗的办法。 只不过…… 童婉画在听到这话后，却是摇了摇头：“不后悔。” “哦？”秦阳挑眉反问了一声。 童婉画看向他笑了笑：“我们做这些，本来也不是为了她，是为了我自己，所以她的态度对我来说，没什么要紧的。再说了……” 她回想了下刚刚童诗诗的表情和行为，“她这样做，更说明在她的心里，是将我当作威胁的，这说明在她看来，认为我比她更优秀。” 如果说前一句话还只是让秦阳觉得小青梅通透的话，那后一句话则是让他惊讶，或者说开心了。 “总算想明白了？”他忍不住问。 童婉画嗔了一眼：“我又不傻……” “是吗？那以前怎么……” 秦阳话还没说完，就被童婉画打断了：“你也说是以前嘛……” 半带着撒娇的语气，秦阳便无法继续之前的话了。 而童婉画则攥着衣服下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她以前确实想不明白，也总是错误地理解童诗诗对她的态度和话语，再加上姚丽君有意无意地打压，所以她就一直觉得童诗诗比她优秀，看不起她，父母也是如此。 但这几个月来，在秦阳他们——当然，主要是秦阳——的鼓励和开解下，她逐渐从阴霾中走了出来。 而走出来后，她就发现童诗诗的态度，与其说是看不起，不如说更像是感受到了危险后产生的应激反应。 人只会对比他强的事物产生应激。 所以童婉画就想明白了，原来在童诗诗眼里，她也认为她比她要优秀，要厉害。 那她还有什么好担心，好多想的呢？有这时间，不如多和秦阳一起努力学习，争取能和他考同一个大学。 正当她这样想的时候，就感觉头顶被按了按，然后就是一通乱揉。 童婉画：“……” 秦阳笑着收回手，顺带假装没看见小青梅那‘怨怪’的眼神：“好了，别多想，明早见，对了——” 他又晃了晃手机，“刚刚童诗诗提到了成绩，待会肯定也会问到你的，要是受了委屈，记得给我发消息。” 童婉画笑着理好了头发：“知道啦。” “你先进去吧，我看着你。” “好。” 虽然童婉画更想看着秦阳先回家，但经过无数次被秦阳送到宿舍楼下的经历后，她知道秦阳在这点上是不会妥协的。 于是她只好打开家门，先走了进去，给门外的秦阳无声地说了句‘明早见’后，她这才关上了门。 客厅里传来电视的声音，爸爸应该在家，姚阿姨应该也在。 童婉画才刚想到姚丽君，就听到姚丽君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婉画回来啦？今天有点晚哦。” 童婉画沉默着没说话，背着书包走向了客厅，爸爸果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童诗诗也在，就坐在姚丽君身边。 童震看了眼电视机上的时钟，‘哼’了一声说：“今天怎么这么晚？” 童婉画很想说明明和平时差不多，甚至因为今天没有和秦阳一起去小吃铺的原因，甚至还比平时要早一些呢。 但她知道如果反驳的话，爸爸只会责怪，于是她干脆沉默了。 可这种沉默，则让童震认为是无声地反抗：“怎么，我说错了吗？” 童婉画咬了咬唇：“爸爸，我平时也是这个点回来的。” “是吗？” 童震的目光从电视上移开了，“但我怎么听诗诗说你早就到家门口了，只不过是在外面和别人说话，所以才没进来？” 这个别人，指的自然是秦阳了。 如果童震说的不是秦阳也就算了，可偏偏说的是童婉画见不得、舍不得被任何人无视、轻视的秦阳。 她忍不住反驳：“爸爸，不是别人，是秦阳。” 童震的声音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你这话什么意思？秦家那小子，我们家都多少年没和他们家来往了，不是别人是谁？” 童婉画辩驳道：“家里没和他们来往，那是家里的事，我和秦阳是同班同学，一直都有往来的。” 眼看着童震要发火，姚丽君适时出来道：“哎呀老童，婉画不过是在门口和同学说说话，聊聊天，这有什么关系？说不定是在聊学习呢！” 这话让童震更不屑了：“学习？就秦阳那样？谁不知道他是倒数第一？他还学习？” 这话太过刺耳，童婉画：“爸，秦阳的成绩很好的，他早就不是倒数第一了！您忘了吗，他和我是同一个班的。” 1班学生的成绩，自不用说，但童震的刻板印象也不是轻易能改变的。 因此他只是冷哼一声：“考到了1班又怎么样？他那样的人，谁知道是怎么考上的？” “爸！” 童婉画气得脸都有些红，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无凭无据，你怎么能随便诬陷别人呢？” 不等童震说话，姚丽君就阴恻恻地道：“婉画啊，你爸也就是一说，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说的是你呢。” 这话倾向性明显，童震也狐疑地看向了童婉画。 而童婉画却浑然没有察觉：“姚阿姨，秦阳是我学习小组的成员，我当然应该帮他说话。” 姚丽君笑得和婉：“哦？是吗？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呢。” 这话说得隐晦，如果是秦阳在这，肯定就明白姚丽君是在暗指什么了，但可惜在这的是童婉画，她是真的没听出来。 所以童婉画只摇头说：“没有什么别的原因。” 童震深深看了童婉画一眼，然后才又看向电视机：“以后回来了就早些进来，不要在外面和别人说些有的没的。” 童婉画再次反驳：“秦阳是同学，而且我们也没有在说有的没的。” 童震忍不住再次将目光放到了自己这个女儿身上。 这个女儿他是了解的，乖顺、听话，很少忤逆他的话，从来都是他说什么，她就听着，不会表达自己的看法，也不会反驳他的说话。 但今天，这都第几次了？第三次了吧？！ 这个从来乖巧的女儿，竟然接连三次反驳了他的话！还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那个秦阳…… 童震皱紧了眉头，他记得上回秦阳来他们家送成绩单的样子，曾经的小子也长那么大了啊…… 再三迟疑之下，他选择换了个方法：“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说完后他就紧盯着自己这个女儿，他虽然不是警察或者侦探，但作为一个父亲，他自认为还是能分辨出女儿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的。 而童婉画没有犹豫就道：“明天学校有义卖会，我们在讨论应该拿哪些东西出去义卖。” 童震将童婉画的每一个表情都看在眼里，确定她没有说谎，因此心也放下了一些。 至少不是在搞些乌烟瘴气的东西了。 但他还是觉得不满。 “你们都高三了，重要的是高考，有这时间不用来学习，讨论什么义卖会？” 他皱眉说教，“你们上周不是月考吗？你成绩怎么样？总分多少？第几名？” 童婉画迟疑了片刻才道：“名次表要明天才出来，总分的话……我没有算。” 这次考试试卷太简单了，在她看来，根本没有算总分的必要性，甚至连名次她都觉得不怎么重要，根本就没有参考的价值。 这一点，她们整个学习小组，包括编外成员赵乐天，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她们这样认为，不代表别人也这样认为。 姚丽君立马就道：“婉画，这高考前的每一场考试可都很重要，怎么能不算总分呢？像诗诗这次就考得一般般，才七百多分。” 第422章 是不是也太早了？ 这话即便是钝感十足的童婉画来听，也听出是炫耀了。 要知道去年理科的高考状元，总分也就考了708分而已，而如今姚丽君说童诗诗‘也就’考了七百多分，不是炫耀谁信啊？ 但童震显然不这么认为。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诗诗，你这成绩虽然比上回进步了不少，但要保持，知道吗？” 童诗诗立马乖巧点头：“知道了，爸爸，我会努力的。” 虽说就连她自己都没法打包票下次还能考这么高，但架不住父母的夸奖，以及在童婉画面前能高她一等的诱惑。 下一次退步了被骂那是下一次的事，这次先享受就好，这是童诗诗在这个家里的生存法则之一。 但童震是不满意的：“光努力怎么够呢？给你报的那个什么保送班，你也得用心学，还有平时——” 说着他又看向了姚丽君，“丽君啊，诗诗的学习，你要多盯着，这要是我们老童家能出个考上清华北大的，那也是光荣啊！” 姚丽君立马笑着道：“老童啊，你放心，诗诗我一直都有看着的，还有婉画，就是婉画平时不怎么回来。” 童震看了童婉画一眼，嘴唇动了动，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婉画那边就算了，在学校，老师也会看着的。” 姚丽君掐了掐自己手心，她那话的本意是想要童震说出让童婉画以后回家住的话，因为最近这段时间，她觉得这个童婉画越来越脱离她的掌控了，她必须要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童竟然什么都没说，甚至还让她算了？ 她当然不甘心，但她也不可能明着说出自己的目的，因此只能笑着道：“也是，学校有老师，周日有保送班，婉画只要自觉，不和一些有的没的的学生来往，肯定成绩也会提升的。” 这暗示童震听明白了，他警告道：“听到你姚阿姨说什么了吗？专心学习！” 童婉画低垂着头没说话，这是她拒绝和反抗的方式。 但因为她以前一直都是这样的，因此童震反而误以为她这是默认了，因此也没说太多，只催促道， “好了，赶紧回房间学习，还有，你是说明天出成绩表是吧？记下你的名次和总分，回来告诉我。作为高三生，考个试连总分都不知道，像个什么样子？” 其实童婉画很想说明天她不回家，压根就不会和他碰面，也就更谈不上告诉他了。 但她也知道这种无谓的顶嘴只会浪费时间，不如早点回房间整理明天义卖要用的东西。 因此她只点了点头，便回了房间。 而她不说，姚丽君是记得的。 等童婉画进屋之后，姚丽君就道：“老童，你这是忘了？婉画平时是不回家住的。哎，也真是的，这才高三就住校，多不方便啊，咱家离学校又不远。” 她这话的目的当然还是想让童婉画回家住，到她眼皮子底下生活。 但童震却还是没听懂一样：“她不回来住，那诗诗总会回来，对吧？” 刚才的严父，此刻一下子就变成了慈父。 童震和蔼地看着自己这个二女儿道：“诗诗啊，明天名次出来了，你看了你自己的，再看看你姐姐的，回来都告诉爸爸啊。” 要是童婉画在这里，听到这样的语气，恐怕都会以为自己这个父亲是被人夺舍了。 但对童诗诗来说，这样的父亲就是她从小到大熟悉的父亲。 至于名次…… 她心里还是忐忑的，但是…但是她这次肯定进步了吧？童婉画就算进步，那应该也没她多。 她只要到时候撒撒娇，爸爸一定还是会表扬她的！ 于是她点了点头：“好的爸爸，我会记下来的。” 童震满意地‘嗯’了一声，又看了眼时间，随即催促童诗诗回屋去学习。 虽然现在已经过了十点，但对于高中生来说，不学到12点，叫什么高中生？ 童震虽然宠爱自己这个小女儿，但同时也是严厉的，聪明的孩子注定要背负更多才对。 他老童家三兄弟，他年纪最小，是老三，前年老大的儿子直接去国外读研镀金了，好像是考上了什么斯大林，还是萨其马大学。 而去年老二家的儿子高考考上了985，虽然不是保送，也不是状元，但也是家里的荣耀，大摆了十几桌。 而三兄弟之中，就他两个都是女儿，老大老二虽然从来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总是说他们家儿子怎么怎么样，这让他多少心里有些不痛快。 因此一直以来他都希望自己家这两个能争点气，大女儿童婉画是不太行了，从丽君每次告诉他的情况来看，能考个985就不错了。 而小女儿…… 他最看好的就是小女儿诗诗了，尤其现在看来，别说985，保送几率也是很大的啊。 这要是到时候他两个女儿，一个985，一个保送，那他在两个哥哥面前也能扬眉吐气了！ 而姚丽君当然是不清楚童震在想些什么的了，她还是想让童婉画回来：“诗诗啊每天我看着，也是自觉，老童啊，我就是担心婉画……” 童震收回了思绪：“她怎么了？” 姚丽君立马道：“你看今天那秦阳，万一婉画被秦阳带坏了该怎么办？而且…我看婉画处处维护秦阳，这……” 她故意点到为止，没有哪个父亲会允许黄毛觊觎自己女儿的吧？ 果然，童震‘哼’了一声：“他们是高三，要是敢搞些有的没的，就别怪我去学校了！” 说着他又看向姚丽君，十分欣慰道，“你担心得也对，这样婉画就更不能回家住了！我记得那秦阳是走读吧，要是婉画也走读的话，那秦阳岂不是借口更多了？我看婉画还是继续住校得好！” 姚丽君一噎，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而她现在也不好再劝了，再劝下去太过明显，因此也只能选择以后再找机会。 至于童震则又道：“婉画和秦阳那边，你也多看着点，要是有早恋的苗头，记得告诉我。” 姚丽君点了点头：“好，我会盯着的，婉画那孩子那么乖巧，当然不能让秦阳那小子给欺负了。” 童震‘嗯’了一声，又抚上姚丽君的手：“就是辛苦你了。” 姚丽君笑着道：“这说的什么话，虽然她一直叫我阿姨，但我一直都将婉画当我的亲生女儿的。” 童震叹了口气：“婉画年纪还小，她会明白的。” “嗯。” …… 第二天。 童婉画早早地就拎着整理好的玩偶出了家门，她不想看到爸爸他们，一想到昨天爸爸说的话，她就还在生气，为了避免早上再起冲突，她宁愿早起。 只是……好像有点太早了。 她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连6点都还没到。 她有些苦恼，这个时候给秦阳发消息，会打扰到他的吧？不如干脆在楼梯间等等，等晚点再给他发消息好了！ 这样想着，童婉画就打算抱着袋子上楼，毕竟在门口等的话，万一童诗诗去上学，不就被发现了？ 不过她才刚迈上两步，身后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班长？” 童婉画回过头，惊讶地看着从门缝中露出来的面容—— 是秦阳。 秦阳看着抱着袋子往上走的小青梅也很疑惑，这要是出门的话，也该下楼才对，她怎么往上面走？ 而且……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没有消息，时间也还不到6点。 是不是也太早了？ 不等他再开口问，冯慧的声音就从厨房传来， “儿子，你开门做什么？是童童吗？” 第423章 她们欺负你了? 秦阳看着小青梅笑了笑，随即对母亲说了声‘是’：“妈，那我就先出门了。” 冯慧一听是童婉画，便也没多说什么了，只又拿了些早餐递给了秦阳：“来，带去给童童吃，这么早，这孩子肯定还没吃早饭呢。” “谢了妈。” 秦阳拎过那些早餐后便蹲下来穿鞋，而他这一蹲，门没了把控的人，自然就因为惯性而往外打开，因此冯慧也看到了楼梯上的童婉画。 冯慧有些疑惑：“童童，你怎么在上面呀？” 秦阳也顺着看了一眼，不意外地看到了小青梅脸上那有些尴尬和无措的表情，不由笑着故意道：“看来是早上睡迷糊了，走错了吧。” 冯慧向来是偏疼童婉画的，不等童婉画那嗔怒的一眼，她就先开口道：“说什么呢，童童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可能走错？不过童童啊，这才不到6点，你这么早去学校啊？” 既然已经被发现，童婉画也没有了上楼的必要，老是居高临下的说话也不礼貌，她干脆抱着那些东西又走了下去， “嗯...早一点公交车也不挤一些。” 冯慧没想太多：“也是，哟，这么多东西，都是今天要义卖的？” 童婉画点了点头，冯慧便催促秦阳：“儿子，快点，这么多东西呢，帮童童拿。” “不——” 冯阿姨毕竟是秦阳的妈妈，童婉画觉得在冯阿姨面前，还是不要秦阳做这些比较好，毕竟这东西这么大呢。 但秦阳哪会管这么多。 “好嘞！” 他干脆地打断了小青梅的话，刚好他也穿好了鞋，直接将小青梅怀里的东西拎了过来，再将自己手中的早餐放了过去，然后便出了门。 “妈，那我们去学校了。” “好，注意安全，多照顾童童一点。” “放心吧！” 随着关门声的响起，楼道里便安静了。 秦阳偏头看了眼有些局促的小青梅，不由笑道：“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见我妈。” 童婉画愣了一下，总觉得这句话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秦阳说出口后也意识到了不对，在小青梅领悟到之前，赶紧转移了话题：“咳咳，说说吧，怎么没给我发消息？不打算发？” 这略带一丝算账的语气，让童婉画很快就将心中的微妙感抛到了脑后：“我...我不是不打算发的。” 秦阳挑了挑眉：“那就是不打算现在发？” 身旁的少女沉默了，联系到这过于早的时间，他便明白了始末。 看来这小妮子是怕太早了会打扰到他，所以才没发消息，再联想到她之前往楼上走，目的是什么，就很一目了然了。 他脸色沉了沉：“姚阿姨和童诗诗欺负你了？” 如果不是被欺负了，小青梅怎么会这么早离开家里，甚至还要往楼上走，就为了不想见到她们？ 但昨晚他也在企鹅上问了小青梅，但小青梅当时说都挺好，看来没说实话。 “昨晚发生了什么？”他沉声问。 童婉画本来还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有些纠结的，一听秦阳这语气，便知道他这是误会了，连忙解释说， “没有的，其实没有欺负我，就是……” “就是？” 童婉画看着秦阳那眼神，深吸口气，算了，瞒也不是个办法，而且，说给秦阳听，他一定会有好主意的！ 这样想着，她就将昨晚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而在这复述之中，昨晚童婉画没领会到的意思，秦阳则都领会到了。 他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这姚丽君，是在觉得他和小青梅在早恋？ “...就这些，所以，其实也没有欺负的，甚至于……” 童婉画顿了顿，看着秦阳颇有些义愤填膺道，“与其说是欺负我，不如说是在欺负你，他们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光是现在复述，她都还觉得生气呢！ 所以她早上压根不想再听到类似的话，甚至也没有意识到她的行为是一种掩耳盗铃的逃避，直接就出了家门，不想要见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而秦阳本来在思索姚丽君的事的，一听这忿忿的话语，不由便笑了。 童婉画也停了下来，不解地看着他：“你..你笑什么？” 秦阳笑意更深：“我笑原来班长不是受了欺负，是在为我抱不平啊。” 做是一回事，被戳穿是另一回事。 童婉画有些不自在：“毕竟…毕竟你是我队员嘛，还是，还是同桌的……” 她越说底气越不足，声音自然也越来越小了。 秦阳则故意长长地‘哦’了一声：“我还以为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呢，原来不是啊。” 他这话中有意带上淡淡的失落，果然成功骗过了童婉画。 童婉画立马就道：“当然，当然是朋友！也是因为我们是朋友的！” 脱口而出般地说完后，童婉画才发现秦阳脸上那明晃晃的笑意，什么失落，什么叹气，哪还有呀！ 又被骗了。 这是她迟一步才意识到的事，她不由瞪了秦阳一眼，咬着吸管喝豆浆。 秦阳则笑了下没说话，转而继续盘算姚丽君的事。 从姚丽君的话可以看出来，她是想要暗示童震他和小青梅之间有鬼啊。 而从小青梅所复述的童震的反应来看，童震目前是没有怀疑的，但问题在于，谁能保证这种不怀疑能持续多久呢？ 童震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毕竟是一个父亲，而且秦阳知道自己以前的风评有多差。 说实话，如果换做是他，他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和这样一个人来往，更别说早恋了。 即便秦阳问心无愧，好吧，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愧的，要说他对小青梅没有任何想法，那不可能，但他也不至于在毕业前就做些什么。 只是如果童震真的信了姚丽君的话，然后以家长的身份去要求周和平做些什么，比如说换位置，甚至将两人安排得天南地北的话，那就麻烦了。 所以，现在最关键的是，得尽快解决姚丽君在童震面前的信任问题。 只要童震知道了姚丽君的真面目，那么她说的话，他就算不说完全不信，至少也是要怀疑几分的，这样才不完全被动。 秦阳吸了口气，看来事情还都是殊途同归啊。 一路无话，不过这难得的宁静氛围，在进到学校的时候就被打破了。 因为今天市领导要来视察，所以成绩单也是今天才贴出来，目的嘛，就是想要营造学生们十分关注学习的氛围。 现在时间还早，人倒是不多，只有一些十分关心名次的学生，特意起了个早了看成绩，其中就有赵乐天。 秦阳两人一迈进教学楼就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他挑眉和身旁的少女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笑意。 这赵乐天，昨天说什么这次卷子太简单，压根不在乎成绩和排名，结果呢？ 今天又是谁一大早巴巴儿地跑来看名次？ 秦阳用手比了个‘嘘’，然后示意他走左边，小青梅走右边，两人合力去吓他一跳。 童婉画也是难得见秦阳起这种兴致，当即就同意了。 两人放慢了脚步，悄悄地靠近，而赵乐天也不知道看什么看这么出神，竟然还真就没发现两人。 秦阳和童婉画都是从赵乐天右边靠近的，所以在接近他后，秦阳就特意在赵乐天的左肩拍了一下，然后趁着赵乐天往左边看的时候，他便出现在他的右侧，在他发现没人回过头的时候，直接猛地一吓。 成效还是很好的，光看赵乐天现在这猛拍胸口的样子就知道了。 “我去，秦阳，你幼不幼稚啊！还搞这种把戏！”赵乐天摸着自己胸口没好气地说。 秦阳故意一脸无辜：“什么把戏？” 赵乐天翻了个白眼：“还不承认是吧？拍左肩，吓右边，这都初中玩儿的了！” 秦阳两手一摊：“这可不是我，诶，你看，你左边有人。” “不是你还有谁？” 赵乐天不上当，“还想骗我呢？没门儿！” 秦阳说得真挚：“真没骗你，你左边真有人，不信你看！” 赵乐天是压根不相信这话的，十分敷衍地道：“行行行，有人有人，我看，行了吧？” 说着他就扭头去看，而就在他扭头之后，早就潜伏在左边的童婉画直接蹿了出来，如法炮制地狠狠吓了赵乐天一跳。 赵乐天被惊得一声国粹就骂了出来：“你们俩这……我靠，班长，你学坏了啊！” 秦阳否认：“诶，什么叫学坏了啊？明明是变得活泼了，对吧班长？” 童婉画确实很少做这种事，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应该…不吓人吧？” 不等赵乐天回答，秦阳就抢先道：“当然不吓人，被吓到了是自己的问题，对吧？” 赵乐天的肩膀被秦阳扣得死死的，只能咬牙承认：“是，是我自己的问题。” 童婉画笑了笑，又疑惑问：“不过赵同学，你刚刚看什么这么出神呢？排名表没什么好看的吧？” 说着她就往墙上看去，秦阳也跟着看去，这一看，两人都愣住了。 第424章 其实我也是来找你的！ 而赵乐天左边看看班长，右边看看秦阳后，就咬牙切齿地道：“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什么看这么出神了吧？” 秦阳沉吟片刻，松开了扣住他肩膀的手，转为拍了拍：“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这幸灾乐祸的语气，成功地让赵乐天更气了。 “去去去，” 他拍开秦阳的手，“这话该我对你说才对吧？说要超过我，结果呢？” 秦阳嘿嘿一笑，丝毫不在意地又将手搁在了他肩膀上：“结果你看到了，我确实在你前面，超过你了啊。” 这话说得赵乐天脸色更难看了，而一旁的童婉画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双拳难敌四手，赵乐天选择了投降：“算了算了，你们两个人，我打不过。不过…学校到底凭什么！都是一样的分数，一样的名次，凭什么你们两个都在我上面？” 没错，这张年级排名表上的名次，和昨天谢迅办公室里的一样，前三个名字都是第一名，但顺序却是秦阳、童婉画、赵乐天这样排的。 赵乐天被压在了最下面一个。 他狐疑地看着秦阳问：“你昨天去金毛狮王办公室，不会就是搞这个吧？” 秦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看起来像那么闲的人吗？” 赵乐天也觉得自己想得离谱：“也是，你要是真的弄这个的话，应该会把你和班长写在同一行才对。” 秦阳对这揶揄是免疫了的，但童婉画可还没到他那种厚脸皮的地步。 她脸一下子就红了，但有外人，也就是赵乐天在，她到底还是没有像在秦阳面前那样吞吞吐吐。 她尽量冷静地说：“这个应该不是秦阳弄的。” 听到这话，赵乐天和秦阳都扭头看了过去。 赵乐天是想等答案的，而秦阳则眼中带了几分笑。 赵乐天这家伙不懂小青梅，所以听不出来，但他是懂的，所以自然也就听出来了那声音中的一丝颤抖。 这小妮子，害羞也就算了，还强装镇定，要不是他眼尖看到她那通红的耳垂，他还真就信了呢。 而童婉画定了定神后，才继续道：“其实学校的表格一般都是有规律的，除了成绩的高低外，一般还有班级的高低。” 赵乐天皱起了眉头：“班级的高低？我们不都一个班的么？” 童婉画又暗示说：“在班级里，其实也有个排名的。” 这个暗示秦阳听懂了，一时间不由同情地看向了赵乐天。 而赵乐天还是没明白，童婉画不得不明示：“是学号。” 学号，排名，高低。 这三个凑一起，赵乐天总算明白了过来。 “你的意思是说…是按首字母排的？” 童婉画点了点头：“嗯，秦阳的开头是Q，我的是T，而赵同学是Z，26个字母中，Z在最后。” 赵乐天抬手道：“行行行，我听懂了，不用说这么明白，太伤人。” 秦阳不由哈哈大笑：“赵乐天啊，你要找，不该找我，应该找你爸，谁让你爸姓赵呢，对吧？” 赵乐天翻了个白眼：“切，你Q也没好到哪里去，但凡来个ABCD，随便都能超过你！” 秦阳摊手道：“可他们成绩和我不一样啊。” 赵乐天幽怨地看了眼成绩表：“下次，下次我肯定不和你同一名次！” 秦阳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我也这么觉得，走吧班长。” “嗯。” 秦阳带着童婉画转身就离开了，而赵乐天慢半拍才意识到秦阳那话的意思，这厮是在说他下次肯定会超过自己的。 “下次我肯定在你前面！就算我不在，班长肯定在！”赵乐天大声喊道。 而秦阳则比了个中指回去，想挑拨他和小青梅的关系，下辈子吧！ 进了教室后，秦阳便开始熟悉小青梅昨晚写的学校介绍词，义卖会是早自习后才开始，所以早自习的时间他们要去‘接待’市领导，等早自习结束后，市领导才会去游览义卖会。 而在早自习开始前，周和平就将两人叫过去，又详细叮嘱了一番，同时也说明了接待时间是早自习，介绍锦旗的时间是课间操。 秦阳有些无语，偏偏都是两个靠前的时间，换句话说，他和小青梅的义卖活动时间就只剩下下午上课前了。 不过他虽然觉得时间不好，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今早小青梅说的姚丽君的事给了他警醒，不仅仅是要让童震认识到姚丽君的真面目，最好还要让学校当他的背书。 之前谢迅说去接待也就相当于是一中的学生代表，本来这个头衔他是不放在心上的，但现在不一样了，如果他当上了学生代表，那么之后即便童震来找学校了解情况，想必学校也会帮他说好话的。 换句话说，他和小青梅的同桌更难被拆散了，这是好事，他不会放过。 接待的事倒是很简单，毕竟有校长和其他校领导们的陪同，而大部分说的工作也是副校长在说，只留有专门的时间让秦阳和童婉画简单介绍了一下，也就如同金毛狮王所说，就是让他们两人展示一下学校的风采。 而他们两人又都形象不错，再加上童婉画那一流文笔的加持，两人不仅在市领导面前留下了好印象，在校领导们的面前也留了个好印象。 不过到了介绍锦旗那，就没这么顺利了，因为有了个不速之客。 “许世杰，你不去操场参加义卖会，在这里做什么？你们班主任没说吗？”周和平严肃地问，甚至声音和语气都比平时压低了好几个度，意图让许世杰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但许世杰本来就是为了见市领导的，怎么可能被周和平给吓到。 别说周和平现在不是他的班主任，就算是，他也没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老师嘛，还不是要靠学生才能出成绩。 像他这种成绩好的学生，老师们应该优待才对！ 但如今他明明是事出有因才缺席了两次考试的，可学校却没有一点通融，甚至带了他两年多的班主任也没有出来说过一句话，他不怨恨周和平是不可能的！ 这也是他特意选择这个时候来的原因！ 许世杰才不会承认，他是因为这个时候只有周和平一个老师，没有其他校领导或者年级主任的陪同，才敢选这个时候来的！ 周和平见许世杰不说话，只当他是路过，对于许世杰，他说不上喜欢，但也不算厌恶，毕竟学生嘛，都是孩子，一视同仁才对。 想起他接连两次都因为意外而没有成绩，他也替他觉得可惜，因此语气都和缓了些：“难得今天课间操不用跑操，还有义卖会，时间还够，你快点去参加吧，也放松放松。” 周和平很天真，但秦阳则不这么觉得了，不光是秦阳，秦阳周围的童婉画、方英俊还有蒋新月都不这么觉得。 他们都认为许世杰肯定是故意的，而许世杰接下来的行为也没有出乎他们的意料。 许世杰对着周和平道：“周老师，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周和平有些疑惑，也有些心急。 课间操时间有限，而校领导中午就离开了，换句话说，能介绍班上这面锦旗的时间，只有现在。 可许世杰竟然说找他有事？ 去的话，耽误时间。 不去的话，市领导在这看着呢，身为老师，应该优先学生，他放着找他的学生不管而去接待市领导，那像什么样！ 纠结之下，周和平只好对市领导道：“陈老师，对不住，这位学生可能有急事，我这边……” 而被称作陈老师的陈青山他打量了许世杰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这学生，怎么鼻青脸肿的？ 不是说一中校风严谨，校内斗殴罚得很重，因此同学之间都很友爱么，这……难道是在校外打的架？ 这样一想，陈青山就对这个学生没什么好感了，不过他也没表现出来，每个学校都会有不同的学生，这太正常了。 因此他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学生最重要。” 周和平立马就打算带着许世杰去一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他还没开口，许世杰就道， “陈老师，其实我也是来找你的！” 第425章 纠正一下，是以前的班长 这话一出，周和平瞬间就知道许世杰想干什么了，他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许世杰，你有什么事可以找老师，找学校，陈老师是市里来的领导，时间宝贵，不要随便什么事情就拿来耽误陈老师宝贵的时间。” 秦阳几人也明白了许世杰的目的，或者说秦阳在心里给许世杰这想法点了个赞，他不知道这许世杰是什么时候知道市领导会过来的，但这勇气，可嘉啊。 要知道陈青山这次来视察，学校可是高度重视的，光看又是弄义卖会，又是搞学生代表出来接待，就可见一斑。 而如今这许世杰敢找陈青山帮他和郝清扬的事做主，啧啧啧，要是因为这件事导致一中在‘优秀高中’的评比上输给了二中，那可就有得看了。 而且…… 秦阳莫测地笑了笑，他估计这许世杰恐怕根本不清楚市领导的视察，和这个评比有关系吧。 秦阳猜得没错，许世杰确实不知道这次视察还关乎评比，他只以为和以前的普通视察没什么两样。 因此周和平这警告般的话语他压根没放在心上，毕竟老班以前也是爱危言耸听的。 他指着自己脸上的青淤问：“周老师，你觉得我这难道是随便的事吗？” 周和平脸色更加难看了，这话他没法回答。 此刻他只后悔自己怎么就坚持要一个人带陈青山来介绍锦旗，本来按照学校的想法是由他、谢老师再加上一个校领导一起陪同的。 但他有私心，他想要将锦旗的功劳更多地集中在自己身上，所以坚决婉拒了其他人的陪同。 这也就导致他现在有些孤立无援。 身边就只有四个学生，压根没有能帮他分担压力的人！ 他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而陈青山听到许世杰这话后，也正色了起来：“周老师，既然这学生也要找我，那就直接在这里说吧，至于这四位学生……” 陈青山看向了秦阳四人，秦阳立马道：“陈老师，其实我们和这位同学曾经也是同班同学，也算是熟悉的，想必他不会介意我们在这的。” 说着他朝许世杰看了过去：“对吧，许世杰？” 许世杰摸不清秦阳的路数，但他自认为这次的事和秦阳无关，或许…他就是想看个热闹？ 算了算了，许世杰想不明白就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他清楚秦阳这人有多难缠，如果他坚持要秦阳离开，说不定这样好的机会就要被秦阳的插科打诨给糊弄过去了，因此他只能点头， “是，我和他们挺熟的，童同学还是我的班长，陈老师，他们在这没关系的。” 方英俊则趁机插嘴：“诶，纠正一下，是以前的班长。” 秦阳给了胖子一个赞赏的眼神，而许世杰则咬了咬牙，没有反驳。 陈青山也没理会这些细枝末节，而是看向周和平：“周老师，你觉得呢？” 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哪里还容周和平说‘不’字，他只能硬着头皮道：“许世杰，你有什么事，说吧。” 许世杰深吸口气后，一股脑地将自己昨夜打好的腹稿全都说了出来。 秦阳掏了掏耳朵，在心里给了个评价—— 啰嗦。 这通篇大论的中心思想就是在说他被郝清扬打了，然后受了多大的委屈，以及希望学校做主。 不过虽然啰嗦，这许世杰倒是有几分演戏的天赋，一个互相斗殴的事情，愣是被他演出了孟姜女哭长城的感觉。 而陈青山越听脸色也越严肃：“你的意思是说，你在教室里被另一个学生打了，影响了你的考试，然后那个学生只受了取消一次考试成绩的处分吗？” 许世杰一脸委屈，配上他那鼻青脸肿的面孔，确实显得几分真：“是，陈老师！按照一中校规，那个郝清扬至少也应该停课写检讨的，但是他现在还在上课，而且他本来就是年级倒数第一，取不取消成绩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两样！” 这毕竟是一中的事，陈青山自然不好插手，只能问周和平：“周老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周和平在心里痛骂了许世杰一顿，同时也觉得头大。 这许世杰不是他班上的学生，他自然就没对他有多少关注了，因此这次的事情他只知道许世杰和郝清扬又打架了，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原因，他一概不清楚啊。 可陈青山是不知道这些的，他也不可能对陈青山说他不知道，这只会影响市教育局对他们一中的看法。 因此他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陈老师，学校对郝清扬的处分只是暂时的，取消成绩只是第一步，等事情调查清楚后，学校会严格按照一中的校规，严厉惩处在校内殴打他人的人！” 说着他看向许世杰：“许世杰，你在一中学习了三年，对于一中校规的严格程度应该是了解的，你要相信学校！” 秦阳听到周和平的话则挑了挑眉，殴打他人？ 难道说.... 周和平并不知道实情？ 秦阳并不知道自己猜对了真相，因此他决定再观察一下。 而许世杰则道：“周老师，我当然是想相信学校的，可是有些事，不是我想就能啊！我也去找过谢老师，可却只得到了推辞，没办法，我只能来找您了！周老师，您当了我两年多的班主任，我知道您最公正公平了！” 秦阳心中轻笑，说着许世杰蠢，确实蠢，但聪明呢，也有点小聪明。 看来他也是知道这时候来找周和平会被周和平记恨，所以还特意在陈青山面前捧一下周和平，想要卖个好。 但这有什么用呢？ 周和平和一中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哪有可能一中被说校风有问题，而周和平却得了个公正公平的帽子的好事？ 周和平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听到许世杰这话后，他非但没有觉得高兴，反而更是恼火了， “谢主任是年级主任，怎么可能是推辞呢？许世杰，你误会谢主任了，只是这件事学校肯定是要调查的，你放心，学校一定会给个交代的！” 许世杰却不依不饶：“周老师，我知道我在陈老师面前说出这件事，肯定会给学校带来影响，但我没有别的办法了！那郝清扬的关系，我...我实在是比不过啊！” 陈青山眉头都皱了起来，严肃地问：“你说的这关系，又是怎么回事？” 许世杰犹犹豫豫，像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瞟着周和平，做足了姿态。 周和平气得头发都要冒烟了：“你看我做什么？你有什么就说啊！” 方英俊几人面面相觑，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周和平气成这个样子呢。 倒是陈青山出来安抚：“周老师，你也冷静一些，这个学生可能是被吓到了。” 周和平：“……” 他深吸口气，尽量平静地说：“许世杰，你有什么就直接说出来，我们一中向来是鼓励学生畅所欲言的。” 周和平哪里知道许世杰本来是想在市领导面前给周和平说点好话，一则是让周和平念他个好，二则也是想让周和平帮他说话。 但如今许世杰见周和平并不领情后，反而是怨上了他了，这也是他故意做出不敢说的姿态的原因。 现在看到周和平好声好气的说话，许世杰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他压下心中的暗喜，故意装出一副鼓起勇气的模样道：“学校里早就有传闻，郝清扬是走关系进的一中，他家的关系就是校领导中的一员！” 嚯！ 秦阳都想给许世杰拍手叫好了。 这已经不是勇气了，是大无畏的精神啊！ 他以为许世杰今天来找市领导，只是为了扭转互殴的事，没想到现在看来，这许世杰是抱着想将郝清扬直接斩草除根的做法啊。 而周和平的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铁青。 这许世杰……怎么将这件事给说出来了？！ 在场的几人，除了两个老师，还有许世杰这个当事人之外，也就秦阳意识到了事情的关键。 童婉画几人都有些懵，或者说没弄明白。 而陈青山看了秦阳四人一眼，迟疑片刻道：“今天一中不是有义卖会吗，我看这里一时半会也空不出来，你们几个先去义卖会看看吧。” 这是在委婉地赶人了。 秦阳还是想继续看的，但也知道不太方便，也不想引火烧身，便打算带着小青梅几人离开。 不过他才刚要转身，就被人叫住了， “秦阳，你留下来，童婉画，你们先去操场逛逛吧。” 第426章 许世杰，你怎么不说明白呢？ 要说周和平为什么会将秦阳叫住，其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原因，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做法而已。 或者说，在他的潜意识里，他觉得也许这件事的转机，只有可能出现在秦阳身上了。 这种想法说不上来由，可能是秦阳这学期的转变给了他信心吧。 而秦阳也欣然接受了周和平的‘邀请’，小声对小青梅道：“你先去看，我晚点就来。” 童婉画点了点头，然后便领着方英俊他们离开了。 一离开这个高压地区，方英俊率先吐了口气：“我的天，你们刚刚看到没有，周和平那脸——都快拉成驴脸了！” 蒋新月则没这么轻松，她皱眉道：“那个许世杰到底是要做什么？” 方英俊没想那么多：“告状呗！被打了之后发现学校不给他做主，所以他就告御状了。” 这说法虽然只是玩笑，但也算是贴合这次的事情。 蒋新月也笑了出来，转而又疑惑：“我的意思是，本来说得好好的，我们在旁边热闹也看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又要赶我们走了？这不是很奇怪吗？” 蒋新月弄不懂的事，方英俊就更弄不懂了，两人一致看向了唯一的智囊团——童婉画。 童婉画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随即摇了摇头：“还是等秦阳回来，问问他吧。” 方英俊安慰道：“没事的班长，我阳哥确实不同一些，你看，我们四个人，就他被老班留下来了。” 蒋新月则更了解童婉画一些，看出了她表情的不同：“婉画，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呀？” 童婉画迟疑地点了点头：“我是觉得许世杰那话有些奇怪，但一时间还没有太多头绪。” 蒋新月笑着说：“没事，我们一边逛义卖会，一边慢慢想，说不定在秦同学回来前，你就能想出来了呢！我们就和他比个赛看看！我押你赢！” 说着她又拿手肘拐了下方英俊：“方英俊，你押谁？” “我？” 方英俊觉得莫名其妙，“我当然是押——” “嗯？” 面对蒋新月的横眉冷对，方英俊识时务地拐了个弯儿， “这其实押谁都一样嘛！反正阳哥又不会介意班长比他厉害！我押班长！” “这还差不多！” 蒋新月满意地点了点头，“婉画你看，现在两个人都押你这里，秦同学那里可一个人都没有呢！2比0，你完胜！” 童婉画被这话逗笑了，转而却道：“那..那我押秦阳，2比1。” 蒋新月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反而因为磕两人CP，她觉得婉画的这话，更让她激动， “行行行，那2比1，还是你赢！” 几人有说有笑地往操场走去，而教学楼走廊上的氛围，则没这么轻松了。 等童婉画三人离开后，陈青山才严肃地看着许世杰问：“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郝清扬是关系户，然后也因为他和校领导有关系，所以学校才放任他胡作非为的？” 许世杰再蠢，也知道这话不能直接说‘是’，因此他委婉地道：“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学校只是忌惮？不不，可能是顾及吧？” 秦阳挑了挑眉，这种开脱，不如不说。 果然，陈青山脸色更沉了，他放弃了继续问许世杰的想法，转而问周和平：“周老师，这件事你知情吗？” 周和平一个头两个大：“这个...这个我确实不太清楚。” “不过刚刚这许世杰不是说那个同学以前也是你班上的吗？” “是是....” “你也不清楚？” “这……” 周和平现在在纠结，他要不要将谢迅给拉下水。 现在的情况，已经牵扯到了校领导的关系，远远不是他这个班主任能应对的了，甚至于可以说不是谢迅这个年级主任可以应对的了。 陈青山不满地‘哼’了一声：“如果说一中是因为关系户，而纵容学生斗殴，甚至处事不公的话，那对于早上你们对一中的介绍，我就要好好分辨分辨了！” 早上的介绍自然都是夸夸夸了，这里面的水分其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只要不搬到明面上来讲，一切都好说。 但问题在于，现在有人扯下了这块布，那陈青山就只能好好说道说道了。 周和平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这个…其实重新分班后，我对许世杰的情况不太了解，不如让谢主任过来，详细和陈老师你说一下情况？” 陈青山也清楚周和平只是个小喽啰，说不上什么话，因此‘嗯’了一声：“既然学生都告到我面前了，我还是要了解一下情况的。” 周和平心里暗暗松了口气，随便找了个路过的学生，让他去找谢迅，然后才又走了回来。 而秦阳则等周和平回来后才道：“其实这件事，我倒是知道一些。” 陈青山和周和平都有些意外地看了过来，而许世杰则心里一紧，秦阳他....这是什么意思？ 周和平着急地说：“你知道？” 秦阳点头：“昨天我去谢老师办公室的时候，刚好看到许世杰和郝清扬在那里，所以听说了一些。” 事实上他当然不单单是从金毛狮王办公室知道的详情，更多的是胖子那边的消息。 不过既然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不用白不用。 “那你快说。” 周和平催促道，甚至有些怪秦阳。 这家伙，怎么不早说？非要等他去找了谢主任再说？成心的吧？ 而周和平不知道的是，秦阳确实就是故意的，但他也不可能现在解释，他只看向了许世杰， “许世杰，你既然要告状，为什么不将事实都说出来呢？” 许世杰每次一对上秦阳，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总是莫名其妙地觉得心虚，这次也不例外。 但他仍旧嘴硬道：“什..什么事实？我说的就是事实！” “哦？” 秦阳挑眉，“你如果不愿意说，那我就只能越俎代庖了。” 许世杰一边在心里骂秦阳一边疯狂想着对策：“我是当事人，难道还有比我更清楚事实的吗？难道你要说我脸上这些伤，不是郝清扬打的吗？” 秦阳两手一摊：“这个我怎么知道呢？你都说了你是当事人，难道不清楚是被谁打的吗？” “你！” 许世杰被这无赖的语气气了个半死，而旁边的陈青山也皱起了眉头。 从周和平将这学生留下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了，四个学生中，周和平为什么独独留下了这人？ 他记得秦阳，早上就是秦阳和另一个叫童婉画的一起介绍的学校，本来他对他们印象挺不错的，不过现在因为打架的事，他对整个一中都颇有微词，因此对这个秦阳…… 周和平自然注意到了陈青山表情的变化，他催促道：“秦阳，有什么赶紧说。” 秦阳掐着时间，这才开口：“他是被谁打的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他打了谁。” 说着他就简单地将昨天在金毛狮王办公室听到的话挑挑拣拣地说了出来， “所以其实是互殴，许世杰，你怎么不说明白呢？” ‘互殴’两个字一出，许世杰脸色就很精彩了，秦阳好笑地欣赏着，‘十分体贴’地没有打扰。 他知道许世杰一直在避免这个词的出现，但有他在，他怎么可能让这么关键的词汇逃过去呢？ 周和平吃下了定心丸后，也松了口气：“原来是互殴，难怪校方用的时间比较久，许世杰，这点你刚刚怎么不说？” 这下吞吞吐吐的人变成了许世杰：“这.....这……” 而刚好这时，谢迅过来了。 第428章 你们学校这个秦阳，很出色啊！ 到底是多年的友情，谢迅也是知道周和平的难处的，也想能帮就帮。 这次虽然没时间介绍锦旗了，但他还是能给老周争取从这里到校长办公室路上的机会的，周和平也明白了过来，连忙感激地看了谢迅一眼。 陈青山没有多说什么，只望了眼秦阳和许世杰，便率先往谢迅引导的方向走去。 秦阳自然是没有跟过去的了，校长办公室他去做什么？人家又没邀请他。 至于锦旗…… 他松了口气，不用介绍锦旗，他还少了个麻烦呢！ 就是这许世杰嘛…… 他看了眼许世杰，许世杰也正瞪着他，他觉得好笑：“许世杰，你这样看我做什么？你该不会将今天的事，算在我头上吧？” 许世杰冷哼一声：“秦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只是我好奇，难道你就不讨厌郝清扬吗？你明明知道我是想要让市领导出面惩罚郝清扬，你为什么要帮他？” “帮他？” 秦阳觉得许世杰是真的脑子不灵光，“你觉得我刚刚说那些是在帮郝清扬吗？” 许世杰疑惑：“难道不是吗？” 秦阳懒得和这种人废话，连他到底是在帮学校帮自己，还是在帮郝清扬都分辨不出来的人，解释那些又有什么用呢？ 他耸耸肩：“你觉得我是在帮他，那就这么觉得好了！反正——”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邪恶一笑， “你也不是我的朋友吧，许世杰？” 许世杰脸上明显出现错愕的表情，秦阳却觉得可笑非常。 这许世杰到底哪里来的底气，竟然敢质问他为什么要帮郝清扬？ 且不说他没有帮郝清扬，就算他帮了，他许世杰又有什么资格呢？要知道比起郝清扬来说，许世杰和他的梁子可能更大啊！ 许世杰楞过后也意识到了这点，脸色便有些难看，但他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只能逞个嘴瘾：“哼，我只是好心提醒你，郝清扬可不是什么好人！” 对于这种嘴炮，秦阳只用一句话就怼了回去：“许世杰，你怕郝清扬，不代表别人也怕，不如你去问问他，看他敢不敢来和我单挑？” 许世杰当然是不敢的：“我干嘛要听你的？既然你不识好人心，那就当我的好心喂了狗！” 秦阳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你和我是朋友，那我还真就要信了，但你和我是什么关系，许世杰，你心里应该清楚。” 许世杰也意识到了这话里的暗指：“你什么意思？” 秦阳冷笑一声，并没有打算解释，和这种人提起小青梅，那就是对小青梅的侮辱，他直接转身就走。 但许世杰哪里肯这样丢面子，他看着秦阳的背影，握紧了拳头大声喊：“秦阳，我告诉你，童同学就是被你的假象蒙蔽了，我一定会揭穿你的！” 秦阳步子没有半分停顿，甚至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动作，许世杰这种人，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再说了，假象？ 如果他在小青梅面前都只有假象的话，那他在哪里才有真实呢？ 可笑！ …… 校园里。 谢迅和周和平陪同着陈青山一起往校长办公室走，一路上谢迅趁机在解释许世杰的事。 虽说刚刚已经大部分说清楚了，但谢迅清楚，这事情还是要再从头到尾详细说一遍才更好，不然让市领导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回去了，那回头因为这事而评不上优秀高中的话，他得被学校领导们骂死。 陈青山听完后下了个定论：“看来这两个学生，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谢迅打着哈哈：“高中生嘛，叛逆期，这些都是正常的，我们当老师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呢？” 说着他又看了周和平一眼，“周老师以前是这两个学生的班主任，他最清楚。” 周和平立马道：“也是我教学的问题，教了两年却还是……” 陈青山摆手：“就像谢老师说的，叛逆期，哪是我们这些老师能改变的？我们也只能好好地引导。” 陈青山和别的领导不同的一点是，他曾经也是一个老师，而且也是高中老师，所以对这些事是深有感触的。 之前他听信了许世杰的话，以为是学校搞针对，所以才对一中有些看法，但后来事情说明白之后，他就知道是许世杰这个学生自己的问题了。 而身为一个曾经的高中教师，他难免想到了自己当年教学的那些年，便感同身受了起来，自然对周和平和谢迅有了几分同情。 周和平松了口气，跟着附和：“是是，现在都讲究教学新方法，鼓励教育，引导教育。” 而谢迅则没周和平想的这么简单，他知道这事应该还没结束，所以一颗心也还提着。 果然，聊了几句后，陈青山又话锋一转。 “不过嘛，那个关系的事……” 陈青山看向了谢迅，“想来一中也不会因为这个，就轻拿轻放吧？” 谢迅立马做出了保证：“当然不会！绝对不会！这点陈老师您可以放心，一中向来秉持公平公正，校内斗殴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陈青山点了点头：“嗯，这点我也是相信的，不过看来，你们这个调查，还要一段时间吧？” 谢迅有些迟疑，而周和平经过刚刚谢迅给陈青山的解释，也大致明白了这次事情的原委，他接过了话头， “学校的调查一般是要取证，找证据证人，这些是要费些时间。” 陈青山本来目的也不是为了这个，只‘嗯’了声说：“这个我理解，不过也要抓紧时间啊，时间不等人。” 周和平愣了一下，感觉这话像是双关。 而谢迅则反应更迅速些，他知道这时间其实是在暗指评选‘优秀高中’的截止时间。 他立马就道：“那肯定，我们也要给学生一个交代嘛！这件事一定会尽快查清楚，一星期内会有个明确结果的！” ‘优秀高中’的评选时间是半个月，这个一周就是个保证了。 陈青山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周和平：“那个锦旗啊，周老师就算不介绍我也是知道的。” 周和平一愣，知道？这锦旗有这么出名吗？连市领导都知道了？ 陈青山接着又解释说：“送这面锦旗的人，你们不知道是谁吗？” 周和平和谢迅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有些疑惑，最后是周和平问出了口：“这个我记得是二中一个学生的家长送的。” 陈青山哈哈笑道：“是二中的家长，不过你们不知道他的名字吗？” 周和平在回忆里扒拉了一下：“好像是姓罗，是一位老人家。” 陈青山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怀念的表情：“罗教授年纪是挺大了，应该已经退休好几年了吧。” 罗教授？ 周和平更疑惑了，怎么看陈青山这意思，送秦阳锦旗的老人家，还有别的身份？ 但陈青山却没有解释的意思，转而道：“罗教授他早就说过一中有个学生救了他孙子，为人正直，品行端正，我这次来你们学校，也是想看看这个救了罗教授孙子的人的。” 周和平不明白，但谢迅却心里有些惊讶。 之前校长还和他说过几句，说这次来视察的市领导，是市教育局一个职位不算低的人，要他特别注意一下影响。 当时校长还疑惑来着，他也觉得奇怪，一般来学校视察是一件麻烦事，没什么油水不说，天气又热，一般都是分给下面那些人去做。 如今算是找到原因了。 陈青山继续道：“我还以为早上那个学生代表是同名呢，没想到竟然是一个人，你们学校这个秦阳，很出色啊！” 