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从卖鱼开始做大佬》 第1章 一家人 南方的渔村小码头，三十五岁的黎大海孤独地伫立，目光深邃地凝视着那波涛汹涌的海面。天空阴沉，乌云密布，海浪翻滚着，似乎随时会汹涌而至。黎大海疲惫的身躯在海风的吹拂下缓缓挺直，仿佛在与大海对话。 “房子总算是建好了，小码头也搭建完毕。”黎大海心中默念，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满足与疲惫。“妈的，真是累成狗了。” 伸了一下胳膊，展开铁塔一样的身躯，随即大步的转身向海湾内房屋走去。 作为重生人士，黎大海是非常坎坷的，父亲被整死了，大娘二娘先后跟着去了，家里15个弟弟全指着他。 黎大海的父亲有两个老婆，建国之前就被盯上了。生了黎大海之后一直装穷，也不敢生孩子。建国之后趁着秩序将稳未稳的时间差，带着家当跑到海边安家。后面陆陆续续生了15个孩子，还都是男孩，再厚的家底也穷了。 家里就黎大海一个成年男子。村子里的人都在想着，这一大帮孩子估计得饿死不少，没爹没妈的，就靠一个黎大海怎么够啊。 没办法，20来岁的黎大海重新拿起上辈子熟悉的剧本，开始过着半黑不白的生活，光靠种地打鱼养活不了16张嘴，怎么喂都喂不饱的。前世就是因为穷，弟兄们光吃海螺海蛎子没有米饭吃，病死了4個。这辈子，黎大海只能咬咬牙，试着撑一下，过程中也做过不光彩的事，总算是挺到80年代。 现在小十六都二十岁了，家底也开始丰厚的起来。小码头上4条船，两条14米机关船从渔业队拿工资顶回来的二手货，两条7米的小木船是慢慢攒木头，从渔业队偷拿桐油和糟头料自己做的。 随着兄弟们逐渐长大，劳动力越来越多，家里的日子也在慢慢变好，黎大海心里总算轻松起来。今年用家里的积蓄做好了几个石头房子，还有院子，他就准备让结婚的三个弟兄分出去住。 “老二，把男人都喊上，几个婆娘也叫过来，到后面大院子。”黎大海对着靠近村子东边的房屋喊了一声。 靠近海湾的土地，只有一小片沙滩，中间一大块平地。后面一个上百米的小山坡，坡下面整整齐齐的开着几亩蔬菜。海湾边上有着3座新的石头房子，一个稍显破落的大房子立在靠近山坡的地方。旁边还有很多空地，明显是留着的宅基地。 “哎，大哥”一个黑黝黝的汉子放下了手里的活儿。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脸上明显有着海风常年吹出来的沟壑，老二，黎大洋。 黎大海喊完就向着靠近山坡的大屋子走去。推开院门，院墙旁边堆着一大撂竹筐，随手拿了两个倒放着，就坐了下去。也就是竹筐结实，还是两个叠在一起，不然可承受不了接近200斤的重量。 “大哥”“大哥”随着一声声呼喝，院子陆续进来十五个年轻人，一个个体格高大，和黎大海一样，膀大腰圆的。 “都找个东西坐着，等人齐。” 过了一会儿，又进来三个年轻的女子。 “大哥，后面菜田还在忙，中午饭还没添火呢。”说话的女子面容姣好，一身子急急火火的，进了院子就走向老二旁边。 “老二媳妇，都坐下，今天有事。”黎大海随口说着，对于这个二弟的婆娘还是比较欣赏的。能持家，能干活，长得还好看，配自己这个二弟绰绰有余。 “人都齐了，我就说了啊。把你们叫过来，主要就是分房子。” 随着话语落音，下面开始悉悉索索的交谈声。 “大哥，分房子我还是住大屋吧？”小十六懵逼的看着大哥。 “大哥，我们不用分房子，让老二他们去新屋就行”老七出声。 “停，你们先听我讲完，就分他们三个。”黎大海瞪了小十六一眼，话都听不明白，示意众人先别说话。 “原来都没结婚就算了，挤挤就行。现在一大家子人，还有三个弟妹，隔着帘子也不方便。” “老二老三老四都结婚了，那边三个新屋子你们住，主要是让你们多生孩子。等会给你们一家50块钱添置点东西，别嫌少，就这么多了。”多子多福嘛，两辈子都100岁了，肯定想着后辈多一点才热闹，小辈越多越好。 这边三个弟妹听到“多生孩子”也脸红了，没吱声。心里倒是挺开心的，单独住肯定方便许多。 当初嫁过来就是因为夫家男人多，日子过的好，哪怕挤在一起也能接受。平时没有钱帮衬娘家，但是遇到事情能找到人帮忙也挺好。这时候农村兄弟多的，说话都比别人硬气。 “家里也就是十几亩地，老七和老九在种，但是每年交完份子剩下的粮食还是不够吃。现在风向差不多稳了点，明年我带点人出去看看，能不能找点挣钱的营生，光靠打鱼剩下这么多小的结婚不够啊。” 老二老三老四还是蛮愧疚的，家里拿了一大笔钱给他们结婚造房子，剩下这么多弟弟没个着落。 “大哥，要不我们仨去镇上码头干活吧！你带着小的去打鱼，或者再泡制点木头，搞点木船收地笼排钩。”老二说道，码头上干活一天也有四五块，黎家人对外还是比较恶的那种，出去干活不怕被欺负。 这十几年来，大哥一个人养着十几张嘴，实在太难了，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现在眼看着日子过好了，都想多分担一点。 “滚蛋，你们还准备打一辈子鱼啊。没有出路，以后儿女上大学结婚还要钱呢。”黎大海斜了老二一眼，呵斥了一句，出去扛包有个屁用。 当初渔业队最小的两个14米机关船，他先下手拿来的，十六七米的机关船当时还买不起的。靠这几条破船，发财是别想了，但是搞排钩也比扛包强多了，就是废人工。 “现在周围村子都愿意把姑娘嫁进咱们家，咱家兄弟多，谁不羡慕，也就是暂时没钱。” 听到这里小十六乐呵了一下，反正还跟着大哥住就没事，娶媳妇轮着他还远呢。 “家里男人多，挣钱也快，争取这两年都给你们起好房子结婚。”黎大海心想，现在政策好了，是要准备干点事了。在县上还有点恶名能用，不管是打鱼还是种地，他肯定是不会长久的干下去，不然对不起重生的机会。 “现在七月底，台风多。一个月出海不到10天，打鱼也挣不到多少，过段时间去县里市场看看。” “大哥，这么多年是十几个弟兄耽误你才没结婚，现在日子过好了你先找个大嫂呗，好歹有个人给你洗衣做饭啊。”老三媳妇出声道。 “哼” 黎大海没搭理。找老婆好找，找了老婆有了娃，剩下的弟兄们怎么办，不安顿好找个屁。 “大哥，吃饭还在一起。不然我们这没有孩子，两个做饭还不如一起吃。”老三媳妇说道，现在没孩子单独做饭麻烦的紧，口粮也是个问题，总不能把田分了吧。 “饭肯定是一起吃，还是你们三个做饭。”自己弟兄们做饭水平也有限，自从三个弟妹进门好多了，她们不做饭怎么办。 二十多年下来，哪怕有几个弟兄同父异母，也对黎大海有种亦父亦兄的感觉，在一起吃饭还是挺开心的。 “那就这样了啊，三个弟妹进屋拿钱。”没有给他们继续啰嗦的机会，就当决定好了。 黎大海说完，也就不管了，进屋把钱箱子打开。里面50张大团结，还有几十块毛票子，两把小砸炮。虽然还有几百块，不过这么多张嘴，放开了吃一天消耗的粮食也可怕，日子还得紧着过。 数了十五张大团结，三个弟妹给每人拿了50. “好日子在后头，弟妹伱们好好持家就行。年底估摸着还能起俩石屋，到时候老五老六张罗婚事还得你们。” 黎大海说完又和外面几个弟兄招呼： “分开住也还是一家人啊，海湾这一片我和村里都买下来了。到时候起石屋，咱弟兄都近些住，你们闲下来就去山上多打点石头。” “都回吧，剩下的几个把排钩做一下，50钩一筐搞40筐。风浪过后大鱼多，过两天出海应该能搞不少货，多卖点钱。我出去溜达溜达。” 剩下弟兄们开始劈竹子的劈竹子，编竹筐的编竹筐。三个弟妹也去菜田择菜准备做饭了，一大家子做饭都是大工程。 黎大海是一个人住堂屋口子的小房间，把箱子锁了，门也关上就准备溜达去村子了，等吃中午饭再回来。家里人口多，小活儿他就不干了。随着弟兄们岁数上涨，日子也开始轻松起来，没以前那么累。 过了海湾，看了一下进村子的路口，又回头喊了一声。 “小十六，你们几个做个篱笆墙，把从村子进来的路围上，以后这片就咱家的，留个大口子做个木门就行。” “哎，知道了。等你们出海我再搞，现在和二哥我们做竹筐呢，不够用，下午还有排钩忙活。”小十六应了一声，就低头继续干活。 家里男人编竹筐都是一把好手，毕竟用的是真多。 嫌扯着嗓子喊话累，黎大海就不继续讲，往村里码头去了。 第2章 阿德 “阿德，赶紧翻牌，别耽误时间了，破牌就扔堆里。” “滚啊，我手里一副旺牌呢，别催” 村子里的码头岸边，分布着三个收鱼的寮子，门口都堆着大量的竹筐和麻袋。因为台风天气收不到货，几个老板关了门。在寮子后面小卖部打牌消磨时间，旁边还围着一群人看热闹。 这时一个干瘦的男子正在盯着手里的牌慢慢挤呢，忽然感觉天空都暗了下来，回头一看。 “海哥，出来溜达啊，坐下来一起玩玩，台风天都闲死了。” “我不打，你们玩玩就行。我就过来坐坐，顺便问问明天的天气，你们听着收音机怎么说？”黎大海把小卖部王老板的躺椅拉过来，舒服的坐了上去。 阿德也把牌放了下来，给黎大海夹了根烟才回去继续看牌。 “操，什么吊毛牌。你们俩斗，我先不玩了。”阿德把输的两毛钱付了，又去小卖部拿了两瓶汽水。 “海哥，收音机说明天出太阳，也没什么风浪了。应该能出海，都憋在岸上四五天了，要挣钱啊。”顺手把汽水递给黎大海，拿了小马扎坐在旁边。 “嗯，下午我让他们把排钩弄好，这次下2000钩，台风过后应该能上不少大鱼。”打开汽水喝了一口，黎大海缓缓说道。 “2000钩啊，大手笔。饵料要不少啊，要不要我去镇上拉点冻虾小管过来用。”阿德笑着说。 不怪阿德这么高兴，黎大海家里4条船，两条木船还有专属的海湾下地笼和排钩，光收他一家货就挣不少，平时见到黎家人也热情的紧。 黎大海点了一根烟，吸了之后缓缓的吐了口气，手指在躺椅上面磕了两下。 “网箱里面还有不少货，早上下了5排地笼，下午收了应该就够了。”一排地笼10段网，黎大海自己家做的大地笼专门放海湾搞小鱼小虾，上货还是很惊人的。 说实话，下排钩搞得大鱼多，但是成本也高。2000个排钩，勾子，主绳，子线都是钱。买饵料也要大几十块，想要钓大鱼不能用臭鱼烂虾，还得上好货。2000个钩平常一家5口要干一個礼拜才能绑好理完，一天收下来回去又要理一个礼拜，整个村也就是黎大海家里人多才能干。不过专门干排钩利润比别人拖网渔船挣得多，还省柴油。 黎大海家里也是隔天下排钩，要留时间搞鱼饵和绑勾子。 “年后想出去看看，你这边有没有想法？” “海哥，出去干啥，你这在家打鱼挣得也不少了。” “想挣大钱啊，原来是怕他们饿死我才收着不敢冒险。现在日子都过好了肯定要出去搞大钱” 现在外面世道乱的很，黎大海以前最多也就去市里混混。就是怕走远了出事，家里弟弟真的得饿死。 “啧啧，也就是海哥你说这话我服信，15个半大小子都让你养活了。要是别人少不得呸几句，嘿嘿，大钱不好挣的。”旁边两个收货老板也出声了。 “海哥你这还收着啊，前些年......隔壁大湾村还有好几个走路不利索的”一个收货老板也示意了一下。 黎大海冷笑一声，站起来磕了一下烟灰。 “西边小海湾，我都准备改名叫黎家湾了，围礁都做了一半了。谁的船进来，肯定是要打断腿的嘛！” 笑呵呵的脸上，凶厉的眼神扫视了周围，配合着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和一身肌肉显得摄人心魄。 又闲聊了一会儿，才走向阿德的寮子，身后一群人的眼神也是敬畏居多。16个弟兄，还能打，镇上都有小湾村黎家多蛮横霸道的消息。 见状阿德赶紧跟了过去，估计黎大海有事找他。 进了寮子看了下，打氧机开着的盆里还有不少黑鲷，都是两斤左右。这是留着卖给周围渔民人家的，海边渔民喜欢搞点新鲜鱼吃，台风天不好搞鱼就来这儿买。现在村子里穷人还真没多少，毕竟地理位置好，不管是地里还是海里出产都值钱。 “等会吃中午饭前送一条黑鲷去小汪老师那里，好几天没出海，我这几天在家也忙的顾不上她。”指了一下盆里的鱼。 阿德一副牙疼的样子，点了点头。这黎大海搞女人还总让他送鱼，万一谁给他点了都说不清。 “要不你给人娶回去呗，这样跟做贼一样也麻烦。” “就你话多”黎大海呵斥了一句。 “海哥，要不要添几条船，边防那边放了几条铁皮船出来倒手，要是钱不够的话我借你点都行。”从事非法活动的船被边防抓住以后，没收了再低价卖给自家亲戚，自家亲戚如果不打鱼就会以市场价倒手卖出，差价也不少钱。 “今年先这样，明年可能干点其他的，不能添太多船。村里海域面积就这么大，我家占了一片，再多就有意见了。” 虽然后世一片小海域都是各种拖网渔船和网具，但是那时候海鱼值钱啊，每条船还有柴油补贴。现在海鱼一般就几毛块把钱一斤，柴油都8毛了，渔具材料价格也贵。要是搞机关船多了，挤在一块捕鱼挣不到啥钱。跑远的话，废柴油，来回时间长了鱼不新鲜卖不上价。所以黎大海心里对于添船不是很在意。有那功夫多搞点地笼放海岸线也能挣不少，就是费工费力。 阿德忽然对黎大海说“年底我也去县里跑跑，看看能不能在海鲜市场租个鱼档单独干。到时候一起合作怎么样？” “嘁”撇嘴了一下，黎大海说道。 “县上从大码头，到海鲜鱼档，你去哪里都要被扒一层，伱站不住。”这时候，沿海挣钱的行当秩序还是比较混乱的，鱼档里面也是拉帮结派。 “这不是有你在嘛，你过去站台，我给你两成行不，一起干。”阿德赔笑着说道。 “呵呵，想的还挺好，不过我的名头值钱的很，搞这个得不偿失。”两成，这是把黎大海当成打手了，冷笑一声。 “明年我估计也会搞点海鲜生意，到时候再看看。” “好吧”看着没有忽悠上来，阿德也是失望了一阵，黎大海的名声好用，可惜自己用不了。他这边也是好几个村子鱼贩子合伙干，把鱼送到镇上冷库，等够数了就送去县里海鲜批发市场。