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女福满园》 1 弃婴 京城外三十里地的南湾村莫家，莫家两老一夜都没睡，两人守在床头，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孙女在自己面前没有了呼吸却又毫无办法！ 随着小孙女的呼吸停止，夫妻俩人的心也似停止了跳动般。 儿子走了，接着又是媳妇没有熬过来，现在孙女也在眼前停止了呼吸。原本还健壮的莫老头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头发一夜变白，挺拔的脊背也早已变得不再挺拔，此时他两眼空空的呆坐在床头，布满老茧的手，轻轻的抚在孙女柔嫩的脸颊，似这样，孙女就能睁开眼醒来一样。 同样坐在床头的老妻宋南枝早已流干了眼泪，此时像是丢了魂一般，一动不动的呆坐在床头看着老头子用手轻轻碰触着小孙女。 夫妻两人若不是为了对方，怕是也强撑不起自己早已摇摇欲坠的身子。 好不容易撑到天边出现一丝光亮时，老头莫庭雨咽下心中苦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后随即站起身来出门而去。 再进来时手中提着一个用蓝色布巾铺满的篮子。忍着心痛，把孙女裹好后装进了提进来的篮子里，接着便把篮子提在手上又往门外走去，走出门后把立在门口墙边上的锄头一并拿在手里。 莫老头出门后就顺着村里的河道走，一直走向埋着儿子儿媳的树林地走去。 走到儿子儿媳的坟旁，两座坟头一看便知是才垒起来不久的新坟。莫老头轻轻放下装有孙女的篮子，抡起锄头在媳妇的坟旁挖出一个不大的土坑来。 挖好后，放下锄头，莫老头抱起篮子里的婴儿轻轻放在土坑中，放下孙女的那一刻，眼中的泪滴终于再忍不住，大滴大滴的就滚落了下来。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敢放任自己大哭，死死的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来，伸出手来紧紧的捂着脸，捂着眼睛，似乎这样紧紧的捂着就能让泪水不再流出来。 他不能倒下，家里老婆子还等着他照顾呢，要是自己倒下了，老婆子可怎么办？ 捂了一会，又紧紧的把眼睛闭上了一会，闭眼的时候再拿开捂着脸的双手，拿下手后便开始把土坑旁才挖出来的新土一把一把的抓起撒落到土坑中，每撒下一把土，心就狠狠的抽一下，直到土坑逐渐被土填平。 虽填平，但莫老头依然没有住手，仍是用他粗糙，犹如干枯的树干的双手继续刨着周围的土，直到堆出一个小山包后才住手。 埋好孙女后，莫老头全伸的力气也散了去，可他却不敢停下来，不敢多留一会，他怕再多停留一会，自己的心会拾不起来，也跟着留在这里。 弯腰把已变得轻飘飘的但却又异常沉重的篮子重新提回手上，又弯腰把放在一旁的锄头拿起来。最后看了一眼儿子，儿媳和孙女的坟后，长长的叹息一声便佝偻着身子往林子外走去。 走出林子后径直走向来时的河边，准备清洗清洗手中沾满的泥土，刚蹲下身子把手伸入河水的时候，耳边就传来婴儿的哭叫声。 莫老头看着眼前泛起阵阵涟漪的河水，河水很清澈也很凉，但却凉不过自己的心，听着耳边传来的婴儿哭声，心里又是一阵苦涩，要是孙女还能真的哭出声来就好了。 莫老头只当是自己恍惚了！ 继续在清凉的河水中搓洗着自己沾满泥土的粗糙的双手，耳边哇哇大哭声越来越响，也越来越清晰，这让莫老头忍不住的抬起头来往声音传来方向看去！ 这一看，莫老头的心都快跳出胸腔来，只见河面上飘着一个木盆，而婴儿的哭叫声正是从飘着的木盆里传来！ 确定不是自己恍惚后，莫老头再顾不得洗手，身子往前一冲就跳进了河水中，接着再往木盆的方向游去。 游到木盆处的莫老头抱着木盆先是往里面看了一眼，这一看，悲凉的心有了丝暖意，布满愁绪，痛苦的脸上也不由得带上了一抹欣慰和慰藉。 奋力游回岸边，抱着木盆上岸后，就欲查看下木盆里装着的小婴儿，双手习惯性的往身上擦去，可这一擦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湿漉漉的滴着水，甩了甩手上的水后又才伸手向盆中，查看了一下盆中的婴儿后，莫老头只觉自己又活了一般，红着眼，轻轻的抚着小婴儿脸颊，轻声喊着:“菀菀，我的菀菀回来了。” 此时林卿也是红着眼看着莫老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来！也不管他口中说的什么，喊得什么！只想着自己终于得救了，自己又能活下去了！ 被救后缓了一口气的林卿越想越觉得委屈和后怕，自己好端端的在家睡觉，一觉醒来就变成了身不由己的小婴儿，可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时，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顺水而下的木盆里，莫名其妙的成了弃婴不说，还差点没了小命！ 这一委屈，早已哭的通红的眼睛又涌出了泪水来，此时右肩又传来疼痛，这一下林卿就更忍不住了，张嘴竟又哭了起来。 莫老头看着盆里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娃，心又揪了起来，想伸手把小娃抱怀里安慰，可自己浑身上下都还在滴着水，这要是把娃抱起来，还不得把娃的衣裳都弄湿了。 抱不得，只伸手轻轻的拍在林卿身上安慰她道:“不哭，不哭了哦！我这就带你回家。”说完又接着说道:“不怕，以后你就是我莫庭雨的孙女，到家后有爷爷和婆婆照顾你，我们不会再把你丢了，也不会让人欺负了你。” 林卿在眼前人话声后渐渐停止了哭声，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虽说婴儿的视力很差，但离的如此近，林卿还是看清了眼前的人。 说是老人，眼前的人看上去却也不算老，虽不老可又满面风霜，一看便知，眼前人定被生活狠狠的磋磨着。 见他满脸慈爱的看着自己，浑浊暗淡无光的眼睛也射出了怜爱的光来，而那沙哑的嗓音更是如磁石般，以至于吐出的每一个字都牢牢的把林卿吸住。 自己不但得救，还有家了，也有不会再丢了自己的爷爷奶奶了！ 惶恐的小舟终于找到了可以停留下来躲避风雨的港湾了！ 眨掉眼中的泪滴，林卿努力的伸手到胸前，紧紧的把还轻放在自己胸前的那双粗糙的手抓住，哪怕只抓住了一根粗糙的手指，可林卿也满足了，这一根手指就已经足以让自己停靠。 莫老头看着抓住自己手指的小娃，眼里的怜爱更甚，伸出另一只手，用食指指背轻轻的拭去林卿脸上的泪珠，“莫哭，爷爷这就带你回家。” 拭了林卿脸上的泪水后，莫老爷子又轻声说道:“以后你就是我莫庭雨的孙女。放心，爷爷会养你长大，再不会丢了你。” 林卿看着老人，可更让她安慰的是，耳边传来的声音。随即被遗弃的惶恐完全放下，嘴角咧开了来，小脑袋虽晃动的弧度不大，但还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带着微笑的嘴里同时还“喔喔”的说着“谢谢爷爷。” 莫庭雨见着盆里的娃儿在自己话后不但对自己笑了起来，小脑袋也点了点，且嘴里也“喔喔’的说着话，这样子像足了是听懂自己说的话一般，心下的欢喜更甚，也不管自己的锄头了，此时浑身又充满了力气，端起木盆牢牢的抱在怀里，“回家了，和爷爷回家去了。” 2 归家 莫庭雨起身后，不觉得又转头看向了埋有儿子媳妇和孙女的树林，一眼看后又才转回头来，低头看着盆里一脸安静的小娃，随即抬脚大步的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莫庭雨出来的早，即便出门来耽误了这一阵子再往回走时，路上也没碰到个人。 南湾村的房子是一家挨着一家，大多都是两家共用一堵墙，就这样左右相连，你家连着我家的围城一个大院子。 在大院子外远一些的地方也有一些新修起来的房子，这些人家中有也祖祖辈辈生长在南湾村的，也有极少几户是新落户来的。 祖辈都生活在村里的人家中一部分人家是因为日子过得宽裕了一些，便重找了地方，建了新房来住。当然也有人是因为家里儿孙多的住不下，也只得寻了个地方，另起了房屋给家里儿孙们住。 不管是同住在屋子连着屋子，围成一个院里的村民，还是另起房屋而住的村民，大家平日里虽不说是亲如一家，但也是一家有难，八方相助，就像是莫家接连出事后，村里不少人那也是出力出物不少，甚至好几家还送了些银钱到莫家帮助着莫家两老度过难关。 莫家并不住在村子中间，他家的房子是早些年家里过得还可以时另起的，和在镇上教书的韩家相邻。 莫庭雨一大早出门去后，老伴宋南枝又呆坐了一阵，最后看着空空的床铺，强忍着心里的难受，撑起无力的身子去到了灶房里准备做一口吃的，等着老头子回来也有吃的。 儿子和媳妇出事前，家里日子虽不富裕，但也过得去。自从儿子媳妇孙女相继出事后，花光了家里的银钱不说，就连家里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都拿出去换成了钱，如果不是想着要留些口粮裹腹，最后一点的粮食怕都是要背去镇上一起卖掉，现在这日子过得是一日比一日难过，一日比一日难捱。 回来的路上，莫庭雨三步并作两步走，且一步迈的大过一步，恨不得抬脚就能进到家门。 约莫一刻钟后，抬脚踏进到屋子的一刻，莫庭雨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这一路上他不但怕有人看见他问起，也怕盆里娃儿哭起来惹人注意，现在总算不用再提着心了。 莫庭雨进到的屋子是他和老伴宋南枝歇息的卧房，卧房分为里外两间，外间放着一张餐桌，桌边是四条长长的板凳，与桌子相对而放的是一个比桌子小不了多少的漆着黑漆的大柜子，在柜门常打开的地方已经掉了不少漆。 柜子旁边，靠门口处放着一个架子，架子上还放着一个木盆。架子最上面的木梁上搭着一块已经破了一个洞白布，这木盆，白布一看便知是用来洗脸洗手用的。 桌子板凳，柜子，木架以及木架上的木盆，便是外间屋子所有，再无它物。 莫庭雨进到屋子后就把怀里紧紧抱着的木盆稳稳地放在了桌上。 放好后才折返到门口，伸出脑袋向着隔壁的灶房喊道:“老婆子，你快过来一下。” 宋南枝锅里正熬着粥，说是粥，其实和米汤差不多。 锅里放了半把不到米粒，等到稀粥熬的快好时再把从地里掐回来的一大把苕叶放入锅里一并熬煮。 菜粥已经熬好，宋南枝这会正把从泡菜坛子里捞出来的萝卜切块，听到老头莫庭雨的喊声后才得知他已经回来，随着他的回来，心里也更空了，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应道:“来了。” 说是来了，可手下的刀却没停，切好了泡的全身通红泡萝卜后，又借着菜刀顺势一铲，被切的齐整的萝卜块尽数的被铲到刀身上后倒入进一旁准备好的碗里，随即在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洗手后才走出灶房，往着卧房走去。 宋南枝走到门口就看到全身湿淋淋的莫庭雨站在桌边，当即吓了一跳，几步就走到莫庭雨身边，“这是咋的了？” 也喜得好现在正是夏季，六月的天大热，若不然他早该受不住了。 可若是冬季，莫庭雨就会怕吗？他一样会丝毫不在意的跳入河水中，一点没在意自己身上还滴着水，只伸手指着桌上的木盆说道:“你快看看这是什么？” 顺着莫庭雨的手看过去，桌上放着的木盆里安静的躺着一个小娃。 看着小娃，宋南枝满脸惊讶，转头看向莫庭雨，“老头子，这是哪来的小娃娃？”很是吃惊老头子带回来的小娃。 莫庭雨叹了一声，“许是聪儿在天有灵，又给咱们送了一个孙女来。” 说完后才又接着往下说道:“我把菀菀送到她爹娘身边后，回来的时候顺道去河边洗手，后来就听见有娃娃在哭，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听差了，后来声音越来越大，接着就见河里飘过来一个木盆，娃的哭声就是从盆子里传出来的，我赶忙跳河里去把盆子接住，接住后一看盆里真的有个娃娃。” “以后她就是咱们的亲孙女莫紫菀。”莫老头再次说着眼前的小娃就是自己的孙女了。 听完老头子的话，宋南枝本已干涸的双眼，此时却又涌起了泪来，哽咽着应道:“好，以后她就是咱们的菀菀，就是我们的亲孙女。” 林卿看着凑到眼前来的宋南枝，看着她眼里涌出来的泪花，林卿心里眼里也涌出酸意来，世上最悲哀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而眼前两位老人却还同时承受着儿子，儿媳，孙女都离去的痛。 和眼前老人一样，自己上一世的父母此刻应也不得不承受着自己离去的打击，好在自己还有个弟弟，可眼前老人…… 在老人泪花滚落下时，林卿强忍着对前世父母的不舍和想念，把心里的酸楚压下，展颜对着眼前的奶奶翘起了嘴角，生活再苦再难，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着，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孙女，你养我长大，我陪你到老。 看着翘起嘴角的林卿，宋南枝扯着自己的衣袖，粗粗的把眼睛一抹，就忙着把盆里的林卿抱了起来，红着眼睛，泪意连连的看着小林卿哽咽道:“娃啊，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孙女。” 又指着莫老头说道:“他是你爷爷。”说完又道:“我是奶奶，以后爷爷奶奶肯定会好好照顾你。” 抱着怀里的小娃，宋南枝是真正的觉得他们的孙女莫紫菀，菀菀回来了。 莫庭雨看着老伴红了双眼，也跟着红了眼睛，可想着老伴怀里抱着的娃在河里时哭得撕心裂肺，怕早渴了，饿了，揉了一下眼睛道:“别哭了，快去熬些米糊，菀菀怕是渴了饿了。” 听两人老头子的话，宋南枝就忙把怀里的娃娃送到莫庭雨怀里去，可一看他身上还湿淋淋的淌着水，这才又催着他去换衣裳，“你快去把衣裳换了来抱菀菀，你抱着她我才好去给菀菀熬粥。 莫庭雨在宋南枝的话后也没再耽搁，随即转身进了里屋去换衣裳。 换好衣裳出来后，宋南枝正端着碗在给莫紫菀喂水，哭了半夜的莫紫菀，这会终于有水喝了。 她发誓，这是她两辈子加起来喝过的最好喝的水。 入口甘甜清冽，甘甜清冽的清水在入口的瞬间，更是让全身上下毛孔细胞都张开了来，所到之处无不透着舒爽。 这一瞬，她突然悟了！明了！原来仙侠世界中写的那些吃了灵丹妙药，或是喝了圣水神水后能洗涤筋髓、能打通任督二脉，宛若重生竟然是真的，不然自己现在怎会有顿觉四肢舒爽，精神百倍，又活了过来的感觉。 小半碗水后，林卿，也就是现在的莫紫菀感觉到自己这会是真真切切的活了过来。 许是宋南枝喂的小半碗神水功效太过厉害，厉害到莫紫菀不但充满了活力，还当即排出了体内污秽起来。 重新活过来的莫紫菀后知后觉，又无比悲愤的发现，自己居然尿裤子了！ 感受着身下的湿润，很是尴尬的暗嘲道:神水果然有奇效，仅仅小半碗水不但让自己犹如重生，还让她上通下达，马上便让自己排出了体内污秽！ 暗嘲过后，对着宋张南枝就开始叫了起来，提醒她自己尿裤子了。 夏天穿的轻薄，宋南枝自然也感受到了衣裙上传来的温热的湿润，再一看着孙女瘪嘴叫唤了起来，笑道:“小调皮，边吃边尿！”随后转头对着换好衣裳出来的莫老头说道:“菀菀拉尿了，我去给她换身衣裳后再去熬米糊。” 莫庭雨看着精神了不少的老伴，孙女回来了，这个家也才有了活气，“你带着菀菀就是，我去熬米糊。”儿子儿媳不在，孙女都是他们两老在照顾，平日里他可是没少熬粥做饭。 宋南枝也没拦着他，一来庄户人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再有便是她现在是真的舍不得放下怀里软软的孙女，道:“那你去熬，先少熬一点，熬得稀稠一些，免得菀菀不好吃。” 说完话，宋南枝便抱着莫紫菀进到卧室里间。 里间和外间一样的简单，里屋除了一间床，再有便是一个靠墙而立的黑色衣柜，以及一个架在木架上的一口箱子，木架约莫半人高，加上放在上面的箱子，也只到成人的肩处，箱子的上面还放着一盏油灯。 进到里屋后的宋南枝，坐在床边就把穿在莫紫菀身上的衣衫解开了来，动作轻柔小心，可即便她轻得不能再轻，莫紫菀还是忍不住的叫了起来。 宋南枝听到莫紫菀的叫喊，手下就更是轻柔了，嘴里还轻喃到:“菀菀不哭，是不是奶奶把菀菀弄痛了，奶奶轻一些，乖孙女不哭了哦！” 解开衣衫后，宋南枝便看见了莫紫菀肚脐上打的结，打结处一看便知脐带是才剪断不久的，且打结的脐带还着些血污。 看着还带着血污的脐带，宋南枝心底对莫紫菀的爱怜更如潮水般袭来，“我们菀菀才出生，肉皮子还嫩固的很，都怪奶奶笨手笨脚把菀菀弄痛了。”说话间手下更加的轻柔了起来。 听了奶奶的轻语，莫紫菀也想忍着不哭，可在扯下被粘在右肩背处的衣裳后，还是不受控的抽搐了一下，随即哭声更加响亮，泪珠更是簌簌地往下落个不停。 衣服被脱下来，宋南枝这才发现自己小孙女右边肩靠下一点有一块长约半寸，筷子头粗细的烫伤痕迹，这会因为脱衣服把伤口又扯开了来，伤口处又开始流起了血来。 一看莫紫菀肩上流血，吓得宋南枝当即就急声大喊了起来，“老头子，老头子，你快来！快过来一下。” 3 烫伤 宋南枝在喊了莫庭雨后拿了一块布把莫紫菀暂时抱起来，只是把伤着的手臂露在了外面，包好后，又才小心翼翼的抱起莫紫菀安慰道:“菀菀不哭，奶奶给我的乖乖呼呼就不痛了。”边说着边对着莫紫菀的肩上轻轻吹着凉风，吹一下又跟着说道:“乖乖不哭了，不哭了哦！”“我的菀菀回家来了，家里没有坏人了。”“以后有爷爷和奶奶保护你，不会再让人伤着你了。” 莫庭雨听了老婆子的大喊后，心头不由的吓得一颤，当即就丢了手中的柴火，几个大步就冲到里间屋子，“咋了？” 宋南枝见着莫庭雨走来，把莫紫菀打横抱着，露出伤着的胳膊，“你看！” 在看着孙女肩上的伤后，莫庭雨虽还是大惊，可比刚刚听到老婆子的急喊声，已然平复了不少，还好，还好，没啥大事。 只是伤在儿身，痛在娘心！ 莫家两老虽不是林卿的爹娘，可她身上的伤依然是痛在了两老的心上。 好在看着伤口并不大。莫庭雨又仔细地看过伤口后，随后转身又去到了灶屋，在烧着火的灶膛下抓了一小撮草木灰后又转身进到了里间屋子。只见他把抓来的草木灰来撒在莫紫菀伤着的胳膊上后才说道:“还好不是很严重，没伤着筋骨，别碰着水，过几日应该就能结疤了。” 听了老头子的话，宋南枝皱着的眉头也舒缓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随后莫庭雨又说道:“只是以后怕是要落疤了！” 宋南枝抱着莫紫菀，转身拿了以前真正的莫紫菀的衣衫来给她换上后说道:“你说这家人为啥要在娃的肩上烫个疤啊？娃还这么小，这怎么就下得去手！这人咋就这么狠啊！”说着眼睛又红了起来，自己的孙女还在的时候，哭一声她都会心疼的不得了，舍不得让她受一丝委屈，这些人不但不要娃，还把娃弄成这样，真是猪狗不如。 莫庭雨到底比宋南枝多了些见识，回道:“给娃留个印记，怕是丢娃的人还想着以后好相认。” 宋南枝抱莫紫菀怀里，这会她可不认为怀里的抱着的娃是别人家的，这就是自己的亲孙女，“想的倒好，要是还想认回去，还丢了做啥？这是一条命，又不是啥旧的，烂了的东西，可以随便丢了不要。”说完还觉不够，“要是没我们捡着，或是碰到哪不好的人家咋办？这可是命啊！” “要不是这娃命大，没有被风吹翻了盆子掉进河里了，或者要不是遇见我们捡着，万一漂到个没人的地方，就算不落进水里，也是活不下来，倒是又去哪认？” “凭啥我把娃带大了，她再来认？再说了你看娃穿的衣裳料子也不是穷人家穿的起的，难道还能缺了娃一口吃的？” 宋南枝絮絮叨叨说起狠心丢了怀里娃的人，想着什么说什么，总之都是责怪着那人不该把怀里的娃狠心丢了！更抱怨丢娃的人，丢了就丢了，最后还又想认回去！ 抱怨责怪之外却又心疼怀里的娃和想起自己的孙女来，自己多想孙女还在，她要是还在，自己就是少活十年都甘愿，可老天却把她孙女给收回去了！ 莫紫菀在皮肤被撕裂开后的一瞬间痛的她实在是忍不住，那一瞬痛过以后，这会也慢慢平复了下来，也渐渐忍住了不再继续哭，甚至还很高兴的听到莫老头说的话，自己的肩不是残疾就好！ 还躺在木盆里的时候，曾一度的认为肩上的疼痛是因为受伤残疾才被人遗弃的！这会听了莫庭雨的话，只要不是残疾，留个疤就留个疤吧！但是想要认回自己，抱歉，自己没有一颗足够宽容的心，哪怕是亲生父母，也容不下！ 林卿在得知自己不是残疾后，心情慢慢平复并安稳下来，可这平复才短短的一小会，她就被莫庭雨给震惊到了。 在莫老头手上抓来的草木灰落下的时候，林卿就深深的被震惊到了，肩上的伤不该送她去医院处理吗？ 她不明白他们为何不送自己去医院？即便自己受的伤不严重，可也不能抓一些灰来撒在伤口上啊？这不是在二次伤害么？ 即便不想送自己去医院，想要节约钱，送到个小诊所也行吧！再不济，至少也该涂抹碘伏消毒，差一点的用酒精自己也能忍忍，再差一些用酒也是可以的，虽然酒和酒精消毒时会有些痛，可再痛也比灰强啊！这可是容易加重感染的！这感染可是有轻有重，重了可是会致命的！ 为何不去医院，也不用碘伏或是酒、酒精消毒自己肩上的伤口，这个问题是在一个月后她才弄清楚！ 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医院和碘伏，酒倒是有，先不论酒的度数高低，看看自己现在这个家，套一句现代经常开的玩笑话，小偷来了都是哭着走的！ 这家太穷了，自己每日的口粮，都已经是从爷奶嘴里省下来的了，这样的家又怎会有酒？ 这都是以后的事，只说现在，不管啥原因，一个口不能言，连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的小婴儿，在面对撒灰治伤这件事，纵然有千万个不解，可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的干看着而无能为力！ 好在莫庭雨和宋南枝后面的话移走了她的注意力。 宋南枝絮絮叨叨抱怨的话，无疑的让莫紫菀本就心生的恨意又牵了出来。 在漂移的木盆里时，莫紫菀就在想是什么原因让生了自己的人能这么狠心的把自己丢到水中！ 不要自己，她可以理解！人生在世，谁都有难处，许是生下自己后让她难上加难，难到不得不放弃自己！ 可放弃自己也有很多种法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自己放入木盆随水漂流！这种行为不是她不认为是在替自己找人家，而是在钝刀子杀人，是在让自己慢慢的感受着死亡的降临！ 天大地大，为何就非得丢入水中？ 那一刻，林卿心中的恨便扎根埋了下来。 我不是佛，做不到被人送进地狱，还道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任何借口都成不了她原谅的理由！ 虽心中又恨，但眼前她却又觉幸运，幸运的是自己能得以重活一世，且现在又逢凶化吉！自己这轮回路，看似险恶，但好在都有惊无险了！默念了好几遍感谢老天，感谢各路神仙菩萨！ 要说以前，林卿对鬼神之说是持保守态度，可现在她更愿相信世间一切都有因果轮回。不然又怎会有现在的自己？ 前世，林卿虽不崇佛，但每每去到寺院庙宇也是十分的敬重。 世间万物谁能把一切都参透悟明？鬼神之说一直就备受争议，没人能一口否认，也从没人能肯定的说出个所以然来！到现在她虽也没见过鬼神，但现在她却是能肯定一事。 三界众生，轮回六趣。 重生后，佛语中说的这句‘三界众生，轮回六趣。’她倒是敢肯定为真了。 有了轮回的认知，让林卿在转变成莫紫菀的时候，她只用了极短的时间就适应了新身份。当然这极短也是有原因的，一则是她只能被动接受现实。再有便是收养她的爷爷奶奶对她也算是倾尽了所有，正如他们说的那样:她就是他们的亲孙女，他们倾尽了自己所有来抚养她。 爱的呵护下，让他们之间成了彼此间最亲的存在。 身份倒是很快适应，但也有一事让莫紫菀一再的觉得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来到莫家的一个月里，莫紫菀从爷爷莫庭雨和奶奶宋南枝两人平日里的谈话中得知了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和地方并不是前世自己生活的21世纪。 现在身处的时代是和中国的古代相似的一个朝代，具体是哪朝哪代还不清楚，但古代是肯定没错的。除了确定自己生在古代后，她还无比清楚自己现在的这个家是真的穷，很穷，很穷！穷到顿顿喝稀粥都还不敢喝得黏稠些！ 所以像酒这种奢侈的东西，家里又怎会有？不要说酒，估计爷爷怕是连酒是什么味道都快忘了！所以自己被烫伤的伤口又怎会有酒来清洗？ 莫紫菀用一个月的时间，弄清了自己重生到了古代。但她却用了四年的时间来想，来思考，来策划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个穷到喝粥都不敢喝的稍微粘稠些的家变得富裕！ 想了四年，致富道路有千千万万条，可摆在她眼前的却只有一条:长大，等长大！ 等了四年！在六月六日这天，莫紫菀吃过了宋南枝为她煮的生日面条后，对着莫庭雨，宋南枝两人就宣布道:“爷爷，奶奶，我长大了。从今后，我就可以挣钱来养你们了，你们就等着享孙女我的福吧！” 既是他们的孙女，莫紫菀的生日当然是被定在了两老亲孙女莫紫菀出生的那天。 第一年，到现在的第四年，每年的这一天，宋南枝都会给莫紫菀煮上一碗面和一个鸡蛋。除此，还会煮些其他好吃的，像是今年，除了面条，鸡蛋，莫庭雨早早的就去了集市，割回一斤肉，还买回了一包麦芽糖，还有前两天去田里抓回来鲫鱼也在这一天被宋南枝熬了一碗奶白的鲫鱼汤。 当然，每年的这一天，莫紫菀也会穿上宋南枝为她准备的新衣。 莫紫菀的宣布是在一家三口吃完晌午饭时说的，两老在听了孙女的宣布后，两人本就笑意不断的脸颊，此时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宋南枝笑道:“好好好，我的菀菀长大了，都知道要挣钱了。” 如何养家，莫紫菀思考了四年，等了四年，可到现在，能做的也并不多，抄书是她想到的第一件，除了替人抄书，做小吃也算一件，不过做小吃还需要一些铺垫，所以暂时只能先做第一件，抄书。 4 抄书打算 说到抄书，莫紫菀除了感谢上世的自己有认真的练过毛笔字外，再有便是感谢这一世的启蒙老师韩书贤，这一世是他教会了自己认字读书，写字。不然，哪怕上世自己是个大书法家，这一世也是不能突然就会写字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有，有了老师不但自己会读会写变得师出有名，也得知了自己现在生活的这个世界是一个中国历史上未曾有的朝代。 虽是未有，但和中国历史却又有些一些重合，秦以前的历史有着比较全面的记载，和自己前世所学中历史也都一致。只是奇怪的是，秦以后就出现了拐点，和自己所学历史中的朝代出现了分岔。 随着时间的流逝，朝代的更替，到现在千年过去，不但和曾经历史所学完全不一样，就连以前的地名也都发生了变化。 可任他风云如何变幻，若没战事，饥荒，天灾，老百姓是从不管头上这片天是谁在当家，只要能让他们过上安稳的太平日子，他们就认谁。 自秦朝后到现在大丰王朝，已是千年后，若按时间推算，现在的大丰王朝，相当于是前世的明清时朝。 可现在的大丰朝却是比不上明清时的盛世，大丰朝建国四十余年，建国时日不长，国库不够充盈，百姓们的日子也过得也不宽裕。后大丰朝的第二任皇帝，也就是现在在位的皇帝又是个有着铁血手腕的人，上任以来先是平定各地藩王，安内后又收服了一直以来矛盾不断的邻国渭国，壮大了大丰朝的同时，大丰的国库就更加亏虚。 但除了穷点，但大丰朝野上下倒是一片齐心，且随着渭国被收，战事停下，朝廷税收的下降，百姓们日子渐渐有所起色，国家就更安稳下来，逐渐呈现出了欣欣向荣的景象。 再说，抄书这一事，莫紫菀也是思量了很久后才觉得可行，这事不会让家人担心，且也还是一个收入颇高的挣钱之路。 宋南枝的话后，莫紫菀又说道:“等韩叔叔回来，我就去找韩叔叔，让他给我接抄书的活，我可以抄书挣钱。”后面还不忘表扬自己，“韩叔叔都说我写的字很好，比学院里学生都还写得好，我肯定能抄好书，挣着钱都。” 以为她说着玩的两人在听了莫紫菀后面的话后都吃惊不少，从小他们的孙女就聪慧异常，虽没去过学堂，但是认得字却也不少，不但认了不少字，在他们看来字也写的也有模有样。 孙女想要挣钱，莫庭雨虽欣慰，但却并未答应，道:“菀菀，你还小，那书又那么厚，字也不少，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抄的完的。”除此，还有他没说出口的就是家里也买不起笔墨纸砚这些东西。 莫紫菀仰头望着爷爷被风霜刻画的脸颊，“不怕，我肯定能抄完，我肯定不会半途而废的，只是这次抄书用的纸，爷爷要先帮我买。”连说两个肯定来保证自己会坚持抄完。 她也知道让家里帮她先买这些回来，无疑是让本就过得拮据的家里又多了一份不必要的支出，可若不买，自己也没法开始挣钱的计划。 这个家如果就只靠着节约些口粮出来卖钱维持家用，或是靠着爷爷时不时的在山上找些山货卖了挣些钱用是不怎么也脱不了贫的。不但脱不了贫，就是奶奶的病也还得再拖下去，断不了根。 家里没钱，莫庭雨犹豫着要怎么拒绝，老婆子常年药不离口，家里每一文钱，他都恨不得掰成两个来用，答应买纸的话，老婆子的药钱怕是要不够了。 莫庭雨犹豫着的时候，宋南枝却是一口气答应了下来，笑眯眯的一锤定音下来，“买，给我孙女买。” 宋南枝答应后，转头对着莫庭雨就说道:“这么些年，咱们菀菀还从来没提过想要啥，今儿可是菀菀过生，就当是你这个爷爷给菀菀补送个生日礼物。” “再说了村里谁家娃有咱们菀菀能干，这么小就会读书写字了。” 莫庭雨听了宋南枝的话，心底深深一叹，他又何尝不知，只是买了纸“这药钱可又咋办？“你的药……” 话还没说完，宋南枝就接过话去，“我的身子我清楚的很，这些年吃的药也不少，可这身子也没见爽利过，这药我正想停一段时间，天天年年的吃药，吃的我这嘴里一年到头都是苦的。” 莫庭雨听她说想停药就急了，“这咋能停药？停了药你身子还不得垮！” 宋南枝道:“先停一段时间，也让我歇歇，过些日子身子要再不好了，我再去找廖大夫看病抓药。” 莫庭雨最后也只依了她，“也好，要是有啥不舒服的，你可早点给我们说。”说完还不放心的对着莫紫菀说道:“菀菀，爷爷不在家的时候，你多看着你奶奶些。” 唉！莫紫菀在心里又是一声长叹！这穷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 挣钱重要，可奶奶的身子更加重要。她没想到家里连买纸的钱都挪不出来，听了爷奶的话，她已经放弃了让爷爷买纸的打算，“爷爷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看着奶奶的。”最后又补充道:“奶奶看病的钱先留着，等以后有钱了爷爷再给我买纸回来。” 莫庭雨轻抚着莫紫菀的头顶，“菀菀乖！”随后又道:“去和你春霖哥哥玩吧！”乖得让他都觉心酸，别人家的孩子谁不是成天吵着闹着要这样，要那样。可他家菀菀从来没要过啥不说，韩家常常给她的一些吃的，她都省着拿回来让自己两个老的也尝一口。 莫庭雨一想着孙女的乖巧和懂事，也同意了宋南枝的话，定下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满足她。 莫紫菀想着现在也无事，便下了桌子听话的往韩家走去。 蓝湾村，虽离京只有三十里路，但村子却不属京城直接管辖，与京郊的另一个县城——离县同归于顺天府管辖。 蓝湾村归为沧溪县管辖，且蓝湾村到沧溪县城也近，仅仅三里地，平日里他们有想要买的东西也都是到沧溪县城去买。 虽离京和离县城都不远，但这并未让蓝湾村比其他州县的百姓日子好过多少，普通百姓人家若想要把日子过好，除了家里有劳动力的人家可以去县城或是京城里找些活计贴补家用外，再有便是伺候好庄稼，每日里更是要精打细算的过日子，这样到年底也才能有些许余粮余钱，但若是家里有人生上一场重病，不要说是余粮余钱了，怕是连饭都能被拖的吃不饱，就如同莫家一般。 等着莫紫菀走后，莫庭雨才又说道:“我也不晓得买啥纸好，等书贤回来，我去托他给菀菀买些笔墨和纸回来。” 宋南枝一脸笑的应道:“菀菀这孩子，小小的一个娃就晓得要挣钱养我们了，不管能不能把这书抄成了，她有这个心，我这心里就高兴的很。” 莫庭雨道:“谁说不是呢！每日里我一回到家就跑上来问累不累，只要我一坐下就给我捶背按手的，要不是家里没钱，我早给她买书，买笔墨回来了。” 后面还跟了一句，“书贤可说了我们菀菀读书很厉害，教啥一学就会。” “娃喜欢读书，不然也想不出抄书挣钱，这一回就算我不吃药也要给她把这纸给她买了。”宋南枝又说道。 “买，明日我再抽空去山上转转，看能不能找到些山货。”莫庭雨说道，菀菀要的纸不能不买，可这药钱也不能差了，心底还念着还有欠韩家的二两银子也要早点还上才是。 除了卖粮换一些银钱，莫庭雨平日里也收一些山货去县城或是京城卖，可自从受儿子儿媳接连去世的打击后，莫庭雨和宋南枝的身子大不如以前，宋南枝更是常年药不离口，莫庭雨虽好上一些，但一来家里田地庄稼都需要他照料，一年到头来也没多少时候是闲着的，稍微有些闲暇时间，也是只敢在这周围的几座山里走走逛逛。 现在身子骨差了些，去山上没多久就累的很，找到的山货也不多，收入自然也少了很多。 好在朝廷这些年施以仁政，一般庄户人家卖些小东西倒也不会再征税。可即便如此，莫家卖粮卖山货，以及宋南枝平日里养鸡积攒的鸡蛋换来的钱，凑了这四年也才勉强着把儿子儿媳出事后欠下的左邻右舍的钱还的差不多了，现在也就只剩下还欠着韩家二两银子没还上了。 晚上，莫家三人简单的吃过晚膳后，莫庭雨就出门往韩家走去。 韩书贤在县城里任教，每日里早出晚归，家里就妻子俞思莲照顾着两个娃，因为韩书贤每月都有收入，俞思莲在家倒也没有下田种地，只在院子前开了一块菜园子，平日里种些菜吃，其它的米面油粮都是靠买。 莫庭雨来到韩家，韩家也已经吃过了饭。见着莫庭雨走来，韩书贤忙招呼道:“莫叔快进屋里坐。” 俞思莲抱着小女儿韩秋露也招呼道:“莫叔快请进！” 跟在两人身旁的韩春霖则叫道:“莫爷爷，菀菀妹妹来没？” 莫庭雨先是笑看向韩春霖，“你菀菀妹妹在家陪着你宋奶奶。”随后才又看向韩书贤和俞思莲说道:“来叨扰你们了。” 5 邻里 韩书贤迎着莫庭雨进屋，道:“莫叔这是说哪里话了！” 进到屋里坐下后，俞思莲抱着韩秋露就转身往着一旁的茶柜走去，几步路走到茶柜拿了茶杯过来给莫庭雨倒水喝。 莫庭雨见状忙制止道:“春霖娘快别忙活了，我来和书贤说几句话就走，不用麻烦给我倒水。” 莫庭雨说话间俞思莲已经提起茶柜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和莫家一样，寒韩家也是用菊花泡的水，倒好水又再转身，走到莫庭雨身前把盛满泛着淡黄的菊花水放到莫庭雨身前桌上，笑着说道:“倒杯水又不费啥事，且这还是用菀菀拿过来的菊花泡的。” 莫庭雨道谢道:“多谢你了，每次来都麻烦你为我倒茶递水的。” 俞思莲笑道:“是莫叔你太客气了。” 一番客气后，莫庭雨掏出身上揣着的一个布包，遂打开道:“本来欠着你们的钱该是先还上的，可这钱一时又还没凑得够……” 韩书贤接过话去，“莫叔你可别着急，我这每日里在县学里教书，多少也是有些收入的，再说了我们家里人口简单，除了咱们一家四口的吃穿，现在家里也没啥紧要的事要用钱，莫叔不用急着还。” 莫家出事后，他们送了十两银子上门，这些年陆陆续续的也差不多快还完了，送钱去的时候本也没想着要他们还，但莫家也非人穷志短之人，日子虽难，但莫家两老也都是会过日子的，这三年来陆陆续续的也把当初借人的钱都还上了。 莫庭雨自然是很感谢韩家的，道:“也亏得是你们，我才敢一直拖着。”说完便说起了今晚来的正事来，“晌午吃过饭后，菀菀说想替人抄书挣钱。” “这孩子人虽小，但心思却多，家里的情况她也清楚的很，所以平常从来没找过我和她奶要过啥，买过啥，净想着替我和她奶省点钱。但是今天她却说要挣钱养我和她奶，还想着来找你给他接抄书的活计。” 韩书贤听后叹了一口气，“菀菀聪明，读书也好，也喜欢读书，且她不常练字，现在写的字也都比书院里练了好些年的小子们写的好。”顿了顿后又说道:“难得她小小年纪就知道要孝顺你们。”心里也在估算着菀菀能不能完成一本书的抄写，若能，莫家倒是可以增加一项收入。 莫庭雨道:“他能读书写字都是多亏了你，劳你教导不说，还费了你不少笔墨和纸。” 韩书贤道:“菀菀聪慧，任是谁见着她了都会喜欢，且有她在，春霖多少也能学得起劲些。”看了一眼旁边正和小女儿玩耍的儿子，在没教菀菀前，他也没觉自己儿子有些笨，可自从教了菀菀后，就各种嫌弃起来，不但笨如牛，还贪玩的很。 莫庭雨道:“菀菀从来也没找我们要过啥，她今日提了说要抄书挣钱，我也不想她挣啥钱，只是她喜欢读书写字。这点钱，还请你帮我看看买啥纸好，紧着这些钱帮我给她买些纸回来，让她写着玩。” 韩书贤听后微微想了一下，也觉得可以让菀菀试试抄书，想好后便接过钱来，道:“莫叔放心，我肯定给菀菀选合适的纸。” 莫庭雨又是一番道谢后才离开韩家。等着他走后，俞思莲才说道:“相公，你咋把这钱给接了，菀菀还那么小，怎么能替人抄书挣钱？” 韩书贤解释道:“菀菀的字写的并不差，写慢一些，是可以抄书的。且她性子静，不管是看书还是写字都能坐的住。” 最后又看向韩春霖道:“你看看你菀菀妹妹，比你还小两岁，今年才四岁，就知道要替她爷爷奶奶分忧，你可想过替我和替你娘分些忧？” 韩春霖虎头虎脑的看向韩书贤，“咱们家又不缺钱用，娘也不像宋奶奶一样天天都要吃药，爹你又能挣钱回来，有啥好让我帮着分忧的？” 韩书贤扶额，捏紧手暗暗告诫自己，儿子还小，不能急，也不能拿菀菀来比，深吸一口气后才耐着性子说道:“怎么就没有要你帮忙分忧的，你娘前两天还给我说有些头痛。”要管着两个娃当然头痛了，接着又往下慢慢说道:“且你娘平日里带着你们兄妹俩，又要做饭洗衣，妹妹又离不开人，还要管着你读书习字，你说你娘可清闲？” 韩春霖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娘好像也挺忙挺累的，回道:“不清闲。” 韩书贤又引导着:“还有为父每日里在学堂里教学也着实让人不得闲，一来要管着班上二十六个学子学习，每日授课讲得嗓子痛都得忍着继续讲下去，还要管着他们不让他们调皮捣蛋，就是打他们也要费一番心思，打重了怕伤着他们，打轻了又不起不到惩戒的作用，为父也很是心累头痛呢！”看着韩春霖若有所思的样子，又缓缓说下去，“为父在学堂教学也累，要是不去学堂也难的很，要是不去学堂，咱们家就没钱买米，吃穿用度可都没钱买，到时可能比你莫爷爷家过得还紧张。” 韩父说的简单，韩春霖也都听进了心里，听了他爹说自己的一长串话，忽又觉得爹也不容易呢！可想了想后说道:“可我写的字没有菀菀妹妹写的好，而且我也不想抄书写字。” 忽略掉他后面说的，总算还是有了些长进，只接着他前面说的，若是字写的好也能抄书挣钱，继续耐着性子说道:“你的字现在写的不好也没关系，平日里多练练，多和你菀菀妹妹学，看她是怎么练字写字的。 咱们家现在还不需要你去挣钱，可你也要帮着你娘，和我分些忧，你现在能做的就有帮着你娘和我照顾你妹妹，平日里还可以去咱们菜园子里拔拔草，野草拔了，咱们家的菜也能长的更好些，练字也要多练，过些日子练好了也能和你菀菀妹妹一样抄书为家里挣钱了。” 韩书贤也算是因材施教了，儿子生性好动，若强迫他每日里静下心来读书写字，他也是做不到的，读书写字要学，要练，可也不能太过约束，欲速则不达，所以布置给他的除了帮着照顾妹妹，去菜园子里拔草也算是玩耍，这小子平日里可没少去菜园子抓虫子玩，蚱蜢，蛐蛐，蚯蚓……总之是有啥就逮啥，美鸣其曰的说是抓这些来喂鸡。 韩书贤说教了一通儿子后，才后收拾收拾后和俞思莲抱着小女回屋歇息。 小女儿放到床上不大一会就睡着，可俞思莲和韩书贤却没睡意，两人靠坐再床头，俞思莲说道:“菀菀这娃也太招人疼了，以后莫叔和宋婶子肯定能享到菀菀的福。” 韩书贤赞同道:“菀菀不但聪慧，还很有心，以后莫家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 俞思莲又接着道:“你莫非还真想给菀菀买纸回来让她抄书？我怕会累着菀菀。” “菀菀这孩子心思细腻且多，不说她从不找莫叔和宋婶要东西，就是她来咱们家跟着春霖一道读书习字，平日里也没少从她家里拿菜来，还有每天也总帮我们看管着春霖，还帮着照顾露露，你不也说了有她在咱们家，你也能省好些心。”韩书贤看着妻子说道，“这些不都是她在用自己的行动回报着咱们对她的好。” 俞思莲叹道:“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是一点没假。” “菀菀心思多，她能开口要的，必定是想了很久的，而且我也觉得让她抄书，多写些字也好，挣钱是一个方面，这书抄的多了，自然这书也读得多了，多读书总归是好的，而且抄书挣钱可比你们平日里绣什么花挣钱轻松些。”韩书贤把自己心里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听了相公的话，俞思莲也觉得他说的很在理，她虽然没绣帕子，做荷包去县里换钱，可这村里的妇人女子却是不少人趁着空闲的时候绣个帕子，做个荷包拿去换钱，要说和这些比起来，替人抄书这个活计还真是不错，收入比绣花绣荷包多多了，又还是菀菀喜欢的。 第二日，莫庭雨早早的就去了地里，想着把地里的活忙完了就去山里转转。现正值盛夏，山上的野物要多些，出来找吃的也频繁，准备去山上做了陷阱，看能不能套着兔子野鸡啥的，顺便在到处看看，看能找到木耳啥的，运气好找到些山货也能换些钱回来把老婆子的药钱凑起来。 孙女喜欢读书写字是好事，可老婆子身子不好，药也是不能停，莫庭雨只望着去山里能找到些好点的山货。 莫庭雨走后，宋南枝也没闲着，先是在灶房里收拾着，接着又提了刷洗锅碗的水去猪圈里喂猪。只是这洗锅碗的水就和清水也没啥两样，不过好在把洗碗水倒入猪食槽前又舀了一瓢粗糠兑入到洗碗水中，不然只喝点洗碗水，这猪怕是也难长出二两肉来。 莫紫菀在宋南枝洗碗喂猪时，也跟在她身旁，提了一个莫庭雨专门为她编的小篮子去到了鸡窝，准备去捡蛋。 6 攒钱 莫家养了六只鸡，一只公鸡，五只母鸡。除了鸡，还养了两头猪。鸡窝就搭在猪圈里面，猪圈围栏的另一端用了两根长竹竿搭在墙上，等到晚上的时候，鸡就飞到竹竿上去歇着，竹竿下是三个竹条编的篮子，篮子里铺上了金黄柔软的稻草，家里的鸡要下蛋时就自会跳到稻草铺成的鸡窝里。 来到鸡窝旁，三个鸡窝里有两个鸡窝里都有蛋，莫紫菀熟练的把蛋捡到篮子里，喊道:“奶奶，有两个鸡蛋。” 宋南枝正把提着兑了粗糠的洗碗水倒入石槽里，在听着莫紫菀的声音后，嘴角就弯了起来，笑道:“好，一个留着给菀菀吃，一个咱们还是攒着卖钱。” 莫紫菀脆声应道:“好。”实则心里却是又一次的叹息，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没想到自己抄书计划就此被迫中断，自己啥时候才能帮家里挣钱啊？ 祖孙俩从猪圈出来后，又回到了灶屋里。莫紫菀等着宋南枝放下手中提着的桶后就把篮子递了上去。 宋南枝倒是没有接过篮子，直接伸手从篮子里面把两个圆滚滚的鸡蛋拿了起来，接着走到屋里的一个柜子旁，柜子不高，只到成年人的肩的位置，有上下两层，上下柜门上各挂着一把未锁上的锁，在挂锁的地方，和其他一些地方都有脱漆，看上去很是陈旧斑驳。 走近柜子后，宋南枝伸手就把挂在下层柜子上的锁从锁扣上取下，接着便打开了柜子，柜子里已经积攒了一篮子鸡蛋，在鸡蛋篮子的旁边还放着一个白色的袋子，袋子不大，里面装着的是小半袋精米。小袋精米下面压着的是一个更大一些的袋子，大的袋子里面装着的则是糙米。 除了米，面也是分了两袋放着，一小袋又细又白细面粉，另一袋则是装着的黑糙的黑面。 宋南枝把鸡蛋放好后，又顺手把柜子给关上，这次关上后也顺便把柜子给锁上了，锁好后，对着莫紫菀说道:“菀菀，咱们家的鸡蛋又攒了一篮子了，奶奶明日就去县里把鸡蛋卖了，卖了钱后就给你卖糖回来吃。”虽然小孙女从来都不闹着要这样，要那样，但他们又怎会一点都不给这唯一的孙女买呢？好的买不起，多了也买不起，但时不时的买一些不贵的小零嘴还是要买的。 莫紫菀忙摆手道:“不要糖，我不吃糖，吃糖牙不好。”后面又补了一句，“钱留着还账。” 一句还账，把宋南枝都逗笑了起来，却又莫名的心酸，“你一个小娃娃，知道什么还账？” 莫紫菀马上回道:“我知道，咱们家还欠韩叔叔家的钱，等把韩叔叔家的钱还完了，就不欠别人的钱了。” 想抄书挣钱，也是想早点把欠韩家的钱还上，只是奈何家里实在不够宽裕，没有多的收入，那就只有节流，虽然这个家已经很节约，很节约了！但能多省一点就多省一点。不过抄书这件事还是得抄，在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以及各种书的印制并不便利的时代，书书不但珍贵，且有些书还不是你想要就能买的到，所以抄书也是很能挣钱的，只是想要抄书还得另想他法达成了。 宋南枝笑道:“就你鬼精灵。”后又道:“咱家虽然还欠你韩叔叔家的钱，不过欠的也不多了，就还剩二两银子没还上了。”等到秋收后这二两银子也就能还上了，等到家里不欠人钱了，他们也就能过得宽裕些了，看着小孙女，到时也能给菀菀多做身衣裳，再买几朵漂亮的头花戴着，还有啥笔呀，纸的也要买。 “不吃糖，攒着还三叔。”莫紫菀坚持着能省一点算一点的原则又说道。 这话听得宋南枝心里更是酸楚。这些年，家里省吃俭用出来的，一半用在了还账上，一半用在自己看病吃药上。现在连孙女这么小都知道要把钱攒下来还账，弯腰把莫紫菀抱进怀里，柔声说道:“我的菀菀哟！” 莫紫菀被宋南枝抱入怀里又何尝不是酸意阵阵，爷爷奶奶为了这个家，为了她，已经被生活压弯了腰，“奶奶，我长大了，以后肯定能挣很多钱回来，爷奶只管在家好好歇着。” 宋南枝抱着莫紫菀，轻声说道:“我的菀菀还小，有爷爷奶奶在，菀菀只管好好吃饭，好好玩就好，平平安安长大就好了。” “奶奶呀，只想看着我菀菀平平安安长大！” “嗯，我好好吃饭，快点长大！”莫紫菀抱着宋南枝的脖子，小脸贴在她有些苍白无华的脸庞。 抱了莫紫菀在怀里怜惜了一番后，宋南枝又才把莫紫菀放了下来，放下后又道:“菀菀，奶奶要切猪草喂猪喂鸡了，你去找你春霖哥哥玩吧！” 莫紫菀听话的走后，宋南枝便又开始忙了起来，拿了案板上的菜刀就走出灶房去到后院。 像莫家这样单独出来修建房屋的，本就是为了住的宽敞，所以房子修的宽敞不说，前后院子就更不用说了，自己门前的地，就是多平整一些出来当做院子也是没人会说啥的，倒是门前屋后的不打整的平平整整，干干净净，任由杂草丛生，反而会被人说诟病。 