第429章 现在的问题是郝清扬 谢迅和周和平虽然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但也知道这是个很好的时机，前有许世杰抹黑一中形象，今有秦阳力挽狂澜，他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因此两人都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你一句我一句的，都在夸秦阳有多优秀，老师们和学校有多看好他。 而陈青山则只点头，时不时附和两句，没有再提过罗教授的事了。 到了校长办公室后，市领导和校长谈事情，谢迅和周和平自然不方便进去旁听，因此两人都站在走廊上，但没有走。 行政楼的位置比较偏，校长办公室又是在最高层，平时几乎没有学生会来，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之前童婉画来‘告过状’。 既然没学生能看见，谢迅就从口袋里摸出了烟，顺便发了根给周和平，周和平；接了却没抽，而是收到了上衣口袋。 谢迅摇了摇头，说了句‘假正经’。 周和平却叹了口气：“这万一又来个学生，看到了有影响，再说了，谁知道陈老师和校长要谈多久？万一出来了看见，不知道会有什么印象。” 谢迅手一顿，干脆也将烟收了起来。 两人按理说将陈青山送到校长办公室就可以走了的，但因为许世杰的事，两人也都知道等校长和陈青山谈完后，校长肯定会找他们两个问话，所以两人就干脆站在这里没走，免得来回跑。 校长办公室在行政楼的最高层，四层的高度是足以俯瞰校园的，周和平看着稀稀拉拉的学生，忍不住问：“谢主任，那罗教授，你听过吗？” 谢迅摇了摇头：“可能是市教育局的领导？或者是什么别的老教授？” 说着他又难得有些羡慕地看了周和平一眼：“老周啊，要我说，我还真有点羡慕你。” “羡慕我？羡慕教出了个许世杰和郝清扬吗？”周和平自嘲道。 虽说现在许世杰和郝清扬不在他的班上了，但提起这两人，都难免提到高一高二这两人是他带的。 可能也因为他向来都带高三（1）班的原因，因此出了两个‘名人’，就更容易让人联想到他。 谢迅则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别装作不知道我说的是谁，你们班那个秦阳，运气也太好了，还有你的。” 这运气指的自然是锦旗、义卖会、罗教授、市领导等等一系列的事情了，秦阳名气越来越大，周和平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周和平嘿嘿一笑：“谢主任啊，要是你来带高三班，那肯定比我强啊，要不咱俩换换？” 从年级主任降到班主任，谢迅自然是不乐意的：“你想得倒美。” “那不就得了？” 周和平两手一摊，“再说了，运气好有什么用啊？秦阳就是个学生，成绩才是硬道理啊。” 谢迅沉默了半晌才道：“他的成绩，怕也是不可小觑哦，明年的竞赛班，我看这两个学生代表，恐怕都是数理一起的。” 周和平也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那不挺好？一中很久都没这么风光过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感慨着，没多久旁边的校长办公室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校长将陈青山送了出来，脸色倒还算和颜悦色。 李树才和陈青山看到站在外面的谢迅和周和平时，也都没有惊讶，只说了两句后，便三个人一齐将陈青山送到了校门外。 李树才又说了好一番话，无非是暗示‘优秀高中’评比的事等等，陈青山则打着太极，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至于留下来吃中饭的事，则被陈青山婉拒了，用的理由是局里还有事。 这下李树才也不好挽留，只能眼看着人离开，等车开走后，他脸色才沉了些，对站在旁边的谢迅和周和平说了句‘跟我来’。 三人回到了办公室内，谢迅不等李树才问，就将之前发生的事言简意赅地总结了一遍。 话说完后办公室内就安静了下来，周和平有些急地问：“校长，这次的……” 他话没说完，因为谢迅及时给他使了个眼色，他便收了声。 但李树才明显听出来他想问什么了：“周老师，你是想问评比是吧？” 这下周和平只能硬着头皮点头，他甚至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谢迅要制止他。 李树才用手指点着办公桌，语气和缓却又带着一丝压迫：“你觉得如果你是市教育局的，在视察的时候知道了一中这些事，你会将‘优秀高中’这个称号，给这样一个学校吗？” 周和平当然知道这点，他只是以为刚刚校长和陈青山已经谈妥了。 李树才又叹了口气：“市教育局的态度，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了吧？” 周和平有些懵，什么态度？ 而谢迅则清楚：“我们得严惩郝清扬才行，许世杰的话，也要有所惩戒，不过不用太重，我看给个警告处分，让他写个检讨书就差不多了。” 李树才‘嗯’了一声：“现在问题是那个郝清扬，要怎么惩戒。”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看向了周和平，和颜悦色地道：“周老师，大课间结束了，高三还要上课，你带的又是1班，课业重，你先回去吧。” 这下周和平听出来是在委婉地赶他走了，虽然他也想听结果，但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教师，虽然职称高一点，资历老一点，但也只是一个教师，有些事，学校是不会让他知道或者旁听的。 因此他也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就离开了，不过出了办公室后他也没走，站在了楼梯拐角处等谢迅出来。 反正下一节课又没有他的课，他还是想知道对于郝清扬学校会怎么处理。 其实要他来看，虽说他一直秉持着对学生们一视同仁的态度，但有些学生，确实像是那坏了一锅粥的老鼠屎。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中是个好学校，要他看，就不应该有这种关系户的存在。 不过，他的想法又算什么呢？ 他叹了口气，等了许久，谢迅才从办公室里出来。 出来后谢迅看到周和平还在也没有多惊讶，只说了一句话， “关系户的事，可以心知肚明，但不该摊在台面上说啊。” …… “婉画，你的意思是说许世杰不该将这件事捅出来？”蒋新月疑惑问。 林昭君也好奇问：“为什么呀？郝清扬家里和校领导有关系的事，不是很多人都知道吗？” 到了操场后，童婉画三人就和林昭君三人会合了，同时也将之前许世杰的事都说了出来，然后便从三个人一起想，变成了六个人一起想。 不过，走了不到一圈，童婉画就想出来了，只不过林昭君和蒋新月都没听明白。 童婉画解释说：“我的想法是，虽然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但陈老师毕竟是市领导，许世杰不应该当着市领导的面这么说才对。” 方英俊不理解了：“不对吧，这件事市领导应该见得多了啊，难道他们自己那里就没有吗？而且别的学校也都有啊。” “什么不对？” 方英俊才说完，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几人回头看去，童婉画眼睛一亮， “秦阳！” 第430章 你好像...并不担心？ 来人正是秦阳。 他离开教学楼后就直接往操场走了，大课间可没剩下多少时间，一切都很宝贵。 而操场上人虽然很多，但六个人凑在一起还是很好找的，尤其还有个在人群中哪怕只有背影，也无法掩盖美貌和气质的小青梅在。 赵乐天见秦阳来了便道：“刚好，我们正在聊之前的事，班长提出了个看法，不过嘛……” 他视线特意在方英俊身上转了下，“胖子好像不同意。” “哦？” 这‘挑拨离间’的意味实在明显，不过大家都知道是玩笑，所以秦阳也故意挑眉看向了胖子。 方英俊连忙推脱：“诶，我可没啊！你这年级第一休想离间我和阳哥之间的关系！” 蒋新月则道：“也不能这么说，我们确实和班长意见不太一样。” 童婉画对这些向来是不太在意的，她笑着道：“我也只是提出自己的看法，不一定正确，大家可以一起讨论的。” 蒋新月点头：“是呀，事情都是讨论出来的嘛！” 秦阳和赵乐天对视一眼，两人都挤眉弄眼地看向了方英俊。 这胖子，进展不错啊？ 秦阳记得这次分班后，胖子是又进步了，而且好像就分在蒋新月隔壁班吧？ 估计也是距离近，所以两人关系比以前拉近了不少啊。 方英俊却是嘿嘿一笑，又道：“不过阳哥来了，我的意见肯定跟阳哥一样！” 眼见胖子似乎是压根没体会到蒋同学的好心，秦阳和赵乐天都是纷纷摇头。 秦阳觉得胖子将来要是注孤生，一定是他自己的原因！ 他懒得再管这个，直接看向了小青梅：“到底是在讨论什么？” 童婉画言简意赅地总结了一下，然后又将之前她的结论复述了一遍：“嗯...我是这么觉得的，不过新月她们有不同的看法。” 蒋新月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婉画，我现在觉得你说的应该是对的！” “啊？”童婉画有些意外。 方英俊也疑惑：“你怎么突然又改主意了？” 蒋新月瞪了一眼：“你忘了，我们之前可是押了的！我押的是婉画！现在秦同学来了，我当然站她这边！你也是押婉画的，你可别站错队了！” “啊……” 方英俊有些不情愿，他看了眼秦阳，如今阳哥在这，他肯定…肯定还是想…… 秦阳则没管这两人，而是看向了小青梅：“班长，你们之前拿我打赌了？” 童婉画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算的……” “说打赌也不对，毕竟没有赌注，不过嘛……” 蒋新月嘴快地就将事情复述了一遍。 而童婉画想到了当时的2:1，忍不住扯了下蒋新月的衣摆：“新月……” 但她的速度哪里赶得上蒋新月的嘴呢，在她还没来得及制止之前，蒋新月就已经将2:1的结论说了出来。 童婉画觉得自己脸更烫了。 当时她说的时候，只是不想秦阳那边是个零蛋，但现在被蒋新月这样声色俱茂地描绘出来，一下子就显得…… 也太难为情了！ 尤其，尤其秦阳现在还盯着她在看！ 真是的，有什么好看的嘛！ 秦阳嘴角噙着笑没说话，倒是赵乐天忍不住打趣：“原来还有这事啊，你们怎么不早说？早说我们也押啊！” 秦阳挑眉看了过去：“你要押谁啊？” 赵乐天毫不犹豫道：“那当然是班长，反正你也肯定听她的！” 这话几个人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有童婉画忍不住抬头看向了秦阳，刚好也对上秦阳垂眸看她的目光。 四目相对，仿若一切尽在不言中。 秦阳低声一笑：“那也就是说，我身上就班长这宝贵的一票？” 张喆推了推眼镜：“我也押班长。” 林昭君也凑热闹：“那我肯定押婉画的！” 秦阳耸了耸肩：“那好吧，那我也站班长这一边，所以班长，你赢了。” 这三个字没让童婉画多开心，反而是让她觉得局促，甚至或许因为人多，她都感觉有些呼吸不畅了。 她匆匆转移话题：“那之前我说的，是对的吗？” 秦阳肯定点头：“当然是对的，许世杰就是不该当面挑明。虽然市领导心知肚明，每个学校都会有这些关系户的存在，但暗地里的规矩是一回事，放到明面上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方英俊没听懂：“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秦阳回答。 而张喆思索了会儿则道：“如果放到明面上，那市领导就不管不行了吧？” 秦阳点头：“没错，大家都知道的事，但如果挑明了，那就得管，而这一管，污点就抹不去了。” 方英俊这才听懂，但林昭君还是没太听明白：“我还是没太懂，大家不是都知道的吗？” 赵乐天解释：“大家知道是一回事，但有明确的证据是另一回事，以一中和二中的关系，恐怕二中会拿这件事来做文章也说不定。” 一提到二中，大家脸色都沉了下来。 大家心里都清楚，二中肯定也有这种情况存在，应该说，没有哪个学校没有这种情况存在。 毕竟优秀学生就那么多，一个学校又不可能将所有学生都给占了，但分数线又划在那里，不可能降低，所以这样也就导致很多学校会收不少比分数线低的学生进去。 但这些人可不是免费收的，一个呢是要有关系，另一个呢，则是要交钱。 其实真说起来，秦阳当年也是找的关系进来的，不然以他中考的成绩，也上不了一中。 而进了学校后的成绩，就是各凭本事了，因为其实也有学生是中考失利，所以才考不上的。 当然，郝清扬这种是例外。 同样的，这些学生交的额外费用，也是学校收入的一大来源，所以这也是每所学校的潜规则之一。 但潜规则之所以叫潜，就是因为不能见光。 就像一中知道二中有这事，二中也知道一中有这事，但谁也不会拿这个来攻讦对方，一没有证据，二自己也不清白。 但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许世杰当着市领导的面戳穿，甚至可以说是举报了这件事，那这件事很有可能会传到市教育局，二中不可能不知道。 换句话说，如果这件事不处理好，以后一中和二中的学生再掐架的话，二中拿这个说事，一中连嘴都还不了。 “这许世杰……” “真该死啊！” “太可恶了！” 其他几人咬牙切齿地说着。 童婉画却皱了皱眉：“秦阳……” “嗯？” “你好像...并不担心？” 童婉画知道秦阳也是有学校荣誉感的，像许世杰这种行为，不说愤怒，至少也应该不悦才对。 可据她观察，秦阳的脸上并没有这种情绪，甚至…好像还有点高兴？ 方英俊也顺着看去，却没看出什么来，但这并不妨碍他的盲目相信：“阳哥，是不是还有别的你没说的？” 秦阳笑道：“我们能想到的，难道学校就想不到吗？要我看，这次的事还要和那许世杰说声谢谢呢，我看郝清扬要倒大霉了。” 张喆推了下眼镜道：“学校应该会比我们想得更多，秦阳，你想说的应该不单单是郝清扬吧？” 赵乐天插嘴：“要我看，当初郝清扬走的那个关系，也要倒大霉了！” 秦阳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猜测，而几人猜得没错，学校甚至都没等到下一周，直接在周五的时候，就悄无声息地解决了这件事。 第431章 我们又没做什么 之所以说是悄无声息，是因为学校里并没有出公告或者什么，甚至没引起什么风浪。 但有经验的人应该知道，越是这种悄无声息，反而事情越大。 1班和16班隔得远，秦阳也没有很关注这件事，所以他还是从胖子那里知道的。 “...今天我听说郝清扬没来上课，我立马就觉得不对了，一查才知道，他竟然退学了！” 食堂里，方英俊唾液横飞，口若悬河地侃侃而谈，说着自己查到的消息。 秦阳一边将自己这边的虾球往小青梅的餐盘里弄一边问：“应该不止他吧，他的那个关系是不是也出问题了？” 方英俊一拍桌，竖了个大拇指：“阳哥你真厉害！我去学校官网看了，校领导里果然少了一个人！然后我又拖小钱哥查了下，学校里原本有个姓付的校领导，昨天离开了学校！” 秦阳点了点头，看来这个付领导，就是郝清扬家里的关系了。 他估计学校是先清算了这个领导，然后再清算的郝清扬。 林昭君撇了撇嘴：“竟然只是退学？我还以为会开除呢！就算不是开除，怎么样也该是劝退啊！” 蒋新月也点头：“是啊！不是我说，这和二中比起来……” 她话没说完，但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 像二中那个邹威，直接就被学校给开除了，其他学校的学生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实际上暗地里都是有点佩服二中这个举措的，魄力非常啊，就连一直和二中不对付的一中，也有不少人感慨这个做法。 毕竟哪个学校没几个渣滓呢？但又有几个学校会做出开除这个举措呢？ 而这次郝清扬的事，结果却只是他自己退学，不知情的人也就算了，知情的人难免觉得学校太过‘仁慈’。 林昭君叹了口气：“我看啊，我们学校还是太‘温柔’了。” “够..够了够了，我吃不完的……” 那边在义愤填膺，童婉画这边却只觉得为难。 她看着几乎全都到她碗里了的虾球，忍不住制止，“你也吃一些呀。” 秦阳将最后一个虾球也舀进了小青梅的碗里：“我吃这些就够了。” “不行！” 童婉画气鼓鼓地拒绝，然后便又将自己餐盘里的一半虾球舀了回去，“你一半，我一半，不然……” “不然？”秦阳挑眉。 童婉画嗔了一眼：“不然我也不吃了！” 哪怕明知是虚张声势，秦阳也乐得听从， “好好好，你一半，我一半。” 说着他又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几人，无语道：“你们看我们做什么？” 林昭君倒是耸耸肩就继续吃饭，而蒋新月那一双眼则是快发光了，摇着头，心满意足地说：“没什么，没什么。” 只有赵乐天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在食堂呢，注意影响！” 秦阳不屑地嘁了一声：“我们又没做什么，对吧班长？” 童婉画抿了抿唇，迟疑地点了点头。 明明没做什么，但为什么她心里，却有些心虚呢……？ 而林昭君此时则抬头问：“婉画，你觉得咱们学校这次处理，是不是不太恰当呀？” 蒋新月也看了过来：“婉画，你怎么看？” “嗯……” 童婉画犹豫了下才说，“其实我和你们有不一样的看法。” “怎么说？” 不单单是两个女生，赵乐天和张喆也好奇地看向了童婉画，秦阳则挑了挑眉，他和小青梅，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童婉画语速平缓地解释道：“郝清扬的事，和邹威的事，是不一样的，邹威的事毕竟已经牵扯到了警察，如果往严重了说，他算是蓄意伤害他人，以及见死不救，这个行为是很严重的，但是郝清扬不同。” 林昭君不解：“可是这看起来不一样，其实不还是一样的吗？都是伤害他人啊。” 童婉画摇头：“前几天不是说了吗？郝清扬和许世杰的事，老师们认定的结论是互殴，既然是互殴，那么就不是单方面的伤害了。甚至我认为两人间到底谁先动的手，都不一定有明确的证据。” 说着她忍不住看了一眼秦阳，想要寻求自己这番话的正确与否。 秦阳自然是点头赞同了小青梅的话：“班长说得没错，老师们从对学生的了解情况来看，当然会知道肯定是郝清扬先动的手，但是16班的学生大部分可都是郝清扬的狐朋狗友，他们会帮谁，不言而喻吧？” 蒋新月恍然大悟：“所以说要不是许世杰搞这么一手，这次的事可能会各五十大板？” 秦阳点头：“嗯，反正不可能会到劝退的地步，所以我才说还要谢许世杰啊，不然怎么能将郝清扬这毒瘤赶出一中？” 张喆推了推眼镜：“我猜郝清扬的退学应该也不是自愿的，学校进了关系户的事，总要有人背锅。” 赵乐天瞬间想通了关窍：“所以说可能是学校威胁那个付领导，如果郝清扬不自己退学，那么学校就要将他交给教育局？所以在付领导的压力之下，郝清扬他们家才不得不给他办理了退学申请？” 张喆点了点头：“我猜是这样的，秦阳，你觉得呢？” 不知不觉间，这好几个人早已将秦阳当成了主心骨。 秦阳吃了口虾球才点头：“我估计就是你推测的这样，不然以郝清扬的性格，怎么可能自己退学？接下来就要看看学校会对许世杰有什么处分了。” 林昭君好奇：“对许世杰还有处分？” 赵乐天冷笑一声：“就算本来没有，学校也会想办法有的，他给学校捅了这么大个麻烦，学校不算账就不错了，更何况他这可是互殴。” 几人对于许世杰都是没什么好感的，因此都比较幸灾乐祸， “真期待学校也能给他来个劝退。” “这就别想了，不过没有劝退，可能也有记过处分？” “或者请家长？” “那还是算了吧，这件事他家长肯定不认为他做错了，请家长也没用，秦阳，你觉得呢？” 大家议论来议论去没个结果，赵乐天看到秦阳一直和童婉画搞小动作，也眼红，干脆将他也拉了进来。 秦阳送了个白眼后才道：“我看还是当面念检讨比较好。” 念检讨这惩罚可不算重，因此大家都是先愣了一下，然后赵乐天率先反应过来，竖了个大拇指：“高！” 方英俊也恍然大悟：“阳哥，你这主意不错啊！许世杰那孙子，最要面子了，当面念检讨？那他不得气死！” 在胖子的解释过后，众人才意识到这‘惩罚’的精妙之处，不由纷纷拍手叫好。 秦阳则耸耸肩：“就不知道学校会不会这么做了。” 而最终学校的惩罚确实是让许世杰念检讨，只不过不是当面，而是在广播站全年级念。 方英俊同志对看不到许世杰念检讨时的表情表达了深切的遗憾，不过在秦阳表示可以让他去广播站看后，他又拒绝了，理由是担心看到许世杰的脸会倒胃口。 至于秦阳为什么有能力可以让方英俊去广播站看，则还是因为许世杰。 他调试好设备后，看着许世杰轻笑一声：“按那个按钮就可以广播，准备好了就念吧。” 许世杰脸色难看地望向秦阳，咬着牙问：“为什么是你？” 第432章 怕我被他欺负？ 秦阳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是谁？班长吧？” 这话一出，许世杰的脸色更是五彩纷呈。 秦阳没理他，继续说下去：“你觉得你和金毛狮王提出全年级念检，就可以借用校广播站，而又因为这是高三的事，你就认为金毛狮王不会牵扯到其他年级，而恰好班长曾经是广播站站长……”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许世杰，将他的目的说了出来， “你就以为能和班长单独相处了？” 许世杰捏紧了拳头，咬着牙没开口。 秦阳说的这些确实没错，这就是他的打算，可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应该是童同学的，现在却换成了秦阳！ 童同学…她人呢？ 难道说……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会变成我？”秦阳声音冰冷。 这里只有两人，许世杰也不需要伪装成平时的样子。 他咬牙切齿问：“童同学呢？难道是你在搞鬼？” 秦阳坦然承认：“没错，就是我弄的。” 许世杰恶狠狠地瞪着他问：“你就不怕……” “怕什么？” 秦阳直接截断了他的话，“怕金毛狮王找麻烦吗？你觉得我既然做了，会怕吗？或者说你觉得金毛狮王就算知道了，又会对我做些什么？” 许世杰不说话了。 确实，秦阳和他不一样，他怕的那些事，秦阳统统不怕。 再说了，恐怕现在秦阳在谢迅面前，那可是个香饽饽吧？毕竟这次考试秦阳竟然该死的考了第一！ 对于这种学生，只要不是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恐怕谢迅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真该死啊！ 秦阳懒得和他废话，直接一推话筒：“快点说，说完我还要回班里，班长说要给我讲题呢。” 这话当然是捏造的，目的也是为了故意气许世杰，而许世杰哪怕明知这话有水分，却还是难免上了钩。 他一想到现在他隔1班天远地远，而秦阳却能和童同学朝夕相处，他怎么可能不嫉妒！ “秦阳，你不要得意！我只是这两次没有参加考试而已！你以为只有你在进步吗？” 许世杰这两天也做了下上次考试的试卷，因为他不甘心，不相信，不愿承认秦阳竟然能拿年级第一！ 而他做完后就知道这年级第一有多少水分了。 那卷子，实在是太简单了！ 他做完后也算了下他自己的成绩，算出来的分数可比秦阳他们还要高！ 要不是那该死的郝清扬，这次的年级第一应该是他才对！ 秦阳懒得废话：“行了，知道你进步，16班的许世杰，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念检讨书了？再磨蹭下去，我就只能和金毛狮王说是你的问题了。” ‘16班’这个词，深深地刺中了许世杰的心，偏偏他还没法反驳，他恨恨看了秦阳一眼，只能坐下开始念检讨书。 他写的检讨书很长，足足有差不多5千字，正常的检讨书当然是没有这么多字的，学校的要求是1000字左右，而他之所以5千字，目的当然不言而喻—— 是为了能和童同学在广播室待久一点啊！ 可谁能想到，童同学竟然换成了秦阳！ 而最尴尬的一点是，这份检讨书他是事先给谢迅看过的，换句话说，就算他想要偷工减料跳段念，好快点结束也没有办法，因为会被谢迅发现！ 一切，都怪这该死的秦阳！ 而秦阳本来是没察觉到这点的，直到他听得都快打瞌睡了，他才意识到不对。 他颇有深意地看了许世杰一眼，这小子，还真是够不老实的啊。 真是幸亏今天谢迅找小青梅的时候，他直觉不对，跟着一起过去了，不然的话…… 一想到现在这个场景，本来可能是许世杰和小青梅共处一室的，他就有些压不住火气。 不过现在许世杰应该也算是自找苦吃了吧？ 五千字，还是手写的，恐怕写得手都要断了吧，还得逐字逐句地念出来。 啧，回头得让胖子好好宣传一下许世杰这‘好’行为啊，务必得让这检讨书，伴随许世杰到毕业才行！ 在秦阳睡着之前，检讨声总算是停下来了。 五千字念下来，许世杰感觉自己嗓子都要冒烟了，他重重地将检讨书拍在了桌上，瞪向秦阳， “可以了吧？满意了吧？” 秦阳一挑眉，不禁有些想笑。 竟然还有这…意外之喜啊？ 他在许世杰疑惑不解的眼神下，走过去按了下话筒上的按钮，然后‘好心’提醒道， “之前忘记说了，说完后要摁一下这个开关，不然话筒就一直是在收声的。” 许世杰：“？” 许世杰：“！！！” “你故意的？”许世杰气得直接站了起来，椅子拉出好长一声刺耳的声响。 秦阳摊手：“这你就误会了，我是打算等你念完关的，我哪里知道原来你对学校的处分这么有意见啊？” “你！” 许世杰气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那句话压根不是对学校说的，是对他秦阳说的啊！ 但是…… 经过秦阳这‘提醒’，他也意识到了，他知道这点，但别人不知道啊！恐怕全年级听他检讨的人，都会以为他这是在表达对学校的不满吧？ 往严重了说，会不会以为这是挑衅？ 许世杰背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万一..万一谢迅他们也这么认为的话…… 他不会要再写一次检讨吧？！ 秦阳才不会管他那么多，而是直接往广播室门口走：“既然念完了就走，别耽误我时间。” 而等他走到门口，却发现许世杰还没有动，他冷笑一声问：“你不走的话，那就别怪我把你锁里面了。” 许世杰本来正恶狠狠瞪着秦阳的，听到这话却是一怔。 他不敢赌，因为他知道秦阳真的做得出这种事。 没办法，他只能抄起自己的检讨书忿忿走了过去，甚至抢在秦阳前面打开了门，夺门而出！ 而在出去后他才发现，广播室的走廊上竟然站着童同学！ 秦阳并不在意这种勉强才能够得上挑衅的举动，不过见许世杰打开门又不动后，这才不耐烦地将他推了出去，然后才看到在走廊上的小青梅。 “来了？” 他直接绕过许世杰，走到小青梅身前低声问。 童婉画点点头，然后又迟疑地看了眼他的身后，小声地说：“我不放心你。” 秦阳脸上的笑更肆意了：“怕我被他欺负？” 童婉画低低地‘嗯’了一声，又觉得不好意思，撇开了目光。 秦阳哪里不清楚少女此刻的心思，无非是担心则乱而已。 小青梅肯定知道，不管是智力上还是武力上，许世杰都不可能欺负到他，但她还是来了。 因为她不放心他。 “我没事，” 他低声安抚，又瞥了眼身后，“他还不够格。” 还站在门口的许世杰是听不清秦阳他们在说什么的，不是他不想听，而是他莫名有些犯怵。 仿佛他要是敢靠近的话，可能就会万劫不复一样。 至于童同学…… 本来他还只是猜想，但现在看到童同学竟然在走廊上，他就确定了！ 童同学肯定是半路被秦阳给截胡了！ 本来来广播站的，应该是童同学才对的！而秦阳，一定是在童同学要进去前，将这件事给抢了过去！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他去和谢迅说呢？如果他告诉谢迅，他那句话是因为秦阳才这么说的呢？ 许世杰心里不禁有些激动，把秦阳扯下水，让谢迅去批评秦阳的擅作主张，转移矛盾，这样他不就没事了？ 他越想越激动，就连秦阳和童婉画是什么时候走他都没注意，等他回过神时，走廊上已经只剩他一个人了。 他暗骂一声，又忍不住踹了墙壁一脚，结果反而踢得他脚痛。 该死的！ 他咬了咬牙，也不管还在痛的脚趾，直接就往谢迅的办公室跑去！ 第433章 最好是挤掉秦阳 “报告！” 谢迅的办公室里没有别人，所以许世杰打完报告后直接就走了进去。 一进去后，他就率先认错：“谢老师，刚才的演讲，是我的问题。” 谢迅本来是有一些批评的话要讲的，但偏偏这许世杰的认错态度不错，他还真就不好说了。 因此他只能不满地‘嗯’了一声：“你要是对学校，或者对我有意见，可以直接说，但不要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这话其实是暗示，也是一语双关。 谢迅指的不单单是在广播里表达不满这事，包括许世杰上回直接跑去找市领导，这也是造成不该有的影响。 这个学生，麻烦！ 但许世杰明显是没领悟到的，他只按着自己之前的盘算，按部就班地说着：“老师，我对学校的处分没有意见，那..那是个意外。” “意外？” 谢迅对许世杰有意见，所以自然对他的所有说辞，都认为是在找借口，“你在广播站里，还能有意外？” 许世杰装出一副不想说但又不得不说的样子：“是那个秦阳他……” 他早就打算好了，他就是要做出这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勾起谢迅的疑惑，然后他再将秦阳顶替童婉画去广播站的事和盘托出。 这样一来，谢迅肯定会对秦阳不满 包括自己当时最后那句话，也一并有了理由！ 这怎么能怪他呢？有秦阳那个煞神在旁边盯着，他因为紧张而犯点错误，也很正常吧？ 果然，谢迅追问道：“秦阳？秦阳怎么了？” 许世杰‘纠结’了一会儿才道：“他..他在广播室里！” 他见谢迅不说话，但表情却是‘继续说下去’，便一股脑地将早就想好的话说了出来， “老师，当时您不是说让童同学来带我去广播站吗？但最后去的人却是他！ 他就在一边盯着我，也没怎么教我怎么用，您也知道秦同学他…他的态度实在是让我有些紧张，所以后面才……” 谢迅皱着眉头问：“所以你那句话，是对秦阳说的？” 许世杰猛猛点头，又道：“后来出广播站的时候，我看到童同学就在外面，好像还有点畏缩的样子，我怀疑……” “怀疑什么？” “其实也不算是怀疑，我是在想，明明本来应该是童同学的，怎么突然就换成了他呢？” 许世杰自认为自己这个问题提得是十分完美的，他并没有说出是秦阳威胁童同学，所以才换了人这种话，这看起来太刻意了，金毛狮王好歹也是年级主任，又不是傻子。 所以他故意露一半，藏一半，点到为止，却又表达自己的疑惑，这样一来，谢迅肯定能自己想到的！而由谢迅自己想到的话，他就会更加确定，更加信以为真！ 他越想越在理，不用想，谢迅现在脸色肯定…… 嗯？ 怎么回事？ 许世杰本来是信心满满地朝金毛狮王看去的，按照他的推测，现在谢老师脸上肯定是不满，是对秦阳的不满！ 可如今…… 怎么谢老师的脸色…看起来竟有一些古怪？ 不等他想明白，谢迅就开口了， “秦阳啊，是我要他去的。” 许世杰：“？！” 什么？！ 秦阳他...是谢迅让他去的？？？ 他不是私下自己顶替的童同学吗？怎么变成了谢迅让他去的了？ 谢迅继续道：“童婉画她有点事，不一定有时间，而秦阳也去过广播站两次，童婉画有教过他怎么使用设备，他没和你说吗？” 许世杰：“……” 秦阳他当然没说啊！ 秦阳要是说了的话，他怎么可能还像个傻子一样，来谢迅这里告状啊！ 这真是… 真是太…… 许世杰咬紧了牙，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秦阳他，肯定是故意的！ 可随着这愤怒而来的，又是没顶的无望。 就算他知道秦阳是故意的，那又能怎么办呢？ 难道他还能和金毛狮王说自己被秦阳算计了不成？ 且不说金毛狮王会不会相信，就算相信了，金毛狮王也不会对秦阳做出什么惩处的，就凭秦阳的成绩，就凭秦阳现在在学校的地位。 所以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他必须要尽快回到1班才可以！ “....这次打架斗殴的事，学校已经对你们二人分别做出了处分，你也要记住，不要再在学校打架才行，明白了吗？” 谢迅习惯性地再次提醒道。 许世杰回过神，点头算是应下。 谢迅也懒得再多说什么：“好了，你先回班长吧，快上课了。” 许世杰离开前又试探地问：“老师，我能不能补考上回的考试啊？” 他一共缺考了两次，上上次的话，他完全没想过补考这茬事，但这次不同了。 这次试卷简单，所有人的分数都提高了不少，他缺席这次的话，很致命。 而且一连缺席两次，要想留在1班，实在是太难了。 他本以为他的提议学校肯定会通过的，毕竟他成绩不错，以前好歹也是1班的，然而谢迅却拒绝了， “只有你一个人的话，怎么补考？你既然知道每次考试的重要性，就不该在考试前和别人打架！” 说着谢迅也觉得这话有漏洞，补充道：“是不应该在任何时候和别人打架！现在清楚打架有多耽误学习了吧？好好准备期末考吧！” 许世杰咬了咬牙，又试探地提出另一个办法：“那..那明年的分班总成绩，我的成绩会按照我考试的次数来算吗？” 谢迅都快被这话给气笑了：“你觉得呢？” 许世杰脸色难看，自然也是知道了答案。 谢迅暗叹口气，念在许世杰好歹还是竞赛班备选成员的份上，好心安慰：“你也不用担心这些，学校的师资力量都是均衡的，哪怕不在1班，教学上不会有差别，你只要自己用心学习就好了，再说了，你既然是竞赛班的，重心应该放心竞赛班才对，这可是能保送的！” 许世杰低眉丧眼地点头应下，他为的哪里是什么师资力量？他想要的是和童同学分到一个班啊！ 不过金毛狮王说的也没错，他还有竞赛班！ 就算1班不行了，但他至少还有竞赛班啊！ 以童同学现在的成绩，进竞赛班名额是肯定没有问题的了，而他只要保住自己竞赛班的名额，最好是挤掉秦阳竞赛班的名额。 那到时候等下学期去外地参加竞赛，岂不就相当于他和童同学一起旅游了？ 哼哼！ 秦阳他们去安西算什么！他们这可是去燕京！去首都！ 最好到时候他拍很多照片，然后不经意地发给秦阳看…… 一想到这，许世杰简直想大声笑出来！ “...听到老师说的了吗？许世杰？许世杰？！” 谢迅叫魂般的声音，终于将许世杰从美好的幻想中拉了出来， “啊？老师，您刚才说……” 谢迅欲言又止，叹了口气：“算了，没什么，上课铃都响了，你快点回班上吧。” 许世杰还沉浸在虚假的喜悦中，也不想追问到底是什么，只点了点头就飞快地离开了。 谢迅看着这欢快的背影暗暗摇头，他刚刚本来是想提醒许世杰，按照他现在的成绩，竞赛班也有些困难，要他实在不行就去外面报个班什么的。 反正只要不留一中的名字，学校还是鼓励学生多学习的，再说了，那个保送班的师资力量确实还行，好歹也有几个一中的退休教师嘛！ 但看许世杰这样，还是算了吧。 这学生的心思压根就没放在学习上，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竞赛班的人选啊，还是越纯粹越好啊！ 比如那秦阳，还有那童婉画，就很不错嘛！ 谢迅越想越觉得在理，甚至在思考要不要找老周去暗示一下这俩学生，看看他们要不要报点课外班。 许世杰压根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些什么，而秦阳就更不知道谢迅竟然打算给他和小青梅报名清北保送班的事。 日子在一天天的过去，临安的天气说变就变，仿佛前一天还在吹空调吃冰棍，后一天一下子就冷了起来，风刮得睁不开眼，时间转眼就来到了12月。 “听说今年寒假时间确定了！是1月16号！” 第434章 今年过年要不要来我家？ 赵乐天这一嗓子，一下子就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大家虽然都是高三了，但该学学，该休息，肯定还是想休息的嘛！ “真确定了？”有人问。 “时间倒是差不多，农历的话也21号了，该放假了。”有人拿出手机查日历。 “今年是不是放得比去年早啊？算算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放了啊！” “嗐，早有什么用，早也意味着结束得也早啊！” “倒也是……” “不过啊，这确定是高三的吗？” 这个问题让大家一下子沉寂了。 众所周知，放假时间是一回事，放不放假是另一回事，尤其他们还是高三生，有一个无法避免的事情存在—— 那就是补课。 有人叹了口气道：“哎！要是按往年来算的话，这得再多上一星期吧？” 有人沮丧道：“那不叫一星期，叫七天。” 大家都沉默了下来，一星期和七天的区别是，一星期好歹还有周六周日呢，但七天，就是实实在在地上七天，上到腊月二十八。 一想到这点，还有不到一月就放假的欣喜感，一下子就被冲散得无影无踪。 秦阳看了眼身旁在专心记笔记的小青梅，不由就笑了，小青梅还真是一如既往，对这些事不在意啊。 不管是放假还是不放假，好像她都无所谓一样。 这样想着，他又觉得不好，大过年的，怎么能一样呢？ 他凑了过去：“班长，今年过年要不要来我家吃年夜饭？” “啊？” 童婉画愣了一下，手中的笔也停了下来，“这..不太好吧？” 秦阳知道她的这个不太好，指的不是童震不会同意，而是担心会影响他和他母亲。 他笑着道：“怎么会不太好？我妈要是知道你来吃年夜饭，肯定会做很多好吃的。” 说着他又故意叹了口气，“比只有我一个人的年夜饭，肯定丰盛很多！” 童婉画当然知道秦阳是在开玩笑，秦阳好歹是冯阿姨唯一的儿子，冯阿姨有多疼他，她都清楚，不过嘛…… 她故作姿态地点了点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为了能让你吃上好吃的！我去！” 秦阳是难得看到小青梅如此眉飞色舞的表情的，一时间都有些看愣了。 倒是童婉画后知后觉的有些不好意思：“我....” 秦阳回过神，在小青梅反悔前抢先答应：“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能反悔。” 童婉画看着他这么认真的神色，之前忐忑的心也因此而镇定了下来：“说了去就是去的，才不反悔呢。” 说毕她又低头继续记笔记，而秦阳则看着娇俏的小青梅，久久不能回神。 如今小青梅在他面前是越发的恣意了，这是他想看到的，也是他一直在努力的。 其实小青梅原本的性格就应该是这样的，如今...也算是他这学期的努力没有白费吧。 “诶诶，” 坐在前面的赵乐天又拍了拍手，吸引了绝大多数同学的注意力，“要是像你们说的这样，那我还会说吗？肯定是不补课啊！” “不补课？！” 众人都吃惊不已， “这不可能吧？” “对啊，我们高三了诶。” “补课不都是老传统了吗？怎么可能不补啊。” “赵乐天，你从哪里来的消息？” 赵乐天吊足了胃口后，才将答案说出来：“市教育局发了通告，今年所有学校都不准补课，要是被发现了，是要受惩处的！” ‘市教育局’的名号一出来，大家都信了几分，就连秦阳都不由朝赵乐天那边看了一眼。 赵乐天挤眉弄眼道：“怎么样？我这消息，算是一手吧！” 秦阳点头承认：“不过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家里在市教育局有关系？” 赵乐天摆摆手，压低声音说：“那哪能啊！是那个保送班告诉我的。” 原来昨天赵乐天在做寒假计划的时候，因为不确定保送班寒假的上课时间，所以就打电话问了一下，然后那边就告诉了他市教育局的新通告。 这其实也不算是秘密，市教育局的公文在他们的官网上都有贴出来的，但哪个学生没事会天天蹲市教育局的公告呢。 而且秦阳估计学校恐怕也早就得到了消息，但是却故意压着没和学生说，毕竟学校肯定是想补课的嘛，在没有完全死心之前，肯定是期盼还能有转机的。 不过要他来看，恐怕是难了。 “就算教育局说了，也不一定有用吧？往年不是也这样弄过，但不都阳奉阴违么？”有同学提出了这个观点。 赵乐天则否决道：“今年和往年不一样，往年只是说说，今年是出了明文规定的，听说如果有学校敢补课，一举报一个准！” 林昭君笑道：“那我倒要看看二中补不补了！要是补的话，我第一个举报他们！” 赵乐天则道：“我估计二中肯定也盯着我们，所以还是不补课最安全。” 林昭君点头，又看向了自己的同桌张喆：“不过张同学肯定是巴不得补课的，对不对？” 这个猜想得到了秦阳几人的一致认同，在他们这几个人之中，要说最努力的，张喆排第二，没人排第一，就连童婉画都觉得自愧不如。 然而张喆的答案却出乎大家的意料，他摇头道：“寒假..还是早点放假比较好。” 这下大家都愣住了，这还是那个天天泡图书馆的张喆么？ 林昭君直接问出了口：“你不是张喆，你是谁？” 张喆对这冷笑话选择了屏蔽，含糊地说：“不补课也有不补课的好处。” 说完他就没再参与讨论，继续看书了。 林昭君和赵乐天面面相觑，两人又一致看向了秦阳，秦阳只能无奈摊手：“看我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他和张喆也没有很熟，大家最多也只是一起研究题目，没什么私下的往来，要真论起来，他和编外成员赵乐天反而混成了哥们儿。 不过明显赵乐天他们也没很纠结，很快就说起来另一件事，也就是放假前的校庆。 其实一中的校庆不算个好日子，因为它刚好卡在了迎新年的那一天，1月1日。 大约是当年建校校长觉得新年伊始是个好兆头吧，所以就选择在了这一天成立了临安市第一高中。 好兆头是好兆头，但就是后来的人不方便庆祝。 毕竟这一天是法定节假日，但校庆又是个大日子，总不好拉着所有人不放假来弄校庆吧。 秦阳听说最开始也是这样搞过几年的，不过后来大家怨声载道的，于是就干脆取消了，取消后反而使校庆的日期变得灵活了起来，不过总归是固定在了放假前的最后一天。 今年是1号到3号放假，所以校庆也就是在31号了，高三生普遍是不参加校庆活动的，因为排练耽误学习，但校庆那天还是可以放松一下，相当于放四天假的。 “...不过听说今年校庆有新活动。”赵乐天提了一嘴。 林昭君好奇：“什么新活动？” 赵乐天摇头：“具体的也不知道，就是听说，但空穴不来风嘛。” 这个新活动，很快就得到了证实，高三整个年级要选人出来，排个舞台剧，算是庆祝校庆97周年。 第435章 这不太好吧？ “...舞台剧选什么剧目，还没有确定，这点到时候由你们自己票选，至于人选，也是自愿报名，报上后再进行投票。” 趁着班会课，周和平在讲台上宣布了这个事情。 这消息一出，底下就沸腾了。 往年校庆的节目，一般都是老师和学生一起，老师们出一些，学生们出一些。 学生们中间又分好几种，一种是‘官方’的，比如说校合唱团这一类，还有一种是‘民办’的，比如说各大社团组织的节目，剩下一种则是私人的，以个人组织的形式进行报名表演，或单人，或小组，各种都有。 不过这所有的里面，都是和高三无缘的了。 毕竟高三课业重，校庆那天不抓着大家上课就已经是仁慈了，哪还有时间去报名节目呢？ 要知道报名节目可不是报个名就完了的，前面需要自己排练，后面需要大排练，再加上一般报名时间和正式校庆也就隔了半个月不到的时间，紧迫得很，所以一般高三生就被排开在外了。 但是没想到今年竟然点名要高三生参加，这可稀奇了。 斜前方的赵乐天凑过走廊，和林昭君小声道：“舞台剧？这是什么东西？跳舞吗？” 林昭君耸耸肩，回头看了童婉画一眼：“不说别的，要是光看外貌的话，婉画，这女主角肯定得是你吧！” 秦阳也看向了小青梅，如果论长相的话，小青梅当然是当仁不让了，而且如果真的报名投票的话，以小青梅校花的名头，这女主角恐怕也不会花落别人家。 赵乐天也同意地点头，然后又看向秦阳，幸灾乐祸说：“女主角是有了，这男主角嘛…可就不一定是谁了。” 林昭君也看了秦阳一眼，斟酌着说：“要说秦同学的话，外貌肯定是没得说的，不过人气嘛…应该也不错。” 秦阳送了个白眼给赵乐天，但他也知道这两人说的没错，人气于他而言，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虽然经过这几次事情之后，他在同学们心中的口碑应该有所扭转，但他最出名的事迹，应该还是1挑18。 他忍不住觉得头痛，早知道当初就蒙着面把郝清扬揍一顿好了，干嘛非要留名字？ 弄得现在大家只叫他校霸，要是没这档子事的话，他应该也算是校草级别的人物吧？这样一说起小青梅，大家就会自然想到他，那多好啊。 这样想着，他就垂眸看向了小青梅，刚好看到小青梅摇了摇头说：“我不会报名的。” 林昭君有些失落：“啊？为什么呀？” 童婉画扭头望向了秦阳：“秦阳不报名，我也不报名。” 秦阳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他顿了顿才道：“你要是想参加的话，直接报名就是了。” 童婉画再次摇头：“我不想和别人一起表演舞台剧。” 秦阳听明白了，这话的潜在意思就是在说，她只想和他一起表演舞台剧，而票选的结果太不确定，小青梅不想面对不喜欢的结果。 他蓦地一笑：“好，那等以后，大学了，我们自己排？” “嗯！”童婉画用力点了点头，算是约定。 赵乐天顿时装出一副起了鸡皮疙瘩的模样：“咦惹——” 秦阳再次送了个白眼：“干嘛？嫉妒？” 赵乐天将白眼踢了回去：“我有什么好嫉妒的啊！我想演舞台剧的话，随时也能演啊！” 林昭君起了兴致：“诶？你想演？好啊，那你去报名，到时候我一定在台下帮你录下来，留作纪念。” 秦阳毫不留情地笑出了声，要不是隔得远，他都想去拍拍赵乐天的肩膀安慰一下他了：“嗯，你随时都能演！” 赵乐天：“……” 他表示郁闷！他表示不想说话！ 而讲台上的周和平还在继续说着， “....老师的建议是呢，我班上的学生，最好都不要报名。老师知道，你们肯定也对舞台剧有兴趣，但是舞台剧需要排练，需要背台词，需要磨合，这有多费时间，就不需要老师多说了吧？” “更何况你们大多数还是竞赛班的学生，时间紧迫啊，你们最主要的任务，是学习啊同学们！所以这次的舞台剧，老师的建议是，最好都不参加了，等考上心仪的大学后，还怕没有舞台剧让你参演吗？” 要不说周和平是带惯了毕业班的呢，这鼓动人的劲儿，还是数一数二的。 不过总有不听他的，不如说—— 赵乐天。 赵乐天举手问道：“老师，为什么今年校庆变了啊？往年不是默认不让高三参加吗？” 这也是大家心里的疑问，但周和平还是瞪了赵乐天一眼，没好气地说：“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每年学校政策都会有变化，这你也会去问为什么吗？” 赵乐天撇了撇嘴，丝毫不在意：“我就是好奇嘛，是不是今年校庆和往年不一样？” 这话一出，大家也都议论了起来， “是特殊周年吗？” “不是吧？我记得去年是96周年，今年也就97啊，97有什么特殊的？” “那就奇怪了，干嘛今年搞特殊？” “诶，你们说，会不会是又有领导要来看了？” “你是说市领导吗？不会吧，这不就是个校庆吗？如果说一百周年也就算了，这种97周年，有什么好来看的？” 大家讨论来讨论去没讨论出个结果，最终还是周和平瞧了瞧讲台，让班上安静了下来， “好了，原因大家就不要讨论了，总之这是学校的决定，而老师的建议也和你们说了，你们自己要考虑好，参加还是不参加，差别很大！” 其他同学倒还好，提出问题的赵乐天却不太满意。 他双手交叉叠在脑袋后头：“这老班，总是瞒来瞒去的，这有什么好不说的嘛！我看啊，就是有鬼！” 林昭君摊手：“我看只要是老师，就都是这样，别的班的班主任估计也没说理由。” 张喆推了下眼镜：“老师们总有自己的一套道理。” 秦阳则观察了会儿老班后才轻笑一声道：“我看啊，恐怕他自己都不清楚原因。” 这推断遭到了除童婉画以外的一致否定， “这不可能，老班怎么可能不清楚啊。” “是呀，我看就是不想说，想要保证教师的权威性。” “我持保留意见。” 面对三个否认他的，秦阳耸了耸肩，反正就是个推断，总之这个舞台剧—— 雨他无瓜。 而事实上，秦阳的猜测还真就对了，周和平宣布完这件事后，就安排大家自习，然后就回了办公室。 “噢周老师，你回来了，刚刚谢主任来找大家说事情，不过你不在，他说让你回来后去办公室找他。”4班的班主任看到周和平进来后说道。 周和平道了声谢便又转身往年级主任办公室走去，走到时办公室里已经有人了，是王晓文王老师。 “谢主任。”周和平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谢迅刚好说到气口上，正在喝茶，见周和平来了，便点头然后示意他先等等， “周老师，你先等一下，我和王老师说完再和你说。” 周和平看了王晓文一眼，点头站在了一边。 而谢迅又继续和王晓文道：“王老师啊，利害关系我都已经和你说了，而且这是学校的决定啊，每个老师都至少要参加一个节目的啊，你说你一个都不参加，这不太好吧？” 第436章 诗朗诵你就别想了 一边的周和平听到这话不由惊讶，每个老师都要参加？还有这种好事？那他的诗朗诵，岂不是有着落了？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忧愁。 和周和平的兴致勃勃完全相反的就是王晓文的心情了。 每个老师都得参加，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她面无表情，语气却几乎到了恳求的地步：“谢主任，这个我是真的不行，学校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谢迅耐心道：“王老师，这怎么就到通融的地步了？实在不行，你就报个大合唱，在里面浑水摸鱼也没人知道。” 王晓文有些迟疑：“那..这大合唱能穿自己的衣服吗？” “当然不行！” 谢迅严词拒绝，“这表演节目，肯定都要统一服装啊，这可是校庆，每个人穿自己的衣服，像什么样子？” 王晓文立马就退缩了：“那..那还是算了。” 这同意服装，女老师肯定要穿裙子，她穿裙子的话…… 一想到当年的事，她脸色就好看不到哪里去，要她穿裙子，还是在学校里当着所有学生的面穿，那还是算了吧。 谢迅也不理解，王晓文这么一个青年教师，怎么对校庆表演节目竟这么抗拒。 他苦口婆心：“总之，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王老师，你要自己考虑清楚啊，我现在私下和你说，还是让你自己选择报哪个，等到时候有的轻松的节目报满了，那可就只剩下大家都不愿意去的了啊。” 王晓文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咬着牙没有答应：“我..我再考虑一下吧。” 谢迅叹了口气：“行吧行吧，你决定好了就来和我说，时间可不等人啊。” 王晓文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等王晓文离开后，谢迅才摇头叹气：“这个王老师，怎么让她表演个节目，和要了她的命一样！又不是单人表演，集体表演也不同意，这哪里有一点集体观念嘛！” 周和平帮王晓文说话道：“王老师也就是在这些小事上不太积极而已，她的教学水平还是很高的，在青年教师中那可是头名啊。” 谢迅摸了摸没什么头发的脑袋顶：“这点我当然知道，但学校下发的任务，你说怎么办？” 周和平不明白事情的原委，只能问：“这到底是什么任务？” 谢迅和周和平熟，两人虽然一个是班主任，一个是年级主任，但在日常相处上差距还是不大的。 因此在王晓文面前不方便说的原因，在周和平面前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什么？你是说学校这次打算搞捐款？”听完谢迅的解释后，周和平震惊不已。 谢迅摆手：“不是搞捐款，是有几个以前的学生，打算来参加校庆，顺便捐款。” 周和平：“……” 这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捐款？ 谢迅看出了他的疑惑，一本正经道：“你不要觉得这是学校强制性的行为，这是这些学生们自发组织的。” 周和平当然清楚这两者的区别，立马道：“这我知道，我知道，是学生们自愿的嘛，每年好像都有吧？怎么今年就……” 谢迅摇头道：“今年不一样，听校长说，今年回来的人里有个资产过亿，是打算回临江来投资的。” 对于他们这些教师来说，资产过亿是想都不敢想的了，因此周和平也知道了事情的重要性，看来学校之所以动员全体师生，其实是为了将学校的风貌展现给这个人看啊。 他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看来这次校庆很重要啊。” 谢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语带深意地说：“是啊，校长很重视这个，市里的人也很重视。” “市教育局吗？” 周和平有些疑惑，“这和市教育局无关吧？” 谢迅不置可否，有些话他能说，但有些话他也不好说太破。 他的政治敏感度比周和平要高，所以在校长和他说这些的时候，他立马就意识到了这一切的目的，还是为了那个‘优秀高中’的评比。 这个评比预计结束时间是在今年寒假放假之前，而现在二中和他们一中不相上下。 本来嘛，一中肯定是当仁不让的，但就因为之前许世杰那件事，导致二中就有了操作的机会，以至于现在两边就僵持了下来。 而现在刚好有个校庆，还有个资产过亿的学生要回报临江，如果这件事真的成了，那对于临江市来说，可是一大助力啊。 所以他刚刚所说的市里的人，指的当然不是市教育局的，而是市政府的。 倘若这名一中曾经的学生成功拉动了临江市的经济发展，那么就算市政府不去暗示，市教育局的人自己也能意识到这其中的关窍，到时候这‘优秀高中’的称号，自然就会属于他们临江市第一高中了。 至于二中？ 哼，下辈子吧！ 不过这些肯定不好直接说出来，只能让周和平自己去慢慢悟了。 他转移了话题：“总之，这次要好好搞，你们班上那些学生……” 周和平心里一紧，立马道：“全年级这么多人，也不见得就是我们班的学生吧？” 谢迅知道他这是护犊子，事实上他也不想耽误那些苗子的学习：“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被选了，你别闹意见，尤其你们班那个童婉画。” 童婉画的优秀是有目共睹的，他听说她还是什么校花？说实在的，要不是临近期末，他都是会直接点名让这个童婉画参演的。 周和平点着头称是，然后又试探性地问：“既然每个老师也要参加，那我之前报名的……” “诗朗诵你就别想了，” 谢迅泼了一盆冷水，“老周啊，你不适合诗朗诵。” 周和平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那我也没别的了啊，要不我唱个歌？” 