可是镇上的鱼老大也要收他一层皮，才能在批发鱼档给他们卖。 “不过你终于要出去了，窝在村里好几年，是该出去看看，现在外面一天一个样，变化大的很。原来被你打的最狠的严老七，都在县里租了好几个鱼档，听说是靠走货起来的”前几年沿海地区走私盛行，很多人发了财，也死了不少人。这两年抓的多了，很多人都干不下去转行了。 “严老七被我打破胆了，还能起事，也算个人物。不过底子不干净，不一定能走得远。” 阿德哭笑不得的看着黎大海，你那会儿干的混账事也不少，好意思讲别人底子不干净。 “算了，跟你讲不清楚，反正我肯定没事。”现在没哪个当官的有胆子搞特殊年代的事，最多就是帮冤枉的人翻案，所以黎大海是真不在乎。 在阿德哪里坐了一会儿，又聊了聊海鲜价格。知道最近海鲜涨价了之后，才摆摆手回家了。 阿德在原地想了好一会，也不知道黎大海准备去县里干哪个海鲜行当，不知道能不能搭上顺风车。这个年代，有武力，做啥生意都不会被坑，想想十六个兄弟也是羡慕坏了。 捞了一条两斤多的黑鲷，跟做贼似走小路去了村里。在一个破旧的小砖瓦房门前，敲了敲门。 “谁啊？”屋里传来声音，却没有开门，只是问了一句。 “汪老师，我是阿德，海哥让我给你送条鱼。” “哎，来了。”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打开门，面色温和端庄，煞是好看。 “又麻烦你了，谢谢啊，下次让他自己送过来。”女人白了白眼，不过对阿德还是比较客气的。 先擦了擦手，再接过鱼掂了一下。 “汪老师，我先走了哈，家里等着吃饭呢。”阿德把鱼递过去就赶紧走了，生怕多看一眼。 这女人不能多看，是黎大海那个村霸的女人。虽然没结婚，村里基本都知道是他的女人，原来就有邻村的混混准备过来找便宜，被当场打断一条腿。 “路上慢点。” 一个俏寡妇带着女儿过活，还和黎大海不清不楚的被人看扁，不好意思和人客套留人吃饭了。也就是黎大海足够恶，没人敢举报，毕竟流氓罪还是当场对质的。哪怕把黎大海送去吃花生米，剩下十五个弟弟也能轻易让人家破人亡。 瘪了瘪嘴，想起那个混蛋就气不打一处来，中午也没心思做鱼，就回去继续做饭了。 “妈妈，黎叔又给我们送鱼来了啊。”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过来问道。 女人顺手关了门，走进院子，院子里除了簸箕和板车之外，基本都是网具，还都是帮黎家做的。 看到女儿可爱的样子，女人静静的想着事情。黎大海每次去镇上都给女儿带点小东西和零食，偶尔还给自己带点布料。 “嗯，一条两斤多的黑鲷鱼，晚上蒸给你吃，你要快快长大保护妈妈哦。” “黎叔会保护妈妈的，我只要漂漂亮亮就好了。”小丫头没心没肺的说道。 女人气笑了，狗男人对女儿说的都是什么话。 磕了一下小丫头脑袋，才进去继续做饭。 第3章 小汪老师 黎大海慢慢踱着步伐，往家里溜达。虽然现在是三十五岁的壮汉，但是一些老年人的习惯还是有一点儿，不过心态倒是蛮年轻的。 小十六刚准备去村里叫大哥，就看到黎大海进了院子。 “大哥，吃饭了，你要不要喝酒？” “不喝了，我去问了，明天台风过去了，应该有太阳能出海。” “我给你盛饭。” 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大口划拉着饭菜，旁边装饭的大木桶到人大腿，还有一大铁盆绿菜蛋汤。竹筐上面也有两个大铁盆，一个装着蒸鱼干，一个装着一大盆韭菜。中间架着一口铁锅，锅里在咕嘟着杂鱼，虽然没有猪肉，但是油水都挺足的。 吃完饭，黎大海就让他们忙活排钩，自己去海湾收早上的地笼。 现在是涨潮期间，还要划木船去起网。等潮水下去的时候，下水走几步就能拉上来。 小海湾两面环山，对着大海的方向是礁石堆，算是半个围礁，这是黎大海带着弟兄们长年围起来的，对着山坡的地方留着一个大口子，可以让船在台风期间停在小码头，算是避风港。 早上就放了5排地笼，一個人收还是费劲，就把老五叫过来一起干。 “今天这这么多剑虾啊，操。”老五惊喜起来，吃力的拉着地笼。 剑虾个头都挺大，能卖八九毛一斤呢，小一点的就值四五毛钱。两排网搞了二十多斤了，平均下来单独一个网一斤多收获。 “别看虾了，明天全部当饵料挂排钩。台风好几天，近海大货肯定多，下点本钱干他一次。” “大哥，小管也挂排钩？” “挂，台风能卷起深海货到海边，剑虾之类的钓大鱼还行，深海货就要靠小管了。” “对虾都拿去卖了不，这边还有不少小的石九公。” “石九公留着晚上炖一锅吃了，现在还不如剑虾值钱呢，对虾先收起来看看有多少。” 第三排网拉起来，第一支网搞了三只青蟹，码头那边3块钱一斤，也就是季节不对，不咋肥，后面又开始剑虾和石九公了。 “艹，石九公真贪吃，地笼都能挂这么多”老五看了下后续的地笼。 这破鱼一般礁石区比较多，估计是被围礁吸引的。 一直起完了五排，两人休息了好一会儿又把网下了回去。没有台风地笼基本天天都要放海湾里面，还能充当集渔器使小海湾的鱼越来越多。然后才摇着橹往小码头划去。 船上老五已经把货分拣的差不多了，总共搞了60多斤剑虾，个头还挺大的。两斤对虾，一斤半的青蟹5个，一斤半以下的三个。石九公十来斤，这鱼贪吃，是进地笼找吃的才被抓了。 最后一排还上了一条小猫鲨，黎大海嫌弃小直接扔了。这个年代不缺鱼获，一般渔民碰到小鱼都扔回去，除非长不大的杂鱼之类的才带回去吃。 上岸之后赶紧把鱼虾倒进小码头旁边的网箱，一排绑着五个箱笼沉在水里，剑虾单独放进一个，剩下的跳跳鱼之类的都扔进杂鱼的网箱。石九公就没有卖了，对虾和青蟹让老五拿去找阿德，还能卖几十块。海鲜现在是一年一个价，刚开放的时候，一毛钱一斤的石九公都能卖五六毛。对虾原来才两毛一斤，现在都三块五一斤了。 偶尔遇到大货，只要体重上去了都值钱，毕竟海鲜吃的就是大。 时间已经下午三点了，收个地笼也费时间，还要分拣，冲洗船舱。海船每次上岸都要冲洗一遍，不然用不了多久就腐蚀的破破烂烂。 又去院子里看了下挂排钩的进度，也就干了一半多。 “老二，明天大船带700钩，小船带300钩，饵料准备好了。你们绑好就把竹筐搬到船上。天黑之前把剑虾小管都分好网箱放大船边上挂着，小木船挂杂鱼和鱼段就行。”铁皮机关船能去近海，小木船只能沿着海岸线放，大鱼少，饵料就要差一点。 接着黎大海又去房间拿了一本小人书，才施施然往村口走去 一路上遇到不少在门口修补网具的老人妇女，难得没有太阳，村里男人基本都在小卖部打牌看牌。 打了好几次招呼，黎大海嫌麻烦走小路。好些时候才走到村口后面一户人家，敲了敲门。 “谁啊，来了来了。” “小汪，是我。” 门开了，女人赶紧出来左右看了下，才把黎大海迎了进去。 “你要死啦，大白天过来，还要不要脸了。”刚把人拽进来，就在黎大海胸口锤了两下。自己好歹是个小学老师，但是闲话多了工作也没法干了。 “放心，没人敢说我闲话的。”黎大海呵呵一笑。 捉住女人的手，一把拉进怀里，直接把人抵在门板上吻了起来，手也不安分的滑了进去。 “别，别在这儿。丫头还没睡，先把她哄睡着”女人顿时求饶，这个大自己十来岁的男人手上仿佛有一股魔力，一碰到就浑身无力，任他折腾了。 “等会儿我去哄。”说完一路从脖子吻着，不一会儿女人已经无力的瘫在黎大海怀里，随他折腾了。 过了好一会儿，黎大海把女人抱进卧室，拍了拍身子。 “等我一会儿，宝贝。” 然后去另一个小房间，看到小丫头还在眯着眼睛努力睡觉，睫毛还在动。 “丫头，看看这是什么。” “小人书，啊！黎叔，你真好，我刚刚就听见你进来的声音，就知道肯定带了礼物。”小丫头惊喜的睁开眼睛，浑然不知自己的母亲刚刚让这个男人上下其手。 “现在不准看，你要睡午觉才行。醒了再看好不好！” “好，我马上就睡觉。”小丫头先把小人书仔细的擦拭了一下，然后郑重的放到枕头下面，才继续眯着眼睛准备睡觉。 “我要睡觉啦。” 黎大海笑了笑，坐在床边拍了一会儿，感觉应该睡着了才出来。 殊不知关上房门，小丫头就从枕头下面拿出小人书，两眼放光的看了起来。哪怕不识字，这种带图片的小人书也看的津津有味。 另一个房间，黎大海一进去就看到只剩新式小衣的女人。单手把女人抱了起来，两人激烈的吻了起来。女人盘在黎大海腰间，双手搂着黎大海脖子动情的扭着。 “嗯……” “好人，慢点儿，哪有进来就弄的啊。”汪老师蹙眉道。 一个小时后，黎大海靠着床头抽烟。女人跨坐在肚皮上，两人喘着粗气讲话。 “你弟准备什么时候回来？”黎大海问道。 “还在生气呢，中秋都不一定回来。美丽漂亮、知书达理的姐姐和一个老渔民搞上了，他心里不痛快呗。” “放屁，我过年才三十六好吧。等那小子回来得好好打一顿了，敢编排姐夫，别以为当了大盖帽就不挨揍了。”小汪老师的弟弟年后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关系，忽然就去边防任职了。 这家子人也奇怪，姐俩下乡当了知青就不回城市了，姐姐还在这里找了个倒插门。 那时候村子里传话，倒插门男人带着钱跑路了，留下姐弟俩带着个小女娃。去年黎大海带着目的接近几次，半强迫的就把人睡了。 黎大海重生归来也不是好鸟，而且霸道惯了，送点鱼或者干粮之类的就上门。他弟弟看到几次都差点打起来，还是小汪老师劝他才没有闹。 一来二去黎大海就开始变本加厉，趁没人的时候经常来她家。而且还拖着不结婚，拿自己弟弟当借口，村子里也是半公开的状态。 想到这里黎大海把烟灭了，喝了一大口女人喝过的水。躺了下去，把女人扶起来，往下一摁，只听一声闷哼。 “年后我去县里，到时候带你去找他，揍他一顿，当了大盖帽也不能不认姐夫啊。” 这时候女人哪有心思听他说什么，人都麻了。 黎大海调笑了两句。 “不准糊弄啊，多进去一点” 小房间里，丫头在被窝里看着小人书，一面堵起耳朵。 每次黎叔过来，都要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睡觉都能被吵醒。还好今天有小人书看，不过今天不能被妈妈发现，等没声音了还要装睡。 大卧室里面战况依然激烈，两人纠缠着，仿佛要把对方揉进身体。随着黎大海一声轻喝，女人也抱紧他。 看着太阳快要下山，才发现都6点了，拍了拍依旧喘气的女人。 “你休息一会儿，我去做完饭再走。” “别，再陪我一会儿，饭迟一点我自己做。。”小汪老师现在可舍不得男人起开，哪怕热的要死都紧紧贴着。 “行了，我回去吃饭，乖！” “你在这里吃饭也一样啊！”女人媚眼如丝的问道。 “让人看见不好，走了。” 穿好衣服，拍拍屁股就出门了，又是一顿嗔怪。 临走时看着院子里的灶台，摇摇头，不想那些。爽了就回家吃饭，明天下排钩也是大体力活，回去多睡一会儿。 第4章 排钩 “大熊、大山，你俩过来有话说。” 刚回到家，烫了两个剑虾，搞了点剩下的鱼干和剩饭，黎大海就把老七老九叫过来说话。自己倒了一碗水，呼哧呼哧的吃着饭。 家里名字排序分别是海洋江河，龙虎熊牛，山川，勇威超军光华。反正中间都带一个大字，好叫又顺口。 “你们仔细说一下两年前在山路上的事，细节也说一下。”等两人坐下了，黎大海郑重的问道。 “都多久了，好多记不得了，就是那个倒插门呗，还能怎么样，不小心弄死了啊。”黎大熊无所谓的说。 倒是大山还记得不少。 “当时他在山路摔倒了，包里的几本书掉了出来。我和大熊路过把他扶了起来，还看了下掉出来的书。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掏出刀子捅了七哥一刀，然后还想着继续捅我，最后被我俩反杀了。” “当时你俩说书上写的乱七八糟，让你们给扔海里了，还记得字什么样子吗？” “这哪记得啊，都是一半的字，偶尔出来几个完整的字，我们也没在意啊。”大山皱眉。 点了一根香烟，黎大海深深的吸了一口，想不明白汪老师有什么秘密。虽然有女人白玩，不过还是要注意点不能让人报仇弄死，在女人家里吃喝都要注意。 “这事儿谁也别说，烂在肚子里。” “大哥，明年换人种地行吗，我想出去打工。”老七希冀的望着黎大海，老九也看了过来。 “你俩性子太狠，出去容易闯祸。先种地，等明年吧，到时候我带你俩出去。” “哎，好。那说好了啊，明年带我们出去。” 家里弟兄们之间相处从来都没有问题，几个弟妹也是顶好的人。就是老七老九性格太狠了，戾气重，而且拳脚都练的好。单独放出去怕是要吃花生米，还是自己带着吧。 吃完饭，黎大海把碗筷扔到院子里的洗碗池。先把躺椅拿到沙滩上，然后拎着一壶茶过去，躺坐着。 悠哉的倒了一杯茶水，看着平静的海面。明天风平浪静的话，小木船可以划远一点，上的大鱼肯定多些，多挣着钱。 上辈子的记忆里，现在市场风向差不多稳了，起码廣东这里风气没那么坏。做点小生意问题不大，挣大钱不用急，反正带着几十年的记忆，这辈子差不到哪儿去，还得稳妥一点。 感觉了一下海风的湿度等没有问题，才回去睡觉。 两辈子渔民，黎大海对天气的判断还是勉强靠谱。不过海边天气变幻无常，天气预报都只是参考。 这一夜黎大海睡的格外舒服，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起来，三個弟妹已经在煮粥了，还烙了饼让他们出海的人中午吃。 先到院子里洗漱一番，等弟兄们都起来以后，一起把该带上船的东西搬上去。门口有码头比停在村子码头好多了，不需要用板车一趟一趟的运过去。 等把院子清空，一群人开始呵呵哈嘿的踢腿，拉伸。 每天简单热身一下，保持韧带的活性。黎家没有套路武学，都是练反应速度，抗打击。进攻套路就是直拳，正蹬窝心脚，劈棍。吃的不好练不出来东西，不过因为一个个膀大腰圆的，打群架还没有输过。 