不过庄户人家把土地看的重，除了前面院子平整的大一些，方便晒从地里收回来的粮食，后院一般都不大，即便是有多余的空地也都用来开成了菜园子，种上菜。 莫家院子，前院足足有半亩多地，都是用青石板砌的平平整整，平日里田地里收的稻子，麦子，油菜籽，苞谷啥的，收回来后都还要在前院的坝子里再晒上几日后才会收拾进屋。 后院虽不如前院大，只有前院的一小半大小，家里妇道人家怕是一天里在后院的时间倒是比在前院的时间还多。 莫家的后院里打了一口井，宋南枝平日里除了洗衣洗菜都在后院，就是平日去地里割回来喂猪的一些菜和野菜野草，也是直接放到后院的院子里，等到要喂猪的时候就在院子里洗好后再切了拌些粗糠喂猪，所以后院的院子里也总是放着一个水桶和一个专门用来切猪草的木盆。 像是这会，宋南枝在把莫紫菀放下后就拿了菜刀到后院，先是打了一桶水起来，把地上放着的红苕藤冲洗一遍后，就装进了木盆并拿起菜刀切了起来。 家里的猪只喝一桶洗碗水肯定是不够的，这会要再切一些菜，除了给养着的猪切一盆红苕藤去喂，家里养的鸡也还要喂的，不过喂鸡用的要再切细末一些，所以一会还得剩一点红苕藤在盆里再切碎一些，同样的也是要再拌些粗糠，也就将就着喂鸡了。 莫庭雨在外忙着，宋南枝在家忙着，莫紫菀到了韩家也没闲着。 从自己能走路起，莫紫菀就喜欢往韩家跑，原因也很简单，韩父韩书贤是县里松山书院的先生，每日里他从学堂回来后总会教一会韩春霖读书识字，她去了则正好一起学习，这可是天赐良机，不然以后突然说自己会读书写字，岂不是自找麻烦吗？所以她很喜欢往韩家跑，这几年跑下来不但和韩家越来越熟悉，越来越亲近，书也会了不少。 在跟着韩春霖一起学习后，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就此产生，聪慧又好学，又懂礼，且小嘴还甜，把韩家夫妻二人喜欢的拿她都差不多当成了自己的亲闺女，反倒是对韩春霖是各种嫌弃。 莫紫菀走到韩家院子里后就大喊道:“婶婶，春霖哥哥，妹妹。” 莫紫菀的声音刚落下来，屋里就传出来了韩春霖的声音，“菀菀妹妹。”且喊声刚落，接着就见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娃跑了出来。跑出来后第一句话就是“菀菀妹妹你可来了，我还想着你再不来，我就去找你了。” 莫紫菀望向永远都活力四射的韩春霖问道:“可是你又不想带妹妹了？” 韩春霖倒是大方的承认，“妹妹老是哭，一点都不好带！” 跟在韩春霖身后的俞思莲听后哭笑不得，谁家一两岁娃不哭闹，道:“妹妹才一岁，话都还说不明，可不就只会哭！”最后又还强调道:“你小时候，比你妹妹还闹腾，还爱哭！” 韩春霖怎么能承认自己也是个爱哭鬼，他可是男子汉大丈夫，不承认的回道:“我才不是爱哭鬼，妹妹才是爱哭鬼！” 俞思莲也不和他争，这咋争？只又强调道:“妹妹还小，又不会说话，等妹妹长大些就不会只哭了。” 一说到等妹妹还小，韩春霖的声音就更大了，“菀菀妹妹小时候可就没哭！”他比莫紫菀大了两岁，今年已有六岁，两三年前的事有些也是能记得。 莫紫菀一听，自己当然不能和小娃比，虽然自己现在也是小孩的身子，可芯子却是成人的，要不是顶着一个小娃的身子，怕被人说道，连累家里人，自己早想法子，挽起袖子赚钱去了！ 7 监督 俞思莲深知自己和儿子说不清，且他说的也是事实，都不说自家的两个娃了，这村里的小娃也不少。暂时只有一个娃的家里还好些，像自己家这样有两个的，或是家里娃一大堆的，谁家不是被娃闹得鸡飞狗跳。 娃们闹腾惹人烦是烦，但家里也因有他们的闹腾热闹了不少，不然家里总显得冷冷清清，但要是娃们能懂事些，少些闹腾，哪怕是家里没那么多的热闹，当爹娘爷奶的其实也很是高兴的，毕竟爹娘省心不少，所以村里都眼红着莫家莫紫菀。 自来就是没有对比，就不知自己的娃有多惹人嫌，村子里自打有了莫紫菀这个让人省心的娃后，各家就没有一个是不拿莫紫菀来教育自家娃的，比如:你看看人家菀菀比你还小都知道不能往河边跑；你看看人家菀菀那么小就晓得帮家里做事，你就只晓得追鸡撵狗；你看看你这一身脏的像讨口子一样，在看看菀菀比你小这么多都知道爱干净…… 总之各种的对比，无形中莫紫菀就成了村里娃需要仰望的天花板！ 俞思莲看着莫紫菀，暗想着这样的娃就是来上十个百个，家里也都不会吵！一想后又觉自己如娃一样漫天想象，更是贪心太过，这样的娃有一个都是家里烧高香拜来的了！也不再揪着这个话题说道，于是转开话题说道:“菀菀妹妹也来了，你也能安心了，快和你菀菀妹妹一起看书写字吧。” 韩春霖不想和韩秋露一起玩，嫌弃韩秋露哭闹，可他也不想他，人嫌狗恶的年纪，她又何尝想带他？ 韩父给两人规定了学习时间，每日上半晌一个时辰，下半晌一个时辰，上半晌和下半晌各看书半个时辰，或是温顾前一日给两人讲的课，剩下的半个时辰则是写字练字，写的字都是前一天所学。 因莫紫菀和韩春霖的进度不一样，莫紫菀除了完成韩父每日所布置的，还兼当韩春霖的小先生，每日里盯着韩春霖完成当日该看的书，和写的字外，还得把韩父头一天讲的内容拿出来再给韩春霖重温一遍，打牢韩春霖学习的基础。 两人学习之余就是在带着一岁的韩秋露一起玩耍，莫紫菀本着教育要从娃娃抓起的原则，其实是她实在是做不出像大人那般重复着一两个字的教小孩，如俞思莲那般对着含秋露一个字，两个字，翻来覆去的教，她只管着给韩秋露练听力。 所以莫紫菀直接拿了三字经来读，当然也不是一味的只管读下去，一段时间里她只重复着那一章节，不但她念，还让韩春霖也经常念。到现在，一岁多的韩秋露话都说的不是很利索，但是也会说时不时的背出一句‘人之初，性本善’来。 这也是韩书贤和俞思莲两人为何愿意让莫紫菀来家玩，不但喜欢莫紫菀来家玩，且韩父每次笔墨纸砚一买都是双份，从来没拿莫紫菀当外人看。 读了半个时辰的书，中间是要休息一会，按照平常休息的时候，莫紫菀会主动的拉着韩书贤去陪着韩秋露玩一会，但今日莫紫菀只坐在椅子上并未起身。 韩春霖喊道:“菀菀妹妹，书读完了，走，我们出去玩了！” 莫紫菀看着韩春霖道:“你去玩吧！我不去了。” 韩春霖早就想丢了书出门了，但听了莫紫菀的话却是停下了脚步，看着她兴致不高的模样，关心道:“菀菀妹妹你怎么了？” 莫紫菀看着韩春霖关心自己，嘴角带笑摇头道:“没事，我在想韩叔叔昨日讲的问题，有一个地方还有些不懂。” 说到学习上的事，韩春霖立马没了兴趣，转身就走，“哦，那菀菀妹妹你慢慢想，我就不耽误你了，我先出去了。”生怕自己走慢了，会被莫紫菀喊着一起想。 莫紫菀有心事，也不管他逃似的跑出屋子，只管让他走，“嗯，你先出去玩，我想好了再来陪你一起玩。” 韩春霖出去后，莫紫菀脸上挂的笑再也不见，昨晚到现在，连上半晌看书的时候她也一直没有在状态，一直在思索着自己要怎么才能抄书挣钱。可家里没钱买纸，这该怎么办？想了很多，想找韩家借钱买纸，可这也不现实，她现在读书消耗的都是韩家，若再借钱买纸，那就不是借钱买纸了，而又成送了！想了良久，最后打算去县里转转看有没有机会可以赚到钱！ 因为不走出去，光是想是肯定解决不了问题的。所以再又呆坐了半刻钟后，莫紫菀收拾起了心绪，还是定下了去县里的打算。 半刻钟是韩父规定的他们中途休息的时间，见时间到了韩春霖还没进来，又耍的不想进屋了，于是就起身走了出去，走出书房见韩春霖又跑到菜园子里挖虫子，当即就喊道:“春霖哥哥，休息时间到了。” 韩春霖虽见着莫紫菀都出来喊他了，可一想着自己明明才出来一会，于是回道:“我才出来一小会咋就到了？” 莫紫菀早熟悉他的这套耍赖，“时间肯定是到了的，若是没到，我肯定不会出来叫你，若你还想继续玩，那就只有等会多加时间了，和往常一样，耽误一刻钟，就补上两刻钟。” 一句补上两刻钟，韩春霖立马扔下了手中的菜叶，嘴里还不停的说道，“来了，来了！” 虽然韩春霖现在在学习上还是有各种拖的毛笔和不想学习。但好歹现在监督着的时候也能按时按量的完成每天规定的任务，这除了有莫紫菀监督的作用，还有就是受莫紫菀的习惯影响，这也是为何在莫紫菀喊上一两声后便会回屋做该做的事。 莫紫菀在韩春霖走过来后又恢复到一副笑脸，“等我们把字写了，我们就玩一会藏猫猫。” 韩春霖听后果然高兴，“好。”这声答应可比刚刚的‘来了’应的爽快多了。 写字的时候，莫紫菀其实写的很少，笔墨纸砚样样都得花钱，而且这些花钱还不少，虽说韩家没拿她当外人，但她却不能过多的去耗费，每日里只写两张，但这两张写的极用心，写完若还想在练，便拿韩春霖写过的，背面或是空隙处都可以再写再练。 半个时辰后，莫紫菀也说到做到，陪着韩春霖玩了会藏猫猫的游戏后又带着韩秋露玩了会才回家。 回到家已经是快到晌午，看着爷爷莫庭雨还没回来，莫紫菀就问道:“奶奶，爷爷怎么还没回来。” 宋南枝正在做晌午要吃的，仍旧是稀粥，不过现在莫紫菀大些了不用单独给她煮一锅，只是在粥做好后，给她舀出来的那碗还是不一样的，莫紫菀每次吃着自己碗里的饭都在想着，锅里的米怕都是舀在了她的碗里。 宋南枝转头看着走进灶房来的孙女，回道:“你爷怕是又去山里转了。” 莫紫菀听后皱眉道:“怎么这个时候去山里了？这会差不多到正午了，正是热是时候。” 宋南枝看着孙女小脸皱成一团，笑着宽慰道:“山里树多，晒不着太阳。”后又补了一句，“你爷他肯定一会就回来了。” 莫紫菀听后也无他法，爷爷时常往山里转悠，不外乎是为了找点山货拿去卖了补贴家用，若只是凭着庄稼地里的一点收入，他们家欠下的旧账怕是更难还上了，都是家穷惹的祸，莫紫菀只得无奈的应道:“好，等会我们给爷爷泡一壶菊花茶。” 山野的野菊花到处都是，作为现代人的莫紫菀自然是没少喝这菊花茶，多的作用她虽说不上来，但是清热解暑还是知晓的，所以路过有菊花开的地方，她从来都没放过，所过之处必是‘花开堪折直须折’。 喝过几回菊花茶后的莫庭雨和宋南枝也时不时的在从外面回来时，手上也拿着一大把金黄的小野菊。 等着莫庭雨回来时已经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莫紫菀见着爷爷从烈日下走来，忙拿着蒲扇就迎了上去，“爷爷咋这么久才回来？”走近莫庭雨，莫紫菀就把手中的蒲扇往着他身上扇去。 只是还没等她扇上两下，莫庭雨就拿过了差不多可以把莫紫菀遮住的大蒲扇，只是拿在手里后他并未替自己扇风，一把莫紫菀抱起来，再用蒲扇挡在了莫紫菀的头上遮住了头顶的烈阳，“这么大的太阳，你跑出来做啥？也不怕晒着了。” 莫家日子虽过得清贫，但两老却把莫紫菀照顾的很好，莫紫菀从小就被宋南枝收拾的干干净净不说，还被她养得白白嫩嫩，粉嘟嘟，若不是知道莫家清寒，光是看着莫紫菀的白嫩样，又斯斯文文懂礼的很，怎么看都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小姐。 莫紫菀看着爷爷黝黑又满脸大汗的脸，瘪嘴抱怨道:“爷爷知道这么大的太阳天热的很，咋还这么晚回来？要是爷爷晒不好了，我和奶奶就不担心了？” 莫庭雨见着孙女瘪起嘴来，知道孙女又担心起自己来了，道:“山里树多，晒不着，只是回来的路上晒了点太阳，爷爷皮子厚，不怕晒。” 莫紫菀听着爷爷说着和奶奶一样的话，也一样的没在继续说下去，多说也无用，若不是被迫，这大热天谁不想过得轻松些？谁不想在家歇着？于是转开话题道:“奶奶泡的菊花已经凉冷了，爷爷回家就能喝，喝了就不热了。” 走到屋檐下，莫庭雨就把莫紫菀放了下来，手中的蒲扇接着就往莫紫菀身上扇去，只是才扇了两下，莫紫菀就又拿走了莫庭雨手中的扇子，改成了她来扇，“爷爷先进屋歇会，我给爷爷扇扇。” “好。”莫庭雨应道。 等着莫庭雨答应完后，莫紫菀对着灶房就喊道:“奶奶，爷爷回来了。” 宋南枝还在后院忙着，做完晌午后见着莫庭雨还没回来，就把换下的衣裳又拿到了后院搓洗起来。这会听着莫紫菀的声音，应了一声后就麻利的放下手里正搓着的衣裳，又把身旁盆子里装的衣裳全倒进了一旁的水桶里，接着从身旁的另一个水桶里舀了一瓢水倒进了被腾空的木盆，把木盆清洗一番后才又重新舀水到木盆并端起来便往着正屋走去。 盆里端着的水是给莫庭雨洗脸洗手用的，端进屋后宋南枝也和莫紫菀一样的抱怨了起来，“这大热天你也不晓得早些回来，菀菀一会又跑出去，一会又跑出去，就等着你回来。” 莫庭雨看着双手拿着蒲扇不停的给自己扇着风的孙女，眼里一片柔和，又叮嘱道:“以后可不许了，这太阳毒辣得很，你是小娃，可不能这样晒。” 莫紫菀点头应道:“好，爷爷早些回来，我就不跑出去了。” 莫庭雨失笑，“就你鬼精灵。”随后又答应道:“好，依你，以后爷爷早些回来。” 8 撒谎 等着莫庭雨洗漱完后，宋南枝就把找做好的晌午饭食给端上了桌来，依旧是稀粥，依旧是莫紫菀身前的饭碗才能见着米粒。除了稀粥，桌上还拌了一盘嫩白的笋丝，以及一碗说是油炒，还不如说是水煮的白菜。 吃过饭后，因正当午时，暑热太重，这个时辰若没甚着急，紧要的事，也没啥人会出门干活，一般都会在家歇上一个时辰再出门，即便下半晌再出门也是往着阴凉一些的地方去干活。 农家人虽大多都是目不识丁，但长久的劳作，大家也都积累出了不少的经验来，对家里的每一块田地，田里的的庄稼是什么情况都是一清二楚的。 比如这块地土质如何，适合栽种啥？像是这大热天时，这块地是上半晌背阴，还是下半晌背阴都清楚了然的很。不然，光是靠着午时歇息一个时辰就顶着下半晌的烈日劳作，怕也是受不了的。不说下半晌受不住，上半晌也是受不住。所以，不管是上半晌，还是下半晌出门去的田地，能不直晒着下地，谁都不会选择顶着烈日去干活。 休息了一个时辰后，莫庭雨依旧出门而去，这次宋南枝也是跟着出了门，地里的活虽大多都是莫庭雨再做，但她在把屋里的活收拾好了也会跟着去地里一起干活，走之前对着还在喝水的莫紫菀说道:“菀菀，一会你自己去找你春霖哥哥读书，可不准乱跑出去玩了。”孙女乖巧，她也就很放心的出门干活，但该叮嘱还是少不了的要叮嘱一番，不但叮嘱，每次留她在家时，她都会把灶房的门给锁上，一怕她去灶房的拿菜刀，火折子，也怕她跑到井边玩。 莫紫菀没想到自己的机会会来的这么快，除了暗自高兴，嘴里更是立马应道:“好，我喝完水就去，我肯定不乱跑，奶奶你和爷爷早点回来。” 等着两人出门后，莫紫菀也跟着出门而去。来到韩家，莫紫菀并没像往常一样大喊，而是走近屋前后才小声些喊道:“春霖哥哥！” 韩家每日午时也是要午休一会的，这会虽过了午休的点，但是因为韩秋露还小，睡得时间会更长一些，所以午时后再来韩家的莫紫菀在喊人的时候声音都会小上很多。 韩春霖自然已经被俞思莲叫了起来，听见了莫紫菀的声音后就应道:“我在这。” 听着声音是从书房里传出来的，莫紫菀也抬脚往书房走去。这时俞思莲也往着书房走来，手里还端着一个小碗。 莫紫菀见着俞思莲就扬着笑脸，亲亲热热的喊道:“婶婶。”在莫紫菀更小些的时候，莫家夫妻都是教她喊‘俞婶婶’‘韩叔叔’，可随着莫紫菀和韩家越来越亲近，婶婶，叔叔前面的姓慢慢的就被她给省略了。 俞思莲一手拉着莫紫菀的手，“走，去书房，你春霖哥哥都等着你了。” 莫紫菀笑眯着眼睛说道:“今天春霖哥哥倒是积极。” 俞思莲笑道:“今天你春霖哥哥积极全靠这碗银耳莲子羹了。”她手里端着的碗里装着的正是银耳莲子羹，“你春霖哥哥可是喝了两碗，等下你也尝尝，看看婶婶这会熬的可好？”又不是第一次和她熬的银耳汤，怎还需用尝，就是不尝，也知道她手里端着的银耳汤是什么味道！只是专门给她留下来，想让她也喝点，因为莫家是吃不起这些的。 莫紫菀乖巧的应道:“嗯，谢谢婶婶。”并未和俞思莲客气。 进到书房，等着莫紫菀坐下后就把手中的银耳莲子羹放到了莫紫菀的身前桌上，看着她催道:“快尝尝！”一副就等着她尝味道是好是坏的样子。 莫紫菀一手端起碗，一手拿着勺子，舀了一勺喂进嘴里，一脸的享受和满足，咽下后才说道:“好喝。”称赞完后才又接着夸赞道:“婶婶熬的银耳莲子羹是天下最好喝的莲子羹了。”若是在前世，自己这样的夸赞必是夸张了不少，可在这一世，这就是天底下最好喝的银耳莲子羹，莫说是天底下最好喝的，就是和书里写的琼浆玉露也是不差上下了！谁让这一世家里穷的连稀粥都不敢喝的黏稠一些，何曾见过这银耳莲子羹？不说见，就是听也未曾听过，这岂不就是天底下最好喝的了！ 这一世虽没喝过，但上一辈子，这些却是寻常人家都不会缺了的东西。但要真正的比起来，眼前这碗依然好喝，因为碗里有妈妈的味道！ 妈妈，你还好吗？女儿只是换了个地方活着，请你一定，一定要坚强！ 俞思莲轻抚着莫紫菀头顶，“你喜欢，婶婶以后经常熬。” 莫紫菀依然乖巧点头应道:“嗯，谢谢婶婶。” 等着莫紫菀喝完后，俞思莲道:“你们先读会书，读完书一会再喝一碗。” 莫紫菀终究是没再喝第二碗莲子羹，读了半个时辰的书后就提出了回家，走时对着俞思莲说道:“婶婶，我奶奶和爷爷去地里干活了，今天我先回去了。” 俞思莲道:“他们都在外面，你一个人回去婶婶不放心，让你春霖哥哥陪你回去。” 莫紫菀还没来得及拒绝，韩春霖马上就答应了下来，“好，娘放心，我肯定好好陪着菀菀妹妹等着莫爷爷和宋奶奶回来。” 莫紫菀见韩春霖都应下来了，若是拒绝他肯定不会同意，而且若是拒绝也必然会引起俞思莲的多想，只得先答应下来，一会再想法支他回家，“好。”随后拉起韩春霖的手道:“我们走。” “嗯。”韩春霖回握着莫紫菀的手。 “婶婶，我们走了。”莫紫菀走前还不忘对着俞思莲说道。 “去吧。”俞思莲对着两人招手道，和莫家两老一样，俞思莲对莫紫菀也很是放心。 莫紫菀边走边想，想着要如何让韩春霖回去，可走到家门都没能想出法子来，又想着时间不多了，若是再耽搁下去，今日进城去的想法就要泡汤。不管了！于是对着韩春霖说道:“春霖哥哥想出去玩吗？” 韩春霖一听这话，当即两眼放光，忙不迭的点头道:“想。” 莫紫菀故作思考，“去哪玩呢？” 韩春霖:“我们去竹林抓笋壳虫玩吧！” 村里的孩子就没有不喜欢抓这东西来玩的，抓住了用根线拴着放飞玩，玩腻了再烤来吃，真是吃玩两不误。 莫紫菀虽是大人芯子，但是对抓笋壳虫也是很感兴趣的，往日里和韩春霖可没少去村子的竹林里找来抓着玩，不过今日她有其他事要做，便摇头道:“不想去，不然我们去县城里玩吧！” 韩春霖可没少去县里，只是平常都是由俞思莲和韩书贤两人带着，这会听见莫紫菀提起来，县里好玩的，好看的可多了，这会更是一脸的高兴，当即就兴奋的应道:“好，我们去县里玩。”完全忘了他爹和他娘常常耳提面命的给他说不准一个人跑县里去的叮嘱了。 莫紫菀虽然没有韩春霖去到县里的次数多，但多少也还是去过了好几回，所以对县城也不算陌生，相反对县里的街道还记得特别的熟悉，这可是她以后要养家糊口的地方，不记牢一些怎么行？ 莫紫菀走进屋子里，把出门前准备好的竹筒背在身上，就对着韩春霖说道:“我们走吧。” 于是两人一路东躲西藏的出了村子，出了村子后就往着去县城的路上跑去。 两人虽腿短，但奈何精力十足，在加上从村子到县城的路本就不远， 仅仅三里路，所以两人两刻钟左右就跑到了县城。 两人一路兴奋的往县城跑，不过在门口不远处的时候莫紫菀便拉着韩春霖停下了脚步来，两个小娃进城肯定会被拦下来，不但会被拦下，还怕会引来一些不法之徒的注意。 莫紫菀在县城门口望着来往的人，打量了一会来往的人后便拉着韩春霖走到一妇人身前，主动挨着妇人往前走着，走了两步还仰头望向妇人喊道:“婶子好！” 妇人低头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娃，两个长得水灵白嫩的小娃，但看着他们身边并没有大人跟着，不由的关心问道:“怎么就你们两个小孩，你们家大人呢？” 莫紫菀抢先回道:“我娘病了，我和哥哥来县城去找爹爹。”说话的同时还捏了捏韩春霖的手。 韩春霖瞬间懂了莫紫菀的意思，于是也跟着说道:“对，我爹在书院教书，叫韩书贤。” 莫紫菀听得一头黑线，撒谎之所以叫撒谎，就是因为说出的话不能是真的，可他这样说出来算怎么回事？ 妇人倒是听进去了，道:“那你们知道你们爹是在哪家书院吗？” 莫紫菀生怕韩春霖报出他爹所在的书院名字，于是又抢先回道:“我们知道，我们经常去书院找爹爹。”这要是报出来，一会人家热心的要送自己两人去咋办？或是跑去书院通知韩叔叔又咋办？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过了城门口，一走过城门口，莫紫菀就挥手对着妇人喊道:“婶子再见，我们去找爹爹了。”说完就拉着韩春霖跑开了。 跑开一段距离后，韩春霖就问道:“菀菀我们去哪玩？” 9 书店行 去哪玩？自然是去书店了！这可是今日冒着被发现后重罚的风险偷跑进城来的，首要的就是去书店，看看有没有人会让自己抄书！所以在韩春霖问了去哪玩后莫紫菀不假思索就回道了‘去书店看看’。 韩春霖本就是跟着莫紫菀在走，一直都是莫紫菀说什么就是什么，但这会听后却是转头看着莫紫菀，不明她为何想去书店？书店里面都是书，有什么好玩的？于是问道:“书店有什么玩的？” 但凡自己只要说出自己不是来玩的，韩春霖的脸就能呈现出失望的表情来，都把人家给骗出来了，所以这谎言还得继续，于是小声说道:“春霖哥哥，你想不想挣钱？” 挣钱这回事，当真是不管老少都是特别的敏感，所以在莫紫菀故作神秘的说了挣钱这回事后，韩春霖的兴趣马上又被提了起来，“想。” 莫紫菀继续:“我也想，不过我们都还小，去做工，人家肯定不会要我们，但是我们都会写字了，还会读书，我们可以去书店找抄书的活，这个活不累人，又轻松，会写字就行。” 韩春霖虽对挣钱感兴趣，但一听要抄书，瞬间就不感兴趣了，“把一本书都要抄完，那得抄多久？” 莫紫菀继续忽悠，“可我们现在不也是天天都在写字吗？反正是都要写，抄书还能挣钱。” 莫紫菀话后，韩春霖想了想，确实每天是都在写字，觉得莫紫菀说的在理，也不再想其他，同意了下来，“好。”后面又问道:“那你知道书店在哪里吗？” 莫紫菀拍着胸脯说道:“我知道。”每次来县城，她都会认真的记这县里的街道，以及每条街道上大致都有些什么样的铺子，先了解行情，才能更好的实施挣钱计划。 韩春霖见莫紫菀点头，又见她红扑扑的小脸上竟是汗水，忙把身上挂着的竹筒接下来递到莫紫菀身前，“菀菀妹妹你先喝点水，喝完水我们再走也不迟。”竹筒本是莫紫菀背着的，可在两人跑出村子后，韩春霖就把莫紫菀背着的竹筒接过了过去，背在了自己身上。 莫紫菀接过竹筒喝了两口后又递回到韩春霖手上，“春霖哥哥也喝。”里面装的仍是菊花水，这会两人在外面跑了一阵子后，有一口清热解暑的菊花水喝，简直犹如甘露。 两人喝过水后，莫紫菀又拉着韩春霖往前走去。莫紫菀担心自己两人在外久走容易滋生出一些不必要的事故来，所以一路上拉着韩春霖小跑着。一直跑到她口中的书店——墨韵书店时才停下脚步来。 两个小娃来到书店，里面除了书店掌柜的在柜台前算着什么，另有便是一个小二哥和两个上门来买书的客人。 两小娃进到书店后，小二哥正和客人说着什么，而掌柜的抬眼看了两人一样后也没理，只管着手下写着什么，以至于没人上前招呼两人。不过莫紫菀本也没想过会有人上前来招呼自己，径直走到书店掌柜的面前仰头，甜甜的喊道:“伯伯好！” 书店掌柜是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男子一身青衫长袍加身，面容看着很是儒雅，且和善，这面容一看便知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当然不只是现在看着眼前人面容和善，她对掌柜的也有些了解，不然也是不会来到这书店的。 青衫男子看着莫紫菀和韩春霖，问道:“小朋友，你们可是想要买书？”说完又往店外看了看，看着门外再无来人，又问道:“怎不见家人陪着？” 莫紫菀回道:“我们就住在这不远，家里人是知道我们来伯伯书店的。” “那你们是想买什么书？”青衫男子问道。 “伯伯，我们不是要买书，我和哥哥来找伯伯是想问问伯伯这里可能接到帮人抄书的活？”莫紫菀一口一个伯伯的喊着，别提喊得多亲热。 听着莫紫菀一口一个伯伯，青衫男子也多了一些亲切，和煦如风的对着莫紫菀说道:“有是有。”后有说道:“可是家里有人想要抄书？” 莫紫菀伸出白嫩的小手摆道:“不是家里人，是我。”后又说道:“伯伯，我可以抄书，我想找抄书的活挣钱，挣钱了给奶奶看病。” 青衫男子听后不由地嘴角挂笑，如此年幼就知道挣钱给奶奶看病，孝心倒是可佳！伸手轻抚着莫紫菀扎的两个团子的头说道:“好，等你长大会写字了再来找伯伯抄书可好？” 莫紫菀也没想着自己一说就有人会相信自己会写字，毕竟像她一样大小的孩子大多数的都还只知道玩，于是把上半晌在韩家练的字拿出来递给青衫男子道:“伯伯请看，这是我上半晌在家练的字。”后面又保证道:“我肯定会认真写，不会写错字，保证抄出来的书让伯伯能很好卖出去。” 青衫男子接过莫紫菀递过来的写满字的纸，他开书店这么多年，也见识过不少天才，可要说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就能把字写得这么漂亮，低头看了看柜台前站着的小女孩，再次确定她只有三四岁的样子。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写出这么漂亮的字，他还真没见过。不确信的问道:“这真是你写的？” 莫紫菀还没回答，韩春霖就说道了，“菀菀妹妹早上才写的，我们一起写的。”后面又想起什么来，转头对着莫紫菀说道:“菀菀妹妹，昨晚莫爷爷给我爹拿钱了，说给你买纸抄书。” 莫紫菀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爷爷同意给自己买纸了？那自己现在又在做什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刻复杂的内心的莫紫菀只得对着韩春霖说道:“你怎么不早说？” 韩春霖很是无辜的说道:“你也没问我啊！”不过后面还挠头跟了一句“我忘了。” 青衫男子看着俩娃，一看便知这俩娃是瞒着家里大人偷跑出来的，盯着莫紫菀又一看，怕还是这小姑娘带的头，一时间心里也起了逗弄两娃的心思，于是道:“你们莫非是瞒着家人，偷偷跑出来的？你们这样胆子也太大了些，不知道这街上拐子很多么？这要是遇着了，还不得把你们都偷跑抱走！”半是逗弄，半是警告两人这样偷偷跑出来很危险。 莫紫菀又岂不知这些，所以一路都没停过的跑，边跑还边观察四周的人，跑到城门口也是捡着面善的妇人一道进城，进到城里也是不敢多做停留，又径直往书店跑来。 韩春霖根本就没想过这些，所以听到青衫男子的话后，立即被吓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莫紫菀悄悄瞥了一眼韩春霖后，拉着他的手说道:“我们路上都很小心，而且我们知道伯伯你人好才进来的。”她以前随韩书贤来逛过书店，对这家书店老板也有些印象，知道他是一位儒雅且好说话的书店老板。 青衫男子看着莫紫菀又再次笑了起来，“你这小娃也太会说话了。”说完又说道:“来，让伯伯亲眼看看你写字。” 莫紫菀也没客气，马上答应了下来，“好。” 青衫男子转身就把自己柜台上的纸铺开一张来，本就在写字，笔和墨都是现成的，直接拿了笔就可以写。铺好纸后男子就把莫紫菀一把抱起来放到自己身下坐着的椅子上，道:“椅子高矮有些不合适，你将就着写。” 莫紫菀站在凳子上应道:“嗯，谢谢伯伯，还请伯伯帮我把椅子推近一些。” 青衫男子依言，把椅子往着柜台前推了一下后问道:“可合适了。” “合适了，谢谢伯伯。” 莫紫菀应完后就提笔开始写了起来，笔下所写是她最近背的大学里的一遍文章，‘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莫紫菀写得不急不缓，不急不躁，当然也没多写，只把前几句默写了下来，写完后又把笔整齐的放在一旁，放好后才说道:“伯伯，我写好了。” 青衫男子看着眼前还不到自己腰高的小娃，心下一阵惊叹:什么样的人家才养得出这么聪慧且又这么有毅力的娃？忽又想起她说抄书是想挣钱给奶奶看病！心下对是什么人家也有了些了解！可也就是有了些了解，才更吃惊，这样的人家若不是诗书传家，家里自有大儒教导，若是一般穷苦人家，这孩子怕真的是天才了！ 不对，不对，就算是家里有大儒教导，这孩子也还是天才！绝对的天才，不然怎能三四岁就写的出这么漂亮的字，而且还写的是大学！一看便知没少读书！ 惊叹后又问道:“可知这是什么意思？”语气不由的柔和了不少。 莫紫菀知道自己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摇头道:“韩叔叔还没教我这篇文章，我只是提前背下来了。” 青衫男子解释道:“这篇文章说的是大学的宗旨在于弘扬光明的品德，在于使人废旧图新，在于使人达到最完善的境界。知道应达到的境界才能志向坚定……” 青衫男子一番解释后又问道:“可明白了？” 莫紫菀还站在椅子上，躬身对着青衫男子一揖道:“明白了，谢谢伯伯。” 青衫男子见她说明了也不在多说，又问道:“你现在还想抄书吗？” 莫紫菀点头应道:“想，挣钱给奶奶看病。”不过随后又低头看着青衫男子道:“不过我没有钱，伯伯能不能先让我把书拿回去抄，我肯定会好好爱惜书的，不把书弄坏。” “好！不过你要给我说你们住在哪里，不然你们不来找我，我也是没法去找你们的。”这样有心的孩子，他怎能不同意！ 这一次莫紫菀倒是把自己家门说的清清楚楚，“我们家就住在离县城只有三里地的绿水塆，我爷爷叫莫庭雨，我奶奶教宋南枝，我叫莫紫菀，我韩叔叔叫韩书贤，他在松山书院任教。”说出韩书贤的名字，也是想让他知道肯定能找到自己的。 青衫男子听着莫紫菀霹雳啪的就把自己的家门报出来，这样子明显是是害怕自己不相信她就不给书给她抄了。 青衫男子抿嘴笑道:“好。”后面又随口说道:“我们可先说好了，要是破坏了书和不能按时抄完，不但领不到抄书的钱，我还得上门找你们赔毁坏书的钱。” 莫紫菀点头，“我知道，损坏东西照价赔偿，伯伯你能不能先信我这一回，以后等我挣着钱了，我再给伯伯你交书的押金押着，这样叔叔以后就不用担心我把书弄坏了。” 青衫男子笑道:“好，就先信你这一回。”说完就从旁边取出一本书来递给莫紫菀道:“这次就先抄这一本书。”把书递给莫紫菀后，又拿出一叠纸来，“这是抄书要用到的纸。” “好。”莫紫菀应道，“谢谢伯伯，请问姓什么？我抄好了来书店万一伯伯不在怎么办？” 青衫男子回道:“我姓谢，若是我没在店里，把书交给店里的伙计便可。”随手指着走到自己身后来的小二，“就是他。” 店小二本来和身前的两个客人说着话，但在自家掌柜的和进门来的小女娃说话后，他和两位说着话的客人都看向了她，之后更是走到了柜台前看她写字。 “好。”莫紫菀应完后还不忘对着青衫男子说道:“谢伯伯的好意，紫菀铭记于心，以后再报伯伯的恩情。”随后还对着谢掌柜身后的店小二喊道:“大哥哥好。” 店小二是个十六七的小子，在莫紫菀喊后，也回道:“小妹妹好！” 接到了抄书的活后，两人也不敢再耽搁下去，与谢掌柜道了别后就往村子里赶去。从县城再回到村子只用半刻钟的时间，当然不是他们回去的时候跑的更快，而是书店谢掌柜的派人赶了马车送了他们回去。不只是派人送了他们回村，还让人把莫紫菀和韩春霖来书店找抄书的事也一并让人送到了还在松山书院的韩书贤手里。 10 互相求情 韩书贤接到谢掌柜派人送的口信后，心里是又惊又怕，惊怕之后对莫紫菀又是一番叹息，怜惜她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要挣钱给宋婶子看病。不过这怜惜他只放在了心里，回到家后可是毫不手软的对着两人就打了下去。 下学后，韩书贤回家的脚步比以往都快了不少，到家匆匆吃过饭后就拉着俞思莲进屋说话，说完话后出来见着正和韩秋露玩着的韩春霖，喊过来后和颜悦色的关心道:“今日书念得怎么样？” 韩春霖回道:“昨日学的都温顾了一遍，不清楚的菀菀妹妹也再给我做了讲解，今日要学的文章也提前预习了一遍。” 韩书贤仍是面带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很好！”接着又说道:“学的时候要用心的学，当然你和菀菀都还小，除了每日两个时辰的学习，其他时间该玩的时候尽管去玩，你娘和我都不会管着你们不让你们玩。” 韩春霖哪里理会的到他爹今日说话的深度，只觉今日他爹在说学习的时候很温和，一点都不像往常那样严厉，于是扬起他天真的笑脸应道:“嗯，我肯定听爹的话，学的时候好好学。” 韩书贤看着自己的儿子若有所思，还不主动承认吗？继续诱导，“你们今日都怎么玩的？” 韩春霖愣住，不过在记起莫紫菀对他说的‘回家后，千万不能把我们进县城的事说出来，不然我们肯定要被罚。’想着受罚后，又镇定的说道:“上半晌我都在家，下半晌我在菀菀妹妹家和她一起玩，等莫爷爷和宋奶奶回家。” 韩书贤看着儿子，这是不打算承认了！于是说道:“怎么没有出去玩？”“不能一直在家呆着，做完该做的事后还是要多出门去玩，你们还小，要是长期关在屋里可不行。” 俞思莲虽抱着韩秋露，但心思也在他们爷俩身上，一直竖着耳朵听着两人说话，见傻儿子还不准备坦白，看来一顿狠揍是免不了的了，这样一想，嘴上的笑反倒是扩大了一圈。 韩春霖继续认真的回道，点头应道:“我也出去找村里其他小孩玩，只是菀菀妹妹不怎么喜欢和他们玩，我又不能不陪着菀菀妹妹。” 没听到儿子招供，韩书贤觉得自己儿子傻的同时，又高兴他还能遵守约定，还知道守口如瓶。 书店的人去到书院的时候虽没多加详细的说，但他也知道这事肯定是菀菀提出来，回来后肯定也叮嘱了他，让他回家后不要告诉自己去县里书店找抄书的事，继续诱哄，“多陪着你菀菀妹妹是应该的，不只是菀菀妹妹，还有你妹妹，你也要多陪着。多带着他们玩，不只是在村里玩，就是村子外面也是可以去玩的。只有一条，就是出去玩的时候，一定要照顾好妹妹们。” 韩春霖仍是老实的点头，“好。我听爹的话，我肯定带好菀菀妹妹和妹妹的。” 韩书贤现在是确定了，自己儿子这是真的打算守口如瓶，也不再继续问下去。又过了一会，莫紫菀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随着莫紫菀进来，韩书贤又转向莫紫菀问道:“菀菀今日怎么过来的有些晚了？” 莫紫菀疑惑，晚了吗？难道自己抄书忘了时间？于是说道:“我吃完饭陪着爷爷和奶奶说了会话才过来的。” 韩书贤笑眯眯的说道:“菀菀真有孝心。”接着又道:“明日我休沐，你们也好久没出去玩过了，不如明日我带你们进城去玩，菀菀你也可以想想，又没有想看的书，明日我带你去买，墨韵书店的老板今天派人到书院来通知我，说最近新进了一些书。” 莫紫菀听着‘墨韵书店’四个字后抬头看向韩书贤，天真的眼里多了些探究不说，心里翻滚了起来，韩叔叔怎么会突然说起‘墨韵书店’来，看样子他们好像还认识！ 她之所以知道‘墨韵书店’，也是韩书贤带她去的，同去的还有韩春霖，只是韩春霖没记住，不过当时去书店的时候是小二哥在守着铺子，从书店出来的时候，韩书贤还随口说了句，说以后要买书，让她就来这家店来买，于是她便记下了这句话。现在想来，韩叔叔不但是‘墨韵书店’的熟客，还和‘墨韵书店’的掌柜很熟悉。 既然和掌柜的熟悉，明日若去了书店，自己偷偷去书店接抄书的活的事很快便会穿帮。转念又想着自己抄书的事本就瞒不了多久，想要瞒的不过是他们今日偷偷跑去县城的事。 看来一切偷偷摸摸的事在光明的照耀下都无从躲藏，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精神主动承认道:“韩叔叔，对不起，我今天下半晌带着春霖哥哥偷偷跑去县城了。” 也没等韩书贤问下去，接着又说道:“我想要抄书挣钱，如果我挣了钱回来，爷爷和奶奶就能轻松一些。”既然是一句坦白了，就从头开始说起，“昨天晌午时，我给爷奶说了想要抄书挣钱，可爷爷说家里没钱，奶奶说不吃药了，把药钱拿来给我买纸抄书。” 莫紫菀只想说明抄书这一事，可说着说着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想忍都忍不住。 都说一文钱难到英雄汉，现在家里不但是缺钱，爷奶的身子还不好，身子不好，病不看，药不吃，都要给她买纸来让她写字，一想到这里，眼中的泪水就怎么也忍不住，不听话往下滚个不停。 韩书贤看着流泪的莫紫菀，心也软的一塌糊涂，但一想到她现在才四岁就主意这么大，还不同人商量就敢独自偷跑上街去，要是碰到坏人怎么办？一想到他们有可能遇到不法之徒，又硬起来心肠来，不能被她的眼泪轰的没立场，“所以你就敢带着你春霖哥哥去县里书店找抄书的活？” 莫紫菀眨掉眼泪，看来韩叔叔是真生气了，连自己哭都不起作用了，眼泪虽还是不听话的要往下掉，但又强忍了忍，眼泪也终于被逼的回去，暂时停止了滚落，继续承认道:“叔叔以前带我去书店的时候，我记得了你说以后要买书去去墨韵书店，我没有乱跑。”只是说到没有乱跑的时候声音不觉小了下来。 韩书贤看她也不哭了，心里暗道:小骗子，又想骗我心软，还好自己立场坚定，没被她眼泪左右。继续严肃道:“平常我是怎么教育你们的？” 莫紫菀老实回道:“认真学习，不可荒废学业，也不可虚度光阴。”后又不错道:“还有就是现在我们还小，不能独自上街去玩。” 韩书贤点头道:“好，知错犯错该如何？” 莫紫菀:“处罚加倍。” 韩书贤:“今日就罚你站着听课，再打十个板子。” 一旁的韩春霖听说要打她的菀菀妹妹，马上跪下说道:“爹，是我带菀菀妹妹去县城里的，我觉得村里一点都不好玩，就拉着菀菀妹妹进县城玩，你不能打菀菀妹妹。” 莫紫菀一听韩春霖要把进城的事往自己身上拦去，也跟着跪了下来，明明自己都承认了，你还跟着承认啥，自己被罚了就算了，你这又撞上来是为那般？忙解释道:“不是春霖哥哥，是我的主意，我还带了要抄的书和笔墨回来，都是书店的谢伯伯给的。” 韩书贤对着韩春霖道:“你也要罚，当哥哥的没有照顾好妹妹，打板子20个，今日也站着听课。” 莫紫菀听要打韩春霖二十个板子，这打下去，他肯定会受不了，又开始眼泪轰炸起来，也顾不得面子里子了抱着韩书贤的腿就大哭起来，“叔叔你不能打春霖哥哥，都是我要去的，叔叔要打就打我！春霖哥哥本来不去的，是我求着他去的，他怕我一个人去街上不安全，才跟着去保护我的。” 韩春霖一看莫紫菀抱着自己爹的腿哭，自己也不能落后，“爹，菀菀妹妹还小，你不能打她，你要打就打我吧！” 俞思莲本就抱着韩秋露在屋里看着自家相公收拾两个胆大妄为的小的，一开始还挺正经的看着他说教两人，可现在她却只想笑。 看着两个一人抱着相公的一条腿哭闹，本来听正经严肃的一回事，现在竟被两个小的给带偏，偏的她就快要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韩秋露睁着水灵的大眼睛看着哥哥姐姐大哭起来，从俞思莲怀里挣扎着下地也歪歪倒倒的加入了抱腿大哭行列，假哭了两声后，看着爹爹的腿没法再抱了，扑在莫紫菀身上，抱着莫紫菀喊道:“姐姐----不--哭！” “爹-爹不打-姐姐”“不打”韩秋露抱着莫紫菀口齿不清的喊道，边喊，口里的口水还不听话的往下落。 莫紫菀没想到露露也跟着跑了过来，扯着衣袖抹了下眼睛，顺便再把面子也给抹下来，顺着韩秋露的话接下去，“妹妹乖，都是姐姐不听叔叔的话，打姐姐，不打哥哥。” 哪知韩秋露人小鬼大，一点不按照莫紫菀的递的牌出，“打哥哥。”三个字清晰明了，一点都不打结的就吐了出来，顺便还把小拳头落在了韩春霖身上。 莫紫菀傻眼了，这不是来帮忙的，这是来浇油的，“不能打哥哥。”只能继续嚎了，抱着韩书贤的腿又开始新一轮眼里轰炸。 俞思莲咬牙忍笑的上前把韩秋露把了起来，对着韩书贤说道:“菀菀知道错了，快让她起来吧，再说打了板子，还怎么抄书？” 韩书贤哪能舍得打莫紫菀，顺着俞思莲的台阶就下来，“露露和你俞婶婶都替你求情，念在你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板子减半，打五个，若再有下次，不但重罚，我还得告诉你爷奶，让他们也知晓你的主意是如何的大！” 莫紫菀这下可不敢在耍心眼了，低头保证道:“我记下了，叔叔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后面又小声道:“请叔叔婶婶不要把这次的事告诉我爷爷和奶奶。”这要是告诉他们，还不的把他们吓出病来！哪怕是现在自己好好的站在他们面前，也少不了后怕连连。 俞思莲把莫紫菀拉起来后一把抱在怀里，“你都知道你爷爷奶奶会担心你，以后可再不能这么大着胆子乱跑了，万事要和大人商量。” 莫紫菀道:“好。” 韩书贤看着也不再继续嚎哭了的儿子，还得打，不打不长记性，不但不长记性还不长脑子，被小两岁的妹妹带着跑，也不嫌丢人，拿过书桌上的戒尺，“把手伸出来！” 11 受罚 莫紫菀一看哭了半天没起作用，就挣扎着下地要和韩春霖共患难，下了地和韩书贤又并排跪在一起，自觉的伸出手，等着韩书贤的板子落下。 不过韩书贤先打的是韩春霖，打一下说一个理由， “不主动承认错误该打。” “没照顾好妹妹该打。” “不长脑子该打。” ……打一个说一个理由，就连韩春霖自己听得都觉得自己该打，莫紫菀也听是一愣一愣的，当教书先生的肯定是会说教的，但是像这样一打一个理由的，她还是愣住了，怎么能说出这么多的理由来？ 打完韩春霖就该打莫紫菀了，“仗着点小聪明就敢乱来，该打。”话落，板子也落了下去。 “把长辈的话当耳边风，该打。”又一下打了下去。 “置家中关心你的人于不顾，该打。” ……说了五个该打的理由，打了五下。 打完之后，问道:“你们可服？” 一个板子一个理由，这要是还有不服的话，怕是还要再挨上几下！ “服。我们知错了。”两人异口同声的回道。 “好，今日这事当引以为戒，牢记于心，不可再有下次。”韩书贤又叮嘱道。 “是。”两人再次同声应道。 “如此我们便开始上课吧！”教育两人虽是用了些时间，但是今日该学的还是照样不能少了。 半个时辰的讲解后，韩书贤讲完了今日所学后，便要送莫紫菀回家歇息，晚上天黑，怕她路上摔着，都会送她到院子。 今晚莫紫菀回家时，是韩书贤亲自送回去的，送去时，手上还提着一叠厚厚的宣纸，路上莫紫菀还是担心韩书贤说出自己偷跑去县里的事，又保证道:“叔叔，我以后肯定不会再自作主张了，若有事一定先和爷奶，还有叔叔婶婶你们商量。” 韩书贤岂能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道:“你能记住就好。”后又道:“这次不我不会和你爷奶说，希望没有下次。” 莫紫菀再次得到了韩书贤的肯定，又再次的保证道:“叔叔放心，肯定没有下次。” 到了莫家院子时，一直注意着院外的莫庭雨和宋南枝立即迎了上来，“书贤来了！”莫庭雨先喊道。 宋南枝也跟在莫庭雨的话声后喊道:“屋里坐！”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韩书贤便没再往前面走去，道:“莫叔昨晚让我买的抄书用的纸我已经买回来了，正好顺便送菀菀回来就把纸也带过来。”说着就把手中提着的纸往莫庭雨手里送去，后又才回道:“今日晚了，改日再来和莫叔，婶子说话。” 莫庭雨走上前接过了韩书贤手中的宣纸，“也好，白日里累看了一天，晚上还要教他们两个小的，明日又要早起去学堂，你也够累了，也该早些回去歇着，等你休沐的时候再来家耍。” 韩书贤道:“好。”随后低头看了一眼身旁乖顺的莫紫菀，一眼后又抬头说道:“菀菀今日犯了些错，被我罚了，莫叔和婶子今晚就多开导些她。”后又补充道:“今晚先不要让她抄书了。”打她的时候，为了让她长记性，打的时候也是用了些力，怕她着急着抄书，伤着手就不好了。 莫紫菀之所以低着头是想表现的乖一些，让韩书贤知道她听话了，可她却没想到打她的叔叔此时正担心着她的手，让她今晚暂时不要抄书，眼里的水雾又不听话的涌了上来，明明他们是毫无关系的人，可他们一家对自己却从来都是呵护着，怜惜着，一点没拿自己当外人！ 一个转身就抱着韩书贤的腿，这次绝不是撒娇，“叔叔，我以后不再犯错了，我今晚也不抄书，等明日叔叔从学堂回来给我讲了要如何抄后我再开始抄书。” 韩书贤听着带着哭音的莫紫菀，手掌落在莫紫菀头顶，慈爱且怜惜的说道:“好，叔叔相信你不会再知错犯错了，快回去歇着吧！” 随后又对着莫庭雨，宋南枝道:“莫叔，宋婶，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也累了一天了，也早些歇息。” 韩书贤离开后，宋南枝就拉着莫紫菀进屋，进屋后看着她眼里还留有泪珠，还以为是韩书贤罚了她后，她还委屈着，道:“你韩叔叔也是为你好，你可不要怪他。” 莫紫菀含泪点头道:“我知道，叔叔是没拿我当外人才会用心的教导我，我没有怪叔叔，我只是觉得自己不该知错犯错。” 莫庭雨把纸放在桌上后也跟着说道:“你还小，犯错也是正常，以后咱们改了就是，但是你韩叔叔说的话，你可要记在心里。” 莫紫菀又应道:“嗯，我记在心里了，以后不会再犯错了。” 莫庭雨又道:“爷奶也没读过书，说不出啥大道理来，可你韩叔叔不一样，他是教书先生，他啥都懂，你听她的肯定没错。” 宋南枝也帮腔道:“你爷说的对，不只是你韩叔叔啥都懂，你俞婶婶也是识字懂大道理的，反正你听他们的话肯定不会有错的。” 莫紫菀听着爷奶口里轮番的开导，说是开导自己，其实是在说韩叔叔和俞婶婶的好，要让自己听他们的话，要让自己记住他们的好。 是该记住他们的好，除了也奶，这世上再不会有如他们这般对自己好的人了。 两人轮番开导了一番莫紫菀后，莫庭雨指着桌上的一叠白宣纸道:“你喜欢读书写字，咱们就读书习字，只是这挣钱的事，不是你一个小娃该做的事，家里有爷奶，你只管玩你的，不想玩了就跟和你春霖哥哥一起读书写字，不要操心家里的事。” 莫紫菀也不和他争执，应道:“我听爷爷的话，我好好读书，写字，好好玩。” 虽然挨了打，但却是一夜好梦。 第二日，本想早起起来看书的莫紫菀，还是没能抵抗住现在这具小身体嗜睡的本能，若是没人来叫，她定是不会自己早早醒来的。 小孩能无所顾忌的放心睡，可大人却是不能，韩书贤早早的就起床，洗漱完，简单的吃过早膳后便往县城学堂走去，一进到学堂便开始了新一天的授课，直到午时才停下来歇息歇息。 若是平日，韩书贤肯定会小憩一会，可今日他却是没有时间歇息。午食后直接出了书院大门，后便弯弯绕绕的走了好一阵，直到走到一个偏僻的酒铺前，买了两罐酒后就往‘墨韵书店’走去。 书店内，昨日的青衫男子仍在里面，不过今日却是一身蓝色长袍，看着韩书贤到了，起身相迎道:“没想到韩兄家竟藏着一个如此厉害的小丫头。” 韩书贤把转了一大圈才买来的两罐酒递上前去，“可巧今日这酒还剩了两罐。”他手中提着的酒名曰:清露。酒香味醇，是难得的佳酿！ 既是佳酿，酿造上肯定是花费了一番心思，不但花费心思酿造，且这清露酿出后还要在地下窖藏几年才拿出来卖，出酒很慢也就导致了供不应求，他今日能买到这两罐酒，也纯属难得。 男子接过酒后说道:“你是该好好谢谢我，不然你家两个宝贝指不定就被人给拐走了。” 韩书贤手中的酒被接过去后，就两手一合，对着男子抱拳谢道:“多谢文华兄，改日我再带他们亲自上门拜谢文华兄。” 男子姓谢，名文华，见韩书贤如此郑重的对自己拜谢，忙伸手扶起他来，“你我何须这般客气，不过昨日你回去没少打他们吧？” 韩书贤实话道:“不惩戒，以后怕是会飞上天。” 谢文华咧嘴道:“你家小子倒还憨厚些，那小姑娘可是主意大，有主见的很。”