谢迅一想起周和平的破锣嗓子就头痛：“回头再说回头再说，我叫你来就是让你不要闹意见，至于你表演什么节目，到时候肯定有空缺，少不了你！” 周和平见他这么保证就也放心了，又聊了几句这才离开。 谢迅看着周和平那轻快的背影暗暗摇头，这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不想参加的呢死活不愿意，这积极的呢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真是难办啊！ …… 和教师们的私下报名不同，年级的选拔则是直接由曾经的戏剧社社长——8班的戴舒雨同学进行组织，一场选拔会办得是如火如荼。 大课间结束，秦阳几人回班上，经过年级成绩表的时候，几人不由得停了下来。 “这就是筛选之后的名单？”林昭君好奇地问。 赵乐天瞄了一眼：“是的吧？还挺多熟悉的名字的，我听说光报名的就有两百多个人，现在这名单上恐怕只有100个吧。” 秦阳扫了一眼，和赵乐天相反，他全都不认识，不过这也是好事，他认识的名字绝大多数都是些糟心的，没有正好。 他瞥向一旁的小青梅，发现她正出神地看着那张表，不由低声问：“怎么了？” 童婉画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什么。” 秦阳刚想追问，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上辈子的时候，小青梅后来是入了娱乐圈当了演员的，而且演技很棒。 他不知道上辈子小青梅为什么会入娱乐圈，但如果说是因为兴趣才入行的话，那也就是说其实她对表演是感兴趣的吧？ 这样一来，她看着表出神的原因就找到了。 “是不是想参演？”他问道。 “嗯？” 童婉画摇了摇头，“真的没有，我是觉得这些名字好像都比较陌生。” “陌生？”林昭君那边也听到了这话，转过来问。 童婉画点头道：“戏剧社每学期社团表演的时候，都会将表演的名单贴出来，但那些同学这上面一个都没看。” 林昭君听明白了：“咦？难道他们都没参加吗？不应该啊，我记得戏剧社是我们学校第一大社呢！” 赵乐天点头：“没错，我记得戏剧社好像是人最多的社团吧？” 张喆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今年的话，一共有142名社员。” 142是全校的人数，看起来不多，但在高中来说，这已经是绝对的大社团了。 而赵乐天则惊讶道：“这你都知道？” 张喆推了下眼镜：“每个社团每学期都有公示的。” 这下赵乐天说不出话了，秦阳也只有‘佩服’二字给到张喆，有公示是没错，但会记这些的恐怕也只有张喆了吧。 倒是林昭君起了好奇心：“婉画，你这么好看，当年戏剧社竟然没有拉你入社吗？” 第437章 做错也没关系 这一点大家都挺好奇。 毕竟以童婉画这出色的长相，没有被戏剧社类别，确实令人奇怪。 而童婉画则想了想说：“当年上届学姐，也就是当时的社长，确实有来找过我，不过我拒绝了。” 林昭君‘啊？’了一声：“是因为太耽误学习了吗？也对，毕竟你又是校合唱团的，又是校广播站的，确实挺忙呢。” 童婉画摇了摇头：“也不是，我就是对排演话剧没什么兴趣而已。” 林昭君觉得有些惋惜：“那还真是可惜，不然我就能看到舞台上更漂亮的你了！” 两个女生说说笑笑，只有秦阳，他忍不住看向了小青梅。 她说…没兴趣？ 可是…… 既然如此，上辈子小青梅到底为什么会入娱乐圈呢？ 说实话，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些奇怪，小青梅大学专业也并不是表演，后来到底怎么会进入娱乐圈的？ 而童婉画本来在和林昭君说笑，只是习惯性地去看秦阳而已，结果没想到却看到他正看着自己出神。 “……秦阳？”她迟疑地问。 秦阳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我看是大家都想以学业为主，所以就没报名这次的表演吧，走吧。” 几人纷纷点头，又一起回了教室，不过这件事显然是还没结束的，在第三节课下课的课间，有人就找来了。 “童同学，有人找！”有同学喊道。 找小青梅的人并不多，所以秦阳就看了一眼，门口是个女生，没见过，不知道是谁，看小青梅的表情，她似乎也不认识。 没多久小青梅就又回来了，犹豫地看着他，像是有些抱歉的样子。 “怎么了？” 他不由失笑，“这样看着我，像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一样？” 这样的玩笑并没有使小青梅笑出来，童婉画咬了咬唇，歉疚地道：“对不起啊秦阳……” 见她这样子，秦阳也不由认真了起来：“到底怎么了？” 童婉画深吸口气，将事情说了出来。 秦阳这才知道原来刚刚那女生是戏剧社的前社长戴舒雨，而她现在来找小青梅呢，自然也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邀请她出演这次的校庆舞台剧。 而小青梅自然是拒绝了的，不过一开始的时候，她给出的原因当然不可能是因为不想和别人演戏，而是说学业紧张，时间忙不过来。 没想到戴舒雨是真的诚心，竟然说一切都可以迁就童婉画的时间，童婉画没时间的时候，他们就排没有她的戏份，她来了再排她的，一切按她的来。 这样诚恳的说辞，让童婉画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说出不想和别的人排演舞台剧。 谁知道戴舒雨不愧是戏剧社前社长，就这么一句话，就抓到了其中暗含的关键，问小青梅既然不想和别人排，那是想和谁排。 在对方不断地追问和无条件的退让下，最终童婉画只好说出了秦阳的名字。 她原以为说出秦阳后，对方就会放弃了的，毕竟之前戴舒雨说了，男主角的人选是已经定下来了的，那么就应该不会随便换人了。 谁承想戴舒雨在听到她的话后，确实是犹豫了一会儿，但随即竟然表示可以考虑换人，甚至还‘邀请’他们两人一起去试戏。 说是邀请，实际上戴舒雨压根没给拒绝的机会，定好时间后直接风风火火地就说‘说定了’，然后人就跑了，叫都叫不住的那种跑。 “...她说今天午休，让我们去音乐教室试一下。” 童婉画小声地说着，转而又说对不起，“对不起啊秦阳，都怪我，要不是我的话……” 她忍不住偷看了眼秦阳的脸色，见他表情严肃，心中更是暗叫不好。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说秦阳了！ 真是的，她直接拒绝不就好了？干嘛非要扯上秦阳呢？ 现在好了，秦阳肯定生气了，无缘无故被卷进来，谁会不生气呢？ “我看中午就我自己去吧，你别去啦，我会和戴同学解释清楚的。” 童婉画边说边又偷看着秦阳，想看他神色有没有缓和，想看他有没有...有没有不生气。 但很显然，这种期望是落空的，秦阳还是那副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样子。 童婉画心里更忐忑了，人也忍不住靠过去了些，声音比之前更软：“秦阳，你是不是生气了呀？” “是。” 简短有力的一个字，砸进童婉画心里，让她心里闷闷的，不舒服，很难受。 她咬着唇，语气是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和失落：“那..那我要怎么做才……” 秦阳直接打断了这句话：“班长，不如猜猜看，我为什么会生气？” 童婉画眨了眨眼，有些不懂为什么要问答案如此明白的问题：“因为我给你造成了麻烦。” 答应了别人的事就得去，虽然是被迫答应的，但她答应前也不知道秦阳中午有没有事，这样的擅作主张，换做是谁都会生气的吧？ 然而秦阳却摇头：“错了。” 他垂眸看着小青梅那从委屈变到思索的表情，心中总算松了口气。 天知道刚刚她那半撒娇又半委屈的语气，有多么勾他的心，要不是他意志力坚定，肯定就装不下去，只能投降了。 过了没几秒，小青梅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又看了过来，她没有说话，但那眼神，远比说话有用—— 是想让他揭晓谜底。 在这种眼神之下，秦阳缴械了，他自认为不是圣人，抵挡不了魔法攻击。 “我以前是不是说过，不要对我说对不起？”他揭晓了谜底。 可童婉画却眨了眨眼，有些没明白。 原来…是因为这个？ 可是…… “但这次的事，是我做错了呀。”她辩驳道。 要不是因为她，秦阳怎么会被牵扯进这件事情里面来啊，她道歉是应该的。 秦阳自然明白她的逻辑，但在他面前，小青梅的事情，哪里需要逻辑？ 他抬手，十分自然地揉了揉她的头， “那不用说对不起，而且，做错也没关系。” 童婉画一下子愣住了。 做错也没关系？ 从没有人和她说过这种话。 从小到大，爸爸虽然从来没有明说过要求，但她一直清楚，她必须要优秀，必须要最优秀，这样才能得到爸爸的称赞。 别说做错事了，就算做得对，就算做到了最好，也不一定能得到爸爸的一句夸奖，一个眼神，更何况，还有姚阿姨在。 可现在，现在有人对她说，事情做错了也没关系，无论如何都不用说对不起。 她的心一下子好暖，之前所产生的委屈，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她也明白了秦阳的用意，甚至于，那些委屈还转变为了星星点点的开心和喜悦—— 他是因为不想她道歉而生气的这个认知，让她莫名感到开心。 秦阳虽然不懂眼前的少女怎么突然就又开心了起来，不过事情总归要解决的， “中午我和你一起去。” 童婉画这次知道，没必要再婉拒了，因为他一定会去的， “嗯！” …… 中午，音乐教室。 “老大，你确定校花会来？” 一个男生坐在课桌上，咬着冰棍，含糊不清地问着，而他口中的‘老大’，指的自然就是戴舒雨了。 戴舒雨用手里拿着的纸卷戳了戳自己头发：“应该会来吧？我都和她说了。” “啊？只是说了啊？” 旁边的另一个男生讶异，“我以为校花是答应了呢。” 戴舒雨叹了口气：“哪可能啊，我是厚着脸皮说的，不等她回答就跑了。” 这下其他几人都露出惊讶的神色，要知道他们所了解的老大可从没做过这种事啊。 当初老大担任戏剧社社长的时候，说话那叫一个说一不二，想要谁演哪个角色，那可不是商量着来的，而是绝对权威，也就写剧本的季姐能提一下意见，没想到这次竟然…… 竟然这么不靠谱？ 戴舒雨也看出了他们没说出口的话，没好气地道：“行了，我去拿剧本，要是人来了，千万给我留住啊！” 她也郁闷呢，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可那人是童婉画啊，是曾经拒绝过她诚恳邀约的人，为了避免再次被拒绝，她只能用这种招数。 她摇摇头，快步跑了出去。 而就在戴舒雨离开没多久，音乐教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你好，请问这里是高三舞台剧排练的地方吗？” 第438章 很高兴认识你——们 说话的人自然就是童婉画了，而站在童婉画身后的便是秦阳。 本来到了之后，秦阳是打算直接进去的，但小青梅却制止了他。 她说戴舒雨不在里面，而教室里的几个人有男有女，她都不认识，且看起来也不像是在排练的样子，所以还是先问问比较好。 而教室里的人听到这声音，不约而同地都朝门口看去，童婉画虽然不认识他们，但他们可是都认识童婉画的。 毕竟童婉画是校花，还曾经在国旗下讲过话，学校里没几个不认识她的，更别提那独一无二的出众样貌了。 不过认识是一回事，如此近距离地看又是另一回事，也因为这样，教室里的那些人都看呆了，几个男生尤为如此。 秦阳忍不住皱了皱眉，虽说他知道小青梅的长相是无与伦比的，也是令人欣赏的，但当着他的面，这些人哪怕是没有恶意地‘欣赏’，也多少让他不爽。 于是他上前一步，从童婉画的身后走到了前面， “这里是在排练吗？” 他沉声问，也算是一种警告，那些有着不该有心思的男人应该都听得出来。 不过很显然，教室里的那几个男生只是很纯粹的青春年少，看得眼睛都发直了，却愣是没一个领会到秦阳话里的意思的。 最终还是那唯一一个女生率先反应了过来， “是童婉画同学是吧？我是季无双，这里就是在排练，老大——也就是戴舒雨，她出去拿本子了，待会就回来。” 季无双快步走到了门口，不过没有走太近，那些男生没听出来，但她听出来了，这个站在校花前面的人，明显不好惹。 作为一个写了两年戏剧社演出剧本的人，季无双明显感受到了秦阳身上那过剩的占有欲，是对校花的，所以理智和本能让她离两人远一点。 秦阳看了眼过来的季无双，然后又偏头看了眼站在身旁的小青梅，他反正是陪她过来的，具体是去是留，还是要看她。 而就在这当口，那几个男生也反应了过来，连忙走了过来， “对，老大马上就回来了，你们先进来吧。” “没错没错，进来坐吧。” “别走啊，好不容易来了，老大之前让我们无论如何也要留住——” 这男生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另一个男生给拐了一下， “你是不是傻？这话怎么能说呢？” “啊？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老大确实是这么说的啊。” “说是一回事，但情人帮忙的时候不能这样说啊！” “对啊，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秦阳：“……” 三个男生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因此秦阳和童婉画虽然站在门口，但也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所有人之中最尴尬的，还得是季无双了。 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这三个男生一眼：“好了，她们都还在这呢，哪有当着人面说这些的？” 之前‘说溜口’的男生立马就停了下来：“喔，季姐，所以我们是该私下说？” 季无双：“……” SOS！老大怎么就留她一个人面对这三个活宝啊！ 她没好气地拿着之前老大留下来的纸卷，轮流在三个人的头上各敲了一下， “你们几个成心的是吧？老大在这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这样呢？” 说着她又去看已经走进来的秦阳两人，介绍说：“他们三个也曾经都是戏剧社的成员，这个是宋秋魄，这个是袁海，这个是路虎。” 秦阳扫了一眼，之前那个说话不过脑子，看起来也比较憨憨的就是宋秋魄了，而制止他的那个就是袁海，剩下另一个有些胖，快赶上胖子了的，就是路虎。 嗯…人如其名，看起来就挺虎的。 这三人也依次问了好，两方人互相点头算是认识了。 季无双又笑着对童婉画道：“名字不好记，记外号就行了，我们平时也都是叫外号的。” 那三人纷纷点头， “对，叫外号就行，我外号锤头，或者送秋波。” 说话的是宋秋魄，秦阳觉得锤头这个外号是挺适合他的，听他之前的话，是挺需要‘锤头’的，不过‘送秋波’又是为什么？ 想不明白，他只能归结于大概是因为这人的名字吧，宋秋魄、送秋波，也算半谐音。 接着叫袁海的人也接话道：“我是剪刀，平时都这么叫我。” 得，锤头、剪刀，剩下那个应该不用说了吧。 童婉画听到这外号也是忍不住莞尔：“那剩下的，就是布？” 路虎立马竖起食指摇了摇，说话还有点腼腆：“不是，我叫红烧肉，因为我爱吃红烧肉。” 话音刚落，戏剧社的几人就都笑了出来，季无双介绍说：“没错，因为我们第一次聚餐的时候，点了一份红烧肉，几乎被他一个人吃光了，于是后来我们就叫他红烧肉了！” 从这些人相处的氛围间就可以看出来他们互相之间十分熟悉，给人的感觉也是很有朝气的。 是个氛围不错的小组织，秦阳在心里下了这个定论。 换句话说，如果小青梅打算参演的话，他也比较放心，这样的氛围，应该不会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而童婉画点了点头，一个个名字念过去，然后自我介绍道：“我叫童婉画。” “知道知道！我们知道你！” 童婉画话没说完，就被路虎给打断了。 紧接着宋秋魄也激动地道：“没错，你可能不认识我们，但我们看过你的国旗下讲话，而且..毕竟是校花嘛！久仰久仰！” 袁海一巴掌拍宋秋魄后脑勺上：“什么久仰久仰，应该说很高兴认识你。” 说着他自己就热情地上前半步，甚至伸出手来想要握手：“我是剪刀，很高兴认识你！” 不等小青梅反应，秦阳就直接接过了这只手，十分用力地握了握：“我叫秦阳，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袁海本来还因为被截胡有些不开心的，但等慢半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自我介绍说的是什么后，一下子就有些结巴了， “秦...秦秦秦……” “秦阳。” 秦阳‘好心’地帮他将话给说全了。 两次连续的强调，这下不单单是三个男的，就连季无双都满脸吃惊地看了过来。 原来这个人是秦阳？！ 难怪啊，她就说怎么让她觉得犯怵，校霸啊，这就不奇怪了。 童婉画却看出秦阳是故意的了，无奈之下，她只能出来打圆场：“好了秦阳，别吓他们了。” 秦阳冷哼一声，收回了手，但却将之前的话幽幽地重复了一遍：“很高兴认识你——” 他视线在锤头剪刀红烧肉的身上绕了一圈，暗含警告， “——们。” 如果说之前秦阳在门口时候散发出来的警告，还不足以让他们察觉的话，那现在他们是想不察觉都不行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宋秋魄先嘀咕了起来， “怎么秦阳也来了啊？” “我怎么知道？” “这...老大也没说啊？” “他..他来干什么啊？不会是来揍我们的吧？我们没做什么啊！” “不关我的事啊，认识他的是剪刀啊！” “我呸！你没听到他后面说‘很高兴认识我们’吗？‘们’字被你当红烧肉吞了？” 三个人嘀嘀咕咕的，偏偏又是所有人都听得到的音量，季无双简直丢脸得想要夺门而出。 对于这种场面，秦阳是绝对不会帮上一把的，哼，就算没有歪心思，但总归也让他不爽，他怎么可能还去接上一把？ 最终还是童婉画觉得奇怪，好奇地问季无双：“戴同学没说我们会来吗？” 季无双有些为难地看了眼秦阳道：“她说了你会来，但是没说…没说秦同学也会来。” 童婉画不由扭头和秦阳对视一眼，心中觉得奇怪，也有些不开心。 明明当时她都说了，如果要她演，她就只能接受秦阳演男主角，而当时戴同学也在犹豫后同意了，可为什么又没和这些人说呢？ 难道是出尔反尔？或者她压根就没打算换人？ 这下她对戴舒雨多少有些不满意了，甚至也暗暗下定决定，如果戴舒雨真的这样的话，那她直接告辞离开算了，要她和别人演戏什么的，她不愿意。 而正在教室内氛围逐渐往尴尬过渡的时候，戴舒雨总算回来了。 “嚯！还真来了啊！” 第439章 总归他陪着 戴舒雨手里拿着一沓纸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一边将纸甩给袁海一边打量着童婉画和秦阳。 而童婉画则皱了皱眉，她本来就怀疑戴舒雨的真心，这话就让她更加笃定自己的推断了—— 看来她之前真的是在敷衍自己，甚至可能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秦阳也不由皱了皱眉，他不清楚之前这戴舒雨到底和小青梅是怎么说的，但通过小青梅的复述，这戴舒雨可是没给小青梅拒绝的机会，就强行‘说定’约中午见面的了。 可如今见了面又这么说，这可不是该有的行径啊，这不明摆着利用了小青梅的言而守信吗？ 换句话说，这戴舒雨并不介意小青梅来不来，来是好事，不来也无所谓？ 他不由看了小青梅一眼，果然从她的脸上看出了一丝愧疚。 秦阳心里清楚，这愧疚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 小青梅在愧疚不该为了这种人，为了这种事，拉着他来，耽误他的时间。 到底还是一直在想着他啊。 他忍不住嘴角微扬，然后俯下身在小青梅耳边道：“我没事，时间本来就都是你的。” “嗯？” 童婉画乍然间还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迟半步扭头看到秦阳的眼神后，瞬间便明白了，同时伴随而来的，就是耳朵尖都红了。 什么叫...什么叫时间都是她的啊，说得……好暧昧。 她攥紧了衣摆，愣是忍住了没在这些陌生的人面前露出不想展露的一面，只能用眼神‘瞪’了秦阳一眼。 而秦阳笑纳了这一眼，随即扫向了一直在打量他们二人的戴舒雨：“如果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他不太喜欢这个人看他和小青梅的目光，虽说蒋新月也经常这样，但她那目光是纯粹的欣赏，可这个人不一样。 他能察觉出来，这个戴舒雨的目光，更多的是审视，以及衡量，至于是在衡量些什么，他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这样一个人，他可不放心小青梅和她接触，同样的，之前关于这里氛围的推断也被他推翻了。 有这样的人领导，那还是算了吧。 但戴舒雨明显不这么想：“诶诶，别啊！来都来了！” 这四个字的杀伤力对别人可能很大，但对秦阳来说则洒洒水：“既然都来了，那她答应你的也做到了，现在走也不算失约。” 童婉画愣了一下，意识到秦阳这话虽然是对戴舒雨说的，但实际上是在帮她开解。 没错，她之所以来，是因为被迫答应了戴舒雨的邀请，而现在既然来了，也就不算她失信。 她心里之前一直因为‘责任感’而纠结的心结，一下子就打开了。 她舒了口气：“戴同学，我的意见还是拒绝，只是你之前没给我拒绝的机会，所以我只能来这里说，不好意思，这次表演我不想参与。” “诶诶诶诶诶！” 戴舒雨记得直挠头，本来就有些乱的头发，现在更是快成鸡窝了，“别介啊！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 她真是一脸懵，别说她了，宋秋魄那三人也是一脸懵，怎么感觉这老大没回来的时候还挺好，回来后反而一下子就出问题了？ 最终还是季无双站了出来，她先是对戴舒雨道：“老大，你少说两句吧，秦同学他们还不了解你的性格，太容易误会了。” 说着她又去对童婉画说，没错，她对的是童婉画，因为在她的观察中，她发现这两人看起来是秦阳说一不二，但实际上童婉画的想法是更主要的， “童同学，我知道，你肯定是误会老大刚才那话了。” 戴舒雨有些迷惑：“什么话啊？我刚又说错话了？” 季无双无奈地叹了口气，挑明道：“老大，你说说你，你强行让童同学答应你的邀请也就算了，怎么还能那样说呢？” “哪样说？” “嚯！还~真~来~了~啊~！” 季无双有模有样地将戴舒雨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用的是极为夸张的表演方法。 而这种夸张，也让戴舒雨意识到了不对。 “我哪有这么离谱？” 她没好气地瞪了季无双一眼，然后才抱歉地对童婉画道，“对不起啊童同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太惊讶，太惊喜了！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童婉画皱了皱眉，她感觉这话好像和之前那话…没区别啊？ 秦阳却是大概明白这戴舒雨的性格了，原以为宋秋魄就已经够不会说话的了，合着一山还比一山高。 这次他倒没打断，而是等着那个季无双来找补。 果然，戴舒雨话音刚落，季无双就无奈地道：“老大的意思是说，她是早就做好了在这里等一中午，但不会有人过来的心理准备了的，但没想到童同学这么守信，她这样无理的约定竟然也如约过来了。” 只能说同样的意思，在不同人的嘴里，效果就是不一样些，这样的解释，童婉画才勉强接受了些。 而戴舒雨也猛猛点头：“没错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是真没想到我那样说你也会过来，我太开心了，早知道当年我也这么做了啊！” 季无双：“……” 锤头剪刀红烧肉：“？” 袁海好奇问：“老大，什么当年啊？” 这三个人不知道当年的事，但季无双知道啊，别说知道，当时戴舒雨被童婉画拒绝后难过了很久，还是她安慰的她。 但这种事，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呢？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她只能帮忙找补：“老大，你可别误会啊，校花人只是过来了，可没说要答应你！” 戴舒雨一摆手，毫不介意：“来了就是好事嘛！管他那么多，高兴了再说！” 说着她又十分坦荡地将当年拉童婉画入社但被拒绝的事说了出来， “...就是这样，当年不管我怎么说，她就是没同意，可把我给愁死了啊！你们说说，要是那两年社里有这么个大美女在，我们能多吸引多少同学啊！至少！肯定比舞蹈社要好吧！” 社团之间也是有竞争关系的，每年社团节的人气高低，决定了接下来的一年里举行活动数量的多少。 戏剧社和舞蹈社向来都争高下，两个社团不是你第一，就是我第一，如果说第一第二福利差别不大也就算了，可偏偏差很多，这也就导致两个社团经常拼得你死我活。 不过因为戏剧社的节目是需要花心思、花时间看的，这也就导致更多的同学会跑去支持舞蹈社，看个热闹顺便摸摸鱼，谁不喜欢。 至于秦阳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那只能说‘多亏’学习小组里有个张喆了。 那天看到戏剧社张贴的表后，回班的路上张喆就顺便给他们所有人做了个科普，想不知道都难。 而宋秋魄那三个人则在听到戴舒雨那话后纷纷点头表示认可，要是能有校花在他们社，高一高二他们肯定是第一社啊！ 季无双打断了这场‘忆往昔’：“现在讨论的是校庆的舞台剧，以前的事就别提啦！童同学，我们是真的诚心想邀请你来参演的。” 童婉画大概也摸清了这些人的性格，但原则还是在的：“我之前也和戴同学说了我的条件的。” 季无双挑了挑眉，看向了戴舒雨，用眼神问是什么条件。 戴舒雨耸耸肩，指了指秦阳道：“校花的条件就是如果参演，男主角得换，要换成秦同学。” 这下在场的几人都震惊了，而季无双惊讶过后，又仔细地打量了秦阳一眼，随即又转变为打量他们两人。 换人啊…… 童婉画又继续道：“我也不是要你们为难，我说实话，其实我提出这个条件，就是在婉拒，我很感谢戴同学的邀请，但我是真的对这个不感兴趣，也没有经验。” 秦阳也表明了态度：“我先声明，我也没有经验，所以我的意见也是劝你们换人。” 他其实有些没理解，小青梅既然不想参演，为什么不直接明确拒绝，反而是要留个门，就像是等着对方进来一样。 不过管它呢，小青梅想做什么去做就是了，总归他陪着。 而戴舒雨认真道：“我之前的话也不是搪塞你们，我之所以当时没办法答应，需要考虑一下，是因为我们的剧本都是季姐写的，选角的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说着她看向季无双， “主要还是看她的意见。” 第440章 有我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个回答算是很诚恳了，秦阳看到小青梅回头看了自己一眼，思索片刻便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再看看。 他自然能分辨得出这些人有没有在撒谎的，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从小青梅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矛盾感。 似乎是想参演，又不想参演的矛盾感。 既然如此，那就再看看，也让她能再多想想。 而季无双打量了两人一眼，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她脸上不再是之前那活泼，甚至有些夸张的表情，而是变得十分严肃了起来：“秦同学，我想问问你的身高，是不是在一米八以上？” 秦阳点头：“185。” “太好了！” 季无双激动得拍了下手，抓着戴舒雨的胳膊就道：“老大啊，就他吧！185啊！！全校才几个185的啊！！185，还长这么帅！妥妥的啊！！我就要他！！！” 这样突兀的转变，别说是童婉画了，就连秦阳都差点被吓一跳。 这小姑娘，前后差别是不是也太大了？突然就跟犯病了一样。 而戴舒雨几人明显是早就习惯了的，戴舒雨甚至还抽出嘴来朝秦阳两人解释：“你们别在意，她写出好剧本，看到适合剧本角色的人选，都是这个样子，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秦阳：“……” 他垂眸看了小青梅一眼，发现她也正看着他，还一脸的欲言又止。 这是有话想说，又不想被他们听见了。 他干脆地俯下身，凑到她面前：“怎么了？” 童婉画抿了抿唇，快速地瞄了眼戏剧社的几人，见他们都没注意，这才小声道：“我怎么觉得...他们都不太……” 像是有些难为情，小青梅没将话说完整，但秦阳却懂了。 他笑了笑道：“不太正常？” 童婉画纠结地点了点头，又扭头看着那几人。 秦阳也扫了几人一眼，暗叹口气，是不太正常的样子，不过这些人眼神倒是清澈，不是会动歪心思的人。 于是他道：“别怕，有我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嗯。”童婉画点了点头，也莞尔一笑。 虽然这几个人看起来不太正常，但…总觉得氛围很要好呢。 而季无双的激动也终于平复了下来，她肯定地对戴舒雨道：“我同意让秦同学出演男一号！” 戴舒雨无奈地连声说‘好’，然后才对童婉画道：“童同学，现在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了，只要你愿意出演，女一是你，男一是他，所以你考虑得怎么样？” 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童婉画的身上，秦阳也看向了她。 其实出不出演对他来说不重要，不过他倒是有些好奇，这次的舞台剧是什么剧目。 很显然，他和小青梅是心有灵犀的。 童婉画顿了顿便问：“我可以先看下是什么剧再决定吗？” “没问题！” 戴舒雨大手一挥，将一沓纸递了过去，“新鲜出炉，刚打印好的，你看看。” 童婉画接过来后便递向了秦阳，秦阳笑了笑，从她手中抽过：“走吧，坐下看。” 今天阳光好，虽然温度不高，但出了太阳，因此也暖洋洋的。 秦阳直接走到了窗户旁，教室里为了保暖，没有开窗户，这样也正好，开窗反而冷，关着窗既能晒到温暖的太阳，又没有凉风，不会感冒。 他抽出椅子，一人一张，等小青梅坐下后，便将剧本摊在了桌上，就着小青梅的速度，慢慢看了起来。 而宋秋魄三人面面相觑，挤到了戴舒雨的身旁。 “老大，这样好吗？他们两个又不一定参演。”路虎犹豫道。 戴舒雨耸了耸肩：“这点你问你们季姐啊，是她同意的。” 社内分工明确，五人也是早就熟悉了的默契，导戏上戴舒雨说一不二，但剧本方面，那就是季无双绝对统治。 也是因为这样的分配，让他们在高一高二的时候排出了很多高质量的戏。 三个男生又看向了季无双，而季无双的一双眼则死死地盯着窗台边的秦阳和童婉画。 “诶，老大，你看——” 她努了努嘴，示意戴舒雨也看过去，“他们两个，简直是为我笔下这次剧本量身定制的啊！” 戴舒雨眯着眼观察了一会儿，同意了这个观点：“但问题在于，我总觉得那个秦阳……恐怕不会演。” 宋秋魄三人也抱着这样的看法， “秦阳他…怎么可能演啊，而且他之前也说了，从没演过，演技也不行吧？” “嘘——你不要命了，说这么大声？” “没事，你看他们看那么认真，听不见的，锤头，你继续说。” “我说完了啊。” “……” 袁海看着两人摇了摇头，转而对戴舒雨道：“老大，不说秦阳会不会演戏，你确定他会答应吗？我可听说他不好相处啊。” 戴舒雨也头疼：“我也是这么听说的啊，所以我之前才没和你们说中午他也会来，我哪知道他真的陪校花来了啊。” 宋秋魄挠了挠头，提出了个关键的八卦问题：“他和校花，有什么关系吗？” 几人互相对视，选择了无视这个问题，只有袁海撺掇道：“你要真好奇，不如你去问问？” 宋秋魄虽然木，但不是蠢：“要问你去，我才不触霉头！” 戴舒雨制止了他们的八卦：“好了，与其关心这个，不如想想要怎么让他们两个留下来，秦阳……你们有谁和他熟的吗？” 三个人纷纷摇头。 “那和他认识的人熟的呢？” 三个人再次摇头。 他们今天连秦阳都没认出来，怎么可能熟啊，再说了，也没听说秦阳在学校里和谁熟啊，好像也就和个胖子熟点。 袁海揶揄：“红烧肉，反正你也不瘦，要不你去套个近乎？” 路虎瞪了一眼：“我才不去，你别害我！” 三人明摆着帮不上什么忙，愁得戴舒雨直挠头。 季无双阻止道：“老大，你这头发要是再抓下去，毕业染头的想法可就泡汤了，没几根了都。” 戴舒雨叹了口气：“那我还不是着急么？要是之前没看到这么合适的角色也就算了，现在偏偏让我看到了，这要是被拒绝了，那我简直死不瞑目啊！” 宋秋魄三人连忙说不至于不至于，而季无双则颇有些肯定地道：“我倒觉得不会，我觉得啊，还是要看校花怎么说。” “是吗？” 戴舒雨有些迟疑，“我怎么觉得那个秦阳的意见更重要？你看校花之前拿了剧本后，也是第一时间就递给了秦阳，校花听他的吧？” 袁海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道：“说起这个，他们俩是一个班的吧？我好像听说他俩还是一个学习小组的，关系挺好。” 路虎认同了戴舒雨的看法：“我和老大看法一致，我看也得看秦阳的。” 季无双坚持自己的看法：“nono，关键点绝对在校花身上，老大，你就信我吧！待会等他们看完了，你努力游说校花就行了，相信我的眼光！我可是专业写人的！” 要说写剧本，戴舒雨确实是佩服季无双的，而一个好的编剧，必定是洞察人心的，这也让她信了几分。 只不过…… 她叹了口气：“我尽量吧，毕竟她高一的时候就拒绝过我一次了。” 舞台剧的剧本并不长，过了不到十分钟，秦阳和童婉画就看完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有了决定，而且他们心中都清楚，对方的答案，和自己是一样的。 而戴舒雨见两人合上剧本后，立马就走了过去：“怎么样怎么样？这剧本不错吧？我和你说——” 她本来还是下意识想对秦阳说的，但一想到刚刚季无双说的话，便转变了思路， “童同学，这个角色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大美人！绝世美人！我们学校非你莫属啊！” “而且你不觉得性格也很像吗？清冷聪慧，心志坚定，我现在都怀疑季姐是按照你的人设写的了！” “童同学，这角色要是给别人演，简直天理难容啊！只有你配啊！真的，相信我！” 连着三句话砸下来，夸得童婉画简直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无奈地笑道：“我是想说……” “诶，先别说——” 戴舒雨是生怕再从童婉画的口中听到拒绝的词汇，竭力道，“你先听我说完，我们这个组，时间灵活，我知道你课业重，但我之前也说了，排练时间可以改的嘛！” “还有剧本，要是你觉得哪里有问题，改的话嘛——这得看季姐的想法，但是有什么提议大家可以一起讨论。” “我们都很好说话的！氛围也很好，你要是觉得哪里不爽了，可以直接和我说，我帮你揍他们！至于其他的，你统统不用管！只用演好戏就行！” 最后还是季无双看不下去了， “老大，你就让人说两句吧，你这样校花一个字都插不进来。” 戴舒雨抓了把头发：“行吧！你说吧，你——你们，是什么想法？” 秦阳在心里暗暗摇头，也觉得好笑，这些人之前在背后的议论其实他都听到了，只不过没怎么放在心上而已。 而事实上他们猜得也没错，他，确实是听小青梅的。 他垂眸看了眼身侧的少女，目光温柔：“班长，说吧。”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童婉画的身上，童婉画笑了笑，然后肯定地道， “我们参加。” 第441章 参演的原因很简单—— 戴舒雨一开始还听成了‘我们不参加’，急得她抓着童婉画就开始历数各种好处，最后还是在季无双看不下去了，说人家说的明明是答应，戴舒雨这才停了下来。 “不好意思啊，我这...一下子听岔了，” 戴舒雨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之前你拒绝我太多次了，我没想到你这次会答应！” 季无双也在一边附和：“之前老大真不是骗你，我们今天其实不需要排练，之所以借了这间音乐教室，就是为了等你，老大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来的。” 童婉画眨了眨眼，然后才道：“我也不是故意拒绝的，我是确实对演舞台剧不感兴趣，而且我也没有演过，怕耽误大家的时间。” 戴舒雨摆着手道：“谁不是从0开始的？慢慢来嘛！好在这次你总算答应了！三顾茅庐果然是真的。” 童婉画抿唇一笑，扭头看了秦阳一眼后才道：“因为这次的剧本，真的很好。” 戴舒雨的视线在两人身上绕了一圈，最后定格在秦阳身上：“秦同学，你确定你也参演吧？” 秦阳点了点头，惜字如金：“嗯。” 戴舒雨并不在意他这态度，反而叫好道：“太好了！你们俩简直金童玉女，肯定能将这剧本演活！” 金童玉女这形容词，难免让童婉画觉得脸红，她轻咳一声没说话。 而秦阳瞟了小青梅一眼后才道：“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戴舒雨皱了皱眉，要求？ 这两人好是好，合适也是真合适，就是这附加条件，是不是也太多了？ 不过毕竟是难得一求的人，要知道这秦阳她高一的时候也是想过要拉进戏剧社的，不过后来因为他的名声，还有‘校霸’的名头，她也就作罢了。 这次她也是真没指望校花能将这号人带过来，而且竟然还答应了！ 这次演出基本可以算是她们高三戏剧社成员的最后一次表演了，是不可多得的额外机会，大家都很珍惜，虽然不是每个前社员都有时间参演，但大家都是参与了的。 既然好不容易有了这两个难得的主演，戴舒雨还是不想错过，因此即便有些违背她的原则，她还是点了点头道， “你说，但我先要说明，不能太过分，也不能太无理，而且只能提一个要求，这个要求在我范围之内的话，我可以做主答应你。” 秦阳自是看出了这前社长的纠结的，他笑了笑，刚要开口，季无双就说话了， “诶对！对对！就是这笑！哎哟，这可太符合我笔下的男一号了！” 秦阳：“……” 就连童婉画都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想看看这符合男一号的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秦阳无奈地看着小青梅道：“怎么了？” 童婉画抿着唇莞尔一笑：“没什么。” 戴舒雨出来解释道：“你们别介意，季姐她一遇到合适笔下人物的演员，就会这样。” 秦阳耸耸肩表示没关系：“你们还真不愧是一个团队。” 这话其实带点揶揄，不过这几人明显是早就听惯了的，不仅不介意，那宋秋魄反而开口道：“那当然！我们可是独一份的！臭味相投！” 戴舒雨哈哈大笑，然后才正色道：“秦同学，你说吧，你的条件。” 秦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们之前不是张贴了公示吗，但那个公示上是没有我的班长的名字的，而现在换成了我和她出演，我要求你们要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能让别人抹黑班长才行。” 戴舒雨愣了一下：“就这？” “就这。”秦阳点头。 戴舒雨松了口气，原来就这啊！ 她还以为会是改剧本或者什么其他耍大牌的行为呢！合着就这？！ 这也太简单了吧！ 她点了点头：“这你可以放心，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那个公示其实只是人选，但上面也写了，最终解释权是归我们所有的，我们会进行说明，不会让这件事影响到你的。” “不是我，” 秦阳看向了小青梅，再次进行强调，“是她，是不能影响她。” 童婉画一愣，也不由得看了过去。 秦阳的这个话，是她从未考虑过的，要不是秦阳提醒，她都没意识到自己答应出演的这个举动，很可能伤害到了别人的利益。 而这唯一的一个要求，秦阳竟然用在了她的身上…… 明明他可以要求些别的的…… 秦阳亦垂眸看了过去，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这个要求是他的底线，别的无所谓，但他可不想因为这么一个几乎算是‘帮忙’的出演，影响到小青梅的口碑和形象。 这是戴舒雨作为一个组织成员，理所应当处理好的部分。 戴舒雨来回看了两人好几眼，然后满口答应了下来：“好，放心，校花，绝对不会让人影响到校花身上！” 一番讨论下来，出演这件事也算是敲定了，而戴舒雨又继续说着他们的安排，秦阳和童婉画则认真听着。 “...我们排练呢，本来是晚上的，这段时间晚自习我们会酌情减少上课的时间，但是你们的话……” 她看了两人一眼，迟疑地问，“你们是竞赛班的吧？” 晚自习说是自习，但实际上有的时候也是要上课或者做卷子的，不过上课也不是整晚都上，一般都是上45分钟到一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则是自习。 戴舒雨本来的打算是提前找各班级的班主任们商量好时间，在校庆前的这段时间，让各班的上课时间集中一些，不要今天这个班上课，明天那个班上课，这样也不好安排。 可如今主演换成了童婉画和秦阳，这两个人不出意外应该是竞赛班的了，而竞赛班的课程可是要上差不多一整个晚自习的，而且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这点就有些麻烦。 而秦阳则点了点头：“下学期就要选拔竞赛班成员，所以竞赛班的课我们不能缺。” “那当然那当然，” 戴舒雨也知道这个的重要性，“竞赛班关乎我们学校的名誉，当然不能耽误，我的想法是，你们两个的排练就换成周六，你们觉得怎么样？” 秦阳摇头：“周六不行。” 童婉画解释道：“周六竞赛班也要上课的。” “啊？” 这点是戴舒雨不知道的了，谁能想到周六竞赛班竟然还要补课啊，这教育局不是不准的么…… 宋秋魄嘴快，直接就问了出来：“周六也补？这不是违规的吗？” 秦阳挑眉：“哪个学校不违规？” 宋秋魄缩了缩脖子，嘀咕道：“季姐还真没说错，这男一非你莫属。” 季无双笑了一声：“我早说了吧，只能是秦同学。” 戴舒雨将话题拐了回来：“那周末呢？” 秦阳和小青梅对视了一眼，周末的话……自然也是不行的了。 他摇了摇头：“周日...我们有事。” 戴舒雨皱眉：“每周末都有事吗？现在距离校庆也就半个月的时间，最多也就两个周末。” 秦阳还是摇头拒绝了，如果说是别的事也就算了，那个补课…… 一个是价格昂贵，少一节课又不退钱。 第二则是这课程确实还是有效果的，二中老师虽然不见得赶得上一中，但他们所教的题型侧重点，也是值得学习研究的。 哪怕是为了明年的竞赛，他也是不想错过，更不想小青梅错过的。 至于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小青梅是通过姚丽君才报的班，如果因为这个而缺席补课的话，那还不知道姚丽君会怎么在童震面前说小青梅的坏话。 在这个节骨眼，没必要白添这些麻烦事，当然，更主要的是，就为了个校庆，不值得。 戴舒雨这下无奈了，这两人周六周日都不行，这可怎么办？ 秦阳也看出了这前社长的为难，想了想说：“周六周日是肯定没时间的，换成平时的中午呢？” 戴舒雨眼神一亮：“中午好啊！只不过你们中午不需要休息吗？” 秦阳看向了小青梅：“班长，你觉得呢？” 童婉画点了点头：“我没问题，我平时也不午休的。” 秦阳‘嗯’了一声，对戴舒雨道：“我也不午休，中午我们两个都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 戴舒雨急切地拍板敲定，生怕两人再反悔，“这个剧本你们拿回去熟悉一下，明天中午还是在这里集合，我不规定时间，只希望你们能尽早来，怎么样？” 秦阳点头同意，又商量了些细枝末节的事后，刚好午休也快结束了，他便和小青梅告辞离开了。 两人离开后，戴舒雨才松了口气，然后又激动得猛拍季无双：“季姐啊，这次我们肯定名垂校史了！你那本子，再加上这两个人，就两个字——” “牛哔——” 另外三人续上了这话。 季无双也颇为自豪：“之前舞蹈社内谁总说我剧本写得太高深，所以才比不过，这次我就要让他知道知道！不是太高深！是他没眼光！” 戴舒雨也猛猛点头，随即又有些担心：“不过这剧本里有打戏，本来我还担心选的人会打不好，但现在我开始担心会不会打太好了，这万一打出个好歹……” 季无双思索着道：“秦同学应该有分寸的吧……” 被认为有分寸的秦阳，此时正落后童婉画半步，用眼神丈量着她的身量。 而他觉得这次舞台剧可以一试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出戏背景是民国。 换句话说—— 小青梅作为主演，是要穿旗袍的！ 第442章 在想你 剧本应该是个原创剧本，似乎还联动了他们学校，讲的是当年抗战的时候，一名歌女和一位地下工作者，两人意外联手，一齐保护了学校还没来得及撤退的一名女老师和几个学生的故事。 故事情节还是挺热血和感人的，最终歌女投身革命，地下工作者继续潜伏，而女老师用笔记录下了一切，让故事不会湮没于历史之中。 整出戏的男一号，自然是那地下工作者了，而女一号，当仁不让的是歌女。 虽然剧本上没有明说，但联想戏的背景，再加上歌女这个身份，不用想秦阳就能猜到，到时候小青梅的服装，肯定是旗袍！ 说真的，他还从没看过小青梅穿旗袍的样子，上辈子她是演员的时候穿没穿过他不清楚，但现在！他可是有机会能亲眼看到啊！ 甚至于，还是在高中这个年纪！ 他怎么可能愿意错过！ 他偏头看了眼少女，姣好的面容，纤细又不失肉感的身段，要是被旗袍那么一裹，不知道得有多好看。 光是想想，秦阳就觉得有些心痒。 “在想什么？”看着小青梅垂眸沉思的模样，他忍不住问。 “在想你。” “嗯？” 秦阳一愣，小青梅什么时候这么直白了？ 在他正惊喜的时候，就看到面前的少女像是猛然回过神来一般，一边抬起头看他，一边手在胸前摇着， “我..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看着小青梅脸上的慌乱，秦阳便明白了—— 看来之前的话是一不小心脱口而出了。 不过，该有的还是要有。 他低笑一声，故意问：“那是什么意思？” 童婉画一时间觉得百口莫辩，她刚刚确实是在想秦阳没错，但..但那话说出来，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总之…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她咬着唇说。 “喔——” 秦阳故意拖长了尾音，“那班长说说，我想的又是什么意思？” 童婉画这下确定他是故意的了，她嗔了一眼：“反正解释权在我！” 秦阳有一瞬的错愕，这小妮子，倒是学得挺快啊。 中午那戴舒雨才说了公示的最终解释权在她们手上，现在她就学过去了？ 他不由失笑：“好好，所以刚刚到底在想什么？” 童婉画轻哼一声，显得很是娇俏：“我是在想你这个角色，我觉得结局是不是可以更改一下。” “哦？”秦阳挑眉，示意小青梅继续说。 童婉画解释道：“毕竟背景特殊，大团圆的结局好是好，但总觉得违和，如果是我来写的话，你演的那个角色的结局，会是壮烈牺牲。” 秦阳笑道：“好啊班长，原来你这么巴不得我死啊。” “呸呸呸！” 童婉画接连三声‘呸’，“快，你也说。” 在小青梅的强烈要求下，秦阳不得不也说了三声‘呸’。 见他说了后，童婉画这才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我..我怎么会巴不得你……” 她咬着唇，摆明了连这个字都是不肯说的。 秦阳在心里举手投降，声音也柔了下来：“是我不好，不该这样说，我错了，好不好？” 收获了一个瞪眼后，少女才继续说了下去， “我只是觉得这样会更让人印象深刻。” 秦阳明白小青梅的意思，也赞同她的想法。 确实，在那个动荡的年代，美好的结局几乎是不可能的，也不现实。 既然是校庆，不如走点现实主义，那些女生们不也都说吗，什么悲剧更得人心。 他想了想道：“既然你有这么提议，等明天和她们说。” 童婉画却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秦阳一眼就看穿了她纠结的点，无非是觉得戴舒雨她们是专业人士，而她贸然提出这种想法的话，担心会让她们觉得她太多事。 “班长，我觉得你的想法很中肯，也很重要，” 他鼓励道，“再说了，比起剧本的这个结局，我更喜欢你这个。” “真的？”童婉画眨了眨眼，有些不相信。 秦阳挑眉，故意不悦问：“你不信我？” 童婉画当然清楚他是在开玩笑，笑了笑道：“那我明天就说。” “嗯。” …… 而到了第二天中午，讨论十分顺利，季无双甚至对童婉画的想法大为称赞，表示她本来也想的是这样的结局，但担心不好，所以就改了一下，现在看来，还是换回去比较好。 至于报名的公示名单，戴舒雨也处理得很快，据她说那上面的人选经过筛选后其实也没剩下几个人，最终选了几个优秀的，作为这次表演的配角出演。 大多数人报名的时候，本来也不是冲着非要演主演才来的，只是想要参与校庆而已，因此也都没有意见，有意见的几个在知道主角是由童婉画和秦阳来演后，也都没意见了。 不过几天排练下来，唯一还没有定下的人选，就是戏里的女老师。 “这个人呢？” “不行，她没有那种板正的感觉。” “这个呢？” “也不行，她演的像个机器人，没有人情味儿。” 戴舒雨和季无双讨论得头都秃了，但就是找不到一个适合演女老师的人。 “婉画，秦阳，你们觉得呢？” 戴舒雨喝了口奶茶，扭头问正在收拾东西的两人。 经过这一周的排练，她对这两人是越来越满意，先说这个校花吧，长相没得说不说，性格还特别好。 以前看童婉画那清冷的样子，再加上曾经听过一些传闻，所以她一直都以为这人不好打交道呢。 没想到这次实际相处下来，她才发现传闻之所以叫传闻，是有道理的，因为那都是假的！ 这又细心，又专心，特别敬业的人，哪里是不好打交道？见只是太太太好打交道了，更别提她给剧本提的一些意见了，就连季无双都十分认可。 再说说这个秦阳，从前提到‘校霸’，她从来都是敬而远之的，哪怕后来听说有个什么锦旗，还成了跳高冠军，但那关她什么事呢？毕竟人家可是校霸啊，她可不想牵扯这些事。 但这几天排演下来，戴舒雨才发现这人还挺好说话的嘛！虽然大部分时候都不说话，但只要是合理的，不牵扯到他——主要是不牵扯到婉画——的要求，他都会答应，哪怕要他一遍遍走戏也没有半点不耐烦。 虽然那成天冷着的脸，看起来是有些让她犯怵，但有奶茶喝，这些也就无所谓了。 没错，每天排练，这秦阳都会提很多奶茶和小吃过来请大家吃，吃人手短，大家自然对他的好感是蹭蹭蹭地往上涨，简直是大善人啊！ 而被称作大善人的秦阳，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大发善心，他又不是钱没地方用，他这么做只不过是单纯的更明白人情世故罢了。 人嘛，总是会对给自己占过便宜的人格外让步一些，尤其这些人还都只是学生，一杯奶茶几碗关东煮就足够了。 不过他对戴舒雨的这个问题不置可否，因为刚刚那些人的试戏他压根就没看。 因此童婉画看出他没打算回答后，便对戴舒雨道：“我也觉得她们都不太合适。” “那秦阳你——” 戴舒雨又问秦阳，话说到一半又顿住，“算了算了，你的看法肯定和她的一样。” 几天的相处她也没之前那么看不明白了，这秦阳，只有在童婉画面前才好说话。 秦阳拎起小青梅和自己的水壶后，只看了童婉画一眼：“走吧。” 童婉画‘嗯’了一声，和戴舒雨她们道了别才跟在后面一起离开。 戴舒雨看着这每天都一模一样的一幕直接摇了摇头：“这两个人，还真是互补啊。” 季无双便咬了口关东煮里的白萝卜边道：“就要这种状态，我剧本里就是这种状态！” 戴舒雨白了一眼：“还是快想想女老师的人选吧，这也是个重要角色啊！” 和戴舒雨、季无双的焦虑一样，童婉画对这件事也挺焦虑的。 不过在秦阳看来，小青梅只是被那两人感染了而已，当然这点被反驳了回来，小青梅告诉他她只是担心舞台剧会因此而演不了。 对于这个答案，秦阳难得的不知道该怎么分辨，因为小青梅明确说过她不喜欢演戏，可如今担心演不了的也是她，这原因的转变，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为了缓解小青梅的这种焦虑，也可能是为了缓解自己的，这天下完晚自习后，秦阳直接拉着人离开了学校，没去图书馆自习。 他看着一脸懵的小青梅，笑了声解释：“天天自习，不想放松放松？” 童婉画眨了眨眼：“放松？去哪啊？” 秦阳指了指学校后门的对面：“对面开了家宠物店，去看看？” 话才说完，他就看到小青梅的眼神亮了，明显是感兴趣的样子。 “走吧？” “嗯！” 学校的后门对着的是一条宽阔的大马路，中间拦了围栏的那种，想过去的方法有两种，一个是天桥，一个是地下通道。 大部分人都是选择天桥的，因为天桥有电梯，不用爬楼，秦阳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当他们走到电梯前，却发现电梯在维修，没办法，两人只好折回去走地下通道。 秦阳走在后头，看着有些雀跃的少女，忍不住问：“就这么喜欢小动物？” 童婉画点点头：“喜欢呀，小时候还想养只小狗的，可惜我爸不让。” 这个原因是因为童诗诗怕狗，这件事秦阳知道。 “没事，” 他低声开口，“以后我们一起养。” 地下通道里有歌手在唱歌，声音挺大，所以童婉画没听到后面一句。 “你说什么？”她加大声音问。 秦阳刚想重复一遍，却看到了通道里在唱歌的人，这一看他就愣住了。 这不是…… 第443章 什么时候私下唱给我听？ “池塘边的榕树上” “就是口袋里没有半毛钱”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喔~迷迷糊糊的童年” 熟悉的旋律回荡在狭窄的地下通道，但秦阳却没有仔细听这歌声，而是看着正在唱歌的人。 要说这人熟吧，是真熟，但要说不熟呢……这人身上这身搭配，他还真没见过。 而童婉画也随着秦阳的目光看了过去，眼睛顿时就睁大了：“这…这不是王老师吗？” 