吃完早饭就赶紧出海了，今天不管大船小船都要忙一天。 黎大海带着老五老六，他负责开船，两人上了船就开始挂饵了。后面跟着老二他们三个的船。 两个小船也慢悠悠的摇着撸，到了自家专属海域划去，每条小船出去两个人就够了。剩下老七老九伺候庄稼，小十三往后到小十六，都在家干杂活。 平时几个小的在家帮老七老九干农活，还有开出来的几亩菜地。没有活就去山上挖石头，后面造房子能省不少钱。海边砖瓦房太费钱，扛台风也不如石头平房。 …… 过了四十多分钟，差不多到了目标海域，两条铁皮机关船就左右分开了。 “老五，挂完没？” “还有一筐，马上好了。”鱼饵越新鲜越好，所以一般排钩都是在路上挂。 “你先放浮球，开始下。六子把剩下的挂完就帮你五哥。” 船速慢慢的降了下来，一直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下完。老五锤了锤腰，喝了一大口水才缓了过来，六子好一点，他只是在旁边帮忙。 一个竹筐带铅皮和浮球，也就几十斤重。现在一般也就下10到15米水深，近海够用了。沉底的话怕挂上礁石，一剪刀下去就是几十米的线没了，损失太大。 700钩，差不多要放1700米，间隔都是两米半左右。这次就为了大鱼，肯定要放大间隔。 弄完了排钩，两艘船开始汇合，用缆绳绑在一起就开始吃饭休息了。1700米的排钩，放下去一个多小时，收上来要接近3个小时。中间可以在船板上睡几个小时等上鱼，留值班的不让船飘走就行，七月份的太阳也毒辣的很。 “你们赶紧休息一会儿，我和老二盯着。”因为两人坐着开船，不算太累，所以就一起值班，还能说说话。在海上，柴油机一关太安静了，一个人值班无聊的很。 老五四个人累的也不讲究，到遮阳棚下面就地躺下，眯着眼睛。随着船身摇晃入眠。 闲来无事，两人坐在驾驶位一面聊天吹水，一面小口抿着水壶里的水。 “大哥，你看那个是什么？”老二远远的看到一个鼓包往船这边游，起身张望着。 “应该是鲨鱼吧，体型不算大，先看看哪一种。”黎大海看了一眼，没有很在意。 南海这边近海区域偶尔能看到鲨鱼，而且一般鲨鱼很少攻击渔船。相对于老二的好奇，有着几十年渔民经验的黎大海倒没有惊奇，只是视线追着看。 过了一会儿，鼓包游到船只左侧，显露出来一个扁扁的鱼头。 “运气不错，这是虎鲨，没什么攻击性，你可以下去摸摸脑袋看看。”难得调笑了老二一句。 “算了，这条快四米了。万一咬人怎么办，我可不敢下去。”老二缩了缩脖子，表示不敢下去，也知道自家老哥是在开玩笑。 “大哥，这虎鲨值钱吗？我们怎么弄死啊？”听到大哥说运气不错，还以为要抓了呢。 “弄死个屁，这么大家伙怎么杀，我看看它出门带钱没？” 看着大哥起身盯着水面，老二还是有点不信鲨鱼出门还有带钱的。 远处又来好三个个鼓包，这下子有四只了。 “虎鲨的通用货币就是魔鬼鱼，他们遇到看着顺眼的，就会送一群魔鬼鱼到附近。”所以说虎鲨出门带着钱，就是赶一群魔鬼鱼到处溜达。 魔鬼鱼头前长有由胸鳍分化出的两个突出的头鳍，就像“魔鬼”头上的角一样，长的扁扁的，口器和人笑脸差不多。所以人们又把它叫作“魔鬼鱼”。 老二也哭笑不得，还真有通用货币的。三个鼓包分散开来，往着两条船靠近，还没到船边就看到一个个魔鬼鱼还在空中扑腾。 “快，都起来干活，上手抛网。”黎大海忽然急了起来，吼了一声。 明显鱼群往这边来了，机会这不就来了吗。弟兄们刚睡一个来小时，忽然被喊醒，看到水面的情况一个个都急了，这都是钱啊。手抛网一条船带两个，没有拿到手抛网的抓着抄网就在船边等着鱼群。 紧接着魔鬼鱼群就往这边来，黎大海和老二先抛了一网，在鱼群前面一点点的位置。网沉下去之后正好包住鱼群一部分，两人吃力的拉着网，看着胳膊上暴起的青筋就知道最少100斤打底。 后面的手抛网也陆续扔了下去，船尾的抄网搞了三次，就看不到鱼了。 老二转身对着虎鲨说： “下次出门多带点钱啊，老兄，哈哈……” “有就不错了，都是30斤左右的。应该值个块把钱一斤，六子搞的那一条应该能卖一百多。” 船尾的六子本来用抄网搞来着，看到一条大的直接把抄网扔了，拿着勾子勾了一条一米五的，估计有八九十斤。这种大的还是比较稀罕的，能卖个一块五一斤。 “赶紧把尾巴剪了，这玩意毒的很。”黎大海看六子那一条还在挣扎，过去一脚踩住鱼头，用船刀一下把尾巴剁了下来，甲板都砍了个口子。 接下来就各自戴上劳保手套，开始处理魔鬼鱼的尾巴。除去那一条大的，剩下的还有十七条。最大的五十多斤，小的也有二十多斤，总共700斤左右。处理完了一个个都坐倒在在甲板上喘着气了，这么大活鱼现杀还得小心被刺，着实累的不轻。 等弟兄们休息了一会儿，黎大海开口： “老二，你们把鱼搬过来，我先回去卖一趟，下午过来一起收排钩。” 船上没有冰块，今天准备下午收了排钩就回码头卖鱼的，所以就没准备。 “好” “大哥，带两个手抛网过来，这次少两个手抛网亏大了。”六子起身说了一句。 黎大海哭笑不得，这鱼群可遇不可求，还能再来一次啊。 “行，知道了。” 等两条船的鱼集中起来，黎大海拿着船钥匙，把柴油机摇的突突响，向着村里出发。 …… 第5章 探测 远远能看到村子轮廓，黎大海就发现码头还有一艘铁皮船在停着。 心想这个点铁皮船应该都在拖网啊，谁又干到大鱼群提前回来了？ 到了码头上，看了一眼才发现怎么回事。 “阿德，财叔捞到鱼雷人去哪了？” “去大队打电话呢，估计快回来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也遇到了鱼雷了，说着还看了一下。” 因为这批魔鬼鱼都比较大，竹筐放不了，所以一个个放在船舱里，在旁边看不到。 “遇到虎鲨了，赶着一群魔鬼鱼过来，就捞了两网，你去拿点大框子跟我去搬。” “艹，运气真好。走走，赶紧的，太阳这么大，别晒坏了。”阿德听了以后马上把收购点的卷门打开，和黎大海推着板车，拉着大框子往码头走。 “这里有六七百斤了吧，还有一条这么大的。”阿德看到船舱里的鱼，惊奇道。 “行了，赶紧拉过去，我还要回去收排钩呢，就是怕鱼不新鲜才回来的。” 这边老五两人也开始一起抬鱼，拉到了收购点过秤。 “这条八十五斤的魔鬼鱼，给你一块六，五十七斤的这条一块二，剩下的六百五十斤小一点的按7毛钱一斤算，总共665块7毛，算你666块，你看这个价格行吗？” “行，这个价格可以了，数字也喜庆的哟。”又是发横财的一天，黎大海心里也挺高兴的。 “单子晚上一起给你，我先叫拖拉机运到镇上，下一趟要晚上才能运呢。” “好，我看财叔要到小卖部了，我去看看。”远远的看到财叔从大队部回来，村主任也在。 “财叔，村长，电话打的怎么样？”这里一般村主任都叫村长。 “大海，你怎么中午回来了，海事局等会就过来，唉。”财叔忧心忡忡的说道，还不知道捞上来的是啥，耽误一天拖网损失也不少。 村长也点点头。 “打电话到边防，又转到海事局了，说人马上过来。” “财叔，怎么愁眉苦脸的，这种鱼雷探测器，一次要奖励不少钱。。” “真的。”财叔惊喜了一下。 “捞上来海事局有奖励的，现在好像是一個人50，船老大100，去年镇上也有人捞了一个。” “按人头给吗？”财叔船上就他和他小儿子两个人。 “奖励是这样子，具体数额不一定准确，你可以从家里多叫几个凑人数，这铁皮机关船叫五个人应该可以。” “大海，这样能行吗？会不会被抓啊。”财叔又高兴又担心。 “不会，这种奖励性质的，多给点国家也不在乎。咱们捞一个就是给国家做大贡献了，到时候村部应该也有表彰。” “厉害啊大海，什么都懂。”村长一听到有表彰，也是挺高兴的，连忙给大家伙散烟。 几个人在小卖部有说有笑的，财叔也让他小儿子回家叫人。 “我先走了啊，下午还要搞排钩，老二在海上等着呢。” “等会的”财叔进小卖部拿了一扎汽水，还有一桶饼干，塞进黎大海怀里。 “谢了啊大海，不管奖励多少，我这心总算定下来了，带去船上吃。” 要不是黎大海提醒，财叔也想不到多几个人拿奖励，所以就买了十几块的东西送了出去。反正不管多少钱，和黎家交好都划算。 黎大海也没客套，他家海域在中间，四面都能跑过去求援，每年都有几次帮忙干架的时候。 拎着东西就出发了，这边也要早点收排钩了。还要回家拿两个手抛网，再耽误下去晚饭都吃不上。 …… 晚上6点，太阳快要下山了，黎家兄弟终于把排钩收的差不多了。 黎大海在船尾休息，用布条子扎着胳膊，里面有血水渗出来。 “这条大海鳗真j8猛，一口差点给我胳膊都咬坏了。”这也是倒霉，出海遇到意外太正常了。 本来今天鱼获挺好的，开头就搞了一条4斤重的大黄鱼，大家都挺乐呵的。结果中间上来一条大海鳗，自己打结缠住了，黎大海还以为死了就去解鱼，一口下来长筒手套都干破了。 赶紧给海鳗弄死之后，从胳膊上揭下来还带了一块皮，回去上药之后估计还得休息一段时间。 “大哥，你坐着，我来开船。”看到黎大海黑着脸，老五主动要过开船的活。 “今天不算魔鬼鱼，搞了估计有大几百块了，早点回去看看小船怎么样。” 排钩就这样，上货多挣钱就多，上货少了也亏钱。成本高，一个勾子挂的饵估计平均要5分钱，主线也贵，2000勾人力绑钩大概要8个人一天的工时，总共算下来成本都快150块了。 “不知道财叔他们家奖励了多少钱，啧啧。”老五和六子在旁边闲聊着。 两条船趁着天没有完全黑，一前一后的开向村口。 …… 村口码头的船基本都回来了，隐约能看到小卖部的灯光下，村民都在聊天吹水。 船只靠岸，阿德赶紧迎了过来，家里几个弟弟也等了很久了，看到家里船来了都开始搬货。 鱼不多，但是都是大鱼。最小的白鲳都半斤往上了。 “今天鱼获不错啊，这个规格的大黄鱼现在能出到6块钱一斤了，海鳗两块二，厉害啊海哥。”阿德看到这么多大鱼也挺兴奋的。 “小船那边怎么样，今天其他船搞多少货？”黎大海坠着胳膊，到阿德收购点的板凳上坐着。 “小船单子在这呢，你胳膊怎么了？”阿德把小船的单子递给黎大海，码头那边比较暗，没注意到黎大海胳膊受伤了，到收购点才发现异常。 黎大海也没说怎么样，就是晃了下胳膊示意受伤了。点了一根烟，美美的抽了一口。 “就那条海鳗咬的，差点伤到骨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着货都搬下来了才起身去过秤。 “今天其他船都挺好的，最少都百来块，林家两条船也搞了400多块。”林姓是附近大姓，附近村子里宗族势力也挺大的，一般条件都挺好。 “海鳗17斤，37块4。大黄鱼7斤3两，43块8毛。白鲳现在4毛钱，有七八斤，价格也不错。咦，还有一条老虎斑……” 闽浙那边鱼获便宜，这边因为发展的快，有钱人多，海鲜要贵不少。包括广州在内，附近几个大城市带动下，物价上涨的飞快，旁边还有经济特区。 “今天你家老八他们搞了一条老鼠斑，还有四条蓝环海蛇带回家了，”阿德其实也想要海蛇，但是老八不卖，说拿回去泡酒自己家喝，海蛇价格不贵，但是也不多见。 “那东西很毒的，泡酒效果好，肯定不能卖啊。”听到这里，黎大海也高兴，这东西泡酒喝很补的，比石斑鱼都让人稀罕，哪怕石斑鱼贵一点。 “行了，赶紧算算，还要回去涂药，这次估计要休息一段时间。”两人去收购点的办公室算账了，阿德知道黎大海不想让人知道他赚多少。 “算出来了，两条大船557块，两条小船加上石斑鱼190块，石斑鱼算的18块。” 小船在海岸线放排钩，下的也浅，勾子没没敢搞大钩。平均一条船搞60多块，还是因为台风刚过去，也不错了。 “晚上747块钱，加上中午的666块，总共1413块，明天拿钱啊。” “行。” “老二，我先开船回去了，你去小卖部拿两条大重九挂账上，顺便打听一下海事局中午过来怎么处理的。”黎大海冲着搬框子的老二喊了一句，才上船。 受伤的手捏着气阀，把柴油机摇了起来。 “突突突突……” 回到家都快8点了，还好明天可以休息一下。明天凌晨3点半，拖网船就要趁着潮水去作业，到时候让船上换点人干，家里兄弟多就是好。 自己上了药，又喊小十六过来拿纱布包好了。 “十六，明天拉着板车陪我去镇上一趟。”嘴里大口划拉着饭菜，今天饿太久了。就中午吃了点饼干和干菜饼，肚子里火烧一样。 “要不大哥伱休息，要买点啥我一个人去。”小十六想一个人出去，还能玩一会儿。 “去镇上酒厂买点高度酒，还要去粮站拉点粮食，你一个人去不行。”听到这里，小十六就知道一个人去没戏了。 不过还是高兴，可以出去溜达一圈，整天在家干活，村子里也没什么玩的，出海都是前面几个哥哥忙活，人都呆傻了。 “大哥”“大哥” 老二他们也都回来了。 “艹，今天财叔他们家奖励了300块，海事局还当场写了奖励证书，运气真好啊。听说捡了那个什么探测器，不得了了哎。”看二老三进来就一通讲。 “两条大重九都是财叔付钱的，听说你给支招了，多拿了150块。” “那还不错，起码一天没有白忙活。” “这几天我受伤，就不出海了，你们自己换换班出海。明天我和十六去镇上搞点高度酒回来，再拉点粮食。” 弟兄们应声之后，陆陆续续的开始吃饭了。因为人多，所以一大家子很少一起吃饭，都是忙活完了各自吃饭。 第6章 镇上 第二天一大早，黎大海和十六趁着太阳还没出来，拉着板车就往镇上去，路上草叶子还带着露水，把裤腿都打湿了。 不早点走，等八九点太阳晒起来，回程就要人命了。一个多小时路程，能把人晒晕。 先去镇西头的粮站，交了110块钱，买了500斤的粳米，等9点上班粮仓开了的时候过来拿。本来想让人家送货来着，结果理都没理，气死了，这个年代吃公家饭的叼毛还没法说。 “呸，那个娘们什么东西，不送货就算了，还骂人，不就是粮站的员工嘛，有什么了不起。”小十六路上还在喋喋不休的，气得要死。 “行了行了，现在人家确实了不起，赶紧去酒厂，嘴都说干了你不累啊。”