想着他们关系如此亲近，随后又道:“你可别拦着她，让她不给我抄书啊！”韩家自然不缺银子花，那小姑娘和他如此亲近，给点银子出去帮帮忙也无可厚非。 韩书贤道:“那倒不至于，我昨日来你这不是又买了些纸，就是拿回去给她抄书用的。”他虽不缺银子花，但无缘无故的给银子出去，他们不会接不说，反倒还伤了两家的感情，自己只需要在他们找上自己时帮上一把便可，或是平日里一些吃食给菀菀留上一些，每年送上几套衣裳，亦或是像昨日来这书店买纸时，自己再多贴些钱买上一些更好的纸给菀菀，而他们也会时不时给自己送一些瓜果蔬菜，山里采回来蘑菇，有时也会送来一只野鸡野兔，自己送给他们的既不会让他们难堪，也不会增加他们的心理负担，也能让他们回一些礼。 “既是替我抄书，怎会少了她的纸！韩兄放心，以后小姑娘抄书的纸定不会缺了的。” 两人说话间谢文华便叫了伙计过来守着书店，自己则提着酒和韩书贤到了后院。 坐下来的两人自然是慢慢闲聊着，韩书贤自然也把莫家的一些情况透露了一些，说完后又说道:“菀菀这孩子，聪明是一回事，最主要还是她很有心，小小年纪便懂得照顾人，关心人。” 谢文华听完韩书贤的话后，也是一叹，“多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倒是一点不假。”说完一顿后又接着道:“只是这当家的年纪太小了些。”在韩书贤说起莫家前，他心里的猜想其实还是偏向于莫家是一个落魄的书香世家。可现在才知，他们不但不是什么世家，反而比一般的农户家庭生活的还穷困。 韩书贤道:“谁都想家里的娃越聪慧越好，可想菀菀这般的，越是聪慧，越是伤身，不说她现在就想着要照顾家里老人，就是在这之前也从未让自己放肆过。” 谢文华道:“这一点，你怕是最能体会，所以才会这般怜惜她。” 韩书贤道:“是，也不是。”后反问道:“难道你不觉得她很乖巧？乖巧的让人心生喜爱！” “这倒是。”若不是因为喜爱，他也不会顺便给她讲了大学的意思，也不会拿书给她抄写，更不会派人送她回村。 韩书贤在谢文华答后又道:“她现在才开始抄书，年纪又小，你可不要给她抄一些深奥，又赶着急要的书。” 谢文华这算是听明白了，这哪是来谢自己的，明明就是来提要求的！可他是不是弄反了，要提要求也该是给钱的人来提才是，向来只有他这个掌柜的给抄书的人提要求，可现在却要反着来，且，且，且，自己还不能反驳什么…… 算了，不与他计较，道:“虽说我开这书店也是为了生计，但还不至于为难一个三四岁小娃！” 说是为了生计，但究竟是不是为了生计，只有他自己知道！ 12 挣钱了 莫紫菀不知道韩书贤为了她又去到了书店，从被宋南枝喊起床后，吃过早膳就带着她从‘墨韵书店’拿回来的书到了韩家，今日她要看的便是从书店拿回来准备抄写的书，书是四书中的《论语》，也是她现在跟着韩书贤正在学的书，只是拿回来的这本书，书里多了很多批注，这也是这本书为何要抄的原因。论语在书店里都能买到，但书中的批注却是买不到的。 莫紫菀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书，看着书的同时也在设想要怎样抄写才能让书看着不乱。 书中有批注虽能让看书的人很好的理解到书中所意，但因批注过多，且又是随手所注，杂乱不说，字与字之间还有些拥挤。另有书籍存放时间有些旧，且保存的不说太好，有些地方的墨汁已经晕染开来，总体看来，很是有些累眼。 看来半个时辰后便开始抄书，先是把首篇的句子‘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抄了下来。抄完后把笔先放了下来，又是把书中的批注看了一遍，接着又看向手下正抄完首篇论语的纸张。 想了一番后又才提起笔来，准备按照现代文章文末的标注注释的方法来抄写批文。准备先把原文中批注的字或是词组抄写到文末，再在字或是文末后面加抄批注。 当然若是书本中对整句都有单独的批注也如字，词那般，先是把整句抄写下来，接着再批注，总之一定要把原文和批注分开来抄。 半个时辰后，莫紫菀把开篇首篇抄写完成。抄完后先是拿给了身旁的韩春霖看。 韩春霖接过莫紫菀抄的书后说道:“这样就能挣到钱了吗？” 莫紫菀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我也不知道，等韩叔叔回来后，我先问下喊叔叔能不能这样抄？若是可以，我就继续这样抄下去。” 韩春霖看了一眼桌上被写的漆麻黑的《论语》，又对比着手中清秀整洁，且又无比清晰的字，肯定道:“肯定行，你写的可比这本书上写的清楚。”后又指着桌上的《论语》道:“这本书写的也太乱了，我都不想看。” 莫紫菀听后眼睛一亮，连小孩都觉得自己这样抄写的看着更清楚明白，大人们看后的感受肯定也不会差。看来自己这样安排的抄写方式是行得通的。偏头又看着韩春霖今日写的字，今日写的整齐了不少，虽是整齐了些，但离好还差得远，还得多练习才行，道:“书店的谢伯伯已经同意我们抄书了，只要我们把这本书抄完就能挣到钱。” 韩春霖看着桌上的书，想要挣钱的想法瞬间消逝了一大半，道:“这么厚，这得抄多久才能抄完？” 韩家又不像她家一样穷得都快接不开锅，让他跟着一起抄不过是想要让他多练字，道:“我们每日本也在练字，而且字没写好，还会被罚多写，以后每日的练字改成抄书，这样既写了字，还能挣着钱。” 韩春霖听了莫紫菀的话，一想也是，每日本就在练字，总之都是写字，若是抄书，还能挣到钱，至于自己的字如何？是否能跟上莫紫菀抄书的进度？是否能坚持抄完？这些他都不会去多想，也想不到，只想着反正都要写字，就抄书好了，爽快的应道:“好！” 莫紫菀见他答应的爽快，心下也喜，立即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给婶婶说，让婶婶帮你把纸裁剪好。”她的纸，一人让宋南枝帮着裁剪好了，按着拿回来的论语书大小裁剪的。 韩春霖一样爽快的应道，“好。” 应后，两人便手拉手的跑向俞思莲，等着韩春霖一脸兴奋的把他要抄书挣钱的大事向俞思莲宣布后，震的她娘一脸惊讶！ 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傻儿子，这是打哪找出来的勇气？不过再看着莫紫菀递过来眼神后，还是一脸欣慰的说道:“好，我这就给你把纸裁剪出来，等你爹回来给你们再说下怎么抄后就可以开始抄了。” 莫紫菀看着俞思莲高兴，心里默默的对韩春霖道了个谦:我也想你有个轻松的童年，但为了让叔叔和婶婶开心，也只有辛苦你了！以后每日我会督促着你尽量多抄一些书的。 等到晚上的时候，韩书贤听到自己的傻儿子也要跟着抄书后，一脸只可意会的笑，一脸和蔼可亲的看着韩春霖，“好，到时候你抄书挣来钱你自己留着用，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我和你娘都不管你。”当然不用管了，因为这钱都挣不来，又怎么去管？ 定下了韩春霖抄书的事后，莫紫菀就把自己抄的首篇论语拿给了韩书贤看。 韩书贤看罢，道:“就按照你这个来抄，若是这样都卖不出去，只能说卖书的人是头猪！” 有了韩书贤如此的肯定，莫紫菀也信心大增，脆声应道:“好。” 肯定完莫紫菀抄的书后，又说道:“你抄完一篇就给你春霖哥哥，让她跟着你抄。” “好。”莫紫菀再次脆声应道。 接下来，每日里除了跟着韩书贤读书，读书之余的时间莫紫菀基本都是在屋里抄书，而这屋里，不是在自家屋里，就是在韩家书房，总之抄书已经占去了莫紫菀的绝大多数时间。 莫紫菀抄书的时间加长，韩春霖也跟着多写了不少的字，此时的他再无之前答应时的爽快和神采奕奕，现在不说每日里都愁眉苦脸，但也再无想要抄书挣钱的兴趣，现在之所以还在继续抄，是因为不抄书，也要写同样多的字。 二十一天后，莫紫菀终于抄完了拿回来的《论语》，新抄的书比旧书厚了不少，当然这归功于把批注做了单独的放置，增加了纸张。 去县城还书的这日，是韩书贤带着莫紫菀和韩春霖同去的。当然韩春霖的书终究是没有抄出来，不但没有抄完，就是一半都还差一点。 三人来到书店的时候，谢文华本并不在前店。 守在书店的小二在韩书贤说明来意后，店小二回道:“客官您稍等，我这就去请掌柜的过来。”谢文华虽不在前店，却也交代了只要莫紫菀来还书就让人通知他，并不是他之前当着莫紫菀说的，把书给小二哥就行。 店小二说完转身就进到了后院去，谢文华平日里大多都在书店，不过并不怎么在前面的铺子，而是在后院居多。 ‘墨韵书店’开店到现在有两年的时间，虽然店内卖的书本还算齐全，但是，却无特色，和大多的书店一样，书本的来源都是朝廷的书局提供，若是想要卖一些世面上没有的书籍，就只有靠抄写，但是抄写来的很慢。所以后院里，他找了人在刻印，可刻印出来的效果并不佳，且刻印所耗费的时间比抄书耗费的时间更长，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来解决刻印的问题。 小二进到后院后很快便又走了出来，同时出来的还有谢文华。谢文华出来后就向着韩书贤招呼道:“韩兄！” 莫紫菀，韩春霖见着谢文华出来也喊道:“谢伯伯好！” 谢文华看向两个小娃，应道:“好！”随后又问道:“这次怎么不自己来我这书店了？” 莫紫菀看着谢文华，暗想着他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嘴上却乖乖的答道:“叔叔今日有空，就陪着我们来了。”说完又说道:“谢伯伯，你给我的书我已经抄完了。” 韩书贤在莫紫菀说着的时候就把手中拿着的布包打开了来，里面装着的是一本泛黄的书，另一本则是一本才装订好的书本，泛黄的书正是莫紫菀在这书店里拿回去抄写的《论语》，而新装订的则是才抄写完成的《新论语》。 谢文华接过韩书贤递过来的两本书，旧书随手放在了柜台上，拿起手抄本便翻开了来，随着他的翻开，瞬间被里面的内容给吸引。首先是页面整洁，字体是清秀齐整的楷书，这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页面的排版，页面的前端是‘论语’的句子，句子下隔了两行的位置蔡氏是批注。所有的批注都是单独的拧了出来，前面是字，词，句原句，后面再是批注，不管是一个字的，还是一个词，以及一个长句，都各成一行，齐齐整整的排在后面。 谢文华看着韩书贤道:“你倒是给出了个好主意！这样抄出来的书不但清晰明了，版面看着也整洁的很。” 韩书贤看了一眼莫紫菀才缓缓说道:“我可没这个闲心，是菀菀在抄的时候觉得这样抄让人在看的时候不累眼睛，还能看的更明白，只是平白的多写了不少字。” 谢文华在韩书贤的话后看着莫紫菀，称赞“菀菀不但字写的好，学问做的好，还心思细腻。”称赞完后又跟着说道:“放心，你多抄的书，伯伯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说完解下身边挂着的荷包，从里面取出一个二两银子的小银锭递给莫紫菀道:“给，这是你抄书的钱。” 莫紫菀看着谢文华递过来的银子，并不知道这是多少，但因他说了不会亏待自己，所以也就没问，只说道:“谢伯伯上次给我送了不少的笔墨纸砚，这次就请伯伯从抄书的钱里面扣除。” 谢文华略惊！这孩子还真是让人喜欢！道:“你不担心我给你扣没了？”从来找抄书的活到现在，她都没问抄书多少钱？ 莫紫菀摇头道:“不担心，扣没了也是应该的，笔墨纸砚本也是要花钱买。” 13 心意 谢文华忍不住的伸手在莫紫菀头顶轻揉了一下，“既是伯伯送给你的，你收着便是，且不说了你把这本书给我抄的这么好，本来抄书要用的纸也是该我给你提供，没道理我雇你抄书，还得让你贴纸来抄。再说了你帮我把这本书抄的这么好，我还该感谢你呢。” 莫紫菀拿不定主意抬头便看向韩书贤，韩书贤看着莫紫菀看来，点了点头，“谢伯伯给你的，你就收着，以后再用心帮着你谢伯伯抄写书本就可以了。” 莫紫菀听后点头‘嗯’了一声后又说道:“谢谢谢伯伯，麻烦伯伯给我换成铜钱。” 二两银子换成铜钱也是有两大串，谢文华直接拿了一块蓝色布巾给包了起来后才又拿出来，韩书贤则伸手接过铜钱:“一会可有想买的？” 莫紫菀点头道:“有。” 韩书贤道:“我帮你拿着，一会再给你。” “嗯。”莫紫菀再点头。 韩书贤接过钱后，莫紫菀又转头问向谢文华，问道:“谢伯伯现在还有书需要抄吗？” 谢文华直接把手中的放回到桌上的论语又拿了起来，道:“抄，还抄这个！再抄两本。” 莫紫菀接过书道:“好，谢谢谢伯伯，我会好好抄的，就和第一本一样，抄完后再给伯伯送书来。” 三人离开书店的时候，谢文华又给莫紫菀拿了上好的宣纸，道:“抄书的纸不用你买，以后你只管帮我把书抄好就是。” 三人走出书店，莫紫菀就被韩书贤抱在了怀里，当然也没忘了他的傻儿子，对着韩春霖道:“爹要拿纸，又要抱妹妹，你好好跟着我。别乱走，知道吗？” “好。”韩春霖应道。 叮嘱完韩春霖后韩书贤又道:“走吧，我带你们到处逛逛。” 莫紫菀最先应道:“好，我挣钱了，给哥哥买好吃的，还有露露妹妹，叔叔婶婶，我爷奶，都买。” 韩书贤笑道:“你就不怕花光你这才挣回来的二两银子。” 莫紫菀听了韩书贤的话这才知道自己一下就挣了二两银子，二十天就挣了二两银子，这可比他爷爷两个月都还挣得多，笑眯眯的应道:“不怕，再抄书挣钱。” 韩书贤也没拒绝，道:“这次挣的钱就先给你春霖哥哥和露露妹妹买些好吃的，下次挣的钱再给我和你婶婶，还有你爷奶买东西。” 莫紫菀直接拒绝韩书贤的提议，“不好，都买！”虽然他们家现在的情况确实也不容许她乱花，奶奶的病还等着钱拿回去后看病抓药，但是该给大家买的礼物也是不能少，这是她第一次挣到钱。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意义才不同，即便是买的差一些，总也是一番心意。 韩书贤想着钱是他揣着的，买不买还不得他最后做决定，也就随意的应道:“好，都买。”一副都依她的样子，可他却是忽略了，怀中所抱的女娃不是随便就能忽悠的。 韩书贤和莫紫菀说着话的时候，也没忽略了自己的儿子，时不时的提醒着他仔细看路。 要说韩书贤为了他的傻儿子能进步快些，也是费足了心思。为何要等到今日他休沐时亲自带着兄妹两人到县城书店还书，当然是因为韩先生想到了正好借此机会好好教训、教导自己的儿子一番。 要让韩春霖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为何兄妹两人同时抄书，当哥哥的不但书没能把书抄完，书没抄完，钱没挣着，还浪费了笔墨。但比他小两岁的妹妹不但把书抄了出来，还用抄书挣的钱给大家买吃的，买礼物！ 当然这都是回家后的事，此时他还处于慈父角色中，一切回家再说。 其实韩春霖在书店的看着谢文华把银锭递向莫紫菀的时候，心底还是很羡慕的！也是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好好抄书。但出了书店门后看着热闹的街道，再一听莫紫菀又要给他买好吃的，心底那份本就浅薄的失落瞬间被冲走，脸上又挂起高兴的笑来，嘴里马上说道:“菀菀妹妹，我要吃糖人，还要糖葫芦。” 韩书贤听了自己傻儿子的话，更加决定了回去要加重对他教导。 三人边说着话，边走着，一路走走停停，特别是韩春霖走一路喊一路，买这样，买那样，就没有他不想要的！ 若是没有对比，韩书贤的耐心估计还会好一些，可怀里抱着一个比自己儿子还小两岁的女娃，不但自己挣了钱，且一路还只安安静静的看着街道两旁，并未出声要这要那。 但因在这大街上，韩书贤也只是催促着韩春霖跟上，有看着合适的倒也拿出了钱来给他买下，并未什么都不给他买。 又走了一段路后，莫紫菀看着前面有卖糖葫芦的，立即指着扛着糖葫芦卖的小贩说道:“糖葫芦，给哥哥买糖葫芦。” 韩书贤应道好:“好。”随后三人走到卖糖葫芦的小贩跟前，韩书贤直接要了两串糖葫芦。莫紫菀则补充道:“三串，叔叔也吃。” 韩书贤笑道:“叔叔不喜欢吃这个，你和春霖哥哥吃。” 莫紫菀听后也没再坚持，他知道韩书贤不喜甜食，想着等会买其他的礼物给他。 买了糖葫芦后，又转了一圈，韩春霖要的糖人也买了，除了买了韩春霖的糖人，糖葫芦，还给他买了一把木剑，给韩秋露也买了饴糖，除了一趟，还有一朵粉粉的珠花，给俞思莲和宋南枝一人挑选了一根桃木簪子，而送给韩书贤和莫庭雨的则是一个驱蚊的香囊，价格都不贵，所有的东西买下来，也不过三佰文，除了她自己，人人都买礼物。 韩书贤也没提醒她，等到她给所有的人都买好了礼物，又走到一个卖珠花、玉器的店铺里面时说道:“我们进去看看。” 进到铺子后，韩书贤直奔放着珠花的柜子，店小二走过来招呼道:“客官可是要买珠花？” 韩书贤指着一朵鹅黄色绒花说道:“把这个给我抱起来。” 店小二应道:“客观稍等！” 韩书贤看着珠花旁边同色的丝带，又道:“这个也给我拿两根。” 买完珠花头绳后，韩书贤又带着两娃在街上逛了一圈后，又买了一封点心和一包白糖，准备一会回村送莫紫菀回家的时候给莫家提去。 三人先是回到韩家，回到家后，莫紫菀从韩书贤怀里下到地上后就跑向俞思莲。 俞思莲此时正在灶房里忙活晌午的饭食。听到了三人回来的声音后拉着韩秋露就走了出来，道:“我想着你们也应该要到家了。” 韩书贤道:“也没啥事，去了书店，出了书店带他们两个逛了一圈也就回来了。”因是夏日的原因，三人出门的早，早早的出门也能少晒些太阳，又因着平日里离县城很近，他又天天都在往县城跑，遇到家里有什么要买的，随时也能给买回来，今日倒真的只是带着莫紫菀去书店还书和陪着他们兄妹二人玩上一会，余，再无其他事，回来的也就早些。 莫紫菀跑到俞思莲身边，仰头两眼放光的看向俞思莲说道:“婶婶，书店伯伯说我抄的书好，给了我二两银子，还让我再帮着抄两本。” 听到莫紫菀说书店老板给了她二两银子，俞思莲很是意外，她以为是谢文华看在自家相公的面子上才给的二两银子，但是面上还是为她高兴，“咱们菀菀可真厉害！” 随后韩书贤说道:“菀菀拿到钱了就给大家买了礼物。”说着就把肩上挎着的布包取了下来，打开并从里面拿出一根桃木簪和一包饴糖，还有一朵粉粉的珠花来，道:“这是菀菀给你买的簪子和给露露买的饴糖，珠花。” 俞思莲一手接过木簪和饴糖，珠花后，又弯腰把莫紫菀抱在身前，“谢谢菀菀。” 莫紫菀扬着笑脸说道:“等我多挣些钱再给婶婶买漂亮的簪子。” 莫说以后买不买，就现在这话听在心里，俞思莲已觉得比蜜还甜了，笑应道:“好，婶婶等菀菀多挣些钱了再给我买簪子。”怎能让自己不疼她？儿子从小到现在都是自己天天带着的，可到现在为止，这样贴心的话，不要说让他的傻儿子说了，他怕是连想都没想到过。 儿子想不到的，可自己这个做娘的，却不能少想一点，俞思莲对着莫紫菀说完话后，又转头看着韩春霖鼓励道:“霖儿也要努力哦，娘可也等着你给买礼物给娘哦！” 夫妻俩不亏是心有灵犀，连想的都想到一块了，不过韩书贤此时还不打算教训，他打算着把莫紫菀送回去后才慢慢来教导。于是低头对着莫紫菀又说道:“菀菀，吃了饭再回去可好？” 莫紫菀摇头道:“谢谢叔叔，我奶奶应该也在等我回家吃饭了。” 韩书贤把怀里买的珠花拿出来，递给莫紫菀道:“菀菀能干了，今日不但挣到钱了，还给我和你婶婶，你春霖哥哥，露露妹妹都买了礼物。”说完又接着道:“这珠花是叔叔送给你的，恭喜你挣到钱了。”说完就递向莫紫菀。 可半道却被俞思莲接了过去，“你这花买的倒还称我们菀菀的肤色。”接过去后就戴在了莫紫菀头上，戴好后赞道:“漂亮，我们菀菀可真漂亮！”说完还在莫紫菀的脸上亲了一口。 等着俞思莲把珠花给莫紫菀戴好后，韩书贤又把放在桌上的布包挂回肩上，以及抄书用的纸也一并拿回到手上，同时还把给莫家买的一封点心和白糖也提在了手上，另一手再拉着莫紫菀道:“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到了莫家，把去书店还书的事说了后，又把还剩下的书钱递给莫庭雨，“菀菀能干，抄书赚了二两银子，赚了钱就给大家都买了礼物，以后莫大叔和宋婶子也能轻松一些了。” 莫庭雨接过布包后都还有些不敢相信，孙女才满四岁，就能为家里挣钱了，而且才二十来天就赚了二两银子，这可比他赚的多太多了！不敢相信的问道:“抄书真的能挣钱？” 14 看病 韩书贤回道:“当然能挣着钱了，咱们大丰朝最贵的就是书和读书了，再说了菀菀抄的又很好，书店的掌柜可高兴了，不但立即给了菀菀抄书的费用，还让菀菀再帮着抄两本。” 说完又把手中提着的书，纸再次递上前，“这是后面抄书要用到的纸和书。” 一起给出去的还有点心和白糖，道:“这是我给莫大叔和婶子买的一封点心和白糖，忙活完的时候泡杯糖水和吃块点心垫垫肚子。” 莫庭雨一并接过来后道:“又让你破费了！” 又客气了几句后，韩书贤也没再多耽搁。等着韩书贤走后，莫紫菀才仰头对着莫庭雨和宋南枝说道:“爷爷，奶奶，我能挣钱了，以后爷爷和奶奶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宋南枝听得心里一暖，可看着眼前的小人儿明明还这么小，就想着要帮家里挣钱，心里又升起了酸涩来，抱起莫紫菀道:“我的菀菀哦！” 莫庭雨虽也感怀，但他轻易不会外露自己的感情，支说道:“先吃饭，娃一个上半晌都在外面跑，也累了！” “好，先吃饭。”宋南枝抱着莫紫菀又道:“奶奶先抱你去后院子洗手。” “好！”莫紫菀靠在宋南枝的肩上应道。 三人坐到桌上后，今日晌午饭食仍是稀粥，一碗稀粥，一盘从菜园子里摘回来煮熟后加了一勺盐和几滴不多的油拌好的豇豆，除了拌豇豆，还有一盘切的大小差不多一致的泡萝卜。 莫家两老晌午的吃食和往日并无两样，在莫紫菀的坐位上放着的仍是一碗白米粥，在米粥的旁边还有一碗蒸的金黄的蒸蛋。 “饿了吧，快吃饭了！”宋南枝把一个小木勺放到莫紫菀的饭碗后说道。 莫紫菀看着自己面前的白米饭和蒸蛋，拿了木勺从蒸蛋的碗里舀了一勺喂进嘴里后说道:“奶奶蒸的蛋最好吃了。” 嘴里说着好吃的话，心里却满是苦涩，从小到大，爷爷奶奶从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家里虽然好几只鸡都在下蛋，可一年到头他们吃过的蛋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吃了一口蒸蛋后，莫紫菀又说道:“爷爷，抄书剩下的钱够得上给奶奶看病抓药吗？” 莫庭雨回道:“够了，明日一早我就陪你奶去找大夫看病。” 莫紫菀又舀了一口饭吃后说道:“还是找以前给奶奶看病的廖爷爷给看吗？” 莫庭雨也是边吃着饭边回道:“对，还是以前来给你奶奶看病的廖爷爷。” 莫紫菀想着这人给奶奶看了也有四年的病了，可吃了四年的药，却并无多大的起色，于是又道:“可奶奶吃了四年廖爷爷开的药了都还没好，再找廖爷爷看病，奶奶的病不也还是好不了吗？” 莫庭雨没想到莫紫菀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说是莫庭雨诧异，就连宋南枝也一怔，随后解释道:“这也不怪你廖爷爷，咱们家平日里凑出来的钱都紧着还账去了，剩下的钱也不多，有些贵一点的药也是没法买，这病也就一直拖着了。” 莫庭雨也害怕莫紫菀对廖大夫有啥误解，也跟着解释道:“你奶说的是，廖大夫早先给你奶看病的时候就说过了，说你奶的病要多养着才行，只是咱们家里的条件实在没法好好将养着，才一直拖到现在才没好的。” 莫紫菀也算是听明白了，不怪大夫医术不精，只怪家里没钱！又回到了原点，还是得多挣钱才行啊！ 吃完饭后，莫紫菀就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准备午休，小孩子身体实在是容易困，每天到点就想睡。 再想着挣钱，她也没打算忍着不睡再去抄书，挣钱虽重要，可以自己现在小小年纪，小小身体，若不好好吃饭睡觉，长不好身子，以后又怎能赚钱养家？让爷爷和奶奶过上好日子？ 莫紫菀虽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午休，但宋南枝和莫庭雨却照旧忙碌着。 宋南枝先是把灶房里的锅碗瓢盆一一清洗，接着又是给家里养的猪和鸡准备吃食。庄户人家的收成，主要是靠着庄稼地里的庄稼，再有便是家里养的牲畜了，各家都会养上一两头猪，或是几只鸡鸭，也有为了看家护院，养了一条狗在家里。 莫家喂养了两头猪和五只鸡。要是莫家未出事前，凭着家里养的五只鸡和两头猪怎么样都不会少了肉吃和蛋吃，可现在除了莫紫菀每日里会有一个蛋吃，莫家两老愣是舍不得吃，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个，就连年底杀猪的时候，两头猪也是一头不留的杀了全卖出去，说是全卖也不对，除了给莫紫菀留下一些不多的肉外，剩下的便是拿出去卖都不容易卖不出的内脏，骨头等，而这些也是莫家两老一年到头能尝到些油水的来源。 宋南枝忙活着，莫庭雨也没闲着，坐在屋檐下把编了一半的背篓拿到身前继续编着。庄户人家，背篓，篮子，簸箕啥的都是平常要用到的，这些手艺说难也不算多难，但也不是人人都愿意去学，花几文钱就能买上一个，又不贵，大家也就宁愿花上几文钱买一个回家来用，也不愿花费时间和心思去编。 但这只是针对大多数人家，而莫家则是心疼又要花几文钱，所以莫家的篮子，背篓也都是莫庭雨编出来的，虽当不了从手艺人哪里买回来的精致，但农家人本也没啥多讲究的，能背就行。 半个时辰后，宋南枝从灶房出来，走到正屋的屋檐下，看着莫庭雨还在编着背篓，坐在屋门槛上说道:“都忙了大半个晌午了，还编啥呀？又不是一下子就能编完了。还不回屋躺一会，不然你那腰可又要受不住了。” 长期劳作，且家里啥重活累活都主要是莫庭雨在做，日子久了也就落下了腰疾的毛病。听了宋南枝的话，莫庭雨应道:“老毛病了，就算是一天啥也不做，这腰也好不了！”可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 宋南枝道:“你就算是不为你自己，咱也要多想着菀菀，不说菀菀还小，还要我们照顾着。这一天从早忙到晚，菀菀看着咱们忙，她现在都一门心思的想着挣钱给我们两个老的用。她这又为的啥？还不是想让我们两个老的能过得轻松一些，身子骨好一些。” 叹了一口气道:“娃心里啥都明白。” 说起莫紫菀来，莫庭雨也停下手里的活，“你说她还这么小，咋就想啥都懂呢！人家屋里的娃，那个不是天天只晓得耍，要不就是缠着大人要这要那的，她倒好，啥都不要，还想着要挣钱给我们用。” 两人心里的苦太多，而莫紫菀则是两人心中唯一的甜，所以一说起莫紫菀来，两人脸上都是挂着笑的。 宋南枝一脸笑道:“她就是人小鬼大，聪明的很，又爱读书，精灵的很！”后又补充道:“咱们蓝湾村就属菀菀最聪明，最懂事。” 说到孙女，宋南枝脸上会不由的带着笑，莫庭雨又何尝不是，笑说道:“那还用说，不说咱蓝湾村菀菀是最聪明的，就是咱们县，菀菀也不会比谁差。书贤可是说了，要是菀菀是个男娃，肯定能给咱们考个状元回来。” 随后又说道:“今天的日头也不是很大，我把背篓再编一些后就去田里把稗子给扯一下，一会我早点会来，菀菀可说了让你看病，可不能再拖了。” 说到看病，宋南枝脸上的笑渐渐消失，这些年因为自己的身子花了不少的冤枉钱。花钱不说，可身子还一直不见好，特别是近些日子，又时常犯头晕，就在刚刚提着猪食去喂猪的时候，都又一阵晕眩。 久病成医，宋南枝病了这几年下来，一到发病的时候，不用大夫说啥，她也是知道该注意些啥，当即就放下装着猪食的木桶，扶着墙站了好一阵，等着那阵晕眩的感觉过了又才慢慢的提着木桶往猪圈走去。 她舍不得用钱，就想把钱存着，等还完韩家的二两银子后，就能慢慢攒些钱起来，等他们老了，以后也能给菀菀多留些钱傍身。 可现在她却是不能再捏着钱不看病了，她这身子自己清楚的很，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除了拖累老头子和菀菀外，还让他们也跟着难受，应道:“也好，那你早些回来。” 两人安排好下半晌去看大夫的事后，莫庭雨又编了一刻钟便往田里走去，宋南枝稍微的坐了一下后也没去歇着，去后院背了个背篓也往地里去，地里的草也该去扯了，顺道再扯些猪能吃的野草野菜回来。 一个时辰后，莫紫菀从床上醒来，醒来后就往主屋走去，她已经习惯醒来后家里没人，把盖在桌子上的一个竹编锅盖拿开，盖子下面放着的是给她凉冷的开水，盖子拿开后莫紫菀端过杯子咕噜咕噜就喝了大半杯。 喝过水后仍是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盖起来，喝了水后便又转身出门往偏房走去。除了莫家两老住的主屋，两间偏房一间是莫紫菀在住，一间是莫紫菀爹娘以前住的屋子，现在屋子没人住，便成了她的书房。还有一间堂屋，堂屋里供的是莫家祖宗牌位。 来到书房，屋里除了床外，还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的是她从书店带回来的书和纸，以及笔墨等，这些都是宋南枝在出门前为她摆放好的。 15 屋漏偏逢连夜雨 莫紫菀在进到书房后便走向书桌，熟练的拿起装有清水的碗小心的往砚台里倒了些许清水后就拿起墨条开始磨起墨来。 一切就绪后方才坐下，翻开书，铺开纸，提起笔，随后所有心神都专注于手中所执之笔。 一笔一画写得既专注又认真，有了上次抄写的经验，这次不到两刻钟，便把首篇抄完。 这次抄写比上次快了不少，不但快了不少，且字也越写越好，很是舒心的看着手下的杰作，很是满意的挂出一抹笑来。照这个速度，肯定能在一个月内就把两本抄完，这样家里就又有了四两银子的收入。 有这四两银子后，不但能把韩叔叔家还欠着的二两银子还上，奶奶看病的钱也能多一些，也能用一些好药，病就能好的快一些。 莫紫菀计划的很好，抄书挣的钱虽当不了做生意来的快，但这份收入在农家，也算是一份很高的收入了。 长大真好啊！ 抄完首篇后，莫紫菀就带着抄好的纸张，以及拿着她的书往韩家走去，下半晌还要和韩春霖一起看书写字。 再说韩书贤把莫紫菀送到莫家，自己又转头回家后，先是一家人愉快的吃了午饭，只是午饭后就没那么愉快了。 饭后，韩书贤就把韩春霖喊到了书房，半个时辰后，韩书贤从书房出来，就见着韩春霖脸上再无高兴之色，只见他乖乖的坐到自己位置上开始练起字来。 莫紫菀到了韩家，招呼完韩书贤，俞思莲，还有韩秋露后就自觉的往书房走去。进到书房就看见韩春霖已乖乖的坐在自己位置上练字，有些诧异的喊道:“春霖哥哥，今日你怎么这么快就开始练字了？” 韩春霖看着莫紫菀，心里很是哀怨，我要是再不抄书，怕就不是被说半个时辰那么简单了。应道:“我正等你过来一起抄书，这会正多练练字！”见着莫紫菀挣钱的时候，他心动过，可后来有吃的有玩的，很快那点心动便随着吃玩远去。可现在在他爹的说教下，那份远去的心动又回到了身上。 ‘这一次，我一定认真的抄。’韩春霖在心里下了决心，一定要抄完一本。 莫紫菀看着和往常有些不一样的韩春霖，暗道不会是他看着自己挣了钱，也想跟着自己抄书挣钱吧！这样也好！不管是什么样的目的，能自主的学习总是好事！于是应道:“好，我们一起抄。”顿了一下后又才说道:“不过这次你可不能半途而废，咱们可说好了，这次定要抄完才行！” 韩春霖点头，信心十足的说道:“我肯定能抄完。” 见韩春霖下决心，莫紫菀在心里也定下了要再严加看管他的决定！ 决定好后又看着手中的书，论语通篇二十章，且每章节的字数也而不多，即便加上批注，字数也是不多的，这也是她为何能二十来天就抄完。转头看向韩春霖又加油鼓劲道:“春霖哥哥也不用着急，每日里我们本来也在练字，以后我们练字的时间就用来抄书，很快就能抄完的。” 韩春霖哪还有不应的道理，忙点头应道:“好。” 莫紫菀放下书后，又道:“除了抄书，每日里应读的书也是不能少的，若是不读书，便不会有进步。”后面又画饼道:“不只是抄书，以后我们书读得多了，还能像韩叔叔一样去书院教书挣钱，除了去书院教书挣钱，春霖哥哥还能当大官。当大官可威风了，当了大官后就没有人敢欺负我和露露妹妹了！” 莫紫菀给韩春霖画了一个大饼，听得韩春霖又升起了激情来，“好，以后我就当大官！当大官比爹还威风！” 躲在门外偷听的韩书贤听着自己儿子的豪言壮语，暗自好笑，你老子我就等着你来我面前耍威风！到时我会让你知道你老子还是你老子，不管你当多大的官，都还是我儿子！耍威风什么的，这辈子都别想了！ 韩书贤虽觉自己儿子傻，但这个傻也只是和菀菀比较，和其他娃比较起来，自己儿子也算是出门的了。 听完莫紫菀鼓舞韩春霖后，韩书贤也进到了屋子，休沐的日子自然更要上课，所以这会他也进到了书房准备给两娃上课。这会上一个时辰的课，晚上便不在上课。 一个时辰的讲课后，莫紫菀又和韩春霖抄了半个时辰的书才回家。 回到家后莫紫菀就闻到了从灶房里传出来的药味，走到灶房就看见宋南枝正在熬药，走近些后喊道:“奶奶，今日可是去看病了？” 宋南枝看着进到灶房来的莫紫菀，回道:“去了，药都拿回来熬上了。”随后又说道:“你廖爷爷说我的身子没啥大问题。” 怎么会没啥大问题？莫紫菀并未把这话放在心上，但嘴上却是信了她奶奶的话，扬起笑脸来应道:“那就好，等奶奶病好了，以后就不用再喝这些苦苦的药了。”只是在心里又提醒了自己，挣钱，努力挣钱，多挣钱，奶奶的病才能好。 随后又问道:“爷爷呢？” 宋南枝又回道:“你爷就是个闲不下来的人，看着天色还早又去山上去了，说去看看挖的陷阱里有没有兔子野鸡掉下去。” 莫紫菀听后说着好听的话，道:“肯定有。” 只是莫家没等来莫老爷子拿野鸡野兔回来，倒是等来了莫老爷子被人背了回来。 祖孙俩在灶房里说着话，忽听到外面一阵喊声，“宋婶子！宋婶子！” 宋南枝听着院子里传来的叫声立即高声应道:“来了？啥事啊？” 宋南枝塞了一把柴火进到灶孔里后道:“菀菀，奶奶去外面看看，好像是你成安叔在喊，你可不能去玩火，知道吗？” 莫紫菀点头道:“奶奶你快去，我不会玩火的。”心道:我肯定不会玩火的，我会好好烧火熬药的！ 宋南枝在叮嘱莫紫菀的时候，屋外又传来急促的喊声，随后急匆匆的就往外走去，走出后就看见莫庭雨被人背了回来，且一只脚还往下滴血，当即就吓得头晕眼花起来，扶着墙咬牙不让自己倒下去，颤着声问道:“这是咋的了？” 莫庭雨看着宋南枝扶墙的样子，知道她是头晕犯了，忍痛说道:“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腿摔着了，歇上几天就好了，你可千万别急。” 不知是听了莫庭雨的话她的头晕马上减轻了些，还是是在强忍着不适，只见宋南枝扶着墙继续往前走着，嘴里还说着“麻烦成安你了，只是我也背不动你庭雨叔，还要劳烦你帮我把他送到我屋里。” 背着莫庭雨的也是村子里的人，叫赵成安。宋南枝身子不好，一直在吃药的事，村里人都知道，这会看她扶着墙，也知道她定时着急后身子不好了，马上宽慰道:“宋婶子和我客气啥，婶子你也别急，庭雨叔人也没大事，就是摔了一跤，你慢点，不用管我，我背庭雨叔进屋去就是。” 宋南枝感激道:“多谢你了。”这会她已经扶着墙壁走到了屋门口。 赵成安走到屋门口的时候，宋南枝还扶着墙在往门口走着，不过赵成安也不敢催她，站在门口说道:“庭雨叔这腿上还在流血，怕是要先垫一块布在床上，也免得弄脏床铺。” 宋南枝缓缓走到了门口，“我这就拿布来垫着。”进到屋子的宋南枝又扶着屋内的桌子走着。 莫紫菀久等宋南枝都未等到她回到灶房，就蹬蹬蹬的迈着小短腿就跑了出来，出来一看也是大惊，“成安叔，我爷爷怎么了？”灶屋里的时候只听着外面说话声，但并未听清楚说了什么。 赵成安背着莫庭雨站在屋门口，看着莫紫菀回道:“你爷爷在山上的时候摔了一跤，伤着腿了。” 听到是伤了腿，莫紫菀初见时的害怕方减轻了点，“多谢成安叔送我爷爷回来。”说完就跑到宋南枝的身边说道:“奶奶你别急，爷爷只是摔了一跤，很快就好起来。”莫紫菀说完又跑进了屋里，边走边说道:“我先去给爷爷把床铺好！” 赵成安看着宋南枝摇摇欲坠，又看着莫紫菀跟着忙前忙后，心下不由的也跟着替这一家子担忧起来，这莫家也正是多灾多难！前些年莫家兄弟和媳妇接连去世，过了这几年，莫家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口气，现在又出了这事，这回要是莫大叔的腿好不了了，宋婶子和菀菀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哦！ 莫紫菀此时仿佛成了这个家的当家人，只听她宽慰完宋南枝后又对着赵成安说道:“麻烦成安叔把我爷爷背到里屋来。” 赵成安本还想看看宋南枝有没啥安排，可见她满头大汗，脸上血色尽失，生害怕她马上就倒下去，也跟着宽慰道:“婶子，身子也不好，别太着急了，你要是再倒下了，莫大叔和菀菀可咋办？” 宽慰完后又继续说下去，道:“你先坐下来歇口气，等我把庭雨叔背到床上去了，你再慢慢过来也不迟。” 宋南枝本已撑到了极致，此时不但冷汗连连，头晕眼花，身子也软得很，可她又不敢倒下去，正如赵成安所说，自己若再倒下去，这个家可咋办？老头子和菀菀可咋办？ 16 疼痛难忍 宋南枝咬牙忍着眩晕感和无力感慢慢进到里屋，进屋后就看着莫紫菀正站在小凳上往床上爬去，床边还放着一件旧衣裳，一看便知是她踩着板凳从柜子里拿出来的。要是平时她肯定一步就走上前去把她抱下来，可这会她都是一副风吹即倒的样子，要是再走快，肯定会倒下去，又还怎么上前去抱莫紫菀！ 见着莫紫菀往床上翻去，宋南枝只能出声阻止，喊道:“菀菀，你还小，你去外面玩就是，奶奶来收拾。” 莫紫菀何尝不知道自己还年幼，也没力气，并不能帮什么忙！可她好歹还能跑能走，大的忙虽然帮不了，拿下东西还是可以的，总不能让奶奶摇晃着身子上前来帮忙，她现在可还不如自己！一想到这，莫紫菀就觉得心痛！ 利落的爬上了床，又把旧衣裳铺在了床上后，“奶奶你先歇一下我只把衣裳铺在床上，等成安叔把爷爷放床上后就不会弄脏床了。”最后一句才是让宋南枝放心的，“我知道要小心，不会摔着的。” 宋南枝见莫紫菀已经爬到床上铺好了旧衣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又道:“那你慢点下来，别挡着你爷上床了。” “好。”莫紫菀应着就翻了下来。 赵成安在莫紫菀下床后就把莫庭雨放到了床边先坐了下来，也就在放下的瞬间，伤腿因为位置的改变，莫庭雨又痛的咧嘴，抽气声也随之呼出了口，莫紫菀见状忙伸手拉着莫庭雨安慰道:“爷爷，再忍一下就好了。” 宋南枝见莫庭雨痛得直叫，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老头子，你可要忍着些。”两人相伴几十年，他是什么样的性子，她是再清楚不过，若不是痛得厉害，他是不会叫出口的，这会怕是痛得已经让他忍不住了，可再忍不住也还是要咬牙忍着。 赵成安也知道他痛的厉害，可道:“庭雨叔，你再忍下。”说话间就把莫庭雨伤着的腿轻轻的抬了起来，“叔，还得你自己往里面坐一些。” 莫庭雨用手撑在床上，用力的把自己撑起来一些后往里面挪动，随着他的移动，赵成安也把手中抬着的伤腿往床里移去，而莫紫菀则站在床边把铺在床上的旧衣裳压着，不让他爷爷在移动的时候连带着把衣裳移位。 好不容易把莫庭雨放好，几人都是一身大汗！莫紫菀连忙用自己的衣袖帮着把莫庭雨脸上的汗水拭去。 莫庭雨此时躺在床上，因痛的厉害，此时不要说力气了，连对着莫紫菀说话的声音也都透着无力，但胸口的起伏却又是那么明显，吃力的说道:“菀菀，爷爷没事，别担心啊。” “嗯，我不担心，我就在这看着爷爷，陪着爷爷。”四年了，再没有人会比自己更了解这个家的艰难。 本以为自己都开始挣钱了，家里的日子就会马上好过起来，甚至还在心里计划着，这次拿回来的两本书抄完就可以把欠韩叔叔的银子还上，这样家里就没有欠债了。没有外债，爷奶也不用再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凑钱还债了。 欠债也没什么，哪怕是再多欠一些，她也不在乎！自己能挣到二两银子，就能再挣到二十，二百两银子，可不能让爷爷受伤啊！ 在看着莫庭雨的伤腿，以及顺着脚踝滴落下来的鲜血，还有痛到无力和苍白的脸颊，这些无不深深的刺痛着莫紫菀的眼和心。 可即便痛到心都揪在了一起，她也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一如莫庭雨和宋南枝的坚韧，一如她的名字，她也要坚韧顽强的活着，静待春来后花满大地。 赵成安把莫庭雨放好后，跟着又说道:“庭雨叔这腿怕是伤着骨头了，我去把廖大叔请来给看看。” 宋南枝也如莫庭雨一样，也是全身无力，此时也是无力的对着赵成安说道:“成安，多谢你了，我这身子实在是走不动了，菀菀又还小！” 莫紫菀也跟着赵成安说道:“谢谢成安叔叔！” 赵成安回道:“客气啥啊，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谁还没有一点难处！” 赵成安离开后，缓了一口气后的莫庭雨打起精神来对着屋里的一老一少宽慰道:“别担心，我没事。”实则心里却是着急不安。 莫紫菀看着屋里还不知所措的宋南枝，“爷爷，除了腿上的伤，其他地方可还有摔着的？” 莫庭雨道:“没了！”当时摔下去的时候是趴在地上，手撑在地上，身上倒是没摔着。 听到说其他地方再没摔着，稍微宽了些心，准备上前看看腿上的伤伤得究竟有多严重。 宋南枝见状忙制止道:“菀菀，别去碰你爷爷的腿。” 莫紫菀转头看着宋南枝，“奶奶放心，我肯定不会碰爷爷腿上的伤口。”站在床边看着莫庭雨的伤腿，伤口处不但和摔破的裤子粘在一起，还有一些杂草，泥土也混杂在一起，这样容易加重感染不说，等一会血迹干了后，伤口也不好清理，又转头对着宋南枝喊道:“奶奶，先拿剪子来把爷爷的裤管剪开。” 宋南枝看向莫紫菀，“剪裤子做啥？” 莫紫菀解释道:“一会廖爷爷来了肯定是要给爷爷检查腿上的伤的，爷爷现在腿痛的不能动，裤管剪开后把伤口露出来，廖爷爷也好检查爷爷的腿上的伤。” 莫庭雨先赞成道:“听菀菀的，把裤子剪开。”他很清楚自己的伤，就如赵成安说的，怕是伤到了骨头，这会也不敢乱动，怕再严重了，更不好治，且也实在是痛，痛的他根本不想再动丝毫。 在赵成安把莫庭雨送到床上趟着后，宋南枝也渐渐地平复了下来，眩晕的感觉也减轻了不少，身上也勉强的有了些力气，只是动作还是不敢快了。慢慢转过身去拿了剪刀并小心翼翼的把莫庭雨伤着的哪只裤腿剪开，直到剪到膝盖下方破口处，这一剪开后腿上的伤也看的更清楚，好在有了心里准备，才没又晕。 裤管剪开后，就见着莫庭雨膝下两寸的地方有一个成人拳头大小的口子。 莫紫菀看着眼前的伤口，一再的告诫自己要镇定，镇定，紧紧的咬着牙，让自己不要哭出来。努力地把眼泪逼回去后又才出声说道:“奶奶，把我们凉冷了的开水加些盐后倒进盆子里端来，顺便再拿块干净的白布，我们得先把爷爷腿上的伤口清洗一下，等会廖爷爷来了就可以直接帮爷爷看伤了。”没想到平日里烧一壶开水在一旁凉着竟还能派上如此用场。 宋南枝在见着莫庭雨腿上的伤口时，眼泪又是一滚就落了下来，伸手抹了下眼睛后转头对着莫紫菀道:“菀菀乖，你爷爷的伤我们都不懂，得等你廖爷爷来了才能动。” “不能等了，爷爷腿上全是脏东西，这些脏东西不清理干净，爷爷就会一直痛下去，而且廖爷爷来了也不能上药。” 莫紫菀知道不能再等下去，想当初他爷爷一把草木灰就撒在了自己肩上，心有余悸的她很是害怕伤口清理不干净导致感染加重。 在这个缺乏抗生素的时代，抗感染不见得会比骨折治疗起来轻松！甚至是比治骨折都还要难！知道宋南枝阻止自己是担心自己乱来会加重爷爷的伤势，又怕她不同意用盐水清洗伤口，于是又接着说道:“书上说，只要是有伤口就要用盐水清洗，清洗干净后才能用药，不然用了药效果也不好。廖爷爷可能还要等会才到，等他到了再清洗伤口，爷爷又要多痛一阵子了。” 只想着让宋南枝端水来清洗伤口，根本就管不了自己说的话经不起推敲！难道清洗了伤口就能不痛了？可莫庭雨和宋南枝都不懂医，且现在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多的心思去想她说的什么！ 一如莫紫菀的猜测，宋南枝听后有些迟疑，倒是莫庭雨道:“听菀菀的，她平日里看的书多，懂的也多。”要说莫庭雨之所以能听得进去莫紫菀的话，一来是因为她说想要抄书挣钱就真的抄书挣回了钱。可见她平日里读的书是真的有用，不然怎么去抄书挣钱？所以莫紫菀现在说的话，莫庭雨根本就没去多想，直接照做就是！书上说的肯定不会有错！ 庄户人家基本都是目不识丁，他们更崇书上所说所写，相信书上说的都是有道理的。再有便是生活的经验也告诉了他，往常吃了啥脏东西都要闹肚子，这伤口上有脏东西肯定不好。 说起伤口，莫庭雨觉得他这一跤摔得特别冤，平日里上路也没少走，就是下雨天也没少走过山路和在山里钻，有时还得拿着不少东西，也没见着摔跤跌倒。 今日一没下雨，二也没往陡坡峭壁上去攀爬，路虽说不上平坦，但也还好走，可就是没注意到脚下的那根藤条，在被藤条绊倒的时候人就往前倒去，倒下去的时候，腿正好碰到了一块长满青苔石头，当时就痛得站不起来，好在碰到了赵成安进山来打猎，不然现在怕是都还躺在山里。 17 雪上加霜 见老头子都同意，宋南枝也就不再多说啥，她虽不懂啥大道理，但也知道孙女说的有理，伤口上的脏东西是得清理干净才行。于是便转身慢慢的往灶房里走去，不大一会就端了大半盆放了盐的冷开水进到屋里来。 进屋后，放下木盆，又转身到屋子里的那口暗红柜子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张白净的白布放进盆子里，随后便开始拿着白布慢慢的清洗起莫庭雨腿上的伤口来。 莫紫菀守在床头，拉着莫庭雨沾满泥土的手，“爷爷，洗伤口的时候有些痛，你忍着些，等一会就好了。” 莫庭雨看着小孙女明明很害怕，却还要一直忍着安慰自己，哪怕眼眶发红，眼睛也湿润的很，可就是憋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不让眼泪流下来。又想着从她进到屋子后就一直在安排着，这会又是安慰起自己来，心里更加的酸楚起来。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们家里虽穷，可对她却从没有过苛刻，吃的虽算不好，但也是白米白面的供着她吃，家里不管啥活也没说让她来沾染，不说她还小，就是再长大些，他们也舍不得让她吃苦，可她却还是这样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痛和不舍。 廖大夫很快便跟着赵成安来到了莫家。廖大夫名廖辉，和莫庭雨差不多年纪，承了他父亲的衣钵，是位游医，远近的十里八乡的村民大多都是请他去医治。 要说廖辉也是莫家的常客了，对莫家也算是熟得很，可倒是没想到今日还会上门到莫家。明明下半晌两人才到过他家，哪知这会他又来莫家！ 来到莫家，廖辉也不用赵成安带路，走到莫庭雨和宋南枝休息的主屋门口就喊道:“莫大哥，宋嫂子，我进来了。” 宋南枝在屋里应道:“在屋里呢，又要麻烦廖大夫了。” 莫庭雨是在廖辉进到里屋门前的时候才出声招呼道:“又害得你跑一趟了！” 廖辉回道:“说的是啥话？