没错，唱歌的不是别人，正是两人高一高二时候的语文老师——王晓文。 第一次月考重新分班后，王晓文就没有再教他们语文了，因此秦阳也算是很久没有见到过这位‘灭绝师太’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再一次见面，竟然是在地下通道，灭绝师太竟然不拎教尺，改行唱歌了，唱歌也就算了，竟然还穿着碎花裙，头发好像也做了造型。 要知道以前在学校里的灭绝师太，那从来都是长裤加衬衣，头发也永远都是一个抓夹抓起来，别说造型了，看起来简直像是起晚了随便抓起什么就穿在身上的一样。 可现在…… 白色打底的碎花裙，配上可能是烫过，或者是吹卷的头发，倒是不像灭绝师太了，像还没黑化时期的周芷若。 “原来王老师这么漂亮啊……”童婉画忍不住感慨。 秦阳也不由点了点头，同意她这个说法，他也没想到，这灭绝师太原来底子还是不错的。 要不是看到这个样子的王晓文，他都记不得其实王晓文也算是个青年教师，年龄并不大。 只不过明明有这资本，怎么平时在学校里整得比周和平看起来还要老呢？ 还有这神态，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这神态！ 平时在学校里的时候，王晓文总是板着张脸，不苟言笑，看起来就吓人，这也是大家给她外号叫‘灭绝师太’的原因——任谁天天对着这张脸，都会觉得是灭绝师太的。 但现在在唱《童年》的王晓文，明明神态柔和，虽然闭着眼，但那四五十岁的神色分明不见了，脸上是恰合她年纪的温柔知性。 秦阳想着又不由暗暗摇头，知性这个词，他可从没想过会和灭绝师太联系在一起啊。 “我们过去听听吧？” 身旁的小青梅看着他跃跃欲试，他点了点头，和少女一起走了过去。 围着听歌的人并不多，这个地下通道本来人流量就少，更何况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因此也就七八个人围在半圈前听着。 王晓文一直是闭着眼站在中间拿着话筒唱的，而在她身旁是一个抱着吉他正在给她伴奏的男的，两人最前面放着摊开的吉他保护袋，里面零零散散一块两块，秦阳略微数了数，大概也有好几十块钱。 童婉画也看到了这保护袋，不由压低声音小声问：“秦阳，难道王老师是缺钱，所以在这里卖场吗？” 秦阳摇了摇头，他不清楚，同时也觉得这不应该。 教师这个职业虽然工资不高，但奖金应该还是不少的，尤其是像王晓文这种，虽然资历浅，但已经能带高三的学生了，这说明学校对她应该是很看重的，她的收入应该不低才对。 至少不应该需要大晚上的卖艺啊。 歌声已经渐入尾声，童婉画忍不住感慨：“没想到王老师唱歌这么好听的。” 秦阳不由一笑，凑到她耳边道：“班长唱歌也好听。” 童婉画愣了一下，又觉得奇怪：“你什么时候听过我唱歌？” 秦阳一顿，一时间都差点忘了，他听她唱歌，那还是上辈子偶然间的事了，这辈子可没听过。 不过不等他回答，童婉画就自己想出了答案：“噢！你是说合唱团？不过那都是集体合唱，这哪能听出来我唱得好不好听呀？” 秦阳低笑一声，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嗔意和撒娇：“那什么时候你私下唱给我听，也让我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很好听？” 他本只是趁机想打个商量，得寸进尺而已，没想到面前的少女竟还真的陷入沉思，像在仔细考虑什么时候有机会能唱给他听一样。 “好了，我开个玩笑，” 秦阳截住她的思想，时间还很长，总有机会，“不用听我也知道班长唱歌肯定不错。” 童婉画抿唇笑了笑，却在心里暗暗下定主意，一定要哪天单独唱给秦阳听才行！ “盼望着假期盼望着明天” “盼望长大的童年” “喔~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盼望长大的童年~” 歌曲唱到了结尾，王晓文那女中音的声线，带着一点点嘶哑，配上这首本来欢快，但歌词又带着几分遗憾的歌，简直是刚刚好。 最后一个字才刚落音，围观的人就鼓起了掌，秦阳看了一眼，小青梅简直是将手拍成了小海豹。 他忍不住道：“轻点，不然待会会疼的。” 童婉画毫不在意：“没想到王老师唱这么好！我是第一次听她唱歌呢！她好歹教了我两年，我肯定要给她捧场！” 秦阳是知道小青梅对老师从来都是尊重的，因此也没有再劝。 倒是童婉画拍了一会儿后又问：“我们要不要也给一些钱呀？” 在王晓文唱完后，围观的人里就有好几个去给钱了的，给的虽然不多，一块两块的，但卖唱本来就是这样，这已经算收入高的了。 秦阳却在王晓文和那个弹吉他的人身上扫了一眼：“再看看。” “噢。”童婉画点点头，没有问原因。 倒是围观的人里有人喊道：“再来一首啊！” “是啊美女，再唱一首！” “再来再来！” 王晓文唱完后，深吸口气才睁开了眼睛，要不是她早就习惯了不动声色的紧张的话，现在的她脸上的表情肯定会很难看。 她紧握着话筒，那些人的‘再来一首’她当然听见了，但她不打算再来了。 她将话筒还给了弹吉他的人：“谢谢啊，占用你的地方了。” 弹吉他的人毫不在意：“没事没事，你这一唱，让我也挣了小十块呢！真不再来一首？” 王晓文摇头：“不来了，打扰了。” 弹吉他的人觉得可惜：“诶美女，你要是每天晚上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合作一起来这唱啊，收入五五，怎么样？” 王晓文直摇头拒绝，开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每天晚上来这唱？ 她刚想再说什么，然而一扭头，她就惊住了。 怎么听的人里面……有秦阳和童婉画？！ 谁能告诉她，他们怎么会在这？？！ 秦阳抬手摇了摇算是打招呼，而童婉画也笑着招手：“王……” 秦阳在小青梅脱口而出之前，直接拉了她一下，顺带比了个‘嘘’，他看出来了，这灭绝师太，似乎是隐瞒身份来这里唱的啊。 其实就算他没看出来，他也估摸着让这些人知道王晓文的职业会不太好。 一中教师在地下通道卖唱，这说出去，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八卦了，还是没什么人知道比较好。 而童婉画也意识到了这点，立马就顿住了声音，扭头看向了秦阳。 秦阳看了她一眼，示意道：“我们过去吧。” 他说的地方是卖唱的旁边，王晓文待会的必经之处，他确定了王晓文离开的方向后，便带着小青梅朝那边走了过去。 弹吉他的男人又重新开始拨弦，新的旋律倾泻而出，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因此也就没人再关注离开的王晓文了。 王晓文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秦阳和童婉画，终于有了平时周和平头疼的感觉。 童婉画倒还好，眼中只有激动和好奇，但秦阳…… 王晓文心里暗叹口气，无奈道：“你们两个不去学习，怎么跑这来了？” 童婉画‘啊’了一声：“老师，竞赛班的课已经下课了呀。” “但你们平时下了课，不都是去图书馆自习的吗？”王晓文问道。 她虽然没再带这两人了，但和周老师也算熟悉，所以有的时候会听到周老师说秦阳他们这个学习小组有多刻骨用功的事。 秦阳耸了耸肩：“老师，我们虽然爱学习，但也总要放松一下的吧？” 王晓文叹了口气，只能在心里说太倒霉，怎么这两人早不放松，晚不放松，偏偏选今天放松？ 童婉画又道：“老师，你唱歌唱得好好啊，真的很好听！而且，你穿裙子很漂亮啊！” 王晓文知道这是真心夸赞，但脸色却还是忍不住黯然了不少。 这黯然自然被童婉画捕捉到了，她不由看了秦阳一眼，眼中带上了疑惑。 她…她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秦阳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看了周围才道：“王老师，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万一又有别的学生来，恐怕不太好吧？” 第444章 但是班长好奇啊 事实上王晓文当然是想甩掉两人的，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甩掉他们，尤其其中一个人还是秦阳，这是何其艰难的一件事？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率先转身：“走吧，你们本来是打算去哪的？” 秦阳看了小青梅一眼，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后，才回答道：“我们本来是打算去新开的那家宠物店看看的。” 王晓文步子一顿：“我请你们吃夜宵吧，或者待会你们去宠物店。” “那敢情好，” 秦阳顺嘴接话，“要不去我家店子？给老师打折！” 王晓文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之前教师聚会去的那家还行，去那家吧，下次去你们家。” 秦阳耸耸肩，没有再多说。 倒是童婉画忍不住凑到秦阳身边，小声问：“我怎么觉得王老师另有隐情啊。” 秦阳低笑一声，解释说：“她怕被学校的其他学生看到。” 之前王晓文那话，其实是在让他们做选择，要么和她去吃夜宵，要么就出了地下通道后分道扬镳，他们去宠物店，而她则不会和他们一起去。 至于原因嘛，宠物店是新开的，每天晚自习结束后，有不少学生都会过去逛一逛，所以在那里遇到认识的学生的概率极大，灭绝师太在避免这个情况。 本来秦阳对这个原因还只是推测的，但经过后面那么一问，他就确定了。 他家店子在学校对面，学生是主力军，而换做任何一个老师来面对这个问题，那肯定都会捧场的，毕竟是自己的学生嘛，再说了，还能打折呢。 但王晓文却还是拒绝了，那么原因就很浅显了—— 她就是不想被学生看到。 而秦阳的解释可没有压低声音，走在前面的王晓文自然是听到了的，她无奈地道：“是，我不想被其他学生看到，请你们吃宵夜，也是想你们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 秦阳和童婉画对视一眼，然后纷纷点头， “王老师，您放心吧，我和秦阳不会说出去的。” “吃人嘴短，我也不说。” 王晓文对童婉画是很相信的，但对秦阳嘛…… 不过现在的她也没有任何其他办法，只能选择相信他的话。 三人七拐八拐的，很快就到了麻辣烫店。 “想吃什么自己拿。” 王晓文说完后就自己去挑了。 秦阳看了眼这个换身衣服像是换个人一样的老师，突然觉得之前的话可能也不完全对，或许灭绝师太是经常来这家店，对这家店更熟，所以才带他们来的。 等三人都落座后，王晓文才忍不住问：“你们今天怎么会去地下通道？” 童婉画解释道：“天桥的电梯坏了，所以我们只能走地下通道过去了。” 王晓文了然点头，难怪了，她就说，她特意选的地下通道，就是因为平时大家都不走，哪想到今天竟然一碰碰俩。 秦阳则笑道：“所以老师，你该谢谢我们啊，要不是我们，你肯定会被别的学生看见。” 王晓文：“……” 她没好气看了秦阳一眼：“老师这不是请你们吃宵夜了吗？” 秦阳嘿嘿一笑：“这哪够啊，要不您说说，您为什么会在地下通道唱歌啊？” 童婉画闻言也好奇地看了过去，她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王老师平时在学校里那么严肃，别说唱歌了，笑都很少见，今天真的是刷新了她印象中王老师的形象。 但王晓文却闭口不谈：“快点吃，吃完赶紧回宿舍休息，明天还要上课。” 这是不想说了，秦阳也没办法，本来这就是人家的隐私，他总不能威胁吧？ 再说了，对于灭绝师太，他能怎么威胁？回头人家去老班那告上一状，吃不了兜着走的就变成他自己了。 正当他打算放弃的时候，麻辣烫店又进来了几个人，秦阳本来是没在意的，但架不住对方认出了他。 “诶，秦阳？婉画？你们怎么在这？” 声音从身后传来，秦阳回头一看，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来的人竟然是戴舒雨他们。 戴舒雨领着人走到秦阳这一桌：“你们不是晚上都有课吗？今天没有？” 童婉画听出来戴舒雨的言外之意，连忙解释：“今晚有课，我们是上完课才来的。” 宋秋魄了然点头：“难怪呢！我还以为你们是有时间吃麻辣烫，没时间排练呢！” 季无双无语地扶着自己的头，而戴舒雨则哈哈大笑，拍了拍宋秋魄的肩：“锤头，还是你懂我啊！” 秦阳和童婉画无奈地对视一眼，哪怕已经和他们几人相处好几天了，但两人仍旧时不时地会被他们的‘直白’给震惊到。 戴舒雨又解释道：“今天排练结束得早，所以我就请他们来吃饭，本来是打算也叫上你们的，但这不怕耽误你们学习嘛！” 秦阳摆手表示理解：“我们今天过来也是个意外。” 戴舒雨这时才看到坐在两人对面穿碎花裙的女人：“喔，是你们亲戚？” 秦阳看了王晓文一眼，不置可否。 刚好此时又来了些人，店里一下子就有些拥挤，剩的空位置也不多了，戴舒雨也没纠结：“我们先去占座拿吃的了，晚点聊！” 说着几人又一窝蜂地离开，秦阳这才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王晓文，笑着问：“王老师，看来这几个学生，不认识你啊？” 王晓文：“……” 一个年级老师有那么多，一般学生也就认识教自己的那几个，这几个学生她都没教过，当然不认识她。 她故意板着张脸，恢复了平时在学校的表情：“快点吃，少说话。” 但秦阳本来就不怕这些，更别提现在知道王晓文的真实面目了：“王老师，你要是之前还好，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他们在学校还真见过，有印象呢！” 王晓文本来绷直的嘴角一下子有点破功，她好歹也是个成年人，看出来秦阳是有目的的，干脆问：“你到底想干嘛？” 童婉画眨了眨眼，疑惑地看了眼王晓文，又看了眼秦阳，没太听懂。 而秦阳则偏头对上小青梅的目光，笑着解释：“很简单嘛，老师你就告诉我们唱歌的原因，我们绝对不说出去！” 王晓文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我记得你没这么八卦吧？” 秦阳耸耸肩：“但是班长好奇啊。” 王晓文看向了童婉画，童婉画不好意思地点头承认：“确实有一点点想知道，不过如果老师你为难的话，还是算了吧。” 她只是有一点点好奇，一点点而已。 而王晓文则看出秦阳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了，只能叹了口气道：“你们也知道马上就要校庆了吧？” 这点两人当然知道。 王晓文继续道：“按照一中校庆规定，教师也需要表演节目的。” 童婉画疑惑问：“这个我们知道呀，不过也不是所有老师都要参加的吧？我记得您以前就没有参加过。” 王晓文喝了口水，将水喝出了啤酒的架势：“今年连你们高三都逃不过，何况是老师呢？” 这下秦阳明白了，原来王晓文是被迫要参加校庆节目了。 “所以您这是提前练习？”秦阳问道。 王晓文摇摇头：“差不多吧。” 秦阳看了王晓文一眼，没有多问，他察觉得出来这不是实话，不过无所谓吧，反正也就是碰巧遇到了而已。 而童婉画则鼓励道：“老师，您唱歌很好听的，校庆上一定会惊艳四方！” 王晓文笑得有些勉强：“是吗，大概吧。” 秦阳朝小青梅暗暗摇了摇头，示意还是跳过这个话题比较好，于是三人便聊起别的事了，期间戴舒雨他们也来过，不过秦阳还是如约没有说出王晓文的身份，反正也不关他的事嘛。 直到第二天中午，秦阳帮小青梅将作业册搬到办公室的时候，听到了王晓文在和周和平说话，或者说，抱怨。 第448章 灭绝师太，你听过吧？ 王晓文一愣，震惊地看向坐在对面的秦阳。 这少年…… 他怎么知道的？ 秦阳喝了口可乐，耸了耸肩：“可别这么看着我，王老师，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王晓文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 秦阳看出了这意思，笑道：“有，而且很明显，不光是我，我估计班长也看出来了。” 路上小青梅一直在问王晓文问题，他听了几个问题，便知道小青梅是在转移王晓文的注意力。 那些问题都是不太重要但却繁琐的，而且刚刚好，正好是昨天晚自习结束后他们一起讨论过的。 因此他就知道，小青梅肯定也看出来了灭绝师太的不对劲。 王晓文却有些震惊。 不是吧？ 一个秦阳也就算了，童婉画竟然也看出来了？合着这俩学生早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了，之前一直装给她看呢？ 她不由皱眉，她好歹也是个成年人了，心思掩盖的这么差吗？俩孩子都能看出来？ 可她不知道，她面对的哪里是俩普通学生啊。 一个童婉画，从小到大是察言观色长大的，早就习惯分辨人的表情了。 一个秦阳，那更是不同寻常，不能以常人来看待。 如今她面对的是秦阳加童婉画，就算童婉画一开始没察觉到，在秦阳的‘点拨’下，也是能发现的了。 秦阳再次分析：“据我所知，戴同学她们都是挺好相处的，应该不至于会让老师为难，所以问题还是出在老师自己身上？” 王晓文：“……” 身为一个老师，她感到挫败，她只能用她是研究语文的，不是研究心理和微表情的来安慰自己。 她叹了口气：“她们都挺好的，没什么问题。” 这算是承认秦阳说的对了。 秦阳思索片刻问：“其实从上回我就想问了，为什么在学校老师要故意做出那副样子？本来的样子不好吗？” 王晓文像是欲言又止，半天才道：“高中学生都是很叛逆的，老师严厉都学不进去，何况是不严厉？” 秦阳一愣，意识到这话是在暗指了，指的还不是别人，大概率就是他本人。 但事实上当初他不学习，和老师严厉不严厉还真没什么关系。 他沉默了会儿才开口：“老师，你没觉得你一直陷入了一个误区吗？” “什么？” “学生学习与否，和老师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啊。” 看着王晓文怔愣的表情，秦阳叹了口气，继续道， “学生如果想学习，老师就算不教，他们也会去自学，而如果不想学，即便是金毛狮王那样的，他肯定也遇到过刺头学生啊。” 听到谢迅的外号，王晓文没好气地道：“你们私下就这样叫谢主任的？太没礼貌了。” 秦阳则嬉笑道：“您肯定也知道我们私下叫你什么啊。” 王晓文脸色微微一变，没有说话。 秦阳又道：“所以学生听不听课，听不听话，和老师的性格真没什么关系，相反，如果我高一的时候，看到的是穿碎花裙的老师，说不定还会多听几次讲呢。” 王晓文：“……”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秦阳成绩提上来后，周老师每次提起他却仍旧总是叹气的原因了。 她要是手下有这么个成绩好又没个正形的学生，她也会叹气。 可是偏偏她又不得不承认，秦阳这话，好像真有几分道理。 回想刚开始执教的时候，班上是有不听话的，但相对应的，听课的那些学生也仍旧在听课。 而反过来说，后来她武装自己，课堂是安静了，但不听课的也只是不说话地不听课罢了，区别是真的不大。 秦阳一直在观察着王晓文的神色，见她有些松动，就知道她是听进去了，便进行下一步， “嗐，其实我也能理解——” 王晓文抬头，皱了皱眉。 秦阳继续道：“年轻女教师，刚入职场，遇到那些刺头学生，肯定是不知道怎么处理的嘛！情急之下，选择伪装自己，是正常的。” 他瞧见面前平时总是板着脸的女人，此刻脸上竟闪过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便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但现在不一样了啊！” 王晓文眼中露出了疑惑，她也没有发现，在不知不觉间，她的思绪竟然在完全跟着面前这个还只有高三的少年在走了！ 仿佛在这一刻，秦阳成了她的领路老师一样！ 秦阳解释说：“现在你已经执教好几年了，扪心问问，如果现在的你再遇到当年的情况，还会那样手足无措吗？肯定不会啊！现在肯定会有别的解决办法，不需要伪装自己的更好的解决办法！” 王晓文陷入了沉思，思索起秦阳的这一番说辞起来。 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现在她又遇到当年被学生嘲笑的情形，她还会和当年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气得脸通红地离开吗？ 不！ 肯定不会！ 绝对不会！ 她在心里给了自己这样一个百分百确定的答案。 如果是现在的她，她不会说不出话，而是会严肃地批评，或在全班进行教育，再或者反馈给学生班级的班主任，甚至还可以在年终评语上写上这点，让学生家长知道他们的孩子在学校的表现是怎样的顽劣。 有这么多种办法可以选，而当年的她，似乎是选择了最不该选的那一种！ “你……” 王晓文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谢谢吗？可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学生啊，好像不太合适。 秦阳看出了她的为难，摆了摆手说：“小事啦！只要老师你别辞演就行！” “什么？！” 童婉画刚好端着吃的回来，“王老师，您不打算出演了吗？” 秦阳接过话头：“不是，我们开玩笑呢！放心，你期待的舞台剧，肯定能成功演出！” 说完他就拼命给王晓文使眼色，期望这个老师能够给他面子，配合一次啊。 王晓文自然是乐意给这个人情的，安慰道：“我没打算不演，好不容易有不需要唱歌跳舞的机会，我才不会放过呢。” 童婉画松了口气：“那就好，要是您不演了，现在我们到哪才能找一个这么合适的女老师啊！” 秦阳笑了笑，然后才给王晓文递了个‘多谢’的眼神。 他之前给王晓文说那么多，也不是吃饱了饭没事做，一来呢毕竟王晓文也当过他两年的老师，这解个心结的事，他顺手就做了。 二来呢，王晓文毕竟是重要角色，甚至是不可替代的选角，他看得出来小青梅还是挺看重这次校庆演出的，他不想出什么意外。 所以他才会开解王晓文，力求她能继续出演。 倒是赵乐天好奇问：“什么出演？什么女老师？” 他虽然知道秦阳他们参加了舞台剧，但并不知道具体的事，在秦阳和童婉画的介绍下，他才知道竟然还有老师参演。 “这..合规吗？”他疑惑问。 童婉画解释说：“周老师已经和谢老师说过了，没有问题的。” 赵乐天没在意这些，只啧啧道：“你们这节目有老师参加，那不把其他年级和社团的节目压得死死的？” 秦阳嘿嘿一笑：“这还用说？我们王老师演技一等一的好！” 赵乐天却是疑惑地看了王晓文一眼：“王老师从高一就开始教你们的话，我怎么没点印象啊？” 今天因为排练，所以王晓文并没有穿平时上班的服装，而是随性一些，再加上为了贴合角色，打扮上也柔和了许多。 秦阳笑了下道：“我要是说她在学生间的外号，你肯定知道。” 赵乐天被秦阳这举措吓了一跳，小声道：“这不好吧？” 他瞄了眼王晓文，虽然王晓文现在在和班长说话，不见得能听到他们在嘀咕什么。 但当着老师的面说她的外号，这也太刺激了吧？！ “没事，” 秦阳摆手，“灭绝师太，你听过吧？” 这名字，赵乐天当然是听过的，但是，他吃了一惊。 “你该不会告诉我，她就是……”赵乐天惊讶问。 秦阳点头：“没错，就是同一人。” 大概是赵乐天的目光太过明显，王晓文疑惑地看了过来：“你也有问题要问吗？” 这说的是语文方面的问题了，刚刚童婉画还在向她请教语文上的题目，所以她自然而然地以为赵乐天也是有问题想问。 而赵乐天则疯狂摇头表示没事，他虽然不认识王晓文，也没上过王晓文的课，但‘灭绝师太’这名字还是听过的。 只不过他一直以为灭绝师太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女人呢，没想到竟然…咳咳。 他咳了两声，将思想赶出脑海。 不过赵乐天摇头，秦阳就抓住了机会。 “他啊，他是在和我说王老师这身打扮，很合适。” 第450章 我想和你一起表演 童婉画愣了一下，回想了一番，才想起自己当时确实三番五次地强调过这点。 而实际上，这一点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她确实是对演戏不感兴趣，至于现在之所以起了兴致，是…是因为…… 她忍不住看了眼秦阳，其实，哪里还需要什么别的原因呢？秦阳站在这，就是最大的原因了。 但是…… 面对眼前这专注的眼神，这只注视着她的目光，这样的原因，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啊…… 这要她怎么说得出口？ “嗯？” 秦阳见眼前的少女脸上时而纠结，时而期待的表情，不由觉得好笑，人也凑近了些，“在想什么？” 他倒是有段时间没看到小青梅这样犹豫过了，看来这个答案，应该会给他惊喜啊。 他决定再加一剂猛药，他低笑一声，故意道：“要是很为难的话，那就算了吧，当我没问。” 以退为进，是他的绝招之一。 果然，这话才刚说完，他甚至都还没进行下一步实质性的举动，小青梅就摇白旗了。 “不是，” 童婉画下意识脱口而出，有些着急地道，“我..我没有很为难。” 秦阳挑了挑眉：“那是不愿意说？” “也..也不是。” “那就是不好意思了？” “……” 这次小青梅没说话了，而是将头扭向了一边，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起来。 秦阳嘴角上扬，看来他真的猜对了啊，答案是在自己身上。 “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他忍不住问。 虽然他不想逼迫小青梅，但一想到这答案和他有关，他就忍按捺不住的心痒痒。 童婉画抿了抿唇，本来她是不好意思说的，也是想过随便说些什么糊弄过去的，但是面对秦阳这样殷切的目光，这样期待的眼神，她就做不出那样的事了。 她深吸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逼迫着自己看向秦阳那灼热的双眼，不再纠结， “我想和你一起表演。”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比什么甜言蜜语都更让秦阳觉得满足。 答案不是最重要的，小青梅愿意将答案说出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话说出口后，童婉画也没觉得多轻松，那炽热的眼神压得她对视不下去了，她垂下头，也闭上了眼睛， “就..就是这样。” 她手插在口袋里，握成了个拳头。 只有她自己清楚，现在的她，有多么的紧张，手心都出汗了！ 这个答案，秦阳会不会不喜欢？会不会觉得她越界了？ 秦阳好像是不喜欢别人插手他自己的事的，而她现在说想和他一起表演，他会不会……会不会觉得烦啊？ 这些都是童婉画纠结的事，也是她一直不愿意说出口的原因。 今天大概是天气冷，将她头脑都冻僵了的原因，又或者她不忍心使秦阳的期待落空，所以她才会将原因说出来。 只不过，也就只到说出来这一步了，勇气都用在了说出来上面，她自然也就不敢面对接下来的后果了。 她紧闭双眼，甚至连呼吸都在不知不觉间屏住了。 秦阳他，他会怎么反应—— 嗯？ 不等她心理建设完毕，她就觉得自己脸颊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这是什么？ 童婉画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而秦阳则抓住这个机会，再次戳了戳眼前少女的脸颊。 小青梅她…怎么能这么可爱的？ 才说完答案，就将头埋到围巾里去了？ 要不是他觉得奇怪，俯下身来看，他都没发现这小妮子竟然害羞地闭上了眼。 闭上眼也就算了，那纤长的睫毛还在不停地颤抖，小嘴也抿得紧紧的，而那微微鼓起的脸颊，秦阳觉得他要是还放过这次机会的话，他就不是男人。 所以，他当然是选择了上手戳一戳。 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软软的，又因为围巾的挤压，还十分有弹性，像是刚出炉的布丁，也像是果冻。 只戳一次当然是不够的，但为了避免小青梅炸毛，他只碰了一下就缩回了手。 但令他意外的是，他缩回手后小青梅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睁开眼。 似乎是…没反应过来？ 没忍住，他飞快地又戳了一下。 哦豁，这次运气不好，被发现了。 秦阳看着眼前那忽闪忽闪的眼睛，里面还有几分疑惑，不过在看到他的时候，那疑惑立马就不见了。 “你……” 童婉画看了眼那悬在不远处的手，那手的食指都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呢，这下刚刚脸上的触感是来自于哪，不言而喻了。 秦阳低笑一声，尽量自然地收回了手：“怎么了？” 童婉画脱口而出：“你怎么……” 话说一半，又顿住了，声音也小了下来， “怎么戳我的脸呀……” 尾音被微微拖长，因此也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撒娇。 旁人听不出来，但秦阳是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的，他故意‘喔’了一声道：“我看你闭着眼，还以为是等我戳呢。” “你！” 童婉画立马就抬起头，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秦阳见好就收，举手投降：“好了好了，我错了，不过之前那个原因，我很开心。” 这‘之前的原因’指的是哪个，两人都心知肚明。 童婉画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故作矜持地‘哦’了一声：“也，也不全是为了你，我也想尝试一下新东西。” 秦阳没有拆穿这明显的谎话：“行，我相信你。” “我说的是真的！” “嗯，我也是真的相信你！” “…秦阳！” “我在，怎么了？” “我不和你说话了！” “好啦好啦。” 两人打打闹闹地继续往学校走去，而在两人的身后，童诗诗却看了很久，久到都耽误了她回家的时间。 等童诗诗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比平时晚了快半个小时了。 “今天怎么这么晚？”童震有些不满地问。 童诗诗早就想好了借口：“下课后我问了老师一些问题，所以耽误时间了。” 童震脸色这才缓和了些：“下次注意时间，不要太晚回家。” “知道了爸爸。”说完童诗诗就回了自己房间。 而姚丽君看了眼自己女儿后，想了想就从沙发上起身道：“我去给诗诗泡杯牛奶。” 童震皱了皱眉：“热牛奶喝了容易犯困，诗诗她还要学习的吧？” 姚丽君笑道：“放心吧老童，是常温的。” 童震这才点头：“辛苦你了。” “瞧你这话说的。” 姚丽君嗔了一眼后，才拿起一瓶牛奶进了童诗诗的房间。 听到开门的声音后，童诗诗疑惑扭头：“妈？” “嗯，” 姚丽君和蔼地将牛奶递了过去，“喝牛奶，别太累了。” “谢谢妈。” 童诗诗笑着接过，果然妈妈对她还是很好的，还给她准备牛奶，但是紧接着姚丽君的话就让她笑不出来了。 “你今晚到底为什么这么晚回来？”姚丽君脸色立马就拉了下来，严肃问道。 童诗诗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震：“我……” 姚丽君打断了她的话：“我要听实话。” 童诗诗知道是瞒不过母亲的，只好将事情说了出来。 “你是说，秦阳和童婉画参加了校庆？”姚丽君听完后追问。 童诗诗点了点头，又有些不确定地说：“我只是猜测，我并没有听到他们这么说，但最近他们中午总是不在教室里，而舞台剧的排练，我听说就是中午。” 她心里有些紧张，担心母亲会问她为什么没有在中午的时候跟踪上去看看。 她不是没想过，但是以秦阳的警惕性，别说跟踪了，就是跟了一会儿就会被发现，她不想和秦阳对上。 好在母亲没有追问这个问题，而是问了另一个， “他们是报名参加的吗？” 童诗诗迟疑片刻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之前舞台剧组有公示成员名单，但上面没有他们两个的名字，所以我才不确定他们两个到底是不是在排练的。” 姚丽君看了眼自己女儿，十分失望地问：“你为什么没有报名？” “啊？” 童诗诗愣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母亲问的是自己为什么没报名舞台剧。 口里的牛奶一下子变得苦涩了起来，她该怎么说？她压根没有时间排练啊。 为了在期末考能够超越童婉画，她几乎所有时间都用来学习了。 排练舞台剧？她哪有这种闲暇时间？ 姚丽君只扫了自己女儿一眼，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你没时间吗？” 童诗诗咬着唇，沉默地点了点头。 “那童婉画怎么有时间？” 母亲的话像是一把利刃刺进了她的心里，她忍不住反驳， “童婉画也不一定……” “就算她没参加，你就不能参加吗？这是校庆，你是我的女儿。” 童诗诗知道母亲这话的意思，她是她的女儿，就该是最优秀的，就该是让所有人看见、仰望的。 她张了张口，想要替自己辩解，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辩解有什么用呢？她又不是没有辩解过。 “我知道了妈妈。” “你知道什么？”姚丽君问。 童诗诗深吸口气：“我会去问问，还能不能参加校庆的。” 姚丽君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这才是妈妈的乖女儿，到时候校庆那天，我和你爸爸都会去看的，要是你爸爸看到你能在校庆参演，他一定会奖励你的，你明白吧？” 听到这话，童诗诗心里才高兴了一些，爸爸的奖励向来都特别好，大多数时候都是出去旅游。 虽然她现在高三了，时间紧迫不合适，但她可以求爸爸留到她毕业当作毕业旅行呀！ 一想到这点，她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参加校庆。 “我会的妈妈！” 第451章 真的不动心吗？ 因为王晓文的心结解开了的缘故，接下来几天的排练都十分顺利，整出戏已经能顺着走一遍了。 “照这样看来，后天就可以带妆彩排了。”戴舒雨欣喜地说。 所谓带妆彩排，指的是换上应有的服装进行彩排，至于化妆，因为他们都还是学生，时间紧，所以只有校庆的前一天，才会完完整整的从头到脚按照演出的样子进行彩排。 蒋新月立马接话：“没问题，服装包在我身上！” 说着她又小声对童婉画道：“婉画，记得明天晚上来我家住呀。” 童婉画眨了眨眼，下意识看了眼秦阳，小声地‘嗯’了一声。 秦阳感觉到小青梅的目光，疑惑地回头看了一下，却只看到小青梅摇头表示没事的样子。 他也没有深究，反正两个女生在一起，还能聊什么呢？蒋新月是小青梅的朋友，想来也没什么事。 而童婉画看到秦阳收回目光后，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又问：“新月，你还没和我说呢，为什么要去你家呀？” 中午的时候新月就问她明晚有没有事，没事的话去她家住一晚，她当然是没事的，因此也答应了。 不过中午时间短，新月说得也含糊，她还不知道不放假不过节的，新月怎么就这么突然叫她去她家住一晚了。 蒋新月笑着压低声音道：“你忘了？你们这个节目，我是服装赞助啊！” 童婉画懵懵地点了点头，这点她是知道的。 在听说她们这个剧是民国背景后，新月就自告奋勇地找上了戴舒雨，说要给她们这个组赞助服装和化妆。 而戴舒雨本来是打算大家合资租服装的，如今有人找上门愿意赞助，还是蒋新月这么有钱的人家，戴舒雨作为头儿，自然就同意了。 可是…… “这有什么关系吗？”童婉画疑惑问。 蒋新月挤眉弄眼说：“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你的服装和其他人的怎么能一样呢？其他人的我都定好啦，但你的我选了好几套，实在决定不下来！要不是戴同学说你们表演时间不长，最好别换服装，我肯定全都让你换上！一幕一件！” 童婉画无奈笑道：“我相信你的眼光，你帮我选就好啦。” “那怎么行，” 蒋新月否决了这个提议，“那些都很漂亮！你就试给我看嘛，到时候我给你挑条最好看的！” 童婉画有一点点为难，她的为难倒不是不想去，也不是觉得这个耽误时间，而是…… “既然是这件事，那为什么要瞒着秦阳啊？” 中午的时候也是因为秦阳在，所以新月才没有和她说太多，但既然是为了这个节目，这有什么好瞒着秦阳的呢？ 蒋新月则快速地瞟了眼秦阳，然后才凑到童婉画身边道：“难道你就不想给秦同学一个惊喜吗？” 惊……惊喜？ 童婉画眨了眨眼，有些没听明白。 蒋新月继续解释：“这可是旗袍诶！秦同学见过你穿旗袍的样子吗？” 童婉画下意识就摇了摇头。 别说旗袍了，裙子也很少看见，从上初中后，她就不怎么穿裙子了，旗袍她更是从没有穿过。 “所以啊！” 蒋新月激动出声，又担心引人注意，再次压抑了下来，“这件事当然不能提前让秦同学知道，等我们选好了，到时候你再穿着那裙子两相，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啊！秦同学肯定会很高兴的！” 童婉画忍不住看了眼秦阳，秦阳正在看剧本，似乎没有发现她目光的样子。 他会因为这高兴吗？ 高不高兴不一定，但应该会惊讶吧？也许会有一点不同的表情？甚至可能是她从没见过的表情？ 一想到这点，童婉画也有点心动了，她想看到秦阳不同的一面，想看到没有见过的那一面。 “还有哦——” 蒋新月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什么？” 童婉画下意识回头问，正好对上了蒋新月那揶揄的表情。 “你难道不想帮秦同学选下服装吗？秦同学的我也挑了好几套，决定不下来，不如就让你来选呀！又能挑选，还能提前看，婉画，你真的不要吗？” 如果说之前的诱惑，还只是让童婉画有一点点心动的话，那这个诱惑，就实实在在让她说不出拒绝了。 不仅能提前看到秦阳的服装，甚至还能亲手挑选…… 她挑选出来的，到时候会穿在他的身上…… “这和帮秦同学买衣服穿，有什么区别呀？” 蒋新月那鼓动的语气，让童婉画根本无法摇头。 她看着正坐在课桌上的秦阳，他正低垂着头，仔细地看着手里捧着的剧本，而那修长的身形，即便坐在课桌上，腿也是长长地抵在地上，身姿挺拔，即便校服遮挡了太多，童婉画也是能靠脑补，想象出来很多很多东西的。 “...其中可是有带披风的军装哦~婉画，真的不动心吗？” 在蒋新月这如同女巫低诉般的声音下，童婉画被蛊惑了。 “我去！” 蒋新月嘿嘿一笑：“那就这么定了！” 童婉画想了想又说：“不过可能会晚点，晚上还要上竞赛班的课呢。” 蒋新月摆手：“这有什么的~我也要上晚自习嘛，到时候坐我家的车一起回去。” “嗯！” 两人正聊着晚上的事的时候，一片阴影突然笼罩在了她们身上。 “你们刚刚在聊我？” 低沉的声音让童婉画不用扭头就知道是谁，她有些心虚地不敢看秦阳：“没，没有啊……” 蒋新月在心里暗叹口气，婉画这人哪都好，就是也太不会说谎了吧。 她这表现，就和明晃晃地告诉别人‘我在心虚’有什么区别？ 而秦阳挑了挑眉，故意拖长声音‘哦’了一声：“是这样吗？可我怎么感觉你刚刚一直在往我这边看？” 他刚才手里虽然拿着剧本，但并没有仔细看，他的注意力，可都放在了这边上头。 因此他自然也感觉到了小青梅那时不时就落在他身上的眼神，一开始那视线还没什么热度的，到了后面，那温度却直线上升，知道前几秒，他觉得那热度是在让他好奇了，这才走了过来。 而童婉画则更心虚了：“你...你感觉错了。” 秦阳又朝她迈进了一步，蒋新月早就识趣地溜到戴舒雨旁边去讨论服装了，因此这里也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童婉画下意识后退半步，但她后面本来就是课桌，这一靠，差点还脚拌脚没站稳。 “诶，小心。” 秦阳无奈地拉了人一下，等小青梅站稳后，这才松开手。 “就这么紧张？”他低笑一声问道。 童婉画觉得自己的脸现在肯定又红了，她偏过头，小声嘟囔：“我没有。” 秦阳瞧着那眨巴眨巴的眼神，真话还是假话自然也就分清楚了，不过他也不是非要刨根究底的人，比起追问事实，他更爱看小青梅这种因为紧张而格外可爱生动的模样。 他笑了笑，转了话题：“上回没去成宠物店，要不要今晚去？” “啊？” 童婉画猛地就扭回头，一脸为难。 这倒让秦阳觉得疑惑了：“今晚有事？” 童婉画嘴唇动了好几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默默地点了点头。 秦阳疑惑问：“什么事？学习吗？” 童婉画咬了咬唇，纠结地回答：“倒...倒也不是。” “那是……” 天地可鉴，秦阳真的只是好奇追问，并没有要逼问的意思。 但童婉画是真的将所有理由在心里绕了好几遍，最终还是忍耐不住，含糊地说：“我..我今晚要去新月家里一趟。” 秦阳看了眼蒋新月，这才明白刚刚两人小女生在这里聊些什么，恐怕是女生间那些什么闺蜜话题吧。 他没太放在心上：“这样啊，那就改天吧，反正店子就开在那，不着急。” 本来他还想今晚去了宠物店后，顺路去杜子腾的俱乐部用下电脑的。 上周日的时候，他托胖子帮他在临江找了些旗袍定制的店，因为要上课的原因，所以他只能网上联系他们，让他们发了些图片之类的。 本来他是打算今天去魔龙的俱乐部，借他们那的电脑，让小青梅好好看，选一件然后他去定制的。 但既然小青梅今晚有事，改天也没关系，反正那些定制的店，最快三天能做出来。 校庆是下周三，只要在这周日之前选定，那都是可以的。 至于蒋同学那里的服装，到时候他去和蒋同学说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而童婉画这边则是偷偷松了口气，又飞快地瞄了眼秦阳的神色。 他应该...应该没发现吧？ 她今晚要去选旗袍，还要帮他选衣服的事，就算秦阳再神通广大，那应该也是没有读心术，猜不出来的吧？ 要是猜到了，那就太尴尬了！ 正当两人各怀心事的时候，教室中间的排练突然出了问题，两人一起看了过去，好像是有人倒在了地上，其他人已经围了一圈。 两人对视一眼，也一起走了过去。 第452章 不要紧张，有我在 倒在地上的是个女生，秦阳隐约记得叫王玳玉，倒不是他和她有多熟，而是这名字想不记住都难。 “你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呀？”戴舒雨担心地问。 王玳玉摇了摇头，咬着牙想要站起来，但才刚离开地面几厘米，便又猛地坐了回去。 季无双看了下道：“我看你这伤得挺严重的，还是先别动，去医务室看看再说吧。” 戴舒雨也赞同这点，说着就招呼人将王玳玉架去了医务室，整场混乱并没有持续太久，戴舒雨作为导演，自然是跟着去医务室的，留下来的就是季无双了。 季无双暂时顶替了戴舒雨的位置，招呼大家道：“大家先排练别的部分，我来看看。” 季无双毕竟是编剧，所以在组里权威性还是很不错的，剩下的人很快就有条不紊地继续排练起来。 秦阳本来没将这件小事放在心上的，但转身要回去的时候，却被地板折射的反光给干扰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借由不同的角度，他这才发现地板上有些不对。 教室里铺的都是水磨石，平时别说反光了，糙得都快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可现在那一块地方却在光线下泛着光，他不由蹲了下来，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 “怎么了呀？” 童婉画本来也是要回去的，但见秦阳突然蹲下来，便也蹲到他旁边问。 秦阳指了下地面：“你看。” “嗯？” 童婉画本来的角度是看不出来的，但她也不傻，发现自己这里看不出什么后，她便挪了几步，又往秦阳那里挪了一些，这才看出了异样。 “这是水吗？”她迟疑开口。 今天外面在下雨，大家鞋底多少都有些湿，将地面踩湿也不奇怪，但她之所以迟疑，是因为这地上就这一点水光。 如果说是踩湿的话，怎么会只有这里呢？而且大家来教室都挺久了，按理说鞋底应该也早就干了啊。 “不是水，” 秦阳摇头否定，随即裤兜里拿出张纸在地上擦了下。 白色的餐巾纸瞬间变得脏污，而在那灰黑色的脏污间，还沾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红色， “是油。” 童婉画凑上去看了一眼，有些疑惑：“这是红油？难道是之前上课的学生，在这里吃辣条，然后红油滴在地上了吗？” 秦阳摇了摇头，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也不清楚，光看这一点油污的话，小青梅猜的也有可能。 “喂，你们两个，不要再蹲在中间了，虽然你们的氛围是很符合人设没错，但不要打扰别人排练呀。” 季无双拍了几下手，无语地打断着蹲在教室中间的两个人。 秦阳将纸折起来却没丢，和小青梅对视一眼后，两人这才走到了教室边。 童婉画了解秦阳，所以等离开教室中心后，她才问道：“那个是有什么问题吗？” 秦阳眯了眯眼：“目前我也不知道。” 他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就这么巧吗？ 而没过多久，戴舒雨一行人就又回来了，王玳玉也被架了回来， “王同学，来，你就坐这吧。” 等王玳玉坐下后，季无双才走了过去：“怎么样？脚伤得严重吗？” 王玳玉勉强地笑了笑：“我没事的，大家不用太在意我，继续排练吧，时间紧迫呀。” 戴舒雨也招呼着其他人继续去排练，等大家都走了后，才压低声音道：“扭伤得挺严重的，校医说至少得休息半个月。” “啊？” 季无双顿时皱起了眉，一脸难色。 而秦阳几人并没有关注受伤的王玳玉，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而季无双此时也注意到了这个陌生的人：“老大，这个是……” 戴舒雨叹了口气：“她是王玳玉的朋友，刚好路上碰见了，就一起帮忙，诶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那名女生将手里拎着的药放在了课桌上，然后在温柔地说道：“噢，我叫童诗诗，叫我诗诗就好了。” 秦阳眯着眼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没错，跟着戴舒雨她们几个一起进来的，除了舞台剧的成员外，就只有童诗诗这一个‘外人’了。 “秦阳，她……”童婉画皱了皱眉，直觉不对。 秦阳则接过了话：“嗯，应该有鬼。” 虽然他不知道这童诗诗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嘛…… 他偏头看了眼小青梅那凝重的表情，笑道：“不要紧张，有我在。” 童婉画本来紧绷的情绪，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就放松了不少。 紧接着蒋新月也走了过来，吱哇叫道：“我去，她怎么来了？没事婉画，我们都在！” 童婉画笑着看了眼秦阳，然后才对蒋新月道：“嗯，我知道，我们过去看看吧。” “好啊！”蒋新月挽着童婉画的手，就带着人一起往那边走去。 秦阳也跟在后面，他看着小青梅那回头确认他有没有一起跟上的表情不由一笑。 这小妮子，好像越来越明目张胆地依赖他了呢。 不得不说，这感觉真踏马爽。 三人走过去的时候，童诗诗正在写些什么，而戴舒雨和季无双两人则愁眉苦脸的，像是天要塌了一样。 “戴同学，出什么事了吗？”童婉画疑惑问。 戴舒雨看到童婉画过来，像是找到了新的倾诉对象：“王玳玉的脚扭伤了，恐怕演不了了。” 童婉画一惊：“什么？” 王玳玉则抱歉地道：“对不起啊戴同学，要不我这几天先不走位置，说不定等下个星期我脚就好了呢。” 戴舒雨摇头拒绝：“不行，校医说了你这可大可小，万一之后严重了，影响到学习就不好了。” 王玳玉一听这话也退缩了，她毕竟也是2班的学生，是有很大概率往前冲的，对她来说，肯定还是学习更重要。 因此，她只能抱歉地道：“对不起啊戴同学。” 戴舒雨虽然心烦，但也不至于怪一个受伤的人：“没事，我再想办法。” 就在这时，童诗诗将写好的纸递给了王玳玉：“玳玉，这是刚刚校医说的用药注意事项，你记得收好。” “噢，好，谢谢你呀。” 王玳玉收下了纸条，突然又灵光一闪，“咦？戴同学，我有个想法，不如…就让诗诗来代替我演出吧。” 秦阳听到这话，顿时就眯眼朝童诗诗看去，而童诗诗一脸人畜无害，甚至脸上还装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心中冷笑，随即看向了小青梅，小青梅正好也看向了她，眼中满是疑惑。 他暗暗摇了摇头，示意再观察一下。 而戴舒雨则打量了童诗诗一眼：“她？她也学过跳舞吗？” 王玳玉出演的这个角色，虽然不是主角，但也是个比较重要的配角了。 身份是女一号歌女的好姐妹，职业是舞女，而在戏中有一场戏份是需要这个角色跳舞的。 当初她之所以选王玳玉，就是因为王玳玉从小学习舞蹈，跳得极好，但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呢。 而现在如果要换人的话，肯定还是要换个会舞蹈的才行。 王玳玉笑着道：“我记得诗诗和我说过，她是学过跳舞的，对吧诗诗？” 童诗诗像是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是学过几年。” 王玳玉立马道：“那肯定就没问题了，这戏里的舞蹈不难的，主要是神韵，你这么漂亮，肯定没问题！戴同学，你觉得呢？” 这下秦阳三人都知道童诗诗的目的了，秦阳看了眼戴舒雨的神色，大概也猜到了结果，于是便没有听下去，而是给小青梅使了个眼色，示意去一边说。 三人走到了旁边，蒋新月率先气不过：“怎么偏偏让童诗诗给钻了空子？” 童婉画的眉头也再次皱了起来，舞女这个角色，在这出剧里和她有好几处对手戏，一想到马上要换成童诗诗，她就觉得…… 蒋新月看了童婉画一眼，安慰道：“没事的婉画，就算换成她，那也抢不走你的风头！” 童婉画回过神，摇了摇头：“不是风头的原因，我只是……” 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蒋新月不明白，但秦阳却懂，小青梅不是担心童诗诗会抢她的东西，她只是下意识地在抵触，在自卫而已。 这种反应从小到大几乎快成了‘本能’。 而如今小青梅在秦阳有意识的引导下，心里已经滋生出了一种独立和自我，这种独立和自我让她不必再担心比不过别人，因为她就是最优秀的。 可这次的事，却让这种独立自我，与曾经的本能发生了碰撞。 这才是小青梅如今这么纠结和茫然的原因。 只是这种事只能由她自己想明白，或者说，秦阳对此还有些高兴。 因为在心理转变的过程中，明确的对抗其实更有效，也更直接，更能根治，但他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好的机会。 而这次，正是个好时机。 他舒了口气，垂眸看了小青梅一眼，转而说道， “班长，你不觉得这件事，太巧了吗？” 第453章 她怎么会和童诗诗认识的？ 童婉画抿着唇点了点头：“是有些过于巧合了。” 蒋新月也反应了过来：“你们俩的意思是…这件事是人为的？” 秦阳不置可否：“是不是人为的暂且还不清楚，但巧合太多，必然是有问题的。” 莫名其妙地崴脚，地上还有红油，然后去医务室的途中又刚好碰到了童诗诗，童诗诗还跟着过来，这么巧的就顶替了原来的角色。 这一切的巧合，太不自然了。 童婉画却不由疑惑：“可是如果童诗诗想要参演的话，一开始为什么不报名呢？” 她记得最开始的公示表上没有童诗诗的名字，而且看刚刚戴同学的反应，看起来是从没有见过童诗诗的。 如果童诗诗想参加舞台剧，大可以一开始就报名，按照童诗诗的条件，大概率是会被选上的，完全没必要在现在用这些手段。 蒋新月也觉得奇怪：“是啊，这也太麻烦了点吧？” 秦阳对这点也觉得疑惑，应该说整件事令人不解的地方都太多了。 正在这时，戴舒雨走了过来， “蒋同学，舞女的角色要换成童诗诗同学，你看需不需要重新租衣服呀？” 秦阳和小青梅对视一眼，知道戴舒雨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已经敲定换人了。 而蒋新月则摆摆手道：“没关系的，我看童诗诗和王玳玉的身高体重都差不多，应该能共穿。” 戴舒雨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担心会太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 蒋新月笑道，又问，“这么说，是确定换人了？” 戴舒雨叹了口气：“不换人也没办法呀，王玳玉她脚伤得挺重，不能继续排练了，更别说跳舞。刚刚我也让童诗诗试了下戏，效果还行。” 蒋新月眼珠一转，装作好奇地问：“说起来之前童诗诗没有来报名舞台剧吗？我看她条件还可以诶。” 戴舒雨摇头：“没有，要是报名了的话，我肯定有印象的。对了婉画，你和她有不少对手戏，可能需要你帮她快速熟练一下了。” 童婉画点了点头：“嗯，没问题。” 戴舒雨敲定好服装的事后，又继续去管排练的事，秦阳扫了眼王玳玉那边，童诗诗正陪在王玳玉身边看着剧本，像是在尽快熟练剧本的样子。 一切都是那么违和。 ‘叮铃铃——’ 午休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戴舒雨嘱咐了几句后，大家各自散去，童诗诗和蒋新月一人一边，扶着王玳玉往教学楼走。 本来是只有童诗诗扶的，但雨天路滑，戴舒雨不放心，本来想叫个男同学一起帮忙的，但蒋新月率先自告奋勇，于是就变成蒋新月加童诗诗一起扶了。 “谢谢你们啊。”王玳玉带着歉意说。 “没事没事。”蒋新月笑得没心没肺。 而童诗诗也道：“是啊，这有什么好说谢谢的？朋友之间，帮忙是应该的。” 蒋新月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然后装作好奇地问：“不过玳玉，你今天是怎么摔跤的呀？我看教室地面也不滑啊。” 