嫌弃的看了看小十六，这破孩子嘴真碎，现在吃公家饭的就是拽，你能怎样。 镇上有个酒厂，就卖本地的粮食酒，在镇中心有个直营铺子，听说还供应市里。 “阿昌”黎大海远远的对着酒铺门口的年轻人喊了一声。 这是村子里财叔家的大儿子，走的宗族关系，在酒厂上班卖酒。 “大海哥，来买酒啊。”阿昌看到黎大海，挺热情的。昨天晚上老爹特意打电话跟他讲了白天的事，半天家里搞了300块，还有奖励证书，高兴死了。 “昨天搞了几条蓝环海蛇，泡点酒喝。” 闻言阿昌也挺羡慕的，海蛇收购价格不高，但是不好搞。 “库房那边还有一個小时开门，你们来早了，要多少斤我给你们记上，等会过来拿吧！” “要50斤，玻璃缸子装的那种。” “玻璃缸子要加5块钱，给你弄个塑料的大壶吧，这个就加一块钱”阿昌好心提醒。 “不用，就用玻璃的，不然没泡死放出来咬人怎么办。”听人讲过，曾经有人泡海蛇几个月都没死，放出来的一瞬间就被咬了，差点人没了。 “好，我记上了，等会过来拿就行。” 黎大海忽然想起来，大塑料壶一直都不便宜，这次一块钱就能买到？索性问了一下。 “你说这塑料壶啊，镇上刚开了一家注塑厂，可以做容器，进货块把钱一个，厂里也没想着靠这个挣钱，就一块钱一个跟着酒卖了。” 黎大海心中一动，他一直想搞那种大鱼排，后面抓到浅海小石斑之类的还可以养一下再卖，而且钓鱼也很挣钱。就是一直找不到适合的排底，浮球的浮力不够，铁桶木桶不耐腐蚀。 去年在县里问过了，也没有那种塑料袋套着泡沫的底子，这种耐腐蚀又轻的东西市里居然没有生产。 原来塑料桶价格太贵了，大的塑料桶一个接近20块，还要去市里买，做一个大鱼排没个万把块搞不下来。 现在倒是可以去镇上这个厂看看价格，便宜的话年底先不搞房子，做个鱼排。 “阿昌，注塑厂在哪啊，我去看一眼。” “在靠近小元村那里，从大路过去半个小时就能看到。” “把你自行车借我一下，我去看看。” 虽然有点舍不得，但是黎大海开口了，阿昌也不会驳了黎大海面子，把车子推了过来。这个年代借自行车就和以后借汽车差不多了，一般人舍不得随便借。 “十六，你在镇上玩一下，我去看看。”说着，给小十六留了两块钱就蹬着自行车走了。 到了地方才发现，这是新建的厂房，墙上水泥还没干透。门口铁门没关，里面好像人来人往的一直在忙，大门上面几个铜字“东营注塑厂”。 看着没人看门，黎大海把车子停到保安室墙根，才溜达进去。 “有人没，厂里有人在吗？”进了门口故意喊了两声，防止误会。这年头开厂的都比较横，万一拿他当小偷就扯淡了。 “你好，我是注塑厂厂长李广发，请问有什么事吗？下订单的话可以去办公室喝杯茶聊聊。” 里面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秃头男，很罕见的言语客气，让黎大海早上受的气都消了。不对比就没有伤害，人家这厂长都能这么客气，粮站那老娘们能气死人。 “你好，我是小湾村渔民黎大海。想订一些东西，可以先看看你们的颗粒吗？”黎大海没有急着聊订浮筒的事，先看看这个厂房设备原材料怎么样。 “可以，注塑颗粒和机器在这边，请！” 仔细参观一下厂区，发现这家厂管理一般般，倒是员工热情都挺高的，而且机器设备都是新的，一部分机器还是进口的。 一看就知道这是有背景的厂子，现在外汇指标和购买门路不是一般小厂能搞定的。 到了办公室，李厂长先请了黎大海坐下。然后倒了一杯热茶，还把烟灰缸放到黎大海手旁，给点了一根红塔山。 …… 真的是有的人活该发财，服务这么周到，哪怕是黎大海两辈子的心态都觉得这个厂长可交。 “客气了，李厂长，我就是个小渔民，想着过来订一些塑料桶。”哭笑不得的说着，这么小的订单，哪能让人家厂长忙前忙后。 两人客套了一番。 “没事，您具体说说哪些需求，看能不能做出来。厂子刚开，每一笔订单都得认真对待。” …… “嗯……浮筒要一米五高，圆形或者椭圆形都行，3毫米厚度，横截面半个平方就行，封口要密封性好，桶身要有三道凹槽方便捆绑。” 听到这，李厂长来兴趣了。 “能不能说一下做什么吗？”厂长也有些好奇，没有要求装把手，对工艺也没有要求。 “胥民的鱼排您应该知道吧，我想做一个差不多的，扛风浪等级高一点，舒适一点，大一点的鱼排排。” “这样子吗，成本也不低啊。为什么不在陆地上建造房子呢？” “李厂长，您要知道，鱼排是天然的集渔器，鱼排下面会让小鱼有安全感，而且藻类和贝壳类滋生的也快。一个鱼排可以看作天然的小型渔场，还更容易捕鱼，存鱼。”黎大海仔细讲了一遍鱼排的用途，毕竟人家这么客气了。 李厂长一听立刻觉得这里面有商机，虽然黎大海一个人订不了多少货，但是只要赚到钱，跟风的人就会源源不断。 “可以问一下要订多少个，做多大面积的鱼排吗？” “先价格说一下吧，李厂长。”黎大海现在没有多少钱，虽然还有一千多块的鱼钱马上就到手，也没有立刻就订，先问一下价格再考虑搞多大的。 “我刚刚简单算了一下，一个塑料桶需要的颗粒大概是四块钱左右。还要热处理、塑形、加工、运输，算您五块钱好了。开模具我们自己承担。” “多少？”黎大海懵了，以为最少8块钱呢，结果不知道人家怎么算的，5块钱一个？ “是这样子的，传统的注塑行业竞争比较大，我们厂最近正在寻找新的销售手段。听了您的需求，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一下，这次鱼排搭建由我们厂负责，您来指导，鱼排直接按照成本价卖给你。过程中需要的人力物力都由我们承担，具体要准备哪些东西伱可以写个单子。”李厂长停下喝了一口茶，一口气说的嘴都干了。 “然后你们准备以后出售整个的安装方案是吗？不过我要提醒一下，这鱼排的技术含量并不高，很容易被模仿。”黎大海提醒道。 不是不想挣这个便宜，而是这个厂子有背景，有野心，最好不得罪。 “试一试问题不大，最多也就万把块打水漂，万一成了就是一本万利了。” “退一步讲，就算被人模仿，我们的塑料桶也会卖的更好。”李厂长但是不在意，还笑呵呵的，看样子确实是想试验一下。 听到这里，黎大海也不准备劝了，这么大便宜可是很难遇到。 “前期先要1000个浮筒，在小湾村靠近镇上港口的地方做两个鱼排，一个大概3000平方。”既然想赚便宜，肯定就多赚一点，不然欠人情都欠的不值当。 “6平米才一个浮筒，会不会出问题啊？”虽然李厂长没有见过鱼排，也知道6：1的比例有点扯淡。 “中间会留2000平的空挡放网箱，或者钓鱼口子。” 听到这里，李厂长就大概知道鱼排的盈利模式了，这下更热切了。 “这样好了，如果今天有空的话，我这边安排个大学生，你俩花点时间做个样板方案。到时候这两个样板鱼排我们会做的好一点，浮筒多一点，等你们投入使用的话，让我这边安排人参观。你看行不行？” “明天吧，明天我带1000块订金过来，然后仔细商量一下规格。我弟还在镇上等我，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都9点多了，再耽误下去，中午得饿着肚子晒回去了，那滋味可不好受。 “这样子，听说阳江那边已经有人开始做鱼排，你可以安排人过去看看。”想了想，黎大海提示了一下，让对方多看看，对比一下。 “是吗，我还没听说过。等会就安排人过去，或者你把你弟弟叫过来一起吃个中午饭，下午再回去。” 好说歹说，还是磨叽了好一会儿才出厂门，中午可不能在这里吃饭，不然回去还不知道多晚。 …… 出了注塑厂，黎大海松了口气，这李厂长确实是个干大事的，就是太能聊了。拉着人参观聊天搞了一个多小时，小十六肯定急了。 第7章 敲定 刚回到镇上，就被小十六埋怨了几句。黎大海懒得和这个脑子不清楚的讲浮筒的事，反正晚上肯定还要和弟兄们讲一遍。 随意敷衍了几句，就把50斤高度酒放到板车上，又拉着板车去粮站。 …… 由于上午在注塑厂耽误了时间，只能急匆匆的灌了一壶水，拉着粮食和酒上路。 路上，两人身上各绑一根背带，汗流浃背的往村里赶着。午间的太阳晒的空气像火烧了一样，光影都扭曲了些许。 走走停停，黎大海伤口被汗水淹的火辣辣的疼，早知道多叫一个人了，谁知道今天热成这个吊样。 中间又在河边休息了一会儿，两人下河冲洗了一下身子，休息好一会儿，才一口气拉到村口。 “你去叫一下人，我在这等着。” 要命了，伤口估计要重新包扎，还得去吃消炎药，不然发炎就惨了。 等把板车推回家，都已经12点半了。黎大海饿的前胸贴后背，饭还吃不下多少，喝了一碗海带汤之后，才舒服多了。 不知道今天拖网的情况怎么样，还要等下午潮水靠岸才行。 等换完了纱布，又吃了一颗消炎药，才去房间睡觉。 “大哥，码头的船开始回来了。” 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喊自己，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已经睡了三个小时。叫上弟兄，各自带着草帽，夹着汗巾就往码头去。 小卖部这边人还是挺多的，都是在等着接自家船货的。 随意的打着招呼，就和阿德去收购点了。 先把昨天的钱结了，又和他说了晚上单子让弟兄们带回来，就一个人回家了。 天气热，再待一会伤口又要被淹了，接货就让自己几個弟弟来就行了。自己身上揣了一千多块要先送回去。 ...... 等到五点左右，一个个才踩着红日回家。 “老五，六子，你俩去把地笼起了。留点儿货明天搞排钩，再搞点带壳子的回来吃。”带壳子的便宜，白灼之后搞点味碟吃也不错。 两人听闻便又去划小木船到海湾，白天海岸线的地笼已经收过两遍了，就海湾的还没来得及搞。 “大哥，这是今天的单子，卖了三百出头。今天鲭鱼群路过村子，里面不少大鱼都被抓上来了，村子里都不少挣，我和阿德讲了，留50斤小鲭鱼明天搞排钩.。” “嗯。”黎大海点了点头，就开始看单子了，弟兄几个也各自去冲洗一下。 看了看单子，才知道今天主要就是黄鳍金枪鱼，都不大。手抛网拉上来的，卖的贵一点，根据大小两块到五块一斤。像排钩搞上来的金枪鱼，鱼自己挣扎的肉都发酸，一块钱一斤都不一定有。 晚上吃饭的时候难得人齐，就都在院子里吃了。 看着大家吃的差不多了，黎大海让吃完饭的人先别走，把白天在注塑厂的事说了一遍。 “大哥，鱼排能挣钱吗？好几千块搞两个水上房子。”小十六好奇的问着，白天一个多小时没看到人，居然都谈好了这么大的事。 “好几千？这次要不是注塑厂想打开销路，两个鱼排打桩加浮筒，最少一万二。”没好气的瞪了小十六一眼。 “原来一个浮筒差不多要20块，这次5块钱一个浮筒的机会很难得了，所以我想了一下直接报了两个鱼排，而且厂里这次包工包料。” “大哥，你说能搞就行。不过接下来要多搞点钱了，家里钱应该不够吧。”其余众人都很信服自家大哥，说能挣钱肯定就能挣钱。 “没事，明天才确定方案，然后还要搞模板，生产浮筒。等浮筒生产好了，还要联系打桩队，绑浮筒，搞竹排。最少两个月才能交鱼排，不着急。” “最后真不够的话，我去卖一把小砸炮都行，这玩意现在比56半还贵。”56半自动步枪太长，如果出门的话不方便携带。 小砸炮刚刚好，拿出来也有威慑力，走南闯北的人都想着搞一把防身。这年代，车匪路霸还挺猖獗的，大城市的治安也是一言难尽。 “弟妹，今天绑了多少钩子。”黎大海问了一下老二媳妇，家里想搞大钱还得是排钩，拖网只能勉强温饱，这年头小鱼不值钱。 “今天理了22筐，剩下的来不及搞了。”今天虽然只有4个人出海，但是其他人都有自己忙的时候，下午热的时候也都会休息，一天干不了多少。 “明天一条船下11筐吧，中间拖两网，要多搞点钱了。”下钩子多的时候，中午要好好休息才行。明天就550钩，几个小时搞完，黎大海让他们中间拖两网也是想增加点收入。就是网具不好放，排钩的筐子太占地方，船也小。 “知道了，大哥。等会我们把网具理好，饵料挂好就睡觉，你先休息吧。”看到自己大哥精神不是很好，老二也是体谅了一下。 ……第二天早上5点，随便喝了点粥，天蒙蒙亮黎大海就出发前往镇上。一直走到7点才到注塑厂，在接待室呆了一个小时李厂长才过来上班。 “大海兄弟，来这么早，等急了吧。”李厂长开着崭新的桑塔纳，看到黎大海还把车窗降下来打个招呼，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黎大海看着也眼热，这个天气开上带空调的小汽车，排面拉满啊。 “没事，早上凉快。”黎大海笑着回应了一下。这逼绝对有背景，镇上的注塑厂还能配上新车，镇长还骑着侉子摩托车呢，风尘扑扑的。 搞了一上午，才把两个鱼排的方案定下来。 每个鱼排预计3200平米左右，留下10个50平米的大网箱口子，50个10平米的小网箱口子。还留有600平米的水道用来钓鱼或者停补给船。鱼排上面的房子则是自己搭建。 总的算下来，黎大海出4000块的浮筒费用。剩下的打桩，捆绑都由注塑厂找人完成。不过全程黎大海必须跟进，提供指导意见，后续参观尽量满足。 两个鱼排预计花费一万三左右，这次真的赚不少。 现在职业出海钓鱼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有钱人开游艇出去找乐子。鱼排前期可以自己在上面钓鱼，两个大型鱼排的集渔效果很厉害的。 “李厂长，方案做好了我就回去了，家里人还在等着。”已经10点半了，再留下去就要和人家吃午饭了。 “大海，别急着走啊，等我们中午下班一起吃一点儿。” “不了不了，家里还有不少活没干。”黎大海婉拒了李厂长的邀请，主要是吃饭肯定要喝酒，下午都不一定能回去。 …… 回去的时候顺便在镇子上买了点吃的，灌了一壶水，才开始回家。 上次吃了亏，又累又饿，差点给两人留在路上。 