你也不想摔着，碰着，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么！” 莫庭雨苦笑道:“可不是。”随后又对着赵成安说道:“成安，今日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怕是现在都还躺在山上。” 赵成安道:“莫叔快别说这些客气的话了，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以往莫大叔可也没少帮我们。” 赵成安说完又对着廖辉说道:“廖大叔，你快给莫大叔看看，看莫大叔的腿怎么样了。” 廖辉在走进里屋后就看见了莫庭雨腿上露出来的伤口，走近一些看的更清楚，道:“伤口倒是清理的很干净，裤腿剪开也是对的，不然粘在伤口上扯的时候又要把伤口扯开。” 莫庭雨听着廖辉的称赞，本痛苦的脸上不觉带起笑来，竟觉腿上的伤痛都轻了一些，道:“都是菀菀想出来的，她说不把伤口洗干净，你来了不好检查伤口，有裤子挡着也不好上药，就让她奶给剪开了。” 廖辉看向站在床头守着的女孩，莫紫菀他自然也是熟悉的，一个文静又好学的女娃，问道:“你咋知道要先清洗伤口的？”边说着话边看向莫庭雨的伤口。 莫紫菀回道:“书上看来的，成安叔也说了，爷爷可能伤着骨头了，所以我才想着爷爷的腿应该不能动，就让奶奶把裤腿剪开了。”说话的同时眼不差的看着廖辉，看他究竟要如何检查。这个时代没有任何辅助的检查仪器，一切的检查都只能靠大夫通过望闻问切，已经行医的经验来判断和诊断。 莫紫菀的眼不差的看着廖辉，廖辉也仔细的看着他眼前，和手下的这条伤腿，不只看的仔细，手触摸在莫庭雨的伤腿上时也是仔细的感受着手下传来的触感，随着他手移动在伤腿上，口里还不停的问道:“这个地方可痛？”待莫庭雨回答后手又往下压了一些继续问道:“我压着的时候可痛？……” 一番检查后，廖辉直起身来肯定道:“是伤着骨头了，这条腿暂时不能动。” 莫紫菀问道:“廖爷爷，骨头断了可还能接上？接上后以后我爷爷走路可会受到影响？”和原先的猜测一样，倒也不意外。 若是放在现代，骨折的医治也不算是多严重的伤病，可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毕竟要落后很多，她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完好的接好断裂的骨头，并保证后期的行走不受影响。 随着莫紫菀的问话落下，屋里的莫庭雨和宋南枝，包括赵成安都看向了廖辉，一脸希冀的看着他。 且不说人人都想伤病后能恢复如初，就说莫家现在这情况，老的老，小的小，且老的又都身子不好，莫庭雨要是腿不能恢复好，成了瘸子，以后田地里的活做起来又要吃力不少！这样子的莫家，即便是赵成安这个外人也都希望他能完全的好起来。 廖辉沉吟半晌后对着莫庭雨说道:“接骨我不是很擅长，若是我接的话，我并不能保证老哥你的腿以后行走无碍。”随后又道:“县里济生堂刘大夫在接骨上很擅长，老哥你这腿要想以后万无一失，最好还是去济生堂找刘大夫。” 廖辉又如何不知道莫庭雨就是莫家的顶梁柱，要是他倒下了，这莫家的日子就更难了！可以莫家现在的条件，去县里找刘大夫看病，怕也是难的很！去县里看病，要是没个十两八两的，他这腿肯定是好不起来。 莫庭雨苦笑道:“我们家这条件，就是付廖兄弟你的医药费怕是都难，那济生堂我们又咋去的起。” 宋南枝也是一脸苦相的站在一旁，赵成安则是叹了一口气，不要说莫家去不起济生堂，他们村子的人又有几家能去的起？ 莫紫菀道:“谢谢廖爷爷，麻烦廖爷爷先给我爷爷处理下伤口，接骨我们去济生堂找刘大夫。”说完对着廖辉就是一躬，道:“还请廖爷爷原谅，我想要爷爷恢复如初，不想让爷爷以后走路都没法好好走。” 莫庭雨喝道:“菀菀住口。”他也没想到过孙女会直接拒绝廖辉给自己看腿，喝完后才转头看向廖辉道:“廖兄弟，对不住了，菀菀还小，你可别和她一般见识。” 哪知莫紫菀又接着说道:“爷爷，我是认真的，若是爷爷的腿现在不能一次性治好，以后就算是我们有钱了也不能再重新医治。”之前一直忍着没落下泪，终于滚了下来，“我想爷爷以后能行走正常，还能抱着我去到任何地方。” 莫紫菀一哭，宋南枝本就没干的泪水更是掉了不停，就是莫庭雨也红了眼；而赵成安则是在心底深深的一叹，莫家的日子本来就难，现在更是雪上加霜了。 虽说被请来替人看病，最后却又要转头去找别人，心里多少会有些异样，不过医术有限，人无完人，这种异样的感觉，廖辉转瞬即逝。 行医这么多年，若这点小事还要放在心间，他也没法再行医下去，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接骨本就不是自己所长，她想要带着她爷爷去更好的地方医治本也无可厚非，转头对着莫庭雨道:“你这孙女倒是一片孝心！以后你们就等着享福吧！” 廖辉在看着莫紫菀落泪时，也有些怜惜她，同时又觉这娃很有魄力和主见！一点也不像才四岁，就是十来岁的孩子，也不见得比她更有主见和魄力。 莫庭雨道:“你不见她的气就好！” 随后廖辉又道:“不说她是一个小娃，且她也是为了你的腿好，我又不是分不清是非的人。”随后又道:“不过你现在倒是要决定好究竟竟是去济生堂接骨，还是我给你接？”莫紫菀说的虽是有情有理，可这决定还是得家里大人决定。 莫紫菀再次抢话道:“廖爷爷，麻烦你先给我爷爷暂时处理下伤口，我们去济生堂接骨。” 莫庭雨也生气了，但还是舍不得凶莫紫菀，耐着性子道:“菀菀，咱们家啥情况你也知道！菀菀乖，你去找你春霖哥哥玩，爷爷知道要怎么做！” 说完又转头对着宋南枝道:“把菀菀先送到书贤家去玩会。” 莫紫菀着急了，自己太小，说的话不会被人听进去，为了让莫庭雨能听进去她说的话，只好威胁起来，道:“上次抄的书，是我趁着你们去地里干活后，带着春霖哥哥悄悄县里找书店领的书回来抄的。韩叔叔打我也是因为我偷偷跑去县城接抄书的活才打我的，并不是因为我没学好才打的。我可以多抄书，这样就能多挣些钱回来，爷爷看腿的钱就不会缺了。” “我想要爷爷的腿好好的，不想要爷爷变成瘸子。”最后又放出威胁的话来，“爷爷要是不听我的话，以后我也不听爷爷的话。” 莫庭雨和宋南枝不知道还有这事，不要说他们两人被吓了一跳，就是廖辉和赵成安也被她说出的话来吓了一跳。 看着文文静静的一个小女娃，咋胆子还这么大呢？简直比男娃的胆子还大！这么小就敢偷偷跑去县里找活。 宋南枝抱着莫紫菀，颤着手就往莫紫菀的屁股上打去，“你咋胆子这么大呢？要是被人抱走了可咋办？”“要是没了你，你让我和你爷咋活下去？” 莫紫菀紧紧的抱着宋南枝，“奶奶你别生气，韩叔叔已经打过我说过我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了。我听话，爷爷和奶奶也听我这一回好不好？我不想让爷爷的身体变的不好！”说着话的时候，眼泪更是簌簌的往下流个不停。 宋南枝就打了一下，在莫紫菀抱着她的时候，就再也打不下去，不但打不下去，眼里的泪也是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流个不停，明明还这么小，明明还什么都不该懂的年纪，却什么都懂了？ 莫庭雨看着抱在一起痛哭的祖孙俩，心里也很是不是滋味，他又何尝不想去县里看病，想把身子看好，只是这钱他们确实拿不出来啊！ 18 雪中送炭 “莫叔，就按菀菀说的，去济生堂。”就在莫家一筹莫展的时候韩书贤走了进来，随后又道:“医药费我先垫着，等莫叔腿好了，再慢慢还我便是。” 赵成安背着莫庭雨回来的时候，村子里就逐渐传出来莫庭雨摔断腿的事来。韩书贤和俞思莲在家本还不知道这事，可韩春霖在写完字后就往村子里找玩伴玩去了，这事还是他回家后说起的，在知道后，韩书贤跟着就来莫家看看。 莫庭雨看着走进来的韩书贤，“这怎么好，以前你欠的钱都还没还完，这……” 韩书贤笑道:“反正都还欠着，就一起欠着便是。” 莫紫菀泪眼蒙蒙的看着韩书贤，此时的她想不出没有任何言语能形容她此时的感激！不只是感激，还有光亮，韩书贤刚说的话就如同黑暗中投下的一束光亮，这束光亮顷刻照亮了她此时的灰暗，和拉她走出窘迫。 莫庭雨感激的说道:“多谢书贤你了。”随后又转向廖辉道:“就麻烦廖兄弟你帮我先处理下伤口了。” 廖辉道:“这伤口也清理的很干净了，村子离县城也不远，宋嫂子找块干净的布来，我给莫大哥扎上就可以送去济生堂了。”随后又道:“只是抬得时候得小心些，不能再碰着这腿了。” 在宋南枝把白净的棉布递到廖辉手里后，莫紫菀对着宋南枝又说道:“奶奶，找两根竹竿，再把床单系在上面就可以抬爷爷去县里了。” 宋南枝忙把莫紫菀放下来，“我这就去拿竹竿。”好在莫庭雨平时里要编背篓篮子，家里也就还有没用完的竹竿。 赵成安道:“我去帮忙。” 韩书贤道:“还得麻烦成安兄再去村里帮忙找两个人来，也好帮着把莫大叔送去县里。” 赵成安一想也是，应道:“好，我先去找人。” 韩书贤道:“婶子你先把床单找出来。” 宋南枝应道:“我这就去拿。” 此时的韩书贤俨然成了莫家的主心骨，安排好事宜后低头对着莫紫菀道:“菀菀乖，有叔叔在，叔叔肯定把你爷爷送到济生堂请刘大夫好好给你爷爷看病，现在，你去叔叔家找俞婶婶，在家等着可好？” 莫紫菀也知道，余下的事再用不着她了，若她再继续跟着，反倒还要人来照顾她，还碍事的很，于是听话的应道:“谢谢韩叔叔。” 说完又走向廖辉，对着廖辉弯腰赔礼道:“谢谢廖爷爷，今日辛苦廖爷爷了，还请廖爷爷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廖辉已包扎好了莫庭雨腿上的伤，站起身来对着莫紫菀很是和蔼的说道:“你没有错，相反你能这样为你爷爷着想，我都替他们高兴，你爷奶能有你这样贴心懂事的孙女，是他们的福气。” 莫紫菀再次谢道:“谢谢廖爷爷，等我爷爷腿好了，再请廖爷爷来家里做客。” 廖辉道:“好。” 莫紫菀离开后，廖辉又才说道:“一会我也跟着你们去县里，路上有个啥也好搭个手。” 莫庭雨这时也知道不是客气的时候，只有自己好起来，以后才能更好的去回报他们对自己一家的恩情，“我现在就不多说啥谢不谢的话了，等我好了再慢慢来还大家的情。” 莫紫菀来到韩家，才走进院子，韩春霖就跑了出来喊道:“菀菀妹妹你来了。” 看着兴匆匆跑出来的韩春霖，莫紫菀再也提不起往日里的精神来，并无多少精神的喊道:“春霖哥哥！” 俞思莲抱着韩秋露也跟了出来，韩秋露看着莫紫菀也伸手要找莫紫菀，嘴里还喊道:“姐姐，姐姐。” 莫紫菀见着俞思莲就说道:“婶婶，叔叔送我爷爷去县里的医馆，让我来找婶婶。”莫紫菀说话的时候又红了眼睛。 俞思莲看着红了双眼的莫紫菀，知道她是因为担心莫大叔的伤，轻声细语的说道:“菀菀乖，有你叔叔陪着去医馆，你爷爷摔着的伤肯定会好的。” “嗯，谢谢婶婶。”莫紫菀应道。 随后俞思莲又问道:“廖大夫可有说啥？” 莫紫菀回道:“廖爷爷来看了爷爷的腿后说是断了，又说县里济生堂的刘大夫接骨更好一些，我就嚷着要送爷爷去济生堂，这会叔叔和成安叔他们正帮着把我爷送到县里的医馆。” 后又低着头道:“婶婶，对不起，我老是给你和叔叔添麻烦。” 俞思莲看着莫紫菀，对她，俞思莲总是多了一些怜惜。先是父亲没了，再是母亲也在生下她撒手人寰，而她也是，生下来就不足，好不容易养大到现在，莫家也是花了不少心思。 放下韩秋露，蹲下身子，把眼前小小的人儿拥入怀里，轻柔的说道:“我们菀菀从来都是懂事的娃，也从来没有给我和你韩叔叔添过麻烦。” 莫紫菀靠在俞思莲的肩上，“谢谢婶婶。” 俞思莲抱起莫紫菀，对着韩春霖说道:“把妹妹拉着，我们先回屋吃饭。” 虽有着成人的思想，可奈何身子还小，又紧张害怕了一场，莫紫菀在韩家吃过晚饭后不大一会就困得有些睁不开眼来，于是起身对着俞思莲道:“婶婶，我有些困了，我想先回去了。” 俞思莲又把莫紫菀抱入怀里，“今晚就和婶婶睡好不好？” 莫紫菀道:“婶婶每日里照顾妹妹，又还要做很多的家务事，也辛苦的很。婶婶不用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的。”虽还不能减轻家里负担，也无法照顾家人，但自己照顾好自己还是没问题的，便也不好意思再给韩家增添麻烦。 俞思莲很是心疼她的早慧，也不放心和不忍让她一个人回家，“咱们菀菀还是个孩子，是比你露露妹妹才大一点点的孩子，也是需要人照顾的，所以今日就让婶婶陪着菀菀休息好不好？也让婶婶照顾咱们菀菀一回。” 莫紫菀再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且，她也贪念起这温暖的怀抱，爷爷和奶奶的怀抱也很温暖，可却没有妈妈的味道，而俞思莲的怀抱就如妈妈一样，她也想妈妈了，靠向了俞思莲的胸膛，闭上眼道:“好，谢谢婶婶。” 俞思莲抱着莫紫菀进到了房间，把她放到床上后才又对着韩春霖道:“妹妹今日有些累了，你是自己去书房里看会书还是也想歇着了？” 韩春霖还拉着韩秋露，在她娘说完话后便抬头看向俞思莲问道:“妹妹可是因为莫爷爷腿受伤了今晚才不想看书写字的？” 俞思莲抱起韩秋露，又伸出一手来拉起韩春霖的手说道:“我们先出去。” 娘仨来到书房，俞思莲对着韩春霖很是语重心长地说道:“对，你菀菀妹妹就是担心你莫爷爷今晚才没精神和心思再读书和写字的。” 韩春霖道:“菀菀妹妹不是说了爹已经送莫爷爷去医馆了吗？都送去医馆了，这还有啥好担心的？” 俞思莲看着韩春霖，儿子虽不如菀菀聪慧懂事，可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能没心没肺的快乐，回望了一下卧室，笨一点也没啥，至少这日子能过得更轻松些，但这不是对儿子该有的想法，把韩思璐抱入怀里，儿子就该多些磨炼，早点懂事才行，“要是你爹摔着了，你会咋办？” 韩春霖回答的倒是很快，“送爹去医馆！” 俞思莲接着再问:“送去医馆了是不是就可以不用管了？” 韩春霖道:“我也不是大夫，也不晓得该咋治啊？” 俞思莲道:“那你可想过你爹摔着了不能走路，是不是得要人多陪着他，照顾着他？” 韩春霖点头道:“嗯。”许是俞思莲的循循诱导起了作用，韩春霖说完又补了一句，道:“就像妹妹现在啥都不能做，我们要照顾妹妹一样。” 韩春霖这突来的福至心灵的话让俞思莲嘴角带笑，“对，妹妹小，还啥都不能做，所以需要人照顾，就像你小时候一样，爹娘也是时时带着你，照顾着你，你才能平平安安的长大，现在我们也要照顾好妹妹，把妹妹带大。除了妹妹小需要人照顾，以后爹娘老了，也是需要你来照顾，就像爹娘现在照顾你一样！” 韩春霖又点头道:“我以后肯定会好好照顾爹娘的。” 俞思莲伸手抚了一下韩春霖的头又道:“乖，你是爹娘的好孩子！”随后又道:“你莫爷爷伤着腿后，你菀菀妹妹肯定会在家多陪着她爷爷，要是菀菀没来咱家，你可也不能偷懒，该读的书，该写的字和抄的书也不能落下了。”这会看着倒是乖巧听话，可一到白日里就想玩，没有菀菀在一旁盯着监督着，自己又不能时刻看着他，多些叮嘱总是好的，不但要多些叮嘱，明日起还要多去书房。 韩春霖回答的倒是肯定，信誓旦旦道:“好，我肯定不偷懒。”许是习惯了有莫紫菀在一旁陪着学习，后又问道:“菀菀妹妹不来咱们家那我可以去找她吗？” “可以，只是去的时候不能吵着你莫爷爷了。”俞思莲先打好招呼。 韩春霖道:“我不吵，我去和菀菀妹妹一起读书和抄书。” 听了儿子说是去读书，竟没想着去玩，俞思莲瞬间觉得儿子真的是懂事了不少，又借此机会说下去，问道:“那你可知道你菀菀妹妹为何想抄书？” “菀菀妹妹说想挣钱，我也想挣钱。”韩春霖又回道。 俞思莲继续问道:“你菀菀妹妹从没说过她想要什么？她挣钱来做什么？” 韩春霖被她娘的话问的愣住了，想了一番后才回道:“菀菀妹妹没说。” 自己的傻儿子当然不知道菀菀想要挣钱做什么！所以在给韩春霖解释莫紫菀想要挣钱时，俞思莲绕了很大一个圈来解释。 从大丰王朝多是农户开始，到庄稼地里出的粮食卖不出高价格，最后又绕到了生活中吃穿用度一应的开销，方方面面详详细细的说着种地挣的钱远远够不上生活的开销。不但够不上，还有可能入不敷出，甚至是生病后都有可能看不起病，不过在说到看不起病的时候倒是没说莫家就是如此。 林林总总说了一刻钟，说完又才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莫爷爷和宋奶奶不识字，又上了年纪，没法去县里替人做工挣更多的钱，所以你菀菀妹妹才想着要抄书挣钱来补贴家用，让你莫爷爷和宋奶奶能轻松一些。” 最后又感慨的说道:“这也是你菀菀妹妹聪明的地方，若她之前不好好读书，现在又怎能如此轻松的抄书挣钱，你说是不是？” 在抄书轻松这一点上，韩春霖却不认同，“可我也没觉得抄书有多轻松！” 俞思莲抿嘴一笑，并不做强求，只说道:“也好，那明日你再随娘到菜园子里除草，种菜！正好地里又长了不少草起来，也该除草了。” 19 不一样的玩耍 韩春霖一听她娘又要喊他去菜园子里除草种菜，忙摇头，“那还是算了，我在家抄书好了。” 前几日，他不想读书，菀菀就提议让他去地里除草，当时他是挺高兴的很，哪知高兴的太早，光是拔草都把他累了个半死，要不是力气小，她娘还要让他扛锄头挖地，虽然地没挖，但是种菜的时候，也没能歇着，拿了水瓢舀了水为才撒下的菜籽浇水。 当然，莫紫菀和俞思莲为了他能在地里玩的开心，玩的痛快，地里的草专门留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任由它们肆意生长，并除了拔草的活，俞思莲还准备把地里的都拔了后再重新下种种菜，翻地他是不能，但是撒下种子和浇下水还是能行的。 倒也没让他一个人在地里忙活，俞思莲也在一旁帮忙，只不过她是在拔白菜，拔完菜就抗了锄头挖地，全程以比平时慢一半还不止的速度干着活。不过，手下的活可以慢，但嘴上却不能慢，全程不停的催促着韩春霖扯草！ 为了能让韩春霖对读书和不读书有直观的感受，莫紫菀在把当日的书读完，又抄了两页大字后就带着韩思璐在院子里玩了起来，两人在院子里跑着闹着，嬉闹声在韩春霖的耳里更是魔咒一样吸引着他，忽然就觉得往日里好玩的菜地一点也不好玩，不但不好玩，还累人的很。 快到午时，韩春霖就想趁着吃午膳的时候逃离菜地，可她娘像是忘了要做饭这件事，一直在地里忙着，当然也就拖着韩春霖在地里不能离开，一直到午时都过了才站起身来伸伸懒说道:“春霖，娘回去煮饭，你把桶里的水舀来浇下水，浇完水你也回屋休息会，下半晌咱们再把白菜洗出来。”后又说道:“浇完水，你就去找菀菀，把你妹妹接回来，她要是不回来也没关系，下半晌还有的忙的，等会咱娘俩还要把地里收回去的白菜都洗出来。”儿子能饿，闺女可不能饿着，所以莫紫菀早带着韩秋露去莫家吃饭去了 韩春霖当即就回道了下半晌要看书！ 俞思莲很是满意他的反应，不错，还记得上次的教训便好，不过还是装出了一副很失望的样子，“我还想着有你帮忙，我也能轻省些，不过读书也重要，娘也不能耽误你读书！你好好读书就是，等你空了再来帮一下娘。” 俞思莲怎么借着自己教育引导韩春霖，睡在床上的莫紫菀一慨不知，她只知自己很是难受，睡梦里的她一会见着自己被人遗弃在顺水而流的木盆里，一会又见着爷爷病倒，奶奶随之也倒了下来，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相继倒下却毫无办法。 胸口似有千金重的大石压着，不要说是动弹，就连想要张口喊叫也叫喊不出。无法动弹和呼叫让她着急不已，急的又是挥手，又是蹬腿，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把压在胸口的石头推开。 可任凭她如何挣扎着想要把胸口的大石推开，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挣扎着想要喊叫出来，到最后却都未能如愿，直到一道轻柔的声音入耳，接着就感觉到有人抚上了自己额头。 一觉醒来非但没让自己轻松，反而更累，缓缓睁开眼来，俞思莲关心的脸庞随即映入眼帘。橘黄的油灯下，衬得俞思莲看着莫紫菀的目光更加的柔和，“可是做噩梦了？”俞思莲关切的问道。 莫紫菀疲倦的点声应道:“嗯。” 俞思莲轻抚着莫紫菀的额头，缓缓纾解着她的紧张和害怕，“你爷爷的腿已经接好了，大夫说休养几个月就能完全好起来。” 莫紫菀听后，心中的担忧和害怕随即去了大半，紧张的心神终于放松缓解下来，就连身上的疲倦感都轻了不少，问道:“我爷爷他们已经回来了吗？” 俞思莲回道:“才回来一会，想着你已经睡下了就没来喊你。” 俞思莲在莫紫菀睡着后，先是和韩春霖说了一阵话，后又收拾着兄妹两人睡觉。等着兄妹两人睡下后她则半靠在床头等着韩书贤回来。 韩书贤回来的时候已过子时，起床伺候完韩书贤洗漱再回到屋子时，便发现莫紫菀睡得极不安稳，这才把她喊醒了过来。 莫紫菀虽不知现在是几时，但想着自己都已睡了一觉，肯定很晚了，而俞婶婶的样子显然是还没有入睡，便自觉的往床的里面靠了靠，“辛苦婶婶了，婶婶快来歇息。” 韩书贤去了韩春霖的屋子歇息，这一晚，俞思莲陪着莫紫菀和韩思璐而歇。再次入睡后，心里少了担忧，莫紫菀睡的也踏实了不少。 第二日一早，莫紫菀起床后便跑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宋南枝已经不再卧房了，看着躺在床上脆弱不堪的莫庭雨，莫紫菀眼眶又一酸，眼泪又是不受控的滚落下来，带着浓浓的鼻音轻声喊道:“爷爷。” 她不怕吃不好，也不在乎穿的是好是坏，更不在乎日子过得艰难，可她却不想看到爷奶受伤，见不得他们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样子，她宁愿躺在那里的是她，因为他们的已经够苦了。 莫紫菀心痛着莫庭雨，可莫庭雨又何尝不是一样，不要说让孙女受委屈，就是现在见她又流泪都心痛的很，抬手便轻抚上莫紫菀的脸庞，指腹轻轻的拭去她滚落下来的泪滴，安慰道:“没事，爷爷没事，菀菀不哭了啊！等过些日子爷爷的腿好了就又能抱着你到处玩了。” 莫紫菀在莫庭雨的话后眨掉眼中泪水，点头应道:“嗯，我不哭，爷爷肯定很快就能好起来。”说完又关心的问道:“爷爷，腿还痛的厉害不？” 莫庭雨道:“不是很痛了！” 莫紫菀接着又一脸关切的问道:“刘大夫可还有交代？可说了要注意什么？可是有什么不能吃的？”想着中医一般都讲究忌口，若是在现代她肯定不会想着忌口，可这会她宁愿多忌下口，以期望爷爷的腿能恢复的快些。 想到有忌口，也就有能促进伤口恢复的食物，随后又问道:“或者多吃什么伤口恢复的更快更好？” 莫庭雨的腿一直都还痛着，痛的他一整晚都未能睡着，所以人也更加的憔悴，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以至于让莫紫菀见着时就心痛的落泪，可此时看着孙女一脸的关切和着急，还有几分喋喋不休，显得有些啰嗦的样子，顿时让精神不济的莫庭雨有了几分精神，失笑道:“交代了，你奶奶都记下了。” 莫紫菀也露出一丝笑来，“我去给爷爷打水来洗漱。” 莫紫菀说完就跑向灶房，进到灶房就看见宋南枝扶着灶台站着一动不动，“奶奶！” 宋南枝的头晕又犯了，且这次头晕的时间比以往都还久，且耳朵里都嗡嗡嗡的响个不停，以至于连莫紫菀的喊声都听的不是那么清楚。 虽知道孙女回来了，但她却不敢转头去看，怕一转头就更晕，只答应道:“菀菀回来了。”随后又道:“饿了吧？再等会啊，再等会奶奶就把饭做好了。” 莫紫菀走过去，扶着宋南枝的腿，“奶奶可是又头晕了？” 宋南枝道:“有一点，别担心，奶奶站一会就好。” 莫紫菀转身走到灶间，把放在灶间的板凳拖了出来，拖到宋南枝的身后，“奶奶先坐下歇息会，歇息会就好了。”仍然是遵循他们的说法，歇一会，坐一会，站一会就好了。 宋南枝缓缓坐下后，莫紫菀便伸手向着宋南枝的太阳穴处按压起来，“肯定是奶奶昨晚没休息好才头晕的，我给奶奶揉揉。” 莫紫菀尽捡着好的说，宋南枝听后也接着她的话说下去道:“对，就是昨晚没休息好才头晕的，今晚就能好好睡一觉了，睡好了就不头晕了。” 宋南枝接着莫紫菀的话往下说，可莫紫菀却未接着她话继续说下去，接着自己前面的话说下去，道:“等吃了早饭，奶奶就回屋去休息会，把昨晚没睡好的觉补起来就不头晕了。”当然，她更知道奶奶不会因为自己一句话就回屋去歇着，随后又补充道:“要是奶奶也病倒了，我和爷爷可怎么办？” 宋南枝又怎会不知道现在家里啥都要靠着自己，只是生活里早已习惯强忍，忍着不适，忍着饥饿，忍着寒冷和炎热。孙女的话就在耳边，小手也还在自己太阳穴上来回按压，她不敢再忍下去了！真怕再忍下下去后也跟着倒下了，他们爷孙俩可怎么办？ 许是莫紫菀的按压有了一些作用，也许是歇了一下的原因，宋南枝的眩晕感减轻了一些。晕的不那么厉害了，人也轻松了一些，脸上又浮出一抹笑来，伸出手指着莫紫菀的鼻尖笑道:“小狐狸。”后又道:“奶奶听你的，吃了饭就去休息会。” 见她答应，莫紫菀心下也高兴，轻松一些，“不是小狐狸。”抿嘴笑道，后还嘴甜的说道:“是爷爷和奶奶把我教的很聪明。” 见着奶奶答应下来，按压的手遂放了下来，走向灶间，看着灶孔里的火已经熄灭，拿起放在一旁的打火石来，对着宋南枝道:“奶奶，你就在这看着我，看着我烧火好不好？” 宋南枝听后马上就要起身，可莫紫菀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停止了动作，“要是奶奶的头晕一直不好怎么办？我学会了烧饭，不但能做饭给自己吃，也能照顾好爷爷和奶奶，所以奶奶你现在就教我烧火做饭好不好？我很聪明，肯定也能一下就学会。” 宋南枝的心里一酸，眼眶又忍不住的红了，甚至是心里都升起了若是老头子当初没有抱回她，说不定她还能遇到一户好人家，这样也就不用跟着他们受苦了，伸手抚摸着莫紫菀的小脸，“苦了我的菀菀了。” 20 学做家务 宋南枝休息的时候，莫紫菀就自行的拿了书本出来抄书，同时心里也定下了暂时不去和韩春霖读书，她要用更多的时间来把书抄完，早点抄完才能早点拿回抄书的银子。 在莫紫菀抄了小半个时辰，俞思莲一手抓着一只绑了的大公鸡，一手还提着一个篮子来到了莫家，走到院子里就喊道:“宋婶子，菀菀！” 莫紫菀放下手中的笔就跑了出来，看着俞思莲来了，“婶婶！” 莫紫菀走出来后，宋南枝也跟着走出了门来，“春霖娘来了，快进屋里坐。” 俞思莲提着袋子走上台阶道:“莫叔这次摔着腿了，抓了只鸡来，还有几个鸡蛋，婶子你给莫叔炖点鸡汤来喝喝。”说是几个鸡蛋，实际上是满满的一篮子，当然韩家肯定是不可能存下这么多的鸡蛋，俞思莲在莫紫菀回家后就去村子里找人买了这一篮子回来。 宋南枝忙推辞道:“这那成？春霖和露露都是长身子的时候，你都拿给我们了，他们吃啥！” 俞思莲道:“家里又不止一只鸡，婶子快别和我客气了。” 宋南枝客气一番后接过大公鸡和鸡蛋后，道:“快进来坐坐。” 莫紫菀也上前拉着俞思莲，“婶婶，我要在家里照顾我爷爷，这几日就不能去和春霖哥哥一起学习了。” 俞思莲看着莫紫菀，笑道:“好，等你照顾完爷爷好再去找春霖哥哥一起读书。” 宋南枝把接过来的鸡用背篓盖在了屋檐下，接着再提着鸡蛋和俞思莲进到了屋里，进屋后俞思莲在宋南枝的陪同下往里屋和莫庭雨打了声招呼就回到了前屋，坐下和宋南枝说了一会话后，村里人陆续的就有上门来探望的。 俞思莲见有人来后，就起身告辞。 一直临近午时，家里才没有再来人，招呼人虽耗费心神，但有人上门来关心自己，莫庭雨和宋南枝也是很高兴的，直到家里又只剩下自家三人时，莫庭雨躺在床上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家这些年一直受村里人照顾，怕是以后都很难还上了。” 宋南枝心里又岂是不知道，看了一眼旁边的孙女，打起精神来说道:“前几年咱们家最难的时候都过来了，现在菀菀也带大了，这以后还怕啥。”后面还说笑起来，道:“咱们菀菀都知道挣钱了，还怕啥！最后还有补了一句，“比你这个当爷的挣的钱还多。” 莫庭雨也被宋南枝的话逗得提起了精神，“是，菀菀比我还厉害了。” 宋南枝是当自己在说笑，不过莫紫菀却并不把这当成说笑，跟着宋南枝的话说下去，“奶奶说得对，我也能挣钱了，这次的书我一个月就能抄完，抄完就能挣四两银子回来，以后我还会挣更多的钱，所以爷爷你要快点好起来。” 韩书贤送莫紫菀回家时并未给他们说菀菀还要继续抄书，更没有说这次抄书能挣四两银子，现在两人一听一个月能挣四两银子的时候，两人皆是一愣，莫庭雨咽了咽口水问道:“菀菀，你给爷爷好好说说，这抄书当真能挣到这么多钱？” 不是莫庭雨忘了莫紫菀已经拿回来的二两银子，二十现在一个月就能挣到四两银子，比之前还多了二两银子，四两银子都可以买四担大米了，这四担大米都够得上他们一家三口半年多的口粮了。 还有，以往去山里也有运气好的时候，可再咋运气好，也没有一个月就挣会四两银子。 莫紫菀听后认真的回道:“真的呀！韩叔叔一直陪着我的，书店的伯伯说我抄的好，就又让我再抄，只是这次比上次要多抄一本，所以能挣四两银子。伯伯还说只要我想抄，书店里的书随便我抄，抄好了都给钱。”为了让两人能不再担心钱的事，莫紫菀小小的撒了一个谎。 “可你春霖哥哥可说了看书写字累人的很，你天天读书写字不怕累着么？”莫庭雨又说道，以前只当她说抄书挣钱是说着玩的，可现在才觉得她不是在说着玩，是真的在给家里挣钱。 莫紫菀做出一脸的疑惑，故意说道:“怎么会累呢？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一点都不累啊！而且看书可好玩了！书里面有很多很多好看的故事，可有意思了。”怎么会不累，学习一点都不比干活轻松，特别是现在自己年纪还小，精力不够，力气也不够，写字时不一会手便酸痛起来，可这些她又怎么能让他们知道！ 为了打发时间，也为了让他们相信读书是真的是很有趣，莫紫菀顺口就讲起了孔子游历列国的故事，一来是因为莫庭雨躺在床上无事可做，说故事与他也好打发时间，再有便是孔子游历列国的年纪比他爷爷现在的的年纪都还长五岁，且一路走来，并未比之他们现在遇到的困难苦楚少，也相当于是激烈他爷爷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坚强起来。 有了莫紫菀故事的激励，莫庭雨的心态也被激起了斗志来，奈何现实生活的压力却是并未因心态的调整就变得轻松。 莫庭雨在县城接骨后回家的第三天济生堂的刘大夫就来到了蓝湾村。 宋南枝早早的起床做好三人的饭食，伺候着莫庭雨和莫紫菀吃过饭，又麻利的收拾好了家务，喂了牲畜后就出门去县城请大夫上门来为莫庭雨换药。当然走之前一再的交代莫紫菀不可去后院井边。 莫紫菀在宋南枝走后就开始抄书，早点抄完书就能早点挣到钱。这几日，除了吃饭睡觉，和晚上去韩家听一个时辰的课外，其他时间都在抄书。不只是他抄书的时间变多了，就连韩春霖也比以前勤奋了不少。 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抄完论语，所以宋南枝的嘱咐于莫紫菀来说，有些多余，她可没有时间去耽误。 半个时辰后，宋南枝带着大夫回到家来，莫紫菀在宋南枝带着大夫回来后也放下了手中的笔，蹬蹬的跑到了莫庭雨睡着的屋子。 昨日没有去县里，主要是因为昨日紧急，她若再要去的话，只会拖累爷爷就医的时间。可今日却是不一样，肯定不能再错过了，她虽不懂医术，但是在旁边多听听，对以后照顾爷爷的生活起居，肯定也是有帮助的。 来人正是济生堂擅长接骨的刘原大夫，原想着刘大夫应是和廖爷爷差不多年纪，可在莫紫菀放下笔跑来看到的却是一位约莫二十上下的年轻大夫。 宋南枝在把刘原带进屋后，本是要请刘原坐下歇息喝口水后再进里屋为自己老伴看伤换药的，哪知刘原拒绝道:“多谢婶子，还是先给大叔看伤要紧，劳烦婶子先为我打一盆水来，我净下手后才好为大叔看伤。” 宋南枝马上应道:“好，好，我马上打水来，刘大夫你先坐下。” 宋南枝转身出门就去打水，莫紫菀见着眼前的人客气有礼，且也能急病人之所急，不由得心生好感，对着刘原也说道:“谢谢刘叔叔来给我爷爷看病。” 刘原看着眼前还没自己腿高的扎着两个冲天小辫的女娃，一无人教她对自己道谢，二无人家中大人陪在一旁，刘原第一反应是眼前的女娃很是大方有礼，这样大方有礼的孩子，谁能不喜欢，低头微微前弯了下身子，微笑着说道:“你爷爷是病人，我是大夫，为你爷爷看病治伤是我的职责，是应该的，小朋友无需言谢。” 有些人，只一面，或是一句话就能让人心生喜欢。刘原给莫紫菀的印象就是如此，听完了刘原的话，莫紫菀第一感觉就是他是一位彬彬有礼，很有医德的大夫。 这时宋南枝端着水进到屋子里来，刘原净手后道:“劳烦婶子带我去为大叔看伤吧！” 宋南枝道:“多谢刘大夫，这里面走！”引着刘原便往里屋走去。 两人几步路就走进了里屋。当然，莫紫菀也紧跟其后。 莫庭雨在看着刘原后，也招呼道:“辛苦刘大夫跑一趟了。” 刘原:“大叔客气了。”随后走近床边就问道:“大叔今日感觉如何？可还疼得厉害？” 莫庭雨道:“还是疼，一阵一阵的，不过比前两天好多了。” “那就好。”随后又接着说下去，“这痛一时好不了，大叔只能多忍着些了。”刘原说道，边说着边把缠在莫庭雨腿上绑着的布带给褪了下来，接着又拆了绑在腿上的一片一片的竹片，竹片之下又是一圈布带，所有布带拆都下来后才露出膝盖上的伤口来。 伤口上本敷着的一层用来止血疗伤的药粉，可现在却变成了一层厚厚的血痂。刘原先是检查了下伤口周围的皮肤，周围皮肤还是红肿的厉害，又轻轻的在血痂上压了下，见未有血丝冒出，道:“我先把这血痂祛除，祛除后再为大叔重新上药。” 后又转头对着宋南枝道:“再麻烦婶子拿块干净的布和重新打一盆清水来。” 宋南枝很快便拿了布和又打了水端进屋来，刘原把布沾湿后再轻轻的覆盖在伤口上，覆盖一会后又才拿起布巾在伤口上擦拭起来。 莫紫菀看着棉布在爷爷腿上的伤口上来回移动，随着刘原的手的移动，爷爷脸上的汗滴也越来越多，开口道:“刘叔叔，布条粗糙，即便叔叔已经很轻的擦拭伤口，可仍免不了伤口被碰触，疼痛加重不说，还容易让伤口再流血。叔叔不如换做棉花，用竹签裹上一点棉花再来擦拭伤口，棉花轻盈柔软，碰触伤口时也不会让伤口再加重。” 刘原顿了一下，想了想道:“棉花虽轻盈柔软，但却未必能擦拭干净。” 21 清洗伤口 莫紫菀马上回道:“不用洗，用一块丢一块。”被污染的棉团继续用下去，不易伤口的清洗不说，还易加重伤口的感染，本还想说清水也不适合擦拭伤口，水里的微生物，细菌不知几多？但这个她却是不能说，一来解释不清楚，就算解释的清，这来路也是无法说出来的，所以到嘴边能说的也只有这个清理伤口的法子了。 莫紫菀说完就转头对着宋南枝说道:“奶奶，你先拿一点棉花出来给刘叔叔。我去重新端碗水来。” 莫紫菀说完也不管刘原是否会同意她的法子，迈着小短腿就往着灶房跑出，抬了灶间的板凳到案板上拿了一个碗，再往碗里倒了凉冷的菊花水，水倒好了后又加了些盐在里面后才又端着碗走回屋子。 端进屋里后，莫紫菀把水捧到刘原面前后说道:“叔叔，盆子里的水已经脏了，用碗里的水清洗，棉花比布好用，脏了的直接丢掉，再重新拿一团又方便又干净。叔叔你先试试看这个法子可行？”说完便一脸希冀的看向刘原。 宋南枝其实在莫紫菀跑出去的时候，就对刘原歉意的说了莫紫菀人小不懂事，让他别介意。 刘原为人本就随和，加之他本就是大胆敢尝于尝鲜和创新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有了现在的医术。所以在莫紫菀说完棉花比布好用，脏了直接丢掉，再重新那一团又方便又干净后准备一试，但在看到莫紫菀端来的水泛着淡黄后就收回了拿着棉团的手，道:“小妹妹，这水一定要用干净的水。” 莫紫菀回道:“叔叔放心用，这是菊花水，廖爷爷说菊花能清热退暑，我们平常都是喝这个水的，很干净的。” 看着手中的棉花，以及眼前泛着淡黄的菊花水，这一趟外出的倒是有些意外之获了。于是拿着棉团的手伸进了莫紫菀端着的碗里，沾了些菊花水，再轻轻的往伤口上擦去，如此反反复复几次后，伤口的血痂终于清理干净，而刘原对棉花的使用也越来越顺手，最最主要的，一碗水就能把伤口清洗干净，这可比之前用盆装水来清洗伤口方便多了。 清理完伤口后，接着再是上药，又是一层药粉撒在了伤口上，接着再是缠上了一圈又一圈的布带。缠完布带后又把拆下来的竹片一片一片的再布带重新绑回到了莫庭雨的腿上。 包扎完伤口后，宋南枝这才又重新打了水来给刘原洗手，而莫紫菀又蹬蹬的跑去了灶房里，给刘原重新端了一碗菊花水来，在刘原洗完手后把碗递向刘原，“辛苦刘叔叔了，这是我重新拿婉倒的水，叔叔请喝水。” 刘原接过水碗，一口气喝下后，“谢谢小朋友。” 宋南枝在刘原喝了水后，问道:“刘大夫，辛苦你了，你看这看病钱是好多？” 刘原道:“就给三百文药钱吧！” 宋南枝有些不敢相信只收自己三百文钱，不确定的问道:“出诊的钱……” 宋南枝还没说完，就听刘原道:“出诊的一两银子就免了，今日还多亏了你这小孙女，让我学到了一个清理伤口的新法子。” 宋南枝对着刘原鞠躬感谢道道:“多谢刘大夫了！多谢刘大夫了！” 刘原道:“婶子快别客气了！。” 莫紫菀听着两人说话，她终于明白了他爷爷为啥不想去济生堂了，也明白这些年奶奶的病为啥也一直不肯去县城医馆看了！光是出个诊就是一两银子，且药钱也不便宜，换上三回就快一两银子了。 贵，太贵！看病难还真是古今相通！ 莫紫菀咽下这看病贵的惊讶，走到刘原身旁，道:“刘叔叔，你们医馆收药吗？”看病贵，没道理药材会便宜。想着以后上山可以去找药材卖给医馆。 莫紫菀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挣钱，可却忘了她根本不识得药材！ 刘原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真是越看越喜欢，回道:“当然要收。”随后又逗道:“莫非你想去采药来卖？” 莫紫菀点头承认，“想。” 刘原又道:“你可识得药材？” 莫紫菀睁着大眼，自己怎么忘了这个了，摇了摇头:“不识。” 刘原看着莫紫菀黑亮无辜的眼睛，嘴角翘起来，“那你怎么采药来卖？” 莫紫菀转着小脑袋想了想，道:“要不刘叔叔你教我认草药吧！”忽然觉得自己想了个好主意！ 刘原笑了起来，“好，下次叔叔来给你爷爷换药时就带几种草药来教你认，可好？” 莫紫菀没想到他真的答应，“叔叔就我认几种我们山上有的药材，贵一点最好，等我学会了就采来便宜卖给叔叔。” “好。”刘原笑着应下。 宋南枝一开始时本想上前制止，可看着刘大夫也没有不耐，就由着她说下去了，等着莫紫菀说完后才说道:“让刘大夫见笑了，这孩子着急他爷的伤，昨日里就闹着非要送他爷去医馆找你医治，今日见着你好说话就顺杆子往上爬了。” 刘原还不知道有这出，低头看向莫紫菀道:“为何一定要来找我医治？” 莫紫菀道:“廖爷爷说刘叔叔你接骨的技术最好，爷爷找你接骨，以后恢复的更好。”最后还补充道:“现在见着刘叔叔了才知道叔叔不但医术好，人也很好，我爷爷肯定很快就能好起来。” 刘原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三四岁的小娃信任并说人很好，都说小孩的眼睛最是明亮，心生欢喜的保证道:“叔叔一定让你爷爷尽快的好起来。” 刘原也是说到做到，过了两日再来换药的时候就带了几株完整的药材来到莫家。在给莫庭雨换完药后，从背来的医药箱里面逐一拿带来的药材，先拿出一株来说道:“这是你爷爷以后要常用到的一种药，此药名叫三七，有活血化瘀之功效。” 莫紫菀听后道:“刘叔叔你等我一下。”说完就跑向自己的房中，再回来时，手里已经拿了一只笔和一张纸，把纸放在桌前，又翻身坐回到自己的位子，道:“刘叔叔，你再说一遍，我记下来后就不会忘了。” 刘原愣住，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你会写字？” 莫紫菀应道:“会，我韩叔叔教我的，我三岁时韩叔叔就教我认字读书了，我现在不但会读书，也会写字。”用着小孩的口气，骄傲的说着自己会读书写字。 宋南枝也在旁边补充道:“她就喜欢读书，她韩叔叔教她的，她全都记着。” 在宋南枝解释后，刘原也从惊讶中恢复过来，“好，我说慢一点，你慢慢写不着急。”怪说不得能想出用棉花来清洗伤口的法子。 随后刘原慢慢的说着三七的药性，边看着莫紫菀一笔一画的写着，越看心里越是惊讶，这字比自己家十岁的侄儿都还写的好！ 等着莫紫菀写完，把手中的药材又拿给莫紫菀教她辨认。把带来的药材全部教完后才起身准备回医馆，走时还把药材留了下来，留下药说道:“你先把这几株药记牢，等叔叔下次来再教你另外的药。” 莫紫菀谢道:“谢谢刘叔叔。”并把刘原教她识药的情分记在了心间，等来日，和欠下韩家的情分一样慢慢还。 后刘原在又上门时，仍带了好几种药材，特别是最后一次，带了不下十种药材，至于一次性带十种之多的药材，还是因为刘原在见着莫紫菀把前面所教药材都熟记于心，就想着最后一次多教一些，能在周围山上找到的药材基本都带来了。 药不分贵贱，药性不一样，所治病症也就不一样，之所以有贵重之分，不过是药材罕见了些，不易得而已！ 所以在给莫紫菀讲完药材后，又说道:“贵重一些的药材虽卖价高一些，但却不易得。”指着地上拿来的一些常见的药材说道:“这些药材很常见，到处都生长的有，收采也简单，多采一些未必就比贵重的药材卖的少！” 莫紫菀一点就透，随即两眼亮晶晶的应道:“嗯，贵一点的药材不容易找到，但是这些药材随处都有，极少成多，说不定比贵重一些的药材卖的钱更多。” 送走刘原后，莫紫菀就对着宋南枝说道:“奶奶，等我把书抄完了，我们就去山上采草药卖钱。” 宋南枝看向莫紫菀后又看着地上的药草，笑道:“你去干啥，这些我又不是不认识，下半晌我就出去挖。” 这回倒是轮到莫紫菀吃惊了，“奶奶，你认识这些草药啊？” 宋南枝回道:“啥药我不知道，就和刘大夫说的，这些东西到处都有，好找的很。”没想到以往不是被扯来喂猪，就是扯来晒干当柴火的野草居然是药，还能卖钱。从此，本就忙碌的宋南枝又多了一事。 莫庭雨倒下后，家里的重担全都压在了宋南枝身上，本就孱弱有病的身子，在地里，屋里连着忙活了大半个月后，终于倒下了。 这日午时，宋南枝从地里回来就头晕的很，对着莫紫菀说道:“菀菀，奶奶有些头晕，先去歇会，碗筷等奶奶歇会后再起来洗。” 莫紫菀看着宋南枝苍白的脸，心疼的不得了，忙点头应道:“奶奶你快去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头就不晕了。”说着就拉着宋南枝的手往里屋走去。 在把宋南枝送到里屋后，莫紫菀就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现在莫庭雨和宋南枝已经放心她烧火煮饭，趁着他们休息，把碗先洗了，以后他们也就能放心让她洗碗了。 只是这喂猪的事，那木桶她却是提不动！随后又一想，也无事，大不了一瓢一瓢的舀过去。 莫紫菀想好后就开始行动，先是在水缸里舀水出来再踩着凳子站在灶台前慢慢的把锅碗洗好，洗好锅碗，再把拌了粗糠的洗碗水一趟趟的舀去猪圈喂猪，直到桶里的水都舀完，才甩了甩累得酸痛的手臂。 按照她奶奶喂猪的过程，只差切猪草了，衡量了下切猪草这事后，莫紫菀准备不逞能，菜刀笨重，不是她能控制好的。做力所能及的事便好，若逞能容易伤着自己，也让大人徒增担忧。 洗完碗后，莫紫菀轻手轻脚的回到莫庭雨和宋南枝休息的屋子，悄悄走到莫庭雨身边说道:“爷爷，我把碗洗了，洗碗的水也舀去喂猪了，一会奶奶要是醒了，你让奶奶不着急，多睡会再起来也没事。” 22 上山 莫庭雨看着才比床高一点的小人儿，才几日，这家里的家务活她都做了个遍，不但做家务，还要伺候自己，给自己端茶倒水。又怕自己闷着，每天还变着花样给自己讲故事，说笑话，逗自己开心。 明明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的孙女，现在却啥事都要做，心痛的说道:“那木桶那么重，你咋提得动的？你还小，这些事都不是你该做的，以后可别用蛮力了，小心伤着自己。” 莫紫菀笑眯眯的回道:“我没提，我一瓢一瓢舀过去的。”说完又保证道:“爷爷放心，我肯定不会做我做不了的事，也不会伤着自己的。”最后为了显出自己万事都小心了的，又说道:“我没去后院井边，也没碰菜刀。” 莫庭雨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莫紫菀的头顶，“菀菀乖，记着千万不能伤着自己了，爷爷宁愿腿再也站不起来，也不想你受一点伤。” 莫紫菀自然不会让爷爷多担心自己，听话的应道:“嗯，爷爷放心，我不会做危险的事。”随后又道:“爷爷你也歇一会，我去找春霖哥哥玩一会。”这些日子除了每晚照旧到韩家学习一个时辰，其他时候都用在抄书上，而韩春霖为了陪她也减少了出去玩的时间，今日带他出去玩就当是奖励他这些日子乖乖读书抄书，顺便也给自己放个风，只是她这个放风却是带着目的的。。 莫庭雨听后忙道:“去吧！”难得她想出去玩，这些日子不说出去玩了，就是在家她也没怎么歇过，不是在抄书就是在帮着做家里的活。 从里屋退出来后，莫紫菀是真的去找韩春霖，打算一会去山里看看，看看能不能运气好的找到贵重一些的药材，奶奶的头晕又加重了，若是能找到一些当归回去，不管是卖钱，或是留下来家用都是迫切的需要。 来到韩家，俞思莲正和韩春霖一起逗着韩秋露玩，莫紫菀也难得的放松走上前逗着韩秋露道:“露露妹妹，想姐姐了没？” 韩秋露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莫紫菀，随后扑上前就在莫紫菀的脸上留了一脸的口水，“想姐姐。” 莫紫菀抱着韩秋露小大人的口气说着话道:“姐姐也想你，只是姐姐这几天有些忙！等姐姐这几天忙完了就有时间来陪你玩了。” 俞思莲听着两个小布丁的对话，噗呲的就笑了出来，道:“哟，我们菀菀大姐姐在家都忙了些什么？”她知道莫紫菀在家顾着抄书写字，想早点把书抄完也好拿去书店换钱，却不知她已经开始在干着家务活。 莫紫菀回道:“帮奶奶煮饭，扫地，喂鸡，还要陪爷爷说话，还要抄书，可忙了！”说着的时候还扳着手指数着，完全一个小孩模样。 俞思莲笑道:“我们菀菀也成了大忙人了。” 逗弄了一会韩秋露后，还是先陪着韩春霖读了会书，写了会字后才说出去玩。，写完后不等韩春霖说出去玩她就主动提出来，“春霖哥哥，字写好了，我们去玩吧！” 韩春霖当然高兴，这几日菀菀只顾着抄书，连带着他都出去玩的时候都少了，此时听着出去玩，心里一下就乐开了花，当即就应道:“好，我们去抓笋壳虫。” 莫紫菀点头“好。”随即两人出了书房后给俞思莲说了一声后便往外跑去。 来到村子里的竹林时，竹林里已经有三个小孩在了，加上韩春霖和莫紫薇一共五个孩子。 奈何，村里竹林就这么些竹子，又天天都被小孩来抓，于是便僧多粥少！运气好，能每人抓着一个，运气不好，肯定是有人抓不到。 今日，便是几个小孩运气不好的日子，五人在长出笋子的地方找了许久也没抓着一个。 其中一个较大些的孩子见大家都没抓到便提议说去山脚下的竹林里去抓，哪里的竹子更多，莫紫菀听后第一个同意，脆声应道:“好。”随后还拉着韩春霖说道:“春霖哥哥，我们也去。” 