王玳玉叹了口气，也是一脸困惑：“我也不知道，就当时不是刚好排练到我跳舞的部分吗？我就一个转圈，平时都没有问题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就摔倒了，然后脚还崴这么严重……” 说着她又感激地看向童诗诗，“还好有诗诗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戴同学交代了。” 童诗诗笑道：“这有什么好谢的？而且要不是你，我怎么有机会参加舞台剧，怎么会知道这个这么好玩呢！” 王玳玉也笑了：“我都跟你说过这个很好玩的，也不知道你一开始怎么不报名参加。” 童诗诗叹气说：“学业太重了，我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报名截止了。” 秦阳不动声色地走在旁边，但却给这话打上了‘谎言’二字。 这话太假了，老班又不是没说过舞台剧的事，童诗诗在这里说不知道，怎么可能？ 他看了眼小青梅，小青梅也微微点头，明显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正在这时，有个人突然从走廊那边跑了过来， “玳玉？！你这是怎么啦？受伤了吗？” 来人是林昭君，她满脸惊讶，语气也是满满的担心。 王玳玉安慰道：“我没事，就是崴了脚，看起来严重而已。” “崴脚？” 林昭君低头看了眼，“怎么好端端的崴到脚了呢？” 王玳玉只好将缘由又说了一遍，然后无奈道：“就是这样。现在好了，我舞台剧也参加不了了。” 林昭君觉得可惜：“这也太惨了…那现在谁代替你演啊？” 王玳玉看了眼童诗诗道：“诗诗也学过跳舞，现在她来演。” “诗诗……？” 林昭君疑惑地看了眼童诗诗，“她……” 王玳玉这时才想起来：“忘给你介绍了，这是童诗诗。” 说到一半她又觉得不对：“诶？你们不是同班的吗？你应该认识呀！” 林昭君扫了眼童婉画，然后才道：“呃认识，认识……” ‘叮——咚——铛’ 第一节课的预备铃响了起来，王玳玉立马道：“好了，我也到教室了，谢谢你们呀。” 童诗诗笑得亲切：“这有什么好谢的？我下课再过来，你要去厕所就和我说。” “好！” 王玳玉应下后，童诗诗便回了1班，蒋新月早已离开，秦阳和小青梅、林昭君三人也一起往教室走去。 坐到座位上后，林昭君才忍不住回头问具体情况：“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们…还有童诗诗……？” 童婉画言简意赅地将事情总结了一遍：“...反正之后估计是童诗诗出演原本属于王同学的角色。” 赵乐天在一旁也听了个清楚，琢磨着说：“我怎么觉得这事有古怪啊？” 林昭君也道：“我也觉得哪里怪怪的。” 童婉画看了秦阳一眼才道：“秦阳觉得整件事太巧了。” 赵乐天一拍手：“没错，就是太巧了！怎么偏偏崴到脚的是王玳玉，然后童诗诗又刚好碰上了呢？诶秦阳，你什么想法？” 秦阳思忖片刻，却问林昭君道：“林同学，刚才看你的表情，你似乎不知道王玳玉和童诗诗认识？” 林昭君点头：“我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我和王玳玉其实是好朋友的，你们看我和她的名字也知道我俩多有缘。不过这段时间你们舞台剧保密严格，她又要参加排练，所以我和她来往才减少了一些，不过……” 林昭君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她怎么会和童诗诗认识的？” 她表示不解。 秦阳在听到这话后，心中突然有了个猜想。 而童婉画也眼神一亮，猜测道：“之前秦阳说这事太过巧合，那有没有可能，童诗诗和王同学的认识，也是一种‘巧合’？” 林昭君顿时深以为然：“有可能诶！所以说童诗诗接近玳玉，是有目的的？目的就是让她崴脚，然后好抢她的角色？” 说着林昭君脸上就难掩愤怒：“这也太过分了！她竟然这样算计诗诗！” “林昭君——” 教室里已经开始上课，站在讲台上的老师终于忍无可忍，点名回答问题。 好在林昭君虽然在说悄悄话，但解答题目还是没任何问题的，在飞快地回答完后，便在老师那欲言又止的目光中迅速坐了下来。 见老师没再关注后，她才又回过头，不过比之前收敛了不少， “那你们说，这件事该怎么做？身为玳玉的朋友，我可无法允许有人这样算计她！” 秦阳看到三人都看向他的目光，觉得好笑：“怎么都看着我？” 要说小青梅也就算了，这林同学，还有赵乐天？ 林昭君倒是有些不自然，但看到赵乐天隔着个过道还偷偷瞥向秦阳这边，摆明了一副想听八卦的样子，便理直气壮道：“我和赵乐天一样的。” 赵乐天则笑道：“我是想等秦阳说话被老师抓住，站起来回答问题。” 秦阳：“……” 要不是小青梅在旁边，他指定不止翻白眼，还要竖中指才行。 不过赵乐天说的也没错，老师还在讲台上‘虎视眈眈’，他只能压低声音道， “我觉得吧，最重要的是先要问清楚，王同学和童诗诗，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第454章 秦阳，我有办法了！ 在秦阳看来，这个时间点是至关重要的。 如果说童诗诗是在舞台剧之前就认识了王玳玉的话，那就代表这点无法当作佐证了，但如果说两人是在舞台剧这件事之后认识的，那就很值得推敲了。 至少在揭发童诗诗目的的时候，这点可以拿来作为辅助证据。 童婉画也想通了其中的关窍，点了点头：“这点确实很重要，不过不太好问。” 林昭君自告奋勇：“这是小事，这点我去问就行了！还有没有别的？” 秦阳看了眼讲台上的老师，这节课是生物，说难不难，但也是该听的。 所以他卖起了关子：“剩下的下课再说。” 而等下课铃一响，林昭君就迫不及待问：“秦同学，还有什么别的吗？” 秦阳点头道：“还有一点要麻烦你帮忙，如果可以的话，能把王同学崴的那只脚穿的鞋子拿来吗？” “啊？” 林昭君一脸迷惑，“鞋..鞋子？” 童婉画则瞬间明白了原因：“你是觉得……” 秦阳‘嗯’了一声：“我确实觉得有问题。” 林昭君更不解了：“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谜呀？什么鞋子有问题的？” 时间紧迫，童婉画只能道：“昭君，你先去做吧，下课只有10分钟呢。” 林昭君只能妥协：“好吧，那等我回来你们得和我解释哈！” 说毕她便风风火火跑出了教室。 童婉画长舒口气：“希望昭君能够成功吧。” 秦阳却摇了摇头，指着一处道：“估计会有阻碍” 童婉画顺着看过去，发现那地方是童诗诗的位置，而现在那位置上是空的，童诗诗不在。 秦阳提醒说：“之前童诗诗说过，下课她会去找王同学的。” 童婉画‘嘶’了一声：“我们需不需要去帮忙啊？” “不用，” 秦阳笑着摇头拒绝，“你再看那。” 童婉画疑惑地看去，顿时‘诶？’了一声：“赵同学他……” 秦阳点头：“林同学出去后，他就也跟着出去了，有赵乐天在，林同学不会受欺负的。” 只不过他觉得恐怕事情不会那么顺利，如果说童诗诗真的搞了鬼，那她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捣乱的。 而事实也确实如她猜想的一般，十分钟都没过完，林昭君就气冲冲地走了回来，后面还跟着一脸无奈的赵乐天。 秦阳挑了挑眉，用眼神问赵乐天怎么回事。 赵乐天双手一摊，表示还是听林昭君怎么说吧。 林昭君坐下后灌了一大口水：“真是气死我了！” 童婉画立马问：“怎么回事呀？事情不顺利吗？” 林昭君摇头，深呼吸了好几口后才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她去到2班的时候，童诗诗就已经在那里了，正扶着王玳玉要陪她一起去厕所。 林昭君当然是不愿意的了，提出她陪她去，但是童诗诗三言两语就将她的行为打成了不为王玳玉着想，说现在王玳玉受伤了，她的感受才最重要，而她们两人不应该为了谁扶她去厕所而争吵。 林昭君是个说话不会拐弯抹角的，当即就怼了回去，但童诗诗四两拨千斤，反而越发显得林昭君是在无理取闹，最终就连王玳玉都出言劝和。 好在赵乐天及时赶到，赵乐天是清楚童诗诗的性格的，更清楚林昭君的性格，这也是他在林昭君离开后就赶过去的原因——怕她会吃亏。 而在他的加入后，至少林昭君这边是不吃亏的了，但最终两人还是没抢过童诗诗扶王玳玉去厕所的活儿。 毕竟童诗诗示弱说是她先到的，而林昭君这边也没法说他们两个人比一个人扶得更稳这种话，谁让赵乐天是男的，进不去女厕所呢？ 所以最终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童诗诗扶着王玳玉离开。 “所以最后是什么都没问到吗？”童婉画听完后问。 林昭君摇头：“倒也不是，要是什么都没有的话，我俩也不至于这么晚回来。” 说着她就拿出手机，放在了桌上：“后来她们回来后，我就借口不放心玳玉的伤，想看看到底怎么样，然后就趁机拍了她的鞋底。” 这倒是让秦阳惊讶了，他原以为连什么时候认识的这都没问到，鞋子肯定更不用说，但没想到林同学竟然还能想到这种办法。 赵乐天挑眉道：“怎么样？要是你去，肯定想不出这主意！” “嗯…这主意是你出的？”秦阳挑眉问。 赵乐天嘿嘿一笑，拍着胸脯道：“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连续三年的年级第一！” 秦阳笑道：“看来你这年级第一要不稳了。” “什么？” “你看看照片再说。” 林昭君拍了照后，为了避免被发现，两人并没有检查照片拍得怎么样，所以两人自己也没有看过。 此时经过秦阳的提醒，两人这才凑过去看，这一看才发现照片就算说是用座机拍的也不为过，别说鞋底了，压根就是一片糊。 林昭君有些不好意思道：“拍的时候太急了，手机没握稳，下节课下课我再去吧，刚刚说好了，童诗诗一节课，我一节课，下节课轮到我了。” 秦阳却摇头：“鞋底就算了吧。” 林昭君‘啊？’了一声：“鞋底不是很重要吗？” 虽然秦阳没说原因，但肯定不是无的放矢。 而童婉画却道：“我也觉得鞋底算了吧，就算真的有什么，现在也应该没有了，何况刚刚还去了厕所。” 厕所地面并不干净，就算真的有什么，也都没了。 秦阳点头：“而且我猜测童诗诗应该早就把尾巴擦掉了。” 赵乐天故意不满道：“那你还要我们去拿鞋子过来。” 秦阳送了个白眼：“这不是想看看有没有例外么，不过现在厕所都去了，估计也没什么了，再弄鞋子也容易打草惊蛇，我看还是先问问题吧。” 林昭君点头应了下来，而到了第二节下课，答案也出来了，王玳玉和童诗诗是在图书馆认识的，刚认识不到一个星期，也就是在舞台剧的事之后才认识的。 “太过分了！” 林昭君气得一拍桌，“玳玉肯定是被童诗诗害的！我要去找她算账！” “诶——” 赵乐天及时拉住了她，“我们没有证据。” 林昭君愤怒道：“那难道我们就只能干看着吗？不行，就算没有证据，那我也不能让她这么轻易得逞！” 赵乐天无奈道：“也没说让童诗诗得逞啊，只不过得讲究策略，是吧秦阳？” 秦阳见他疯狂使眼色，也知道以林昭君的性格，对上童诗诗肯定讨不着好，只能点头：“没错，我们要讲究策略。” 说着他看了眼小青梅，童婉画顿时心领神会，挽住林昭君的手道：“是啊，我们不能这么冲动，还是要讲究策略。” 见童婉画都劝说了，林昭君这才冷静了一些：“好吧，那你们说应该怎么办？” 赵乐天皱眉道：“现在证据也没有了，如果告诉王玳玉的话，她会相信吗？” 这话问的是林昭君了。 林昭君思索道：“应该会相信吧？毕竟我和玳玉认识得更久，但是…说了之后呢？童诗诗利用玳玉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算现在玳玉知道了她的真面目，那也没用了呀。” 她不仅仅气童诗诗害自己朋友，还气童诗诗顶替了朋友的位置，如果可以的话，她不光想让玳玉认清楚童诗诗的真面目，还想让童诗诗计划失败！ 她气得舒出口气，扭头问童婉画：“婉画，你们那个导演，好不好说话啊？” “啊？”童婉画一愣。 林昭君握紧拳头道：“我想将这件事告诉她，就算我没有证据，但至少也该让别人知道童诗诗是不择手段得到这个角色的才行！” 童婉画被这么一提醒，眼神突然一亮：“昭君，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也学过跳舞的吧？” 这下轮到林昭君怔愣了，这话题是不是跃得有点快？ “呃...我是学过没错，怎么了吗？” 童婉画顿时惊喜地看向秦阳：“秦阳，我有办法了！” 其实秦阳也有其他的主意，但面对这双盛着星光的眼眸，他便将自己的打算抛到脑后了。 “是什么？”他问。 童婉画笑着道：“反正都要换人，不如换昭君好了！” 第455章 我参加！ “啊？” 林昭君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的吃惊就变成了震惊，“诶？？！我..不行的，这个这个这个…我怎么行啊！” 倒是赵乐天揶揄说：“这有什么不行的啊？我觉得挺合适啊，你不是学了十多年的舞蹈吗？” 林昭君一连说了三个‘可是’，但愣是说不出别的话来。 她是从3岁就开始学舞蹈没错，不仅如此，小学期间还大大小小拿过几十个金奖，后来上了初中，因为学业问题，所以才没有继续去参加比赛了。 可是....要她跳舞行，但关键在于这不是个跳舞节目啊，这是个戏剧啊！ 她又没演过戏，现在时间又紧迫，要她上，那不是给人添乱么。 童婉画看出了她心中的担忧，安慰说：“没事的，这个角色戏份都很简单的，而且大部分都是和我的对手戏，我可以私下和你一起练呀！” “可是……” 林昭君还是有些犹豫，秦阳则道， “林同学，如果你不上的话，那这个角色恐怕只能是童诗诗的了。” 一听到‘童诗诗’三个字，林昭君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冒了起来。 是啊，如果她答应的话，那还有一丝机会，但如果她拒绝，这角色就百分百落到童诗诗身上了，这她怎么肯！ 一个通过害她朋友骗到机会的人，她绝不会放过。 “我参加！” 林昭君握紧拳头说道，不过转瞬她又卸了气，“但是...要怎么参加啊？我们就这样跑去和你们的导演说这件事吗？她会相信吗？” 童婉画想了片刻道：“以我对舒雨的了解，她是会相信我说的话的，而且现在还有你这个能顶替的人在，她就更不会用存疑的人了。” 林昭君松了口气：“那太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放学就去？还是现在？” 眼看林昭君这么着急，赵乐天笑道：“姑奶奶，别急啊，我看秦阳好像还有话说。” 几人顿时就看向了秦阳，童婉画之前一直是站在秦阳前面，所以是背对着他的，看不到他的表情，如今一回头，她也看出来秦阳还有别的想法。 “是我们这方法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她不由问道。 秦阳摇了摇头，笑着给了个鼓励：“班长的方法很好，面面俱到，简直是妙计！有林同学在的话，戴同学就没有顾虑了。” 童婉画被这直白的夸赞夸得脸红，忍不住小声嘀咕：“我就..就灵光一闪而已……” 秦阳故意夸张地说：“灵光一闪就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班长，你也太厉害了吧！” 赵乐天扶了扶额，表示没眼看。 而童婉画则嗔了一眼：“你到底是有什么想法？也和我们说说嘛。” 秦阳这才正色：“也不是什么别的想法，只是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带上王同学，毕竟她是当事者。” 他和小青梅带着林昭君一起去，固然也会达成目的，但总没有王玳玉亲口去说效果要好。 而且这件事说到底还是王玳玉和童诗诗的事，她是当事者，由她开口更加理所应当。 甚至最好是由王玳玉自己提出让林昭君来顶替她，也才更加的顺理成章。 毕竟最开始是王玳玉劝戴舒雨让童诗诗来顶替她的，而现在由秦阳他们去提出换人，戴舒雨多少也会顾及王玳玉的面子而为难。 因此要秦阳来看，这件事本来就是王玳玉的事，她不参与，那也太坐享其成了。 童婉画想了想便也明白了关窍，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那我们就得先和她说清楚童诗诗的事了。” 说着她就去和林昭君道，“我看不如这样，放学后童诗诗应该会先去排练，我们就趁机去找王玳玉，将这件事和她说清楚，然后等竞赛班下课后，我们再去排练室找戴舒雨。” 一般竞赛班下课后排练还没有结束，她知道要在哪里找到她们。 林昭君点了点头，又不由道：“那万一放学后童诗诗又蹲守在玳玉的旁边，那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也该多手准备？” “不会。” “不会的。” 秦阳和赵乐天同时开口，秦阳抬了抬手，将解释的机会‘让’给了赵乐天。 赵乐天给了个感谢的眼神后才道：“童诗诗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下午的课间之所以去找王玳玉，恐怕只是为了不让她起疑心，但放学后就没必要了，她知道王玳玉也清楚她放学后要抓紧时间去排练。” 说着他冷笑一声，“我看啊，等到了明天，就算是课间童诗诗也不会去了，理由估计是‘太忙了呀’‘我要背剧本啊’‘实在是没有时间啊’之类的吧。” 最后那几个理由赵乐天是掐着嗓子学着说的，成功地把秦阳几人逗乐，就连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张喆嘴角都上升了一些。 林昭君打趣道：“我看啊，你才是最适合去表演的人！” 秦阳也点头：“要不干脆让你来顶替好了，反串，更惊喜啊。” 赵乐天连忙摆手：“诶别，你可别害我了。” 几人说笑间便将事情定了下来，而事情的发展也如同几人的猜测一样，等到了放学他们再去2班的时候，就只看到王玳玉一个人在收拾东西，童诗诗并不在。 林昭君心疼地上前：“诶诶，你小心点，你这脚还背书包，来来来，给我，我来帮你。” 有赵乐天在，哪里还用得着林昭君背书包。 在林昭君从王玳玉手上抢过书包的时候，赵乐天就已经顺手接过了：“我来提，你就扶着她吧。” 童婉画也一起上前，和林昭君一人扶着一边。 王玳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你们……” 童婉画解释说：“你不是脚受伤了吗？我们扶你，就先去我们班吧。” “啊？”王玳玉一时间没听懂。 林昭君解释说：“我们有些事要和你说，晚饭的话，已经麻烦别的同学帮我们打了。” 秦阳一边敲手机一边问：“有什么忌口的就说，我给他们发过去。” 他在发消息的自然是胖子了，本来他是打算在店子里买些吃的过来，到时候大家一起在教室里吃的。 谁知胖子知道这事后，立马自告奋勇说他去买，蒋新月知道后也坚决要加入进来，于是事情就变成秦阳他们来2班找王玳玉，胖子和蒋同学去买吃的了。 王玳玉还有些懵，摇了摇头说：“没有忌口的。” “行，” 秦阳飞快地发完消息将手机塞进了裤兜，一抬头才看到小青梅和林昭君正小心翼翼地扶着王玳玉，而王玳玉正一脸懵，压根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的样子。 他只好无奈解释：“王同学，我们有些事情要问一下你，也有些事情要和你说一下，这里不方便，所以只能麻烦你跟我们去一下1班了。” 林昭君也一拍脑袋：“对，瞧我，都忘记和你说了，是有些事要和你说一下，就去我们班吧。” 在还没弄清楚情况下，王玳玉已经被架着到了1班，林昭君一直嘘寒问暖，不是问她脚还痛不痛，就是问她要不要紧，需不需要涂药。 王玳玉是很感谢朋友的关心，但她也实在是一头雾水，在等了好一会都没见她们进入正题，她只好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啊？” 刚好这时方英俊和蒋新月走了进来， “来了来了，吃的都买来了。” 王玳玉是认识蒋新月的，但却不懂她怎么也在这：“蒋同学？” 秦阳解释道：“她们也为这件事义愤填膺，所以想来听一下。” 王玳玉更是不解了：“义愤填膺？” 人都到齐后，林昭君就也没再耽搁时间，虽然童诗诗应该不会再回教室了，但她们还需要上竞赛班，时间还是比较紧张的。 她深吸口气，看着王玳玉道， “玳玉，你听我说……” 第456章 找我干嘛！ 在林昭君的讲述下，王玳玉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变得一片苍白，活像是刚刚受了重伤一样。 秦阳看到小青梅看过来的目光，那眼神是在担心王玳玉，他微微点了点头，让她放心。 这么点小挫折，应该不至于将人击垮吧？ 而林昭君讲完后，教室里便陷入了沉默，最后还是方英俊率先忍不住， “我靠，这童诗诗也太蔫坏了吧！这还好只是崴了脚，万一摔骨折了呢？” 方英俊一开口，蒋新月也忍不住了：“我一直以为她只是心眼小，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坏！” 而林昭君心疼地看着王玳玉，拿了杯热奶茶给她：“玳玉……” 王玳玉回了神，摇了摇头：“我..我没事，我只是……” 眼看要开始长篇大论，秦阳只能打断了两人：“抱歉，但现在时间紧迫，没时间说太多。王同学，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将鞋子脱下来让我看一下？” 虽说大概率是没有证据的了，但他还是想再看看，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看看能不能发现童诗诗到底是怎么操作的。 王玳玉经过之前的那些话，也明白问题出在自己的鞋子上，当即就将鞋子脱了下来：“我就说昨天她怎么突然要借我鞋子，原来是这个原因。” 林昭君惊讶：“她借你鞋子？” 王玳玉点头：“是啊，她说她很喜欢我这鞋子的款式，问我能不能借她，她好拍下来然后去找同款。” 蒋新月疑惑问：“只是拍照的话，为什么需要借啊？穿你脚上不也能拍吗？” 王玳玉脸色难看地说：“她说没带手机，只能带回去拍。” 童婉画蹲下来陪秦阳一起检查鞋子，听到这话又觉得奇怪：“可是...她怎么能保证你今天一定会穿这双呢？” 林昭君叹了口气：“玳玉雨天就会穿这双鞋，因为好洗、舒服、不渗水，这点她肯定也知道，对不对？” 王玳玉咬着嘴唇点头：“今早在我离开宿舍前她就将鞋子送了回来，还说看到今天下雨，知道我要穿，特意赶早送，我当时还特别感谢她，现在想来，我真是蠢！” “这怎么能怪你呢？你是好心分享，要怪也是她的错才对！” “对啊，这不是你的错！” 几个女孩子立马安慰，而秦阳则在这些话间提取到了关键信息，合着童诗诗她每一步都是算好了的。 先是带有目的地接近了王玳玉，然后得知鞋子的事后，恐怕是查了今天会下雨，所以选择了昨天借走鞋子，再在今天早上还回来。 至于手脚，估计就是昨晚做的了。 童诗诗应该是猜到了只要在早上出门前还回来的话，王玳玉今天肯定就会穿这双鞋，那么她打算的那些事，就有极大的概率会成功了。 “秦阳，怎么样了？” 眼看有林昭君和蒋新月安慰王玳玉，童婉画就又蹲了下来，“有发现什么吗？” 秦阳‘嗯’了一声，指着鞋底靠鞋尖的部分说：“你看，这里。” 童婉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那里有什么问题，顿时觉得自己好笨，又不死心，只能变换着角度去看，但不管她换成哪个角度，就是什么都没看见。 最后就连蒋新月几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婉画，你怎么了？” 几人看着不停偏动脑袋的童婉画，都是一脸疑惑。 童婉画只能尴尬地停下了动作：“我…我是在看这鞋子是不是有问题。” 她话刚说完，就听到耳畔传来一声轻轻的笑声，不用问，肯定是秦阳的了。 她懊恼地叹了口气，难怪秦阳取笑她，她竟然看了这么久都没看出来，确实不行。 而蒋新月几人的注意力则转移到了秦阳身上。 “秦阳，你发现东西了？”赵乐天问道。 方英俊立马道：“那还用说？我阳哥出马！火眼金睛！任他牛鬼蛇神那都无所遁形！” 秦阳无语道：“合着我是大师兄，你是二师兄是吧？” 方英俊嘿嘿一笑：“要是大师兄是阳哥的话，那我当二师兄也不是不行。” 林昭君还是着急的，因此也没心思听这些玩笑话：“秦同学，你到底发现什么了？” 秦阳将鞋子递了过去：“你们用纸巾擦擦看，鞋底的边缘是不是粘粘的。” 林昭君接过去试了下：“还真是诶！” 童婉画这才看到秦阳另一只手上拿着的纸巾，那纸巾的边缘泛起了毛边，呲呲拉拉的，明显是擦过什么粘的东西的样子。 所以说…… 秦阳早就知道这不是光靠看，就能看出来的！ 正在她想要生气的时候，那纸巾突然就递到了她的面前， “喏，要不要试试？” 童婉画一抬头就对上秦阳那目光，果然带着打趣！ 哼！ 她气得立马就扭过头去，顺便还站了起来，不想看他！ 又拿她开玩笑！她这次，这次一定要生气！ 秦阳不由低笑一声，自然也看出来了小青梅的气恼，他好笑地将纸收起，也跟着站了起来。 林昭君他们确认完后，还是没太懂到底是怎么做的手脚：“就算粘粘的，那又是怎么做的？如果是油的话，应该不会黏吧？” 秦阳没有回答，而是问王玳玉：“今天在医务室的时候，童诗诗有接触你的鞋子吗？” 王玳玉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但说出口的答案却是：“我不知道，当时我在床上，校医在帮我看脚，其他人也围着病床，她就算碰了，我也不知道，只能说她有机会。” 既然没看到，那这点就不用猜了，童诗诗肯定是碰了的。 秦阳将猜测说了出来：“我的猜测是，童诗诗是在鞋底贴了两层东西，第一层的外表上是油，而第二层则是为了遮住油。用来遮住油的那层估计粘得不是很牢，所以在水里长时间走的话，就会掉落。” 童婉画恍然大悟：“所以玳玉中午去食堂吃饭，这一来一回都是踩水的，等到了音乐教室的时候，外面那一层就已经脱落了？” 秦阳笑着看了过去：“没错，班长真厉害！” 童婉画：“……” 她还在生气呢！怎么又没忍住搭理他了？ 她微微偏过头去，暗暗气恼自己的行为。 秦阳忍住想去掐一掐那气鼓鼓脸颊的想法，尽量将注意力放在了其他人身上， “我估计在去到医务室的时候，鞋底抹油的那层应该还粘在鞋子上，而童诗诗之所以在必经之路等着，一是为了顺利加进剧组，二则是为了找机会将那层撕下来。” 众人纷纷点头，这方法巧妙但简单，大家也都听懂了。 不过林昭君忍不住问：“但童诗诗怎么能保证这事情刚好就发生在中午？” “她不需要保证，” 童婉画回答道，“无论什么时候，只要玳玉崴脚就行了。” 秦阳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 其余几人也明白了这个原因，没错，童诗诗压根不需要保证事情发生在中午，她只需要在今天时刻关注王玳玉就行了。 发生在中午，那更好，而如果没在中午，那估计她也会想别的办法，让王玳玉去和戴舒雨说将她换上去。 林昭君恨恨骂道：“还真是歪门邪道！” 蒋新月也忿忿道：“大家都是同学，她想表演大可以光明正大，搞这些真是恶心！” 王玳玉握紧了拳头，咬着牙说：“这件事我不会让她得逞的，等你们下课了，我们一起去找戴同学。” 蒋新月点头：“没错，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不过要怎么说，我们是不是也得事先想一下？” 几人纷纷点头，而秦阳则没有参与，而是道：“我先去洗个手。” 说毕他看了小青梅一眼，十分放心地走了出去。 离开教室后他也没动，而是停在了门口，在心里默数， 三—— 二—— y—— ‘一’字还没念完，人就出来了。 童婉画不情不愿地走出了教室，一眼就看到了等在旁边的秦阳，没好气地问， “找我干嘛！” 第457章 我们可是同桌啊！ 半带怨气半是撒娇的语气，挠得秦阳心里痒痒的。 他笑着看着气鼓鼓的少女道：“生气啦？” 童婉画小小地‘哼’了一声，撇过头道：“我哪有！” 秦阳挑了挑眉，心中却很开心。 小青梅愿意在他面前露出这一面，这可是巨大的进步啊，闹点脾气算什么？有谁见过小青梅闹脾气吗？ 没有！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对她来说，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更何况，就这也算闹脾气？ 开玩笑！ 这明明是打情骂俏！ 他忍住笑意，避免火上浇油：“真的？那怎么不看我？” 话音刚落，他就收获了一枚似嗔似怒的瞪眼。 秦阳举手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刚才我应该直接说。” 童婉画撇了撇嘴没有说话，但人却是率先往洗手池那边走去了。 秦阳知道小青梅好哄得很，大跨步也跟了上去：“不过班长，你为什么不问我？” “什么？”童婉画一时间没绕过弯来。 “我说，既然你没看见，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童婉画的步伐几不可察地一顿，随即又继续往前走，但速度却加快了一些，像是在逃离什么一样。 秦阳扫了小青梅一眼，知道这小妮子这是听明白了，但想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但他可不给她这个机会。 “难道有什么话是不能对我说的吗？”他故意这么问。 而童婉画也如他所料的，立马反驳：“没有！我，我的意思是…我没什么不能说的……” 两人停在了走廊上，四目相对，秦阳没有容许她再逃避。 在有的事情上，他可以放纵，反正无伤大雅，但在有的事情上，他是不会允许小青梅一直躲，一直藏的。 就像她终于愿意在他面前使点小性子一样，他也希望她在他面前没什么不可说，没什么不可问。 其实小青梅之前之所以没问，而是一个人自己努力钻研的原因，他大约也猜得出来，无非就是自卑，无非就是觉得她比不上他，所以想要靠自己研究出来，这样才觉得能和他并肩。 可是别说是他对她的心思，就算两个人只是朋友，朋友之间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童婉画本来是不想说的，但偏偏在秦阳这近乎于‘逼视’的目光下，她想躲也躲不下去。 她纠结了许久，最终只能低声说：“我...我怕你嫌我太笨——哎哟！” 童婉画蓦地捂住额头，控诉道：“你怎么弹我额头！” 秦阳则没有半分玩笑，而是认真地道：“惩罚。” “什么？” “对你这么想的惩罚。” 秦阳当然是收了力的，但语气却十分地一本正经，“班长，你要是笨的话，那是不是觉得我更笨了？” “你哪里笨了！”童婉画立马反驳。 秦阳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突然却说不出口了。 眼前的小青梅手还捂在额头上呢，但眼睛却带着几分生气地瞪着他，反驳着关于他的假设，哪怕这假设是他自己说出来的。 一时间心中涓涓暖流淌过，将他准备好的腹稿，全都晕染不见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啊……” 童婉画却不明白他心中经过了多少想法，只再次强调道：“你很聪明，很厉害的，谁说你笨了？” 眼看着面前少女非要究个结果，秦阳只好道：“我只是假设……” 话都没说完，童婉画就小声嘀咕地打断了他：“假设..假设也不行呀……” 饶是秦阳也无可奈何了，只能投降：“好好好，我不假设，但是班长，你是年级第一，一直成绩优秀，你说说，你要是笨的话，那名次排你后面的人该怎么算？” 童婉画抿了抿唇，神色却没有太轻松：“成绩也不能说明一切呀，有些人...成绩不一定好，但其他方面都好厉害，甚至成绩现在也很好了……” 秦阳看着小青梅这边说边躲闪的目光，不由觉得好笑，说他就说他呗，这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他故意长长地‘哦’了一声：“那可能这个人其他方面不行吧。” “哪有！” 熟悉的反驳又来了，“各个方面，他都很厉害的！” 秦阳挑了挑眉，看向了她：“有这种人吗？这人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 这次童婉画知道他是故意的了，‘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说话了。 秦阳将心中那股得意和满足压下去后，才说：“你觉得我厉害，说不定我还觉得你厉害呢。” 这话是童婉画从没听过的，她意外地看了过来：“我？” “是啊，” 秦阳点头，“班长，我觉得你特别厉害。” 清朗的少年声音，再加上这真挚，不掺任何作假的眼神，童婉画知道这话没有作假。 她觉得自己的心跳怦怦地一直在不停加速，如果用她曾经看过的漫画来形容的话，她的心现在应该扑通扑通地在往前突。 “我....” 童婉画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有这样吗？” 秦阳笑着点头：“当然有，以前我就说过的，都忘了？那我可要惩罚的。” 童婉画下意识就又捂住了额头：“我记得，我都记得的……” 秦阳低笑一声：“所以说，我们都很厉害，只有互相进步，才能更厉害，对不对？” 童婉画本能地觉得这话有些绕，似乎哪里也有些不对，但在秦阳这循循善诱的语气下，她却不由自主地被蛊惑了，乖巧地点了点头。 秦阳满意地继续道：“所以以后再遇到这情况，就直接问我，我不懂的不也是直接问你的吗？我们有必要那么见外吗？我们可是同桌啊！” 童婉画陷入了沉思，越想越觉得秦阳说得对。 对啊，他们是同桌，平时在学习上的时候，也是有问题就直接互相讨论的，怎么碰到其他的事情，她竟然就拐不过弯来了？ 既然不懂，问不就懂了？ 自己也太笨了吧！这么点小事，竟然现在才想明白？ 童婉画越想越懊恼，而秦阳看着她脸上那纷呈的表情，嘴角却不由上扬。 其实他明白这原因，因为在小青梅看来，学习和平时不同。 事实上这也确实不同，不过更主要的是，小青梅本来学习成绩就很优秀，而他的话，可以说是从无到有，即便现在两人成绩不相上下，但小青梅在学习方面还是有些自信在的。 而这种自信所产生的结果就是即便小青梅在学习上面有不懂的，她也能坦然地来问他，和他讨论。 但平常的事情就不一样了。 平常的事情没有考试，自然也就没有分数，而他又是活过一辈子的人，因此在很多事情上，他理所当然地更有经验一些。 而这种经验，在小青梅的认知里，很容易会变成一种鞭长莫及的无力感。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才要和她说明白，讲清楚才行。 还好—— 他偏头看了身旁少女一眼，还好还好，现在还来得及，看来这种思想还没有根深蒂固。 一起研究哪有一个人研究有意思呢？ 再说了，小青梅问他，然后他再教她，这不更有乐趣吗？ 想到这点，秦阳便觉得‘未来可期’。 等洗完手后，两人又往回走，走到半道秦阳倒是想起一件事， “班长，你觉得童诗诗这次突然设计参加舞台剧，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原因？” 其实这个问题才是他借口出来，好和小青梅单独相处的主要原因。 只不过一碰到她的事，他总是会将正事抛到脑后。 不对，这话也不尽然，毕竟在他心里，只有小青梅的事才算是正事，其他事本来就该排在后面的。 而童婉画则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童诗诗应该对戏剧也不感兴趣，不然她不会没参加戏剧社，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早就打算跳级，所以才没有参加任何一个社团。” 这事秦阳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他觉得原因不会是因为跳级，而是因为不感兴趣。 毕竟以他分析的童诗诗性格来看，要是真的感兴趣，哪怕只参加一年，这人也肯定会参加，去露露风头的。 他思索着道：“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姚丽君？” 第458章 是‘我们\’的事 “啊？” 童婉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是姚阿姨让她参加的？” 秦阳点头，他思来想去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不然解释不了为什么童诗诗一开始不报名，现在宁愿害人也要参加。 童婉画分析片刻后点了点头：“如果是姚阿姨以不参加就要打她来威胁的话，她做出这样的事，也就解释得通了。” 秦阳知道小青梅这是想起了上回两人偷听时，童诗诗被姚丽君打的事情了。 他不想她想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便道：“不管原因是什么，童诗诗这样做都是不可原谅的，我们必须要揭发她。” 童婉画点头：“那当然。” 她虽然不赞同姚阿姨打童诗诗，但这也不代表她能理解，或者能接受童诗诗为了避免被打，就去害别人这件事。 更何况对她来说，王玳玉好歹也是熟悉的同学，而童诗诗…… 她眼神暗了暗，不愿多想。 秦阳又道：“至于姚丽君为什么会让童诗诗参加舞台剧……班长，我觉得原因在你。” “在我？” 童婉画疑惑地看了秦阳一眼，瞬间又明白了过来。 秦阳见她懂了才继续道：“如果我没推断错的话，我们倒是可以找戴同学帮个忙。” 这次童婉画想不明白了，帮忙？帮什么忙？而且是需要戴同学帮忙？戴同学和她还有童诗诗可没什么关系呀，更别提姚丽君了。 不过她也记得来时秦阳说过的话，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他就是。 于是这次她没有心理负担地问：“为什么需要她帮忙呀？” 秦阳满足地笑了下，他这个问题确实是故意问的，就是为了检测小青梅有没有真正将他之前的话放在心里，而事实证明，成效还是很明显的。 他笑着解释：“这个表演是校庆要演出的，而童诗诗是被姚丽君要求参加的，所以我怀疑校庆的时候，姚丽君会和童叔叔一起过来看。” “我爸？！”童婉画有些吃惊，这事她可没听爸爸提起过。 不过…… 她眼神又暗了暗，如果是来看童诗诗的话，不和她说也正常。 秦阳自然看懂了小青梅的表情，他继续道：“我的想法是，让童诗诗继续排练，这样也好麻痹姚丽君，然后等表演当天，再换人。” 童婉画眨了眨眼，她听懂了，也听明白了这方法的目的，无非是想让她爸爸来学校看演出而已。 毕竟如果姚阿姨提前知道童诗诗不会出演的话，恐怕就也不会拉着她爸爸来学校看。 但是，这问题在于…… “如果临时换人的话，那彩排怎么排呀？”她问道。 秦阳笑着说：“所以才要戴同学帮忙啊，没事，这件事我去和戴同学说。” 童婉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却坚持地道：“我也一起去，毕竟，毕竟这是我的事。” 秦阳说了声‘好’：“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什么？” “是我们的事。” 刚好走到班级门口，秦阳率先走进了教室，而跟在他身后的，则是落后了半步，但却脸颊有些红的童婉画。 赵乐天打趣着两人道：“哟，和好了？” 童婉画脸更红了，直接走到蒋新月几个女生那边不说话。 而秦阳则白了一眼：“去！什么很好，我和小青梅好着呢，还需要和？” 赵乐天举手投降：“得，算我们瞎担心。” 而蒋新月等童婉画过去后也小声问道：“你们没事啦？” 童婉画飞快地瞟了秦阳一眼才说：“什..什么没事？” 蒋新月听她这语气就知道没事了，笑着道：“你们出去前，你甚至都不看秦同学了，出去的时候也是在生气的，现在不气啦？” 林昭君也跟着点头：“是啊，你俩都不说话了，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童婉画没想到她自以为没人知道的小动作，原来大家早就发现了，一时间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让她钻进去才好。 但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她只能转移话题：“玳玉她，她脚怎么样？好些了没？” 王玳玉也是听到她们的对话了的，一时间笑道：“从你出去到回来，一刻钟都不到，我的脚又不是吃了仙丹，哪能一下子就好了呀！” 几个女生都知道童婉画是在转移话题，幸灾乐祸得十分开心，只剩童婉画羞恼无比，却偏偏不好反驳。 而秦阳也和赵乐天几人商量了下后，才对王玳玉她们道：“等竞赛班下课后，我们就和你一起去找戴同学说这件事。” 王玳玉点了点头：“好，麻烦你们了。” 秦阳摆手：“不用谢，我也有自己的目的。” 王玳玉看了童婉画一眼，没有点破：“那也要多谢。” 刚刚从昭君还有蒋新月那里，她听说了童婉画和童诗诗的事情，再加上她早就看出来秦阳对童婉画的保护。 她知道秦阳肯定也不想要童诗诗参加舞台剧，而她这件事，只是顺手的，但即便是顺手，也是帮助了她的，这点她分得清。 秦阳又看向她的鞋：“不过你这鞋子，还是要做点手脚。” “什么？”众人疑惑。 秦阳咂摸了下道：“鞋底是不行了，毕竟过了这么久，但边缘可以擦点红油上去。” 说着他朝方英俊伸出手，“胖子，来，给我一包。” 方英俊顿时眼睛左右乱飘，手还背到了身后：“什..什么？” 秦阳无语地看了一眼：“行了，别装了，你这此地无银三百两呢？我不在你身边监督你，你肯定每天一包辣条对不对？” 方英俊声音顿时大了起来：“哪有啊！阳哥，我和你保证，绝对没有！” 蒋新月拆台道：“对，绝对没有一天一包，但两天一包肯定有的！” 方英俊本来神气的表情，一下子就和破了个洞的气球一样，耷拉了下来，手也从裤袋里掏出一包辣条：“我错了阳哥，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秦阳则笑道：“你那肚子减了不少，可以三天一包。” 方英俊眼神顿时就亮了：“好嘞阳哥！” 随即秦阳就拆开辣条，用纸沾着红油，随机地在鞋子侧面最下面的边缘上蹭上了一些。 “这样就行了。”他将鞋子递了回去。 王玳玉也明白了秦阳这么做的原因：“好，我会尽量注意不将它蹭掉的。” 秦阳则摆手说：“不用，你就正常走就行，这红油可没那么容易掉，而且蹭掉一点，看起来更真实。” “好。” 一切都准备好后，秦阳几人才将王玳玉扶回了2班，随后他们则往竞赛班走去，去的路上顺便将打算让戴舒雨帮忙的事和林昭君说了。 林昭君听完后就立马点头同意：“这没问题，不就是躲躲藏藏吗？这有什么的？这样更能报仇！” 要不是婉画和秦同学，她恐怕早就直接冲到童诗诗面前撕破她的假面具了，不过她也清楚，这样做没有任何用，甚至还可能会被倒打一耙。 但没办法，她就是想不出这些弯弯绕绕，她只会直接表达，尽管很多时候这种直接甚至会起到反作用。 好在她虽然只会直接，但她也知道这样不好，所以在秦阳和童婉画提出解决办法的时候，她也会很快接受。 倒是赵乐天有些抱不平：“这也太憋屈了吧？秦阳，就没有好一点的办法么？” 秦阳摇了摇头：“目前没有了，你也知道，时间没剩多少天了。” 他想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找戴舒雨商量，让林昭君和童诗诗错开时间排练，让团里其他人都提前知道童诗诗的真面目，然后瞒着童诗诗，表面上和童诗诗排练，私底下却和林昭君排练。 这样的话，才能让童诗诗误以为她一定能够出演，也才能让姚丽君和童震过来看演出。 这方法不难，就是麻烦，首先就是林昭君只能见缝插针地排练，而且还要就童诗诗的时间。 林昭君表示无所谓道：“没关系！就像秦同学说的，没几天时间了，就算麻烦，也不会太久，再说了，我的戏不是大多都是和婉画一起的么，平时婉画可以帮我练习！” 童婉画点头：“那当然。” 秦阳一手揽住赵乐天肩膀：“你要实在心疼，你就也来参加呗。” 见两个女生都看了过来，赵乐天立马嘴硬道：“谁..谁心疼了？我就是觉得太麻烦了。” 秦阳嗤笑一声，懒得戳破：“那人家林同学自己都不嫌麻烦，你以什么身份嫌啊？” 赵乐天瞪了秦阳一眼，随即又小声问：“还有角色缺人吗？” 秦阳哈哈大笑：“有，npc！鬼子多一个不多，来不来啊？” “去你的！” 几人到了竞赛班后就进入了学习状态，而等到终于下课后，几人又聚集到了2班，扶着王玳玉一起去了音乐教室，在确定童诗诗离开后，几人才走了进去。 教室里只剩还在讨论的戴舒雨和季无双，戴舒雨朝门口看了一眼，惊讶道， “玳玉？你..你们怎么来了？” 第459章 有秦阳在旁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戴舒雨本来是在和季无双讨论童诗诗的适配性的，以及剧本是否需要因为换角而进行修改。 两人对前一点没有分歧，都觉得适配性一般偏良好。 要说有没有王玳玉合适，那肯定是没有的，毕竟王玳玉是戴舒雨从那么多人中精心挑选还进行了简单培训的，但童诗诗勉强也能算得上是中上水平吧。 而对于第二点，两人就有不同的看法了。 戴舒雨作为导演，看的是完整性，她觉得以童诗诗的表现，不足以撑起这个角色现有的戏份，所以为了整体的效果着想，最好是削减一些这个角色的戏比较好。 而季无双作为编剧，看的是戏剧效果，在她的剧本里，这个舞女虽然不是主角，但对于男女主演感情的发展却起到了不可忽略的作用。 她认为如果削减舞女戏份的话，那么整出戏最后的悲情感，以及情感的升华都会因此削弱不少女，因此她不同意修改剧本。 两人就此问题争执了许久，谁都没法说服谁，而就在两人‘停战’喝水的间隙，戴舒雨才发现王玳玉竟然来了。 不，来的不仅仅有王玳玉，竟然还有秦阳他们。 她看到王玳玉被搀着走进来后，立马抽了张凳子摆在她面前：“赶紧坐赶紧坐，你脚好了吗？怎么还爬楼啊？” 音乐教室在三楼，虽然不高，但对于脚崴了的王玳玉来说，这大概是致命的。 王玳玉坐下后才道：“没事，我不是自己上来的，是方同学帮我。” 戴舒雨这才看到来人中还有几个她不认识的，其中一个胖胖的，叉着腰直喘气的好像就是王玳玉口中的背她上来的人。 她更疑惑了，这明显脚还没好，干嘛宁愿被背着也要上来？ “是出了什么事吗？” 季无双这话是问的秦阳。 她看得出来，这些人中还是以秦阳为领导的，戴舒雨也跟着看了过去。 秦阳点了点头：“是有些事，不过是王同学的事，让她自己和你说吧，我们只是帮她过来的。” 戴舒雨眼神从几个陌生面孔上扫过，明显带着几分迟疑。 秦阳看出了这人的顾虑，便道：“这些人都是我朋友，守口如瓶，而且事情没有涉及到剧本内容，她们也都不清楚剧本具体是什么情节。” 戴舒雨这才松了口气，人是秦阳带过来的，她总不好将这些不认识的撵出去。 但保密性也是她十分在意的关键，如今既然秦阳做了保证，那她自然也是相信的。 这样想着，她就没再耽误时间，她的时间还得留着和季无双商量呢。 她看向王玳玉道：“玳玉，到底是什么事啊？” 王玳玉忍不住看了眼林昭君，在林昭君的鼓励和气愤相交织的目光下，这才将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证据的话，鞋底的油已经没有了，但后来我在鞋边发现了痕迹。” 说着王玳玉就费力地将鞋子脱了下来，将之前秦阳蹭上去的红油展示给戴舒雨和季无双看。 这个说法是之前大家商量好的，反正不需要和童诗诗对峙，那她怎么说都行。 再说了，就算对峙也不在怕的，就如秦同学所说，当时在校医务室那么紧张的氛围下，童诗诗不可能能百分百保证在撕下证据的时候，没有蹭到别的地方，她也没有时间二次检查。 那红油的痕迹并不是很明显，甚至上面还有些污渍挡着，但只要知道这是红油，那就绝对看得出来。 戴舒雨和季无双对视一眼，确认了彼此的想法，这就是红油。 不过…… 戴舒雨深吸口气：“玳玉啊，不是我不相信你，只不过这件事太严重了，而这个红油……” 季无双接过话问了出来：“你怎么能确定当时在教室里，你是因为这个而摔倒的呢？” 虽然这个红油两人都确定了，但谁又能保证这个红油是在摔倒之前沾上去的呢？ 再说了，就算是摔倒前就在的，又要怎么确定王玳玉是因为这个而摔倒的呢？ 这点真不是她们杠，而是两人清楚，如果想要将这件事揭发告诉老师的话，光靠这鞋边边上的一点红油是完全不够的，至少得有强有力的证据才行。 正当两人殷切地看着王玳玉的时候，另一个人却出声了。 “这点我能确定。” 说这话的自然是秦阳了，他从裤兜里掏出个塑封袋，这袋子还是他特意找小卖部的老班要的，就是为了存放中午的那张餐巾纸。 他将袋子递过去：“这张餐巾纸上的油和王同学鞋子上的是一样的，而这，是我中午擦这里地面时发现的。” 童婉画也道：“当时我也看见地板上的油渍了，就在王同学摔倒的地方。” 戴舒雨和季无双都还记得王玳玉是在哪里摔倒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往那里望去，不过令她们失望的是，估计在那之后教室被人打扫过，所以痕迹早就不见了。 即便如此，两人也没太失望，一来拿出纸巾的是秦阳，秦阳没事干嘛要在这种事情上弄虚作假？ 二来还有童婉画给秦阳作证，童婉画的性格，她们都是清楚的，这校花，妥妥的不是个会说谎的人。 戴舒雨点了点头：“有这个在应该就没有问题了，你们今晚来找我，是想要我和你们一起去找老师说这件事吗？” 她是导演，也算是这个节目的负责人，既然出了事，由她出面去和老师报告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她刚说完，季无双就喊了一声， “老大……” 两人是搭档多年的，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表达什么意思，而秦阳也看懂了，无非是在担心如果现在揭穿的话，那舞女的角色该怎么办。 他看了小青梅一眼，童婉画立马意会，走到王玳玉身旁道：“玳玉，你不是说有更好的人选推荐吗？” 王玳玉也知道时机到了，便拉着林昭君的手将她牵到前面：“舒雨，如果你们是担心舞女没人选的话，我觉得她很合适。” 顿了顿，王玳玉又补充：“比童诗诗更加合适。” 戴舒雨和季无双顺着看去，两人都不认识林昭君，不过从林昭君站的姿态她们就能看出来，这女生是学过舞蹈的，而且比起童诗诗的长相，这人的长相更加适合这个角色。 戴舒雨眼睛一亮，‘嘶’了一声：“这位同学，你是不是也学过舞蹈？” 不等林昭君回答，王玳玉就笑道：“不仅仅是学过，我俩特别巧，她的经历和我一样。” 戴舒雨眼中惊喜更甚，王玳玉她是知道的，从小学舞蹈，到了高三才停，照这么说，这个女生也是这样了？ 一般而言，学到高三才停的人很少，除了走艺术的，像童诗诗，初二之后就没再学了，因此虽然她学过跳舞，但很多基础都荒废了，糊弄一下外行人还行，但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门道。 其实别说是内行人，就是戴舒雨和季无双两人，在看惯了王玳玉的舞蹈后，再去看童诗诗的，也会有很大的落差感。 这也是两人无法给童诗诗一个优秀评价的原因。 但如今眼前却有了个和王玳玉一样基础的，这怎能让她们不惊喜？ 不过虽然很高兴，但戴舒雨也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她问道：“那这位同学，你有没有兴趣加入？” 接下来的发展就很简单，无非就是戴舒雨询问林昭君的具体情况，并且介绍这个剧本，而林昭君则做了自我介绍，顺带再狠狠谴责了童诗诗一番。 童婉画看着这一幕不由松了口气，还好，一切都和他们之前预料的一样。 而秦阳早就没将注意力放在那边了，留意到身旁人的动作后，他偏头低声道：“班长，如果你不想和童诗诗对戏的话，也可以想别的办法的。” 童婉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话指的是什么。 按照之前的打算两边都排练的话，那也就意味着她还是要和童诗诗对戏，只是最终演出没有童诗诗了而已。 而秦阳如今问她的，想必就是这事了。 其实她自己是不太在意的，虽然她不喜欢童诗诗，在面对童诗诗的时候也总是难免想到曾经的阴影，但现在她又不是一个人。 虽然是对手戏，但事实上秦阳也是在一边的，就算秦阳没有在戏里，那也在戏外看着她。 有秦阳在旁边，她就什么阴影都不怕了！ 不过…… 面对秦阳这么显而易见的偏心和关心，她却忍不住故意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呀？算了，对戏就对戏吧。” 她将这归结于对秦阳之前总和她开玩笑的惩罚，绝不承认自己是贪恋那一丝关心。 而秦阳则没察觉异样，他看着小青梅略有些沮丧，却又带着隐忍的神色，一下子就不忍心了。 “怎么就没有办法了？” 他下意识说道，随即又一思索，结果发现还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如果说骗童诗诗说换了个人来演的话，太麻烦，也太容易穿帮，而改剧本的话，就更不用说了，两份剧本又会让小青梅太累。 最终思来想去，他只好选了个折中的办法， “这样，我替你和她对戏，反正不用上台演。” “不行！” 第460章 这叫做‘礼尚往来\’ 秦阳话几乎还没落音，童婉画反驳的两个字就已经喊了出来，甚至声音还有点大，弄得一直还在互相问答的戴舒雨几人都看了过来。 童婉画不好意思地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等那些人的目光都收回去后，才小声地将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这..这不行的。” 这次的‘不行’，不再像之前那样激动，但其中蕴含着的否定却一点不比之前少。 秦阳挑了挑眉，说真的，这应该算是他头一次见小青梅这样强烈地表达自己的意愿吧？尤其，这还是否定的意愿。 他不由好奇了。 “为什么？” 童婉画张了张嘴，像是自己也没想好答案，动了好几下，最终才吐出几个字：“总之…不行的……” 秦阳更觉得有意思了。 小青梅宁愿自己和童诗诗对戏，也不想他和童诗诗对戏，这是什么原因？ 难道说…… 他心中冒出几丝古怪，刚想要问，面前的少女却又开口了， “我..我没事，我不介意和她对戏的，我来就行了，之前....之前就是逗你玩的。” 如果秦阳真的是18岁，恐怕会被小青梅话里的‘逗他玩’给吸引过去，转而打趣她。 但问题在于他不是。 所以他看得出来，她这是在转移话题，而这种转移话题，则使秦阳心中那古怪的感觉愈发明显，甚至于，他大概猜到原因了—— 他的小青梅，这是吃醋了啊。