走走停停的，又去河里简单洗了一下才回家。接下来就等厂里通知了，什么时候做好浮筒，就要跟着一起忙活，争取在年前把鱼排做好。 第8章 偷排钩 到了下午4点左右，近海的船开始回来了，黎大海也在收购点等着。 “阿德，现在搞个小型冷库多少钱？” “你搞冷库干啥，搞个多小的？” “我那个5个平方的花了一万多，机器功率已经是最小的那种了。” “嘶，这么贵。”黎大海想着，两个鱼排不管是钓鱼还是收鱼，肯定要冷库的，没想到这么贵。 “主要是制冷设备贵，保温层可以凑合，反正我这边制冷效果一般般，鱼多一点我就送走。” “行了，知道了，我这边搞了两個鱼排，还琢磨着顺便弄个冷库呢，这样看钱不够啊。” “胥民的那种鱼排？没什么用啊。” “我弄的鱼排下面放浮筒，不是纯竹排，还可以搞养殖和钓鱼，到时候货应该多。” “到时候搞好了我一起去看看，能挣钱我也搞一个。”阿德也有些意动，准备先看看再说。 …… 随着渔船归港，黎家的两艘船也靠岸了。 船刚靠岸，绳子还没绑，老二就跳到码头，气冲冲的走向黎大海。 “大哥，林广福家的小棺材子今天偷了我们的排钩，等会找他家算账去。” 黎大海皱了皱眉，林家的小儿子虽然经常偷网的，但是从来不敢搞自己家的鱼，这次活腻歪了？ 直到老二讲完过程，才知道怎么回事。 上午放完排钩，两条船就开始拖网了，因为怕排钩和拖网缠住，所以特意跑的远一点作业。 中间应该是排钩的坠子断线了，几条大鱼露出水面。林家小儿子路过看到了，立刻截了下来。要是一两条鱼，肯定不会被看到，不过那一段线上钩率挺高的，他忙活了几十分钟。远远的看到有船过来，才赶紧发动机器跑了。 老二他们追了一段时间没追上，就回去解排钩，等回来再算账。 “你怎么确定是林家小儿子的船？”黎大海问道。 老二冷笑一声。 “七八米的木船，还装着柴油机，整个村子除了他还有谁。”一般海里木船是不会搞柴油机的，因为去不了近海，只能在海岸线作业，一个柴油机都要几百块，装上不划算。 不过林家是大族，小湾村一房的小儿子也比较得宠，就给他的小木船配了发动机，所以在风平浪静的时候会偶尔来近海找岛屿下网。 “你们先把船上的货卸了，阿德帮忙算一下账。”黎大海根本不急，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等晚上饭点人多的时候收拾他。 等把自己家两条船忙完了，他让几个弟兄开船回家把人都叫过来，再带上16条齐眉棍。 随后，黎大海去了旁边林家的收购点，这个收购点老板也姓林，是林广福的隔辈堂叔，都快60岁了。 “林叔，身体蛮精神嘛！这么重的框子都能抬起来。”黎大海过去笑眯眯的打了声招呼。 “大海，忙完啦，这几天你家船搞了不少货啊。”林叔看是黎大海来了，也招呼了一下，不过没明白黎大海有什么指教。 “林叔，你们家阿水的单子在哪，拿给我看看。”阿水就是林家林广福的小儿子，不过场面上没人看得起，一般都称呼林家小子。 林叔皱了皱眉，黎大海这么反常，不会是阿水闯祸了吧。 “大海，按照规矩，这个单子不能给你看，有事直接说就好了” 黎大海不着急，深吸了一口烟，把烟头扔了，才回头。 “阿水动了我家的排钩，我看看他今天的收获怎么样，就知道是哪些，不然等会可说不清了。” 冷笑一声，黎大海回头盯着林叔，就像一凶虎。 阿水专门搞虾笼的，排钩上面的大货地笼里可没有。 林叔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棺材子又偷别人鱼了，还偷到黎家头上，这下子没法善了了。 “大海啊，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阿水这孩子虽然有点不着调，但是不会偷东西啊。”自己家的侄孙，林叔还是想在脸面上护一下。 “阿德，你出去抽根烟，把办公室门带上。” 等阿德出去了，他才开口。 “林叔，单子给我看一眼，这事和你没关系的。我也不会和林广福说出你，反正白天码头有人看到了就行。” “不然，今天晚上你的拖拉机可进不了村子喔。”笑呵呵的说着话，还给林叔点了一根香烟。 海鲜批发都在早上，不让他家拖拉机进村，这一批海鲜要多停留一天，新鲜度肯定降了许多，价格最少差三分之一。 …… 过了一会儿，黎大海笑着走出来了，心里也有数。狗日的阿水最少偷了一条狗鲨，一条马鲛鱼，其他就不知道了。 “阿德，你去大湾村，把林家太爷叫过来，慢慢走就行了。”看到自家弟兄都来了，接过棍子就对阿德说了一句。 今天先闹一下子，不然口子一开，以后黎大海去了县城家里也不安生。 一群人扛着棍子，呼呼呵呵的向着林家走去。刚到门口，就看了本村一群人在林家门口看热闹，姓林的本家也来了七八个男人。 这时候林广福迎了出来。 皱着眉头看着黎大海十几个兄弟，今天不好搞，打不过啊。 “大海，有什么事好好说，来这么多人干嘛”姿态倒是放的蛮低的。 “叫阿水出来说两句，具体什么事你心里也有数。敢偷我家的排钩，阿水也出息的啊。” 周围人一阵嘈杂，怪不得下午看到阿水搞了好几条大鱼，他一个放虾笼的，哪来的大鱼。 “大海啊，也不一定就是阿水干的，先弄清楚，不能乱讲哦。”林广福的老婆也出来了。 没有搭理这个林婶子，和女人吵没意思，还讲不清。 “再说一次，让阿水出来。”虎着脸，黎大海眼露凶光的看着林叔。 这时候阿水怕自己老爹被揍，赶忙从后面人群里面站了出来。 “别动我爹，有什么事跟我讲。” “棺材子还是蛮孝顺的嘛，就是干的事不怎么样。”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林家人都以为黎大海是讲道理来了，也松了口气。 忽然，黎大海往前一步，火速出手把阿水拉进怀里，卡着胳膊不让动。阿水才一米六多一点，就像小孩一样被抓住了。 “扑街，谁给伱的胆子动我家的鱼！叼你木啊，信不信给你腿打断。”爆喝一声，把人按住。 林家的男人没想到黎大海突然发难，一下子人就被抓过去了。想去救回来，又被黎家兄弟挡住。 “我没偷，不是我干的。”阿水还在抵赖着，不断挣扎，明显无济于事。 “周围几个村子，木船上面装柴油机的有几个。叼毛跑的那么快，以为不知道是你啊。”黎大海先是给了阿水一巴掌，才骂了几句。 林婶子好几次想冲过来，都被棍子挡住了。所以说村斗还是棍子好用，不然遇到女同志都没法近身。 “放开我儿子，塞林木，我儿子说没干就没干。”林婶子大喊着，还在叫旁边的人。 “你们是死人啊，上去把阿水救回来。” 这时候村书记和主任也过来了，不过没有先拉架，先听了周围人把情况讲了一遍。 “大海，先不要冲动，把情况搞清楚，就算是阿水偷的让他赔钱就好了嘛。”书记也在那劝着，倒是没有上来就让黎大海放人。 “哼”黎大海冷笑一声。 “我不是过来讲道理的，也不是来拿钱的。”说着，让老二把阿水两个胳膊伸直了。 只见黎大海一棍子下去。 “嘭” 一声惨叫，阿水一只胳膊拉耸着，无力的垂了下去。 又把另外一只胳膊拉起来，举起棍子。 “大海，别打了，你这样搞要蹲笆篱的。”看到黎大海这么凶，书记也是吓了一跳。 “没事的，阿叔，能治好就问题不大。不落残疾最多蹲一年嘛！进去还能省点口粮。”黎大海笑呵呵说着，还开了个玩笑，起手又是一棍子，这时候阿水已经痛晕过去了。 林婶子这时候已经哭晕了过去，弟兄们那边已经动上手了。不过黎大海讲过，除了阿水其他人能不打就不打，所以情况暂时能控制住。 “都住手。”一声洪亮的嗓音。 一个眉发皆白的老人走了进来，身体微胖，不过举止之间一点老态都没有，后面又跟了十几个男人。林家80多岁的老太爷，平时一般都不出门。 “阿公，怎么这么慢啊，再不过来给你家阿水都打坏了。”黎大海居然还打了招呼，甚至还顺手把阿水扔了回去。 在路上，老太爷已经大致的知道情况了，没想到等他人到了，小曾孙已经被打的背过气了。 先蹲下去，检查了一下阿水的骨头，才松了口气。 “大海，这次要是阿水的错，我林家认了。如果不是，就别怪我拔了你黎家。”林老太爷眼神阴狠的看着黎大海。 “把他弄醒”黎大海倒是不在乎，这时候不能怂，让人把阿水弄醒。 “用你全家的命，对着妈祖发誓，你没偷鱼。”狠狠的盯着阿水，对他咆哮了一句。 这时候广东信妈祖的也不多，不过黎大海不在乎，不信归不信。这么点小事，他林家不敢睁着眼睛讲瞎话，不然林家这个大族就散了。 阿水缩了缩脑袋，张了张嘴，嗫嚅了几句。 林老太爷看着阿水，气不打一处来。 “行了，这事我们认栽。”也生怕阿水脑子不清楚，真的发誓，这样林家也就毁了。 “广财，把阿水今天的单子算算，把钱送给他们。”林老太爷发话。 “阿公，那些小青龙和对虾是我自己抓的。”阿水这时候突然出声，虽然疼的受不了，也舍不得好几十块钱。 周围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真是这孩子偷的啊。”“我说怎么抱着好几条大鱼。”“对虾和小青龙都几块钱一斤，要我我也舍不得。” “闭嘴”林老太爷怒喝一声，这下子脸算是丢完了，偷东西的名声也坐实了。 “村长，书记，这事你们看着办啊，找大盖帽我也认了。”黎大海回头对着村长说了一句，不过脸上丝毫担心都看不到。 “阿公啊，走了，钱送到阿德那里就行。”黎大海这时候也没有继续嚣张，场子找回来就行了。带着弟兄们回家了，一路上倒是兴高采烈的。 留下的村干部看到黎大海这么不给面子，也是心里生气。 …… 林家院子里，外人已经走完了。老太爷坐在主位，其他人都在周围站着。 “阿公，这黎大海太嚣张了，我们找边防搞他一下” “是啊，找三叔去，他不是在县里吗，让三叔把黎大海抓了。”院子里的人都有些不忿，都是一个村子的，黎大海上来就把人胳膊打断了。 “滚蛋。”老太爷重重拍了下桌子。这次人家黎大海占理，林家以势压人那名声就完了。 “一个个都拎不清，哼！广财，你跪下。” 等林广福跪下来，老太公一棍子下去，只听闷哼一声。 “养不教，父之过。这是让你好好教儿子，偷鸡摸狗的你脸上有光？” 又是一棍。 “这是让你涨记性，有事要先通知族里，关键时候还是要人多才行，知不知道？” 林老太爷对这一房有点儿失望，明知道打不过还不叫人，真以为黎大海怕报复吗，人家十几个兄弟，不全摁死了有个屁用。 “行了，我走了，你们好好想想，真是废物。” 第9章 意外发现 晚上吃完饭，阿德就把今天两条船的单子和阿水那边的钱送了过来。 今天两条大船搞了400来块，阿水那边倒是不少值钱货，还有小青龙和不少海参，居然卖了一百多块。 小船的钱不多，就30块左右，不过小船的剑虾和杂鱼都留在网箱里面，明天能挂排钩，今天大船拖网也搞了点杂鱼。 “大哥，以后打架的时候，家里留几个男人吧，我们三个听到你们都出去打架，在家里有点害怕。”老二媳妇这时候说了句话。 “嗯，知道了。你们成家之后第一次打架，一时半会没想起来。”黎大海哭笑不得，以前打架都习惯了，一群弟兄倾巢出动的，现在家里有弟媳妇，以后还有小孩子，是得注意。 …… 第二天早上，黎大海早早的就醒来了，起床看了下海面。外面风又刮了起来，海水起伏也比较大。 今天又不能出海了，就让小十六他们把海岸线的地笼先收上来。 小海湾的地笼迟一点也要收，不然风浪来了挂底就废了。 这几天海货好，搞了小2000块了，不过花的也多。买粮食买酒花了一百多块，订浮筒又是一千块。 随意的吃了点粥，没事干的黎大海去网箱拿了几条石九公，向着汪老师家里去了。 汪老师刚准备去菜园子摘菜，就看到黎大海往这边走，赶紧回去把门打开。 “要死啊，大早上的过来。”汪老师生气道。 她就是想安静的呆在小湾村，虽然和黎大海搞在一起是想有个依靠，但是也不愿意这么惹眼啊。 “呵呵，没事，没人看到的。”把院子门带上。 黎大海直接把手从布围子侧面伸了进去。 “丫头呢？” “还没睡醒呢，昨晚点着蜡烛看小人书到半夜，被我发现了好一顿骂。” 黎大海听到这眼前一亮。随即把人摁在院子里的灶台上，自己裤子也脱了下去。 ............ “下次不要在院子行不行？”汪老师可怜巴巴的看着黎大海，丝毫没有在外面的端庄样子。 “呵呵，放心吧，没人过来。”把人按到怀里，摸了摸头，看着汪老师乖巧的像小猫一样，拍了拍屁股。 “进去擦洗一下，顺便给我个毛巾。” 说完黎大海直接坐在凳子上，裤子还在脚弯挂着也不提，反正院子里没人看到。 等汪老师进去了，才稍微掀开锅盖看了一眼，发现什么都没有。 皱了皱眉头，又用手拿起铁锅的一边提起来。下面灶坑藏着一个黑黝黝的机器，四四方方的，还带着几根天线。 看了一眼上面的文字，黎大海心里确定了一些事。这才把锅放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过了一会儿汪老师过来，蹲下来给黎大海擦着。黎大海心里一动，对汪老师小声说了几句。 秀发稍微有点散乱，汪老师撩了起来继续吞咽着，感受着温暖的触感，黎大海又交了一股作业。 神清气爽的黎大海出门了，留下了哀怨的女人。 昨天晚上到现在，估计汪老师还没有出门。打架的事情也没有问，黎大海懒得和他讲了。 小卖部，天气还是有点热，不过没有太阳了。这個点聚集了不少人在打牌吹水，闲聊着昨晚的事。 神清气爽的黎大海溜达过来，还和不少人打招呼。 人群中闲聊的声音也收了一下。 “阿德，今天手气怎么样？” “赢了不少，嘿嘿。” “王老板，拿一瓶啤酒，挂他头上。”对着小卖部老板讲了一下，才和阿德闲聊。 “靠北，才赢十块钱哎。”阿德也不生气，现在因为运输的问题，海鲜的价格差很大，黎大海一家的货够他盆满钵满的。 接过啤酒，黎大海直接用大拇指把瓶盖顶飞，一口气灌了下去。 长长的打个隔，才舒服许多，在汪老师那边都没喝水，忙活了两个多小时。 “你们谁顶上，我不玩了。”