一说到玩，韩春霖就没有不答应的，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好，一起去。” 于是五人便往着山脚下的竹林跑去。要去到山脚下的竹林，就得出村子，再从清水河的桥上穿过后走上半刻钟就到。 除了莫紫菀，韩春霖和另三人都是跑习惯了，五人一路跑着，很快便来到山脚下的竹林，到了竹林便开始找寻起来。 莫紫菀本就不是来抓虫子玩的，往四处张望了一下后向着不远处的韩春霖喊道:“春霖哥哥，我想去摘菊花，一会我要是没回来，你就先回去。” 韩春霖想也没想的就拒绝道:“不行，你等会摔着了怎么办？等我抓着笋壳虫了就来帮你摘菊花。” 莫紫菀见韩春霖不同意，也只得退步，“也好，那你先去抓笋壳虫，我就在这附近摘菊花等你。” 韩春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那你可不能跑远了。” 莫紫菀点头，“好。”山上并无一些大的野兽，有的也只是野鸡野兔等一些小动物，所以并不是她不敢一个人来上山，只是自己到底还只是个四岁小娃，单独出门徒增爷奶担心。 莫紫菀牢记三七、当归、天麻、红花，冬虫夏草，还有灵芝的长相，这几种草药都是刘原应她要求，专门挑选出来，又能在附近山上找到的贵一些的药材。 边走边仔细的在脚下杂草丛生的山地里找寻着。当然起初是在离着韩春霖找虫子不远处的附近找着，可也仅仅是最初，走着走着也就往山里面走去，于是也就和韩春霖等人分开了来。 韩春霖在叮嘱完莫紫菀后一头就扎进了抓笋壳虫的行列中，不大一会就把莫紫菀忘到了一边，等到他手中的线串了五六只笋壳虫兴奋的喊着莫紫菀，想要把抓的笋壳虫分给她的时候，却发现附近已经见不着她的人影了。 “菀菀妹妹！”韩春霖钻出竹林没看见莫紫菀就大声喊了起来，可喊声过后并未有人答应，于是又大声喊了几声，在仍然没有人答应后，韩春霖也着急了起来，冲着竹林里还在找虫子抓的小孩喊道:“林子哥哥，青槐哥哥，大岗哥哥，菀菀妹妹不见了，你们快来帮我找找。” 第一个跑出来的是李青槐，跑到韩春霖面前就问道:“她不是和你一起在抓笋壳虫么？咋跑不见了？” 韩春霖有些焦急的回道:“菀菀妹妹说她想去摘菊花，一开始我还看着她在附近摘的，后来就不见了。” 李林子也紧跟着跑了出来，他比韩春霖和李青槐，李大岗都大一些，也经常往山里跑着玩，出来后就说道:“走，我们先进山里找找。” 李大岗是最后一个钻出来的，慢悠悠的走出来，一点也不想帮着找人，“有啥好找的？她又不是不知道回去。” 韩春霖不满大岗的话，“菀菀妹妹还小，万一摔着咋办？” 李大岗听后更是不乐意了，“又不是千金大小姐，就一个赔钱货，摔着就摔着呗！” 韩春霖听后怒道:“你说谁是赔钱货？” 李大岗仍是一脸的不在乎，理直气壮的回道:“我奶奶说女娃都是赔钱货。” 韩春霖这一听更是生气，骂了一声‘你全家都是赔钱货’后就冲上前去要打人。 这时李林子忙伸手拉着韩春霖，“先别管他了，他不帮忙找就算了，我们去找就是。” 韩春霖被李林子拉住，可李大岗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本来就是赔钱货，还是个克星，把她爹娘都克死了不说，现在还把她爷爷克的摔断了腿，迟早要把她家里的人都克死。” 莫紫菀其实也没走多远，她怕韩春霖抓完虫子后找不到她会着急，只是她个子矮小，稍微走远一些身子被树木杂草完全挡住让人看不见。 虽然看不见，但在韩春霖喊她的时候，却是能听得清楚，只是她回应的声音小了些，以至于韩春霖没有听见，再加之后面又没再听着喊声，莫紫菀也就没在回应，只顾着往回走去。 可一走近后才知道为何没继续喊她了。 听着李大岗口无遮拦的话，本想上前好好的教育他一番的，可转念一想，他就是个被家里惯坏了的孩子，自己现在这个小身板上前去教训他，万一他动手，无疑是给自己增加危险！ 所以，走出草丛后径直走向韩春霖，上前拉着被林子拉住的韩春霖说道:“春霖哥哥，我们回去了。”若只是一句话就想让正生气的韩春霖回家肯定是不现实的，再说了她虽觉得他还是小娃，可这般毫无顾忌的乱说话也是让人不喜，所以说完回去后又紧跟着说道:“他奶奶连自己都要骂，看他还一脸高兴的样子，这不是傻么？我们又何必与傻子计较！”随后还对着林子青槐喊道:“林子哥哥，青槐哥哥，你们都抓着了吗？要是抓购了，我们就先回家了。” 不但韩春霖听了莫紫菀的话不打算计较了，就是李林子和李青槐也笑了起来，李林子嘲笑道:“大岗，你奶奶自己不都是女的么？她咋连自己都骂起来了？还真的是傻！” 青槐也跟着说道:“就是，连自己都骂的人，不但傻，怕是脑子还有病。” 韩春霖赞同的说道:“她就是脑子有病。”骂完后又对着李林子，李青槐道:“走，回家了。我们不和脑子有病的傻子玩。” 谁家没有女子韩春霖，李林子和李青槐家都有姐姐妹妹，所以李大岗这会也算是犯了众怒，来时同时来，回去却谁也不想理他，撇下了他四人前他一步而走。 韩春霖，李林子，李青槐和莫紫菀四人走在前面有说有笑，莫紫菀为了掩盖自己去找药的真相，也真摘了些小菊花，连枝带叶的摘了一大捧，想着两人还准备来找她，于是把手里摘的菊花分给了两人一些，并告诉两人晒干了后可以泡水喝，韩春霖是喝过菊花茶的，在莫紫菀把菊花分给两人后也跟着说菊花茶香甜可口，可好喝。 总之，一路上四人是有说有笑，好不热闹，可这热闹听在李大岗的耳朵里却是刺耳的很，惹得他的心情更加的不高兴了。 越走越气氛，走至河边的时候，气愤不过的李大岗气冲冲的就往前冲去。 随着李大岗往前冲去，‘啊’的一声尖叫也随之响起！接着便是韩春霖的大喊声‘菀菀妹妹’‘菀菀妹妹’！ 23 落水 韩春霖的声音之后，李林子和李青槐也大声喊了起来‘菀菀’，‘来人啊，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啊，菀菀掉河里了！’ 莫紫菀只觉突然被人冲撞了一下，还来不及惊呼就落在了水里。 一落水，那股深埋在心里的那股恐惧感和无力感瞬间便把莫紫菀紧紧包裹住，四年前的埋在心里的那股深深的恐惧让她忘了挣扎和呼救，只任由着自己往下落去！ 宋南枝在醒来后，莫庭雨就告诉了她莫紫菀把锅碗都已经洗好了，猪都喂了的事，两人还打趣着说他们如今都要靠着菀菀照顾了。 起床后的宋南枝直接往后院走去，打了水洗好了从外面扯回来的猪草，又切碎拌了粗糠把家里养的猪和鸡都赶着时间喂了。喂了家里的牲畜接着又忙着去到地里忙活，如今田地里的事都要靠着她，又还想着抽时间采挖些药草回来，总之是每天都忙得跟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等到有人来告诉她莫紫菀落水后，身子一歪，若不是跑来通知的人动作快，她就直挺挺的倒地里头了。 救起莫紫菀的是李林子的爹李有材，在把莫紫菀救上来，又是倒提着要把莫紫菀喝进去的水给倒出来，又是按压胸口，总之一番折腾，莫紫菀总算是醒了过来。 可这醒过来也仅仅是睁开了眼，有了呼吸，人却是傻了一般的没有反应！直到被人紧紧的拥入怀抱，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莫紫菀的眼睛才眨了一下，有些迟缓的喊道:“奶奶！”喊过之后身子就抖个不停，紧紧的抱住宋南枝，‘奶奶’‘我怕’‘我怕！’的喊过不停！ 不只是莫紫菀怕，宋南枝的怕不比莫紫菀少一丝，要不是心里担心记挂着孙女，她是真的就倒下去了，和莫紫菀一样颤抖着，“菀菀不怕，奶奶在这！奶奶在这呢！” 婆孙两人，一个病弱，一个幼小，就那样在人群里颤抖着身子，看得众人也跟着难受，村里人谁不晓得，莫紫菀就是莫家两老的命，莫老头伤着腿，莫家本来就够艰难了，现在咋又出这事，要是菀菀出个啥事，这不是要了莫家两老的命么？ 见着莫紫菀醒来，李有材就说道:“婶子，菀菀醒来就好了，还是先带娃回去，这河水也凉的很，再吹着风怕是要风寒了。” 宋南枝哆嗦着发白的嘴唇，“多谢有材你了！要不是你，我菀菀怕是也不好了！”本就跪坐在地上，抱着莫紫菀就对李有材磕头下去。 李有材哪能让宋南枝跪谢自己，赶忙扶着宋南枝抱着莫紫菀的手臂，“婶子，你这是做啥，快起来，快起来。” 俞思莲在莫紫菀和韩春霖出门后就哄着韩秋露午睡，加之又住在村尾，知道莫紫菀落水的消息时，莫紫菀已经被李有材救上来了。这会见着跪坐在地上的两人，俞思莲的泪水也如断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落着，抹着眼泪走上前扶着宋南枝喊道:“婶子快起来，我们先送菀菀回家换身衣裳，免得受风寒了！” 宋南枝落着泪连声应道:“好，好！”只是浑身上下一点劲都没有，憋着一口气才起来一点，结果腿一软又跌坐了下去。 俞思莲忙接过莫紫菀，“我来抱菀菀。”随后又对着李林子的娘钱小翠，以及钱小翠身旁的另一妇人喊道:“钱嫂子，何嫂子麻烦你们扶着宋婶子些。” 钱小翠立马应道:“好，好。”随后又道:“婶子，你婶子也不好，菀菀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你要是再急出个好歹来，菀菀和莫大叔可咋办？”嘴上虽说着宽慰的话，可在她扶上宋南枝的时候就知道，莫家这下怕是更难了，手下扶着的人全身凉的像冰块一样，这身子还咋去照顾菀菀和莫大叔？ 钱小翠身旁的是村长李有地之妻何氏，她和钱小翠一人搀扶着宋南枝一侧臂膀，在钱小翠的话后也跟着说道:“婶子，我们先扶你先回去，有啥事后面再慢慢说。”和钱小翠想的一样，宋南枝的身子被菀菀落水这一惊吓，也算是倒下了！侧眼看了一眼李大岗，真是哪里都有他，成天的惹是生非，这下看你咋办？ 宋南枝这会实在是没了力气，没有倒在地上人事不省都已经是她咬牙死死坚持着，虚弱的说道:“就麻烦你们了！” 俞思莲几个妇人送莫紫菀和宋南枝回去，走之前俞思莲抱着莫紫菀看向韩春霖，“劳烦村长你多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菀菀在村里从来没多过啥事，且又这么小，怎么就被人推河里去了呢？”对着莫紫菀说完又看向韩春霖，“让你好好照顾着妹妹，你倒好，现在把妹妹都照顾到河里去了，等你爹回来，看他咋收拾你？” 韩春霖也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在莫紫菀落水后就已经被吓的手足无措，这会又听见了俞思莲的责怪，当即就大哭了起来，“都怪李大岗，是他把菀菀妹妹推到河里的，我们走的好好的，是他从后面冲上来把菀菀推到河里的。” 俞思莲紧张着怀里的莫紫菀而责怪自己的儿子，可莫紫菀却不能任由俞思莲冤枉韩春霖，“不关春霖……。” 莫紫菀的话还没说完，俞思莲就低头看着她又道:“菀菀不怕，不管是谁把你推到河里的，婶婶和叔叔都不会让人白白的欺负了你，你春霖哥哥没照顾好你，也该罚，等你韩叔叔回来了，再打他板子。” 俞思莲在知道了莫紫菀落水后心里就打起了鼓来，顾不上还在睡觉的韩秋露，冲到河边看着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莫紫菀时，不要说宋南枝已经怕的就要闭眼倒过去，就是她看的也全身发抖，好在最后醒了过来。可即便是醒了过来，心里还是后怕不已！直到把莫紫菀抱在了怀里，心里的怕才慢慢褪下去，接着气愤又涌了上来，恨不得把李大岗抓过来狠狠的揍一顿，再丢到河里喂几口水喝。 在到了河边，李有材施救莫紫菀的时候，她就把韩春霖拉过来问清楚了是怎么回事，当时听着心里虽也气的巴不得把李大岗丢到河里，可那会却更担心莫紫菀的安危，这会莫紫菀已经醒过来，她自然不能让她白受了委屈和害怕。 村长李有地听了俞思莲的话，知道这事肯定不会就这么善了，转头看向李大岗，厉声喝道:“好好的路你不走，你推菀菀干嘛？”不怪他生气，李大岗也算是他的侄儿，虽说不是亲侄儿，但也是未出五服的侄儿，可这个侄儿却不是个让人省心的，经常惹是生非不说，还连带着老李家也被人说闲话，这次更是胆大，竟然敢把人推到河里去。 李大岗也是怕了，在家里他是霸王，奶奶惯着他，护着他，爹娘他都可以不怕，可这个大伯他却是怕的，现在一吼，更是吓得躲到了她奶奶冯氏身后去了。 李大岗的奶奶冯婆子把李大岗护在身后说道:“大岗还是个孩子，你这个当大伯的有啥好好给他说就是，再说了也不见得就是他推的，桥上又没个栏杆，说不定就是她自己滚下去的。” 李大岗这时在他奶奶身后也跟着说道:“我没有推她，就是她自己滚下去的。” 李有地见疯婆子还护着李大岗，都说慈母多败儿，但李大岗却是被她这个当奶的惯坏的，她是长辈，自己不能说她什么，不过同去的还有李青槐和李林子，转头又对着李林子问道:“林子，你来说说，菀菀是咋落水的？”问话的时候仍是一脸的严肃，严肃的让李林子说话都结巴了起来，哆哆嗦嗦的回道:“晌午后，我和青槐，大岗一起在村里的竹林抓笋壳虫玩，后来春霖带着菀菀也来了，我们再竹林李没抓到笋壳虫，后来就一起到山脚下的竹林里去找，到了山脚下的竹林，菀菀不想抓笋壳虫就去摘菊花玩去了……” 李林子越说越顺，没了最初的害怕后把整件事都清清楚楚的说了起来，在说到后面‘我们在前面走，大岗一个人在后面走，走到河边的时候，大岗突然就往前冲，我看见他把菀菀推到桥边上掉进了河里。’ 李林子说的详细，就连李大岗说莫紫菀克死莫父莫母，是赔钱货的话都说了出来，不过倒是把自己几人说冯婆子脑子有病的话藏着掖着没说出来。 “你乱说，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站不稳滚到河里去的。”大岗狡辩的吼道。 “我也看见是你推的，菀菀和春霖走在我们前面，是你冲到他们中间把菀菀推到河里去的。”李青槐也跟着证明。 韩春霖在李林子和李青槐的话后对着大岗就吼叫了起来，“就是你推的，我们在前面走的好好的，你冲上来就把我和菀菀妹妹推开，然后菀菀妹妹就落河里去了。” 李有地看着大岗，虽也其他总是惹是生非，但也深知他之所以长成这样也是因他奶就是个胡搅蛮缠的人，爹娘又管不到事才造成他这个性子，看了一眼冯婆子，他不好直接呵斥她，于是转头对着跑来的李有贵喝道:“看看你平时都是怎么教他的？人家是吃你屋里一粒米，一根面了需要你来编排？再说了菀菀她爹娘是啥原因走的，村里谁不清楚，以后要再让我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可别怪我不给谁脸面。” 李有地这话明眼人都知道是在说冯婆子，一喝之后并未就此收口，后又接着喝道:“我看你再这样惯着他，以后杀人放火怕都是敢做，到时我看你还是不是连个屁都不放！”这话倒是对着李有贵在说。 24 上门道歉 李有地呵斥完李有贵后，李有贵抬起手就往李大岗的脑袋上打去，“你个死东西，成天只晓得耍，到处老子惹是生非，看我不打死你！”李有贵往常虽不多话，人也憨厚老实，家里啥事都依着他娘，但今日被人这样劈头盖脸的骂一通，饶是他再老实憨厚，也被激起了一些血性和脾气来，照着李大岗脑袋就是一巴掌打了下去，“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李大岗平日里在家都是称王称霸，这会见他爹真打在了他身上，立马大叫起来，“奶奶，我爹打我，他要打死我了，奶奶救我。” 李大岗就是冯婆子的心头肉，上前就护着李大岗，“你要打死他，就先打死我，反正我一个老婆子也活不了几年了，死了正好去找你大哥，和你爹，也免得在家碍着你们。” 李有地在冯婆子护着李大岗后脸色更加不好，阴着脸对李有贵吼道:“要打回去打！随你打死打活的，别在这丢人现眼。” 李有贵看着冯婆子，心底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怨来！这些年，自己还不够孝顺她么？家里家外啥事都不用她抄心，事事都听她的，这个家也一直都是她在当，为啥她就不能替自己多想一些？ 李有贵心里如何想，李有地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莫紫菀落水这事不可能就这么了了，又接着说道:“菀菀落水，宋婶子身子本来就不好，这一刺激怕是身子更不好了，他们要是没啥事还好，要是有个好歹，别怪我不念我们兄弟情。”说完便转身往着莫家走去。 李有地话落，围在周围还没散去的村民也跟着说了起来。 “这莫家也真是倒了霉了，这两年好不容易才好过了一点，结果莫大叔又出事。现在菀菀又被推到了河里！”这人说完就是一声叹息。 “村里谁不晓得菀菀就是莫大叔和宋婶子的眼珠子，要是菀菀有个啥事，怕是莫大叔和宋婶子都要倒下不可。” “宋婶子现在不就倒下去了……” 话落，又一人接道:“可不是，想当初菀菀爹娘走的时候，莫大叔和宋婶子就去了半条命，亏的是菀菀被救了起来，这要是迟一步……” 话虽然没说完，可后面的话谁都知道是啥意思，另一个声音又道:“走了，走了，我们也去看看莫大叔和宋婶子，万一有个啥事也好搭把手。” 李有贵听得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一个巴掌又打在了李大岗身上，揪着他的耳朵不放，“还不给老子滚回去。” 李有贵想的是先回去，回家里把家里的鸡捉一只，再把这狗东西拉去好好道个歉。 再说俞思莲等人七手八脚的把莫紫菀和宋南枝送回到屋里后，俞思莲亲自帮着莫紫菀换好衣裳，又一再的问道:“菀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莫紫菀吸了吸鼻子后回道:“鼻子有些堵，咽喉有点点痛。” 俞思莲见她并无其他不适也略放些心下来，但还是说道:“等你韩叔叔回来，让他再带你去医馆看看。” 莫紫菀道:“婶婶，我没事，我想先去看看奶奶。”落水的那一刻让她又想起了自己在河水里漂浮的夜晚，那种恐惧，无助，害怕又重新涌上心头。那种害怕和无助直到宋南枝抱住了她才慢慢放下，到现在已不在害怕，反倒是更怕奶奶出事，回来的路上，她可是看着奶奶被人搀扶着，奶奶定是被自己落水的消息给吓到了。 俞思莲看着莫紫菀，只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好。” 宋南枝无力靠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就连嘴唇都没了血色，整个人毫无精神，除了胸口一起一伏之外，整个人就算是靠在椅子上都还微微颤抖着。 莫紫菀知道自己奶奶身体不好，特别是头晕，时不时的又犯一下，可像今日这样的，她还从来没见过。 莫紫菀在走进屋子就见着宋南枝脸色苍白，毫无精气神的靠在椅子上，见她这样，莫紫菀心里难受极了。不但难受，还有害怕，害怕宋南枝一病不起……。 轻轻走上前去，把宋南枝冷如冰棱的手握在手里轻轻喊道:“奶奶不怕，我没事！我没事了，我现在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以后我也不乱跑了。” 宋南枝在莫紫菀醒过来后，心里的大石就已经放下，只是自己就是浑身无力，提不起劲来，心里也慌的很，回握着莫紫菀的说，喘着气慢慢说道:“奶奶---没事。”“歇一会---就好。” 莫紫菀听话的道:“嗯，奶奶歇一会就好！我扶奶奶回房去歇会。”后又对着俞思莲喊道:“婶婶，我扶不动奶奶，麻烦婶婶帮我扶下我奶扶到我床上去歇着。”一来是正屋里有人陪着他爷爷在说话，再有就这奶奶这情况，她也怕爷爷看着再多担心。 俞思莲看着宋南枝，“婶子，你先去菀菀房里歇着！有啥事，我在这招呼着。”说着话时就伸手就把宋南枝扶起来，一旁的钱小翠也搭手上前帮忙。 何氏见着两人已经扶起了宋南枝，看着莫紫菀关心道:“菀菀，你有没有啥不舒服的？” 莫紫菀也实话说道:“就是开始有些害怕，现在也只有鼻子有点堵，喉咙有点痛，其他都还好。”话锋一转又可怜巴巴的说道:“只是我奶奶被吓的狠了！” 何氏见她乖巧的样子，伸手摸着她的头，“别怕，你奶奶只是吓着了，歇息一阵子就好了。”实则心里却怕是宋南枝经此一吓之后病情加重，万一好不了了可咋办？ 莫紫菀说起宋南枝就哭了起来，道:“都怪大岗哥哥，她不推我的话，我就不会落水，我不落水，奶奶也不会被吓的站不起来。”边哭边说，说完又仰起头，睁着蓄满泪水的双眼看向何氏，“可我奶奶还要照顾我爷爷，要是奶奶也不好了，我爷爷怎么办？” 莫紫菀也觉得自己很委屈，自己好好的去山上找药材，又没招谁惹谁，被人推下水不说还连累的家人担惊受怕，加重病情！ 家里本就艰难，之前爷爷伤着腿的时候至少还有奶奶顶着，现在呢？看了看自己短胳膊短腿，只能是有心而力不足！所以此时她也不想就此放过害她落水之人，做错了事总得要受到相应的惩罚，和承担起该有的责任。至于李大岗但不担得起这个责，她不需要去考虑，他们一大家子总会有人能担得起。 何氏本来就不喜欢何有贵一家，特别是何有贵的娘，仗着她是自己的长辈，平日里总爱在自己面前摆谱，可她也不好好想想，一个隔房长辈而已，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这回我倒是要好好看看你还要怎么护着你那不成器的那宝贝孙子。 这回，看不让你们脱层皮！于是在莫紫菀的话后何氏就宽慰的说道:“菀菀乖，婶子一定为你做主，肯定让你有贵叔叔好好惩罚你大岗哥哥。”不但要惩罚，怕是还要赔上一些汤药钱。 莫紫菀听了何氏的话，心里也有了些底，顺着她的话孩子气的接下去道:“嗯，打大岗哥哥的板子。”后又笑眯眯的对着何氏谢道:“谢谢何婶婶！” 莫紫菀虽年幼，但村里人无不喜欢称赞她，文文静静的，又乖巧，见谁都是笑眯眯的打着招呼，再加上从小就没了双亲，这也让村里人对她多少有些怜惜。此时何氏见她又不像其他小孩受了委屈后就只知哇哇大哭，反而懂事的操心起他爷爷没人照顾来，心里的怜惜又多了几分，“不谢，以后有啥事就来找婶子，婶子肯定帮你。” 莫紫菀有些迟疑的问道:“那何婶婶能帮我去请下廖爷爷吗？”后面又补充道:“本来该我去的，可是我怕奶奶见不着我，又要担心我，奶奶被吓得病倒，连路都走不动，话也说不清了，我想请廖爷爷来帮我奶奶看看。”说完，眼里的泪珠又是一滚就落了下来。 何氏叹道:“乖孩子，你快去陪着你奶奶，何婶婶找人帮你去请你廖爷爷来看你奶奶。” 何氏也没亲自去，在李有地来到莫家院子的时候，他就把宋南枝的情况说给了他听，当即李有地就喊了村里的一个年轻小子去廖辉的家里请人来。 随即李有地走进莫庭雨躺着的屋里，走上前就说道:“莫大叔，你放心，这事我肯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莫庭雨哪有不着急担心的，一听到莫紫菀落水就要下床，要不是来通知的人动作快，把他压住了又劝了半天，他才耐着性子在屋里等着。直到宋南枝和莫紫菀都回到家来他才放心下来。 这会见着李有地进屋来，这事虽让他心里有气有火，但也不好对着不相关的发气发火，只客气的说道:“那就多谢有地你了！”随后还说道:“菀菀她奶奶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这回一吓，怕是更不好了。” 李有地道:“莫叔放心，我让人去请廖大夫来给婶子看病了！”随后又道:“就是菀菀也要看看，她本就小，这一吓，又在水里泡一阵，不看看我都不放心，莫叔只管放心，这医药费也肯定不会让莫叔你出的。” 李有地一连两个放心，却是让莫庭雨放心了不少，这会他也是掏心窝的对着李有地说道:“你有心了！前些年也多亏了大家，我和我老婆子才能把家里事安顿好，把菀菀拉扯大。要说这都是娃们的一些小事，可我还是怕啊，这要是有材晚一步，你说叫我和菀菀她奶这日子还咋过下去……”莫庭雨就是现在想着心里都怕得很，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就是他不说，屋里的人都明白，现在经他一说，心里更是忍不住叹息，都知道菀菀就是他们两个的命根子，要是菀菀没了，他们怕也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25 去了半条命 就在李有地说着话宽慰莫庭雨的时候，李有贵拖着李大岗也来到莫家，到了莫家就让李大岗跪在地上道歉，自己也鞠着躬说道:“莫大叔，对不住了，都怪我平时没好好管教这个混账，以后我肯定好好管教。”说完又一脚踢在李大岗身上，“还不给你莫大爷赔礼道歉。” “莫大爷，对不起，我不该推菀菀，我不是故意的。”李大岗在他爹一脚踢后，只得跪在地上乖乖道歉。 李有贵提起手上的一只老母鸡又道:“今日吓着菀菀了，这只鸡给菀菀补补。” 要是能打他们一顿，莫庭雨肯定翻身起来把两人狠狠的打了一顿，可现在人家好好的上门来赔礼道歉，且终归又是小娃子之间的矛盾，他也不能得理不饶人，只好客气道:“都是小娃子之间的矛盾，说开了就算了，且菀菀现在也是好好的，这鸡你带回去。只是大岗以后可再不能随便发脾气，乱推人了。” 李有贵又一脚踢在李大岗的身上，“听到没，你要是再敢给老子惹是生非，老子就打死你这个畜生。” 李大岗也是怕了，忙不迭的应道:“我听话，我再不敢了惹是生非了。” 莫庭雨虽好说话，但李有地作为一个村长却要替他做主，道:“宋婶子被吓倒了，这会正躺在床上休息，这鸡你就帮着给收拾收拾，一会我让你嫂子来帮着炖了，好歹晚上莫大叔和宋婶子，还有菀菀晚上也有口吃的。” 李有贵岂有不答应的理，忙着应道:“我这就去收拾。” 可脚下还没走出屋子，就听李有地又说道:“我让人去请廖大夫来了，一会你也好好听听廖大夫咋说。” 旁边的李有地明显的一顿，随后回道:“该的，该的。” 廖辉上门来时已经是小半个时辰后，先是给宋南枝瞧了瞧，一直以来宋南枝的身体就是廖辉在帮着看，对她的身体清楚的很，简单问了下她现在身体不适的情况后就收回了把脉的手，望着屋内的人竟不知该给谁说她的情况。 莫紫菀看着廖辉手回了把脉的手，知道她是诊断完了，问道:“廖爷爷我奶奶怎么样了？” 廖辉看着莫紫菀一脸的担忧，并未立即回答，沉默片刻后才说道:“放心，你奶奶没啥问题，只是有些吓着了，一会我开一副药，你奶奶睡上一觉就好了。” 莫紫菀又怎会相信她奶奶只是吓着了！可这会她却只能相信，应道:“谢谢廖爷爷。” 廖辉说完就起身出门开药方去，随着他起身出门，莫紫菀也跟着出门，只是脚刚抬出屋门，莫紫菀就伸手拉住了廖辉的手，“廖爷爷，我有话想和你说。” 廖辉低头看着莫紫菀，问道:“什么话？” 莫紫菀道:“我想悄悄给廖爷爷说。” 自从上次来给莫庭雨看腿伤后，廖辉就知道了这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不但聪明,还极有主见，这会见她说又有话对自己说，心里不由的就想到了她坚持要送莫庭雨去县里医馆看病的事。看着院子，说道:“我们去院子里说。” 随即拉着莫紫菀走到院子里，两人站于院子里后，廖辉又才说道:“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谢谢廖爷爷。”谢完又接着说道:“我知道我奶奶的病很严重，爷爷以前和我说过，因为我们家没钱，给奶奶买不起好些的药来调理身子，所以奶奶的病才一直没好。” 廖辉看着莫紫菀，原来这孩子什么都知道！后又听着她继续说道:“这次，我想请廖爷爷该怎么开药就怎么开，奶奶的病不能再拖了。” 说到这时抬起头来看着廖辉，认真而坚定的说道:“只是药钱能不能先欠着廖爷爷。”后面又补充道:“这次抄的书能挣四两银子，现在已经抄完了一本，另一本，月底就能抄完，如果还不够，我下个月抄书的钱又再补给廖爷爷。” “好！”廖辉听完后直接就答应了下来，明明己都需要人照顾，现在竟想着法子挣钱来为爷奶看病。 随后，两人回到主屋的外间，廖辉坐下便开始开药方。 在廖辉坐下后，李有地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廖大夫，宋婶子的身子咋样啊？” 廖辉也没藏着，直接说道:“本来身子就不好，经这一吓，心神耗损更重，现在还醒着，都全是因为心里记挂着菀菀的安危，咬牙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才醒着的。” 不只是李有地听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李有贵心里更是恨不得把李大岗抓来丢到河里去，吞吞吐吐道:“要不要吃药？” 莫紫菀看着李有贵，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他为人她也是知道的，勤劳憨厚，但却愚孝，家中三女一子，其母冯氏当家，冯氏为人爱占小便宜不说，还不讲理，而且重男轻女，正如她教李大岗的一样，女子是赔钱货，所以家里的三女不但要跟着李有贵夫妻干活，还常常被冯氏打骂。 廖辉听了李有贵的话，喝道:“这都差不多去了半条命，还不吃药？难道还等着另外半条也去了不可？” 喝完后又说道:“平日里她虽身子不好，但一直吃着药保着的，前几天又俩拿了药，我瞧着精神都好了很多，如今这一吓，前些日子的药倒是白吃了！” 继续神色严肃的说道:“这次宋氏确实被吓很了，到现在都还四肢冰冷无力，呼吸也弱的很，说句不好听的话，她现在这样看着也就还剩了口气还在了，所以这次的药比以往都要重一些，不然怕是这些日子起床都难，你看你们谁跟我去拿药吧。”宋氏病重，是他家引起，不然宋氏的病也不会突然加重而卧床不起，医药钱理应他们来出。至于莫紫菀说的话，那是以后抓药的事。 廖辉的话一说出来，不但吓着了李有贵，就连屋里的其他人也都是吓了好一跳，咋这么严重！ 这病严重了，医药钱怕也不会便宜，李有贵听的心都在滴血，迟疑的问道:“那这药钱？” “先抓两副药，两幅吃了再抓，准备二两银子。”廖辉说道。 一个壮劳力在外给人做工，好的话一个月能拿回一两银子，要是差一些的，一两银子都挣不到，现在一副药就要花一两银子，这哪是在看病？这简直的是要命！ 要说廖辉说的也是事实，只是他没说出来的是吓的虽狠，但事后只要好生将养着，也是能好的，但莫家这情形，至少现在是有些难的。 李有贵半晌才说道:“麻烦廖大夫，你等我一下，我去去来后再随廖大夫去抓药！” 李有贵很勤劳，平日里大多都是忙着田里地里的活，也就是因为大多时候都在田地里忙活，家里子女的管教也就忽视了，不但没怎么管教，还任由他娘胡搅蛮缠，正因此，才造就了李大岗的任性。 莫紫菀很是不喜这种只管生不管教，更严重的还有像她这样，直接遗弃！但此时见着他还能主动担起责任来，这让莫紫菀觉得他还能挽救！这次就当时给他一个教训，若能把李大岗管教好了，这二两银子也算是花的值了，只是人家既然愿意担起这个责来，自己也不能得理不饶人，怎么着也要客气一下。 于是，莫紫菀在李有贵的话后跟着说道:“有贵叔，虽然我奶奶病情加重是因为大岗哥哥推我下水吓着引起的，但也是因为我奶奶本来身子就弱，受不了刺激。所以我奶奶看病的药钱不用有贵叔你给，我会挣钱给我奶奶看病的。”后又道:“要是有贵叔觉得过意不去，就让大岗哥哥帮我们照看下地里的庄稼，再顺便给我打些猪草，和每日帮我打些水。” 廖辉本想着让李有贵出钱，正好可以让莫家轻松一些，哪成想莫紫菀说出这样的话来，感叹着莫紫菀分的这样分明，这样一来她就更累了。话她已经说出，他也不再好多说什么，就等着李有贵回话，看他怎么说。 李有贵道:“菀菀放心，地里的活我带着你大岗哥哥去做，打猪草，挑水我也让他来。”随后又道:“只是有贵叔也没多的银子给你奶把病看好，但这次的药钱有贵叔肯定给。”说着又对廖辉道:“廖大夫，你先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莫紫菀道:“那就先谢谢有贵叔。”后又顺口说道:“这钱暂时算我借有贵叔的，等我家宽裕些，我就还有贵叔。” 等着李有贵回家拿钱的空档，廖辉又喊过莫紫菀来，问了她可有啥不适和把了把脉，听她说鼻塞，咽痛后又看了看咽喉后道:“暂时看着倒没啥大问题，今日就先不吃药了，明日若再没好转，再让人来通知我，我再开药。” 莫紫菀谢道:“嗯，谢谢廖爷爷。” 李有贵倒也快去开会，来后就随着廖辉去抓药，路上廖辉说道:“这丫头不但聪明，还能干的很，以后肯定是有大出息的，她说等以后宽裕了些再还你今日给的药钱，就肯定是会还你的，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她就能把你现在给的这二两银子还上。” 莫紫菀小小年纪就跟着韩书贤读书，又乖巧听话，说她聪明，村里人就没有人会反对，李有贵当然也晓得她很聪明乖巧了，尤其是在屋里时她说出的话，银子给得虽心痛，但话听在耳朵里，却十分的熨帖，但这银子可不是好挣的，更何况她还这么小，道:“她一个小娃咋挣钱？” 26 职业习惯 廖辉笑了，慢慢说道:“你应该知道她一直跟着你们村里的韩先生在读书吧？” 李有贵点头，“知道。”村里人都知道。 廖辉又道:“她现在不只会读书，还能写很多字，前些日子去县里的书店找了个抄书的活，二十天就抄完一本书，挣回了二两银子。现在家里还有两本书在抄，抄完又能挣四两银子。” 李有贵听后惊讶的都合不弄嘴了，看着廖辉，“她才四岁，咋就会抄书了？”自己家穷，所以也就没有送李大岗去县里学堂读书，可李有地家里的李明光和李明亮却是在县里读书，这些年堂兄一家为了供他们兄弟两人读书，日子也是过得紧张的很，而且他们兄弟俩读书时间比菀菀读的时间还长，但也没听说明光，明亮抄书挣些银子回来补贴家用。 廖辉看着李有贵的惊讶，就像是看到了自己当时一般，又道:“所以我才说菀菀以后是有大出息的，这会她家有些困难，你们又是一个村的，能帮就多帮着些，以后说不定她多的都能还上。” 李有贵本就是憨厚的人，虽说有些愚孝，但也不是分不清是非的人。不说廖辉现在对他说的这些，就光是莫紫菀在说出不要他的医药钱，都已经让他心生感激。 这要是换个人家，还不得赖着他！可莫家明明都已经这么难了，她一个小娃还说出了不让她出医药钱，只让他帮着照看下庄稼和打些猪草，挑挑水的话来，这可是太难得了。 莫大叔是个大气的，教出来的娃也是大气的，再说宋婶子不好也是自己儿子惹出来的祸，现在莫家老的老小的小，老的又都倒下，小的不说照顾老的，就她自己都还需要人照顾，他自然是愿意多出些力帮着些莫家。 李有贵在把药抓回去后，村里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了俞思莲和李大岗的娘杜春霞还在莫家。 杜春霞和李有贵很相似，都是老实憨厚，且因连着生了三个女娃，常年被婆婆冯氏责骂，立规矩，直到生了李大岗后才好一些，不过长年的压迫，已经让她变得胆小怯弱，遇事也多闷不吭声。 俞思莲在屋里陪着宋南枝，杜春霞则在灶房里忙活着，帮着把提来的鸡炖在了锅里，又忙着把后院里还剩的一些喂猪用的野菜野草洗了切碎。至于李大岗也没让他闲着，被杜春霞喊出去打猪草去了，这是她这些年来头一次喊他去打猪草，他乖乖的听话去了的。 “杜婶婶，辛苦你了！”莫紫菀在屋里陪了宋南枝一会，等着她安心后又去到了莫庭雨躺着的主屋陪了莫庭雨说了会话，缓解了下两人的着急担忧后便又来到了灶房里。 杜春霞正在井边打水，水缸里的水已经用完了，她正打水往水缸里倒去，看着进屋来的莫紫菀，一点憨厚的回道:“不辛苦，要不是你大岗哥哥推你，你奶奶也不会病倒，都怪你大纲哥哥。” “大岗哥哥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他也知道错了，杜婶婶以后多教教大岗哥哥，他就不会再犯错了。”莫紫菀说道。 杜春霞叹道:“要是你大岗哥哥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说起李大岗，杜春霞的脸上就是一脸的愁。 27 棍棒教育 冯氏也不是第一次拿李有贵的大哥来说事，借此来踩踏李有贵。可不管说多少次，每一次都重重的落在李有贵心上，只是这一次李有贵却没再像以往那样不吭声，“大哥好，大哥不该死，该死的是我！等那一天我也死了，怕就没人会让娘不高兴了！”一样没有顶撞，可这话却是让冯氏闭了嘴。 冯氏虽闭了嘴，可李大岗却跟着吼了起来:“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你们还不相信我！还非要我去做这样做那样？都是娘叫我去的，家里的东西也是爹拿去的，我都好久没吃过鸡肉了，我也想吃鸡肉。” 若说李有贵拉紧弦还能再忍着冯氏，可李大岗的吼声却是直接让他爹把拉紧的弦给绷断开来。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到现在他都还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心里也没有个怕字，还只惦念着那一口吃的，那可是人命啊！ 莫紫菀落水，李有贵到现在都还后怕连连。不但怕，且先是被李有地当着全村的人数落，后又有廖大夫说的那些话，到现在他都还没放松过！ 自己是一刻都不轻松，他倒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在李有贵后怕的同时，心底还升起了一股子凉意来，他这性子要是再不改，不说以后顶立门户了，怕是自己以后老了都不得安生，越想越觉得不能再任由他胡闹下去。 打定主意要纠正李大岗的坏毛病的李有贵一把拉住过正发泄着不满的李大岗，巴掌就重重就落了下去，边打嘴里还说道:“你还是不是个人？把一个人推到河里差点淹死人家，你一点不晓得害怕，到现在还只记挂到吃，你的心是铁做的不成？” 越说，李有贵心里就越凉，可他心凉，有人却不觉得，冯氏见李有贵打李大岗，当即就上前护住了，“他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人不是没事么，你还打他做啥！”随后还跟道:“就算是那犯事的，死前都还能吃顿饱饭，他一个小娃，又不是故意的，就算是故意的，人不也没事么，咋就不能吃饭了？你还不允许他吃饭，我看你的心才是铁做的。” 心凉的李有贵看着他娘还把李大岗护在怀里，想着莫紫菀一个四岁的小娃都知道心痛照顾人，可自己的儿子都快十岁了，却只知道胡搅蛮缠。一时心头的怒火更甚，转身往着灶房大步走去，再回来时，手里已经拿了一根手指粗细的树棍。 走近冯氏后一把把把李大岗扯了出来，“今天我非要让他长点记性，谁拦着都不成。”说话间手中的棍子也落了下来，一下接一下，打的李大岗就要跑开。可李有贵这回是下了心要收拾他，他刚想往冯氏站的地方跑去，就被李有贵又拉住，一棍子下去就喊道:“给我跪下！” 棍子都打在身上了，李大岗也知道怕了，也不敢再往冯氏的背后躲去，乖乖的就跪在了地上。 又一棍子下去，“知道错了没？” 李大岗这会哪还敢嘴硬，哭喊着:“知道了，知道了。” “错那了？” “我不该把菀菀推到河里！” 要说在打骂孩子上，天下父母怕都是能说会道了，打一下说一句，说的还句句在理，“为啥把菀菀推到河里？” “他们都不理我，就我一个人在后面走，我就往前冲了一下谁知道她就滚到河里去了。”李大岗还说的委屈。 李有贵见他根本没认识到自己的错，一棍子又打了下去，“说的轻巧，就只冲了一下，你咋不说你往那冲的？” 李大岗低头不语，李有贵的棍子又落下来，“你说你不是故意的？菀菀和春霖在前面走的好好的，你都能往他们中间去冲，这还不是故意的？” 李大岗被打的身子一抖，继续狡辩道:“我只是往他们中间跑，又没有想要把她推到河里。” “那桥上有没个啥栏杆，你往人家中间去，还把人推开，不是在把人往河里推又是在干啥？”李有贵也不想听他狡辩了，继续说下去，“你也不小了，你看看村里谁家的娃像你一样成天无所事事，惹是生非！你就算不想做事，成天游手好闲，可你也该想想，村里的娃为啥都不和你耍了？” 李有贵说到这的时候，李大岗只干瘪瘪的憋出来了“他们不和我耍，我还不稀罕和他们耍！” 这次李大岗的话后，李有贵手里的棒没再落下到他的身上，只说道:“你还不稀罕，你当你自己好有能耐！” 冯氏见李有贵没再打了，气焰又上涨了些起来，当即就又插嘴说道:“咋就没能耐了，天天没让他去山上割草拣柴火，今天还不是被你们指使去割草拣柴火了，没能耐一出去就把草割回来，柴拣回来。”说着话时又走到李大岗身边。 李有贵看向冯氏，他不是不知道她喜欢胡搅蛮缠，正因为知道，平日里才不多话，只管着埋头干活，因为一旦说多了就惹得他不高兴，她一不高兴就又要闹起来。但是现在他却不想再忍，大岗这性子就是她惯出来的，再继续惯下去，肯定会让大岗也变得胡搅蛮缠，不讲理。 想通了这一些后，李有贵也没再忍让着，看向已经走到大岗身边的冯氏，见着她又把李大岗拉了起来，“娘你怎么不看看他割了多少猪草回来，捡了多少柴火回来？”一个晌午，柴火和猪草加起来也没有一背篓。 冯氏见李有贵没阻止自己把孙子拉起来，且现在说话的口气也不想先前那么冲了，又理直气壮了一些，“管他多少，能割回来就对了。”后面还补了一句，“这山上山下就屁股这点大，天天又有人去找，你能还指望他给你割满满一背篓回来。” 李大岗此时虽然站起来了，可再不敢像往常一样对他爹吼叫，只战战兢兢的躲在冯氏身边。 比起他的战战兢兢，他的两个姐姐和一个妹妹此时更是害怕的都躲到门后不敢出声，他们怕冯氏一个不高兴就抓住她们狠打。 李有贵看着眼前虚掩的房门，一眼过后又看向冯氏，“娘说的是，以后腊梅他们也不用再满山遍野的去找猪草，找柴火拣回来了，山，拢共就那么大一点，还成天都有人在山上转悠，哪能天天都割着猪草，拣着柴火，以后就少出些们，也免得到处跑把时间耽搁了。” 冯氏被李有贵顶的一时不晓得该咋说才好，要是其他人肯定不好再说下去，要再继续说就自己打自己的脸了，但她的功夫是不讲理，不要脸，所以一顿之后继续无理取闹，“她们三个赔钱货不出去割猪草喂猪，不下地干活，难道要留在家里吃白食不可？” 她无理取闹，李有贵却问不出‘娘难道就不是女子’的话来，只坚持道:“不说让腊梅和大岗一样天天在家里耍，腊梅比大刚大三岁，家里啥事她都在帮着做，这也不说啥了，她长大了，当姐的也该做。” 说完老大后，随后话锋一转，“但是香叶只比大岗大了一岁，春草就更不用说了，比大岗还小一岁，反正他们差不多一般大，大岗要是啥都不做，以后香叶和春草也就和大岗一样，耍就一起耍，要做啥事也一起，正好有啥事也相互有个照应。” 李有贵平日对冯氏多有忍让，迁就，可今日凉透了心后，也不想一再退让了，他怕再退让下去酿成苦果。 冯氏一听不乐意，“香叶和春草咋能和大岗比，大岗以后是要给家里顶立门户的，她们以后还不是泼出去的水，每天吃那么多，浪费了家里多少粮食不说，现在这还要天天耍，这是要当大小姐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有啥能耐让她们三个赔钱货在家当大小姐？” 李有贵听着她又骂出赔钱货来，如果不是因为她骂赔钱货，也不至于会闹出今天的事来，心里又多了些怨念和怒气，道:“娘以后莫要再说赔钱货了，她们姐妹三个和大岗一样，都是我的娃，她们要是赔钱货了，大岗又能好到哪去？这个家以后还不得靠着他们兄妹姐弟相互帮衬着。”继续压着怒火说道。 冯氏道:“这个家供她们吃，供她们穿，等供长大了就打发出门子了，这不是赔钱货是啥？” 李有贵看向冯氏，“莫大叔家就只有菀菀，菀菀才四岁，就知道要照顾莫大叔和宋婶子，还知道抄书挣钱给给宋婶子和莫大叔用！咱们家腊梅她们三姐妹哪怕再笨，从记事起也开始帮着做家务，就算是闲着没事，娘也会安排着她们去山里割猪草，拣柴火啥都，咋就白吃家里粮食了？咋就让家里赔钱了？” 李有贵知道和自己的娘掰扯不清，有也不想和她再掰扯下去，转向李大岗说道:“人是你推下水的，今天你也看到你宋奶奶被吓得路都走不得了。明日起，你就去帮着割些猪草，拣些柴火，直到你宋婶子身体好，要是不去，明日你也别想吃饭了。”李有贵和李大岗说完就把手里的棍子放在一旁的墙角，“谁都不准动我这棍子。” 28 闻香 宋南枝趁着莫紫菀抄书的时候就不想再躺着，起床后先是往着灶房里去，虽杜春霞走的时候说了把灶房收拾好了，猪也喂了，可还是想去看看。就在宋南枝出了房门，莫紫菀听见动静后也走了出来，陪着她去了灶房，又倒了杯水给她喝了后，才又陪她回到屋子，并叮嘱让她再多休息一会才能再起床。 只是这次，宋南枝再没回莫紫菀的房间，回到了她和莫庭雨的屋子，两人靠坐在一处说说话，从回到家到现在，她都还没来的及去和莫庭雨说话。 莫庭雨看着脸色苍白的宋南枝就担心，“也怪我没啥能耐，挣不到钱来给你抓好些的药来吃才让你这头晕时不时总犯。” 宋南枝靠在床头上，“也就是吓了一跳才犯了，歇了一阵子，这会好多了。” 莫庭雨皱眉道:“我又走不得，你现在也这个样子，菀菀又还小，这可咋办？” 宋南枝道:“我这头晕又不是啥大毛病，啥药不吃歇一会就好，这会已经好多了，明天就啥都能做了。” 莫庭雨不放心又道:“地里的活这几天你也别去管了，多歇几天再去，别倒是又晕倒了，这个家这些日子还要指望你。” 宋南枝顺着他的话接道:“也好，地里的活再重要，也重要不过人，就先歇一两天。” 等到了晚上，韩书贤又来到莫家，见着宋南枝已经能起床，陪着莫庭雨说了一会话后，意思也很简单，让他们放心修养身体，有啥事找他便是。 和莫庭雨说完了话看着小大人似的莫紫菀，问了一些白日里都做了什么的寻常关心的话语后也是叮嘱让她有啥事就去找她俞氏。 送走了翰书贤后，莫紫菀回到莫庭雨躺着的屋子里，宋南枝也坐回到床边，看着两人，莫紫菀道:“韩叔叔真好！” 宋南枝把莫紫菀拉到身边，只得叮嘱道:“你韩叔叔和你俞婶婶都是好人，你长大了可要记着他们的好，以后也要多孝敬他们。” 莫庭雨也跟着说道:“你奶说的对，你从小没爹没娘，他们可没少照顾你，比起有些爹娘来都还好。” 这一点莫紫菀很是赞同，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比我遗弃我的爹娘！点头应道:“我知道，他们是爷奶以外对我最好的人，我以后肯定要孝敬他们的，就当爹娘来孝敬一样。”说完后话锋一转道:“我今日去山上本来不是想去抓笋壳虫玩的，前些日子刘叔叔教我认得那些药材我一直没时间去山上找，就想着今天出去走走，顺便去山上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贵重一点的药材。”说完又忙保证道:“不过我也没乱走，怕走远了，春霖哥哥他们找不到我，所以我就只在竹林周围找了一下。” 宋南枝听后果然很欣慰的摸索着她的小手称赞道:“乖，我的菀菀最懂事，最乖了。”一番称赞后又说道:“你还小，不能一个人去山里，万一像你爷爷一样摔着碰着可咋办？你要是想去山上找药，等奶奶身子好些了就带你去。” 莫紫菀再点头，“好，我等奶奶好了带我去山上找药，到时我们找很多很多的药来卖。”保证过后又说道:“奶奶猜我找到药材没？” 宋南枝看着她两眼放光的高兴样，笑说道:“可是找到了？” 莫紫菀点头，“找到了，一大片都是，而且还有一朵灵芝。”“奶奶，等你身子好了，我们就去挖回来卖钱。” “啥？灵芝？”宋南枝有些怕自己没听清楚，又是灵芝，又是一大片的，山上咋就这么多好药了？也不怪她不相信，任谁都想着山里每天都有这么多人进进出出，要真有这么多好药，肯定早就被人挖走了啊？