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就有些按捺不住地想要问个明白，可偏偏他也清楚，要真问了，以小青梅的羞涩，肯定是会否认的。 再加上现在也不是个好时机。 他看了一圈这么多人，最终只能选择放弃。 算了，既然有第一次，还怕没有下一次么？ 等下一次，下一次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无奈之下，秦阳只能往圈套里跳了进去：“好啊，班长，你开我玩笑！” 他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眼神却一错不错地盯着小青梅，毫不意外地，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松一口气以及得逞相交织的表情。 看来这也不仅仅是在转移话题，这小妮子，是真的想捉弄他。 童婉画当然不知道秦阳短短几秒内竟然想了这么多，她是真的以为秦阳上当了，她嗔了一眼：“谁让你先开我玩笑的！这叫做...” 她歪着头想了一下，“这叫做‘礼尚往来’。” 秦阳不由失笑：“这词是这么用的？” 童婉画轻声‘哼’了一声：“反正吃的都能礼尚往来，这个为什么不行？” 秦阳自然不会和她争论这个，不然深究下去，回头喂东西吃也被否决，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好好好，是礼尚往来。” 两人在这边斗嘴的时间，那边戴舒雨她们也聊完了，敲定了林昭君来出演舞女一角。 选到了满意的人选，戴舒雨心中的烦躁也一扫而空：“那就明天，明天我去和老师说童诗诗的事。” “等等——” “等一下。” “啊这个的话……” 王玳玉、林昭君还有蒋新月三个人同时出声，戴舒雨一脸疑惑：“怎么了吗？” “这个……” 王玳玉犹豫了下，还是看向了秦阳，“这个还是听秦同学说吧。” 秦阳重新将注意力放了回去：“光凭这些，老师也不会惩处，不痛不痒的，没有作用。所以我们想的是先假装排练，等演出当天再将事情告诉童诗诗。” 实际上他想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让童震来学校看校庆，不过这个原因太过私人，所以他只能扯大旗。 而童婉画则不由看了他一眼，她知道秦阳对所有人都是说的这个原因，但只有她知道，他其实是为了她。 她抿了抿唇，不由低头一笑。 这种两人间的小秘密，还有这被偏袒被袒护的感觉，真的好好呀。 戴舒雨在秦阳和王玳玉的解释下也听明白了他们的想法：“分开排练倒是没什么问题，多排练几次也能加深印象，不过这样的话，倒是昭君这边只能见缝插针的排练了，这……能行吗？” 林昭君点头：“我私下里也会和婉画多加练习的，不是问题。” 童婉画也保证不会落下进度，戴舒雨这才放心：“那你们私下可一定要加紧练习，不能落后，刚好你们都是一个班的，也方便。” 几人商量妥当后，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平时中午的排练仍旧是童诗诗来，而晚上的话，刚好林昭君和童诗诗的竞赛班是错开的，因此两人就能交替着来。 而当天晚上戴舒雨就将童诗诗的事情和其他成员说了，大家也都很赞同分开排练，至于王老师王晓文那边，戴舒雨自然就没直接说了，而是说她还不能确定最后定谁，所以两边都先排着。 …… 学校食堂教职员工区。 “王老师，你那个舞台剧排得怎么样了啊？”周和平好奇地问。 王晓文一边吃饭一边还在钻研剧本，点了点头：“剧本很不错，学生们能写出这样的情节，很不容易。” 周和平‘嚯’了一声：“能让王老师说出这样的话，那我可期待了！不过你们这节目是不是藏得也太深了？” 王晓文知道周和平说的是她们节目不参加联排的事，她摇了摇头：“这是戴舒雨决定的，她是负责人。” 周和平摇了摇头：“现在的学生是越来越有主见了。” 谢迅也拿着饭盒走了过来：“别说学生了，老师也是一样。” 教职员工吃饭的地方和学生的是在一个食堂，只不过区域不一样，算是约定俗成，毕竟一般也没有哪个学生会愿意和老师一起吃饭，所以久而久之每个食堂就有一个固定的区域，只有老师吃了。 周和平有些眼红地看了一眼谢迅手里那饭盒，每天谢主任都是从家里带的饭，比食堂的看起来好吃多了。 谢迅无视这目光：“行了行了，周老师，你的节目怎么样了？” 周和平回过神：“还行，不过我还是觉得……” “你觉得没用，” 谢迅打断这话，“诗朗诵人满了，不需要加人。” 周和平顿时就没话说了。 吃了半晌，谢迅又道：“对了，你去和你们班上的秦阳还有童婉画说一声，让他们也去报名那个培训班。” 周和平点头答应，倒是王晓文多嘴问了一句：“是那个清北保送班吗？” 见两人点头，王晓文便道：“那周老师不用和他们说了，他们已经报了名了。” “哦？” 谢迅看向了周和平，周和平摇头表示并不清楚，谢迅摇着头道：“老周啊，你这个班主任可不称职啊。” 周和平摸着脑袋：“不是说了吗，现在的学生，哪里会和老师说这些？” 谢迅却打趣：“那人家王老师怎么知道？” 王晓文只好将事情解释了一遍：“我这也是凑巧。” 谢迅本来也只是开玩笑，没再继续下去，而是问周和平：“他们两个应该知道规矩吧？” 这个规矩指的自然就是匿名了。 周和平刚要点头，突然倒吸一口气，等一下——秦阳？秦阳他，他能知道这事么…… 他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不过又想到童婉画也报了名，顿时又稍稍放了心。 有童婉画在，那应该...大概...也许是没事的吧？ 谢迅一看周和平这样，就知道他是没把握的，敲了敲桌子道：“这件事得尽快查清楚啊，他们两个可是种子选手！” 这事不用谢迅说周和平也知道，他点头道：“我会去问清楚的。” 这边教师区域发生的事，学生区域自然是不知道的了。 秦阳一边在手机上和定制旗袍那边的人交谈，一边问小青梅：“班长，今晚有空吗？” 童婉画‘啊’了一声：“有什么事吗？” 她的本意是想先看看秦阳是不是有事，然后再决定的。 但林昭君嘴快，抢在她前面说：“今晚婉画没时间啦，我们约好了要去新月家。” 秦阳不由皱眉，蒋新月？ 不是前天才去过的吗？怎么今天又要去？ 童婉画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说：“前天太晚了，就没有去，改成了今天。” 那天因为去找戴舒雨，弄到了挺晚，自然也就没有再去选衣服了，最后改成了今天晚上。 不过…… 她想了想问：“其实也不是太重要的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秦阳思索片刻，最终决定还是算了。 小青梅难得去朋友家玩一次，甚至还是在第一次被迫取消了的情况下，在取消之后竟然还打算去，那就说明是真的想去了。 于是他摇了摇头：“没什么事，你去吧，注意安全。” 反正今天周五，实在不行他就把图片发她企鹅上让她选，这也是一样的。 童婉画歪了歪头，她怎么觉得秦阳有话没说？ 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又被林昭君拉了过去，因此只能先暂时放在一边。 而到了晚上下了课后，三个小女生就坐着一辆车去了蒋新月家。 蒋新月边进门边让她们别拘束，然后带着她们就去了二楼衣帽间。 “铛铛铛！这就是我给你们准备的旗袍！” 第461章 卧槽！ 童婉画和林昭君的家境差不多，住的都是小区平层，因此这算是她们第一次‘参观’别墅，更别提这专门的衣帽间了。 两人本来还在为蒋新月家有专门的衣帽间而感叹，等打开门看到里面一水儿的旗袍后，顿时连感叹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童婉画看着里面立着的一个个人台，第一次对有钱有了具体的概念。 “新月…这些难道都是……” 林昭君颤抖地开口，“不会都是给我们的吧？” 说着她又意识到这话有歧义，连忙改口：“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这些不会都是给舞台剧准备的吧？” 童婉画则有些迟疑地问道：“这些是所有人的服装吧？” 这实在是不怪她不相信，而是她不敢相信。 要知道这衣帽间里的旗袍，数量至少是30往上走，而她们整个舞台剧都没有30个人，满打满算穿旗袍的女生也就不到10人。 她觉得自己问这些是不是给舞台剧准备的都已经算保守了，或许这些其实原本是新月自己的衣服？ 而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蒋新月立马就否认了：“不不不，怎么可能给所有人准备这些呀！其他人的衣服都在那边——” 童婉画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在人台旁边的衣柜里，确实还叠着好些衣服。 林昭君忍不住感慨：“新月，你这也...也太大方了吧！这得多少钱啊！” 蒋新月歪着头想了半天没想出来，最终摇摇头说：“不记得了，我是和我爸说，我爸让他助理去弄的。” 提到蒋山海，童婉画便想了起来：“对了新月，我们来你家，是不是该先和你爸妈打个招呼呀？不然不太礼貌吧？” 蒋新月摆手：“没事，我妈出门旅游去了，我爸还没回来呢，现在家里就我和李姨。” 正说着，门就被敲响了，来人是李姨， “小姐，我给您和您的两位客人准备了些奶茶和水果。” 李姨的手上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精致的西式茶具还有一碟花式水果。 蒋新月接过来后道：“谢谢李姨了，我们这边不用您操心，您忙您的去吧。” 李姨应声：“好的小姐，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 说着李姨就又离开了，林昭君和童婉画面面相觑，两人家里是没有住家保姆的，自然也没见过这阵仗。 林昭君更是直接用手肘拐了下蒋新月道：“新月，你们家可以啊，原来你是大小姐！” 蒋新月无奈道：“其实李姨从我小时候就一直在我们家了，我早和她说过不用这么叫我的，但她不同意。” 童婉画则道：“我听秦阳说过，有时候称呼也是身份的一种，可能李阿姨也是不想因为称呼，让别人看低你们家吧。” 蒋新月歪了歪头：“是这样吗？哎呀不管了，今天我们是来试旗袍的！这些旗袍你们两个自己挑呀！我已经和舒雨说好了，你们两人能选四条！” “四条？！” 两人都是惊讶无比，因为别的同学整出剧下来都是不换衣服的，一套服装演完整场，怎么到了她们这，竟然能选四条了？ 蒋新月嘿嘿一笑：“这可是我努力争取的，戏里能用三条，然后另外一条备用，你们快挑吧！” 童婉画和林昭君相视一笑，然后便朝那一个个人台走了过去， “那我们可不客气了。” 女人哪有不喜欢漂亮衣服的？更何况她们还是青春期的女生，更是挑花了眼。 “婉画，我觉得这条很适合你诶！” “哇！这条好漂亮！昭君，你看这条，这条我觉得也挺衬你！” “是诶！都好好看啊！” 蒋新月看她们举棋不定的样子，干脆道：“我看啊，你们不如把你们看上的，都去试一遍，旗袍啊，还是要穿上身才知道效果！” 如果是平常，以童婉画的性格肯定会拒绝的，但这毕竟是在她好朋友的家里，因此她也就点头同意了。 而蒋新月则趁着童婉画她们去换衣服的间隙，摸出手机悄悄地给秦阳发了个消息。 …… 另一边。 秦阳在下了竞赛班的课后，直接就去了杜子腾的俱乐部，如今杜子腾所在的俱乐部已经隶属于方叔的利民集团名下，名字也从AEG改成了LMG。 他看着门口那硕大的‘LMG’三个字，挑了挑眉，感觉心中有句话，不吐不快。 刚好这时，他之前发消息的杜子腾也从里面走了出来：“哟，来了？看什么呢？” 秦阳指了指牌子：“这名字……挺好啊。” 杜子腾没听懂：“怎么了？你不是知道吗，利民集团，LM，利民，G，gaming，有什么问题吗？” 秦阳当然知道这名字的由来，只不过…… “我只是觉得以后你们会有花名了。” “啥意思？” “LMG，绿毛龟。” 杜子腾一脸问号后，便是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秦阳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好了，时间不早了，快带我进去吧。” 说着他就趁着自动门还没关上之前闪了进去，徒留杜子腾一人在外，还得重新刷门禁卡进来。 杜子腾一进来就道：“我去，你可别和我们粉丝说这名字啊！要是以后我们粉丝真叫我们这个的话，那还不得被别的战队笑话死！” 秦阳故意好心地安慰说：“打是亲骂是爱，这是你们粉丝对你们的爱称。” 杜子腾翻了个白眼：“谁爱这名字谁叫去，反正我不是绿毛龟。” 秦阳打趣道：“得了吧，你想当还没机会呢！” 杜子腾气得要掐秦阳脖子，而刚好这时候杜子腾的队友走了过来， “魔龙，这是谁啊？新找的苗子？” 杜子腾只好放下了手：“什么啊，这我哥们儿秦阳，这位我队友，玛利亚。” 秦阳挑眉，圣母玛利亚？ 而那个被说是叫‘玛利亚’的人则一脚踢了上来：“去你的，老子叫马里奥。” 杜子腾摆手：“差不多啦，id马里奥，但我们都叫他玛利亚。” 秦阳知道这当然不是真名，而是他们的id名，打电竞的通常都会给自己取个id，好记，也有个性。 他打了个招呼后，那玛利亚...哦不，马里奥便道：“原来你就是秦阳啊，听魔龙说过好几次了，听说之前投资的事也是你促成的，我们几个队友本来还说要请你吃顿饭呢，不过后来听说你还在念书，就没打扰你学习了。今天你刚好来，要不就今天聚餐？算了，今天太晚了，明天你是不是还得上学啊？不对，明天周六，应该不用上课吧？” 这一溜儿的话说下来，直把秦阳都给说愣了。 这人……话是不是也太多了些？ 好在杜子腾及时打断：“行了行了行了，你可歇会儿吧，秦阳今天是了来借电脑有事的，吃饭的事，我看还是等放假吧。” 说着他看向秦阳：“你们应该快放假了？” 秦阳耸肩：“还早呢。” 杜子腾本来也只是为了截断马里奥的话头而已：“那就到时候再说，走，我带你去训练室。” 随即他就抛下还想开口的马里奥，拉着秦阳就走了。 按理说训练室是机密，一般非核心成员是不能进去的，以免泄露战术，但秦阳毕竟对俱乐部有恩，杜子腾和俱乐部负责人说了后，负责人当即就同意了。 “要我说你面子还真够大的，我和晨哥一说是你要来，他立马就说没问题” 杜子腾直接将秦阳带到了他的位置上，“你就用我这台。” 而秦阳则知道这晨哥恐怕是看方叔的面子才这样做的，可能是方叔和他说了些什么吧，具体的他也不清楚。 不过看来今年过年得去拜访方叔道声谢才行，不仅仅是这些便宜，还有很多其他的细枝末节，就算是作为一个小辈，也该去和长辈问声好。 “诶，” 杜子腾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你借电脑到底要干嘛？打游戏？” 之前秦阳联系他说要来俱乐部借电脑用，他还有些吃惊呢，因为一般而言借电脑完全可以去网吧啊，没必要来俱乐部，所以后来他就在想，难道秦阳是要打什么大型游戏？ 毕竟俱乐部的电脑比网吧电脑的质量还是要好不少的，尤其在归入利民集团后，他们俱乐部的硬件设施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秦阳一看就知道杜子腾在想些什么，白了一眼：“想多了你，我是要借你们这的电脑看别人发的图片，手机屏幕太小了。” 之前那些定制店也发了些图片过来，但这个年代的手机屏幕就蚂蚁大，能看清个什么，所以他只能找电脑来看。 而网吧他也不是没想过，但晚上的网吧鱼龙混杂，之前他是想着带小青梅一起看的，所以自然也就不想带着人大晚上的去网吧，这才借了魔龙这的电脑。 说着他就登上了自己的企鹅，而刚登录就看到右下角的图标不停在跳。 是有人给他发消息，看头像好像是蒋新月。 蒋新月？ 想起小青梅今晚是去的她家，他便担心是不是小青梅出了什么事，当即就双击点了开来。 然而对话框一弹出来，最新的消息却是一张图片。 秦阳只扫了一眼就将对话框给叉掉了，而旁边的杜子腾则张开了嘴，一句无声的‘卧槽’脱口而出。 第462章 还有别的照片吗？ 秦阳觉得自己的心跳一下子急剧加速，头脑也有一瞬间的放空。 刚刚那张图片……他没看错吧？ 难道是P的？ 不应该啊，这年代P图技术应该还没这么好。 他又想起小青梅今晚是去蒋新月家，而蒋新月刚好又是这次舞台剧的服装供应商。 那么就没错了，刚刚那张，就是小青梅穿旗袍的照片！ 啧，难怪他问小青梅去蒋新月家干什么的时候她不肯说，原来是去试衣服的。 看来这小妮子是想给他一个惊喜了？ 但恐怕她不知道这蒋新月早就将她给卖了吧哈哈哈，竟然让他提前看到了！ 此时的秦阳还不知道蒋新月只是发了一张给他而已，实际上她家里还有十几二十件在等着童婉画试穿。 秦阳的脑子里现在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 他扭头看向旁边的人，脸色微沉：“刚刚那张图，你也看见了？” 同样身为男人，杜子腾当然明白这敌意从何而来：“我看花眼了，什么都没看见。” 秦阳当然是不相信的，不过他关得及时，就算杜子腾看到了，他也有自信他没看出来是谁。 “刚刚那是你青梅竹马，童婉画吧？” 他正想着，杜子腾就揶揄着说道。 秦阳：“……” 他收回之前那个想法，杜子腾果然看出来了是童婉画。 只是他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是她？” 杜子腾无语地看着他道：“得了吧，要是别人，你至于这态度？” 秦阳琢磨了一下，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杜子腾又道：“你该不会借电脑，就是为了看这照片的吧？” “当然不是，我是真的有事。” 秦阳一边否定，一边点开那几个定制旗袍商家的企鹅对话框，至于右下角还在跳动的蒋新月的头像，则被他直接无视了。 但杜子腾却认出来那头像：“诶，那人又给你发消息了诶，是不是童婉画啊？你不看看？” 秦阳当然知道他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去去去，我有正事，还有，这不是童婉画，是她朋友。” 杜子腾吹了声口哨：“可以啊，你都把她朋友给策反了。” 秦阳一边给那些商家发消息，一边直接在手机上点开企鹅。 手机屏幕小，杜子腾自然看不见秦阳在干什么，但他注意到在秦阳拿出手机后，那电脑右下角跳动的头像就没有了。 他有些无语：“喂喂，这可不地道了啊。” 秦阳半点不觉得这有什么：“那照片是发给我的，又不是发给你的。” “你这用的可是我电脑。” “边儿去！” 开玩笑，刚刚那是不小心，现在知道蒋新月在给他发什么，他怎么可能还用电脑看？ 他手速飞快地将蒋新月发的几张图片都保存了下来，然后发了消息过去， 【QY】 ‘[/抱拳][/抱拳]’ ‘还有吗？’ …… 另一边，别墅。 “这条呢？” “这条也不错诶！还有这条，来婉画，这条你也试下看看。”林昭君一边点头称赞，一边将手中的旗袍递了过去。 童婉画有些无奈了：“我这都快试了20条了吧？” 刚咔嚓拍下照片的蒋新月回答说：“没有，才14条，还早着呢。” 童婉画：“……” 天呐，她竟然都试了14条了。 她将手里的旗袍递向林昭君：“别总我一个人试啊，昭君你也要试的呀。” 林昭君摆手：“我晚点再试，你先试嘛，一个个来。” 比起她自己试，她当然更想看童婉画这个大美女穿旗袍了，这可真叫赏心悦目。 她不由感慨：“等到演出那天，台下那些观众肯定都会被你吸引的。” 童婉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跳舞也很好看的，肯定也会吸引大家的。” 说着蒋新月那边又传来‘咔擦’一声，她忍不住好奇问：“新月，你怎么我换一件，你就拍一件呀？” 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而蒋新月手上动作不停，嘴上拼命跑火车：“嗐，这件数太多，要是不拍下来，怎么记得你穿哪条是什么效果呢？像这样拍下来，到时候我们直接看照片选，岂不是简单？” 童婉画皱了皱眉，这话好像有几分道理，但……她怎么总有些不安。 “这照片…你没有发群里吧？”她忍不住问。 蒋新月连忙摆手：“当然没有！怎么可能发群里！这可是机密啊！” 她只是私发给了秦同学而已！ 蒋新月在心里偷偷说。 童婉画这才放心，她这是第一次穿旗袍不管是带袖子的，还是无袖的，她都多少觉得有些难为情。 要是让秦阳看到的话…实在是.....实在是…… 算了，秦阳没看到就好。 她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好闺蜜早就将她卖了个彻底，只拿着手里的旗袍道：“那我去试这条了。” “好。” 蒋新月敲着手机头也不抬，而林昭君则坐到了蒋新月身边：“说说吧，你把照片发给谁了。” “嘘——” 蒋新月竖了个食指，确定童婉画已经进去试衣服后，这才悄咪咪地道，“不是别人，我就是发给秦同学了而已。” “秦同学？” 林昭君有些疑惑，“这不会不好吗？为什么单单发给他啊？” 蒋新月摇头：“当然不会不好，婉画和秦同学关系亲着呢，就算婉画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的，说不定还会谢谢我呢，毕竟她自己不好意思发过去。到时候两个人都谢谢我，嘿嘿嘿！” 林昭君更听不懂了：“两个人都谢谢你？秦同学又为什么要谢谢你？” 蒋新月一边挑着要发过去的照片一边说：“待会你试的时候，我把你的发给赵乐天，他也会谢谢我的。” “他为什么要谢你？” 林昭君一脸懵，转而又恍然大悟，“喔我懂了！赵乐天看到那些照片后，就有把柄笑话我了，难怪要谢谢你！新月，你可不能把我的照片发给赵乐天啊！不对，待会我一定不让你拍！” 蒋新月：“……” 她难得抽出时间抬头看了林昭君一眼，见林昭君是真的这么想，她便只能在心里给赵乐天点了根蜡，看来有的人还道阻且艰啊。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蒋新月低头去看， 【秦同学】 ‘谢了’ ‘不过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蒋新月被这极好的语气惊了一跳，连忙回了消息， 【小月亮】 ‘什么事？’ 很快新消息就发了过来。 【秦同学】 ‘我想给班长选这次的旗袍’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蒋新月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什么？！ 秦同学竟然要亲自给婉画挑选旗袍？ 我去！ 两人互相给对方挑衣服诶，还有比这更让她激动的事吗？ 她连忙敲着手机， 【小月亮】 ‘没问题没问题’ ‘绝对没问题！！！！！’ ‘你的眼光肯定比我的要好！！！’ ‘我待会就和她说！’ ‘等她出来！’ 秦阳隔着手机也感觉到了蒋新月的激动，但他比蒋新月理智，制止了她的行为， 【QY】 ‘你不用和她说’ ‘你和她说，她不就知道你给我发照片了？’ ‘我和她说就行’ 蒋新月也猛然回神，又松了口气，还好秦同学警惕啊，不然她就穿帮了。 她发了个‘ok’过去后，童婉画就穿着新的旗袍走了出来。 林昭君看着眼前一亮：“哇塞，这件也好好看！” 在知道秦同学要亲自给婉画选服装后，蒋新月就觉得自己这些旗袍哪条都配不上她，因此便没之前激动，只点了点头。 童婉画自然察觉出了异样，不由问：“是这条不太适合吗？” 蒋新月连忙遮掩：“没有没有，诶对了，刚刚你去换衣服的时候，你手机屏幕总是闪啊闪的，可能有人给你发消息？” 童婉画没想太多，拿起手机来看，但翻了下却疑惑问：“真的有闪吗？可是没有消息呀。” 蒋新月‘啊’了一声，她也没想到秦同学那边这么慢，她还以为他已经把他选的旗袍给婉画发过去了呢。 她只好挠了挠头：“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童婉画‘喔’了声后，低头又检查了下企鹅，确定没人给她发消息，不过在看到被置顶的秦阳后，她突然想到了今天来蒋新月家的目的—— 她是来看秦阳的服装的呀！ 她顿时有些懊恼，差点试旗袍试太激动，把正事给忘了！ 还好想起来了！ 童婉画松了口气，攥着手机问：“新月，之前你说秦阳的衣服，在哪里呀？” 第463章 她当然会穿 蒋新月当然是没忘记这件事的，而她之所以一直没说，只不过是想先看看婉画穿旗袍而已。 “现在就去看吗？要不还是等试完旗袍再说吧？”她试探着问。 在知道秦阳要给婉画准备服装后，她就知道自己这里的这些旗袍，到时候是肯定不会穿在童婉画身上的了。 倒不是她觉得自己选的这些衣服不够好，要知道这些旗袍也是她托她爸爸找知名设计师买的，但问题在于—— 那可是秦同学给婉画选的诶！ 这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而且她心知肚明，在婉画的心中，秦同学占着多么大的分量，要是婉画知道秦同学给她选了旗袍的话，肯定是会想选秦同学的服装的。 她身为好朋友，可不能让她为难呀！ 所以她就想着得趁着秦阳还没发消息，赶紧让婉画多试几条才行！ 但是童婉画却摇了摇头：“还是先看看秦阳的服装吧。” 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这个，她不想在自己的服装上耽误太多时间，到时候为此压缩了选秦阳服装的时间，那就得不偿失了。 再说了，她觉得这些旗袍都很好看啊，哪条都无所谓的。 而林昭君看了两人一眼，出来道：“要不就先去看看秦同学的吧？刚好婉画应该也试累了，我们看完秦同学的再来试？” 两个人都这么说，蒋新月也只好答应：“那好吧，那等看完秦同学的，一定要回来继续试哦！” 童婉画有些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啊，好啊。” 蒋新月暗叹口气，小声嘀咕：“希望如此吧……” “你在说什么呀？”林昭君追问。 蒋新月连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来，男生的在这边。” 说着她就带着两人去了隔壁房间，隔壁房间也是一个衣帽间，房间的地面上也立着不少人台，不过和之前房间不一样的是，之前的房间都是女式人台，人台穿的也是旗袍，而这边则统一都是男装。 林昭君不由感慨：“新月啊，你家有衣帽间也就算了，竟然还有两个？” 蒋新月不以为然地说：“之前那个是春夏的衣服嘛，这边是秋冬的。” 林昭君看了童婉画一眼，想和她一起感叹一下，但是却落了个空。 童婉画在进房间的瞬间，就已经被最中间的那件衣服吸引了。 明明这个人台是位于最后面的，但就是攫取了她所有的目光，让她心里清楚，这个，应该就是秦阳的服装了。 挺括的军装，外加一个几乎落地的披风，光是看这件衣服，她就能想象到秦阳穿在身上时，该有多么英俊，该是多么帅气！ 蒋新月也顺着童婉画的目光看去，不由一笑，她磕的cp，还真是包甜啊！ 要知道这房间里的人台虽然没有隔壁多，但也是有差不多20个的，可童婉画竟然能在这么多的人台上，一眼瞧见秦同学的那件，不得不说是心有灵犀啊！ 她压住心中的兴奋，拉着两人走到了后面：“来来来，这些都是我给秦同学准备的，可惜就是只能挑4件，来，婉画，全靠你了！” 这边童婉画在挑选军装，而秦阳那边也没有闲着。 他向蒋新月确认过之后，便放开手开始选旗袍，本来这件小事他是打算直接接过来的，只是他也没想到蒋新月竟然对小青梅的服装这么上心，准备了那么多套。 虽然他没有仔细看那些图片，但也看得出来那些旗袍也都不是便宜货，只不过嘛…… 当然是没有他给小青梅选的要好。 “喂喂，你就打算这样，什么都不给我看？”杜子腾吐槽道。 秦阳将手机一翻，完全杜绝他看到屏幕的可能性：“你想看什么？” 杜子腾脱口而出：“那当然是刚刚那些……” 话说到一半，看到秦阳瞬间凌厉的表情后，他便拐了个弯：“那些当然不是我要看的，你到底借电脑是要看什么的？” 电脑上的事秦阳就没有瞒他了，他一边和那些老板发消息一边道：“喏，你自己看啊。” 杜子腾凑过去看了下：“繁韵旗袍…九月秋旗袍……你要买旗袍啊？” 联想到刚刚那猛然一瞥的照片，他眼睛一亮：“喔！！你要给她买旗袍？” 秦阳点头：“是啊，手机看图片太小，所以借你电脑看。” 杜子腾啧啧两声，又忍不住道：“就算你买了，人家愿意穿吗？万一到时候人家不穿……” 秦阳当然听出了他的幸灾乐祸，白了一眼道：“她当然会穿。” “你怎么这么肯定？”杜子腾反驳问。 秦阳好笑地道：“你不知道我们快校庆了？这是校庆节目上要穿的服装。” 杜子腾一声‘靠’就骂了出来：“你小子运气也太好了吧，怎么我当年就没这福利，啊不不，不是福利，没这待遇。” 秦阳这才收回警告的眼神：“听说是今年校庆要大办，所以才搞这些，就连那些老师们，一个个的也都要表演节目。” 杜子腾‘嚯’了一声：“这爽啊！岂不是金毛狮王也要表演节目了？” 当年杜子腾读书的时候，年级主任也是谢迅，所以在得知秦阳他们的年级主任也是他之后，他和方英俊便有了‘惺惺相惜’‘同病相怜’之感。 秦阳点头：“应该是吧。” 杜子腾立马就决定了：“那我这一定得去看才行，今年校庆还是老日子？” “应该是吧。” “那到时候我得去，我要是进不去，你带我进去啊。” 秦阳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你当我是谁？校长啊？” 杜子腾耍无赖：“那我不管，就当你借电脑的报酬了。” 秦阳刚好点开其中一个老板发来的图片，不得不说，27寸的屏幕就是比小手机的要好太多。 看着这些高清放大的旗袍图片，秦阳选择了同意：“行，到时候带你进去。” 只不过一张张图片浏览下来，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大同小异。 这些裙子……除了颜色以外，有差别吗？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房间里又进来了好几个人。 “哟，魔龙，看什么呢？” “诶，这位是……” “噢，这是不是就是魔龙今天说的那个秦阳？” “你们不认识了吧，我来给你们介绍，这个啊他就是……” “去去去，要听你介绍的话，今天晚上都别想结束了。” 秦阳回头看了一眼，包括之前认识的马里奥在内，一共进来了4个人，秦阳估摸着这就是杜子腾的队友了。 杜子腾给两边都做了个介绍：“他借下我电脑，今天训练晚点哈。” 四人立马拍掌说好，杜子腾连忙又补充：“时长不变，开始得晚，结束也晚。” 四人立马又哀嚎遍野，不过秦阳看得出来，这些嚎都是假的。 他看了眼杜子腾，倒是没想到这人平时总是不着调，但当起队长来还是有几分样子的。 他压低声音问：“我今晚是不是耽误你们训练了？” 来之前他就问过，不过杜子腾说不耽误，但看现在这情况，好像不是这样啊。 杜子腾摆手：“要训练也能训练，机器有的是，这不是得陪你帮你选衣服么？” 秦阳：“……” 得，是他多虑了，这人就是想看热闹。 不过他秦阳是会给别人看热闹的人？开玩笑！ 他直接从那些旗袍图片中，各挑了几张发给了小青梅，虽然这些裙子看得他眼花缭乱，但他还是有偏向性的， 【QY】 ‘班长，这些里面有没有你喜欢的？’ 第464章 才，才不是呢…… 而衣帽间里的童婉画刚刚定下四件军装，她满意地看着挑出来的四套衣服，忍不住在脑海里脑补秦阳穿上的情形。 如果...如果秦阳在这里就好了，这样她就能抢先看到了。 “是不是在想如果秦阳在这里就好了呀~？” 耳旁揶揄的声音让童婉画骤然醒神，她脸一红，匆忙否认：“没有，我哪有……” 蒋新月嬉笑道：“婉画，你脸都红成这样了，还否认呢？我要拍给秦同学看！” 说着她就拿出手机装作要拍，童婉画连忙要去抢，而林昭君则做样子阻拦，三人闹成一团。 “好了好了，不闹了！” 最终蒋新月率先投降，真当她不知道呢，林昭君说着是劝和，实际上是在偷偷帮婉画！ 而林昭君和童婉画对视一笑，两人眼中都是狡黠。 林昭君又问：“这选出来的，需不需要发给秦同学看一下呀？” 童婉画想了想还是摇头：“我想给他一个惊喜，先不告诉他是我选的好了。” 说着她下意识低头去看手机，结果却发现5分钟前秦阳刚给她发了个消息。 她连忙打开来看，担心是什么重要的事，没想到一点开来她就呆住了，这些是…… 林昭君见童婉画突然不说话了，凑过去问：“怎么了呀？” 蒋新月则猜到了原因：“是不是秦同学给你发消息了？” 童婉画一愣：“你怎么知道？” 蒋新月连忙找补：“我..我猜的呀，也只有秦同学能让你这样了，对吧昭君？” 林昭君也跟着点头：“没错，确实你对秦同学不一样一些。” 童婉画脸更红了，说话都吞吞吐吐了起来：“我...我哪有.....” 蒋新月见话题已经被转移，便问：“到底秦同学给你发了什么呀？” 童婉画‘啊’了一声，又想起了件事：“那个新月……有件事，可能得和你说。” “什么？”蒋新月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童婉画有些为难，但还是深吸口气道：“就是那些服装，我可能没办法穿了，秦阳说他给我准备。” 说完她见蒋新月久久不说话，又连忙道：“对不起啊新月，我还是和秦阳说一声，他那边两件，不，一件就好，剩下三件，我还是穿你给我准备的！毕竟先来后到嘛……” 蒋新月本来是将脸上的表情绷得紧紧的，就想看一次婉画慌张的样子，但听到她这话后，忍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别说一件了，就是三件，婉画，你真的舍得只穿三件秦同学给你准备的旗袍吗？” 童婉画捏着手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秦阳给她发的图片她都还没有看，但只要一想到那些服装是秦阳给她精心挑选的，她就觉得哪样都好，哪条都想穿。 可是，新月她…… 蒋新月又挽住童婉画的手道：“放心啦，秦同学已经和我说过了！” “啊？” 童婉画疑惑道，“他和你说过了？” 蒋新月点头：“是啊，他和我说你的服装他来选，我同意啦！” 童婉画心中松了口气，原来秦阳已经说过了呀。 转而她又意识到不对：“诶等等，他什么时候和你说的？既然他说了，为什么刚刚你还要我换那么多件呀？” 蒋新月嘴巴张了张，一时间有些心虚。 好在林昭君这时候和她一条心了，帮她说话道：“那当然是因为我们想多看看你穿旗袍的样子呀！婉画你是不知道，你穿旗袍真的太美啦！我们还没看够呢！” 蒋新月跟着点头：“是啊，要是秦同学能看到，包管眼睛都看直了，不过嘛——” 说着她又压低声音，凑过去打趣，“我估计你要是看到秦同学穿这些军装，你也会眼睛看直。” 童婉画瞥了一眼那四件她精心选出来的服装，一时间觉得心头热热的。 如果秦阳穿上的话…… 蒋新月还在一边说着：“…而且这样的话，就是你们互相为对方挑衣服诶！这和出去买衣服送给对方有什么区别？心有灵犀啊！” 童婉画觉得脸更烫了，她说不过蒋新月，选择投降：“我不说了，你们..你们选吧，我.....我去……” 一句话没说完，蒋新月就已经接过了话：“我懂我懂，你去和秦同学选情侣装吧！” 童婉画一顿，小声嘀咕：“什么情侣装呀……才，才不是呢……” 她嘴上是这么说，但人却忍不住顺着蒋新月指的地方走过去坐下，低头认真看秦阳发过来的图片。 而秦阳那边久久没等到回应，也不由猜测是不是这些小青梅都不喜欢，于是又挑了几条发了过去， 【QY】 ‘还有这些’ ‘如果没有看上的话，还有别的，我再发给你’ 童婉画这边才刚看完前面的图片，结果一退出界面，就看到聊天框里又弹了七八张。 她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秦阳他……他哪来这么多选项呀？难道是百度图片吗？ 可她看过那些旗袍的样式，又不太像是网上那种风格的，而是十分有韵味，不是她偏心，她是真的觉得这些似乎比新月选出来的那些还要好看。 她忍不住好奇，将心中的疑惑发了过去， 没多久秦阳的消息就回过来了， 【QY】 ‘我找方叔问了下临江这边的老师傅’ ‘这些是老师傅们最近的款式’ ‘你看有没有喜欢的，选好了的话，抽时间我陪你去量一下尺寸’ 这下童婉画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临江地处江南，所以裁缝师傅不算少，她小时候小区里还有好几个呢，只不过现在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些店子逐渐就变少了。 但数量变少后，价格也涨了起来，尤其是做旗袍的。 她曾经有一次无意间在家里听姚阿姨说起过，当时姚阿姨也想定一件旗袍，但是价格要四五千，爸爸没同意，姚阿姨只能作罢。 这四五千块钱一条的裙子，还是四条…… 她抿了抿唇，手指飞快地敲着， 【Kitty猫】 ‘不用啦’ ‘新月这边准备了的’ ‘也很好看！’ ‘不用额外定制的’ 秦阳看了眼新传来的消息，不由皱了皱眉。 杜子腾也看到了，揶揄道：“哟，被拒绝了啊！别伤心啊！” 秦阳送了个白眼后，又发了个消息过去， 【QY】 ‘不用担心钱的事’ ‘这些是方叔推荐的，不贵’ 他了解小青梅，她不可能不喜欢这些旗袍，而她拒绝的原因，只可能是心疼他花钱。 这种拒绝，让他开心着呢，怎么可能伤心！ 不过他想了想，继续敲着键盘， ‘再说了，钱挣了就是用的，要是觉得贵的话，就多穿几次不就值回价格了？’ 童婉画看着这话无语地笑了，这秦阳，还真是歪理啊。 什么叫多穿几次就值回价格了，哪有这么算的呀，这要是以后都这样花钱，那钱怎么攒得住。 她正这样的，突然又意识到不对。 等...等一下，他..他怎么花钱，关...关她什么事啊！ 她怎么下意识就这样想了？！ 林昭君和蒋新月还在另一边看服装，丝毫没注意到角落里的童婉画脸像只蒸红了的小虾米。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童婉画连忙低头，是秦阳的新消息。 【QY】 ‘[图片]’ ‘这条呢，怎么样？’ ‘要是不选的话，那我就都买了’ 童婉画当然知道这话大概率是开玩笑，但她不敢赌，连忙制止， 【Kitty猫】 ‘我选！’ ‘不用都卖’ ‘我慢慢看，我先看一下……’ 另一边的秦阳看到这三条急匆匆发来，甚至还有错别字的消息后，不由得逞地一笑。 他就知道，小青梅不逼一下是不会选的。 而旁边的杜子腾鄙视地竖了个中指：“童婉画要是知道你是故意的，估计要打你。” 秦阳则不以为意：“她当然知道我是故意的。” 说着他又看着杜子腾那明显愣住的表情，好心地拍了拍肩：“这你就不懂了吧？好好琢磨吧。” 杜子腾迟一秒反应过来，拍掉了他的手。 这该死的酸臭味！ 而秦阳则一边等着小青梅的挑选，一边继续浏览着那些裁缝师傅的助理们发来的图片。 要不说这些都是老师傅呢，这布料，这设计，这做工，一点不像那些网络上的旗袍，整个一古典优雅。 秦阳光想象小青梅穿它们的模样，就难耐心旌摇曳。 好在没花太久时间，小青梅那边就发了四张图片过来，表示就这四条就好。 不止这一个消息，秦阳看着手机屏幕上另一条消息，忍不住思索—— 【Kitty猫】 ‘我也有一个惊喜要给你’ ‘不过是秘密’ ‘过几天告诉你哦~’ 这最后的波浪号，让秦阳都能脑补出小青梅那娇俏的语气。 啧，这要是能现实听到该多好，企鹅什么时候才能出发语音的功能？ 他叹了口气，谴责了下科技后，这才将小青梅选的图片一一对应发给那些助理，不过除了小青梅选的，他没忍住又选了两条他中意的，也一起发了过去。 他当然知道舞台剧规定只能有4套，但没关系嘛，那两套可以平时穿啊！ 至于小青梅说的惊喜，他也没有追问，反正那小妮子，藏不住秘密的！ 他美滋滋地下了企鹅后，又再次答应了杜子腾说要去看校庆的要求后，这才离开了俱乐部。 因为旗袍的事，让他直到第二天都很激动，不过他也没忘记昨天小青梅卖的关子。 “所以班长，到底是什么惊喜？”他再次追问。 在此之前，他问了好几次，可小青梅不是转移话题，就是含糊搪塞，还愣是一个字都没吐露出来。 而这次也不例外。 童婉画为难地说：“就是..惊喜嘛，说出来就不好了。” 林昭君也回过身道：“是啊秦同学，惊喜就是要到时候揭露，那才能‘惊喜’嘛！提前说出来多没意思！” 童婉画猛猛点头，一本正经地说：“没错，就是这样。” 秦阳有些无奈了，他还以为很好撬的呢，没想到这次瓶盖这么紧。 “真不说？” “真不说！” “一个字都不行？” “一个字的话……” 童婉画刚想松口，又猛然意识到秦阳这是故意的，连忙摇头， “不行！” 林昭君嘿嘿一笑：“秦同学，你就放弃吧，我和蒋同学，当然，主要是蒋同学，昨晚可是帮婉画练习过的，各个话术我们都想到了，你套不出来的！” 童婉画也跟着点头，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 秦阳没办法了，故意叹了口气：“看来这次班长有两个军师，我是只能甘拜下风了。” 话音刚落，童婉画便没忍住笑：“新月说得还真对，昨天连这个她也说了。” 秦阳：“……” 这蒋新月还真是双面间谍啊，一边给小青梅出主意，一边又给他发小青梅穿旗袍的照片。 偏偏他还不能说什么，不然万一下次又有什么好照片，她不给他发了怎么办？ 不过…… 他又想到刚刚林昭君说的昨天的事，昨天她们都是在蒋新月家的，而这个惊喜应该也是昨天突然准备的。 那么…… “秦阳——” 秦阳还没抓住思绪的尾巴，突然有人叫他， “谢主任叫你去年级办公室一趟，还有童婉画和赵乐天，也要去。” 第465章 怎么每次面对秦阳…… 秦阳和童婉画是快习惯的了，两人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去，但赵乐天就不同了。 三人一起走在走廊上，赵乐天忍不住抱怨：“之前还都是老班办公室，这次就变成了金毛狮王的办公室，下次该不会去校长办公室吧？” 秦阳故意道：“也不是不可能，反正班长是已经去过的了，对吧？” 一提起校长办公室那次，童婉画便难免想起那次过去的原因，因此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小声地‘嗯’了一声。 赵乐天倒是疑惑：“班长还去过校长办公室？去干嘛啊？噢，是上回你们俩当学生代表的事吗？” 童婉画哪好意思说原因，只摇头道：“不是的。” 赵乐天见她这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又看向了秦阳。 秦阳看着小青梅这小表情，在心中笑了个彻底后，这才故作神秘说：“这原因可不能说，是秘密，对吧班长？” 童婉画在这么明显的‘暗示’下，要是再意识不到秦阳是故意的，那她就白认识秦阳这么久了。 但偏偏赵乐天在旁边，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暗暗瞪他一眼，咬着牙说：“对，秘密，不能随便说！” 真是的！ 她就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嘛，怎么那么难呀！ 要不是昨晚昭君和新月给她进行了突击练习，她肯定早就忍不住说出来了。 怎么每次面对秦阳，她就藏不住事呢？ 真是...真是太讨厌了！太气人了！ 秦阳偷觑着小青梅那气鼓鼓的脸颊，心中止不住地笑，虽然他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但想也知道，恐怕不是什么好话。 要问为什么不是好话秦阳还这么开心？ 他只能说懂的自然懂，小青梅这种性格，就和小猫儿似的，看起来骂骂咧咧，但实际上和撒娇有什么区别？ 也就他能懂了，要是赵乐天知道，只会吐槽他是不是抖s。 而赵乐天确实如秦阳所想的一样，一头雾水，这两人，到底又打什么哑谜啊？ 三个人的路，怎么就愣是让这俩走出了两个人的效果？！简直可恶！ 三人揣着不同的想法到了谢迅办公室，而进门后三人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办公室内凝重的气氛。 几人对视一眼，彼此都察觉到了不对，而秦阳本来美滋滋的神色也正经了起来，这好像…不太对劲啊。 办公室内除了谢迅外，周和平也在，甚至不止周和平，还有一个没见过的老师也在。 秦阳打量了一眼，估摸着这老师应该不是他们年级的老师。 一来呢，他没见过，二来呢，这人表情严肃，板着一张脸，脸上沟壑纵横，眉心的川字纹不需要用力就能夹死一只蚊子。 这人要是他们年级的老师，高低得落个‘黄土高原’或者‘东非大裂谷’的外号，或者要是他性格再差一点，落个‘屁股沟’也不是不可能。 既然从来没听过这系列外号，那这人肯定就不是他们年级的了，不过既然不是，怎么谢迅找他们，这人也在？ 秦阳一边盘算着，一边做了三人中的领头人，率先给谢迅和周和平打了声招呼：“谢老师好，周老师好。” 而那个长得像屁股沟的，在看到秦阳无视他之后，冷哼一声，明显脸色更差了。 秦阳才懒得理，不过跟在他后面的赵乐天则‘圆滑’得多，直接来了句‘老师们好’，童婉画也跟着说了一声。 周和平瞪了秦阳一眼，然后才道：“这是学校的教导主任，胡主任。” 秦阳清楚老班这是在给他递台阶，他从善如流：“胡老师好，之前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您别见怪。” 胡培炎看了秦阳一眼，不置可否：“说正事吧。” 虽然这话听起来平淡，但秦阳却敏锐地觉得这胡培炎不对，这胡主任，好像对他意见很大啊？ 他不知道的是，胡培炎确实对他意见大，要究根源的话，还得溯源到校运动会的时候。 当时校领导们观看开幕式时，对1班班牌反对声最大的，就是胡培炎了。 胡培炎觉得1班的校牌太过出格，那哪里是校牌啊，简直就是胡来！ 所以后来进行评比的时候，他给1班的分数是0分。 而后来1班确实也因为他的这个0分，与第一名失之交臂，这件事还让他挺满意的，觉得这种风气，就不该在一中这样的老牌名校中延续下去。 可偏偏后来校长又给了一中一个安慰奖，这说的难听是安慰奖，事实上就是独一份的奖励。 甚至他听说校长打算将这个奖项在今后的校运会上一直延续下去，要知道这可是代表开创性的举动啊，而这个开创性举动的第一人，就是他打了0分的1班！ 这件事让他在那些同事们面前丢了好大的脸，因此他自然就将这事记在了1班头上，首当其冲的是周和平，其次就是那两个举牌子的了也就是秦阳和童婉画。 不过他毕竟是校领导，不至于和两个学生过不去，所以这段时间秦阳也没感觉到什么变化。 不过秦阳和童婉画这边没什么，周和平那边就不一样了。 这阵子胡培炎没少偷偷给周和平使绊子，偏偏他是领导级别的，而周和平只是个班主任，毫无还手之力。 再说了，胡培炎也不是故意陷害，只不过是刻意刁难，找的也都是确实存在，只不过平时没人去深究的小错处，因此周和平也是有苦说不出。 但此时事情牵扯到了自己的学生，周和平自然是不会忍气吞声的。 他率先开口：“你们三个是不是都报名了某培训机构的‘清北保送班’？” 这问题一出，三人心中都是一沉。 赵乐天看了两人一眼，站出来道：“是报名了这个课。” 听到这声承认，周和平和谢迅的脸色更差了，谢迅有些着急地问：“你们用的到底是本名，还是假的名字？” 其实在周和平问保送班的时候，秦阳就猜到原因了，肯定是他们用真名报名的事泄露了。 至于源头…… 很简单，应该是王老师那边说出去的。 毕竟如果是学校自己查到的话，那不应该有赵乐天的事，赵乐天用的可是化名。 而现在被叫到办公室来的既然有赵乐天，那肯定就只有之前见到他们三人一起出来的王老师有嫌疑了。 他叹了口气，刚要开口，没想到赵乐天却站了出来， “老师，这件事是我的问题，我用的是假名，他们俩用的是真名。” 秦阳不由挑眉看向赵乐天，够义气啊！ 虽然平时总是嬉皮笑脸，但该站出来的时候，没想到赵乐天竟然毫不犹豫。 而童婉画听到这话后，也忍不住看了过去。 秦阳注意到小青梅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后，暗暗朝她摇了摇头，既然赵乐天挺身而出，他们就先暂时不要否认好了。 谢迅几人原本以为事情出在秦阳身上，因此话都是看着秦阳说的，他们都没想到站出来的竟然是别人，此时这才将目光看向了赵乐天。 “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是你的问题？”谢迅问。 赵乐天对答如流，一点都不像是现编的：“这个班其实是我介绍给他们的，但我介绍的时候忘记说不能用真名这事了，是等报完名后我才想起来说的，所以他们才没用假名。” 虽说平时他总巴不得看秦阳吃瘪，但大是大非上他还是明白的， 谢迅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周和平看着秦阳和童婉画问：“你们两个不知道这事？” 秦阳摇头：“确实不知道。” 谢迅点了点头：“你以前是倒数第一，不知道也正常，不过童婉画你的话……” 谢迅一番话说得欲言又止，留足了气口，而周和平也立马接话道：“童婉画的话，她一直都没报过课外班，估计确实是没了解过这方面的事情。” 秦阳作为局外人，看得十分明白，这金毛狮王和老班是在搁这唱双簧呢，而观众，恐怕就是那胡老师了。 谢迅的问题表面上是在针对童婉画，但实际上却是在暗示周和平赶紧帮童婉画想借口想理由。 就像谢迅说的，他秦阳曾经一直吊车尾，不了解这些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但小青梅不一样，成绩优秀，还是学生会干部，这件事没听说有些说不过去。 而且这理由还只能由周和平来说，毕竟周和平当了童婉画三年的班主任，是最了解她的老师，而谢迅就算想出了借口也不方便说，说了反而让胡培炎有借口发难。 这两只老狐狸，也不知道是早就商量好的，还是现想的，要说是现想出来的招儿的话，那只能说挺有默契啊。 而谢迅和周和平认识了这么多年，当然是默契十足的。 等周和平话音落下后，谢迅就先是责怪了一句：“周老师啊，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童婉画身为你们班的第一名，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忘记说了呢？” 说着他又看向胡培炎：“胡老师，您看这事……两个学生也不是故意的，要不就算了吧？” 对于谢迅和周和平的这些招数，秦阳其实并不看好。 他都能看出来的东西，胡培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如果说胡培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那也就算了，但他看这胡老师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果然，胡培炎板着张脸，一点不给谢迅面子， “小谢啊，你这话，敢去和校长这么说吗？” 第466章 这不是掩耳盗铃？ 谢迅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周和平脸上的表情也差点没绷住。 别说这两人了，就是赵乐天都跟吃了一斤某东西一样看了眼秦阳，嘴型无声地说了句‘我去’。 童婉画更是下意识地看向了秦阳，这办公室里的氛围，实在是太奇怪了，她说不上来原因，但就是直觉不安。 秦阳当然是选择安抚小青梅的，无视了赵乐天那谴责的目光。 给小青梅递了个安心的眼神后，待扭头看向金毛狮王那边时，他眼中的神色才沉了下去。 不对劲啊。 这胡老师，该不会是和金毛狮王有矛盾吧？然后故意借着对他们几人发难，来压制金毛狮王？ 不然怎么会当着学生的面，这么不给谢迅面子，竟然叫他‘小谢’？谢迅高低也是个教导主任啊，更何况老班还在这呢。 老班不仅仅是金毛狮王的同事，还算是比他第一级，受他管理的呢。 啧啧，要真是有私怨的话，那他们仨可算是无妄之灾啊。 要是谢迅知道秦阳是这样想的话，恐怕脸色会比现在还要难看。 这三人不知道胡培炎在针对谁，但他是知道的啊，别说他了，就连周和平也是清楚的，私底下还找他吐过好几次苦水。 这次胡培炎算是好不容易揪到了个大错处，想要大办特办呢！ 胡培炎见谢迅不说话，又道：“当年闹出这事的时候，一中丢了多大的脸，现在又来一次，别说学校了，你们两个确定能接得住吗？” 谢迅被三番五次地踩脸面，心里也来气了：“那胡主任，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能批评警告，让其他学生当个警示，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胡培炎冷哼一声：“谢主任这是觉得我小题大做了？” 谢迅皮笑肉不笑：“胡主任你误会了，学校的名誉再怎么严肃对待，都不为过，但学生才是最重要的嘛！校长不也经常说，学校要以学生为本，以学生为先？” 哼，扯大旗谁不会？真当他谢迅是软柿子不成？ 平时胡培炎压着周和平也就算了，现在还想来压他了？他谢迅可不像周和平，他除了教书外，也是往行政管理这条路子上走的，平时和校长的关系也算不错。 胡培炎想在他面前摆架子耍威风，那也得看看这是谁的办公室。 胡培炎也清楚谢迅是个硬钉子，见碰不过后，便又将矛头转向了周和平：“是以学生为先，但我看周老师好像没这么做吧？” 周和平一头雾水：“胡老师，这可就冤枉我了啊，我教书几十年，哪次不是把学生放在第一位？” 胡培炎冷笑：“既然把学生放在第一位，怎么这么重要的事都没说呢？这个什么秦阳也就算了，这童婉画，你们不是说她成绩优秀吗？怎么也没提前说？周老师，这就是你的以学生为先？” 这话让童婉画忍不住了。 周老师好歹也是教了她三年的班主任，她又一直是班长，还是女生，周老师平时对她也是很照顾的。 这时候因为她，而导致周老师被别人这样说，她怎么看得过去。 她当即就道：“这件事不是周老师的错，我从高一开始就没报过课外辅导班，而且也没打算报，这件事周老师是知道的，所以他才没和我说这些。” 胡培炎揪住漏洞：“现在不还是报了？甚至报的还是二中那些老师的课，周老师，这就是你偷懒了啊。” 秦阳也忍不住了，虽然平时他们私底下总是老班老班的叫，没个正形，但他也是认可周和平这个班主任的，认真负责，用心尽职，对学生那叫一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换句话说，老班算是自己人，平时他们自己吐槽无所谓，但胡培炎，他算什么？ 更别提小青梅都插手了，他更不能落后。 因此他开口道：“胡老师，这话不太对吧，正常人又不会未卜先知，难道您会？” 这话是在下套，说会，就不是正常人，说不会，那周和平自然也是不会的。 周和平也清楚这俩学生是在帮他，但当着胡培炎的面，他只能呵斥道：“怎么和老师说话呢！礼貌呢？” 秦阳十分懒散地打了个抱歉的手势：“我就开个玩笑，看来胡老师不爱玩笑啊。” 