阿德一把打完了，就把牌扔堆里，起身向收购点走去。 黎大海也对着众人点了点头，跟上去了。 “赢了钱就跑哇，靠北。”林叔骂了一句。 另外一个收购老板陈叔看到阿德有事，就没追着不放了。再说相对于平时收入而言，十来块的输赢确实没人在乎。 进了寮子，阿德先把昨天的钱给结了。原来还是隔四五天结一次款，后来开了三家收购点，就开始互相卷起来了。 “昨晚的事，林家后续会不会找麻烦啊？”阿德关心的问了一句。 “没事，只要站住理，林家阿公不会让他们搞事的。”黎大海心态还是蛮好的，昨晚把林老太爷叫过来，就是为了和聪明人打交道，蠢货反而不好搞。 “没事就行。”阿德也放心了。 “明天风浪怎么样，收音机怎么讲？” “明天晴天，但是风浪好像还有，听天气预报说要吹两天。” “艹，这个月出个叼毛的海。下午把船拉上来搞搞藤壶吧，唉！”那边还有3000块的尾款没着落，又刮风了。 “可以了嘛，这几天你都搞了两千块了，谁家都比不过你。”阿德倒是不理解。 “那边鱼排还有3000的尾款，家里每天要吃四五十斤左右的粮食，不干活就没钱啊。” “吃的多，挣的也多啊，谁不羡慕你家十六个兄弟。鱼排尾款不够我借你行了吧。” “好，就等你这句话呢。不过估计问题不大，还有一段时间厂里才交货。” 又聊了一会儿，黎大海才回去吃饭。 …… 第10章 好货 午后。 “老五、六子，等下午把两条船开上来沙滩，下午把藤壶铲了，再刷点漆晒两天。” “好，顺便叫人把机器检修一下吧。” “嗯，确实要检查一下。我去把地笼捞上来，看这风浪再放下去要挂底了。” 下午，黎大海和小十六两个人把地笼全部拽了上来，拉了两趟才搞完。这次石九公更多了，剑虾也不少，晚上炖一盆吃吃也不错。就是蛇酒还要泡两个月，不然喝酒滋味儿更足。 搞完了黎大海就回去睡觉了，今天也算是累了一上午。 院子里还在挂排钩，因为短时间内不搞新的石头房子，挖石头就不急了。2000钩先绑好了，等天晴了就能出去放。 …… 风浪一直持续了三天才结束，这个月总共就出海了十天，风再刮下去，黎大海也要骂娘。 中午，风平浪静的海上，两条船靠在一起，太阳挂在天上炙烤着船舱。两个驾驶室上，黎大海和老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柴油又涨价了，9毛钱一升了，今天加油加了快100块了，希望大货多一点。” “收鱼价格也涨了，没事，等鱼排搞好了我们自己养鱼卖。” “大哥，鱼排挣钱多吗？”老二问道。 “很挣钱的，前期我们自家人在上面钓鱼，一个人每天最少几十块。等有钱搞大网箱了，自己养鱼还能多搞点，或者出租钓位嘛。” “那台风天怎么办啊，会不会吹跑了？” “这就要看打桩的了，我特意多报了点桩位，应该没问题，不过台风天人肯定要回岸上。” “嗯，到时候我和老三去吗？” “让老五和六子看一個，老八老十看一个，你们三个刚结婚的在家就行。” 聊到快三点了，才把人都喊起来收排钩。这次收获也不错，大红鳗鱼、真鲷、石斑鱼都上了，上钩率差不多有15%。再往后渔船多了网多了，就没有这么好的事了。 到了村子码头的时候，快6点了，潮水退了不少。让自己家小木船过来接了下货，两条船直接开到自己家码头去了，那边海湾水深，退潮了也能停船。 “阿德，这边。”老远的对着码头上的人喊了一句，就知道阿德肯定会等着。搞排钩搞的慢，拖网船早就回港了，所以阿德知道今天下钩子多就在这里等着。 “怎么样，今天货多不多。” “两条船加一起估计300斤不到，不过今天的货值钱，嘿。” 几个人搬两趟就把货搞回去了，过了秤，今天算了800块。 家里小木船今天就不行了，两条船搞了一百出头，要知道小木船的排钩鱼饵成本要二十块。 海湾里面地笼的鱼虾，网箱的存货今天也卖了150块，算下来又搞了千把块。这几天让老二他们搞船，明天带两个人去镇上买点粮食，顺便去注塑厂看看。 “今天其他船怎么样？”黎大海问道。 “你回来的迟，没看到。财叔和荣叔两个人拖到梅童鱼群了，发财了。”阿德眉飞色舞道，要知道这边梅童鱼是小孩开口第一鲜，价格不便宜的。 “这么叼，搞了多少斤啊，等会我去买点回去尝尝，挺长时间没吃到了。”黎大海也有点意外，张成财家最近有点旺啊，前段时间刚捞了探测器发了一笔，又赚大钱了。 “一家搞了300斤出头，估计要卖500多块，我这边都是一块五收的，可惜了，不是卖我家。”阿德语气里面也是羡慕的紧，这个鱼直接在镇上就能卖了，不用去县里那么麻烦，还要被扒一层。 等阿德这边把单子都填好，黎大海才去旁边收购点买了10斤小梅童，还是在阿德这边借了15块。一般自己村子买鱼都要加两毛，不过黎大海面子大，人家老板只是按原价卖了。 “谢了啊，陈叔。等蛇酒泡好了，你和阿德、林叔都一起来我家喝点儿。”陈叔就是这家收购点老板，也是五十多岁了，这次收到接近700斤梅童鱼也是高兴的很，明天去镇上随便加几毛钱就能卖了，稳赚。 “好说好说，那我就等着了。”陈叔也有点意外黎大海会邀请林叔，但是没问，毕竟他和黎大海交往不深。 这边黎大海也有自己的考量，想去县里搞鱼档，必须有自己的货源。这三个收购点加上鱼排，应该能撑起来两个摊子。 回家的时候7点还不到，就让三个弟妹把梅童鱼收拾一下，尝鲜肯定要赶早。 “大哥，哪来的梅童鱼啊，这鱼好，我上次吃还是小时候呢。”老二媳妇惊喜道，看到梅童鱼也是眼前一亮。 “今天财叔和荣叔搞到鱼群了，我去买了10斤回来大伙尝尝，是挺久没吃过了。”家里人多，偶尔搞到一点点梅童鱼也不好烧，就卖给阿德了，正儿八经吃一顿最少要10斤才够。 日子好过一点，黎大海就没那么小气，给弟兄们吃点好的。 等忙活完差不多七点半了，众人都在院子里点着灯吃饭。 烧好的梅童鱼，肉质雪白，一夹就碎。放入嘴里入口即化，虽然每人只分了七八条，吃的也是过瘾了。 这鱼虽然没有大黄鱼贵，但是好吃啊。也就这边不是主产区，搞得少，要是产量大了形成供应，价格肯定也会涨。 “哥，这玩意能在鱼排养吗？”老五问道。 “抓到的可以养着卖，想自己繁殖就算了。”上辈子也就听过梅童鱼繁育养殖特别难，太娇嫩了，反而石斑鱼养殖早就有人搞了。 “那鱼排养哪些鱼啊，你先给我说说。”得知自己以后要去鱼排，老五也是上心了。 “大黄鱼，石斑鱼都能养，大龙趸都行，但是要摸索。不过黄鳍鲷的养殖方案比较成熟了，我听人家讲已经很多人在搞了，这个可以试试。” 把碗筷一扔，黎大海就去沙滩吹海风去了，南方的夏天热死人。 第11章 大太阳 第二天一大早，黎大海带着老七和老九推着板车出门了。 路过财叔家的时候，正在门口烧炭呢。得知他昨天搞梅童鱼闪到腰了，因为现在的拖网基本就靠人力。 今天让他老婆和小儿子一起去拖网，他就在家修补网具。 “大海，去哪啊，还推着车。” “去镇上，买点粮食，昨天你那一网梅童鱼叼哦。”其实粮食买的少完全可以村子里买，但是黎大海一买就是500斤或者1000斤。村里也没有谁家存这么多粮食啊，等自己家田里粮食收上来就好多了。 “等会，帮我带几斤梅童鱼给我大儿子，他也好久没吃上了，顺便让他送点给领导。” “行，阿昌现在也不错啊，有个铁饭碗，比我们打鱼好多了” 财叔笑呵呵的把鱼递过来，脸上挂着笑容。 “路上慢点。” 等黎家兄弟到了镇上，就先去酒铺，把鱼给了阿昌，顺便把昨天他家搞了几百斤梅童鱼的事讲了。 阿昌也高兴死了，家里搞到钱了，日子就过的越来越好，还给黎大海买了一包烟。 然后黎大海去注塑厂看了下，浮筒已经快搞好了，这玩意生产的快，就是要调试机器、修理毛边耽误时间。估计还要几天才能生产完。 今天李厂长不在，去找打桩队了。还是门卫认识人，才给放了进去。 黎大海看了一圈才出来，等兄弟三人拉着500斤粮食回来已经中午了，三人浑身都汗透了。 上午家里所有人都在搞排钩，要争取把2000钩搞完。 老七老九傍晚也要去地里忙活，下午太热了，干不了活儿只能休息。 喝了一大罐子水，兄弟三人直接把衣服脱了去海里冲了一会儿才凉快下来。 “狗日的天气，太j8热了。”泡在海里，黎大海也不想上去。 不过太阳也晒，几人潜水一会儿，下去摸了点海螺和绿菜就上来了，老七还搞了几个小白章，中午煮煮吃也不错。 这片海湾黎大海就准备放地笼，平时偶尔去海滩搞点吃的就行。保持好这个景色，家里住着也舒服，等子侄多了，把围礁搞好让孩子们玩耍。 围礁就是把海滩用石头和柱子围起来，留下缝隙。赶海的时候货多，也不怕被浪卷到海里。 …… 下午3点，黎大海就热醒了，摸了把头上的汗，这天气睡午觉都流汗，还不如去小卖部看牌吹水。 简单擦了擦汗，带上草帽，挂着汗巾，黎大海就去了小卖部那边。 机关船还有一个多小时回来，这时候接船的都过来了。在家也热的没法干活，还不如一起吹吹海风，闲聊着。 “海哥，来了啊。听说今天又拉粮食了？”今天阿德少见的没有打牌，在小卖部旁边逗着自己小闺女玩。 “家里吃得快，要多存一点才行。”简单打个招呼，阿德还给他点了一根烟。 今天太阳大了，不知道老二他们在海上能不能扛得住，黎大海忧心忡忡的，这么大太阳出海，是真的辛苦。 “走，去冷库里面待一会儿，我去开门，热的受不了。” “算了吧，进去爽了，出来容易生病。还有，小囡囡最好也别让她进去。” 黎大海摇了摇头，这么热的天气，去冷库是爽，出来干活就要人命了。 “行吧，还有一会儿船才过来，喝瓶汽水。” “给我拿瓶啤酒，汽水喝的没意思。”一瓶汽水一块二，喝多了就欠人情了，喝一毛钱一瓶的啤酒好一点。 其他人也都在闲聊着，等船上岸，今天潮水大，潮水还没上来的地方的乱石堆还有不少货呢。 不过没几個下去赶海，这个地方晒晕了摔下去，半条命都没了。 村子里条件肉眼可见的好了，大太阳赶海这种辛苦钱也没人想着去挣。 随着广州那边发展的越来越快，小渔村也能吃上不少红利。新鲜鱼获价格高了，人工费也涨了不少。 等到四点半，渔船陆陆续续靠岸了也没见太阳小一点。黎大海赶紧上去帮忙把货搬了，今天杂鱼比较多，大货少。不过搞到了不少鲷鱼和白虾，能卖点钱。 “怎么还有海蜇？”黎大海问。 “今天拖了好几个海蜇，我们把头切了下来，准备回去用醋泡一段时间凉拌吃吃。” “行吧，搞点芹菜拌着吃也不错。” 家里人多，几个海蜇头刚好能拌一盆，内脏和身子难处理，搞不好还会中毒，所以就扔了。 今天搞的货少，两条船才170块，别人的十六七米的船一般都是一百块出头。不过明天能搞排钩，那就比今天好多了。 直接让他们趁着潮水回海湾，黎大海带着单子就回去了，顺便把昨天的钱也结了回去。 傍晚的时候，地笼的货也出来了，还是剑虾和石九公为主，上了一条小海鳝凶猛的爆批，让黎大海直接跺扁了，切断明天挂排钩。 晚上地笼的货就没送收购点，明天挂排钩刚刚好。 天气热，小木船就不去放排钩了，没有遮挡能把人晒死，机关船好歹有防晒网。现在每次搞1500钩给两条机关船放就行，小木船还是早晚收地笼。 不过网箱有点不够用了，黎大海直接拉起一网石九公回去晚上吃，靠海边肯定要吃点新鲜鱼的嘛！ 明天排钩正常发挥，基本就够浮筒的钱了，地笼这边其实值钱货也有，小青龙之类的每天都能搞点。不过攒着等多一点再卖，几个几个的卖嫌麻烦。 渔民的日常就这样，苦的很，不过收获的时候也开心，虽然不想自己的下代人打鱼，但是黎大海自己还是乐在其中。 每次起排钩上鱼都有种惊喜感，地笼上货也和开盲盒差不多。不过等今年的粮食种完，就要带老七老九到县里挣钱去了。 …… 第12章 小岛 第二天一大早，黎家几人吃完饭，就去船上发动机器准备出发了。 先把船边网箱里的饵料倒进筐子里，再把网箱扔回去，就突突突的开出码头了。 其实有的选择黎大海也不想用剑虾这些值钱一点海货的挂饵，但是搞沙蚕或者海蛎子太折腾人了，而且还引石九公闹。 弟兄们都期待今天多搞点货，昨天太惨了。平均一条船才几十块，除去油费人工，剩下的仅仅够一天开支。 下完排钩，都快10点了。太阳晒得人心慌，黎大海就带着他们去附近的小岛了，好歹有个地方躲一下。 还是阿水原来下网的小岛，不过黎大海两棍子下去，胳膊最少养三个月。 “老二，挖点带壳的，我去岛上捡一点树枝，用水壶烫一下吃吃。” “行，大哥。你顺便看看能不能搞点鸟蛋，一起煮煮。”老二应了一下，就带着人去海滩边上挖东西去了。 几人拿着钩子，还带着竹筐准备多搞一点吃的。 能看出来平时这个岛有人挖过，估计是阿水下完地笼就来这边赶海。 这时候潮水退下去一大半了，岸边货还是不少，淡菜就没挖了，专门挑肥的那种生蚝和小鲍鱼，直接把肉挖下来。 这个小鲍鱼不值钱，一两的鲍鱼送人都磕碜，更别说卖了。 “二哥，这里有个花斑喔，就是太小了。”老五惊喜了一下。 花斑也挺值钱的，这個看样子二两左右，浑身都是红点，就是看着有点恶心。 “要是鱼排弄好了，可以扔上去养着，现在没办法卖啊。”单独一个卖不了几个钱。不过等下可以烤着吃，没有带锅，只能这样了。 明显这个小岛阿水也没有认真搞，还有不少好货。老二后面抓了不少水坑里的石九公，这个可以搞水桶养着带回去，还砸死了一条大海鳗。这玩意只能弄死带回去，不然没法抓。 等黎大海下来，他们已经搞了两筐货了，5个人搞了半个小时，也不怕热。 “你们把货搬过来放地上，我找到个好地方。”对着下面的弟兄们喊了一声，黎大海手里还拿着不少树枝放地上了。 等带着他们上去，才知道黎大海发现一个水潭。水质还行，不过是淡水，这就很稀罕了。 这段时间要么台风歇着，要么大太阳出海干活，人都受不了。看到这个水潭，都是眼里放光，纷纷脱了衣服跳了下去。 “这水真凉快，好舒服啊。” “嗯，下面还有鱼呢。”老二一个猛子扎下去，抓了一条小鱼上来，身上还有黑色的圆环。 “咦，这里还有溪石斑啊。”黎大海看到也有点意外，这个溪石斑也是好东西，不比梅童鱼差，后世都普遍卖一百多一斤。一点腥味都没有，而且特别鲜嫩。 “大哥，这也是石斑鱼吗？不像啊。”六子问了一下。 “也算是吧，淡水石斑，一般也就一两左右大小，好吃的很。我回去拿手抛网过来抓一点。”说完黎大海就回去拿了手抛网。 一网下去还真搞了不少，有四五斤，来回搞了好几次，才凑够了10斤够吃一顿。 让六子拿桶养了起来，放在船舱里面了。赶海也出了不少好货，估计能卖个十几块。 “中午别睡觉啊，岛上有蛇就麻烦了，等太阳小一点就去收排钩了。”等他们简单吃了中午饭，黎大海讲了一句。 几人索性到水潭那里休息，热了就泡一下消磨时间，等快3点了才出发去收排钩。 “我叼，今天又上黄鳍了，这么大金枪鱼喔”刚收第二个钩子，老五就惊喜了一下。 “现在金枪鱼比较多，这条大的要是拖网上了能值不少钱，可惜了，排钩上的金枪鱼肉口感不好。”黎大海也可惜了一下，这条最少50斤了，子线没断都是运气好。 “哥，蓝鳍金枪鱼是不是更值钱。”六子一面收排钩，一面问黎大海。 “金枪鱼看肥瘦的，不是蓝鳍一定比黄鳍贵。主要看腹部，越肥的越贵。不过蓝鳍金枪鱼不好捕，那玩意平时生活的水域都在200米以下，我们小船去不了那么深的地方。” “哦。” 后面又搞了好5条，4条40斤的，一条20斤的，运气很好了。 “我叼，碰到鱼群了，扑街。”黎大海也恼怒了。 这群金枪鱼估计都不小，拖网上来最少5块一斤。随便搞搞就是上万了，排钩钓上来的肉质差，只能卖了八九毛钱，差距太大了。 急了的黎大海直接让人撒手抛网，搞了半天毛都没有。 “搞快点，发动机器回村了，别搞手抛网了，鱼群早就过去了。艹！”心在滴血，一大笔钱溜走了。 其他弟兄脸色也不好看，一大笔钱啊，够做好几个石头房子了。 等回到码头，阿德看到他们都黑着脸，还以为收获不好呢。 “没事的，海哥，咱们也不能天天挣大钱啊。”阿德安慰了一句，上去帮忙搬货。 “艹，你们搞到这么多大鱼，还这个脸色啊。”阿德把船舱里面的鱼搬出来，也惊了一下，好几条金枪鱼，还有两条石斑鱼，鲳鱼也都不小。 “遇到黄鳍金枪鱼群了，就抓到5条。”黎老二沉闷的回了一句。 “......”阿德也无语了，谁遇到这个情况都难受。 “没事嘛，这次也不少钱了。” 阿德心里也有点遗憾，一大群金枪鱼搞上来卖给他，最少都能挣个千把块。 最后算账，今天又搞了一千块出头。 弟兄们脸色勉强好一点。 “走了，回去了” …… 第13章 打桩 半个月后，注塑厂那边打电话到小卖部，通知黎大海准备做竹排。 隔天一大早，就带着老八老十去镇上码头。 厂里的人已经在码头等着了，还有一条小货轮在等着。 旁边停着一艘打桩船，还有工人在往船上扛木桩，见状黎大海三人也上去一起帮忙。 “大海，等会你带路到目标海域，这边是庞师傅，退伍回来搞的打桩队。”李厂长介绍了一下。 “庞师傅，你好，这次辛苦了。”后面老十也把烟递了过来，一人一包红塔山，连李厂长都塞了一包。 “不用这么客气，都是出来挣钱的。”庞师傅也很受用，笑着把烟收了。 打桩队还是很重要的，虽然鱼排不要求固定住不动，但是肯定要打深桩定位。 这种桩位打不好，台风一来鱼排就不知道跑哪了。 过了一会儿，把木桩都扛上去了，起吊机又吊了两根铁桩。黎大海看到就知道注塑厂上心了，这种空心钢柱根本就不是有钱能买到的。 李厂长看到黎大海的眼神，就知道他看出来这两根钢柱的珍贵之处。 “这是几年前县里搞海带养殖实验留下来的，我看他们没用就买过来了。”李厂长笑呵呵道。 “确实没用，海带养殖打木桩就行，搞这种钢柱太浪费了，我打过这么多次海带桩都没看到过钢柱”庞师傅也讲了一下。 “就算没用，这东西也不好买，李厂长费心了。今天打完定位，晚上我在镇上摆一桌。”黎大海也不小气，随后就让老十回家，拿1000块钱过来定好酒店，顺便多买两条好烟。 上了船，黎大海指路，去了目标海域，也就40分钟不到的功夫。这个地方到县城码头要两个小时多一点，位置算顶好的了。 搞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两根钢柱打了下去，挂上浮球。接着围绕着钢柱打木桩，一直忙到下午3点才搞完。 一个個虽然上船前吃了饭，但是都饿的前胸贴后背。 回到码头，就看到老十在那等着。见众人都饿坏了，黎大海直接先去酒店，让他们开始上菜。 包厢里，黎大海和李厂长他们先吃了一碗饭才开始喝酒。 “李厂长，这次麻烦你了，以后在镇上有些麻烦的小事就通知我，我家兄弟多，肯定能帮上忙。”黎大海心里也是感激，这次李厂长出了大力，肯定要承这个人情了。 其实黎大海在镇上没什么名声，就是县城里倒是不少人记得他。当初扒拖拉机去县城搞事不是一次两次，还经常带着老七和老九去县城打架。 不过镇上没什么名声，乡村里面还是有威名的，现在在农村想挣大钱就要能打，不能打无数人会让你血本无归。 李厂长微微颔首，也是对黎大海的表态满意，他简单调查了一下，这个黎大海确实可以当朋友，在地方上算强援。 “这是互惠互利的事嘛，我们厂子也可以打开销路。就是以后参观的事你要搞好，争取让周围都知道你赚钱，打好广告。” “应该的，应该的。来，庞师傅，举杯，一起赚大钱。” “好。”三人举杯一饮而尽，一时间宾主尽欢。 “大海啊，接下来的推广要费点心思了，一定要弄好，这次花了一万多肯定要有点效果才行的。” “放心吧，肯定能挣钱，我这边也有主意了。”黎大海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己早就研究好了。 “对了，你们不是去阳江看了鱼排吗？那边鱼排怎么样？”黎大海问道。 …… “也就一般般，他们的鱼排很小，浮力也差，而且养殖搞的不行，下面都是养海带或者海蛎子之类的。不过鱼确实多，我看他们钓鱼好快的，就是都不怎么值钱。” “鱼排就是聚鱼的，不能在海岸线搞，不然一些浅海鱼就多了。只要舍得花钱，抗风浪等级高一点，完全可以离岸边远一点嘛。” “按照我们的方案做出来的鱼排，肯定是比较安全的，到时候我也上来钓鱼看看。”李厂长闻言也有些心动，钓大鱼的机会不是经常都有的。 “可以，到时候多叫点人，帮鱼排也打一点广告。”黎大海说着，心里却不以为然，现在付费钓鱼的市场根本没有，野生资源太丰富了。 “对了，那边鱼排搞养殖鱼吗？搞的怎么样。” “别提了，养在渔网里面的鱼还没有渔网外面多，偶尔还有生病的鱼传染。” 黎大海：…… 也是，现在野生资源丰富，再加上鱼排聚鱼效果，网箱里面的鱼可能还真没有外面多，感觉自己有点想当然了，黎大海有些懊恼。 现在养殖业遇到传染病也束手无策，兽药还好一点，国内已经有不少地方在研究了。鱼药就别想了，估计要水产研究所加上中医一起搞才行，这年头西药贵。 “大海啊，心里有谱没。”李厂长笑着说，看到黎大海脸色不变，有点儿好奇，也是关心鱼排的赚钱能力。 “放心吧，我这边有两个方案，一是钓鱼，二是围网。有个海上鱼排，不愁赚不到钱。”黎大海信心满满，也是上辈子的眼界在那儿，挣钱不难。 “围网？” 看到李厂长疑惑的样子，黎大海轻轻说了一句： “灯光围网。” …… 第14章 夜探 喝完酒的众人，相互搀扶着出来了，各自都有人扶着回去，老七老九也在下面等着。 “大哥，还能走路不？”老七关心了一下，要是不能走路，得去借个板车了。 “没事，喝的不多。”这时候黎大海还是很清醒的，反正自从重生以后，黎大海就没有醉酒过。 “大哥，刚刚我看到汪老师她弟了”老九把黎大海拉到角落，小声说道。 “在哪，去哪个方向了，你怎么确定的。”黎大海瞬间精神了，汪家姐弟可是自己准备好的敲门砖。 “刚刚去往村子的方向，他骑着自行车，戴着帽子。我看到老颈把（脖子）那里有一颗黑痣，穿着武装鞋，应该就是他。”老九也知道自己大哥有计算，所以一看到人就记下了。 “先回村，走。”三人快速往村子里赶。 …… 等到9点多，村子里已经一片漆黑了，三人顺着小路到汪老师家。 “你俩躲在一旁，别发出动静。”黎大海嘱咐了一句。 “小汪，开门，我是你大海哥。”黎大海大声的喊着，也不怕别人听到，不过小汪老师这里附近没住人，倒是方便。 过了好一会，穿着罩袍的汪老师打开门，睡眼惺忪的。 “你怎么半夜来了，声音小一点。”汪老师靠在门口，问了一句。 “先进去，刚刚喝了不少酒，睡不着，嘿嘿。”黎大海也是装傻，直接把人搂着往里面去。 汪老师挣扎了一下，发现没用。 “怎么，今天里面有人啊？”黎大海故意开玩笑，还轻笑了一下。 “哪有什么人，就你半夜过来，让人看到我还要不要脸了。” “那行，我就不进去了。”正当汪老师松了口气，整个人忽然被黎大海抱了起来，直接压在灶台上面。 “让我弄一会儿，我就回去睡觉。” 直接把罩袍掀了起来，发现里面还穿着短袖和裤子，心里就明白她刚刚肯定没睡。 不过黎大海也没有点破，装醉嘛，不能太精明。 掀起衣服，直接进入正题，又是一声痛苦的哼声，两个铃铛也锤的汪老师眉头紧锁。 这滚蛋从来就没有前戏，哪一次都是这样，汪老师也习惯了，就是想尽快把人送走，不由得用点力夹着。 黎大海这边弄着美人，眼睛扫到了灶台后面的自行车。 按道理，姐弟俩来往应该光明正大的，这样偷偷摸摸回来肯定有鬼，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鬼。 另一边两个弟弟在外面听到声音，也是面露古怪，不过也习惯了，自家大哥本就不是常人。 20分钟后。 “今天表现不错。”拍了拍屁股，留下红印。 汪老师羞的不敢抬头，本来就是想早点把人送走，才一路夹到现在。如今瘫在灶台上，下半身已经麻的动不了。 看到黎大海哼着歌出去了，才挣扎着起身，清理了一下身子，穿好裤子进了屋里。 汪老师的弟弟这时候在小丫头房间里躲着，听到自家姐姐喊了一声才到堂屋。 男人脸上没有表情，仿佛没看到自己姐姐刚被糟蹋了。 “先把记录给我，我要赶紧走了，不然被堵上就说不清了。” “嗯，这是这段时间信号本，拿好。”看着弟弟没有计较，汪老师也松了口气。 “迟早有一天杀了他。”临走之前，男人回头说了一句，眼神凶狠。 …… 这边黎大海出来，打了個手势。自己走到大路上，两个弟弟才从旁边汇合。 “大哥。”老七也是欲言又止的，去打探情况怎么还搞上了。 “别多想，以后到县里混，这姐弟俩正好当个敲门砖。” “间谍？”老九好奇？ 这个年月，这种鬼鬼祟祟的人，让人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就是间谍，毕竟“美帝害我之心不死”这种言论正在盛行。 “估计是鬼子那边的，上次你们看到的书，看到的文字都是半个字那种，我猜是日文。”黎大海说出前段时间问他们的事，但是没有讲在汪老师家里看到日文电台。 “还真是间谍啊，我叼。大哥，咱们不去举报吗？”老七问道。 “声音小点。”黎大海提醒了一下。 “还记得褚队长吗，要举报也要找对地方，不然奖励个几十块有毛用。” “他也不是什么好鸟啊。你帮他斗了好几年，也没捞到官当。”老七撇撇嘴。 “最后是我自己主动回来的，当时我没有编制，户口也不在县里，斗完了还不回来肯定要挨收拾的。” “更何况我拿回来那么多票，不然你们早就饿死了，人家也算挺仗义。” “好吧，反正大哥你拿主意，到时候去县城把我带上就行，种地好烦的，时间长了脑子都迟钝了。”老七说道。 “还有我”老九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看样子这俩货种地都种烦了，黎大海心里想着。压了两年也差不多，性格确实没有以前那么狠，差不多可以带出去做事。 说着话，几人到了家里。简单的洗漱了一下，黎大海就去房间躺着了，又是劳累的一天。 …… 第15章 意外 “老五，饵料挂上没。” “挂完了，现在放吗？” 黎大海看了一下海域，差不多到了地方了，就示意老五放排钩。 今天又是放排钩，一条船800钩差不多到极限了，再多船上也放不下那么多框子，而且三个人也忙不过来。 昨晚在汪老师身上忙活了一下，回去一觉睡到天大亮。才和弟兄们出海，反正排钩不用等半夜的潮水。 “哥，这个好重，有大货了。”老五喊了一声。 六子也把手上的活儿停了在看，看着拉上的鱼。长圆形，头还扁扁的，看着一米出头了。 “大哥，这什么鱼，深海货吗？”一看就知道不便宜，老七也是喜滋滋的。 “章红鱼，这个个头差不多要两块以上了，这一条最少一百多。”黎大海倒是不惊讶，后世出海钓鱼，什么货都有。这种鱼成鱼体色变化大，鱼背蓝灰或橄榄色，有时带粉红色光泽，这条就是粉红色的。 这种鱼是刺身极品，价格也比较贵。市场上的章红，半米以内的，一块左右，这种米级的最少两块钱一斤，算是很值钱的了。 后面还收了不少海狼，这种鱼凶的很，把线都咬断了好几个。 “大哥，海里还有土龙吗？”老五又拎着一条和黄鳝差不多的鱼出来，看样子一斤多。 仔细看一下才说： “这是硬骨鳗，嗯……冒充一下土龙也可以。不过功效差太多，这种也要两块钱一斤的，要是土龙，最少10块打底了。” 这边有一道大补汤，就是土龙炖野鸭，沿海地区有個习惯，补身子的东西，多少钱都愿意花，所以土龙卖的很贵。 可惜这是硬骨鳗，也能卖个3块钱。回去收起来，再搞两个鱼凑一起给李厂长送过去，表示一下心意。 “这个单独装起来，再搞两个活鱼，明天我去厂里顺便给人家李厂长带上。” “好的。” 看着太阳，估计还有一个多小时天黑，今天收的太迟了。 “收好了没，收好了回家了。”黎大海催了一下。 “马上好了，二哥那边估计也弄完了。” 又过了一会儿，两条船开始汇合。 “老二，你这边有大货没？” “大哥，我这边上了不少海狼，还有一条马鲛鱼，黄金枪也有一条小的二十多斤。” “还可以了，走吧，等回去估计天黑了。” 路上，兄弟几人还在聊天。说说笑笑的，今天收获还可以。