可他们也不多想想，山里人虽然进进出出的，可又有谁能识得药材，即便是识得，也多是一些不值钱的草药。 莫紫菀点头道；“真的，就在竹林边不远，旁边有块大石头挡着，周围又长了不少的草，估计平日里没啥人往那边去，才没被人发现。” “真的有灵芝？”宋南枝又一次确认道，在她的话后，莫庭雨也说道:“菀菀，你可看仔细了？” “看的清清楚楚的，长在石缝里面的，要是只有我和春霖哥哥，我都把它扯回来了。”莫紫菀肯定道。 “我的乖乖，你爷常年在山里走，也没在咱们这山里找到过啥好药材，你这一去就找到了。”宋南枝这会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劲，要不是看着外面天已经黑了下来，肯定马上就扛了出头上山挖药去。遗憾这会不能去山里挖回来，不过随即说道:“明早我们一早就去挖回来。” 莫紫菀怕她身子才恢复一点又去劳累后加重病情，劝道:“奶奶不急，那个地方暂时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的，等你身子完全好了我们再去也不迟，不然奶奶也没力气去把它们挖回来。” 宋南枝也晓得自己的身体是啥情况，但又怕不早些去，万一被其他人看到挖走了咋办？说道:“今天都躺了一天了，早好了！再说又不是做啥重活，累活，挖点药材还是没啥问题的。” 莫紫菀却并没有松口，道:“要是奶奶明早头不晕了，我们就去。” 宋南枝看着莫紫菀，抱住亲了亲道:“我的乖孙哦！”说完又道:“好，要是头晕就不去。” 第二日，宋南枝还是无力的很，走路走快一些就累，但头晕减轻了不少，原想着今早一早就去山脚下的竹林边挖莫紫菀说的药材，也只能作罢。 虽走几路快就容易累，但家里的活又不用赶时间，所以宋南枝在起床后就去到了灶房里准备做饭，才把水加入到锅里，就听见院子里有人喊‘宋婶子’。 宋南枝在屋里应了一声后就慢慢的往院子走去，见着是杜春霞背了一背篓的红苕藤来到院子里，问道:“春霞，你咋来了？” 杜春霞道:“我来看看婶子你。”随后又问道:“今天身子咋样了？” 宋南枝回道:“好多了，昨天多谢你和有贵了，要不是你们，我怕是连口吃的都莫法给他们爷孙俩煮出来。” 杜春霞道:“谢啥谢，都是我该做的，还不都是大岗不懂事才让你和菀菀受罪了。” 宋南枝心里虽然不喜欢李大岗，但人家爹娘又是送东西，又是赔医药钱，家里也帮着忙上忙下，也就不好再多说啥，只说道:“谁还没过小的时候，小娃子不都是调皮捣蛋的。” 杜春霞边背着背篓往莫家院子的台阶上走去，边说道:“也就是你和莫大叔大气，不见我们的气，换成其他人，我怕是把大岗丢到河里都不会干。”后又道:“我背了点苕藤来，我去切了先把猪喂了。”本来她是打算先来做饭的，结果看着宋南枝已经起来了，也就不说煮饭的事，直接说喂猪。 宋南枝忙说道:“这咋行，平日里你们也忙的很，这不是耽误你们功夫么？” 杜春霞是好人，动作利索的很，背上背篓就往灶房里走去，再熟门熟路的走到后院。平日没犯病的宋南枝都比不了杜春霞力气大，现在就更是只能在后面慢慢的走去想要阻拦了。 杜春霞走在前面，边走边说道:“宋婶，你慢点。” 等宋南枝走到后院，杜春霞已经打了水起来，开始洗起了背来的苕藤，见此，宋南枝也只能道谢。后便一人做饭，一人洗切着苕藤准备喂猪喂鸡。 莫紫菀起来的比较晚，倒不是她不想早些起来，毕竟还小，容易犯困睡觉不说，睡的时间也特别的长。加之白日里又担惊受怕一场，夜里睡得并不怎么安稳，早上也就睡得比以往更久了些，直到宋南枝来喊才极不愿的睁开眼睛，“菀菀起床吃饭了！” 睡够了，精神也足了，在宋南枝喊过后，莫紫菀就精神十足的醒了过来，应了一个“好！”后，翻身就坐了起来。 坐起来后就闻到一缕菊花的花香味，随口问道:“奶奶你摘了菊花吗？” 宋南枝被莫紫菀问的有些莫名其妙，看着她不像是没睡醒的样子，笑着打趣道:“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没睡醒！这大清早的，我连屋都还没出，去哪摘给你摘菊花回来。” 莫紫菀疑惑道:“那我咋闻到了一股菊花的香味？” 宋南枝想起屋檐下挂了一把小黄菊，“你昨天不是去山上摘了菊花回来，挂在屋檐下晒着么。” 莫紫菀也想了起来，昨日找了摘菊花的借口去找药材，自己摘了一大把，路上分了一些出去，剩下的拿回家后就挂在屋檐下拉的绳子上晾晒，菊花虽然找到了，但是又更疑惑了，“今天怎么大的味道？”不过也没多想，也许刚刚有风，刚好把菊花的香味吹进屋来了，遂穿好衣后便和宋南枝出门来。 走出房门一股煎饼的葱香又飘进了鼻腔，莫紫菀转头看向宋南枝，问到:“奶奶煎葱油饼了吗？” 宋南枝笑看着身旁的小人，“就比鼻子灵，比你远山叔家的小黄还灵，这么远你都能闻到葱油饼的味道！”小黄是杨远山家养的一条黄色的狗。 被宋南枝这一说，莫紫菀也觉得自己今天鼻子特别的灵，煎饼的味道就不说了，正做的时候香味能飘很远，就是在院子外的路上都有可能闻到。现在奶奶虽然没煎了，味道小一些，但饼子味道也不会因为熄火不煎了就没了香味。风一吹，也能飘一些出来，她能闻到也不算奇怪。 又回到了菊花的香味上来，菊花的味道就很奇怪了。 29 嗅觉突变 菊花的香味本就很淡，往日里也没少采，比昨日采的更多的都有，屋檐下的绳子上挂满后一片金黄的时候她也没闻到菊花香，反倒昨日一小把挂在外面还闻到了。 莫非自己嗅觉变灵敏了？也不对，猪圈的臭味那么大，怎么没闻到？又故意的深呼吸几口气，还是没有闻到，只是鼻子不堵了，比以往都通透了些多。 随着宋南枝到了后院准备打水洗脸漱口，看着往日里用来切洗猪草的木盆里装着大半盆已经切碎的红苕藤，“奶奶你怎么这么早就去地里割红苕藤回来了？头不晕了吗？” 宋南枝道:“这可不是我割回来的，是你春霞婶婶背来，背了一大背篓来，一大早来了又是洗，又是帮忙切了喂猪，喂了猪不说还帮我们把猪圈都提水去冲洗了一遍才走的。” 原以为是自己多想了，结果又说是猪圈被冲洗了，究竟是自己多想了？还是自己的嗅觉真的突然变灵敏了？ 莫紫菀决定等吃完饭后用洗碗水喂猪的时候再去猪圈闻闻试试。 洗脸，漱口后，莫紫菀就转身回到灶房，这时宋南枝已经把煎饼铲到了碗里，见着莫紫菀洗漱好就把装着葱油饼的碗递到她手里，道:“你把这几个煎饼给你俞婶婶送过去，送去了再回来吃饭。” “好。”莫紫菀接过来后端着碗就往外走去。韩家时不时的会给莫家哪一些吃的用的，而莫家，家里有啥拿的出手的，也从来没有忘记过给韩家送去。 韩家和莫家之隔不过十丈，走下屋檐下的台阶来到院子，刚走至院子中央，一阵微风迎面吹来，随着微风一起送来的还有一股浅浅淡淡的瓜果蔬菜味道。 莫紫菀端着碗站定在院子里看向院子边菜地里的爬满藤架的黄瓜，丝瓜，以及娇艳欲滴的番茄，这些是远远就能看见的，但地里也不只种了这三样菜，葱苗，白菜也是有的。地里瓜果蔬菜的味道都是她熟悉的，轻易的都能分辨出来，不过这会又仔细的分辨了风中夹带着的味道，味道确实比以往闻的更明显，就连路边上长的折耳根的味道也溜进了鼻腔。 不用再去后院的猪圈也确定出了自己的嗅觉确实发生了变化。突如其来的变化，虽来得有些不明就里，但一想着自己能重活在这异世，于是对嗅觉突然的变化也就释怀，不再纠结于是什么原因了，是好事就行了。 端着手中的碗继续向着韩家走去，心情很好的想着宋南枝早上说的话，自己的鼻子就像远山叔家的小黄一样。 走出院子，来到菜园子边沿，瓜果蔬菜的味道就更加的明显，除了刚刚闻到的几种味道稍微大一些的瓜蔬外，其他一些菜蔬的味道也全部溜进了鼻腔。 走出院子后，莫紫菀一路上都细细的感受着的路边野花野草传来的不一样的味道。本来短短几步路，今日竟比平常多花了一半的时间。 来到韩家门口，站在院子就喊道:“俞婶婶，春霖哥哥，露露妹妹！”喊了一声后莫紫菀又抬脚往着屋檐上走去。 俞思莲在屋里应道:“诶！” 莫紫菀听着俞思莲的应声就往着他们吃饭的屋子走去，走至门口时，韩春霖就走了出来，惊讶她咋这么早就来了，“菀菀妹妹，今日咋这么早就来了？” 莫紫菀把手中端着的碗递上前去，“我奶奶煎了葱油饼，让我给你们拿些来。” 韩春霖接过碗就高兴的说道:“宋奶奶煎的葱油饼最好吃了。” 俞思莲看向韩春霖道:“那你还不快谢谢你菀菀妹妹！” 韩春霖马上谢道:“谢谢菀菀妹妹。”后又跟道:“也谢谢宋奶奶。” 韩春霖话后，俞思莲也跟着说道:“谢谢菀菀。”就连韩秋露也跟着谢道:“谢谢姐姐，我要吃饼饼。”说着话的时候，手已经往韩春霖端着的碗伸去。 莫紫菀:“不谢！” 莫紫菀从韩家回去了，为了再次验证自己的嗅觉，更多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回去的路上又是闻了一路。一路闻到家后，更加的确定自己的嗅觉是真的变得很灵敏后，莫紫菀的心情简直犹如这夏季到处都盛放的紫菀和野菊，灿烂而绚丽。 暗自高兴着以后上山除了用眼去找药材外，还可以根据气味去辨别周围都有何种植物，老天对自己真是太好了！以后找药材方便了就能挣到更多的钱了，这可是比抄书还更容易挣到钱。 回到家吃过饭后，莫紫菀便回到屋里抄书，得抓紧时间把第二本书抄完，早些抄完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山上找药材了。 近午时的时候，李大岗背着大半背篓柴火来到莫家，宋南枝很是意外李大岗的到来，但莫紫菀却毫不意外，见着李大岗来就凑上前去喊道:“大岗哥哥，这是你帮我们捡的柴火吗？” 李大岗对莫紫菀还是照旧冷淡，因为要不是因为她昨日独自去摘野菊花，大家也就不会想着要去找他，不去找她，自己也就不会和大家闹矛盾，不闹矛盾，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发生，就不会挨打，更不会一大早就被爹给喊起来，吃过早饭后就让自己出门去漫山遍野的找柴火。所以在莫紫菀的话后，李大岗冷冷淡淡的应道:“嗯。” 宋南枝一听又是给家里送柴火来，忙拒绝道:“大岗，你是好孩子，昨日也不是你故意要把菀菀推河里去，这柴火你快背回去，我们家柴火还多，你背回去烧火煮饭。”说是多，又怎会真的就多。庄户人家过日子，就没一样是多的。就像这柴火，虽是不值钱的东西，那也是一把一把攒起来的。 收割稻子的时候，把稻草攒着，收割麦子后又把麦秆给攒着，玉米杆，黄豆、绿豆、豌豆杆都得攒着留着平日里烧火煮饭用。这还不算，平日里有些空闲的时间，还得去外面砍些树枝，割些野草回来留着。 李大岗闯祸也不只这一次，但只有这一次是最严重的。最严重却又没被人狠狠的责骂。 像现在，不但没被责骂，反倒还对他客气的很，还说她是好孩子，这让李大岗难得的生出一丝不好意思来，和他爹一样也是不多于会说话的，一句干瘪瘪的话，“我们家有。”说完就把背篓放下，准备把柴火往莫家的屋檐下倒。 莫紫菀见着他把背篓放下就要把里面装着的柴火倒在屋檐下，忙喊道:“大岗哥哥，等下再倒。”喊完后又说道:“麻烦大岗哥哥把柴火放到我们后院。”总之是要收下这柴火的，干脆就让他背到后院堆放柴火的屋檐下再倒出来，也免得奶奶再收拾一次。 李大岗听后应道:“好。”随后又背起了背篓。 莫紫菀在前面带路，带到了后院的墙角下后，对着李大岗再说道:“大岗哥哥，放在这就可以了。” 李大岗依言，把背篓直接从背上倒扣了下来，瞬间背篓里装着的柴火就散落一地。 莫紫菀看着他这行云流水的动作，还真是孩子动作，也不知道轻一点，慢一点。走上前去把散落了一地的柴火一根根捡起来堆放在一起，李大岗见状也蹲下了身子跟着捡。 莫紫菀见他主动的蹲下身子来跟着自己拣柴火，不错，还算有些眼色。 宋南枝一直都是跟着两人的，不过两个小孩捡柴火的时候，她却是没上上前去帮忙，头晕虽然减轻了些，但还没完全好玩，下蹲时，头晕更甚。两人捡柴火的时候，她只在一旁为两人舀了盆水，等着两人捡完后就喊道:“过来洗下手。” 莫紫菀应道:“好。”随后又拉着李大岗道:“大岗哥哥，走，洗手去。” 李大岗道:“不了，我要回去了。” 莫紫菀道:“大岗哥哥，你着急回去吗？”只是还没等他回答，又说道:“我想再去山上，大岗哥哥你陪我去好不好？” 李大岗一听又要和她去山上，立马就拒绝道:“我才从山上回来，热的很，不想去了。”就是因为去山上才出了后面的事，他可不想再去了。 宋南枝也怕她跟着李大岗在出事，也说道:“菀菀，你大岗哥哥说的对，他才从山上回来，外面又热的很，马上又晌午了，要再去的话，可就耽误你大岗哥哥吃饭了。”虽不同意李大岗带着她去，但也没不让她去山上，“你想去，改天奶奶带你去。”她也是惦记着去山上的事。 莫紫菀执意要去，和大人去那有和小孩去好糊弄，学着莫庭雨以前说过的话说道:“山里面都是树，一点都不热！”后面又对着李大岗说道:“大岗哥哥，你要是和我一起上山，我就教你认药材，你学会认药材后就可以挖药材卖钱。” 不要说大人对钱很敏感，就是小娃也一样，于是李大岗在听了莫紫菀的话后根本就没想过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一半的小孩她会不会认药材，在听到可以卖钱后就马上同意道:“好。”答应之后又问道:“我回去把背篓放了再来找你。” 莫紫菀却说道:“不用，背着，一会还可以拣些柴火。” 莫紫菀虽说动了李大岗，但宋南枝却是不同意，道:“菀菀，马上也晌午了，奶奶头也还有些晕，你留在家里还能帮奶奶煮饭，你要是也出去了，奶奶一个人咋煮饭？” 30 找药材的新方式 莫紫菀打定了主意要去山上试试看能不能通过识别气味来找药材，于是转身扶着宋南枝道:“奶奶你先回床上躺着，我肯定一会就回来。” 知道她是不放心自己，又保证道:“奶奶放心，我只是去看看！看了就回来，肯定不多耽误煮饭。”说完还向着宋南枝眨了眨眼。 宋南枝瞧着她不停的眨眼也是知道她想去看昨日找到的药材，于是说道:“我陪你去。” 莫紫菀忙摇头道:“不行，奶奶的头晕还没好完，多走几步路都累，山路又不好走，奶奶你在家等我就是，我肯定一会就回来。”“再说了又不远，就是我一个人去也不怕。” 宋南枝知道孙女现在主意大的很，再说了她现在身子不好，她要是想跑，悄悄也能跑出去，就像上次去县里一样，她要是不说，自己和她爷都还不知道她偷偷跑去过县里，也就不再拦着她了，只多叮嘱道:“就在山脚下玩，不能往里面去，山里面路不好走，你去了容易摔着。” 莫紫菀见奶奶同意，保证道:“好，我肯定不往里面走。” 宋南枝转头对着李大岗说道:“大岗，你菀菀妹妹还小，路上你跑慢点，把妹妹拉着，免得她摔着了。” 李大岗也保证道:“好。我肯定不会让她摔着了。” 两人出门前，莫紫菀又拿了一把镰刀放到了李大岗背着的背篓里。这一次，李大岗倒是很认真的照顾着莫紫菀，两人手拉手的到了山脚下后李大岗就问道:“菀菀妹妹，你来山上究竟想做啥？” 莫紫菀细细的感受着鼻尖下传来的各种味道，边走边感受着鼻下味道的改变，并每走几步就仔细的看下身边都有那些植物，确定闻到的味道都是何种植物。 在听到李大岗的话后才抬头回道:“我来找药啊！”说完指着一株茵陈说道:“这是艾叶。”抿嘴忍笑，自己可不是真的在糊弄小孩。 从古到今，每到端午，家家户户都会采来或是买来菖蒲，艾叶挂于门口，除了挂于门口，两种药草也会被熬成水后洗澡除邪。所以这两种草药自己是早就知晓的，只是太常见，即便是采了也卖不了什么钱。 李大岗看着茵陈兴奋的说道:“我知道这个，每年端午的我娘都会割一大把回来挂门上和熬水洗澡。” 知道就好，莫紫菀又继续说道:“对，茵陈有清热的作用，燃烧和做成香包后还有驱蚊的作用。” 李大岗听着莫紫菀的话，头一回听到这叶子还能拿来做香包，而且还能赶跑蚊子，这也太神奇了。在莫紫菀的话后说道:“我也割些回去，晚上乘凉的时候烧一把看能不能把蚊虫赶走。” 莫紫菀很高兴他能有如此的想法，当即鼓励道:“好，我帮你割！”应下后又道:“就该这样，不是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要分辨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就像这艾叶一样，我虽说了有驱蚊的作用，但你没见识过，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这个时候若是实践一下就知道是否真的如我所说了。” 镰刀只有一把，不说李大岗比莫紫菀大了不少，本就该他割，就说小孩子的心性，李大岗此时兴趣正浓，也不会让莫紫菀拿了镰刀去割艾叶。 李大岗割着艾叶，莫紫菀继续往着昨日发现当归的地方走去，一路走一路闻香，在距离发现当归的地方还有十来步远的时候，便停下了脚步，细细的感受着鼻下传来的味道，片刻之后又再继续往前走着，直至走到当归生长的地方才停下来，停下后便采了当归的叶子放于鼻前闻着，记下叶子所散发出来的味道，以后再出来找药的时候就更方便了。 确定当归还在，又牢记下当归叶子的味道后，又往着前面走去，每走几步就停下来先闻下周围传来的味道，确定下有没有一些贵重一点的药材后再找。 人家是耳听四方眼观八路，轮到自己时，则变成了鼻闻四方，眼观八路。 看着李大岗还在割着艾草，就只教他认艾草肯定是不够的，但是当归暂时还不能教他认，不是想藏着掖着，这山上药材有限，今天他又跟着自己来了长当归的地方，要是一教，这块地的当归自己怕是就不能挖回去了。 教是可以，至少要等自己把这十几株挖回去后才能教他，不过一会要是碰到其他单株的草药倒是可以先教他认识，当然这并不包括那株灵芝。 打定主意后的莫紫菀又往前走了一截，继续往着四周找去，当然，少不了的是边走边闻。 一刻钟后，莫紫菀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站定后细细感受了一下飘过来的味道，确认没错后便寻着味找去。同时，眼睛也仔细的看着脚下每一寸，生怕看漏了，最后在一处岩石脚边找到。找到后并没有马上声张，往着周围又找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后才上前扯去。 握住三七的时候，本想着轻轻一扯就能根须尽数的拔出来。可没想到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除了把手给拉扯的发红发痛，扯掉了几片叶子外外，三七还纹丝不动的立于岩石脚边。无奈只得大喊道:“大岗哥哥。” 李大岗听后应道:“喊我做啥？” 莫紫菀在李大岗的话后回道:“我找到药材了，但是我扯不动，麻烦大岗哥哥你帮下我扯下。” “来了。”莫紫菀说完，李大岗就起身把割的艾叶丢进了背篓里，艾草一丢就往着莫紫菀走去，走到后看着满地的杂草问道:“扯那个？” 莫紫菀指着被自己扯的叶子都掉了的三七回道:“就是这个。” 说完随后又解释起来，“这个是三七，有活血化瘀的功效，我爷爷吃的药里面就有它，麻烦大岗哥哥帮我扯出来一下。”又再次的客气说道。 李大岗再次应道:“好。”随即就上手扯去，虽然年龄大了一些，手下力气也大了一些，可除了把茎叶扯断，也没把三七给拔起来，莫紫菀见状忙说道:“大岗哥哥，先不扯了，用镰刀慢慢的在根部挖开一些土后再扯。” 想着应该长得很深，又怕镰刀下去会伤着根部，又提醒说道:“一定要慢一些，别割到它了，药材的采集一定要尽量保证药材的完整性和避免划伤，要是伤着了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划伤和断裂影响药的品相，处理起来也不如完整的好处理，所以也卖不出好价钱。 虽然眼前这株药爷爷虽有在用，但药的用量和配伍禁忌都只有大夫才知晓，这药又不是滋补类药材，就是放在家里也是没法用的。 说到钱果然有效果，李大岗在拿了镰刀后一改毛躁的性子，用镰刀尖慢慢的在根部刨起土来，一点一点的土被刨开后，黄色的当归根茎也逐渐裸露来出。 莫紫菀见着当归根茎逐渐露出来，又指挥道:“再慢慢的顺着根茎往下刨，还是小心一下，别伤着根茎了。” 李大岗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但却做的很是认真，这让莫紫菀对他的看法有了些许改变。 李大岗在又挖出一小截后便放下了镰刀，道:“现在可以扯了。” 莫紫菀见着根茎有些粗壮，猜着土里应该还有很长一部分，便说道:“看着根还比较长，不如把土再刨开一些后再扯，免得等会又扯断了。” 李大岗看着露出来的根茎，觉得她说的也有些道理，应到:“好，我再刨开一些。” 这一次李大岗直到把当归整个主根茎都刨了出来才动手扯去，没用多少劲，就把整个三七都给扯了出来。 扯出来后莫紫菀就让李大岗拿着三七仔细看着，“这个是三七，有止血的作用。” 虽然自己已经记住了它所有的作用，但都说的话，他怕是一个都记不住，拣主要的说了一个后又才接着说道:“以后你有时间来山里就可以多找找，找到挖出来后都可以拿去县里的药铺卖钱。” 说完看着李大岗手里的三七又道:“不过现在只有这一根，买不了什么钱。” 李大岗马上把手中的三七递给莫紫菀，应道:“好，下次你还想上山来，我再陪你来。” “好，谢谢大岗哥哥。”莫紫接过三七后谢道。确定能寻味找药后，莫紫菀便不准备再多做耽搁，说道:“我们先回去了，我奶奶还等着我回去煮饭呢！” 李大岗:“好，我把背篓背了我们就回去。” 回去的路上，莫紫菀在一处矮小的灌木丛上看见了一只蝉蜕，走过去把蝉蜕取了下来递给李大岗道:“这个是蝉蜕下来的壳，也能卖钱，不过也要多找一下才能卖到钱。”自己小时候可没少捉蝉来玩，所以这蝉蜕也是知道的。 李大岗:“真的？”从来不知道这个东西还能卖钱，李大岗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莫紫菀回道:“当然是真的了，给我爷爷看病的大夫说的，还有刚刚你拔出来的三七也是他教我认的，这些我可都是记下来了，可惜你不认识字，不然我就可以把我记下来的笔记拿给你看了。 莫紫菀的话后，李大岗接道:“我们家没钱，供不起我读书。”话语间带着丝落寞。 31 挖药材 莫紫菀看着带着些许落寞的李大岗，这话听着倒像是还有几些想读书，只是家里没钱去不了！于是问道:“那你想读书吗？” “想是想，可我奶不会送我去学堂的，我奶说我爹莫出息，除了种地啥也不会，挣不到钱供我读书。”李大岗这会倒没有顾左右而言他，直接承认自己的想法。 想读书是好事，莫紫菀又说道:“读书不一定要去学堂，我就没去学堂，可我还是会认字读书。”说完后看着李大岗的眼睛又接着说下去，“你要是想认字读书，以后我可以教你。” 李大岗听后先是眼睛一亮，但随后又暗了下来，她才四岁怎么教自己？这样一想，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看着莫紫菀。 李大岗其实对读书这件事还是很陌生的，不知道读书究竟要做些什么，唯一知道的就是读书要花很多钱，而他们家没钱。而之所以想读书，也只是看着李明亮和李明光两人在县城里读书，在他看来，去县里读书是一件很神气的事，自己要是也能去县里学堂读书，村里的娃们也会羡慕他的。 而且县里多热闹啊，玩的多，吃的也多！要是能去县里读书就可以天天住在县里了。 所以在莫紫菀说了读书也不用去学堂了，他就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而且她又不是先生，还比自己小，能教什么？“你又不是先生咋教我？” 莫紫菀见他没立即回答以为是他并不想学，哪知竟说自己不是先生！果然，小孩就是小孩！为师者，可不只是学堂里的先生才可为！“人人皆能为师，在我不懂的地方，而你懂，你可为我师！同理，我若知，而你不知，我也可为你师！”说完后看着有些迷茫的李大岗又继续说道:“我会读书写字，而你不会，我便可教你，你说是不？” 李大岗这回懂了，点头回应道:“嗯。” 莫紫菀见他听懂了，又问道:“那你还想读书吗？” 李大岗还是点头应道:“想。” 得到他确定的答复后，莫紫菀又说道:“但是读书会很累，也不能今日想读，读了两天就又不想读了。” 李大岗再次点头，“我肯定天天都读。”不过后面却问道:“我读书了是不是就和光明他们一样了？” “和他们什么一样？”虽也没问他和他们什么一样，激烈人上进的攀比，这个可以有。虽没问，但大抵也能猜出来，村里的娃谁不羡慕李光地，李光明兄弟俩能在县里读书，当然也很是羡慕自己能跟着韩叔叔读书，莫紫菀笑道:“你要是认真读，肯定会比他们更好！”说完还拿自己做比较，道:“你看我，我比你们都小，读书的时间也不长，但是我现在不但会读很多书，还去书店接了抄书的活挣钱！” 听到莫紫菀说抄书挣钱，李大岗也说道:“我爹也说你都会挣钱了！让我以后多跟着你学，不让我再出去惹事生非。” 莫紫菀:“你爹说的对，你该听他的话，你也很聪明，今天挖出来的这根药材就挖的很好。”表扬后话锋一转道:“不过你跟着我读书了就不能随意发脾气，要是你再乱发脾气，又把我推倒了吓着我奶就不好了。”后还说明，“我奶身体不好，不能再被吓着了。” 李大岗忙保证，“我肯定不发脾气。” 有信心是好事，虽说以后不一定就如现在保证，但至少现在是想学的，品性还算可，以后如何，自己尽力的往好了去引导和教育，不过也没一口应下来，太容易得到的，以后恐会不加珍惜，道:“我要先考验考验你，从明天起，你每日帮我去山上拣一背篓柴火，或是一背篓猪草，连续五天。如果这五天你都坚持了，我就教你认字，以后还教你抄书挣钱，只要你认真学，保证你比你光明光亮哥还厉害。” 李大岗肯定的答应道:“好，明天一早我就去山上拣柴火，要是拣不到柴火我就割猪草。” 见鱼儿上钩，莫紫菀很是高兴，但也知他现在只是一时的冲动，还得要有家长的监督才行，想着抽空去和杜婶婶通通气才行，让她这几日监督，督促着他才行。 一路边走边说，走到村子后便各回各家。 莫紫菀回到家时，宋南枝已经快煮好晌午饭，见着莫紫菀好好的回来，遂才彻底放心下来。又见着她手里拿着一根树根回来，问道:“菀菀，这就是你说的药？” 莫紫菀回道:“奶奶，这是三七。不是我昨天给你说的当归，这是我今天找到的另一种药。”说完后看着宋南枝又俏皮的说道:“咱们村的人都不认识药材，以后山里的药材就都是我们的了！” 宋南枝见着孙女俏皮的样子，心情高兴起来，附和着说道:“好，等明日我们就去山上，把山里的药材都挖回来。” 莫紫菀却并未同意，马上摇头道:“不要，我要等奶奶身子好了才去山上挖药。” 有莫紫菀时时的关心，宋南枝也时时的欣慰，伸手在她白嫩的脸上轻抚道:“好。”随后又说道:“奶奶身子好多了，明天应该就能出门了。” 宋南枝真的出门是在第一副药吃完后，身上有劲了才出的们。不但有些力气了，头也不晕，也没有走几步路就又累又喘。 两日后，宋南枝早早的就起了床，麻利的做好早饭，叫了睡得正香的莫紫菀起床，又伺候着莫庭雨吃了饭，自己才又匆匆吃了一碗粥下肚就准备出门。 出门前，宋南枝把家里的锄头和镰刀放进了背篓，背好背篓后拉着莫紫菀就往山脚下走去。 莫紫菀带着宋南枝先是来到长有灵芝的地方，说是石缝，其实是两块岩石凑得近了些，只能一个人容一人穿过，但要想穿过石缝，还的跨过石缝中间的一根差不多有人小腿高的树桩。而灵芝也就长在树桩上。 走到树桩旁，莫紫菀就伸手掰下了灵芝，掰下后就向宋南枝举着说道:“奶奶你看！” 宋南枝看着莫紫菀就弯了一下腰，再站起来时就拿着了一朵想菌子一样的，黑红黑红的一个东西，要是以前怕是见着了也不会想着来摘。 这也不怪她不认识，这东西她听说过，但是从来没见过，就和人参一样，都是好东西，听过不少，就是没见过。 “这就是灵芝？咋长得像菌子一样。”宋南枝说道。 这一点常识莫紫菀还是知道的，回道:“他们也算是同类，所以长的像。”走近宋南枝后就把灵芝递了过去。 宋南枝接过后就说道:“咋长得硬邦邦的？” 莫紫菀笑了，这个她可回答不出来，“这个我也不知道，刘叔叔没讲过。”说完就在心里暗笑，要是自己去问，怕是他也回答不出来。 等着宋南枝仔仔细细的把黑红黑红的灵芝看了个遍后，莫紫菀才又带着她往长着当归的地方走去。 走到长着当归的地方，这回莫紫菀却没上前去扯当归，她可还记得和李大岗来山上的时候扯三七的事，只走上前拉着一株当归的枝叶说道:“奶奶，就是这个。这个就是当归。” 宋南枝以为的一片只是有五六棵，没想到是真的一片，惊讶的说道:“咋这么多？” 莫紫菀道:“应该是从来没被人发现过，每年落子后又有新苗发出来，就越来越多了。”主要还是没人认识，不然是不可能被人留到现在的。 宋南枝又道:“这么多，怕是能卖不少钱了吧！” 莫紫菀回道:“刘叔叔说了一斤当归能卖40文钱。”只是她也不知道这一片能挖多少出来，所以也是说不出来能卖多少钱。 宋南枝吃惊道:“这一斤都比一天的工钱还高了。”在外面给人做工，好点的有四五十文，但通常都是30文多一点，现在这一斤就能抵一天的工钱，宋南枝咋不吃惊！ 莫紫菀本还觉得这一片很是一般，虽然多，但是卖出的价钱并不高，但现在经过她奶奶这一说，也觉得这当归不算便宜了，单价虽不理想，但胜在量多，而且今日还有灵芝这个大收获。 虽还不知道灵芝能卖出多少钱来，但多少家里也有了些收入。有了收入，也能让爷奶在家待的更安心。 宋南枝不知道当归要怎么挖，又问道:“这要咋弄？”“是挖根根回去，还是摘叶子回去？” “挖长在土里的根。”看着已经把锄头拿在手里的宋南枝又后说道:“先把叶子割一些，免得碍事不好挖。”随后心里又想了美事来，想着要是每天都能挖这么多该多好！ 自己都被自己这想法逗笑了，这又不是红苕萝卜，家里菜地里就种的有，可以天天挖，天天采！ 想到地里种的红苕、萝卜时，莫紫菀忽觉眼前一亮！自己种不就能天天挖了？于是道:“奶奶，我们先把这当归种子收起来带回去，等到明年春天的时候撒在我们地里看能不能长出来。” 宋南枝看着满地的藤条，“这要是撒在地里不是耽误庄稼么？” 莫紫菀也知道土地在农家人眼里是多么的宝贵，且自己现在也还没有经验来种药材，所以也就没有打算拿出一块地来试验，回道:“不会，撒在地边上，不会耽误庄稼的！”后面又补充道:“要是真的长出来了，以后我们再拿一块地来种。药材可比粮食卖的贵，以后咱们家也能有固定的收入了。”莫紫菀盘算着说道。 反正种在地边上也不影响庄稼，宋南枝一下就被莫紫菀说服，道:“好，我先把长老的种子这一头割下来，等下拿回去再收拾。”说完就拿出背篓里的镰刀来，拉过当归的杆并一把抓住，另一手的镰刀往前一割，带着种子的当归杆就被割了下来，最后再往背篓里一放，接着又是一把割去，不到一刻钟就把当归的杆给割了个干净。 割完后接着就蹲下身子准备用镰刀把根部的土刨开一些再动手拔，可才刨一下，宋南枝就把镰刀放到一旁，伸手抓住还剩的一截当归杆，再往上一提，整个当归轻轻松松就被提了出来。 莫紫菀看着宋南枝这么轻松就把当归给扯了出来，“怎么这么容易就扯出来了？” 宋南枝道:“这是沙土，和咱们种花生的那块地一样，这种土地沙多，庄稼在里面长的也不牢实，咱们家那块地最多也就种些花生。” 说起土地来，宋南枝就比莫紫菀懂的多了，莫紫菀认真听后顺着说下去，“那等明年我们把当归的种子也撒一点在沙土地里试试看，多试几个地方，看那个地方长的好，以后我们就把当归种在那个地方。 宋南枝应道:“好。”随后又轻轻松松的拔出了一株当归来。 莫紫菀见着宋南枝拔的轻松，也抓住一根当归杆，虽不如宋南枝拔的轻松，但也还是拔了出来。 婆孙俩忙了半个时辰，总算把这一片的当归拔完。拔完往背篼里装的时候，莫紫菀就站在旁边数着数，一数下来，足足有二十多个，最大的有奶奶手腕粗细，小一点的也和自己手腕差不多粗细。暂且估算着三个一斤的重量，应是有六七斤重。 莫紫菀把估算的量说给宋南枝听后，宋南枝听后又笑道:“你爷爷常年进山还当不了你进一次山就找到这么多好东西。” 莫紫菀也很高兴，毕竟找这个真还没费什么力气，也没费什么时间，来的还是很轻松，但却不能忽略了爷爷这些年的辛苦，道:“爷爷只是不认识药材，要是认识，肯定早采好多药去卖了。”后又道:“等我回去也教爷爷认药材，以后他腿好了上山的时候就可以找找药材。” 两人回到家后，莫紫菀先到主屋里和莫庭雨说话，而宋南枝则忙着把当背篓里藏着的灵芝拿出来。拿出灵芝也进到里屋让莫庭雨也看看，随后三人又在一处说了会话，只是莫紫菀还记挂着抄书，也没多说，一会后便又回屋抄书去去。 等着莫紫菀抄书去的时候，宋南枝看着莫庭雨拿着的灵芝说道:“菀菀的运气可比你这个常年往山里钻的人好多了，刘大夫才教会她认药，一去山上就找到这么好的药，要是卖的钱能把咱们家欠着的帐还完就好了。” 莫庭雨自然也不晓得这能卖多少钱，“要是这样就好了，等把欠的钱还清了，以后咱们也能多给菀菀多置办些衣裳，饭食上也能吃的好一些。” 宋南枝现在对去山里挖药材挣钱很是有信心，“你就放心好了，就算是这回还不完，过些日子也总能还完，到时咱们也就不苛待菀菀的吃穿了。” 虽他们已经竭力给莫紫菀吃好穿好了，可还是觉得不够。 莫庭雨把手中的灵芝给宋南枝递回去，主动说道:“等我好了也跟着她认草药。” 宋南枝笑道:“菀菀也说，等你腿好了就教你认药。” 莫庭雨看着自己的腿，忧心的说道:“我这腿也不晓得啥时候才能好，你身体也不好，家里的事你都顾不过来来，地里可咋办？” 32 教学开始 宋南枝听着莫庭雨说起他伤腿的事和自己身子也不好的事来后，才刚因为挖药材的好心情也跟着消散了去，一丝丝愁绪又蔓延上了心头，可她又不好在莫庭雨面前露出来，只把自己的身子情况我往好了说去，“我这身子好的差不多了，等家里这两副药吃完也就好了。” 随后还又补充道:“我觉得这次的药比以往的药吃了好的多，以往身上很不容易出汗，这大热天，你们都闹着说热，我一天到晚就没说过热，而且一到晚上身上还凉的很，可昨晚我都觉得有些热，睡得也比以前踏实。” 莫庭雨听后叹道:“这次是大岗他爹给了一两银子的药钱，一两银子就抓了三副药，用的药肯定比以往的都好些。”沉默了一下后又才说道:“说到底我们还是欠了大岗他爹，要不然也用不上好的药。” 以往的药才管五十文一副，现在大岗爹去抓的药，一副药都抵以前的六副药的钱，这么贵的药要是吃了都没作用，那得吃啥药才起作用？ 宋南枝也跟着说道:“可不是，给了一两银子的药钱，还又提了一只下蛋的鸡，这鸡都要管差不多200文钱，这几天大岗又是捡柴火来，又是背猪草来。说了让他莫再背来了，可咋说他都不听，天天都背来。” 莫庭雨接道:“以前还觉得大岗这孩子不听话，现在瞧着倒是变了不少。” 两人在屋里说着李大岗，岂知李大岗现在又在被他爹逼着出去捡柴火。一大早，杜春霞就到李大岗房里喊他起床，李大岗连着早起了三天，上下午又都在外面，不是漫山的找柴火，就是割猪草，新鲜劲也差不多褪去，现在实在是不想起床往山里钻了，任凭杜春霞咋喊都不理，翻个身又继续睡过去。 杜春霞想起莫紫菀的话，说他不想去的时候一定要督促他，鼓励他！只得耐着性子又继续喊，“大岗，你不是说了想要认字，你只要把今天和明天坚持下来了，菀菀就可以教你认字读书了，你可不能这时候偷懒，不然前几天可都白干了。” 杜春霞站在李大岗的屋子门口处噼里啪啦一说完，李大岗的奶奶冯氏就过来了，对着杜春霞就吼道:“捡啥捡，自己家里都没去捡，成天尽给人家捡去了。”抱怨完又继续吼道:“你还是当娘的，谁像你这样当娘的，成天催着自己儿子去白给人家卖苦力，我看你不是她娘，倒像是那恶毒的后母。” 杜春霞可不敢和自己婆婆掰扯，只解释道:“大岗他把菀菀推到河里了，菀菀奶奶才吓得病倒没法做事，这才让大岗帮着捡些柴火啥的，再说这也费不了啥力气，大岗也该学着做事，不然一直耍下去也不行。” 杜春霞后面还又说道:“这几天大岗比以前懂事多了。” 不说李大岗推莫紫菀落水引起宋氏病倒这事还好，一说这个冯婆子顿时化身为疯婆子，吼道:“宋老婆子本来就有痨病，咋就怪到大岗身上来了，再说了就算是大岗推了菀丫头，她吓的动不了，又不是没气了，有贵赔了一两银子的药钱就赔够了。” 说到一两银子，冯婆子就更来气了，咒骂道:“你个杀千刀的，那可是一两银子啊，你男人在县里去帮人做工一个月也挣不到一两银子，你就由着他给。” 杜春霞忙着又解释道:“娘，当时你是没看见，宋婶子的样子看着可吓人了，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也是冯氏为啥没敢去莫家闹说坑了他们一两银子，若是平常，早跑人家里去闹了。但现在在家里，她肯定是要把这个憋了几天的气给出出来，对着杜春霞又吼道:“都给了银子你还让大岗去捡啥柴，割啥猪草？你是没长脑子还是咋的？你咋不住到人家家里去帮忙？她家里都死的死，瘸的瘸，她又是个病秧子，一个赔钱货还小，屋里正好缺个做事的，你去了正好！” 李大岗本是想继续睡觉才不愿去山上的，可被她奶奶这一吵，睡意全无，不但睡意全无，这几天他和莫紫菀处下来，也算处的融洽，这会听着他奶这样恶毒的说莫家，心里不由的不高兴起来，翻身起来也跟着吼道:“吵吵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冯氏一看孙子不耐烦了，马上陪着笑道:“奶奶不说了，你继续睡，继续睡！”说完等着杜春霞低声喝道:“你还矗在这里做啥？还不滚去地里。” 杜春霞陪着小心说道:“我这就去。”可看着李大岗起来了，还是扛着冯氏不善的眼神，对着李大岗说道:“大岗，你不是想跟着菀菀学认字么？你把今天和明天坚持了，就可以跟着菀菀学认字了，等学会认字了就和你光明哥，光亮哥一样会读书了，以后也是读书人了。” 说到读书就是冯氏也没再急吼吼的反对，只是小声嘀咕道:“她一个四岁的娃子能懂个啥？也就跟着韩书贤学了几个字，还想来教别人，尽找一些骗人的把戏来骗人给她做事，小小年纪就一肚子花花肠子。” 正因为李大岗这几日和莫紫菀相处的比较融洽，特别是看她明明比自己还小很多，结果啥都懂，不但会读书，写的字也好看的很，还认得药材，比光明哥他们可厉害多了。想到这时，本来就睡意全无的李大岗对着杜春霞和冯氏吼道:“你们不出去，我咋起来？”近十岁的娃也知道男女有别，知道羞耻了。 杜春霞一听忙着转身出去，嘴里还边说道:“我这就出去。”杜春霞往外走，冯氏也往外走去。 杜春霞在冯氏出门后就把门给拉上关了起来，站在门外说道:“我把饭给你放案板上，一会你洗完脸直接端来吃。”说完又继续说道:“背篼我给你放在门口，镰刀也一起放在里面。”还是不放心的又叮嘱了李大岗要记得去割猪草，捡柴火。 李大岗极不耐烦的吼道:“知道了。” 早饭后，李大岗还是去了山上，边找柴火的时候，边找猪草，去到莫家的时候，除了背一背篓的柴火，还提着一捆捆绑好的猪草。 莫紫菀看着李大岗背着柴火，还提着猪草，暗自高兴，有些开窍了，不错不错，该鼓励。扬着笑脸走上去说道:“大岗哥哥好厉害！今天捡柴火和割猪草可比昨日快多了。” 李大岗听了莫紫菀称赞他的话，不由得心情也好了起来，傻笑道:“我捡柴火的时候看着身边有猪草，就顺手给割了下来。”后面还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跟着说道:“我以前咋就没想到这法子，非得捡完了柴火才去割猪草！” 莫紫菀依然称赞道:“谁也不是一开始就会的，都是在生活中积累经验，做的多了，有经验了，也就知道咋做才是最好的。”后面还又补充道:“大岗哥哥能边捡柴火，边割猪草就是前几天总结出来的经验，可见大岗哥哥是用了心的，所以该有奖励，从今天起，我就教大岗哥哥认字。”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砸的李大岗有些愣神，“不是还没到时间么？” 莫紫菀笑着道:“这是奖励。”也是谢谢李有贵和杜春霞这几日帮着照看地里的庄稼，自从爷爷腿摔了后，地里的活就落了下来，幸亏有他们暂时帮着照看，不然地里的草怕是都快要比她高了。 和莫庭雨，宋南枝操心的一样，莫紫菀也操心着地里的活没人做！好在有李大岗的爹娘帮着照看，他们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自己当然该好好的回报他们！所以帮着他们把李大岗教导好，就是她现在能回报他们的一番心意。 至于再过些日子，等着灵芝和书拿去县里换钱后，家里宽裕一些，也就能花些钱请人来照看了。 李大岗不知莫紫菀此时改变主意，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他爹娘。此时的他一脸惊喜，这几日的努力，和被人承认的高兴全写在了脸上，咧嘴应道:“好，我一定认真学。” 接着莫紫菀带着李大岗到了她平时读书写字的屋子，进了屋子后，莫紫菀拿出她提前备好的课，一张白净的纸上写了短短的两句话，‘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拿出来后又说道:“今天我们正式开始学习。我们先从三字经开始学。”这是她昨晚就准备好的，她准备暂时按着这个时代的教学方式来教学，三字经篇幅短小，教育性又很强，启蒙再好不过，并设计了在教学过程中根据他理解的程度调整篇幅和加授其他课程。 “大岗哥哥先跟着我读一遍。”说完就率先读了起来，“人之初，性本善；” 李大岗坐在莫紫菀的对面，在莫紫菀的话声后也读了起来，“人之初，性本善；” 等着李大岗读完后又把后面两句又教了一遍，三遍的朗诵之后才指着纸上的字逐字逐字的教。连读带逐字的教，教了五遍后就开始让李大岗自己读，在他记下这十二个字后接着又讲其义，只是讲解意思的意思带了一个自己编的小故事在里面。 33 船翻得猝不及防 有了小故事补充在教学里面，增加故事性，让人更想听下去，比起枯燥的文字也更生动，让人更易理解和记住。意思讲解完便是书写，不过她不准备让李大岗用毛笔练字。一来以她现在的实力，可做不出韩家对她那般大气，无钱无实力，倒是纸每日可以拿出裁剪好的一两张来给他用，就这也都是多亏抄书后才有宽裕的。 虽用不起笔墨，但也有相应的办法，拿出昨日专门选的树枝烧制而成的柴火棍递给李大岗。 “这是啥？”李大岗接过莫紫菀递过来的树枝，看着手上的树枝，不但被烧过，一头还被削的尖尖的。 莫紫菀回道:“这是笔！”说完就开始交李大岗握笔，等他会握笔后再是写。只是这写她教的就更慢一些，先从简单的‘人’字和‘之’，还有‘本’这三个子开始写，且今日也只准备教他写这三字，剩下的字留作明日再教，即便明日也不会一下让她写完。 才开始学不能着急，慢慢来，循序渐进更重要。待他熟练的握笔后才能加快字的书写，前几日就当练习握笔和培养书写的习惯，，就如今日的课程也重在让他适应，并不在乎他能记下多少。 读书，需要一个好的习惯！而这个好的习惯是慢慢培养出来的，他现在能有兴趣学，自己便要尽所能的让他把这个兴趣延续下去，而一开始便诸多要求，便宜造成他的不喜和厌学。 两刻钟后，莫紫菀便结束了今日的教学，结束前还又让李大岗读了一遍今日所学，短短十二个字，不要说读了，李大岗早就记在了心里，当即就背了出来，当他完整的背出来后莫紫菀满脸赞扬的说道:“大岗哥哥真厉害，不但会读了，还背到了这两句话，而且写的也很认真，以后肯定能把书读好。” 要说以前李大岗想读书，多是因为羡慕，根本不知道读书究竟有什么？为什么要读书！可现在不一样，他觉得读书还可以听到故事，很有意思！而且读书好像也不难，一点都不想光亮说的那样，要是自己去学堂了，肯定学不会，自己才学这一会，就认得了十几个字，而且还会背了。于是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道:“这读书也不难嘛！那为啥光亮哥回来老说读书难的很！以前还总说我笨，说我傻，啥都不懂！” 莫紫菀并不否认李大岗说的读书不难的话，不但不否认还跟着应道:“嗯，读书一点都不难，要是难的话，我肯定学不会。”最后还又抛下一点诱饵来，道:“等过些日子，大岗哥哥多学些后我们就可以一起抄书挣钱了。”不管是读书，还是其他，对于一个只有几岁的小孩，即便是成人，一开始就在他们不会的领域竖起一道困难的墙，无形中给人压力不说，还易造成望而生怯，以至于不想学。 得到莫紫菀的承认，又一想着她比自己小，都学的会，而且她也说了不难，又听到抄书挣钱，那反应简直和韩春霖初听抄书赚钱的反应一样，眼睛一亮，根本不管自己的实力，只管着答应下来，“好，等我学会了我也抄书挣钱。”真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教完李大岗后，又给了他一张纸，嘱咐他回家后再练习写字，写的字明日带来她检查，写得好还有奖。 李大岗走后，莫紫菀起身歇息歇息。先是去到莫庭雨的躺着的屋子，和莫庭雨说了一会话，后又下到了院子里看当归晒得如何了。 山上挖回来的当归，宋南枝昨日已经洗净，今日正装在簸箕里，放在院子里晒着，准备把水汽晒干一些后再拿去济生堂卖。 活动活动了一下身子后，莫紫菀又回到了屋子里继续抄书，还有五天，这个月就完了，自己必须在这个月内把第二本抄完，看了看还未抄的内容，得抓紧时间抄了。 虽得抓紧时间抄书，可到了晚上，莫紫菀还是准时到达韩家听课，课中休息的时候她就把自己教李大岗的事给韩书贤说了，说完带着些孩子气的小傲娇的说道:“我现在和叔叔一样了，也在当先生了。” 韩书贤看着鲜少的露出孩子气样子的莫紫菀，嘴角挂笑，摸着莫紫菀的头称赞道:“菀菀真厉害，都可以当先生了！”后又道:“那你可要好好教才行！” 莫紫菀点头，保证道:“我像叔叔一样，先教大岗哥哥读书，读完了后再教他认字，一个字一个字的认，最后再写，今天只教他写了三个字。”最后还又说道:“我还给他讲了一个小故事。” 韩书贤听她讲得头头是道，“好，学以致用，你能教村里的孩子读书，也是在帮助他们，且教学相长，你教他们的同时也能另有所获。” 韩书贤这个想法，无疑和莫紫菀想到了一块，教的同时不但检验了自己所学，同时还能滋生出来不一样的感受，以提升自己。 莫紫菀再次点头应道:“嗯。”应完又补充道:“明日春霖哥哥和我一起给大岗哥哥上课。”“春霖哥哥教他读书，我教他写字。” 韩书贤看向韩春霖，不容他拒绝，“也好！要是你春霖哥哥教的不好，或是自己都忘了以前学的了，你就连你春霖哥哥一起教了。” 莫紫菀看着没跟上他们说话节奏的韩春霖，忍住笑，还是肯定了韩春霖以往的学习劲头，说道:“春霖哥哥已经很努力了，学的也很好了！” 韩书贤浅浅的‘嗯’了一声。 说完莫紫菀教李大岗读书的事后，韩书贤就说起了另一事来，“若是让你跟着你春霖哥哥一起去学堂读书，你可愿意？” 莫紫菀抬头满眼闪亮的看着韩书贤，可随后又暗淡下来，道:“爷爷和奶奶身体都不好，我要留在家里照顾他们。”这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家里没钱让她去学堂。 韩书贤道:“你还小，你爷奶还用不着你来照顾。”后面又补充道:“你只当是去跟着玩的，且又不收束脩，去了书院又还可以和你春霖哥哥一起继续读书。” 韩春霖下半年就到七岁，也到该进学堂的年纪，想着两个娃一直都是在一起读书，要留菀菀在家，她也少了个读书的伴。而春霖少了菀菀在一旁监督着，他肯定会偷懒。 当然也有，他想带着莫紫菀走出村子去多见识一些人和事。这孩子虽是女子，但一点就透，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以后虽不能参加科举，但多读些书总归是好的，且她现在年纪又小，就算跟着一群男娃在学堂里，只要有自己照顾着也不会出什么事。 