胡培炎再次‘哼’了一声：“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情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尤其你们的成绩！” 说着他看向谢迅：“谢老师，我记得你和校长说过，这三个是很有希望争夺省状元的吧？到时候要是二中出来抢学生，你想好对策了没啊？” 之前谢迅有多在校长面前夸秦阳和童婉画，现在就有多为难。 如果秦阳和童婉画成绩没这么好也就算了，偏偏两人这几次考试一次比一次分数要高，最新的一次两人还都是年级第一。 这要是真的到了那一步，还不知道二中要笑话他们一中多久。 不，不单单是二中，别的学校知道了这事后，肯定也会笑他们的，到时候就是整个临江市的笑话了。 这也是他没办法在胡培炎面前硬气起来的原因，他理亏啊！ 办公室内的氛围一下子僵持了下来，见谢迅和周和平都哑口无言，胡培炎心中满是得意。 之前运动会的时候他被其他校领导们笑了好久，谢迅虽然没有当着他面说过什么，但肯定私底下也是笑过他的，至于周和平，罪魁祸首，更不用说了！ 这次他一定要好好挫挫这两人的威风！ 就在胡培炎得意洋洋的时候，秦阳开口了， “就算二中出来，那又怎么样？” 胡培炎眼中的得意停滞了一瞬，眉头也皱了起来，怎么又是这个什么秦阳？ 不过他的皱眉，秦阳自然是没看的，就算看了也发现不了——脸上那么多沟壑，皱与不皱有什么分别？ 他继续道：“我觉得二中出来就出来呗，他们做不了什么的。” 周和平心里担心得紧，这秦阳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敢这样顶嘴？ 虽然他也觉得胡培炎不至于和两个学生过不去，但没必要嘛，可他不停给秦阳使的眼色，全都没起效，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被故意无视了，气得他心里发堵。 而谢迅和周和平想的是一样的，只不过他没选择使眼色这种过于温和的办法，他直接抢在胡培炎前开口， “秦阳啊，你不懂这里面的关键，胡老师的担心还是很有道理的。” 秦阳一脸无所谓：“我知道啊，赵乐天都和我说过了。” 谢迅觉得自己额角的筋都在跳：“原来赵乐天和你们说过了？” 秦阳点头：“后来就说过了，不过我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周和平也把持不住了：“所以你早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却故意一直没和老师说？” 秦阳这下否认了：“故意是真的，但严重嘛……这严重吗？” 胡培炎冷笑一声：“周老师，你这学生，教得不错啊。” 周和平背上冷汗直冒：“这秦阳嘛，他……” 他话还没说完，童婉画又开口了：“我也觉得这事情不严重。” 周和平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了，光一个秦阳不够，现在怎么又来了个童婉画？ 而童婉画大约确实是长相太过乖巧，是所有老师眼中最标准的好学生的模样，因此即便是胡培炎，神色也缓和了些， “既然你们知道了后果，还说不严重？那你说说，怎么个不严重法？” 这问题让童婉画一时语塞，有些无助地看向了秦阳。 而秦阳早在她开口前就将视线定格在了她的身上，他心里暗叹口气，哪里不清楚才青梅开口的原因。 什么不严重啊，这小妮子心里现在恐怕担心死了吧？ 从小到大她都是乖学生，不会忤逆老师的，但所有的叛逆，到高三后，因为他的存在，直接一次性展现了个彻底。 就连刚刚开口估计也不是她真心这么想的，而是只是纯粹的，想要站在自己身边，想要帮自己吧。 他看着那有些无措的眼神，回了个笑过去，让她放心，然后才对胡培炎道：“本来就不严重啊，老师，我觉得你们想太多了，就算二中出来说我们是他们教过的，那又怎么样？这能改变我们是一中学生的事实吗？” 谢迅反驳道：“当然改变不了，但秦阳，这里面的偷换概念，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秦阳点头：“当然知道，所以我有一个办法——” 见胡培炎的目光也被自己吸引了后，他才继续道， ‘我打算和班长先退出这个保送班，然后再用别的名字，重新加入进去。’ 这话一出，办公室里的人都愣了一下。 半晌胡培炎才冷笑道：“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第467章 不如去问校长 他还真当这秦阳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呢，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办法’。 退出再加进去有什么用？哪怕换了个名字，那又怎么样？这不是明摆着再次告诉别人他们就是一中的么？ 说不定到时候二中还会来笑话他们，一中连学生报个课外班都不准，还得用假名才行。 他心中不屑，只能说这人到底还只是个学生啊，虽然成年了，但这思想，没经历过社会的锤打，实在是不够看的。 周和平也有些急，他以为秦阳会想出更好的办法，没想到是这个，这办法怎么行？ 他摆手：“这件事就不用你们两个想了，老师们会解决的，你们只要专心学习就好。” 秦阳知道老班这是在帮他们开脱，笑着问：“老师，要不您再好好想一下，我觉得我这办法可以。” 周和平眉头皱得更高，这方法还用想？ 他瞟了一眼胡培炎，见胡主任脸上那不屑都快溢于言表了，心中直摇头。 秦阳又看向谢迅：“谢老师，您觉得呢？” 谢迅一直没有说话，他一开始也和周和平、胡培炎是一样的看法，这方法说白了不就是掩耳盗铃么？ 既起不了效果，反而还容易使一中陷入舆论漩涡。 但转而他又觉得不对。 秦阳这个学生，虽然不是他教的，但他多少也了解一些，脑筋活泛，有些小聪明，按理说不应该会想出漏洞这么大的方法才对。 但一时间他竟然想不出这其中的关窍，只隐隐觉得哪里有问题，偏偏又说不上来。 此时再见他这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免也有些来气，要不是这小子，他至于被这胡培炎挤兑么？ 他没好气地道：“有什么就说，难道还要老师们来猜你的想法吗？” 秦阳丝毫不惧，照旧嬉笑着道：“我认为啊，你们是被胡老师领着走进了误区。” 胡培炎被个学生点名，当即就想发难，然而秦阳又在他发难之前连忙道：“哎呀胡老师，我说话不太好听，您不会介意吧？” 胡培炎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介意吧，心里过不去，介意吧，面子上过不去。 他一个老师，和一个学生较劲，要是被周和平和谢迅故意传出去，那他不知道又要被那些同事们笑话多久。 最终他只能青着张脸道：“我倒要听听你这个办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阳‘嗐’了一声：“这很简单啊，我们就是故意要退出再加入的，不怕别人知道，就怕别人不知道！所以我们不仅会退出，还要大张旗鼓地退出！” 胡培炎气笑了：“你还怕别人不知道？学校有多煞费苦心，你不仅不当回事，还巴不得二中拿到把柄吗？” 周和平不由得看了胡培炎一眼，然后又看了眼谢迅，两只老狐狸用眼神交流了几下后，一致觉得胡培炎大概率是被秦阳气昏了头。 秦阳这话其实说得挺明白的了，至少周和平自己都听懂了，而胡培炎如果不是被气昏了头，是不可能没发现这话有问题的。 一想到胡培炎被秦阳气成这样，周和平就难免有些得意了。 不愧是自己教出来的学生啊，就是向着自己，此时他早就忘了平时他自己被秦阳气成了什么样子。 而秦阳则故意夸张地问：“不是吧，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谢老师，周老师，你们听懂了吗？” 胡培炎也跟着看向周和平和谢迅，谢迅就算了，他没想到就连周和平都是一脸了然，只不过在他看过去的时候，神色略显尴尬，不对，那是得意。 谢迅立马‘诶’了一声，瞪了秦阳一眼，像是责备，但实则帮忙开脱地道：“秦阳，怎么和胡老师说话的？你就不能再说明白点？” 秦阳从善如流：“胡老师，对不住，平时和谢老师、周老师说话说习惯了，没顾及到你。” 胡培炎在这一句话下，脸色几乎可以用五彩缤纷来形容，手都快将椅子抠烂了，话也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倒要听听，你到底是个什么办法。” 秦阳这才道：“其实很简单啊，您不是总担心二中拿我们说事吗？那我们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我们大张旗鼓地退出再加入，然后再将原因放出去。 “当然，这原因不是因为一中，而是因为二中，是二中总是抢我们一中的功劳，所以没办法，我们一中学生这能用这些麻烦的方法来做，不然被他们抢了功劳都没地方说理。所以这不就解决了？” 一旁的赵乐天和童婉画在这次详细的解释下也听明白了，童婉画崇拜地看着秦阳，心中不住地惊叹。 原来...竟然还有这种办法？ 这是阳谋啊，二中不是喜欢暗戳戳地挤兑一中么，那么秦阳就故意将这件事摊在明面上说，而且是抢在二中前面说。 这样一来，别的学校不仅不会跟着二中嘲笑一中，反而可能会谴责二中的行为。 毕竟要不是二中总想着蹭，一中的学生也不至于搞这么麻烦，大家都眼红一中，也都想要看一中的笑话没错，但事实上二中又好到哪里去呢？ 一中之下就是二中，谁能保证那些学校只眼红一中？而二中靠蹭拿到的名气，其他学校想蹭却蹭不到。 不患寡而患不均。 即便身处年级主任办公室，童婉画也有些移不开目光，这简直就是用上了兵法啊！ 秦阳他，他怎么能这么厉害的？ 而这灼热的目光，秦阳自然也感受到了。 他笑着看了小青梅一眼：“看来班长也认为我这方法不错？” 童婉画当即点了点头：“这方法是很好，先下手为强，还能反将一军，不仅解决了这次的问题，说不定以后我们学校的学生也不用再像以前一样藏头藏尾了。” 其实不光是童婉画，赵乐天也早就对这行为颇有微词， “嘿还真是，秦阳你这说得有几分道理诶！我之前总想着怕被二中拿住把柄，没想到原来还能这样用？” 秦阳点头道：“你啊是被二中吓破了胆吧？其实二中哪有这么可怕？身为一中学生，行得正做得直，干嘛非要偷偷摸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怕二中呢！” 赵乐天眼珠一转，立马就明白秦阳这是在‘指桑骂槐’，看起来说的是他，实际上说的是胡培炎。 他当即就笑道：“这也不能怪我嘛，老师们都这样说，那我不就只能这样做了？” 秦阳故意‘喔’了一声：“上梁的问题啊？” “可不是？” 两人一唱一和，这双簧说得那叫一个不说脏字就骂了人。 周和平和谢迅倒还好，但作为办公室里最上面的那根上梁，胡培炎的脸色可就没那么好看了，准确来说，在秦阳进这个办公室后，他的脸色就一直在往越来越差的趋势发展。 而此时的他也听明白了秦阳这个方法的关窍，不得不说，这个出其不意的办法，在他看来也是不错的。 可是，看来不错是一回事，承认不错又是另一回事，更别提周和平还在这了。 他泼冷水道：“这办法也太儿戏了！你们以为你们两个学生，就能对上整个二中吗？” 童婉画立马反驳：“胡老师，您可能忘了，我们两个不是普通的学生，而是一中的学生代表。” 秦阳笑了笑，给了小青梅一个赞赏的眼神。 是啊，如果是普通学生的话，难度可能大了点，但他和小青梅，那可是校长选定的一中学生代表，这份量，那可是不一般的。 换句话说，如果是别的一中学生这么做，可能会被说是小题大做，但换成是一中学生代表的话，那这么做就是情有可原了。 毕竟没有哪个学校会愿意自己的学生代表，被别的学校给抢了去吧？ 或者说，其实二中在知道他们两人的身份后，说不定也会放弃蹭他们两人的想法，但这可就由不得二中了。 秦阳就是要一中利用他们俩的身份将事情闹大，让二中以后都不敢再蹭一中的名气！ 谢迅也想明白了关键，没忍住当即拍手叫好：“不错不错，秦阳啊，你这个方法不错！” 周和平也点头：“二中这几年越来越欺人太甚，我们也该反击了！” 办公室里的人都有些热血沸腾，当然，胡培炎除外。 他看秦阳是越看越不顺眼，看周和平就更不顺了，可偏偏他也知道这办法好，甚至于他自己都没想出来，或者说他想不出来比这更妙的办法。 偏偏这时候谢迅还问：“胡老师啊，你觉得这办法怎么样？” 胡培炎冷哼一声：“不怎么样，我认为这是哗众取宠！治标不治本！” 秦阳耸了耸肩：“那不如就去问问校长吧。” 第468章 你们别忘了，还有一个人—— 谢迅和周和平对于秦阳动不动就说校长这词，已经快习惯，或者说麻木了。 这种离经叛道的学生，经常找校长，似乎也不奇怪？ 再说了，别说秦阳，就连童婉画这种乖学生，之前不也找校长了吗？ 所以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但胡培炎就不一样了，他不由道：“你当校长办公室是什么地方？这点小事也去问校长？” 秦阳对于故意找茬的人，向来是没什么好脸色的，他一脸疑惑问：“之前不是胡老师你说这事情很重要吗？所以我才说去找校长的啊，怎么现在又变成‘这么点小事’了？” 胡培炎脸色更差了，而谢迅则在胡培炎要批评之前，率先打断道：“好了，校长那边就不关你的事了，你们好好学习，这件事老师们会处理的。” 周和平也道：“快要上课了，你们先回教室去吧。” 秦阳三人也没多说，直接一溜烟就跑了。 等三人走后，胡培炎重重地‘哼’了一声：“周老师，你教出来的学生，不错，不错啊！” 周和平清楚这是反话，但却故意正着听：“哪里哪里，胡主任要是还执教的话，肯定比我教得好。” “你！”胡培炎气得差点破口大骂。 他当年也是以教师的身份进的一中，那个年代一中虽然也是临江头一等的学校，但进来任职不是什么太难的事，走关系就行，而他就是靠着关系进来的。 进校后给他分配的任务是教学生语文，没办法，其他的科目专业性太强，他不会，也就语文不太需要水平了。 然而即便是语文，他也教得不太好，不过胡培炎自己认为他就不是教书的料，让他教书太屈才了。 而后来他被学生投诉教学质量太差，于是学校就停了他的课，不过那个年代关系大过天，也很少有辞退这种做法，所以学校只将他转到坐办公室去了。 这么多年过去，他也从一个小小的文员，混到了学校教导主任的位置，而他的那些过往，学校里的老人都是清楚的，不过大家背景都不清白，所以也不会有人没眼色地提这些事。 可今天周和平竟然提起这个，要说周和平是无心的，他胡培炎死都不信，这明摆着是在借他的话讽刺他呢！他也得给他点颜色瞧瞧才行！ 然而胡培炎却忘了，如今他是一对二，谢迅可是站在周和平那边的。 不等胡培炎想出讽刺的点，谢迅就道：“周老师，你这就过谦了，你执教高三一班这么多年，就连校长都夸过你的教学水平，胡老师毕竟这么多年没教了，恐怕教案都不记得怎么写了，你这不是欺负他吗？” 周和平打着哈哈顺坡下驴：“也是也是，胡老师，对不住啊，冒犯了。” 谢迅又道：“之前秦阳那办法我和周老师都觉得不错，不过既然胡主任你有不同的看法，我看还是找校长决断比较好，胡老师，你觉得呢？” 胡培炎哪里会自讨没趣，当即就起身：“这件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只要结果，如果影响了一中的声誉的话……哼！” 说毕他也没说后果，直接就离开了办公室。 而谢迅和周和平对视一眼后，都没忍住笑，要不是现在还没上课，两人怕会有学生前来，恐怕都会哈哈大笑了。 谢迅憋了半天才说：“这个秦阳，不错，不错啊。” 周和平颇有些与有荣焉的感觉：“那当然，他刚进学校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就是一开始不爱学习！” 谢迅摆手：“现在也不晚。不过他说的这个办法，你怎么看？” 周和平知道谢迅问的不是退出保送班又改名回去这事，而是去找校长的事。 他‘哼’了一声：“既然胡主任觉得这办法不行，那我们要是直接这么做了，说不定以后他又要来说，我看还是走明路比较好。” 这就是同意去找校长了。 谢迅也是这个看法：“嗯，那校长那边我去说，你和这个胡主任啊……” 一听到胡培炎的名字，周和平脸色更难看了，忍不住倒苦水：“你看看今天胡主任这态度，我实在是没做什么啊，上回的事，说白了也不是我的错吧？奖是校长发的，他怎么不去挤兑校长？” 谢迅也是少见周和平这样抱怨的样子，一时觉得好笑：“他哪里敢去挤兑校长？李校长上任后，他躲着还来不及。” 当初胡培炎能进一中，靠的是之前的关系，但李树才上任后，班子换了一批，胡培炎当年的关系早就已经不顶用了。 这几年胡培炎在学校基本都是低调做事，生怕饭碗不保，就连之前他校运会给0分，也不是耀武扬威，而是色厉内荏。 周和平或许看不明白，但他看出来了，胡培炎当时之所以那样做，不过是在利用校规来强调一下自己的存在感而已，让那些比他资历浅的人，不至于踩在他头上做事。 其实说白了，就和这次利用校规，拿根鸡毛当令箭来针对周和平一样。 他收拾了下桌面道：“我倒是觉得啊，赵乐天之前那话说得不错，挺适合反驳胡培炎的。” 周和平愣了一下：“怕二中那话？” 谢迅点头，拿起东西往外走：“你好好想想吧。” 周和平一时间摸不着头脑，直到谢迅走了好一会儿他才拍了下脑袋，这谢迅，有话也不说明白！那话原来是让他偷偷将赵乐天的话散播出去，让那些胡培炎的同事再好好笑上一番。 他暗暗点头，这办法，不错！ …… 而另一边离开了办公室的秦阳三人，则心情十分舒畅。 赵乐天用手肘拐了下秦阳说：“可以啊你，是不是早就想到这办法了？” 秦阳摇头：“现想的。” 他又没有预知能力，之前怎么可能会去想这些事，今天也只不过被胡培炎那些话启发了。 他那么怕二中挑事，那不如就釜底抽薪呗，一劳永逸。 赵乐天撇了撇嘴，刚想吐槽，随即就看到了秦阳身旁班长的目光，便明白这装X的由来。 同为男生，他觉得偶尔还是给点面子比较好，就没有吐槽。 而童婉画则忍不住道：“这个方法真的很好，其实后来我也有找别的同学打听过，其实不少人对这个做法也是挺反感的，毕竟这样也很麻烦。” 赵乐天点头：“是啊，我之前报保送班的时候，我姐还来问我，知道我们到现在还要这样做，狠狠骂了二中一顿呢！诶，说真的——” 他看向秦阳道，“我姐要是知道你解决了这事，肯定很开心，说不定请你吃饭，到时候记得带上我啊！” 秦阳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姐请我吃饭？” “是啊，” 赵乐天指了下童婉画，“班长不是一直想见我姐么，我和她说了，寒假她会回来。” 童婉画眼睛一亮：“真的啊？你姐她答应了？” 赵乐天虽然还是不懂童婉画怎么对他姐这么感兴趣，但仍旧点了点头：“她听说你的成绩后，对你也挺感兴趣的。嗐，其实我姐这人很简单，成绩好的，她都感兴趣！” 秦阳意味深长地看了赵乐天一眼：“我算是明白什么叫家学渊源了。” 赵乐天摆手：“什么家学渊源，我可不这样，真要说的话，我看张喆和她更有家学渊源。” 秦阳挑眉：“不同就更家学渊源了，这叫叛逆。” “去去去，” 赵乐天白了一眼，“反正说好了啊，到时候记得说是你们一定要我一起去的，我可要狠狠宰我老姐一顿！” 秦阳故意道：“班长和偶像见面，你去干嘛？” 赵乐天一噎：“好歹她是我姐，不如说你去干嘛？” 秦阳一点不受影响：“班长去我当然也要去，对吧班长？” 童婉画看出来两人是在开玩笑，点了点头：“秦阳是当然要去的，至于赵同学嘛……” 赵乐天有些急：“诶，这可是我和我姐说的，不能不带我哈！” 童婉画笑了出来：“要不要再叫上昭君啊？” 赵乐天‘啊’了一声，声音竟小了一些：“如果你们非要的话……也不是不行。” 秦阳哈哈大笑，直说到时候再说，现在还早。 赵乐天强调道：“那可说好了，到时候一定啊！现在是早了点，倒是有件别的事。” “什么？” “你们别忘了，用真名报保送班的不止你们两个，还有一个——” 第469章 秦阳，你双标！ 赵乐天没有点明，但秦阳和童婉画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童诗诗。 当初用自己的名字报名清北保送班的一共是三人，但今天被叫到办公室去问话的，却只有秦阳和童婉画，甚至还搭上了个赵乐天。 赵乐天开玩笑地说：“这件事该不会是她故意做的吧？” 秦阳知道他指的是打小报告一事，他看了小青梅一眼后，摇了摇头：“不至于，童诗诗想不出这种办法。” 赵乐天见两人似是有话要说，便识趣地道：“这反正你们自己衡量，不关我的事哈，我还要去找老师，先走一步。” “诶，” 秦阳又喊住了他，做了个手势，“谢了啊。” 这谢的是之前在办公室的时候，他把事情全揽到自己身上一事。 赵乐天笑了笑：“嗐，这算什么，记得我姐的饭叫上我啊！” 说着人就走了，秦阳直摇头。 这亲姐弟，吃顿饭还得靠蹭的，也是够无语的。 童婉画也不由笑出了声，然后偏头看着秦阳说：“我看到时候我们还是叫上赵同学吧，还有昭君。” 秦阳倒是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赵乐天和林同学的事的？” 童婉画一笑：“有新月在呀！” 秦阳顿时了然，也是，有蒋新月那个多面间谍在，还真是没什么发现不了的。 童婉画又笑着说：“我还和新月打了个赌呢，看昭君到底什么时候能发现赵乐天的心思。” 秦阳‘哦？’了一声：“那你赌的多久？” 童婉画想了想说：“新月说高考之前就能发现，而我觉得至少得等到大学，你呢？” 秦阳赞同了小青梅的看法：“我也认为得大学。” 就以林昭君那迟钝的表现，他看大学都够呛。 童婉画见他的想法和她一样，顿时就笑了起来：“那看来一定是我赢了。” 秦阳挑眉：“就这么肯定？” 童婉画点头：“你都这么觉得，那肯定没错！” 秦阳看着身旁少女这满心满眼的信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是那种满足的沉甸甸，幸福的沉甸甸。 不过嘛…… 他也难免有些郁闷。 怎么小青梅在别人的事情上倒是开窍很快，在自己这边就…… 他暗叹口气，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 他正想着，童婉画又问：“那需不需要再叫上方英俊和新月呀？大家都是好朋友嘛。” 秦阳估摸着胖子只会对吃的感兴趣，但这毕竟是赵乐天他姐请客，一张嘴一份钱，总不好只带张嘴过去吧。 所以他便道：“胖子就算了，蒋同学的话，看你自己，这顿饭是赵乐天他姐姐请你吃的，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童婉画刚想点头，突然又觉得两人的这番对话好像有些不对劲。 而秦阳自然也察觉到了。 这对话，也太家常了点。 简直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后，两人在商量家事一般。 他不由深深地看了小青梅一眼，刚好便看到了她那略思索的表情。 看来，也没那么难开窍嘛。 但秦阳想明白了，童婉画却没有，她只是本能地觉得这对话不太对劲。 这其实也不能怪她，谁让她从小就没在正常的家庭环境里待过呢？ 她对家庭的理解，基本来自于书籍或者电视，所以她并没发现这对话过于亲昵了。 “在想什么？” 耳畔传来一声低笑，童婉画猛然回神，对上秦阳打趣的目光后，匆忙摇头：“没，没什么。” 秦阳挑了挑眉，分辨不清她这到底是想明白了在害羞，还是还没弄懂。 而童婉画本能地觉得这个话题危险，转移话题道：“童诗诗那件事，我们要和她说吗？” 秦阳眯了眯眼，一时间没有说话。 他估摸着现在老班和金毛狮王都还不知道童诗诗也用真名报了保送班，如果不说的话，到时候童诗诗肯定也会被揪出来，而以今天胡培炎那态度来看，估计童诗诗是要被当典型的了。 而如果说……也是件麻烦事。 且不说童诗诗会不会领情，就说他们为什么要给平白无故地给童诗诗好处，这点就很难令人接受，尤其童诗诗陷害人的事才过去不久。 只不过嘛，其实秦阳还是觉得说比较好，但是小青梅这边…… 他垂眸看了一眼，然后道：“班长你怎么想？” 不管他是什么想法，不管什么做法更好，他觉得这件事还是要看小青梅的意思。 童婉画只当秦阳是纯粹地在问她，半分没察觉到试探，只沉思片刻道：“我觉得还是说吧。” “哦？” 秦阳不由挑眉，“为什么？” 童婉画分析道：“既然我们是以揭穿姚阿姨的真面目为目的，而姚阿姨最看重的事，除了我爸爸之外，就只有童诗诗了，说不定我们到时候还需要她出来指证。” 秦阳点点头，表示认可这个推断。 童婉画在鼓励之下，更有信心了：“而如果需要她的指证，我们和她的关系就不能太差。但校庆的事，我不会退让半步，所以相对应地，就需要稍微地让她看到我的诚意，我说的对吗？” 秦阳看了她一眼，一脸严肃道：“我觉得不对。” “啊？” 童婉画一愣，不对？ 可刚刚秦阳不还点头的吗？ 怎么现在又说不对了？ 她心中一急，快速地回想着自己说的话。 既然之前点头，那就说明之前是对的，是后面的不对。 后面！难道是‘关系不能太差’错了？还是说不需要让童诗诗看到她的诚意？还是……还是校庆的事，她应该…… “哎哟！” 童婉画正拼命思索着，额头就被轻轻地弹了一下，她不由抬头瞪了过去，“你，你干嘛？” 秦阳对上这毫无威慑力的眼神，眼中只有无奈，不对，也不能说毫无威慑力。 这半是恐吓，半是嗔怒，还是有几分作用的，比如说，让他本来想要板着的脸，不由自主的就柔和了下来。 可不能吓到她。 秦阳心里暗叹口气，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道：“疼？” 童婉画早就放下了揉额头的手，此时听这一问，也不好意思说谎：“倒是...也不疼，可是，为什么又弹我额头呀！” 秦阳好笑地说：“是惩罚。” “什么惩罚？”童婉画一脸懵。 秦阳好心提醒：“忘记之前我说过的了？不是‘我’，是什么？” “啊？” 童婉画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之前好像也有过这样的事，当时她说是她的事，但秦阳却强调是‘他们’的事。 她本以为那只是个偶然，没想到…… 她忍不住对上秦阳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这目光过于认真，让她下意识就想逃，但她告诉自己，不要逃，要是躲开了，秦阳肯定会难过的。 她深吸口气，直直地看了过去，在这样认真的目光中，她读到了坚持，读到了不可退让，也读到了她自己—— 那是她倒映在秦阳眼中的倒影。 她觉得现在自己的眼中，一定也倒映着秦阳。 童婉画抿了抿唇，试探性地开口：“所以……是我们的诚意？” 秦阳瞧着小青梅这冥思苦想，好不容易翻出这句话的样子，不由低笑：“这下对了。” 落在身上的视线移开后，童婉画才松了口气，随即而来的又是丝丝密密的甜蜜。 原来这个词，对秦阳来说，这么重要呀。 她忍不住偷偷看了身旁的人一眼，抿着嘴，嘴角一直放不下来。 而秦阳则道：“你说的没错，我们也要让童诗诗知道我们的诚意才行，不然到时候校庆的事一发生，即便是她的错，恐怕她也会算到我的头上。” 童婉画下意识点了点头，随即又觉得不对：“等等，不是我们吗？怎么又变成你一个人了？” 秦阳故意装作不知道：“啊？有吗？没有吧？” 童婉画哪里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的，气得说：“好啊，秦阳，你双标！” 秦阳摊手：“我可没有。” “就有！” “你听错了。” “你站住——” 秦阳怎么可能站住，他跑在前面，直到快到班级才停下来，而他距离也把控得刚刚好，让小青梅不至于太累，也能够让她忘记之前揪住的把柄。 所谓的‘我们’，那当然是有福同享，有难，他可舍不得让她当。 “童诗诗那边，我去说还是你去说？”他问。 童婉画平复着呼吸，又被这么一问，注意力确实就被转移了：“还是我去说吧。” 她总是不太想让童诗诗和秦阳接触，说不上来原因，但就是下意识不想。 “行，” 既然小青梅想要试试，那秦阳自然也不会阻止，“要是有什么问题，就和我说。” 说着他就率先往教室走去，而童婉画看他背影看了两三秒才想起之前的事。 “秦阳——” 她气得一喊，但她一喊，秦阳就跑更快了，弄得她只能跺脚。 这秦阳！ 可恶！太可恶了！ 第470章 一定是他想太多了！ 秦阳知道小青梅的气恼总是一时的，所以也没太放在心上，插科打诨也就过去了。 再说了，小青梅自己还有个秘密没和他说呢，他打定主意要是小青梅再说那个‘我’和‘我们’的事，他就拿秘密说事，想来这小妮子应该也就消停了。 不过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想岔了，他原以为以小青梅的性格，肯定还会再缠上一阵的，但没想到直到晚上竞赛班都下课了，她竟还是一个字都没提。 这让秦阳都忍不住看了好几眼，但愣是没发现什么问题。 脸色正常，表情正常，等等，表情似乎凝重了些，但这好像是因为遇到难题的原因……吧？ 他突然有些捉摸不透了。 正当他不想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时，坐在对面的赵乐天看不过去了：“诶诶，公共场合，能不能注意点？” 秦阳送了个白眼，压低声音说：“图书馆说话才是不注意吧？” 赵乐天摆手：“拉倒吧，大家基本都要回去了，再说了，从上课的时候你就这样盯着，当大家不知道呢？” 秦阳刚想呛声他背后长眼睛了不成，结果张喆就推了下眼镜道：“确实如此，是不是有哪里有问题？” 张喆向来是比较公正的，秦阳也只能笑笑，尴尬地看了小青梅一眼：“没什么没什么，就...今天的知识点都学过了，有点无聊嘛！” 赵乐天听到这话，干脆利落地比了个中指，要知道今天的课老师还特意说了是难点，现在秦阳竟然说无聊，不管是装逼还是真的，都很气人！ 秦阳则无所谓道：“你这是看林同学今天不在，就无所顾忌了吧？有本事当着林同学的面再来一次呗。” 赵乐天‘嘁’了一声，收拾东西飞快地就走了，秦阳知道他这是去找还在排练的林昭君了，而张喆也很快收拾好了东西，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至于小青梅…… 他看了眼收拾好东西在旁边没动的人：“走吧？” 今晚小青梅要去和童诗诗说保送班的事，所以是回家住的。 童婉画‘嗯’了一声，由着秦阳拿起她的书包，跟在他身后离开。 一路上秦阳心里都有些忐忑不安，要说小青梅生气了吧，好像又不像，但要说没有，似乎又太安静了些。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乖乖走在自己身后的少女，平时小青梅也是这样吗？ “怎么了吗？” 正当秦阳想得出神的时候，软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看着那亮晶晶的眼睛，将心中的猜测一扫而空。 一定是他想太多了！ 他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想说如果童诗诗不信你，或者说些什么，别理她，明天我去说。” 童婉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一直到了家门口，秦阳照旧让人先进去：“有事给我发消息，或者打电话。” “好。” 童婉画仍旧点头，然后便打开门走了进去。 秦阳长长地吐出口气，他为什么…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他甩了甩头，应该是他想太多了吧？ 而回到家的童婉画本来是已经想好了腹稿的了，但眼前的一幕，又将她的打算都打乱了。 “婉画？” 姚丽君有些惊讶地走到了门口，“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呢。” 而坐在餐桌前的童诗诗也看到了门口的童婉画，忍不住皱眉：“姐姐，你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这话本来是没问题的，但因为最近姚丽君一直在想办法让童震同意童婉画回家住的事，因此这话就有歧义了。 姚丽君飞快地看了眼童震后，立马就瞪了眼童诗诗：“怎么说话的呢？你姐难道还不能回来住了吗？” 童诗诗不明白自己怎么平白无故挨了句骂，但瞧见妈妈的样子，只能沉默地受了这句话。 最终还是童震开了口：“既然回来了，那就一起庆祝一下。” 童婉画看着略显丰盛的宵夜，有些摸不着头脑。 平时家里偶尔也会弄宵夜，但一般是甜汤，或者是晚餐留出来的营养汤。 但现在餐桌上明显摆着三道菜，作为宵夜来说，也太不消化了吧？ 还有爸爸说的那句庆祝？庆祝什么？ 姚丽君立马也笑着道：“是啊，婉画，快放了书包，一起来吃，哎呀不知道你今天回来，不然就多做一道菜了。” 童震也有些不满地说：“平时回来还会提前说，现在都不提前说了？让你姚阿姨都没个准备。” 姚丽君怪责地看了童震一眼：“老童，哎呀，婉画回来就是好事嘛！女儿回自己家，哪还用提前打招呼？” 童震‘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姚丽君本来以为童震会顺势提出让童婉画回家住这事的，没想到他竟什么都没说，她也不好开口，只能催道：“快来吧。” 童婉画本来想婉拒的，但看到童诗诗像是打算慢慢吃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回房间还不方便掌握童诗诗的动向，不如也吃一些，刚好晚上生气，没吃饱饭。 她想了想便回房间放了书包后才坐在了餐桌前，在姚丽君的解释下她才知道这顿宵夜的庆祝，是为了庆祝童诗诗参加校庆表演。 “...老童，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去看吧？我也想看看诗诗在舞台上的样子呢。” 姚丽君笑着说，随即又像是忘了什么一样看向了童婉画，“我都差点忘了，婉画，你好像也有参演对吧？” 童诗诗立马就看向了童婉画，眼中难掩嫉妒，手也攥成了拳头。 怎么童婉画平时不会来住，偏偏今天就回来住了？她是不是知道今天晚上爸爸妈妈会给她庆祝校庆参演的事？ 她是来炫耀的吗？ 炫耀她是女主角，而她只是个配角？ 一想到爸爸如果知道这事后，很可能就会把之前对她的夸赞，全都转移到童婉画身上去，她就咬牙切齿，恨不得童婉画原地消失！ 还有妈妈…… 她忍不住看了眼姚丽君。 这顿宵夜，本来是没有的，因为时间太奇怪了，哪有人庆祝是在宵夜庆祝的啊。 一般而言都是晚餐或者中餐，但现在她要排练，晚餐没有时间，所以妈妈就改成了宵夜，好在爸爸也同意了。 她知道妈妈的本意是想让爸爸对她更加看重的，但是…但是，如果爸爸知道童婉画不仅出演，还演的是主角的话…… 妈妈这桌菜，不就是为童婉画做嫁衣了吗？ 做嫁衣也就算了，事后妈妈肯定会将事情都归在她的头上。 一想到这点，童诗诗就觉得自己出了一背的冷汗，她只能死死盯着童婉画，祈祷她不要炫耀才是！ 而童婉画也确实如她所想的，只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童诗诗总算松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怨怪地盯着那边。 她今天到底为什么要回家来？为什么要抢她的风头？ 而姚丽君其实也是松了口气的，她也是问出口后才想起童婉画是主角这事，好在这童婉画也算懂事，当然也可能是愚蠢，连这么好的在童震面前表现的机会都不知道用！ 不过她想归想，脸上却笑得十分温和：“婉画也很厉害啊，听说这选吧可难了吧？本来也是要给你庆祝的，但以为你不回来，就想着算了，要不……我看就这周六晚上吧？周六晚上出去吃，给你庆祝？” 童诗诗连忙道：“妈，周六我们也要排练的，没有时间。” 姚丽君瞪了一眼：“你排练你的，这是给你姐姐庆祝，你不来有什么要紧？” “妈……”童诗诗顿时就瘪了嘴。 童婉画看着这一幕，感觉有些割裂，她有时候甚至忍不住想，当初她和秦阳一起听到的打骂声，真的是姚阿姨和童诗诗吗？ 她们母女俩平时明明……明明这样好啊。 而最终是童震出来道：“既然要排练，婉画也得去，庆祝的事，等放假再说。” 童震是一家之主，这就算是敲定了，一餐饭四个人，三人其乐融融，童婉画一边在心里想着秦阳的事，倒也不算难捱。 等宵夜时间结束，各回各房了后，童婉画才看准了姚丽君洗碗的时间，敲响了童诗诗的房门。 第471章 童婉画今天怎么会这么好心 “姐，你有事吗？” 童婉画听到这故意加大音量的声音，没有理会，而是先关上了房门，比了个‘嘘’的手势。 童诗诗更警惕了，直接站了起来：“姐姐，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有些捉摸不透，难道说童婉画是到她面前来炫耀的？她之所以不在刚刚饭桌上说她是主角的事，是为了私下羞辱她？ 其实这真不怪她多想，要知道她和童婉画虽然住在一个家里，但两人一直都是一人一个房间，她偶尔会故意去她房间看看，但童婉画可是从来没来过她房间的。 今天突然进来，还这么偷偷摸摸的，要说不是干坏事，她死都不信。 而童婉画并没有猜出童诗诗心中所想，或者说她就算猜到了，也不会介意。 她站在门口，没有更进一步：“我有事情要对你说。” 说着她面对童诗诗更警惕的眼神，补充了一句：“是很重要的事，关于清北保送班。” 正在这时，童婉画身后的门被敲响了，童婉画立马往旁边挪了一步，而她才刚站稳，门就被打开了，是姚丽君。 姚丽君把着门把手，并没有进来：“诗诗，怎么了吗？刚刚好像听到你在说话？” 姚丽君因为没有进房间的缘故，所以整个人是刚好被门挡住了的，换句话说，她和童婉画两个人一个在门的背面，一个在门的正面，童婉画刚好位于她视线的死角，所以她没有发现。 童婉画屏住了呼吸，也掐住了手心，她有些慌，但她知道自己必须镇定，因此她将手背到了身后，以免让童诗诗发现她的紧张。 而童诗诗神色复杂地瞟了眼躲在门后夹角的童婉画，如果她和妈妈说的话，好像也造成不了什么后果。 她只是来她房间，姐妹之间互相去对方房间不算什么，如果她告状的话，妈妈肯定会偏向童婉画，毕竟爸爸在家，甚至还可能会怪她不用功学习。 她深吸口气，为了避免这顿无辜的骂，选择了隐瞒：“没什么事呀，我刚刚就是不小心把手机掉地上了，所以声音大了一点。” 姚丽君严肃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妈妈是不是和你说过，做作业的时候不准玩手机？” 童诗诗点头：“我知道的，我就是将手机关机放桌边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 姚丽君的语气这才缓和了些：“嗯，好好复习，你爸爸在客厅呢，妈妈晚点再来检查你的功课。” “好。” 随着童诗诗的点头，姚丽君带上门又离开了，童婉画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她赌对了，果然童诗诗没有和姚阿姨说她在的事。 “谢谢了。”她想了想，还是说道。 童诗诗却‘哼’了一声：“你谢什么？我又不是为了你，我是担心因为你，导致我被妈妈骂，所以才这样做的，我也不是好奇你要说什么。” 童婉画忍不住皱了皱眉，这话，怎么感觉好像哪里怪怪的？ 而童诗诗话说出口后，脸色也不由一变。 她怎么将她妈妈会骂她的事说出来了？还有，刚刚妈妈的语气，童婉画是不是听出什么了？ 平时在童婉画面前，妈妈对她从来都是十分温柔、母慈子孝的，可今天......今天竟然让童婉画听到了这些。 她又急忙补充：“你不要误会，我妈平时不这样的，她只是对我学习上面要求比较严格而已！” 疑惑一个个接踵而至，童婉画将之前的怪异感抛到了一边，不由得同情地看了眼童诗诗。 童诗诗不习惯这种眼神：“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准确地说，她不习惯童婉画眼里出现这种眼神，更不习惯童婉画用这种眼神来看她。 这眼神只该是她看童婉画才对的，童婉画凭什么这样看她？ 而童婉画却摇了摇头没说话，她只是想到了那天和秦阳偷听到的声音，那样的打骂，真的只是要求严格吗？ 她无从判断，因为她没有经历过，但她相信，如果，如果是自己的妈妈，她一定不会这样对自己的。 “你到底有什么事？” 童诗诗忍不住了，“要是没事的话，我要学习的。” 童婉画这才想起正事，停顿片刻后，将清北保送班的事说出来：“我们的打算是先退班，然后再用别的名字回去。” 童诗诗也是第一次听这个消息，心中难免惊讶，但她更惊讶的是，童婉画怎么会这么好心，竟然将这事告诉她？ 童婉画语速平缓问：“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童诗诗还是没忍住好奇心：“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童婉画不由皱了皱眉，真实原因肯定不能说出来，那就只能…只能委婉一下了。 她在心底告诉自己这不算说谎，然后故作镇定地道：“我只是不想你给一中的名誉带来损失，我想你应该也有学校集体荣誉感才对吧？” 童诗诗‘哼’了一声：“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是一中的一份子，当然也不会允许二中踩到我们头上！” 童婉画松了口气，至少这方面，她们还是一样的：“所以你要不要一起退？我们打算这周日就去和楚老师说。” 楚老师楚梨是她和秦阳的带课老师，这些事都是由她负责的。 然而童诗诗听到这话后，却忍不住皱眉。 她可没忘记之前的这个楚老师，而与之对应的，就是她自己的带课老师，那个钊洋了。 说实话，自从她交钱报班后，这个钊老师几乎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成天找不到他人，有时候她有问题想要咨询，连他的影子都找不到，十个问题中，有九个都是别的带课老师解决的，弄得她像个没有人管的学生一样。 她不是没察觉到不对劲的，但每次她去找别的老师问问题的时候，那些老师一听她是钊洋手下的，就和她说钊老师带的人多，忙很正常，这就弄得她以为所有老师都这样。 可且不说平时在培训班的时候，她有额外留意秦阳童婉画，看到了他们两人的楚老师是经常在他们身边晃，随时给他们解决问题的，就说现在童婉画提到楚梨的语气，那就让她反感。 童婉画凭什么和带教老师能那么亲近？而她，她凭什么不行？ 她撇了撇嘴，装作不在意地问：“你们楚老师，平时很闲吗？” 童婉画有些没听懂：“啊？不闲啊，她带的学生不少，很忙的。” 童诗诗紧接着问：“那你们这点小事还去麻烦她？” 童婉画更不懂了：“她是我们的带课老师啊，她说过我们在培训班的所有事情，不分大小，都可以问她，找她解决的，你的……” 她回忆了一下，才想起钊洋的名字，“钊老师不这样吗？” 童诗诗脸色更难看了，她不知道童婉画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她倾向于是故意的。 她哼了一声说：“钊老师很忙！没时间管这些！” 童婉画‘哦’了一声，不甚在意：“那你可以找别的老师。” 童诗诗觉得自己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都没地方撒。 看着童婉画这样，她忍不住道：“我能找楚老师吗？” 童婉画还真的认真思索了下，摇头道：“估计不行，楚老师学生多，不一定忙得过来，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她。” 童诗诗当即拒绝了：“用不着！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童婉画歪了歪头，实在是听不懂这话。 施舍？她施舍什么了？她说帮她问一下楚老师，这是……施舍？ 童诗诗如今是半分不想看到童婉画的脸：“事情我知道了，没事你就出去吧，我要复习了！” 这生硬的赶客，即便是童婉画也听明白了。 反正消息也带到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她也不愿在这房间里就留，只点了点头，但却没动。 童诗诗不明白了：“你...你干嘛？你怎么还不出去？” 童婉画耸了耸肩，表示没办法：“得你先出去看看，不然被姚阿姨发现，不太好。” 童诗诗也才意识到这点，不由暗骂一声‘麻烦’，随即便往门口走去，又担心万一一开门就被妈妈发现的话，可能要被骂一通，一时间犹豫不定。 童婉画眨了眨眼：“怎么了？” “你——” 童诗诗气得暗骂出声，偏偏理由还说不出来，只能在心里憋着。 她可不能让童婉画给小瞧了，她绝不能让童婉画发现自己妈妈对自己很严厉，自己妈妈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没什么！” 她冷硬地丢下这么句话后，干脆利落地打开了房门，还好，妈妈应该是已经洗完碗了，现在似乎是在客厅陪爸爸一起看电视。 她瞪了眼童婉画，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走，等童婉画离开后，她这才关上了门，开始思索童婉画今天说的事。 她还是想不明白，童婉画今天怎么会这么好心。 第472章 等我 虽然童婉画说是因为集体荣誉感才告诉她的，但童诗诗总觉得童婉画并不是一个很在乎集体荣誉感的人。 或许童婉画不了解她，但她因为从小就被妈妈拿去和童婉画比较，所以其实她是很了解童婉画的。 就她所认识的童婉画，可不是一个会在意集体荣誉感的人，不单单是集体荣誉感，她好像没什么在意的东西。 小时候她明里暗里抢了她那么多的东西，可她也从没有反抗过，也或许是反抗过，但发现爸爸不在意，就没反抗了吧。 哦不，也不是所有都不在意的，童诗诗记得有个小熊玩偶，童婉画好像就特别宝贝，死活都不让她碰，还差点把她打破相。 一想到这事，她就难免恼怒，不就是个破玩偶吗，竟然碰都不让碰。 可除了这个玩偶，她好像真没见过童婉画在意什么别的东西，可今天她竟然跑来和她说她在意集体荣誉感？ 说真的，她很难相信。 可要说是因为别的目的，她又猜不出来。 毕竟从童婉画说的消息来看，这件事百利而无一害，现在老师们是还没发现她，如果发现了的话，肯定会找她谈话的，而她可不一定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 没错，她也知道这个办法好，这也是她犹豫的原因。 如果听童婉画说的吧，总觉得是承了童婉画的情，这她不愿意。 可如果不听，等到时候被老师发现，东窗事发，她又没有别的办法，说不定还是得用这个办法，那样似乎更丢人。 她气得一跺脚，这童婉画，怎么从小到大，净给她出难题！ …… 而另一边偷偷回了自己房间的童婉画也松了口气，事情总算办好了，童诗诗她……应该会和他们一起吧？ 不过这也不是她关心的事，反正目的只是告诉童诗诗这件事，她要不要做，那就不是她需要管的了。 她吐出口气，坐到了课桌前，刚好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 她拿起看了下，是秦阳发来的消息，她本以为只有一条，谁承想点开企鹅一看，屏幕上一溜儿全都是他发过来的新消息。 【QY】 ‘说了吗？’ ‘童诗诗有没有欺负你？’ ‘人呢？[/疑惑][/疑惑]’ ‘班长，没出什么事吧？’ ‘是还在说？’ 这条消息和下一条消息之间隔了几分钟。 【QY】 ‘还没说完吗？’ ‘班长，别吓我啊’ ‘[/问号][/问号]’ ‘再不回消息，我可要过去敲门了’ ‘不是吓你的哦’ ‘真没事吧？’ ‘等我’ 消息时间间隔是越来越短，字数也是越来越少，哪怕隔着屏幕，童婉画也能感受到秦阳那扑面而来的着急和担心。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看全消息，连忙就回了几个字过去， 【Kitty猫】 ‘我没事’ ‘刚刚手机放在房间里没拿’ ‘不用过来的’ 童婉画自己都没发现，在发消息的时候，她的嘴角是不自觉地翘起的，之前因为童诗诗而烦闷的心情，此时也早就一扫而空了。 她定定地看着秦阳发过来的最后两个字—— ‘等我’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她充满了力量，也让她无比的安心。 她轻叹口气，‘等我’啊…… 明明让她等他，也总是说不管什么事两人要一起面对，可是…… 一想起秦阳今天那话，童婉画本来上翘的嘴角，就又变平了。 不行，她不能心软才可以，她一定要纠正这一点，一定要让秦阳改变说法！ 而已经站在601门口，甚至手都已经抬起来了的秦阳，在看到企鹅的新消息后，这才没有敲响面前的门。 这小妮子，原来是没带手机啊，吓他一跳。 他还以为是童诗诗欺负她，或者是被姚丽君发现了呢。 不过……这时间是不是太久了？ 从小青梅回家到现在都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而按照之前他们所商量出来的办法，顶多也就半个小时能够解决。 秦阳难免觉得奇怪，小青梅该不会是受了委屈，不想让他担心，在故意隐瞒吧？ 这样想着，他就干脆一通电话拨了过去，声音是骗不了人的。 没多久电话就接通了，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隔着手机，听起来有点失真， “……喂？秦阳……？” 这试探的语气，让秦阳知道小青梅没事，他低笑一声，又多少觉得自己有些毛头小子，草木皆兵了。 他一边打开自己家的门，一边‘嗯’了一声：“和童诗诗说完了？” 童婉画紧攥着手机，点了点头，随即又意识到秦阳看不见，便道：“嗯，说完了，不过她没说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她会一起的。” 即便隔着听筒，童婉画也听得出来秦阳此时的表情肯定是十分自信的。 她又不由好奇：“为……” 字刚出口，她又顿住了。 不能说，她不能说，她要保持冷漠，不能好奇才行。 而夹着手机的秦阳当然是听到了这声短促的气音，他本来还以为小青梅是没想好措辞，正等着她问下去呢，谁知道竟然没下文了，听筒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秦阳：“？” 他放下手中的书，拿起手机看了下，还在通话中，他又重新将听筒贴到耳边。 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也许也靠着一点点对小青梅的熟悉，他觉得他是隐约听到了小青梅的呼吸声从听筒里传了过来的。 有点可爱，但更多的……是疑惑。 秦阳又看了眼手机，这个点，难道睡着了？ 他压低声音，以免她真的睡着了吵醒了她：“班长？” 话才刚落音，听筒就传来了一声‘嗯？’：“怎么啦？” 原来没睡着啊。 那怎么之前的话没继续说了？ 秦阳心里这么想，也就直接干脆地这么问了。 然而听筒那边却是沉默了一下，随即才传来低低的声音， “没什么” 秦阳挑了挑眉，以他对小青梅的了解，这语气可不对啊，有点……说不上来，就是哪里有些奇怪，而且有些熟悉。 他一边在脑海里思索熟悉的由来，一边随口问了几句，得到的回答都不咸不淡，两人没说什么事，但偏偏都没有要挂电话的意思。 秦阳觉得这还挺有意思，他是因为想多和小青梅说说话，说什么都无所谓，所以才没挂电话的。 而小青梅，明明语气奇怪，却也没提要挂电话的意思，反而他的每句话都能得到回答。 而讲了几句后，这接连不断相同的熟悉感，也终于让秦阳想起了是在哪里听过了—— 是小青梅平时对陌生人时的语气。 秦阳不由‘啧’了一声，这就有问题了，要知道平时这小妮子在她面前那语气都是软软的糯糯的，很少会有这样疏离的态度啊。 他想了想问：“你在房间里吗？一个人？” 童婉画有些不明就里，但还是回答了：“嗯，童诗诗在她自己房里，我爸和姚阿姨在客厅。” 话音刚落，耳旁的听筒就传来一声低笑。 这声低笑和平时的不同，平时虽然她也常听，但怎么样也没有如今听筒贴在耳朵上这么近。 这极近的距离，让童婉画难免想起秦阳每次笑时候的模样。 其实她最喜欢看秦阳那样笑了，带着些坏坏的感觉，还有沉着和自信。 光是想，她就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不过很快她又调整了过来：“你笑什么？” “没什么。” 秦阳止住笑意，没有多说。 要是告诉小青梅他是因为她的回答才笑的，小青梅肯定会追问有什么好笑的，那这答案他可就不能说了。 其实他笑的原因很简单，他只是单纯地问小青梅是不是一个人在房里，小青梅其实回个‘嗯’就行了，但偏偏却将她家里所有人的方位都说了出来。 这种毫无保留的答案，让秦阳心里发软，而那疏离的语气和这毫无保留的反差感，则让他有些想笑。 不过这答案是肯定不能和小青梅说的了，万一说了后，小青梅以后在回答他的时候特意注意这点那可怎么办。 这种福利他可不想没有。 不过他也确定了，小青梅肯定是有问题的，不然不会有这种割裂感。 他想了想，选择了笨办法：“班长，你今晚一个人去面对童诗诗，还做得这么棒，我觉得应该奖励，你想要什么？什么都行。” 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做了什么事，或者说了什么话，无意间让小青梅生气了，但又不好意思和她说，所以才行为那么奇怪。 既然如此，那他就制造个机会出来，让小青梅撒撒气，反正他是男生，让着点是理所应当的。 然而童婉画却会错了意，她眼神一亮：“什么都行吗？” “嗯，什么都行。” 秦阳把握更大了，看来自己运气挺好的，一猜就猜对了，看来还真是没好意思和他说啊。 他又补充：“想要什么东西也行，或者…谁惹你生气了，惩罚他也行。” 秦阳觉得自己暗示得很明白了，就等着小青梅说罚他的办法了。 然而听筒那边沉默了会儿，却道， “不是东西，也不想要惩罚。我...我是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 秦阳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紧接着听筒里又传出试探的声音， “可以吗？” 第473章 你不能把我撇到一边 秦阳不知道小青梅要说的是什么，但是在这种语气下，他不可能不答应。 “班长——” “嗯？” “不用借着奖励，你也可以提这个条件。” 他语气平缓，说完后却忍不住叹了口气。 当然，这声叹气并不明显，至少，隔着电话，并不明显。 他觉得小青梅还是不够依赖他，要是真的足够依赖的话，哪里还至于非要他拐着弯找法子让她说出来呢。 答应一件事什么的，只要是小青梅提出来的，他当然都会答应，毕竟不管是他对她的感情，还是她对他的感情，那都是毋庸置疑的。 看来他还得想办法让小青梅再全身心地依靠他一些，更在他面前肆无忌惮一些才行啊。 