只要搞排钩，一般最少都能搞四百多，好的时候上千。出海看运气，排钩就是在大鱼里面找运气，比拖网好多了。 这时候黎大海发现，船速越来越慢了，还以为船桨挂到东西了。但是听声音又不像，起身看了一下，确实没事啊。 “老五，打开船舱看一下。”感觉吃水线不对劲，吓得赶紧让老五看看。 “大哥，进水了，我叼。”老五也慌了，茫茫大海，船沉了就肯定完蛋。 “六子，你打旗子，让老二掉头，老五，你过来开船，我去看哪里漏了。”黎大海知道自己不能慌，而且船不能停，停下就真完蛋了。 等老五来到驾驶位，黎大海立马冲过去，把船舱的鱼挪走，然后用桶装水，上甲板倒水。 来回了三次，六子看到老二的船也过来了，就放下旗子，去帮大哥忙。 一个人打水，递上去，一个人倒。还好黎大海反应快，不然这船就真得沉了。 老二看到附近一看，就知道船漏了。 “大哥，要不你们上这个船，把货挪过来？”老二也急了，生怕出事。 “不用，你抛一根缆绳过来，拉着走快一点。”船壳子不值钱，船上的柴油机、网具可都是钱，黎大海舍不得丢了。 老二闻言立刻让人把缆绳丢了过来，发足马力，往村子赶去。 “往家里海滩上开，老五，等会趁着没退潮冲上海滩。” “知道了”老五回应了一下。 两条船贴着行驶在大海上，还好没有单独作业。 等过了20分钟，随着剧烈的晃动，这条破船冲上了海滩，这时候天已经黑了。 “老二，把货搬过去，你去卖货。” “老五，你看下哪里漏了，我去拿修理工具过来。”黎大海又急忙去家里，拿起手电和修理箱回到船上。 小十六他们看到大哥急忙的，也过来看看。 “别在这看了，船有个洞，帮我拿点槽头料过来，再抓一把干草，还有轮胎剪个8公分直径的圆片过来”小十六刚准备看一下，就听到黎大海吩咐，马上就回去拿东西。 黎大海想着，这俩条船是要换了，船体老化太严重了，开在海上危险太大。早知道阿德让他买船的时候直接买就是了，搞的现在还要修船。 家里这么多人吃饭，根本不敢停下一条船，虽然积攒不少钱了，接下去鱼排要花钱，造石头房子也要花钱，只能先凑合用，等买到新船再说吧。 等小十六把东西拿过来，黎大海立刻开始行动起来。 把破损的地方打磨好，涂上干草、槽头料混合物，再压一层橡胶圈，然后才把厚木板订了上去，重重压了一遍发现没问题才停了下来。 这时候老二已经把另外一条船开了过来，停在小码头。 “大哥，这船还修啊，开在海上多危险。” “说个叼，一条船能养活你们吗？明天先用着，你们两条船别离的太远，我等会去问问买船的事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黎大海直接回去吃饭了。 今天饿狠了，本来块头大就容易饿，下午忙到现在都快8点半了，赶紧让弟妹给自己弄一碗饭，就着咸菜和白煮虾子吃了两大碗饭才舒服了一点。 喝了一口水，黎大海休息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准备去阿德那里。 第16章 琢磨搞船 “老二，今天卖了多少钱？”单子还没看，黎大海也不知道卖了多少，不过今天应该不错。 “820块，今天的货都值钱，我给你留了一条活的老虎斑和那条鳗鱼，应该够了吧。”老二问道。 “够了，搞个东西养起来，明天早上我带走” “知道，已经搞好了。” 说完事情，黎大海就去阿德那里了。 …… 这时候小卖部已经没人了，收购点也就阿德这边在忙着装拖拉机，其他收购点都关门了，黎大海家排钩收的慢，还挺耽误事的。后面一次还是600钩左右比较好，不用太赶时间，还能趁着潮水直接把货送上岸。 “阿德，忙完没有。”扔了一根烟过去，黎大海自己也点上了。 “马上，在搞单子了。”阿德这边是让他爹去镇上守着，然后一趟到县里卖。其实到市里卖也不算远，就是市场更大了，鱼龙混杂，时间长了出事就麻烦了。 拉了一条板凳坐在收购点门口，黎大海今天也有点烦躁，明天就要去镇上搞鱼排的组装了，也没时间看着。 “大海。”阿德忙完就过来了，知道黎大海找他肯定有事，还给拿了一瓶啤酒。 “阿德，上个月你说的卖船的还在不在？” “好像都卖了，就剩两条比较新的没卖掉，人家要按照出厂价卖，好几拨人都没谈好。” 黎大海也皱眉，按照出厂价，一条机关船最少3500，还得看设备加钱，不过还是去看看。 “哪家的船。” “还有哪家，镇上许书记家的，他家大儿子在边防混得好，低价拿了两条大船回来也不着急卖。”阿德说着。 “阿水的船也在卖，好像他家里不让他出近海放网，毕竟不安全，小木船容易翻。” “他家的就算了，不过有空去一趟，把他的小岛拿过来。”阿水那个岛离鱼排很近了，补充淡水或者避开台风很合适的。 “那个岛拿他干嘛，没什么用，你去占了也没人敢讲话的。” 黎大海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蛮横归蛮狠，规矩是规矩，近海大家各自占着海域打捞，不能越界。越界了挨别人收拾就没地方讲理了，这么多年黎大海虽然干了很多坏事，在村子上还是讲理的，就是讲理的后果别人承担的比较难受。 县里不算，黎大海为了养活这么多人，在县里没什么好名声。 “明天去问问吧，价格不太贵就买下来，今天船都漏水了。” “我听大洋讲过了，还好你反应快。” “翻了也没事，家里船就在边上，就是损失大。”黎大海也无奈，还是要赶紧买船。 “走了，正好明天去镇上，中午去许书记家里看看。”一口气把啤酒喝完，黎大海就回去睡觉了。 到了家，先打开钱箱子，里面有6500块了。 平时一天排钩一天拖网，排钩挣得多，除去油钱和修补，一天能搞400到800左右，饵料算小船头上的。拖网一天平均250块左右，除去油钱和修补网具也有200出头。小船就纯粹补贴排钩了，偶尔卖点好货也没多少钱。 小海湾这边最多的就是石九公，还有小白章、虾子，偶尔会有小青龙之类的。 一条石九公2两左右，一毛钱一条的价格，还不如挂饵或者自己吃，这鱼还是蛮好吃的，剩下的虾子之类的还是蛮值钱的。 8月份难得的好天气多，干了小半个月就休息了两天。 加上七月份挣得，差不多8000多块，买粮食花了220，中间买肥膘炼油花了60块。明天还要买200斤油，又是190块钱。 鱼排花了1000块，3000的尾款过几天也要给了，明显人家加快速度，自己也不能拖着钱不给。 还好家里吃菜不怎么花钱，就是吃鱼和蔬菜，偶尔买点肥膘就行。 还要算计一下接下来鱼排的花费，短时间内拿出来4000块应该没问题。 黎大海想的有些头疼，要是有個会算账的女人就好多了。 不过这一大家子，没有分家的情况下，大嫂就是大管家，一般小门小户肯定不行，搞不好就是兄弟离心。 大户人家肯定不愿意嫁女，只能等弟兄们成家了，然后自己找个？ 想着想着，黎大海也有点心累，安排十几个弟弟，真是难撑。到时候自己都快40岁了，只能娶二手的了。 琢磨了一下，黎大海起身穿上衣服，去了汪老师那里。 一个小时后，还是汪老师家的卧室，黎大海心里有气就猛攻，汪老师人都是懵的就被搞得半死了。 又过了一会儿，人和面饼一样摊在床上。 “今天怎么了，这么大力气？”汪老师委屈巴巴的说着，又是那种全身都麻了的感觉。 “船今天漏了，有点后怕，过来找你。”黎大海找了个借口，他其实没那么在乎这个女人，不过最近肯定要安抚一下。 “宝贝，刚刚粗鲁了一点。”说着，啄了一下额头，把人搂进怀里。 汪老师有点害怕，这狗东西每次做的时候都要人命，一点前戏都没有，东西还大。 现在怎么忽然这么温柔了，一脸警惕的看着黎大海。 黎大海也哭笑不得，这女人犯贱，就不能好声好气讲话。 “啪！”打了面团儿一巴掌，还揉了一把。 “走了，你好好休息。” 汪老师气的想打人，好好休息个屁，半夜被干的人都颠了，还得起床收拾。 黎大海也不管，拍过屁股就走了，回去神清气爽的睡了一觉。 第17章 许书记 早上，太阳才刚露头，黎大海就醒了，跟小十六和老五说了一声，让两人带着4000块钱，中午11点之前赶到镇上，顺便把鱼一起带过来。 今天过去搞鱼排捆绑，肯定要帮忙干活，带这么一大笔钱不行，中午买渔船的钱只能让小十六和老五送过来。 黎大海洗漱了一番，又吃了点东西。看着天色刚亮，倒是不着急，把自己屋子收拾了一下才出门。 踏着白露，才往镇上走去。其实开船去镇上是最快的，比走路都快，但是船只每天都要赚钱，只能自己走一下。 等买到新船了，就拆个柴油机下来放小木船上面，去镇上或者县里都方便。 到了镇上码头，看到厂里的小年轻已经在等着了，工人也来了几个。 “大海哥，喝口水，再过来教我们怎么弄。” “没事，我先讲一下再干，不急。”黎大海先回忆了一下做鱼排的流程，确定了没有遗漏才松了口气。 等工人来齐了，黎大海喝了口水。 “今天任务是把毛竹做成竹筏，宽一米8左右，一定要绑紧，然后用钢丝和尼龙绳加固。旁边的铁钉不用钉太多，主要就是靠钢丝和尼龙绳，所以一定要捆好了。” 说着，黎大海带头捆绑，工人也认真的看着。等黎大海弄好了一个，工人们也纷纷上手，这时候黎大海就停手了，看着工人的操作。 毕竟竹排是自己家用的，3000多的平方，放在后世也是大鱼排，肯定要搞的牢固些才放心。 中间帮忙搭手几次，工人们基本都搞的有模有样了。黎大海也重新上手，跟着一起捆。 自己家鱼排，可不能光看着别人干，更何况还是注塑厂出钱的。 到了11点左右，捆了一大半样子，这时候太阳很大了，工人们也要休息吃饭。 这时候小十六和老五来了，黎大海让两人去买了两条烟，两打啤酒，给工人分了一下。 “辛苦大家了，先喝啤酒。下午3点以后再捆几个小时应该就完了，到时候在仓库里面捆扎吧，外面太阳好J8热的。” 李厂长这个时候也开车过来了，从车里下来就打了声招呼。 “大海，上午干的怎么样？” “挺好的，大家都很卖力的。”黎大海笑着说，这帮工人干活是真不含糊。 “小魏，多学学怎么做鱼排，不会就问你大海哥啊。”旁边的小年轻赶紧点头，这是厂里派来学习制作鱼排的人选。 “小魏挺好的，还上手一起帮忙捆扎。”年轻人学东西快，一次就上手了，黎大海也觉得这小年轻人不错。 “大海，中午一起去厂里吃個饭，休息下。”李厂长邀请了一下。 “不了，谢谢厂长了，下午还有点事，等我我们随便吃点儿就去了。”黎大海闻言拒绝，等一会吃完饭，还要去谈一下买船的事，可不能去注塑厂吃饭，来回时间太紧了。 “那好，我多带了几份盒饭，叫你弟兄一起简单吃点儿。” 看到李厂长这么热情，黎大海也不好拒绝，就一起吃了饭。 期间还把李厂长叫一边，把板车上面的桶拎了出来。 “李厂长，话不多说，您忙前忙后的确实幸苦了，这鳗鱼和老虎斑给您补补身子，后面有麻烦事直接打电话，我不在我弟弟也会照办的”黎大海确实是感激。 “鱼我就收下了，我也希望鱼排做好了你挣大钱，有个广告效果。这样注塑厂订单多了才好嘛，是不是？。”李厂长笑呵呵道，黎大海这个态度也不错，以后在基层遇到事确实可以叫人帮忙。 “行了，你们吃饭吧，今天食堂的菜还不错。” 黎大海也没有继续客气，带着弟弟去吃饭了。 别说，注塑厂的盒饭油水真足，做的还好吃。 混了个肚儿饱，黎大海就表示和弟弟出去有事了，李厂长见状也没有留人。 三人先到了镇上街口，书记家住在家属楼，就在Z府办公楼后面，地址也是阿德告诉黎大海的，等走了过去差不多12点了。 “歇一会儿，现在还是饭点，等会再上去。” 几人找个树荫躲着太阳，板车还留在了酒铺旁边，让阿昌帮忙看着。 歇了半个小时，黎大海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去了家属楼。 还好没有保安，不然看到三个身高一米八九的壮汉，肯定要喊人的。 敲了敲门。 “你好，许书记在吗？” “来了”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一个中年妇人打开门，看到门外三个壮汉也是吓一跳。没敢把门全开，只是警惕问道： “你们是谁，干嘛的？” “是许书记爱人吧，我们是小湾村的渔民，听说您家有两条船在卖，就过来看看。”黎大海也是放低了声音，生怕吓到人了。 “让人进来吧，他家情况我知道，十六个兄弟个个膀大腰圆，还特别能打，哈哈！”屋里传来许书记爽朗的声音，大白天也不怕意外，武装部就在楼下对门呢。 闻言许书记的爱人把人迎了进来，还倒了三杯茶水放在茶几上。 许书记点点头，也没有多说，再讲下去就没有意思了。 “许书记，这次过来是想买您手上的两条船，能不能简单说一下船只情况和价格。” 黎大海开门见山，和这种官场老油条绕话，一点意义都没有，还会露出自己的弱点。 “相信你们也听说了，两条船都要按照新船价格，别说我不懂，你们买新船排订单都要几个月，所以原价一点都不贵。” 黎大海点点头没有反驳，这个年代的渔民想法还是比较守旧，总是以为二手船价格肯定要比新船低的多。 实际上，早点拿到船，赚的钱比差价多不少呢。 “一条19米的船，好像是灯光围网船改装的，这条8000块钱。还有一条17米的拖网船，这个你们都知道，4000块钱。船上也没有网具，就剩一些机器。”船是边防和海事局收缴的非法渔船，基本不会有网具。 没有网具，算八成新，还得原价，这真是够冤大头的。 不过那个灯光围网渔船便宜点，原价船厂最少一万出头，而且也不会给你配网具。就镇上来说，能买的起的渔民肯定不少，但是镇上没人干过围网渔船，所以暂时没人买。 “这样，许书记，我想先去看看渔船可以吗？”黎大海想了想，先去看看再说，能买一条八成新的拖网渔船也不错了，冤大头就冤大头。灯光围网渔船没有网具太贵了，家里也没钱买。 许书记闻言也是点了点头，告诉他们渔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