莫紫菀在听了不收束脩后，就如韩春霖和李大岗听到抄书赚钱一样，眼前一亮，“真的？” 韩书贤看着莫紫菀的表情，抿嘴笑道:“真的，你才四岁，本就是我带着去玩的，只要你不调皮捣蛋就不成问题。”说完还使出了最后一个杀手锏来，让莫紫菀更是不能拒绝，又道:“而且书院里面有不少学子在找人抄书，而且比书店给出的钱都还高。” 这下不要说是眼前一亮了，简直是眼前一片金光闪闪了，鸡啄米似的点头应道:“我要去，我去了肯定不调皮捣蛋，保证认真读书，比在家还认真。”说完还转头看了一眼一副神游太空的韩春霖，“春霖哥哥昨天又想偷懒，还好被我发现了不然，昨天的书又没抄完。我还要去学堂监督春霖哥哥，不让他偷懒。” 说完莫紫菀在心里默念了一句:下次你再偷懒，我肯定帮你瞒着不说出来，这次还是先死贫道吧！ 韩春霖想不通他们说的好好的，为啥会说到自己的身上来？但现在无疑不是想不想的通的事，辩解道:“我只是抄累了想歇一下，歇了会后我不就又接着抄了么。” 莫紫菀这会再不和韩春霖是好朋友，好兄妹了，看着韩春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接着说道:“要不是我发现你没抄完，你肯定就只顾着玩去了，最后还是我陪着你抄，你才抄完的。” 韩春霖被莫紫菀这一告状，气焰顿时比刚刚辩解时小了不少，弱弱的说道:“可我还不是抄完了的。” 莫紫菀见他承认，也点头承认道:“所以我要去监督你，万一你又偷懒咋办？学堂里人又多，叔叔又不能只顾着你，我去了正好帮叔叔看着你。”说的那个一脸大气凌然。说完还又转头看向韩书贤，“叔叔，我肯定会好好的看着春霖哥哥的，不让他偷懒。” 韩书贤只管抿着嘴，忍着笑，乐见其成的看着两人起争执，只在莫紫菀看过来的时候给予肯定道:“好，以后你还继续帮着叔叔监督到你春霖哥哥。”后面还跟了一句，“只是以后你可要及时给我说他有没有偷懒，要是拖着不说……” 莫紫菀看着韩书贤看过来的目光，又保证道:“我肯定及时给叔叔汇报！” 34 挽回友谊的小船 为了挽回和韩春霖翻掉的小船，莫紫菀甚至没等到第二日，当晚的课上完后就拉着韩春霖出门，说是去捉萤火虫。 两人前脚才跑出门，俞思莲就在后面喊道:“慢点跑！” 莫紫菀扬声回道:“知道了。”回答的好，可脚下却丝毫不见慢。 两人跑出院子，俞思莲就对着韩书贤问道:“咋这么晚了还让他们出去玩？” 韩书贤道:“有人想去挽回友谊了！” 俞思莲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两人可是从来不吵架的，“咋吵架了？” 韩书贤:“没吵架！” 俞思莲就更不懂了，“那他们是咋回事？” 韩书贤包裹她手里的小女儿，接过来逗弄了一下后才把要把莫紫菀接到县里学院读书的事说了出来，后又把莫紫菀说出要去学堂监督韩春霖读书的事说了出来。 俞思莲听后‘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道:“就咱们那傻儿子，根本就不用哄！” 韩书贤看着外面早跑不见的两人，“我去看看莫叔，顺便也给他说说带菀菀去书院的事。” 俞思莲伸手把韩秋露从韩书贤怀里接过来，“你快去吧，早去早回，明早还要早起！” 韩书贤一人来到莫家，到了莫家和宋南枝打过招呼后就说道:“婶子你忙你的，我去看看莫叔，和莫叔说会话。” 宋南枝正拿着苞谷在前屋的油灯下剥着，听了韩春霖的话后道:“好，屋里有板凳，你进屋里坐。” 韩书贤进到里屋，莫庭雨就喊道:“书贤来了，快来坐。” “我来看看莫叔。”床边放了一个凳子，韩书贤走过去后就坐在床边，坐下后又问道:“莫叔这几日感觉如何？” 莫庭雨道:“好多了，就是还走不得！又麻烦你来看我！” 韩书贤:“莫叔和我客气啥。” 听了韩书贤的话，莫庭雨脸上挂起了笑来，玩笑道:“我这一辈子要说运气不好也真是不好，儿子媳妇一个都比我先走。可运气也好，不然咋遇到你和春霖娘这么好的人！”还有一句没说出口的就是，还有菀菀这么个聪明懂事又孝顺的孙女。 韩书贤道:“人有祸福旦夕，大难之后必有大福，莫叔和宋婶的福气还在后头。” 莫庭雨笑道:“啥大福我也不求，只望着菀菀能健健康康的长大。” 韩书贤本来就是来说莫紫菀的事，现在见他先说起来，就顺着接话道:“菀菀这孩子不但聪明，而且心性也好，要是个男娃，以后定能给莫叔你挣个状元回来。” 以前韩书贤也说过莫紫菀聪明，可从来没拿过啥考状元来比过。这还是莫庭雨第一次听韩书贤说自己孙女聪明的连状元都能挣回来。 状元有多聪明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天下那么多读书人，可每回科举考试也就只有一个状元，可见这状元有多聪明！孙女原来有这么聪明，怪不得她这么小就能学会读书写字， 而且听刘大夫只讲了一次就呢个把那些药给记住了！ 惊讶于孙女的聪明，可他却万幸她是个女娃，要不然自己也不能有这么聪明乖巧的孙女。 “这还不是要多谢你平常对他的教导，我和她奶都是大字不识一箩筐，两眼一抹黑，啥都不懂，要不是你，他怕是也像我和她奶一样。要不是跟着你读书认字，她也懂不到那么大道理。”莫庭雨是真心的感谢韩家一家子，韩书贤拿她和自己的儿子一起教导，春霖娘也拿她当半个女儿，有啥好吃的从没少了她，每年还给她做了两套衣裳，就是村里其他有爹有娘的娃，也从没见过每年添两套衣裳 。 韩书贤摆手道:“莫叔客气了，菀菀乖巧，讨人喜欢，不说我，村里哪家不说菀菀乖巧听话的。”随后说起正事来，道:“今日来是想和莫叔商量菀菀的事。” 莫庭雨以为莫紫菀又背着自己和她奶做啥事了？忙问道:“啥呀？你说？” 韩书贤接着说下去，“菀菀聪明，可主意也大，这才四岁就敢偷偷去县里接抄书的活来做。” 这也是莫庭雨和宋南枝担心的地方，莫庭雨听他说起这事来，叹了一口气，“这也怪我，这些年没挣到啥钱，菀菀心又细的很，见不得我和她奶在外累着，这才想着去接抄书的活来挣钱，也好让我们两个老的以后能过的轻松些。” 韩书贤倒也没否认，菀菀虽小，胆子也大，但也是有分寸的，去县里接抄书的活也正是因此，但还是安慰道:“莫叔已经很努力了，再说菀菀有此心，莫叔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后接着说起自己来的目的，“菀菀有心，莫叔和宋婶子该高兴，可也正是因为她有心，我才担心她！” 韩书贤这话，莫庭雨听得有些不明不白，“这是咋了？” 韩书贤接着说下去，“若是菀菀再大些，凭着她对莫叔和婶子的孝心，还有她的聪明，莫叔和婶子定会是这村里过得最幸福的人，就是钱财上也不会再拮据。可现在菀菀还小，她却一再的催着自己长大，想要接过莫叔和宋婶子肩上的担子。” 说到这的时候，莫庭雨还有啥不明白的，“都是我和她奶拖累她了！” 莫庭雨心里又责怪起自己为啥要摔这一跤来，要是不摔这一跤，这屋里纵是再难，这担子也不会落到她的肩上去，可现在，老婆子头晕一犯就和自己一样，就啥样事都做不了！这屋里可不就在靠着她一个小娃来撑了！ 韩书贤怕他们有心里压力，又道:“莫叔也别多想，都是一家人，你养她长大，她负责给你养老本也是天经地的事。 再说了菀菀要是生在其他人家里，定是没有跟着莫叔你们自由和幸福。”一般庄户人家大多重男轻女，就算是一碗水端平的，也觉不会如莫家一般宠着菀菀。大户人家虽生活富裕些，可教条太多，特别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就更没有自由可言。 我来主要是想和你们商量，再过两月，春霖就要随我去书院读书，我想把菀菀带着一起去书院。 顿了顿又慢慢说下去，“菀菀聪明，可村里的其他娃也有聪明的，就是我家春霖，也不是个笨的，可和菀菀一比，不用我多说啥，你们也看的出来，成天菀菀说啥他听啥，其他娃就更比不上菀菀了。聪明是一回事，现在主意也大起来了，心思又多，而且胆子也大的很。 我相信村里也有其他娃头跑去县里玩的，可他们只是想去玩，小孩子心性，但菀菀却不一样，她是深思熟虑带着预谋而去的，像她这样的怕是我们大丰也难找出一个来。” 随后又接着说道:“菀菀主意大，而且想法也多，不但抄书，后面又想出去山上采药卖了挣钱的法子，随着年纪再大一些，怕是她的想法会越来越多，我担心她人小，想法多了，容易乱了心性，就想着下半年春霖去学堂上学时顺带着把她也带在身边，带着她一起去县里读书。多读读书，一来可以长见识，再有便是明事理，辨是非。也好让她辩清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 莫紫菀跟着刘原认草药后的当天，她就说给了俞氏听！ 莫庭雨哪里想得到这么多，感激的拉着韩书贤的手说道:“书贤，谢谢你！”后还说道:“我和她奶啥也不懂，也想不出这些来，多谢你为菀菀打算这么多！以后菀菀就是你和春霖娘的闺女，等她长大了肯定好好孝顺你们。” 见莫庭雨同意，韩书贤倒也不客气的笑说道:“好，我就等着菀菀来孝顺我。” 莫庭雨感激后又问道:“可学堂是不是不收女娃么？”一点没想过要进学堂要给束脩，在莫庭雨心里，只要是为孙女好的，他再苦再累都愿意，等再过些日子，腿也能走了，他也能去山里挖药材来卖，卖了的钱除了还账，再留一些来供她读书。 韩书贤道:“菀菀还小，进学堂就当是跟着我去玩的，不算真正的读书，所以就算进了学堂也不用交束脩费。”直接说出了不用交束脩，免得又让两老多想。 “菀菀有你这样的叔叔，比她亲爹都还好！”说到这的时候，想起自己早死的儿子，心里又涌起一股酸涩来，有些哽咽的说道:“我也没啥能力，想要好好感谢你都做不到，但你的好我肯定记在心里，以后只要是你遇着啥事，有用得上我的，你尽管说，我肯定啥话也不说的帮你。” 韩书贤:“有莫叔这句话就够了。” 随后两人又说了一会，后韩书贤便回去。 宋南枝起身把韩书贤送到院子口就碰到抓萤火虫回来的莫紫菀，“韩叔叔！” 韩书贤问道:“可抓到萤火虫了？” 莫紫菀把用南瓜叶做成的篮子提起来，“抓到了！”叶篮是用狗尾巴草连成的，为了防止萤火虫跑出来，篮子上口的还盖了一片大小相宜的树叶。 看着莫紫菀提起来来的四周封的严严实实的叶篮，淡淡的绿光忽隐忽现，一看便知，里面抓的还应不少！ 36 拐杖 冯婆子正骂的起劲，大孙女李腊梅走了过来，“奶，我去地里拔个萝卜。”在冯婆子和李有贵，杜春霞吵架的时候，李腊梅一直在灶房里煮饭，这会出来是想去地里拔个萝卜，一会拌个萝卜丝好下饭。 冯婆子顺嘴就又骂道:“你去地里拔萝卜，家里饭谁来煮？” 李香叶草回道:“香叶在烧着火。” 冯婆子不依不饶的又道:“让你娘拔萝卜去，这大忙天还想回屋挺尸不成。” 李香叶咋敢顶嘴，应道:“好，我这就去喊娘。” 李香叶才走出一步，冯婆子又吼道:“家里猪还等着吃，喊了你娘你就去山上割些猪草回来喂猪，一个个的成天都不让人省心。” 李香叶‘哦’了一声算是回答。 冯婆子一家住在村子中间，她这大嗓门喊下来，周围左邻右舍也都听得清清楚楚。不只邻居们听的清清楚楚，就是李大岗也被他奶这大嗓门吵醒，极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可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响，和昨天一样，被吵的早没了睡意，翻身起床后冲着冯婆子也吼道:“还让不让人睡了？” 冯婆子见着李大岗起来了，黑得像乌云的一样的脸顿时晴朗开了，脸上也挂上笑来，一脸关心的问道:“咋不多睡会，饭还没做好，这么早起来做啥？” 李大岗和他奶简直一样的脾气，也是大声的吼道:“大清早的就听见你不停的吵这吵那，还让人咋睡觉？” 冯婆子一听李大岗怪自己吵着她了，心里就又开始埋怨起杜春霞来，都怪那死婆娘，对着李大岗好言好语道:“好，奶不闹了，你再回屋去睡会，等香叶那死丫头把饭做好了，奶再来喊你起床。” 此时的李大岗，完全和冯婆子一样，都是一副以自我为中心，且李大岗的眼里还没有长辈，礼貌全无，只听他一副不善，和责怪的口吻对着冯氏说道:“还咋睡？都被你闹醒了还咋去睡？”口头上说的是还咋睡，可脚却往自己的屋子走去，走回到屋里后就又重新倒在了床上。 李家的早上是鸡飞狗跳，而莫家则是和往常一样，宁静而温馨。 莫家，宋南枝一大早就起来，想着自己身子也好多了，地里的活也得抓紧才行，所以早早地起床来，准备煮饭吃了后就去地里挖红苕，红苕挖了，把地平整了就该说点小麦的事了。 莫庭雨的腿从受伤到现在，虽还不能走，但好歹也不怎么痛了，一不怎么痛了，他就再也不想没日没夜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撑着身子坐起来后便让宋南枝扶着他下了床，随后又让宋南枝扶着跳到前屋坐到宋南枝提前摆放好的椅子上，坐下后又把伤着的腿抬放到对面放着的板凳上。坐下后长舒了一口气，“这再在床上睡下去，这身子都要被睡废了。” 宋南枝抱怨道:“让你躺着还不好，非得起来变牛。” 莫庭雨笑道:“我宁愿天天下地当牛也不想成天睡在床上，这些日子身上都给我睡痛了。”后又说道:“你快去把家里的苞谷给我端些来，我来剥。” 宋南枝转身走去，边走还边说道:“好好好，以后这家里的苞谷都归你剥了。”嘴上说的是都归莫庭雨，但提过来的苞谷确只有半篓子。走到莫庭雨身前， 把提着的半篓苞谷放在他脚面前，“你剥吧，剥完了我再去拿。” 莫庭雨却笑看着脚边的半篓苞谷，道:“这才几个，我一会就剥完。” 等着莫紫菀自己醒来的时候，莫庭雨把脚下的半篓子苞谷都快剥完了，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莫庭雨，莫紫菀倒也不是很惊讶，除了腿伤的前几天他爷爷是好好的躺在床上的，后面时不时的也会起来一下，“爷爷，你怎么起来了？” 莫庭雨笑道:“我再不起来活动活动，这身上都要长霉了。” 莫紫菀特别能理解他爷爷成天躺在床上，又没啥可以打发时间的，是挺无聊的，只是有些担心他的腿有没有碰着，“爷爷你是怎么走过来的？没碰着腿吧？” 莫庭雨看着孙女关心自己的样子，回道，“没碰到，你奶扶着我的，这条腿一直没落地，我慢慢跳过来的。” 虽然跳着走有些危险，但此时除了跳好像也没其他啥好法子，奶奶也背不动他。想着跳动，在这屋子里跳上几步还可以，但随着腿的恢复，以后活动量会逐渐加大，若还只是单腿跳，时间久了却是不行，万一摔跤了怎么办？而且奶奶也不可能一直在家扶着他，自己倒是都在家，可这小身板，一条腿都扶不住，别说一个人了，得做个拐杖才行。 “就跳了几步路，你放心，有你奶扶着，没事的！”莫庭雨看着莫紫菀一直看着自己腿不说话，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跳的时候会碰着，摔着，于是又接着说道。 莫紫菀这时脑子里正回想着现代的拐杖，在听到莫庭雨后面的话后才说道:“再过些日子，爷爷的腿恢复的就越来越好，到时也需要多出门活动活动，只是得做个拐杖来用，有了拐杖不用人扶都能走。” 孙女想啥就是啥，莫庭雨根本就没多想，“好，做个拐杖，等会我就让你奶去找根木棍来当拐杖。” 莫紫菀摇头道:“不是木棍，要专门做才行，我一会画好了拿给你看。” 莫庭雨仍是一口答应，“好，你画好了我再做。” 莫庭雨心里想的是，拐杖又不是啥好难的，咋变都不过是一根木棍。可惜他又忘了，她孙女是个想法多的娃。 早饭仍然是一碗稀粥，不过倒是一人煮了一个蛋吃，要说吃蛋这事，还是莫紫菀坚持要求的，简明扼要的说了，饭吃好了身体才能好，不然身体不好了还要花钱看病，看病的钱可比吃饭，也比一个鸡蛋贵多了。 这话谁都懂，以往身子还能拖着，吃的药也不贵，可这回不一样了，老头子一下摔倒了，她又病重了，一下子看病吃药又欠下了好多钱！所以莫紫菀说了后，她也就隔上一天煮个蛋来吃，煮饭的时候也多加了一点米，至少不像以前只见汤不见米。 吃过饭后，莫紫菀记挂着拐杖的事，放下碗筷后就跑回房里画图，拐杖本就简单，一根木棍上加一个撑在腋窝下的三角架，几笔画好后，吹了吹墨汁，一干就马上拿到莫庭雨的面前来说道:“爷爷，你看，这样子的拐杖。” 莫庭雨看着孙女拿来的拐杖图纸，不明白的问道:“这是啥拐杖？手也不好拿呢！” 莫紫菀指着图纸上端的三脚架说道:“这个地方是撑在腋窝下，两边同时撑着的时候，就可以把人架起来，然后脚就可以往前迈一步，站稳后再撑起，再往前一步。” 本就简单，莫庭雨一听也就明白的很，“这个法子倒是好，只是我们村子里没人会木工活，改天让你奶去隔壁村子里找木匠。” 莫紫菀回道:“找外公帮忙做一个不就好了。” 莫庭雨道:“你外公他们平日里也忙的很，再说了咱们离得又远，来回一趟都要走大半天。” 莫紫菀口中的外公外婆离绿水塆村确实很远，有三十里路远，来回一趟怎么样也要花上两个半时辰。 对亲家，莫庭雨很是愧疚。不但没照顾好人家女儿，还连孙女也没能留得住，特别是在莫紫菀不好后，一度他都想着把这事瞒下来，可又觉得瞒下来后更对不起人家，说了后，他们一家不但没有怪罪自己，反倒是现在还把菀菀当着亲外孙女疼爱，每年也总会来看她一两回，特别是农忙的时候，总会来家里帮忙。 “那就不找外公了，奶奶去隔壁村找木匠做也行，县城里也有木匠师傅，咱们去县城里也可以。”莫紫菀道。 莫紫菀说的轻松，可听在莫庭雨的耳里就不一样了，马上就想到了她会不会又趁自己和她奶不注意的时候去县里找人做，不由的就紧张起来，“菀菀，你还小，可不能乱跑，这拐杖又不是啥大事，也不着急，等你奶空了，她晓得去找人来做。” 莫紫菀不知道他爷爷心里的紧张的，但她自觉自己是听话的好娃娃，所以在莫庭雨叮嘱自己后马上应道:“我知道，我肯定不乱跑，等奶奶有空了，我奶奶一起去隔壁村找木匠。” 莫庭雨这才放心了下来，“好，等你奶奶从地里回来，我再给你奶奶说，让她空了就去。你可千万别乱跑，知道吗？”莫庭雨见莫紫菀答应的又快又好，怕她是应付自己，于是又不放心的叮嘱一下。 莫紫菀仍然是一副乖娃娃样子，点头应道:“嗯，我肯定不乱跑。”不过这时她也看出来了，爷爷是有些不放心自己，暗道:果然是不能随便撒谎，自己也就才撒一回谎，现在就不被人信任了。为了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莫紫菀转移话题道:“我好久都没见着外公外婆了。” 37 给韩春霖挖的新坑 莫紫菀没想到的是，她才念起，过了一会，她外婆就带着两个儿子上门来了。 莫紫菀在把画好拐杖的图纸拿给莫庭雨看了后，就又转身回到屋子里继续抄书去了。 这一坐下来抄就抄了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愣是没起身走动一下，直到韩春霖的声音在院子里响了起来，“菀菀，我来了。” 莫紫菀跑出来道:“怎么这么晚才来，我都抄了好一阵了。” 韩春霖回道:“还不是妹妹想跟着来玩，拉着我不放手，我才来晚的。” 自从莫庭雨的腿受伤后，莫紫菀白日里便很少去韩家读书写字，基本都留在了家里。她虽没去韩家和韩春霖一道学习，可韩春霖却每日来到莫家，所以，两人每日里还是一道读书写字抄书。 两人进屋后，韩春霖还想着再玩一会再开始学，可有莫紫菀这个大监工在又怎能放任他再耽误时间玩下去，道:“我两本都快抄完了，你这一本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韩春霖备受打击，只能拿起书准备先读，最后再是写，顺嘴道，“你都不玩，当然快了。” 自己不玩倒成了他的理由了？可看着他已开始读书，莫紫菀也就不再多说他什么了，于是也拿了书开始小声读起来。 虽然到她这个年纪读书完全是可以默看的，但自己不读，身旁的小子也是不会专心读的，陪他也要读下去，且朗读和默看，朗读是逐字逐字的在读，比默看更细，这样读下来也更容易加深印象。 三刻钟后，朗诵才算结束，结束朗诵后就开始练字。两人现在的练字就是抄书。莫紫菀继续抄写第二本未抄完的，看了一眼韩春霖抄写的进度，叹道:还得多催促着他多写才是，照他这个速度，自己两本抄完他这一本也不见得能抄完，到时还得把他没抄完的部分再抄一遍留下来让他继续抄下去，不然自己还书后他就没书可抄了。 对韩春霖的管和对李大岗的管又是不一样的，韩春霖已经养成了学习的习惯，虽然还是想着玩，但是每日的学习已经形成习惯，知道每日要做什么，就是要人催着些。这些都是小孩子的通病，所以莫紫菀也不是一味的压着让他们学个不停，所以每三刻个钟就让韩春霖休息玩耍一刻钟，和现代一样，一堂课45分钟后便休息一会，只是她给的休息时间是一刻钟，比现代下课的时间多了5分钟。 而李大岗才开始学习，且每日也还不一定能来，对于他不一定能天天来学习这事，莫紫菀并不打算强求，来就教，不来则也不会多加管教。而在来的时间里准备先培养他的学习兴趣来，有了兴趣再加上自己的引导，就算是自己没有做强规定，他也能天天坚持，也能让他有继续学下去的想法。 朗诵半个时辰后，又是半个时辰的抄书。一个时辰后，韩春霖结束了上半晌的学习，放下书本就冲出了屋子，先是往莫庭雨的屋子跑去，“莫爷爷，我学完了，我来帮你剥玉米。” 莫庭雨看着一脸兴奋的跑出来的韩春霖，也一脸笑的说道:“咋这么快就写完了？你菀菀妹妹咋没跟你一起出来？” 韩春霖拿了一个玉米在手上就开始剥了起来，边剥边说道:“菀菀妹妹说她还要再抄会，让我先出来休息。” 莫庭雨道:“你菀菀妹妹性子静的很，你多带着她玩，免得她一直在屋里只看书写字。” 韩春霖回道:“我也想叫她多玩会，可我一叫她玩，她就说，有玩的时间她都又可以多抄一页书了，而且还要拉着我也多抄。”最后还小大人的叹气道:“菀菀这性子也太静了，我都不知道她是咋想的，这么小的孩子，咋就一点都不想玩呢？我每天都觉得玩的时间不够，要是能把她不想玩的时间加在我身上就好了！” 明明很孩子气的话，却用一副大人的口吻说出来，听得莫庭雨笑也不是，愁也不是，“你是当哥哥的，玩的时候多带着她一些，她不听，你就多说说她，她当妹妹的肯定会听你的话的。” 莫庭雨的这番话完全是挑起了韩春霖作为哥哥要担起照顾好妹妹的责任和担当来，完全忘了平常自己和莫紫菀完全是反着来的，他如弟弟一般被莫紫菀监督着，管着。可这会有莫庭雨这话，所以哥哥责任感十分爆棚的应道:“莫爷爷放心，我肯定会多带着菀菀妹妹玩的。”说完就放下了手中的苞谷，“我现在就去找她出来玩。” 莫庭雨笑呵呵的说的:“好，好，快去把她喊出来，你们一起玩。” 韩春霖进到两人学习的屋子后，就喊道:“菀菀妹妹，莫爷爷让我来叫你，我们一起去玩。” 莫紫菀看着韩春霖又进来，道:“你进来的正好，我正准备出去喊你进来。” 韩春霖看着莫紫菀面前摆着的是自己抄的书，一股不详的预感爬上心头，“叫我做啥事啊？” 莫紫菀把自己抄的书和韩春霖抄的书摆放在一起后说道:“我们现在剩下的都不多了，你比我剩的还少一点，但是我抄的比你快些，我准备这两日就把剩下的抄完，你剩下的准备好久抄完？” 韩春霖看着剩下没抄的明明还有很多，两天咋抄的完？“可剩的还有这么多！” 莫紫菀看着韩春霖还没抄完的页数，也就还剩了17页没抄，暗暗的给他规划了下明后每天要抄的页数，一天8页，一天9页，想着今日还可以再多抄一些，明后两日要抄的就更少了，而且比起自己还剩的26页，他这已经很少了。于是道:“我每日抄十三页，算下来你每日才抄五六页，已经很少了！”不但自己的往多了算，韩春霖每日的往少了算，而且还选择性忽略韩春霖现在每日抄三页的成绩已经是她加码后的成果了。 三页书和三张纸的大字是完全不同的，一页书上的内容都远远不止写大字的那点字，现在每日抄三页《论语》已经是不少了。 韩春霖看着桌上那本莫紫菀已经抄完的《论语》，后又看着自己今日抄的，没错啊！昨晚自己还数过还有十九页没抄，今天抄了三页后，就还剩十六页，昨晚都算好了，每天再多抄一点点，再抄五天就能抄完了，咋今天一下就变少了呢？摸不着头脑的韩春霖看着莫紫菀，“你是不是帮我抄了一些？” 对韩春霖说出这样的话来，莫紫菀更加的摸不着他为何会有如此清秀出奇的想法，看向韩春霖反问道:“你认为呢？” 莫紫菀的反问让韩春霖马上想到了不可能，她自己都还有那么多，肯定不会帮自己抄，于是又道:“可我昨晚数都还有差不多二十页没抄，这两日每日五六页，也是抄不完的。” 莫紫菀云淡风轻的说道:“所以你今日得多些几页，明后两日多写两页就能抄完了。”后又紧跟着:“抄完了我们就可以拿去书店换钱了，到时你就可以买你想买的东西了！” 前面说的在韩春霖听来没有丝毫吸引力，可后面的话却让他有了动了，想了想后应道:“好，那我今日就多抄点，明后两日也多抄点。” 多抄点这话一听就不准确，多一个字两个字也是多点，所以莫紫菀为了让韩春霖的目标更清洗明了，直接道:“好，今日先把这五页抄完，明后两日再各抄六页就抄完了。” 韩春霖总感觉有什么地方没对，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没对，还没想清楚的时候就又听到莫紫菀说道:“快抄吧！不然时间不够了。有你陪着一起抄，我也能抄的更快些，不过我得再加把劲才行。” 韩春霖还没想明白自己怎么从每日三页变成了每日要抄六页，特别是今日已经抄了两页，结果还要抄五页才算完成任务，现在又听到菀菀她说和自己一起抄的时候就能抄的更快些，随口就问道:“为什么我们一起抄，你就能抄的快些？” 莫紫菀甜甜回道:“因为我喜欢和春霖哥哥一起抄书啊，有你陪着一起抄就抄的很快。” 韩春霖想了想莫紫菀的话，难怪每次和她一起抄书她都抄的比我快，原来菀菀妹妹是喜欢和我一起抄书，为了能早点抄完，韩春霖又坐了下来，拿起笔写了起来。 两人又继续抄了一阵子书后，就听见李大岗的声音。 李大岗早上被吵醒后，就没能再睡着，吃过早饭在他爹的一声喝下赶忙出了们。来到了莫家院子里，仍然是一背篓柴火，一捆猪草，站在院子里喊道:“菀菀。” 莫紫菀听到李大岗的声音后直接喊道:“诶。”莫紫菀应完对着韩春霖道:“春霖哥哥你继续抄，等会大岗哥哥来看见你抄书，他也就会喜欢上读书的，而且你也可以当先生教他。” 韩春霖当即摇头道:“我才不教他！”他可还记着是李大岗把菀菀推下水，害的他担惊受怕。 莫紫菀没时间和他多解释，想着后面有时间再慢慢给他分析解释，起身离开屋子来到了院子，走上前后说道:“谢谢大岗哥哥，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起你就不用再上山帮我们捡柴火和割猪草了，明天起你只需要来找我学认字读书就可以了。” 李大岗回道:“好，我先把柴火和猪草放到后院去。” 莫紫菀陪着李大岗把柴火，猪草放到后院去又再一起回到读书的屋子，韩春霖见着李大岗走进来，理也不理李大岗，仍然埋头抄着自己的书。 李大岗倒是上前喊道:“春霖，你咋也在这？” 韩春霖抬头看向李大岗，并不理会他的问题，反问道:“我天天都和菀菀妹妹在一起读书，倒是你，你来做什么？你又不会认字读书。” 38 爷爷威武 李大岗并没感受出韩春霖的不高兴，而是老实的回道:“菀菀妹妹答应我打五天的柴火和猪草就教我认字读书，从昨天开始我就跟着菀菀妹妹读书认字了。” 许是读过书，脑子反应也更快一些，韩春霖在李大岗的话后马上说道:“你还真抠，以后菀菀妹妹天天花时间花精力教你读书认字，你就只送五天的柴火和猪草，你这算盘打的还真响。” 李大岗被韩春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不高兴，回道:“又不是我说的五天，是菀菀妹妹自己说的五天。” 韩春霖又接上道:“那是菀菀妹妹想考验你一下，看你你是不是想读书，所以才说让你打五天的柴火。而且菀菀妹妹还没等到五天就开始教你，说明菀菀妹妹根本就没想过要你的柴火和猪草，重在考验你。” 听着韩春霖这话，莫紫菀也觉得很是舒心，可不就是这样，家里就算是缺人手，也不会望着他一个小孩来帮忙的，更不会在乎他每日拿来的这点柴火和猪草！ 莫紫菀正觉韩春霖说的好时，可没想到他后面的话却拐了个大湾，“既然是考验过了，你也想继续学下去，是不是也该交些束脩？虽然我们都是小孩，还没开始挣钱，不对，是你还没开始挣钱，菀菀妹妹抄书都挣了二两银子了，现在又抄完一本了，另一本也快抄完了，等着明后日抄完就又能挣四两银子。我也在抄书，也是明后日就能抄完，抄完也能挣二两银子。” 韩春霖说的是一个兴奋，也不想想他抄的书是不是真的能卖到钱？还有这两日是不是真的能抄完？但这并不影响他在李大岗面前展示他的骄傲，“就你还不知道怎么挣钱，没钱也没关系，你可以继续去山上拣些柴火和割些猪草来给菀菀妹妹，就当是交……” 韩春霖说的特别是溜，一不留神就说出了交束脩的事。莫紫菀本想着随他们说几句，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是有好强心的，春霖的话能激起李大岗的好强心来也是好的，但听到最后才发现这孩子是想让李大岗天天上山捡柴火，割猪草来代替束脩费，于是马上制止道:“子曰:温故而知新，我教大岗哥哥也是在温故已学过的知识，而且韩叔叔也说了，教学相长，每日教大岗哥哥，也相当于我又学了一遍，多学一遍又能有新的体会。” 韩春霖哼道:“学堂里读书都是要交束脩的，你教他也该收束脩，让他割些猪草，拣些柴火抵束脩正合适。” 莫紫菀道:“你都知道是学堂，我们这又不是学堂，再说我也不是先生。” 李大岗虽然没进过学堂，但束脩是什么他还是知道的，因为两个堂哥在学堂里读书，每个月都要交束脩的，他们家没送他去学堂就是因为没钱交束脩才没去的。知道了韩春霖的意思后回道:“好，那我就天天割猪草和捡柴火来抵挡束脩费。” 莫紫菀忙着制止道:“不行！” 李大岗，韩春霖同时看向莫紫菀问道:“为什么不行？” 莫紫菀看向李大岗解释道:“我都说了我们这不是学堂，我也不是先生，所以不能收你送的东西，但是你要是学好了，以后倒是可以感谢我，至于以后怎么感谢，等你学好了有能力了再感谢不迟，现在就先记着。反正我不要柴火，我们家又不缺柴火和猪草。” “那好吧。”李大岗回道。 就在三人说好的时候，李大岗奶奶冯氏的声音就在院子外响了起来，“李大岗，你给我出来。” 冯氏的声音在外响起的时候，屋里三人都被吓了一跳，韩春霖看向李大岗问道:“你奶咋跑来了？还这么凶！”后面又补了一句:“是不是你又闯祸了？” 韩春霖的话让李大岗没面子极了，一个转身就冲出了屋子，冲出来就对着冯氏吼道:“我来找菀菀玩一会咋了？” 李家经过早上喊李大岗起床时的一顿吵闹后李家还继续陷在不平静的漩涡中，全家在冯氏阴云密布的脸色中吃过饭后就开始各忙各的。就连李大岗也背着背篓出门去捡柴火和割猪草。 冯氏见拦不住李大岗再出门，便让李春草跟着一起去捡柴火，割猪草，走前还特意的给李春草说了让她盯着李大岗，不让他把柴火猪草背到莫家。可她没料到的是，李春草，李香叶，还有李腊梅不但被她打压的胆小怕事，害怕到她一个眼神都能让她们姐妹战战兢兢地，就连对李大岗也是不敢有反抗的心思。 所以冯氏让李春草跟着李大岗一去出门去捡柴火和割猪草不但没能阻止到李大岗把捡到的柴火和割的猪草背到莫家，就是李春草割的猪草也都被李大岗拿了去，不但拿走了她的，还凶巴巴的让她回去不准告状。这也是李大岗为何今日上半晌就能背着一背篓柴火和猪草来到了莫家。 李春草割的猪草被李大岗强行拿走后，怕背着空背篓回家被骂的更凶，所以在李大岗走后她又找地方割了一些猪草后才回家去，不过这次却是没割多少，割了一点就往家走去，可即便是这样也没能让冯氏满意，先是回到家就被冯氏追问李大岗，再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骂她成天的白吃了那么多饭，连个人都拦不住。 冯氏不但知道了李大岗拿了李春草的猪草，还知道了他又到了莫家。 冯氏吼道:“你说咋了？让你上山捡柴火，割猪草，你倒好，捡了柴火和割了猪草不但背回家，还偷偷的把自己家里的东西往别人家家里背。这也就算了，现在还抢你妹妹割的猪草，你咋就这么不懂事呢？” 说完李大岗不懂事后，顿都没顿一下又接着喊道:“就你实诚，也不想想你虽然推了莫紫菀一把，你爹又是赔银子，又是提了老母鸡上门来赔礼。就这样还不够，你爹娘又还去他们地里的帮着把草给扯了，照看着地里的庄稼。这还不够咋的？难道还要你一个娃天天来给人家当苦力。” 冯氏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大声，“也就是吓了一跳就让人家又是赔钱，又是抓鸡来赔礼，还又有人来出劳力，这哪是吓出病，我看倒是把我们家当成冤大头了，把我们家的人当成丫鬟奴婢使唤了。” 莫庭雨在绿水塆村活了一辈子，何曾被人上门来指着鼻子骂，这会要不是想着腿不方便，早就跑出门骂回去了，虽然没有跑出门骂回去，坐在屋里也没忍着，大声吼道:“我老婆子要不是被吓得倒在床上动不了，谁稀罕你家银子，老子屋里养的鸡也不少，也不是吃不起一只鸡。”说完银子和鸡，又接着把李大岗背的柴火，猪草嚷了出来，“你家大岗背柴火猪草来的第一天我老婆子就让他背回去，是他坚持不要我们才留下来的，你就算想看我莫家穷的笑话，但是我莫家再穷也不缺这点柴火和猪草。”后面又补充道:“我家柴火和猪草就堆在后院，你尽管去背，随便你背多少，老子不说一个字，背了就给我滚，我家不欢迎你。” 换作平日，莫庭雨是怎样都不会和一个老婆子计较的，可今日不一样，他倒在床上，老婆子身子又不好，要是再不强硬一点，这日子以后怕是随便一个人都能上门来踩一脚了。莫庭雨气得本想连带着责骂一番李大岗的，但一想着这几日他来家里也是规规矩矩，又是被柴火，猪草来，若再说责骂他，也怕伤了孩子的一片心。 莫紫菀在莫庭雨出声时就蹬蹬的跑了过去，陪在他身边，等着他骂完后才说道:“爷爷不怕，你坐着我去骂她。” 莫庭雨原本还有些愤怒，可小孙女的一句话瞬间就让他破功，笑道:“好，爷爷不怕。你莫出去，爷爷坐在这都把那老妖婆骂走。” 莫紫菀点头，“好，我就在门口看，看她被爷爷骂走。”实际上她是准备站在门口好骂一些冯婆子。 冯婆子本就不是善茬，平时又喜欢说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话，吵架也是平常常有的事，莫庭雨的话一落就马上跟着回道:“你不稀罕？那好，不稀罕就把我家有贵给的一两银子和老母鸡还给我。” 莫庭雨是不稀罕，但被人这样骂上门来讨要他是怎么样也咽不下这口气，这又不是他伸手找人去讨要来的，“还给你可以，等老子腿好了，把你也推到河里淹个半死再捞上来，我照样也陪你一两银子和一只鸡，莫说一两银子，只要你躺在床上一辈子下不了床，老子也一直给你陪银子看病到你落气。” 莫紫菀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冯婆子，本还想着帮到骂架，不能让这死老太婆欺负了爷爷和奶奶，可自己真是太看不起自己爷爷了！这吵架能力，自叹不如，不如啊！爷爷太威武，根本不需要她帮忙。 莫庭雨完全不给冯老婆子面子，不但把冯老婆子噎得无话可说，就连听到声音凑过来看热闹的俞思莲，以及其他村民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甚至还有人起哄起来。 “冯老婆子，你这就过分了，当日菀菀她奶被吓得是啥样你不是也看的清清楚楚，不然你家有贵给那一两银子药钱的时候你肯定早就抢回去了，现在看人好些了，你又来闹，是不是还想再赔一两银子才心服。” “这事说来说去还不是你家大岗成天惹是生非，不把菀菀推到河里，宋婶子就不会犯病，我看你闲着没事做，还不如回家管管大岗，让他少给你惹点事，也就不会给人赔钱赔礼了。” “可不是，谁没病没痛的想花钱吃药，大岗不推菀菀到河里，宋婶子也不会犯病看大夫和花冤枉钱吃药，这花钱吃药不说，关键是身子不利索，人也跟着难受，还没个人能代替和帮忙。” 俞思莲不擅长吵架，可今儿却不能只站在人群里看热闹，她在前面说话的声音落下后抱着韩秋露就走到了莫家屋檐下，对着韩春霖招了招手，等着韩春霖过来后把韩秋露放在地上说道:“把妹妹带菀菀屋里去看着。” 放下韩秋露后，走向冯婆子，说道:“冯婶，连大岗都知道错了，不该推菀菀到河里，连着这几天都上门来道歉，可见是真心知道错了和想要改错。你现在这样闹来，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39 外婆更威武 冯婆子哪里体会的倒俞思莲说她连一个孩子都不如，张口就来，道:“你知道啥，我孙子才多大的人，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他身子单薄，在家我们都舍不得让他去山上拣柴火和割猪草。可他们倒好，天天的天不亮就让我家大岗上山到处去给他们找柴火和猪草。” 俞思莲根本不想听冯氏在此漫天乱说，可她是有教养的人，又做不出来如冯氏这般的泼妇骂街的行径给骂回去。只等着她说完后才说道:“冯婶这样说未免太严重了些，一来拣些柴火和割些猪草本就不是什么重活累活，再有大岗若是每日真如冯婶口里说的去山上捡柴火和割猪草，这也是好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大岗如今知道不该推菀菀到河里，现正想法弥补自己的过错，这本是好事，若是冯婶子再这样闹下去，岂不是让大岗难堪？也寒了孩子的心？” 俞思莲的话，李大岗并没有全部都听懂，但大致的意思也听得明白，所以在俞思莲的话说完后就跟着解释道:“不是莫爷爷和宋奶奶叫我去割的猪草，和捡柴火的，是我自己要去的。” 看着孙子被俞思莲的话带偏，冯氏的心里很不高兴。若刚刚说话的人不是俞思莲，冯氏肯定早骂回去了，可说话的偏偏是俞思莲，冯氏不敢对俞思莲叫骂，所以只能把心里的不满对着李大岗发泄出来，吼道:“你懂啥，要不是他们拿话引着你，你咋自己跑山上去捡柴火，割猪草？我们家里不烧柴火， 不喂猪了？成天吃了饭就往外跑！” 莫紫菀这时站在门口本来刚张嘴想要说话，就被俞思莲接了话去，于是她就只能继续当着观众。 俞思莲看向冯氏，“冯婶也说了是引着大岗听话，大岗才去山里拣些柴火和割些猪草来为自己的行为表示歉意的。”说完又望向李大岗说道:“大岗这孩子以前是有些调皮，不过这几日变的可懂事多了，可见这引着大岗的话定是好话，不然他也不会照办！” 后又继续说道:“你再这样闹下去，莫不是还想大岗变回以前的样？若是这样的话，冯婶你可要好好想想了，这一次他把菀菀推下水，万幸有李家大哥把菀菀捞起来，下次要是再遇到这样的事，又一个不小心把其他人又推到河里，就算不是河里，哪怕是摔一跤，冯婶可能保证每次都能无事？就算是无事，我也不敢让我家春霖和他一起玩了。” 俞思莲的话前面听着是温吞吞的，很有一种她秀才遇到兵，她说也说不清的结果，可越是说到后面，不说是冯氏不敢随意在叫骂，就来看热闹的村里人都开始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无不在说着以后不能让自家的娃和李大岗一块玩。 就在这讨论声四起的时候，一道人影冲的一下就冲到了院子中间来。 “啥？你孙子把我菀菀推到河里了？”一妇人几步冲到院子里对着冯氏就质问起来。 冯氏看着眼前冲过来的人，一下就底气不足了，来的人正是她从小到大都没吵赢过的人，“都是小娃子们一起玩不小心推的，现在人又没啥事。”后面还接着说道:“就落了一下水，我们又是赔钱，又是拿了老母鸡过来，这还不说，大岗和他爹娘每天还帮着做了不少的活。” “我呸，谁要你的钱了和老母鸡了，啥活我要你来做，今儿我就带了儿子媳妇过来帮忙，有啥活是我们做不完的？我还稀罕你来帮忙？” 来人正是莫紫菀要去找的外婆董碧玉，只见妇人一身粗布衫，头发一丝不苟的挽着，一双眼更是透着精明，噼里啪啦说完后又拉着冯婆子要往河边去，嘴里还喊道:“你个老不死的，看我女婿女儿没了就来欺负我外孙女。” 一句话完顿都没顿一下又接着说道:“我外孙女可不是好欺负的，敢把我外孙女推到河里，我就敢把你推到河里，看我不把你推到河里淹死，淹死你这个不做人事的死老婆子后我再赔给你一两银子，一只老母鸡。” 董碧玉比冯氏高，且又比她小上几岁，力气也大了不少，这一拉扯，冯婆子根本就拉不过，被迫的被拉出了好几步。 冯氏和董碧玉娘家是同一个村，董碧玉的性子她可是清清楚楚，不只一张嘴厉害，年轻时，就是动起手来，连有些汉子都不如他。还在娘家的时候她可没少打架，凡是她家里弟弟妹妹被人打了的，她都给打回去了的。 就和冯氏了解董碧玉的性子，董碧玉也是了解冯氏的很，和她死了的娘一样，啥事都喜欢占便宜，不但爱占便宜，还好吃懒做。在走到院子外面的时候，看见莫家院子里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后，也没着急着一下走进院子，等到俞思莲的话说完才冲进院子里。多的吵架原因她都不用多问和再听下去，依冯婆子的性子，能和自己亲家吵起来，错的只能是冯婆子。 来看热闹的人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这变化来的太快了，等着大家反应过来，冯氏已经被董碧玉拉着走了好长一截路。 吵架还能站在旁边看着热闹，可动手打架却不能只干看着！众人见着动上手了，也就不能在站着干看热闹了，纷纷上前帮着解围，拉的拉董碧玉，拉的拉冯氏。 “董婶子，消消气，好在菀菀没事，宋婶子的身子现在也好多了，今早我还看见她下地里挖红苕去了。”一妇人上前劝说道，董碧玉也不是头一回来村里，和村里人也认识一些。 另一妇人也跟着上前劝道:“就是，就是，宋婶子好多了，再说了大岗爹娘可是真心实意的上门赔礼道了歉，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董碧玉也就只是做个样子，让大家晓得莫家虽然没啥人，但还有个亲家，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负的，有了台阶下后，态度也跟着软了下来，“她这是看莫家老的老，小的小，好欺负，幸好我今儿来了，不然我外孙女指不定被欺负成啥样了。” 要说冯氏刚刚在院子里喊叫的时候是敞着声音在喊在叫，可这会董碧玉的嗓门一响起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大嗓门！冯氏的声音大是大，但是不如董碧玉有气势，所以董碧玉一来不但在声音上完全的压制住了冯氏，就如董碧玉要把她往河里拉一样，她不知道反抗。 冯氏声音低了八度下来，诺诺的说道:“谁欺负她了？一看你那——”到最低‘赔钱货’三字硬生生的改成了“好外孙女就是个人精，才几岁就哄得人帮着她捡柴火，割猪草。” “那是我外孙女聪明有本事！要都像你一样成天就知道吃了睡，啥事都不管，笨的像猪一样，好好的一个家都被你糟蹋的不像个样！” 董碧玉说话又有气势，声音又大，看热闹的人要不是看着冯氏多少还算是自己村里的人，不然肯定不会上前去帮着劝解。 “董婶子你放心，不说菀菀本来就乖的很，又和她娘一样文文静静，聪明乖巧的很，村里就没有不喜欢她的，再说了我们肯定不会让人欺负了她一个小娃。”说话的是李有材的妻子张华云。 董碧玉在张华云的话后，拉着张华云说道:“你有心了，平时也多谢你照顾我菀菀。” 莫紫菀看着自己外婆炮仗一样的把大岗奶奶给炸的偃旗息鼓，原以为爷爷已经很威武，威武到不需要自己出声帮吵，没想到外婆比爷爷更威武，完全压制！消化完惊喜意外之后，趁着战火稍熄的时候冲了出来，抱着董碧玉的腿就喊道:“外婆！” 董碧玉看着腿边的小人儿，一把就把莫紫菀抱了起来，亲香的说道:“哎哟喂，我的乖乖哦！想外婆了没？” 莫紫菀抱着董碧玉的脖子亲昵的说道:“想。”随后又看着旁边的人又继续说道:“想外婆，想外公，想舅舅，想舅妈。”最后还补了一句，“还想哥哥和姐姐们。” 一旁大舅妈郭敏英马上伸手过来就要把莫紫菀抱走，“娘，快让我抱抱我大外甥女，我也想咱们菀菀了。” 董碧玉转了一下身子，“我这也才抱手上，你等会再抱。” 莫紫菀大舅李长风笑嘻嘻的说道:“看来以后咱们还得来勤一些，不能让菀菀想我们了才来，也免得让人欺负了我们菀菀，我们还不知道。”最后还逗道:“菀菀，你说大舅说的对不对？” 李家除了孙子辈不知道莫紫菀不是李家的亲外孙女，其他人都是知道莫紫菀不但不是李家的亲外孙女，更不是莫家的孙女。可这并不影响他们两家的关系和他们对莫紫菀的疼爱。 莫紫菀在大舅李长风的话后马上应道:“对，想大舅，大舅天天来。” 李家二舅李长雨这时接话道:“菀菀不想二舅了？” “也想！二舅也天天来，打冯婆婆，冯婆婆骂我！”反正我是小孩，小孩可以乱说话！ 李长雨看了一眼冯氏，抿嘴应道:“好，谁欺负咱们菀菀，咱们就打谁！” 40 再次赔礼道歉 李长雨一句‘谁欺负了咱们菀菀，咱们就打回去’后，董碧玉更是放下话来，“菀菀别怕，以后有人要敢欺负你和你爷爷奶奶，外婆和你外公带着你大舅二舅，小舅，还有你几个舅妈，哥哥姐姐一起来帮你打回去，谁都别想欺负了我的乖孙女。”说话的时候还故意的往冯氏看去。 莫紫菀一脸笑得应道:“嗯！”后还觉得不够，又跟了两个字道:“打痛！” 李长风见着适时的说道:“好了，咱们快进屋了！”说完又想着莫紫菀问道:“菀菀，你爷奶还在地里干活么？” 莫紫菀回道:“奶奶在地里还没回来，爷爷在家呢！” 莫紫菀的话后，莫庭雨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亲家，长风，长雨快屋里请！” 董碧玉看向刚刚帮着莫家说话的俞思莲，谢道:“春霖娘，刚刚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冯婆子怕是都想上前打我菀菀了！” 俞思莲道:“董婶子快别客气了，菀菀是我看着长大的，就和我闺女一样，我肯定不能让人欺负了她！” 董碧玉心里感慨女儿，女婿和亲外孙女命不好的同时，又觉得老天不完全是没有天理，好在又给莫家送了一个小孙女来，又有韩家照应着，日子也慢慢的过起来了。 和俞思莲道过谢后，又对着看热闹的人客气了一番，无非是说一些谢谢他们平日里照应着莫家和她外孙女。 从院子到屋子也就几步路，一行人走到了屋里，董碧玉马上换上了一副笑脸，“亲家，我们来看你了。”问后才发现莫庭雨的腿不对来，吃惊道:“这是咋的了？” 莫庭雨先是招呼着董碧玉，还有李长风，李长雨，以及郭敏英落坐，招呼完大家落座后才又说起腿受伤的事来。 莫家屋里一大屋子人在说着话，屋外七嘴八舌的也说个不停，特别是李有贵在听到自家娘跑到莫家院子里闹起来后，丢了手上的锄头就往莫家跑去，只是他来的时候她娘已经被董碧玉打压的毫无脾气，但是看着李有贵来时，本来偃旗息鼓的声音又不由提高了几度，“我咋生了你这个废物，看着老娘被人欺负也不敢替我出头！” 骂完李有贵后嘴里又小声的骂骂咧咧的往家走去，徒留一地的笑话给来看热闹的人笑。 李有贵在自家老娘走后，又走到莫家正屋门口喊道:“莫大叔，对不起了！” 莫庭雨看着一脸憨厚的李有贵，谁摊上她娘这样的娘都会家宅不宁，更何况他的性子又太过憨厚，被他娘拿捏的死死的，他是半分主都做不到！ 