而电话那边的童婉画，也沉默了。 她想过秦阳会拒绝，也想过秦阳会答应，但就是没想到秦阳会说这么一句话。 不用借着奖励，有可以提要求吗…… 她突然想起来小的时候她考第一名，想要买个小玩具，但爸爸却说她的分数比上回要低，不能给奖励。 可爸爸不知道，那次的试卷难度，比之前要高很多，所以她的总分才会比之前要低一些。 她想过要和爸爸说的，可后来没过几天她就在童诗诗那里看到了她当时想买的那个玩具，而买玩具的理由，只是他们在逛商场的时候刚好看到了，童诗诗多看了几眼，所以爸爸就给她买了。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想和爸爸说的想法消散了，对那个玩具的喜爱也消散了。 这件事本来应该已经存封在了记忆中的，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变得清晰了。 小时候她以为只要做到最好，就一定会有奖励，所以她拼命努力要成为最优秀的那一个。 可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即便是最优秀的，也不一定能提要求，但同时，如果不是最优秀的，还会被批评发。 在那种情况下，她不再抱有期待，却也努力想要达到优秀的程度。 可现在，秦阳却告诉她，即便不优秀，即便没有做到多好，只要想，就能说，就能实现。 她攥着手中的电话，仿佛握住了什么滚烫的东西一般，或者，是卖火柴的小女孩手中许愿的火柴吧，只不过她这根火柴，似乎没有限额。 “班长？” 正当她想的出神的时候，有些失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童婉画回过神，清了清嗓子，既然秦阳都这么说了，那她说出来，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这样想着，她便道：“之前你总说这件事是‘我们’的事，可是一涉及到危险和不好的地方，你就把我撇开了……” “等等，我什么时候——” “你先听我说完！” 童婉画难得打断了秦阳的话，她怕自己不一口气说完，就没勇气说了， “我..既然我们是同学，是同桌，是……” 她搜肠刮肚，又找出来一层关系， “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好朋友。是好朋友吧？” 秦阳有些无奈，只能笑着道：“是，当然是好朋友。” 这话刚说出口，他就觉得听筒那边的少女似乎松了口气一般，不过这声气音转瞬即逝，他也不确定自己听没听清。 随即失真的声音伴随着紧张再次响起， “既然是好朋友，那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你不能遇到坏事，就一个人扛，把我撇到一边了。” 秦阳这就是小青梅的要求了，但却忍不住想逗逗她。 他故意不说话，就握着手机等着，果然，没过一会儿，那边又传来略带紧张的声音：“你...你怎么不说话呀？” 秦阳低笑一声，故作无奈道：“我不知道你说完了没有呀。” “你！” 气恼的声音，即便隔着手机，秦阳也能想象那气鼓鼓的脸颊， “我说完了！你，你可以说了。” 秦阳没故意遮掩笑声，因此童婉画听得不住闭眼，甚至有些想要跺脚。 这也太丢人了，她....这秦阳，她还以为隔着电话能好点，没想到隔着电话秦阳反而更加肆无忌惮了！ 她忍不住问：“到底行不行呀？” 听到这话，秦阳却觉得心里一软。 明明他之前都说了，什么要求都可以，但小青梅却还是会这样问。 他想了想道：“班长，我不想骗你，所以我想说的是，有些事有危险，或者有风险，所以我不想你加入进来，你明白吗？” 听筒那边沉默了片刻，就在秦阳都已经做好了接受小青梅骂他是‘骗子’的时候，那边出声了， “可是我想加入..想和你一起承担啊……” 略带委屈的声音，让秦阳恨不得现在就爬窗台爬到隔壁小青梅房间里去。 他都不用看，就能猜到她现在的表情，那漂亮的眼睛此刻肯定耷拉了下去，那眼中平日明亮的色彩肯定也不见了，说不定还蒙上了一层水雾。 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啊。 他叹了口气道：“真就这么想？” “想。” 没有半分犹豫，这个字斩钉截铁地就传达了过来。 秦阳能有什么办法？面对自己喜欢的女生，这个模样，他只能说幸好不是面对面，而是通过电话，不然他肯定早就缴械投降了。 但他有一点并没有说谎，他是真的不想骗小青梅，所以如果他答应了，就代表一定会这么做。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是最基本的。 但这件事…… 他想了想道：“这样吧，这件事有点难，不能白白答应，要是你也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同意，怎么样？” 他觉得还是得让小青梅自己打消念头才行。 而听筒那边则同意了此事：“是什么事？” 秦阳选择了那个‘秘密’：“你不是有个秘密惊喜给我，不肯提前告诉我吗？你告诉我‘秘密’，我就答应你这件事，我们交换。” 他相信小青梅是不会答应的，毕竟那个秘密看起来似乎还挺重要的，至都用上了蒋新月和林昭君的特殊培训。 如果是平时他可能没什么把握，但经过今天一整天他明里暗里的各种试探，但最终却都以失败告终后，他觉得小青梅应该不会答应。 然而，他失算了—— “好。” 毫不犹豫的一个字，直接就隔着听筒传来，甚至他口中的‘换’字都还没说全呢，小青梅那边就已经答应了。 他‘啊’了一声：“真答应啊？” “嗯。” 又是一声肯定，这肯定的语气，隔着电话秦阳都能看到小青梅那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这样想着他就不由乐出了声，而听筒那边则有些局促地问：“怎，怎么啦？你是不是反悔了！” 局促之后又是着急，急切的语气噼里啪啦地砸了过来， “要不我先告诉你？我说了你就不能反悔了哦！其实就是……” “班长，” 秦阳及时开口，打断了对面，也成功地将话头截了下来。 他深吸口气，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不用说，我答应你。” “……真的？” “真的。” 哪怕知道小青梅看不见，秦阳还是点了点头。 他是确实没想到小青梅竟然会这么痛快地答应，甚至都不等他回答，就想要强行让他答应。 要知道他白天是真的什么办法都用尽了，愣是没撬开一个口子啊，也是因为这点，他才有信心她不会同意的，哪里知道阴沟里翻了船。 不对，也不能说是阴沟翻船。 他叹了口气，就如同小青梅对他没辙一样，他还不是一样？ 不过……他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所以，你今天就是因为这件事，才故意不和我说话的？”秦阳低声问。 现在回想起来，小青梅的那些态度就很‘暧昧’了，明显带着几分故意。 电话那边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沉默了下，然后才传来一声极其微弱的‘嗯’声。 秦阳气笑了，没好气地问：“谁给你出的主意？” 他可不信是小青梅自己想的，就凭这小妮子平时巴不得一天24小时都待他身边和他说话的劲儿，怎么可能为了达到目的，故意不和自己说话？ 只有可能是‘损友’出的主意了。 果然，听筒那边传来一声清脆的笑声：“是新月告诉我的！她说这样做，你肯定会同意的。” 秦阳刚在心里暗暗给蒋新月记上一笔，就又听到小青梅道：“这...新月也是帮我，她，她是为我好，你不要为难她呀。” 秦阳知道这拉长的尾音一定是故意的，但他还是忍不住走了进去：“行，我为难她做什么？” 他话锋一转，“要为难，也该为难始作俑者才对，是不是班长？” 电话那边沉默了，秦阳觉得好笑：“怎么不说话了？你觉得始作俑者应该怎么补偿才对？” 那边扭扭捏捏的，半晌才传来一句：“你想要什么补偿呀？” 秦阳轻笑一声：“没想好，先欠着吧，回头想到了再说。对了，保送班的事我来处理，还有，记得周六去试旗袍，挂了。” 说毕他听到对面答应的声音后，就挂了电话，不是他想挂，而是—— 他看着手机上的电量，无语地摇了摇头。 电池图标已经在闪了，要没电了，要是因为没电关机突然中断通话的话，小青梅肯定会担心的，所以只能提前挂了。 啧，早知道一回家就充电了，算了，反正现在一周七天，天天都能见到小青梅，少打几分钟电话，不碍事！ 秦阳这边这样安慰自己，童婉画那边就不一样了。 第474章 她会是秦阳的特别关注吗？ 童婉画攥着手机，半天都没放下，她还觉得有些不太真实，她没有想到秦阳竟然真的答应她了。 她知道秦阳向来都是说话算话的人，她也做好了会失败的准备，但没想到竟然能这么顺利！ 她松了口气，这可真是太好了，以后都不用担心秦阳会一个人做危险的事了。 不对不对，童婉画又在心里连‘呸’三声，应该说希望秦阳根本不需要面对危险的事才好。 脑海里天马行空地想着，情绪就难免有些抑制不住的雀跃，她想了想，在空间里发了条说说，然后便打算开始看书，不过手机都还没来得及熄屏，就又震动了一下。 童婉画低头一看，原来是空间有人点赞，她点开来看，有些惊讶，竟然是秦阳？ 这..这也太快了吧。 不过很快她又想到了另一点，以前秦阳发动态，她也总是能第一时间收到，因为……因为她给秦阳设置成了特别关注。 企鹅有个好处是，对于特别关注的好友，都是能第一时间收到提醒，不管是发说说还是发日志，都会有消息提示。 难道说…… 童婉画有些不敢想，更有些不敢相信。 她…会是秦阳的特别关注吗？ 而另一边的秦阳正划拉着手机，嘴角是自然的上扬，他看着小青梅发的那一连三个[/可爱]的表情，就知道她现在一定很开心。 他敲敲打打，想了想又将话删了，算了，空间这东西，别人也能看到评论，也不知道小青梅那边加了些谁，万一被捕风捉影，太麻烦。 他按了下返回键就将手机放到了一边，而屏幕黑掉的前一秒，上面显示的正是‘特别关心’几个字。 …… 转眼就到了周六。 “秦同学，那几家旗袍店在哪呀？还远吗？”蒋新月边将手里的奶茶递给童婉画尝边问。 林昭君捧着杯奶茶说：“我记得婉画是说在下河里吧？” 童婉画点头：“嗯，不过具体位置我不清楚。” 赵乐天吐槽道：“下河里也太大了，街头街尾起码好几个公交站远呢。” 秦阳：“……” 他只想说，他本来今天约的是小青梅一人的，后来小青梅说蒋新月也想跟着来看看，他也同意了，但问题是…… 怎么现在一下子就从双人行，变成了六人行？？？ 他和小青梅的独处机会，就这么泡汤了！ 趁着林昭君和蒋新月互相尝对方奶茶味道的功夫，童婉画凑了过来：“对不起啊秦阳，昭君也说想来看看，刚好今天竞赛班放假嘛。” 秦阳摇了摇头：“没事。” 林昭君和蒋新月都是小青梅的好朋友，他也不会介意小青梅多和朋友相处，但问题在于—— 他横了眼一手一杯奶茶的赵乐天。 问题在于，赵乐天来凑什么热闹？ 赵乐天被这嫌弃的目光一看，反而觉得开心：“诶，要我说，你这研究的新口味不错啊。” 秦阳送了个白眼，这几人现在手里捧着的奶茶是他新研究出来的口味，因为还没决定好，就给他们几个尝尝，看哪几个比较合适，挑选之后再给方鹏。 按理说像哥俩酒家这样的家常菜馆，也不适合弄奶茶，但他的这几个奶茶不一样，有些是花茶形式的，倒还挺适合饭店包间。 蒋新月几人也纷纷点头：“这天气越来越冷，喝一杯热热的奶茶最合适不过了！” 方英俊更是吸了一大口道：“我觉得可以再甜一点，这是什么全糖？我觉得不够甜！” 秦阳拍了拍胖子的肚子：“再甜我怕你三高啊。” 方英俊吸奶茶的动作一顿，低头看了下自己肚子：“应该不至于吧？” 秦阳笑道：“现在是不至于，再喝个几年那可就不一定了，不仅仅是三高，还有糖尿病。你是不知道那些糖尿病病人，脚趾坏死发黑，要截肢呢。” 方英俊一声‘我去’：“那那那那还是算了，现在就挺好，挺好。” 秦阳满意地点了点头，而赵乐天则将手搭在他肩上道：“你这恐吓也太逼真了吧？啧啧，你看把方英俊吓得。” “去，” 秦阳将他的手扫下去，“我可不是恐吓，不信你去医院看看。” 赵乐天有些分不出这话的真假，也就懒得分了：“诶，要我说，你这找的定制店铺也太远了吧？我们这走了快半个小时了，还有这巷子，是不是也太窄了？” 这巷子是江南独有的青砖白墙石头地，说窄其实也不窄，像前头童婉画三人并排还绰绰有余。 但因为秦阳旁边本来是方英俊，而此时赵乐天再凑过来，自然就有些挤了。 秦阳看到赵乐天为了避开停在墙边的自行车，再一次侧着身子的样子，白了一眼：“谁让你非要来的？” 他本来想的是这一路他和小青梅慢慢散步，两个人一起走，消磨一下时光，然后还有奶茶，一路走下来，奶茶差不多也喝完了，刚刚好。 或者就算再加个蒋新月也无所谓，反正他觉得蒋新月平时也不怎么打扰他和小青梅，再说了，有蒋新月和小青梅说话，小青梅也不会太无聊。 但谁想到赵乐天也会来啊。 赵乐天自然知道秦阳是憋闷的，哈哈笑道：“你叫了林昭君却不叫我，不合适吧？再说了，你们都来了，我当然也得凑热闹啊！” “去去去，太挤了。”秦阳直将人往后赶，生怕被气出个好歹。 然而赵乐天这边死皮赖脸，倒是方英俊听到了这话，停了半步：“啊？阳哥？我挤到你了啊？” 方英俊声音大，弄得前面三个女生也停了下来，其实主要是童婉画。 她听到有关秦阳的字眼后，便停下来往后看：“怎么了吗？” “没事，” 秦阳示意她们继续往前走，“就快到了。” 童婉画‘喔’了一声，便捧着奶茶继续向前走。 林昭君忍不住小声道：“婉画，秦同学真的给你定制了好几条旗袍？” 童婉画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嗯，前几天他发给我看了，让我选了一下。” 林昭君‘哇’了一声，羡慕地说：“那真不错诶，简直就和小说里一样嘛！” 蒋新月立马跟着点头：“对吧对吧，所以我说一定要跟着来看看！” 林昭君又想起了什么：“不过我们跟着来，会不会太打扰了啊？” 童婉画摇头：“没事的，我和秦阳说过的，他说刚好奶茶也需要多几个人尝味道。” 林昭君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也确实想看看秦同学给你挑的旗袍到底好不好看，要是没有新月挑的好看，那可绝对不行！” 蒋新月笑道：“秦同学找的老师傅可比我找的要好，肯定都是很不错的。” 这样一听，林昭君又有些羡慕：“真好啊，我也想买一条量身定制的旗袍穿。” 临江出身的女孩子，没有哪个不想要一条旗袍的，江南水乡，这种衣服最适合拍照了。 童婉画抿唇笑道：“待会你也可以看下呀，和赵同学说。” 林昭君有些疑惑：“和他说做什么？我想好了，等我高考完，拿高考成绩让我妈奖励我一条！” 童婉画没再多说，而是扭头和旁边的蒋新月相视一笑，两人眼中都是无奈，却也有着少女藏着小秘密的开心。 秦阳在后头看着小青梅那纯粹的笑，心情也不由得变好，直接无视了左边不停说奶茶好喝的胖子，以及右边一张嘴压根停不下来的赵乐天。 又拐过一个弯，一行人终于到了那定制旗袍的店子，店子是个小庭院，古色古香的，不过没人敢小瞧，下河里的地，寸土寸金，能在这里弄个小庭院，那可不是一般的有钱。 秦阳率先走进去说明了来意，而接待他们的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自称姓许，是老师傅的徒弟。 “昨天师傅都已经将衣服准备好了，请跟我来。”这话许蓉是直接对童婉画说的。 童婉画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是我呀？” 毕竟她们三个女生都是站在一起的，事先并没有说过衣服是给谁订的。 而许蓉则笑道：“我们做手工裁衣的，基本功就是看身量认人，之前秦先生提供了您大概的尺寸，所以我认得出来是您。” 童婉画不由得看了秦阳一眼，有些踟蹰地没有说话。 秦阳瞧见这眼神便走了过去：“怎么了？” 童婉画小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的？” 秦阳故意道：“秘密。” 童婉画忍不住好奇：“都说有的人能靠眼睛量尺寸，难道你也是这样？” 秦阳不由笑了声：“或许呢？” 童婉画还想问，但又不好意思让许蓉等待久，便只又看了秦阳一眼，便跟着许蓉进去了。 而秦阳则看着三个女生进去，嘴角一直没有放下。 赵乐天则揶揄道：“我看你不是用眼睛量的，该不会是趁平时上手吧？” 秦阳扫了眼这猥琐的笑，嫌弃道：“去你的，我可没你这么变态。” 赵乐天大喊冤枉：“知道对方尺码的是你又不是我，你还说我变态！” 方英俊则帮腔道：“我阳哥是正经人，不像你！” 赵乐天举手投降：“说不过你们两个！以多欺少！” 秦阳则没有说话，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其实尺寸这东西不难，小青梅是没发现她身边有个他的间谍——蒋新月，蒋新月既然负责服装，自然就有童婉画的尺寸表，他就是找她要的。 这尺寸并不精准，只是先大概做个样衣出来，之后还会按照小青梅的尺码进行调整。 所以其实秦阳今天也没报多大的期待，不合尺寸的衣服，再好看也不会让人惊艳。 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第475章 你说的人就是他吧？ 秦阳三人在院子里等了许久，女生们在里面换衣服，而许蓉也跟了进去，没人接待，秦阳他们自然也不好乱走。 虽然事后据赵乐天说他们也就等了不到10分钟，但秦阳是半分不信的，绝对至少也有二十分钟。 “好了，可以出来看看在日光下的效果。” 二十分钟过去，一直关着的门打开了，许蓉先从里面走了出来，停在了门口。 秦阳顺着声音抬头看去，而这一抬头，恰好就看到小青梅低垂着头，跨过门槛往外走的模样。 他一下子就呆住了。 小青梅身上穿的是件素白色绸缎料的款式，素白的颜色上，还绣着栀子花的图案，从后面沿着腰线一直延伸到前方，让人一眼就看到那盈盈一握的细腰，移不开眼，就更别提那在随着走动，在开叉下若隐若现的嫩白色小腿了。 上回篮球赛的时候，秦阳是见过童婉画穿短裙的，那次给他的印象就很深刻。 小青梅的一双腿，不像那些过于追求苗条的女生一样纤细，跟筷子能掰断一样，相反，她的一双腿，又白又长，匀称好看，正是那种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又可惜的诱人。 而如果说上回穿短裙是直截了当、大方展现的话，那这次穿旗袍，那就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了。 尤其是在抬腿跨过门槛的时候，那腿微微往外翘，而旗袍的下摆也因为重力滑落，因此那如瓷器一般完美无瑕的嫩白便在缝隙间恍然出现，又立马随着动作而隐在了布料之下。 这是犹抱琵琶半遮面，而若隐若现的话，就要说走路时的婉约风姿了，正是因为看到这个，秦阳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大错特错。 他本以为这试样衣，不说肥大宽松，至少也不会很掐身的，可事实却完全相反。 就不说那完美腰线的展露了，光是走动间，腿部在布料下若隐若现，勾勒出的诱人线条，就足以说明这条旗袍有多合身，有多适合。 秦阳定定地看着，不由就觉得口中有些干燥，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朵羞人的栀子花款款走到自己面前，一双眼含波带水。 “怎..怎么样，好看吗？” 这声音比平时还要小声，也更温软，吴侬软语，秦阳觉得这个词在这一刻有了最好的解释。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的赵乐天就用手肘拐了他一下：“班长问你话呢，看呆了？” 秦阳：“……” 他送了一个白眼过去。 然而赵乐天难得见他这样子，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立马就得寸进尺地道：“诶，可别说没看呆啊，我可是注意了的，从那门打开后，你眨眼次数就没超过3次！” 秦阳再次无语，偏偏胖子这时候还帮倒忙说：“谁说的，明明眨了5次！” 秦阳：“……” 赵乐天哈哈大笑：“行行行！5次，眨了5次，行了吧！诶秦阳，这可是方英俊说的，总该是真的了吧？” 方英俊看着盯着他看的牛羊，有些摸不着头脑：“阳哥，我说错了吗？” 秦阳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很好，很对，我眼睛出问题了，只眨了5次。” 方英俊疑惑问：“怎么出问题了？5次不是很多吗？我记得之前班长合唱队演出的时候，你%^&*……” 眼见胖子要说出以前的糗事，秦阳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赵乐天看热闹不嫌事大：“别捂嘴啊，他怎么了？快说。” 蒋新月则回忆着道：“我记得高一时候的校庆，婉画确实参加过合唱团的演出吧？” 每年学校校庆雷打不动的节目就是合唱团的合唱，而童婉画身为校合唱团的成员，高一的时候自然也是参加过的。 童婉画点了点头：“是参加过……” 说着她忍不住看向了秦阳。 方同学虽然没有说完，但她也猜得出要说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当年她在台上合唱的时候，秦阳也在注视着她。 是这样吗，她不清楚。 校庆人太多了，她连秦阳有没有去看都不知道。 当年她以为秦阳肯定没有去看的，因为她知道他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甚至人多的地方他都很少去。 可是现在方英俊说他去了，不仅去了，还看了她的演出…… 她咬了咬唇，有些后悔，早知道当年就表演得再好一些，更好一些就好了，要是知道他有看，她肯定会做得更完美一些。 秦阳装作嫌弃地将手在胖子身上来回擦了下，瞪他一眼让他别再继续说后，这才扭头看向了灼热视线的源头。 他轻咳一声，多少有些不自在，谁能想到两年前的事，会在这时候掉马啊。 他摸了摸鼻子，犹豫了片刻才道：“你别听胖子瞎说。” 童婉画抿唇一笑：“我当时表演得好吗？” 这问题倒让秦阳愣住了。 他以为小青梅也会害羞的，至少也会顺着他的话将这话题糊弄过去，谁能想到平时羞涩的少女，这时候竟然打了个直球啊。 他不由看了她一眼，才意识到她是真的想知道答案，不是故意打趣，人便也放松了下来。 是啊，都是两年前的事了，现在他们之前，也早就不是两年前那种别扭的关系了，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 他点了点头：“嗯，很好。” 童婉画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忍不住小声道：“这次..这次会更好的。” 微风拂过，吹动着少女鬓角的发丝，秦阳‘嗯’了一声，看着人久久没有说话。 赵乐天几人面面相觑，谁都感觉出了这不可破坏的氛围，因此都没有开口，而许蓉也一直站在后面，没有打断他们的聊天。 最终是屋内的老师傅走了出来，河东狮吼般的嗓音让所有人回神， “怎么样啊小姑娘？我说了好看吧！你非要出去给别人瞧瞧，那人瞧得怎么样了啊？” 许蓉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立马就走了进去，扶着老师傅跨过了高高的门槛。 秦阳记得这老师傅姓成，好像叫成秀，已经快六十了：“成师傅。” 成秀跨过槛后就没让许蓉扶了，步伐矫健地走到了几人站着的这边，先是好好欣赏了一番童婉画身上她自己做的衣服，然后才点着头道：“嗯，在外头看更漂亮了，小姑娘，你说的人——” 说着她瞟了眼秦阳，“就是他吧？” 童婉画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多人，尤其秦阳还一直盯着她，因此她小声辩解：“不..不是的，还有其他几个，他们都是我朋友。” 赵乐天立马否认：“诶，可别扯上我，我打不过秦阳。” 方英俊则疑惑问：“朋友是朋友，不过…我是陪阳哥来的。” 两人一拆台，童婉画就更不好意思了。 而成秀则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秦阳后，才又问童婉画：“那小姑娘你这几位朋友，觉得这条旗袍怎么样啊？” 童婉画说不出话了，刚才别说赵乐天和方英俊了，就连秦阳都没怎么说话，两人光顾着说高一校庆的事了，哪里谈到了旗袍。 不过…… 她瞥向了秦阳，她记得她走出来时，偷看了一眼，而当时他眼神是充满惊喜的，所以，应该……应该还是好看的吧？ “阳哥，快说啊。”方英俊催促。 赵乐天也揶揄：“是啊，‘阳哥’，还不快说说感想？” 秦阳一边给了个‘去’字，然后才对成秀道：“成师傅，您的手艺果然不错，不愧是百年老店。” 成秀哈哈笑了好几声：“秦先生啊，我早就听蓉蓉说你很会说话，今天一看果然如此，不过给你的价格已经是最优惠的了，如果是要打折，那可不行哦。” 秦阳大概知道为什么这老师傅要在这小巷子里弄个院子当门面了，就她这河东狮吼的笑，要是在大街上的话，恐怕是一大奇观。 他笑道：“我知道您看在方叔的面子上，已经给了我很多优惠了，您放心，您的手艺配得上这价格。” 成秀点了点头：“嗯，看来这条是没什么问题的了，还有几条也已经改好了，小姑娘，跟我进去再试试那几条吧。” 童婉画下意识看了秦阳一眼，秦阳则笑着给了个‘快去吧’的眼神。 成秀又看着蒋新月和林昭君道：“你们两个小姑娘，要不要也试一下啊？” “啊？” 蒋新月和林昭君都十分吃惊，两人对视一眼道：“这不太好吧？” “是呀，我们也没有预约，而且……也没有合适的吧？” 许蓉笑着说：“我们这里成衣也有不少的，秦先生是预约了整个下午的时间，你们既然是跟着秦先生一起来的，当然可以试了。” 几人顿时惊讶地看向秦阳，赵乐天直接感慨道：“可以啊，财大气粗，竟然约了一整个下午！” 秦阳连忙摆手：“这可不是看我的面子，是方叔帮我约的，说起来还是胖子的功劳。” 方英俊挠了挠头：“嗐，我就是顺嘴和我爸提了一下而已。” 童婉画听这么一说，也松了口气。 刚才在里面换衣服的时候，她有听到新月和许姐姐的聊天，有提到这里上午一般都是休息和做衣服，每天就只开下午的时间。 她虽然不知道约一个下午要多少钱，但肯定不是笔小数目，要是秦阳花这么多钱的话，她真的会良心不安的。 而秦阳也确实是了解小青梅，之前他确实是想过约一整个下午，毕竟这样时间宽松，人也不赶，如果只约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的话，换衣服也太匆忙了，没必要，人也不舒服。 但知道这里的营业时间，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无法保证小青梅会不会知道这里的营业时间，如果知道了的话，说不定就会问价格，随之而来的，以小青梅的个性，保不准就会提出要将这钱还他的想法。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他就打消了约一整个下午的念头，不过好在后来方叔帮忙，免去了预约费。 不过嘛，交换条件是让他赶紧出几个新品，这也就是今天他们喝的奶茶的由来了。 林昭君和蒋新月没想那么多，都惊喜道：“那太好了，昭君，我们也去试一试。” “好啊，我刚刚看到那条水蓝色的挺不错的！” “嗯！我觉得有条柿子红的也好看！婉画，我们快去试试吧！” “好！” 三个女生有说有笑地又走了进去，许蓉和成秀也跟在后面进去，再次关上了门。 随着门一次次地开启又关闭，秦阳觉得自己不是在陪小青梅试衣服，而是欣赏了一次美轮美奂的表演秀。 第476章 阳哥，你要穿旗袍啊？ 当然，不是说林昭君和蒋新月她们穿得不好看，而是在秦阳眼里，除了小青梅，自然是看不到别人的。 对于其他女人，他顶多只是欣赏，但对于童婉画，那种灵魂深处的共振感，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而一开始秦阳本来是只定了4条的，不过童婉画她们毕竟是女孩子，女孩子一看到漂亮裙子就容易收不住手，再加上他们预约了一整个下午，时间很宽裕。 而且成秀说她刚好最近在准备少女款的旗袍，而童婉画三人就跟衣架子一样，便让她们尽情地试，也给她找找灵感。 就连做衣服的师傅都这么说了，童婉画几人就更是换衣服换得不亦乐乎。 “这条怎么样？” 在试了这么多条后，最开始的羞赧早就已经不见了，童婉画直接雀跃地走到秦阳面前，甚至还转了个圈。 秦阳仔细地打量了一眼，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很好看。” 蒋新月忍不住吐槽：“看看秦同学，这情绪价值给得多棒！” 林昭君也跟着点头：“没错，逛街就是要有这样的点评才好！” 方英俊挠了挠头：“有什么区别吗？” 赵乐天也将手架在方英俊肩上，不满道：“就是，有区别吗？” 林昭君吐槽：“当然有！你看秦同学每次语气都特别认真，一听就知道是认真看过了。但有些人，头都没抬就说好看。” 赵乐天立马反驳：“诶等等，我哪里没抬头，我看了的。” 说着他又忍不住撇过头去，小声道：“我只是后面不方便继续看而已……” 这话说的声音很小，林昭君自然是没听见的：“你说什么呢？我看你肯定没好好看！那条…那条明明最好看了……” 蒋新月连忙安慰：“我也觉得那条好看，婉画，你说是吧？” 童婉画也点头：“对，你肤色白，那条水绿色，衬得你像仙女一样！” 这个年纪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听到两人都这样夸自己，林昭君一下就喜笑颜开了：“真的？” “嗯！真的！”另外两人纷纷点头。 而秦阳则看了憋闷的赵乐天一眼，笑着道：“你这话也不会说呢，事也不做，你说说，你进展是不是也太慢了？” 赵乐天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看你也没比我快多少。” 秦阳半分不受影响：“至少我评分比你高啊。” 这回轮到赵乐天对他说‘去去去’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见多识广’？谁知道你私下里看了些什么杂志。” 秦阳还真是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随即连忙远离一步：“赵同学，你这思想，啧，龌龊啊！” 他声音不小，吸引了那三个女生的目光。 林昭君当即就好奇问：“什么思想？什么龌龊？” 赵乐天立马截住话道：“没什么没什么，我们说你这穿得挺好看的。” “是吗？” 林昭君有些不信，“有之前那条好看吗？” 赵乐天有些为难：“都…都挺好看。” 他是难为情，但这停顿在林昭君看来，却又是分辨不清的敷衍了。 她气得懒得再理：“算了，我还是听婉画和新月的意见吧！” 看着三个女生又讨论得不亦乐乎，赵乐天叹了口气：“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还真是这样啊。” 秦阳同情地笑道：“你慢慢琢磨吧，反正我看林同学也是一知半解，你俩啊，绝配。” 说着他拿出三张餐巾纸，递给了小青梅：“来，擦擦汗。” 之前他和赵乐天他们是在院子里等的，不过后来试的衣服多，成秀就干脆让他们进来等了。 屋子里面开了空调，暖烘烘的，三个男生早就脱了外套，而女生们虽然穿得清凉，但毕竟要来回换衣服，也算是一种运动，秦阳瞧见小青梅鼻尖都有点冒汗了。 童婉画接过三张纸，又将两张分给了林昭君和蒋新月：“谢谢呀。” 林昭君和蒋新月也立马道：“谢了秦同学。” “谢谢秦同学啊，果然秦同学就是细心。” 赵乐天和方英俊：“……” 秦阳没搭理他们俩，转而问小青梅：“还试吗？要是累了的话，就改天再来试。” 童婉画摇了摇头：“不用了，之前和你说的都已经试过了。” 当时她只选了那么几条，哪想到今天摆在这的竟然有这么多，她都快怀疑秦阳是不是让成师傅将她这所有的旗袍都拿出来了。 这样想，她又立马道：“就之前说的那几条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的。” 秦阳瞧着她这满脸紧张，像是生怕他一挥手全买下来的样子，不由觉得极其可爱。 他故意问：“可我觉得其他的也很好看，要不……” “不用！” 童婉画立马否定，“这...买了我也放不下的，我也穿不了呀。” 她平时都是穿校服，就算买了也是放衣柜里喷灰，甚至……甚至如果被童诗诗看到了，还有些麻烦。 一旁的成秀刚好走了过来，大嗓门喊了起来：“小姑娘啊，别听他瞎说，你忘了，这些旗袍是我明年才出的，现在可买不着。” 童婉画这时猛然想起，是啊，这些旗袍都是成奶奶让她们试一下，给她找灵感的，都不算是最终的成品，秦阳怎么可能买得到！ 她顿时看向秦阳，不出意料地在他眼中看到了捉弄，她顿时‘哼’了一声：“我去换衣服了。” 说毕她只嗔了一眼，转身便走，而蒋新月和林昭君也立马跟了过去。 秦阳只笑了一声，然后便去问成秀：“成师傅，除了之前那几套，最后这一套我能不能也买一条呢？” 最后一套是条桃红色的旗袍，绣着桃子和樱桃在上面，十分春天，也洋溢着青春的感觉。 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舞台剧的话，秦阳觉得这条才是最适合小青梅的。 舞台剧的服装毕竟受角色限制，小青梅的角色是歌女，虽然角色年纪不大，但职业摆在那，就不可能穿这种学生气息浓厚的款式。 但他是真觉得小青梅穿着好看，当时他脑海里就出现了小青梅穿着这条在花海里的画面，一定十分漂亮。 而且…… 虽然小青梅没说，但他看得出来，在穿最后一条的时候，她眼中的神色明显不一样，即便她以为她掩饰得很好，但秦阳还是看出来她那爱不释手的眼神。 然而成秀却半点不松口：“这个不行，刚刚我也说了，这些款式还没出，而且最后会不会出也不一定，你现在买，不行。” 秦阳皱了皱眉：“能不能通融一下呢？或者能不能单独出一条这样的呢？” 话刚说完，他就感觉这成老师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听到了外星话。 他摸了摸鼻子，也知道这要求有些无理，只能道：“我可以加钱。” 他在心里算了下存款，买条定制旗袍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可是大约是‘加钱’这个词刺激到了成秀，她脸直接拉了下来：“我知道你和方鹏有些交情，但小伙子，世界上的事可不都是钱能办成的！我看啊，我倒是要考虑一下那四条旗袍要不要卖给你了！” 赵乐天和方英俊面面相觑，秦阳更是觉得头大，这怎么还有给钱不要的人呢，甚至有生意还不做？谁会嫌钱多啊？ 就在氛围僵硬的时候，许蓉出来说话了：“师父，我想您是误会了，之前我一直和秦先生沟通，他不是那样的人。” 秦阳不知道许蓉说的是什么，但从善如流地点头：“没错，成师傅，您误会了，我只是真的觉得那条旗袍她穿起来很好看。” 见成秀表情有所缓和，他立马又道：“您对花纹和布料的搭配，以及颜色的掌控，都十分精准，我听说，您喜欢用自己印染的布料，难不成那条是您自己染的？” 这话一出，成秀脸上的表情又缓和了几分：“看来你还是了解过我怎么做旗袍的嘛。” 秦阳笑道：“既然要买您做的衣服，自然也需要了解一下，而且我知道很多老师傅都是这么做的。” 成秀却‘哼’了一声道：“现在还这么麻烦的人不多喽。” 秦阳摸不准意思，但觉得拍马屁总没错：“正是因为不多，所以才难得啊。” 许蓉又道：“师父，我看不如这样，就让刚刚那位小姐，还有秦先生，当我们明年春夏款的模特吧，至于交换条件，就是这条旗袍，您觉得怎么样？” 成秀一时没有说话，而秦阳则有些疑惑，模特？他？小青梅也就算了，他？旗袍？ 方英俊也忍不住小声道：“阳哥，你要穿旗袍啊？” 秦阳直接一声‘去’。 许蓉解释说：“是这样的，明年我们打算新加入男款，西装和便装都会有，和旗袍配套，不过一直还没敲定下来，而且也需要宣传。” 原来是男装啊，秦阳松了口气。 女装什么的，他真是做不到啊，他好歹是个185有肌肉的大男人，至于模特的话，他倒是无所谓，但小青梅那边…… “我们毕竟是高三生，明年要高考的，你说春夏款的话……”他有些犹豫。 许蓉笑着道：“这不碍事，时间可以安排在你们高考后。” 刚好这时童婉画三人走了出来。 “什么高考后？” 第477章 你俩还真行 秦阳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不过他将他提出买衣服被拒绝，转而变成交换这事，改成了老师傅主动提出让两人当模特，然后送她那条旗袍。 说完后他便看了成老师傅一眼，好在老师傅也是过来人，倒是没有戳穿。 而童婉画听完后则眼睛一亮，最后一条的话……不就是那条桃红色的吗？ 其实所有试过的里面，她最喜欢的就是那条了！ 虽然那条还不是成品，甚至即便临时修改过，也没有特别合身，但她看得出来，秦阳在看到那条旗袍的时候，眼神和看到她穿其他款时，是不一样的，是更喜欢的。 而且……男款西装的话，她忍不住看了眼秦阳，她还从没见过他穿西装的样子呢，一定会特别特别帅气的吧？ 一想到这，她就连忙点头：“我没问题呀。” 再说了，既然是高考后，那就不会耽误学习，更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意识到这不单单是她一个人的事，成奶奶说的是想要他们两人都当模特。 她顿时‘啊’了一声：“不过具体的还是要看秦阳。” 秦阳自是知道小青梅顾虑的是什么，他笑道：“我当然更没问题了。” 赵乐天忍不住有些酸地道：“你俩还真行，你要看班长的意见，班长要看你的意见，啧。” 秦阳瞧着小青梅那染了几分羞涩的脸颊，笑了声说：“这还用说？我和班长当然是心有灵犀，对吧？” 童婉画轻咳一声，飞快地‘嗯’了一下后，就去问成秀：“成奶奶，只是当模特的话，会不会不太够呀，需不需要我再做点别的什么？” 成秀却看了眼秦阳：“是这小伙子拜托我的，要做也该是他来做。” 童婉画眨了眨眼，有些没听明白，秦阳拜托的？可秦阳不是说是成奶奶主动提出来的吗？ 她想了想，没管那么多：“他很忙的，没事，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都是一样的。” 成秀有些恨铁不成钢：“他是男的，忙怎么了？既然想哄女孩子开心，难道连这点时间都没有吗？” 童婉画不由皱眉：“可是…我来也是一样的呀？您要不先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呀？” 成秀欲言又止，秦阳却不由笑了，小青梅这可真是…… 明明说出来的话是那么的罕见又珍贵，可偏偏她却总是说得这般的理所当然和坦然，这让他怎么可能不喜爱？ 不过眼瞧着成老师傅要被气得说出‘真相’了，他连忙道：“成师傅，您说，我一定办到。” 这个态度倒是让成秀满意了一些，不过她也没直说：“这件事嘛，之后我徒弟会和你说的，好了好了，要是确定了旗袍的话，就赶紧走吧！我还得赶紧按尺寸做呢！” 别人都赶客了，秦阳自然也不好久留，他又强调了下要求后，这才和小青梅几人一起离开了这个小庭院。 许蓉一直将他们送到了门口：“秦先生，我师父其实是想请您帮忙，只是可能措辞不太恰当，请您别见怪。” 秦阳这才明白刚才成秀的话怎么那么奇怪，他摆摆手表示不介意：“小说里面不也经常这么写么，高人嘛，总有些怪脾气，不过我得先说明，我不能保证啊，你也知道，我就是个学生。” 许蓉立马道：“您放心，不会是特别为难的事，其实……” 她看了眼院子里面，见成秀不在才道：“您是不是和方董很熟呢？” 秦阳一愣，看了眼胖子：“还行吧。” 许蓉脸上似乎是松了口气的表情，随即又想说什么，然而才刚张口，成秀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蓉蓉！小蓉！送完了就快点来帮忙啊！” 许蓉略带歉意地看了一眼秦阳后，便大声朝里面喊道：“来了师傅！” 而等面对秦阳几人的时候，声音立马又温柔了下来：“抱歉秦先生，具体的回头我再联系您。” “呃……” 秦阳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好的。” 几人目送着许蓉关上了小院的门，面面相觑。 赵乐天不由感慨说：“我本来还觉得这助理天天生活在这样的分贝之下，耳朵有点工伤，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林昭君也忍不住点头：“是...是啊，完全没想到许姐姐竟然也能音量这么大。” 童婉画也觉得稀奇：“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一脉相承？” 几人相视一笑，倒是方英俊问道：“阳哥，刚刚那美女姐姐是跟你提到我爸了吗？” 秦阳‘嗯’了一声，边走边道：“不过没说是什么事，要是早知道是和方叔有关，该将你推出去的。” 方英俊嘿嘿一笑：“现在也不迟啊。” 秦阳和他属于是张开口就知道对方要放什么屁的：“你想干嘛？” 方英俊搓着手道：“要是到时候是真要我爸帮忙，我来啊，不过，能不能让我也当下模特啊？” 秦阳挑眉：“你想穿旗袍？” 这话一出，其他几人都看了过来，尤其是蒋新月。 “方英俊，你要穿旗袍啊？可以啊！不过我觉得你得再减点。”蒋新月吃惊道。 方英俊连忙摆手：“什么旗袍啊，不是不是，是西装！那美女姐姐不是说还有男款吗，我想穿那个！” 他想穿西装不奇怪，秦阳只是不理解他家又不是没钱，完全可以等出了后自己买啊。 然而方英俊却表示这怎么能一样，尤其在秦阳能先穿上的情况下。 这下秦阳明白了，胖子不是想穿西装，是想和他一起穿西装，体验一把黑帮的感觉—— 虽然黑帮也不穿西装……吧？ 没办法，最终秦阳还是同意了，没别的原因，单纯是他觉得成秀的事，恐怕不是那么好帮的，说不定还真要胖子帮忙。 这边的事敲定后，童婉画那边也收到了消息。 “秦阳，童诗诗说她和我们一起。”她看了眼消息后道。 秦阳点头，并不意外，而蒋新月几人也是知道这事的，她不屑道：“说真的，要是我，才不会告诉她！” 林昭君也道：“是啊，如果是我肯定也不会说，关我什么事！” 秦阳看了眼小青梅，见她正抿着唇，便知道她是没有将原委告诉她们二人的了。 这件事其实是为了她自己，而这两人却以为童婉画是单纯好心。 告不告诉朋友是小青梅自己的事，但秦阳可看不惯她这自责的样子，便道：“老师是知道她们的关系的，如果现在不说，到时候老班发现了，还是会找班长问这件事，说不定到时候童诗诗还会倒打一耙。” 蒋新月和林昭君倒吸一口气，顿时觉得很有道理， “那还好婉画你说了。” “是啊是啊，不然以童诗诗的性格，肯定会借题发挥的！” 恰好这时，几人刚要拐出巷子，赵乐天却突然停了下来：“你们先走，我有个东西忘记拿了。” 说着他就一溜烟又往那小庭院跑了，林昭君看着背影歪了歪头：“忘拿东西了？他有拿东西出门吗？” 童婉画想了想说：“可能是不小心把手机忘在那里了吧？” 几人没想太多，倒是方英俊不由的小声嘀咕：“阳哥，他刚刚有拿手机出来吗？” 秦阳比了个‘嘘’没有多说，他大概猜到赵乐天是去干什么了，不过嘛……他就不插手了。 …… 到了第二天，秦阳和小青梅特意早点到了补课的地方，楚梨已经在那里等了。 “你们确定要这样操作吗？” 虽然秦阳已经和她说得很清楚了，但她还是多问了这么一句，毕竟在她看来，这行为实在是有些多此一举，甚至不讨好。 本来这两个学生成绩都很优秀，也让她成功达到了业绩，她是很看好也很照顾他们的，但是突然要弄这么一出…… 她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 而秦阳自然不至于将一中二中的那些事到处说，只点了点头：“嗯，麻烦楚老师了。” 楚梨轻叹口气：“麻烦倒是不麻烦，就是你们这样的话，到时候在班上……” 她话没说完，但秦阳却看了小青梅一眼，两人都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保送班二中的学生比一中的要多，这要是闹僵了，有点难办。 秦阳不在意这个，只是半玩笑半认真道：“我们这样弄的话，二中的那些老师不会因此针对我们吧？” 楚梨立马严肃道：“这是绝对不会的，我们这里的老师都是十分专业的，和他们背后的学校无关。如果你们遇到了老师故意针对的情况，可以来和我说，我会和领导反馈。” 秦阳笑道：“那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说着他看向小青梅：“走吧。” 这流程走下来也并不简单，又需要重新填一些表，得去最初的那个休息室才行。 然而童婉画却有些迟疑：“秦阳……” 秦阳顺着她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斜后方接待区，背对着她们的一个身影。 是童诗诗。 第478章 难道童诗诗想抢走秦阳？ 之前进来的时候秦阳并没有关注那边，而且他对童诗诗也并不熟悉，不仔细看的话，他可不见得认得出来坐在那里的是童诗诗。 他看了眼小青梅的表情，便明白了她的想法，只点了点头。 童婉画也点了点头：“嗯，那我去。” 说毕她便往接待区走去，而楚梨走两步见他们没跟上，只能折回来问：“怎么了吗？” 秦阳笑着说：“没什么事，就是楚老师，您应该不会介意多办一个人的退班申请吧？” 虽然之前童诗诗决定和他们一起行动，但彼此之间默认的是童诗诗和钊洋，他们跟楚梨。 而现在的情况明摆着是童诗诗约好了钊洋，但钊洋却还没来，不知道是有事耽误了，还是故意迟到。 至于小青梅，想来是想再给童诗诗一点好处，让她记着，到时候卸心防卸得快些。 但楚梨却皱起了眉头，她当然认出了那人是童诗诗，不仅认出了童诗诗，她还清晰记得这人的带课老师是钊洋。 她不知道这学生和钊洋是怎么商量的，但让她给钊洋手下的学生办退班申请？那钊洋知道后不得闹翻天？ 秦阳看出了她的犹豫：“童诗诗和我们是一样的，退出后再加入，不会影响业绩。” “但是……”楚梨还是不太想接这烫手山芋。 刚好这时童婉画带着童诗诗走了过来：“楚老师，童诗诗她昨天就约好钊老师今天7点退班，但到现在钊老师都还没有来。” 秦阳看了眼童诗诗那难看的脸色，只觉得有些好笑。 他和小青梅跟楚梨约的是七点半，他估摸着童诗诗是知道这点，所以特意和钊洋约了7点，想要抢先他们一步。 但谁能想到他们人都来了，钊洋却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楚梨皱着眉对童诗诗道：“你既然和钊老师约好了，他肯定会来的，要不你再等等吧。” 童诗诗当然听得出来这是婉拒的意思：“可是我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了。” 楚梨还是不想接这烫手山芋，但这时她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消息，脸色就变了。 这钊洋，上午竟然请假了？？ 要说他不是故意的，她死都不信。 虽然之前她就听说过，钊洋那里之所以退课率低，是因为一旦有学生要退班，他就各种拖延，然后各种劝说，最后不了了之，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么无赖的拖延方式。 而秦阳一看楚梨的表情就大概猜到不是什么好事：“楚老师，该不会是钊老师今天不来了吧？” 楚梨手一顿，笑得有些尴尬：“钊老师只是上午有点事，下午还是会来的。” 童婉画顿时道：“那刚好，楚老师，麻烦您上午直接帮我们三人都办理了吧。” 楚梨没有办法，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童诗诗身上，可千万让这学生拒绝她啊， “嗯…其实我对你的情况不是特别了解，资料也需要准备，可能速度不会有钊老师那么快，你确定让我帮你办理吗？” 凭本心说，童诗诗当然是不想的。 这楚梨又不是主动找她的，而且还这么心不甘情不愿，摆明是因为秦阳和童婉画一直说，所以才问她要不要经她的手做退班处理。 如果可以，她当然会选择钊洋，不管怎么说，钊洋也是她名义上的带课老师，不办也得办的那种。 可现在问题在于钊洋上午不会来这里，她如果要等的话，最早也要下午，等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秦阳和童婉画退班进班的事肯定早就传遍了。 那到时候她再这样操作，岂不就成了学人精？还是学童婉画的学人精！ 这点她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因此她点头道：“我确定，如果楚老师你没时间的话，我可以去找别的老师，或者找也可以。” 楚梨脸上表情一僵，只能同意了，这要是童诗诗跑去找别的老师，再一说之前她拒绝过她，那不就糟糕了。 “那行吧，你们三个先去休息室，我去打印资料。” 秦阳没有多说，和小青梅一起走在前面往休息室走去，而童诗诗则一个人走在后面。 走到半路，秦阳有些好奇：“童诗诗，你是不是没和钊洋说你退班之后还会重新加进去？” 童婉画有些惊讶，也扭头看向了后面的人。 童诗诗被两人这么一看，顿时像是被戳破了秘密一样：“关你们什么事。” 秦阳嗤笑一声：“我只是好心提醒，以钊洋的性格，说不定会联系你妈。” 童诗诗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她当时只顾着要挫一挫钊洋的脾气，完全忘了他是可以练习她妈妈的。 这万一…万一钊洋真的打电话给她妈妈了，那该怎么办。 就算她退出后又加了回去，但妈妈肯定会问她干嘛要多此一举，难道到时候她能将一中二中的事搬出来吗？ 妈妈向来是不会在意这些的，而老师也还没有找上门，她总不能说是听童婉画说的吧？ 诶——等一下！ 童诗诗突然觉得灵光一闪，她怎么就不能说是童婉画说的了？而且她也不算撒谎，本来就是童婉画弄的啊！ 她到时候将所有事情往童婉画身上一推，妈妈肯定就不会说她什么不是了！ 没错！就是这样！ 童诗诗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她看了眼说完那话后就没再看着这边的两人，心中冷笑。 这可不能怪她啊，她只不过是将实话说出来了而已啊。 到了休息室后，楚梨的速度比钊洋不知道快了多少倍，在上午的课开始之前，退班报班就已经全部弄完了。 “我待会会去和杨老师说你们的名字，将你们当作新报班的学生。”楚梨拿起资料道。 三人纷纷道谢，很快楚梨就先离开了。 秦阳也插上笔盖，直接忽视了旁边的童诗诗，问小青梅道：“饿不饿？” 说着他看了眼时间：“今天出来比较早吧？要不要去旁边买个小笼包？” 童婉画摇了摇头：“我早餐吃得挺饱的，还是趁这个时间复习一下吧。” 秦阳也没有坚持，将自己的参考书也拿了出来。 童诗诗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皱眉，这两人…… 她难免想起妈妈之前让她盯着的事，说实在的，她每次认真盯的时候，都觉得这两人没什么，可每次不盯的时候，又觉得这两人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正当她想得出神的时候，突然觉得浑身一凉，她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就发现秦阳那阴森的目光正盯着她看，眼神满是警告。 “干...干嘛？” 她有些结巴，但仍旧坚持问，“难道我不能在这里复习吗？” 秦阳冷笑一声：“可以是可以，但你复习是盯着班长看？” “谁说我盯着她了，我明明盯的是——” 童诗诗差点将‘你们俩’三个字脱口而出，还好及时收住了声。 她暗松一口气，还好没说漏嘴，不然万一被秦阳知道她在盯梢，那肯定完了！ 她可没听说秦阳不打女人啊，万一他不仅打，还往脸上招呼呢？ 虽说她不相信秦阳会当面动手，但暗地里更受不了啊，想想之前那许世杰，都进医院了！ 虽然都说不是秦阳弄的，但谁都知道许世杰和秦阳不对付，要她看，肯定是秦阳偷偷干的！ 她咽了口唾沫，不敢再看，也拿出书来复习。 而童婉画则皱了皱眉，停下手中的笔，疑惑地看了一眼童诗诗。 她刚刚是说不是在看她吗？ 可教室里除了她之外，童诗诗能看的……就只有秦阳了啊。 她看秦阳做什么？ 难道是要对他不利吗？ 这样想着她就不由担心地看向秦阳。 秦阳刚好收回警告的目光，看了眼小青梅：“怎么了？” “她……” 童婉画有些欲言又止。 秦阳没有追问，而是安慰道：“没事，她不敢轻举妄动的。” 童婉画点了点头，又扫了一眼童诗诗，然后才低头看着课桌上的参考书，但字却一个也没看进去。 如果说不是打算对秦阳不利的话，难道童诗诗是故技重施？想要和小时候那样，抢走所有她身边的东西？ 但小的时候童诗诗好像也没有想过要抢走秦阳啊，怎么现在…… 她咬了咬唇，觉得还是要找时间查证一下才好。 转眼到了上课，秦阳领着小青梅，外加一个童诗诗，掐着时间走到了教室外，听着里面二中教师杨林的讲话。 “...今天我们班会来三个新学生，希望大家能够一起坚持，走完人生最重要的时光。”杨林进行这课前介绍。 有人举手问：“杨老师，之前一中的那三个人呢？” 秦阳借着门缝看了一眼，提问的人有些眼熟，好像叫吴宇轩，没记错的话是二中的。 二中啊…… 说起来这个杨林杨老师也是二中的，当初他和小青梅第一次到这个班上的时候，也刚好是他的课，够巧的。 杨林叹了口气道：“那三位学生已经退班了，可能是觉得我们这里的教学方式并不适合他们吧。” “这里这么多老师都不适应，那也该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啊。” 又是一个二中的在说话，秦阳不记得名字，就记得姓周，平时课间总是和之前说话的吴宇轩在一起。 他之所以记得，是因为好几次去隔壁小笼包店排队的时候，这两人都一人占队，两人买饭。 不过只能说这俩每次都很刚好的排他后面，不然他高低得教训一下这两人什么叫不能插队。 杨林身为二中老师，不好在这么多学生面前明说一中的不是，因此只能道：“大家身为学生，也该要自己去适应老师，所以我才希望大家也要互帮互助，多帮助新来的三位学生，早日适应这里的氛围。” 周棋立马道：“这点绝对没问题，我们一定会互帮互助的！不单单是新来，我们这些‘老人’也是可以的嘛！我物理好，大家有问题可以问我啊。” 赵乐天听了这么久，早就忍不住了，此时才终于有机会能冷笑一声：“这是看到秦阳走了，终于有机会说物理好了啊，不然之前还不好意思说吧？” 周棋当即就去看是谁在嘲讽他，而吴宇轩早就注意到了赵乐天，见他开口便道：“原来是秦阳的好朋友，十三中的赵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