若不在冯氏跑家来闹，管他啥性格，管他娘怎么闹都和自己都没关系，可今日他娘是跑到自己门前来闹，还让亲家碰着了，所以即便他看着眼前憨厚的李有贵，莫庭雨的脸色也不是多友善和气，怪道:“有贵，我知道你是个好的，但是你娘今日这事做的也太不地道，菀菀落水，你说你宋婶子身子不好，经不起吓，这才倒在床上，你又是拿银子来请大夫抓药，又是提鸡，又是帮忙干活，一直忙前忙后的，我这心里也是感谢你，可你娘这样来闹，任谁也是受不住。” 李有贵继续赔礼道歉道:“莫大叔你放心，我回家肯定和我娘好好说道说道，不让她再来闹莫大叔你和宋婶子。” 李有贵不但给莫庭雨道歉，还转身给莫紫菀也郑重的陪着礼，道:“菀菀，有贵叔对不起你了，吓着你了，你冯奶奶她乱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莫紫菀在心里叹了一声，哎！不是所有的老人都是家里的宝！像冯奶奶这样的老人，不但不是家里的宝，还倒给家里儿女惹麻烦。 “有贵叔以后多管着冯奶奶些，免得她无所事事给有贵叔你惹麻烦。”莫紫菀说道。 李有贵应道:“好，以后我肯定管着她。” 说完又接着道:“你大岗哥哥这几天听话多了，多谢你了！” 莫紫菀看着来时还高高兴兴的李大岗，现在却拘谨的很，虽然事情是因他而起，但这事又不能怪他。且他也是很不高兴他奶来闹的这一通，不但很不高兴他奶来闹，还主动说捡柴火，割猪草是他的意思，不想他奶责怪自己。 他虽调皮，但这几日处下来，也还算能听自己的话，他爹和他娘就更不用说了，憨厚老实，这样的人和谁都能相处的好，但是有他奶这样不讲道理的人，想着自己家的情况，虽部怕他奶来闹，但是却是没必要徒添一些烦恼，加上爷奶的身子都不好，再添些烦恼更不有利身体，道:“没事，大岗哥哥很听话，以后有贵叔多带着些大岗哥哥就是。” 李大岗在莫紫菀的话后一下就冲了出去，李有贵见状又给屋里已经坐下休息的董碧玉等人道歉赔礼道:“给亲家婶子添麻烦了！” 董碧玉能打骂冯婆子，但李有贵这态度让她却是骂不出什么来，只寒着一张脸，道:“回去和你娘好好说说，让她少出来给你惹麻烦。” 李有贵走后，莫庭雨又才对着董碧玉继续说道:“亏的是我腿不好了，要是我能走，看我不把她拖去扔到河里，灌她一肚子水，让他清醒清醒。” 董碧玉笑道:“就她那样的还想来欺负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后又摸索的莫紫菀的脑袋说道:“咱们菀菀要再长大个一两岁都能把她丢河里去。”后又继续说道:“平日里你可要多吃些饭，长大了才不能被人欺负。” 莫紫菀只管点头答应，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很是汗颜！这小胳膊小腿怕不是再长个一两岁，怎么着也要再长个十来岁，不过多吃饭是必须的，不然再过十来年都不行！ 宋南枝回来是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今日她去的地里离村子稍远些，也就不知道家里冯氏来吵架的事，更不知道家里来客了。还是在走到村口的时候听人说起才知道亲家一家来了，不过村里人都知道她的身体，也只说了家里来客了，并没说家里才刚闹了一架，怕她听到冯氏去她家门前闹架的事后着急不好。 宋南枝背了满满的一大背篓红苕藤回到家的时候，董碧玉已经带着大儿媳郭敏英在灶房里煮饭，而李长风，李长雨则把堆在屋里的苞谷搬了出来剥着。 宋南枝先是见着李长风和李长雨在屋檐下剥着苞谷，忙上前说道:“长风，长雨来了。” 李长风李长雨见着宋南枝喊道:“婶子回来了。” 宋南枝有些不好意思道:“每年都麻烦你们来帮忙！” 李长风道:“瞧婶子说的，咱们又不是外人，这一家人要是都不互相帮衬像什么话？ 宋南枝随后又道:“你爹娘他们可好？” “都好，我娘和林松娘也来了，她们和菀菀在灶房里煮饭。”李长风又道。 宋南枝放下背上背着的背篓又道:“你们一来，也没歇一下就帮着忙东忙西。”说完又道:“快别忙了，歇口气，你叔他腿摔断了，你们来，怕是连口水都没喝上。” 李长雨笑着道:“婶子可说差了，菀菀可是又提水壶，又拿碗，婶子泡的菊花水一下就被我们给喝完了。” 宋南枝道:“这孩子也是一个闲不住的命！成天跟着咸操心。”和李长风兄弟两人说了一会话后，宋南枝又转身去了灶房，里面三人正有说有笑，进到屋里就说道:“菀菀，和外婆，还有大舅妈说啥呢，这么高兴，隔着多远都听见你在笑。” 莫紫菀站在董碧玉面前，手上还拿着一把稻草往董碧玉手里递，听见宋南枝的话，马上跑到宋南枝面前拉着她的手喊道:“奶奶回来了！”随后又道:“外婆让我多吃点饭，以后才有劲打来欺负我们的人。” “好，那你可记住要多吃些。”宋南枝摸索着莫紫菀的小手说道。随后又对着董碧玉说道:“亲家，敏英你们来一趟也不容易，每次来了都跟着忙里忙外。” 董碧玉把从莫紫菀手里接过来的柴火往烧着火的灶孔里丢了进去，道:“啥忙不忙的，我们可没客气啥的，到了就自己来煮饭吃了。” 郭敏英在自己婆婆的话后也跟着说道:“可不是，水喝好了，我们就自己开始煮饭来吃了。” 莫紫菀补充道:“奶奶，外婆和大舅妈带了好多好吃的来，还给我买了糖，还有点心。” 宋南枝听后正要说话，董碧玉就说道:“我这么久没见着我乖外孙女了，还不得给我乖乖送点吃的来。” 对亲家一家子，宋南枝和莫庭雨，从来都是感激的，感激他们没有怪罪他们没把他们的女儿照顾好，感激他们还愿意认他们是亲家，叹道:“又让亲家破费了。”自从家里出事以后，亲家每年都会在春种和秋收的时候来帮着他们下种和秋收，且每次来不但出力，总还要顺带着背一些精米精面来，说是给外孙女，可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是在接济他们两个老的。 莫紫菀见着自己奶奶的神情有些波动，怕她又想起那些不高兴的事来，插诨打科的说道:“奶奶，大舅妈说今天给我做好吃的，我们都有口福了。” 41 冯氏的无理 有贵的无知 宋南枝到了灶房后，便再没理由让董碧玉烧火，把董碧玉换出来后，自己就坐到了灶间的小凳子上烧起火来。 莫紫菀说的好吃的，比起常年都是稀粥，以及粗粮占了一大半的饭食，这一顿饭确实算得很好了，虽仍然是煮的粥，但舀在碗里却能看的见白花花的大米，除此还有一盘腊肉炒的豆角，又凉拌了一盘黄瓜，少不了的还有一盘农家人顿顿都离不了的泡菜，泡的金黄的豇豆被切成小段装在了一个小碗里。 农家人吃饭都没有吃不语的习惯，不但没有，在饭间还会说上一些对接下来要做的一些活的安排，就如现在，董碧玉就说道:“我们也不晓得亲家公的腿伤着了，要知道早来看你了。” 莫庭雨没坐在桌子上和大家一起吃，手里端着一碗饭，仍是坐在屋里的椅子上，把一条腿抬放在小凳上，原本面前另放着一篓玉米的小凳，此时篓子已经不在，上面放着的是一碗，碗里是郭敏英提前盛起来了腊肉炒豆角和一些拌黄瓜。 董碧玉的话后，莫庭雨咽下嘴里嚼着的饭菜后接着说道:“这也是突然的事，晓得你们平日里也忙的很，也就没专门来说。” 宋南枝也跟着说道:“可不是，虽说你们人多，可家里事也多，邱悦又有了身子，家里小的也离不得人。” 李根顺有三儿两女，老大李长风，老二李长雨，还有小儿子李长粮，邱悦是小儿子的媳妇。两个女儿一个已经出嫁，一个女儿嫁到莫家，另一个女儿也已出嫁。 董碧玉道:“家里的事是咋都做不完，要说耽搁一下也没啥要紧的，亲家你们可别和我们外道了。” 随后对着宋南枝又接着说道:“要是平常我也不说啥，啥事都有亲家公在照应。可这回，你身子本来就不好，亲家公又伤了腿，菀菀又还小，咋样都该喊个人来给我们说一声，今儿要不是我们碰巧来了，那疯老婆子万一跑进屋里来发疯，伤着亲家公的腿，或是把菀菀打了伤着了咋办？” 煮饭时，董碧玉已经把冯氏吵上门来的事说给了宋南枝听，宋南枝这会自然也是知道了吵架的事，当时听后其实并没有时间去多想，但这会经董碧玉说起，一想也是这个理，道:“等把饭吃了，我再去一趟有贵家。”后又想起了什么来，道:“我把大岗这几天背来的柴火和猪草给他还回去，免得她天天说我们占她的便宜，接过啥便宜都没占着，还惹得一身腥。” 莫庭雨听后也同意，道:“也好，背过去就倒在她家院子里，莫说一点柴火，野草，就是金子银子我们也不稀罕。只是也不能多背了，就照着大岗背过来的送过去，也好让大家都看看她口里说的柴火，猪草究竟有多少！” 李长风当即道:“我陪婶子一起背过去。”一来他怕宋南枝背不了多少，他帮着把那些柴火猪草背过去，再有自己一去也好给她撑腰。 莫庭雨到底也怕宋南枝去了李有贵家冯婆子又吵起来，担心宋南枝受气，有长风跟着，也能给自己老婆子撑腰壮胆，道:“也好，大岗背了有五天的柴火和猪草，也免得你婶子一个人一趟背不够。” 莫紫菀在宋南枝说起的时候也想起李大岗来，他奶因他吵来，让他极没面子不说，结果这架还没吵赢，最后还被人拖拽着，狠狠的骂了回去，估计他心里也不好过，不然也不会一下就跑了！ 心底多少有些可惜李大岗才开始有所转变，但是以后自己肯定不能再和他多有来往了，不为别的，他那个奶奶确实让人讨厌，若是自己大一些还好，可自己还小，家里爷奶身子都不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饭后，宋南枝一如她说的，到了李有贵家门前，先是喊道:“有贵在家吗？” 再说冯婆子回到家后就开始骂，先是骂莫家，连带着莫紫菀的外公家也一并骂在里面。除此，李有贵和杜春霞也是没被少骂，骂他们唆使着李大岗给莫家割猪草，捡柴火，正骂的起劲，突然李大岗对这冯婆子吼了起来，他这一吼，震的冯婆子顿时停止了叫骂。 “天天就只知道骂！你是不是想让村里人以后见着我都离我远远的，把我当瘟神一样躲开？”李大岗对着冯婆子吼了过去。 本来他在莫家好好的，奶奶一来，他不但没和菀菀学读书，菀菀以后肯定都不会和他一起玩了。这样一想，李大岗不禁红了眼睛，眼眶里也噙满了泪水。 以前自己到处去玩他们不高兴，现在自己又没有到处去玩，他们还是不高兴！ 冯婆子看着李大岗朝自己吼，心里更不高兴，高声嚷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天天在家歇着不好，非要跑去给人家干活，你要是真想干活，以后这家里上上下下的事你都跟着做。” 李大岗和他的两个姐姐，以及妹妹不一样，她们姐妹三人在冯氏吼骂的时候只敢躲着忍着不敢出声，可他却敢顶嘴，冯氏的话一喊完，他就又吼回去，当即又吼道:“我愿意跑人家家里干活，关你啥事，谁要你管我的！” 李大岗也没少和冯氏顶嘴，要是往常，冯氏肯定也不会多计较，毕竟李大岗是她的独苗苗，心头肉。不要说吼了，李大岗但凡有些不高兴，她都会赶着上前宽慰，李大岗想要干啥就干啥！ 可今日不一样，冯氏在外面本来就受了气，且在她心里，这受气的原因也是因为李大岗，所以这会也没有再如往常那样惯着他，凡事都顺着他了。在李大岗的话一落，她就接下去说道:“好，你愿意干就好，以后你就跟着你爹娘，和两个姐姐去地里干活，干不完你们就都不要想吃饭。”说完还觉得不够，又补充道:“这个家是我当家，我不管你谁管你！” 李大岗梗着脖子回道:“去就去。” 李大岗这一说，一旁的李有贵和杜春霞倒是惊喜，李有贵上前柔声道:“也好，你也大了，也该跟着做些事了，明日起，你就跟着我下地，地里的活你先跟着做些轻省的。” 李大岗还在气头上，虽李有贵说话不像冯氏那般大声吼叫，但在李大岗的心里一样觉得烦躁，就当没听到李有贵的话般，理也不理的就往自己的屋子走去，进屋那一刻，‘嘭’的一声就把门使劲的关上。 冯氏听着这震天响，心里更气，指着李有贵又责骂道:“你看你养的好儿子，他这是要掀了家啊！”于是又开始委屈的哭了起来，“我怎么这么命苦，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辛辛苦苦把儿子孙子拉扯大，好不容易拉扯大了，翅膀硬了就把我老婆子丢一边让人欺负，老天爷啊，我咋养了这么两个不孝顺的东西，我还活得有啥意思啊！” 冯氏的老伎俩出来后，李有贵就没辙了，走上前去喊道:“娘，我咋会让你被人受欺负！”说完后又接着安慰道:“大岗不懂事才惹出这些祸来，好在娘把大岗喊回来了，以后我们多管着他一些，让他天天跟我下地就没时间出去惹是生非了，娘也就过的顺心一些。” 李有贵本还有个哥哥李有富，只是他哥在十七岁时一场病没挺过来。哥哥走了后，他便事事顺着她娘，免得惹他娘伤心，这一顺就就成了习惯。加之前年他爹又一病不起，药吃了不少，可还是没治好，拖了一些时日也跟着走了，于是他对他娘就更加的顺从了，他娘就更渐无理起来。 冯氏并未收口，继续哭诉命苦，“我被人欺负，你还舔着脸去给人家说好话，你就是这样不让我被人欺负的？你这是把你娘的脸捧到莫家面前让人踩。” “那李长风，李长雨和莫家还只是亲家，都晓得替莫家撑腰，你倒好，还舔着脸赶着上前低声下气！老头子啊，有富啊，你们咋就走了啊，要是你们在，我也不会被一个外村人欺负上门。” 冯氏不收口，李有贵就得继续劝着她娘，听着她娘哭喊，只在哭喊中耐着性子宽慰安慰着，这会为了宽慰冯氏，李有贵把所有的错都忘李大岗身上推去，“这还不是大岗不懂事么，让娘也跟着受气，以后我肯定好好管教大岗。” “你要是好好管教，早该管着他不让他去莫家。”冯氏又说道。 李有贵此时只想她娘别在哭了，也就应了下来，“娘放心，我以后肯定多管着他，不让他去莫家。” 有了李有贵的保证，冯氏渐渐收口。吼了闹了半晌，冯氏也饿了，只是经过她这一闹腾，逮着谁骂谁。依着往常的经验，也没人去做饭，怕做啥都不会让她满意，只等着她闹够了，杜春霞小心翼翼的上前问了她想吃啥后才去灶房做饭，只是不管她有多小心翼翼，还是免不了的被冯氏骂了一顿，‘不长脑子的蠢婆娘，自己生的娃都教不好不说，连一顿饭都做不好！家里吃的就那点东西，你不晓得看着煮！’ 好在杜春霞早就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听到她的骂后也没多大意外，饭做的晚了些，所以宋南枝在上门来的时候，冯氏都还在等着饭好。 李有贵在把他娘安慰好后又陪坐在一处听他娘训话，这会听着宋南枝在外面喊，忙应道:“来了。” 42 宋南枝上门理论 李有贵出门来就看见宋南枝背着满满的一大背篓红苕藤，而李长风背着的则是一大背篓柴火。虽说李大岗背了有五背篓柴火和猪草，可一来他年纪小，背的背篓本就小了很多，也就和一个篓子差不多大，且不管是捡的柴火还是猪草都松松散散。而两人都是背的不但是大背篓，又装的紧紧扎扎，怎么样都不比李大岗五天的少。 “宋婶，这是咋了？”李有贵看着两人又是背柴火，又是被苕藤的过来。 “菀菀那孩子就是想起一出是一出，自己的书都没抄完，还想着要考验大岗，教大岗认字，所以这才让大岗捡柴火，割猪草来给我们。”顿了顿后又接着说道:“本来娃们一起玩，只要不闹啥是非，我们当大人的也就不管，退一步来说，就算有个啥磕磕碰碰的，也都没啥，这几天大岗来我家找菀菀，两人也没闹啥是非，可你娘非要来闹，说是大岗成天的帮着我们干活当苦力，我们拿大岗当冤大头使唤。” 宋南枝说话虽然不像冯婆子说话那么大声，说的又慢条斯理，但因为李有贵家就住在村里中间，你家连着我家，我家连着你家，大家合用一个大院子，宋南枝又站在大家合用的一个院子里，即便声音不大，大家也听得清清楚楚，“你娘说我们拿大岗当冤大头使唤这事，我可不敢承认，我们家虽然缺人手，但也还没到昧着良心让一个娃来帮我干活。” 说到这的时候，宋南枝把背在肩上的背篓放到院子里，“大岗背了多少柴火和猪草来我家，今儿我就还多少回来。” 宋南枝说到这的时候又看了一眼出门来看热闹的人，又继续道:“今天大家也看到了，我和我侄儿来把大岗给我家捡的柴火，还有割的猪草都还过来，也免得以后再被人拿出来说闲话。”看了李有贵，顿了顿，还是没说出把柴火和红苕藤倒在院子里的话来，“这柴火和苕藤你拿回去倒了再把背篓给我拿出来吧。” 李有贵忙推辞道:“这咋成，他一个小娃子拣些柴火，割些野草也都是闹着玩的，宋婶子快别这样了，都是大岗的错。” 宋南枝不高兴的说道:“你可不能冤枉了大岗，这咋是大岗的错呢！大岗之前是推了菀菀，我被吓着也是真的，这事是他做的不对，不过这事过了就过了，后来他来找菀菀玩，菀菀问他想不想读书，他说想！” 宋南枝又重复道:“大岗说想读书后，菀菀才说要考验他五天，让他这五天去山上捡柴火，割猪草。这不管的啥东西只要是来的轻轻松松，也就不会觉得珍惜！要菀菀教大岗读书认字，也只是想让他知道这是他好不容易才挣来的机会。” 宋南枝还没说完，李有贵就上前说道:“宋婶子，我都晓得，菀菀是想帮我把大岗教好点，免得他每天在家啥事不干，成天疯跑着玩，到处惹是生非，让大岗捡柴火和割猪草也是我和他娘的意思，这些我们都晓得，婶子你消消气，都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教好娃，菀菀聪明又听话，我就想着让大岗和她在一起玩，大岗也能学到听话。” 李有贵这番话听在宋南枝耳里，倒也顺耳，不过她心里也是有杆秤的，谁对谁错她分得清清楚楚，李有贵啥事都顺着他娘，有啥不好就往自己身上拦去，可她来不是来责怪李有贵的，继续说道:“咱们都是当爹娘的，谁不想娃们都好好的成人，所以大岗每天来家里玩，都乖乖的菀菀一起玩，我们也高兴，菀菀这娃啥都好，就是不咋出门玩，他能来家里陪着我菀菀玩，我们都高兴的很。昨天菀菀还说大岗表现的好，又是教他读书，又是拿了纸币给他，开始教他认字，读字！今天也还说，明天就不用再去山上吉捡柴火，割猪草了！以后来家里就只管跟着她读书，要不是你娘来闹，现在两个孩子都还在认字玩呢！。” “大家来评评理，我家菀菀可有啥错？”宋南枝环扫了一圈各家门口出来看热闹的人！ “教大岗认字也就算了，我家菀菀跟着县里给我家老头子看伤的刘大夫学认的草药在大岗来家里玩的第二天就教大岗认了，刘大夫说了，这些草药药铺里，医馆里都要收，要说占便宜，我莫家从来都不是爱占便宜的人。” “算了，我家菀菀就不该好心的想要教大岗读书认字，不该考验大岗，要他捡五天的柴，割五天的野草，错也在我，我就不该收，不该任由娃们说啥就是啥。” 宋南枝这话说是自己的错，可任谁都知道，这就不是个事，都是冯婆子一人闹出来的。不过这闹一出后，倒是让听着的人动了心，大家都知道菀菀是在跟着韩书贤学认字，而且菀菀抄书的事也传了出来，既然菀菀连大岗都能教，又比较了一下李大岗，心里把李大岗和他那一家子，不但觉得自己家儿子听话懂事的多，还觉得自己也比李大岗一家懂事，菀菀连大岗都教，自己家的也肯定会教，于是各家心里都萌生了让自家娃要多去找菀菀耍。 各家这一想法萌生了后，都忙着上前劝慰，已经上前劝慰的人就更是贴心的让宋南枝不要生气，大家都知道是咋回事，又说菀菀聪明乖巧从不惹事。 宋南枝把前后来龙去脉说清楚后声音也提高了一些，对着周围的人说道:“我就没见过谁家当奶像她一样，不望着娃好，还净想着让娃成天爬树下河，惹是生非的疯玩。” 对着人群说完，又对着李家大门喊道:“我家菀菀乖得很，想和她玩的人也多的是，你拦着大岗不让他和我家菀菀玩，吃亏的又不是我家菀菀，菀菀不教他读书认字，自己还能多抄几个字，多休息一下。” 围在周围的看热闹的人本来心里就生出想法来了，这会在宋南枝的话落后就有人喊了出来，“菀菀文文静静，斯斯文文的，乖得很，谁不喜欢。我家两个天天都在说要去找菀菀一起耍，我就怕他们太吵，吵着菀菀了。” “可不是，我家里的也说就想和菀菀一块玩。” 宋南枝在两人的话后马上说道:“娃们吵些才热闹，我是个没啥福气的人，家里就只有菀菀这一个孙女，她性子又静，家里人又少，没你们家热闹。” “和菀菀玩多好，菀菀又斯文，又爱干净，我家两个臭小子成天就在泥里打滚。宋婶子要是不怕吵着，我就让我家两个去找菀菀玩，要是吵着你了，你多担待些，招呼不到耳刮子打两回保证一下就不闹不吵了。” 宋南枝笑着回道:“吵啥吵，我巴不得他们都多去找菀菀耍，菀菀也没个兄弟姐妹，有人陪着去和她一起玩，我不知道多高兴，有他们去找菀菀，我家里也热闹些。” “有宋婶子这话，我就放心了，婶子放心，我家两个要是敢欺负了菀菀，菀菀拿大棒打。” …… 宋南枝去了一趟村子中后，不但让冯老婆子更加怄气不说，还给自己的孙女找了不少玩伴，不过莫紫菀也没让大家失望，在家里农忙后当真教起了村里孩子认起字来。至于为何要教他们认字，这是作为一个伪小孩和一群真小孩唯一能玩下去的，也是最好的，且她能接受的最好的游戏和法子。除此，她也找不出其他适合她和他们的游戏。 且，不但她教，就连韩春霖都被她带着当起了小先生，对韩春霖的学习又提高了不少。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在宋南枝把李大岗捡的柴火和割的猪草还回给冯氏再回到家后，大家也没再把这事放在心上，家里一摊子事，谁还有闲心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李家人来帮莫家农忙的事，村里人都是知道的。这几年李家一到下种和秋收的时候都会来。现在地里的红苕也该挖了，挖了红苕紧跟着就是整地，然后田里的稻子也该收割，等收了稻子，过些日子就要下种小麦，这也是董碧云带着两个儿子和媳妇来莫家的原因。莫家人少，又有菀菀要照顾着，地里的活肯定是忙不过来！ 村里人自然也是知道这大忙天肯定不能让自家娃去莫家玩，这要是去了，不是耽误时间么？不但不能耽误莫家忙农事，还想着要去搭一把手帮些忙！ 所以，不但管着，叮嘱着让家里的娃要对莫家有礼貌，客气些，特别是对菀菀要多让着些。大人更是丢下了自己家里的活，装着无意的路过莫家田地，远远的就招呼着在天地里忙着的宋南枝和李家人，这一招呼就招呼到了地里，搭上了一把手。 有了一就有二，去搭一把手的人不是刚好自家地里或是田里的活收的早站在田地边打声招呼，打着打着就打到了地里帮着一道干起了活来，就是刚好路过，也有说现在不忙的，就过来搭一把手。 既是存心来帮忙，就肯定不会给人增加多余的事贺负担来，不管是顺道去搭把手的，还是正巧今儿有时间的，不是上半晌去帮忙，就是晌午后再去搭把手，反正在莫家人准备回家吃饭前提前离去，这样即给莫家帮了忙，又丝毫没给宋南枝这个煮饭的人增加丝毫负担。 43 提前完工 宋南枝带着李长风从李大岗家回去后就开始商量起接下来几天天地里的活来，最后定下来先挖红苕，挖红苕的时候顺带着把地平整好，等到小麦下地的时候，地也就只需稍微翻一下，费不了多大力气，到时李长风一个人来都行，平整好地后再是收割稻谷。 宋南枝身子不好，去了地里后也没扛着锄头挖红苕，先是和郭敏英把红苕藤割下来，以便李长风，李长雨挖红苕。割了一会后，又开始和董碧玉跟在李长风，李长雨身后把他们兄弟俩挖出来的红苕抹掉沾着的多余的泥土，并捡进背篓里。 捡了有两背篓后，宋南枝在董碧玉的安排下跟着背李长风背红苕回去后就留在家里收拾背回去的红烧和照顾着家里。 李家母子婆媳几人在地里有说有笑的忙着活，没忙到一会就听见路边有人招呼，只是招呼着，招呼着就招呼到了地里，董碧玉一开始的道着谢说不用麻烦来人帮忙的，可经不住人家热情，直到地里的红苕快挖完，来帮忙的人才说着要回家了！ 有了人帮忙，地里的红苕也挖的快了不少，董碧玉几人提前回家，回家后也没干坐着，郭敏英到厨房里帮着宋南枝煮饭，李长风兄弟两人和董碧玉则又把家里的苞谷拿来剥着粒。 不管是董碧玉母子三人，还是郭敏英对着莫庭雨，宋南枝都说起了村里谁谁谁道地里来帮忙的事！这一说起来便没了完，莫家从儿子儿媳出事后就受了不少村里人的帮忙和照顾，平日里村里也有不少人见着他们人少帮着搭把手的事也不少，前前后后的又把往日里说过的和没说过又找来说了一遍！ 空闲时说的话，能从东说到西，也能从西再说到北，最后再转到南，又回到东！不过就村里人上门来帮忙这事，话里话外都是说村子里除了冯老婆子外都是好相处的，不但好相处还挺热心。 本以为第一天来的人是顺道的，也是凑巧的，可第二天和第三天上和第一天一样，来帮忙的不是顺道就是正好这会有空来搭把手，而且不管是上半晌来的，还是下半晌来的，都是帮上个大半晌就走。 有了村子里的人来帮忙，本来在莫家至少要忙上四五天的李家人，结果到了第三天上，就把莫家的稻子，红苕都收了回来，而且地也平的整整齐齐，就连莫家堆得不少的苞谷也都给剥完。 第三天下半晌，李家人在莫家的田里收了个早工。李长风挑着最后一担湿漉漉还滴着水的稻子，李长雨则扛着打谷桶，董碧玉和郭敏英则拿着一些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往莫家回去。 到家的时候，宋南枝还在把翻晒在着院子里从田里背回来的谷子，看着几人搬着东西回来了就喊道:“快屋里凉快一会，水我都是凉好了的，碗也放在桌子上的。”在李长雨最后一次挑回稻谷的时候就说了还有最后一担了。 董碧玉把镰刀屋檐墙边放下后就说道:“今年咱们可轻省了不少。” 宋南枝听后心里也松快起来，笑道:“还不是多亏你们来帮忙，不然今年我还不晓得咋办才好！” 董碧玉道:“说这些做啥，今年倒是多亏了你们村里的人，天天都有人来帮忙！还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啥路过，啥顺道，啥正好有空，反正都是凑巧了的！”随后又接着说道:“刚李有贵还来搭了一把手，又说前几天她娘不对，让你和亲家公不要和她娘见气。” 宋南枝道:“要说有贵和春霞都是实在的人，就冯婆子一天不好好过日子，作妖的很，好好的家都拿给她搅的乌烟瘴气。” 董碧玉道:“咱们这些人家都是面朝黄土背朝田的过日子，成天田里地里的活都干不完，就她还有闲心乱窜，到处说人闲话。”说完顿了一下又接着说起来，“以前年轻时当姑娘家的时候看她还稍微有个人样，现在倒是和她那个死娘一模一样，好吃懒做，还横不讲理。”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宋南枝也把李长风挑回来的稻谷又推开晒在了院子里，晒好后转身就上了台阶，转身往灶房走去，道:“我去打水，你们也好洗下凉快凉快！” 打水来给李家四人洗去一声的汗污回到屋里坐下后，莫紫菀就把四碗凉冷的菊花水端到四人手里，扬着笑脸挨着喊道:“外婆喝水！”“大舅喝水！”“二舅喝水！”“大舅妈喝水！” 郭敏英接过莫紫菀递过来的水，两三口把就喝了了干净，喝完把碗一放就把莫紫菀抱在手里，“我咋就没生个像菀菀一样乖巧的女儿。” 董碧云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李长风，二儿李长雨现在都是当爹的人了，小儿子李长粮也快当爹了。 李长风和郭敏英生有两儿一女，大儿子李林松已经十岁，老二李林柏也是个儿子，今年七岁，老三李小蕙是个女娃，也有六岁了。 李长雨也有一对儿女，大的李小兰是姐姐，也有八岁，老二李林桉和莫紫菀同岁，但性子却是相差千里万里。 大女嫁人后也生有一儿两女，嫁到莫家的是小女儿，李家两老常常感叹的是，当时看重的就是莫家人口简单，为人处事啥的也都好，除了嫁的远了点，其他董碧玉和老头子李大山都是满意的很。 且在小女儿嫁到莫家后，看着小女儿在婆家就像是在娘家一样自在，董碧玉和李老头子两人就更是满意，就连当初嫌弃的那点远了的距离都不觉得远，为啥？女婿隔上半月一月的就带着女儿回娘家来一回，且回回都是带着东西，就没有一次是空着手回来的。 可哪知后来却出了这一连串的事，事情虽然是出了，可莫家还有人，他们也不能不认。 女婿，小女儿和小外孙女接连出事，让他们一下没了三个亲人，可好在他们李家子孙还算兴旺，家里的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还有一大堆，心里再难过，到底还有其他人安慰着！可怜了莫家两老，孤苦伶仃，这也是他们一直还认着莫家的另一原因。 在知道了莫紫菀的身世后，他们心里其实也松了口气，莫紫菀的到来至少让两人的日子又有了点盼头。 在看着莫紫菀渐渐长大，心里不但替他们高兴，还着实羡慕的很。他们虽有有一大堆孙子孙女，可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都当不了这个捡来的外孙女。大的成天就想着跑出去玩，小一点能跑时，跟着大的屁股后面接着跑出去玩，更小一点的，跑不动的倒是不跟着跑出去，但家里必须得留个人守着。反正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所以也不怪郭敏英想有个莫紫菀这样乖巧听话，让人省心的话。在她的话后，董碧玉笑话道:“我也不求你生个和菀菀一样的，有菀菀一半的我都烧高香了。” 李长雨则更是低追求，接过她娘的说说道:“一小半我都能睡着笑醒。”随后皱眉的说道:“桉桉的性子也不晓得随了谁，一天到晚就没歇过气的撵鸡追狗，家里的棒打断了就把他给管不住。” 李长雨说起小儿子来，董碧云也是一脸的愁容，家里娃虽然多，性子也各异，但有一条就是，都能记打。 农家人常说棍棒下出好人，不听话先招呼几声，要是招呼了还不听那就只有拿大棒伺候了，打上几回也就好了，所以庄户里的娃，小时候要说起挨打来，从小到大怕是都说不清自己挨了多少打。 凡是也不一定绝对，也有例外，家里的小孙子就是个例外。虽然才四岁，说话啥的也是能听懂的，但就是倔的很，不管是好话坏话，要是不是他想听的，或是不是按他的想法来的，不但不听，还能哭上一天，不管是好言好语的哄着，还是恐吓，再有就是棍棒伺候，啥都不起作用！打的再狠，就如李长雨说的，棍子都打断了，也是不会听的。 莫庭雨只能宽慰着说道:“桉桉还小，大一些了也就好了。”说完又说起村里赵成安来，“成安以前小的时候还不是倔的一头牛都拉不回来，后来大些了也就懂事了，现在成家后不但懂事，还顾家的很。” 赵成安这次也顺道来地里帮过忙，董碧玉也认得，听后说道:“这倒是看不出来。” 莫庭雨笑道:“那小子小时候可是村里出了名的犟。” 莫紫菀听了小舅舅李长雨的话后，道:“让大哥带桉桉弟弟来我们家，我教大哥认字，也带桉桉弟弟，教他听话。”她比李林桉大了半岁，这个姐姐当的名正言顺。 李长雨也没多想，只随口答应道:“好，等我回去就把你桉桉弟弟送来，以后你帮小舅管着他。”话虽是这样说，可并没把这话往心里去，一来莫家的日子过得难，多两个口人吃饭也是要浪费不少粮食的，再说了现在莫叔腿又伤了，家里只有宋婶子一个人忙里忙外的。要再把家里的犟馿给送过来，这不是给人添乱么？ 44 卖药 莫紫菀看着小舅敷衍的模样，瘪嘴道:“小舅就知道敷衍我，我可会带小娃了。” 李长雨看着莫紫菀瘪嘴的样子，本想笑，可又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又觉笑下去后会伤了小外甥女的心，于是解释道:“我可没敷衍你！” 莫紫菀见着李长雨解释，立马露出笑来，再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我是真的会带小孩，平常我带着露露妹妹，露露妹妹不但听我的话，而且现在还会背诗。” “还有春霖哥哥也听我的话。还有大岗哥哥来的这几天，也没去村子里惹是生非了，我昨天教他读书认字的时候他也很认真。小舅要是不相信，可以问我爷爷和奶奶！”莫紫菀又接着解释，外爷外婆，舅舅，舅妈常想着他们，她也想回报一些他们，通过李大岗这事她反而想通了一事。自己虽还年小，很多事都做不了，做不了的事虽多，但，也有能做的事。比如教人读书这事！ 莫庭雨这段时间在家里，天天看着莫紫菀读书写字，又看着她教李大岗，管着韩春霖，也才真正的知道了韩书贤为啥说菀菀要是个男娃就能给自己挣个状元回来。所以在莫紫菀的话后也帮腔道:“长雨，你就听菀菀说的，把桉桉送过来，林松也一起过来，有林松带着也不耽误啥事。再说了，田里地里的事也都忙完了，也没啥事，正好让他们兄弟过来陪菀菀玩一段时间。” 以往他们也没啥好帮亲家的，现在让两个娃过来耍一段时间也是好的，后面还有补充道:“林松不也是大了么，来了正好跟菀菀认几个字，以后出门认个路也方便。” 说起认字来，李长风倒是愿意把大儿子送来，李林松大了，也能听些话，不但不会要人带着，而且还能帮着做些事，也不会像李林桉那样让人头疼。再说了，他们本来也正打算着等着明年手头上宽裕一些就先他去学堂读书，这会若能先来认几个字，以后要进了学堂，也能让先生高看两眼。 李长风一番思索后说道:“那我就不和叔，还有菀菀你们客气了。” 莫庭雨道:“客气啥，你只管把林松和桉桉送来，这也是现在我腿不方便，屋里屋外只有你婶子一个人操持，等过些日子我腿好了，只管把林柏和菀菀两个表姐也送过来，一个也是教，多几个也是教，娃们能认几个字总是好的，不说多了，以后就是去接个抄书的活也能挣几个钱回来。” 李长风道:“叔说的是，咱们就是两眼一抹黑，大字不识一箩筐，除了在土里刨吃的，下些苦力就啥也做不成，要是会认字了，就像叔说的，像菀菀一样接个抄书的活挣钱也是好的，再有就是去县里找个账房先生的活也是好的，就算不说挣钱啥的，认了字，家里的房契地契也能看个明白。” 莫庭雨在李长风的话后也说道:“就是这个话，咱们以前没这个条件，现在菀菀跟着书贤认了字，她能教，就先让林松来跟着学，以后再让林柏他们来，反正有的是时间。” 莫紫菀坐在郭敏英的怀里接下去道:“我肯定好好教大哥，把我会的都教大哥。”最后还孩子气的补充道:“大哥学会了就抄书挣钱给外婆，外公，大舅和大舅妈用。” 郭敏英抱着的莫紫菀，喜欢的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心窝里，“还要给我们菀菀用，以后大哥有出息了，也好给我们菀菀撑腰，看谁还敢来欺负。” 李家四人是在第二天一早走的，走的时候李长风还把莫紫菀给他爷爷画的拐杖的图纸给揣进了怀里。 李家人走后，莫家也没闲着，再送走董碧玉母子，婆媳几人后，宋南枝背着已经晒焉了的当归和灵芝，又带着莫紫菀往县城走去。 婆孙俩直接来到济生堂，等着刘原看完病人后，莫紫菀才走上前喊道:“刘叔叔。” “诶！”刘原抬头看向莫紫菀应道，“菀菀来了！” 宋南枝也喊道:“刘大夫！” 刘原又看向宋南枝回招呼道:“婶子来了，快请坐！” 宋南枝已经背过一次草药来过，这会见着她又是背着背篓来，于是猜着她应是又采些药来卖，便问道:“婶子这次采着啥好药了？” 宋南枝把背篓放了下来，只见背篓上面装着的是两颗齐整的白菜，把白菜往外拿的时候回道:“都是菀菀找到的！” 莫紫菀接过话说道:“刘叔叔，我找到了好多当归！”说完后又小声一点的说道:“我还找到了一颗灵芝！” 刘原看着莫紫菀，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真的？” 莫紫菀点头肯定的应道:“真的。” 刘原起身，看着背篓里面确实有半背篓的当归，道:“婶子，你这当归有些多，我拿到后院去称！”说完就伸手把宋南枝已经捡出来放在地上的白菜又给捡回背篓里，捡回白菜后又说道:“婶子，你和菀菀也跟我去后院。” 莫紫菀脆声应道:“好！” 随后刘原带着婆孙俩来到了后院，后院一来是晒药制药的地方，也是大家休息吃饭的地方，到了后院后，刘原喊过正在晒药的活计，“冯木，拿把称过来。”说完后又带着宋南枝和莫紫菀走向开着门的厅堂，坐下后，道:“婶子，现在你可以放心的把灵芝拿出来了。”说话间，手中提着的背篓已经又放回到了地上。 宋南枝应了一声后走上前，仍是先把重新装回背篓里的两颗白菜给拿出来，不但拿出了白菜，还把当归一个个的往外拿着，直到拿出一个蓝色布包。 宋南枝把布包拿出来后便缓缓打开，打开露出黑红的灵芝后就递给刘原道，“刘大夫，你看看！菀菀说这是灵芝，我和他爷也没见过，也不晓得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刘原惊讶的接过灵芝，没想到她真的找到了一颗灵芝，不但找到了，而且这灵芝的年份还不轻，至少有二十年，这时他招呼拿称过来的冯木已经走了过来，“少东家！” 刘原把手中的灵芝详详细细的查看了一遍后才对着宋南枝说道:“这确实是灵芝。”后又接着说道:“有二十年的样子，照这个年份能值三十两银子，要是去京里，可能更贵一些！” 莫紫菀本想马上说就三十两，可一想着自己到底才四岁，出门在外再不能像在家里一样自作主张的行事，于是看向了宋南枝，等着宋南枝说话。 好在宋南枝也记着刘原教莫紫菀认药材的情，说道:“去啥京里，我们来找刘大夫你，就是想把药给刘大夫你！” 莫紫菀听了宋南枝的话，立马接话说道:“刘叔叔，我和奶奶只认得你，我们就只找你，以后我还要找很多很多的好药，都给刘叔叔你拿来！” 刘原听了莫紫菀的话，笑了起来，依着她的话说道:“好，刘叔叔等你拿好多好多的好药来，叔叔也一定不亏待你们。” 确实没有亏待莫紫菀和宋南枝，再把当归过称后，本来只能卖到一两银子左右的当归，连同灵芝一起，刘原直接给了宋南枝三十二两银子。 宋南枝揣着三十二两银子从医馆出来，觉得自己都还是飘着的，要不是菀菀拉着自己，她都觉得自己能像个树叶子一样，能飘到天上去。 “菀菀，刘大夫咋给咱们这么多？他给咱们这么多，他会不会吃亏？”莫紫菀还是不敢相信一个黑乎乎的，长得像菌子一样的东西能卖这么贵的价钱。 莫紫菀也知道奶奶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钱，很是理解突然暴富后，不敢相信的心理，“叔叔开门做生意，肯定不会吃亏了，不然生意还咋做下去？” “他都给我们这么多了，他又咋卖的出去？”宋南枝还是不敢相信，大半背篓都才一两银子多，可那灵芝才一个就能卖三十两银子，要是不亏的话，他要是再卖出去，肯定要再多加些钱，要是再多加些钱，还有人会来买吗？要是卖不出去，可不就亏了。 “刘叔叔不是说了么，咱们拿去的灵芝都长了二十年，长这么久，药的效果肯定很好，有效果的药，就是再卖贵一些也是有很多人会买的。”莫紫菀说道。 为了让宋南枝知道三十两银子并不算对，后又解释道:“我在书上看到，书上说有钱的人平常都喜欢用人参熬汤，还喜欢吃灵芝，燕窝，雪莲。说吃了这些，身体才好！而且不但他们喜欢吃这些，就是送礼也都喜欢用这些好药材来送礼。”最后总结一句话道:“反正他们都有钱，几十上百两银子对他们来说都是很少的钱，而且这些钱也不算是白用。” “奶奶你想想，要是有一种药能让爷爷的腿马上好起来，你会不会也想给爷爷用？”莫紫菀说完后又问道。 宋南枝说道:“那还用说，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让你爷好起来！” 莫紫菀笑了，“奶奶砸锅卖铁都要给爷爷看病，那些有钱人又不缺这几十百两银子，所以只要我们卖的药好，刘叔叔就肯定不会吃亏的。” 45 如此讲价 莫紫菀没想到才费口舌解释了有钱人花个几十上百两银子是一点都不心痛，可没想到转眼很快就遇到了自己要花大钱的时候。 宋南枝揣着钱出了医馆后就想回家，可莫紫菀却想逛一逛再回去，不说逛街，现在有钱了，至少也该把家里早该添置的一些物品给添置。 已经入秋了，天也渐渐转凉，趁着现在棉花还没涨价，买些棉花回去做上几床新棉被，还有爷奶身上的棉袄也早该换了，不只是棉袄，全身上下都早该换，不只是穿的，还有用的，锅今日就算了，至少可以先买上几个白净的碗，和一套茶具，还有吃的，这几日因为有外婆他们在，且他们又送了白米白面来，所以家里吃的也还算可以，可往日里爷奶吃的，想着如水一般的稀粥，和与稀粥常配的泡菜，即便这样想想，心里都觉酸楚。 想着家里的米面还有，就计划着买些肉食回去。爷奶的身子都很差，今日这些钱就算还了欠账，也还能剩下一些。剩下的钱除了添置家用外，再留一些看病外，吃食上也不能再亏着了。 宋南枝被莫紫菀说服后开始大肆的采购起东西来，先是去了布行，又细又软的细棉布，每人扯了两身，又加上两床棉被的棉花，都是上好的，又白又软。 从布行出来，接着就去买茶具，只是还没走到茶行，两人就被一阵声音给吸引。莫紫菀循着声音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补丁的小姑娘跪在地上对着同样穿着补丁的男子喊道:“爹，我求求你了，你别卖了我，我可以养猪，养鸡，也可以下田，我能养自己，求你别卖我了。” 男子不耐烦的看着小姑娘，“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了，不卖了你，家里吃啥，难道你想饿死老子！” 粗布衫男子说完又转头对着身前站着的一拿着折扇的锦衣男子说道:“大爷别看我这姑娘还小，等买回家过两年长开了些，绝对保证大爷满意！” 虽已入秋，可秋老虎依然放肆着，街上男男女女也不少人拿着扇子为自己送上一丝凉爽。 莫紫菀看着锦衣男子手中的折扇，扇子正打开着，有一下，没一下的上下扇着。秋老虎猖獗的时候，扇子本是送凉佳品，可锦衣男子手中的折扇绝对不是为了送凉。 为何？因为折扇已经被男子合在了一起，伸向地上跪着的小姑娘，抵在小姑娘的下巴上，“抬起头来，让爷瞧瞧可如你爹说的那样，过两年绝对能保证大爷满意！” 小姑娘看上去也就才六七岁的样子，被她爹拉出来贱卖已经被吓得不知所措，现在被人如此一说，更是挪动着跪着的双膝往她爹的身后转去。 可他爹又怎会让她躲去，一把扯着姑娘细小的胳膊就把她抓到了身前，一手捏着小姑娘的下巴往上抬去，“大爷你看，我姑娘也就是瘦小了些，这模样像她娘，她娘年轻时可是咱们村里长得最俊的，我这姑娘也长得俊的很！” 锦衣男子把和在一起的扇子在手里一上一下的敲打着，随着他扇子一上一下的还有眼睛，那双细小的像是一条缝的眼睛也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没长开的眼睛下挂着明显的青紫，再加上猥琐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还有小姑娘的爹，更不是好人！好手好脚的不但不能承担起养家糊口的责任，还要把自己的亲闺女送入虎口，而且还说那么难听的话出来！ 不但莫紫菀看着小姑娘可怜，就连周围的人也都替小姑娘担忧起来！可这年头，一般庄户人家的日子都过的紧张的很，自顾都不暇，又怎有闲钱去接济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有穷人，也有富人。像锦衣男子这样的人，手上不但有闲钱，家中还家大业大。 但他们却不一定心善！就如眼前锦衣男子，不但没有怜悯之心，对着小姑娘还动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锦衣男子打量了小姑娘后，鄙夷的说道:“瘦的跟豆芽似的！买回去还不得浪费粮食来养！” 小姑娘爹马上赔笑道:“不浪费，不浪费，她吃的少，劲又大，买回去就能扫地煮饭打水！晚上还能给你捶捶背，揉揉肩！一点都不浪费。” 莫紫菀看着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再听着粗衫男子的话，心中的怒气冲天而起，‘嗖’的一下冲到粗衫男子面前就把他给撞了一个趔趄，随后大声吼道:“你算什么爹！你算什么人！” 宋南枝见着莫紫菀‘嗖’的一下就从自己身边跑开了，等看到她撞向了卖闺女的男子后，心里的担忧害怕才一升起，脚下也快步的走到了粗衫男子身前，把莫紫菀拉住后喊道:“菀菀！” 莫紫菀红着眼看着宋南枝说道“奶奶，他是坏人！明明小姐姐都求她不要卖了她，可他还是要卖。而且小姐姐又瘦又小，一看就是营养不良，说不定还有病，小姐姐都这么可怜了，他为什么还要把小姐姐卖掉？为什么不把小姐姐送到医馆里面去看病，再给小姐姐买些好吃的？” 粗衫男子眼见着被自己拦下的人都已经动心了，却被一个小鬼冲上来捣乱，伸手就要把莫紫菀推开，“哪来的小鬼！” 宋南枝忙上前把莫紫菀拉到自己的身前，道歉的说道:“对不住了，小孩子不懂事！我这就带走。” 说完又对着莫紫菀说道:“菀菀乖，我们回家了！” 莫紫菀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看着她无助害怕又绝望的样子，这个样子就和自己来到这个世上的第一个晚上一样。只是自己很幸运，最终被人给救了起来，而且还把自己捧在了手心里疼爱！ 经过被莫紫菀这一撞，周边的人也指责起来了小姑娘的爹来，你一言我一语，饶是粗衫男子脸皮再厚，还想继续把自己的姑娘推到锦衣男子身边，可锦衣男子却是没了买人的心思，“晦气！”的一声后便离开。 粗布衫男子见着买主离去，一脸不悦的看向宋南枝，“会不会带娃？”对着宋南枝吼过后又继续嚷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买主，这下好了，都被你们给嚷走了，你得赔我银子！” 宋南枝看着一旁还在瑟瑟发抖的小姑娘，也是动了恻隐之情，对着粗布衫男子好言说道:“大兄弟，你家姑娘还这么小，再说了她也不想去别人家里……” 可宋南枝的话还没说完，粗布衫男子就接过话去说道:“你好心，那你把我闺女接你家去，我便宜卖给你！” 宋南枝正要回话说‘谁要买你家姑娘’，可话还没说出口，莫紫菀就接过话说道:“好，我们买，给你一两银子！” 粗布衫男子再次看向莫紫菀，“小姑娘，我养她八年，你给我一两银子，就算是条狗，她也是吃了我八年的粮食，十两银子，一文不少！要是不买，你们就给我再找个买主来！” 宋南枝道:“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大街上抢！” 粗衫男子在宋南枝的话后马上接道:“谁让你们把我的买主给嚷走了的，不是你家这丫头冲过来，指不定我能卖二十两银子，现在要你十两银子已经算是少的了。” 来这个世界已经四年，可对这个世界还是陌生的很，就如现在她并不知晓要买眼前这样的一个丫头需要多少钱，但讲价却是熟悉的，大到买房买车，小到买一根葱，这讲价都是可以运用于其中，直接先砍一半的价钱下来，不行再加，于是说道:“这个小姐姐一看就是身体不好的样子，我们只能给五两银子，你要是不想要，你就自己去找刚刚那个人给你三十两银子买。” 粗布衫男子也是个不要脸的，见莫紫菀换价，他还真就和一个四岁的小娃讲起价来，“不行，五两银子太少了！最少也要八两银子！” 宋南枝这时候见莫紫菀还真想把小姑娘买回去，忙拉着她说道:“菀菀乖，咱们家也没钱，再说了她要去了咱们家里，谁来照顾她？” 宋南枝的话后，被卖的瘦小的姑娘忙跪倒了宋南枝面前，“婆婆，我能照顾自己，也能照顾妹妹！我还能干活！求求你，你买了我吧！” 小姑娘的话后，他爹也跟着说道:“大娘刚还说我姑娘不想去别人家，可现在我姑娘也想跟着你，你就好心的收留她了吧！” 宋南枝忙摆手道:“不行，我家可养不起！我家也穷的都揭不开锅了！你想卖给谁，就随便卖给谁吧！”随后拉着莫紫菀道又道:“菀菀，我们走！” 这飘香园是个什么地方她虽不清楚，虽不知道，却不妨碍她想象！立即转身，“六两银子，我们要了！要是你不同意就算了，随便你把小姐姐买到什么地方。”只是后面话锋一转，“你把小姐姐卖给我们，说不定以后我们日子过好了，小姐姐还能少恨你一些，即便日子也还是穷，可我们是好人家，但是其他地方就不一样了，书上说兔子急了还咬人，要是小姐姐一生气，不高兴了，说不定也要咬你！书上写的有些人在心怀愤恨下胆子大的很，杀人放火都敢干。” 46 讲成 “大哥，我看你还是把你闺女卖给这个小姑娘好了！”人群中走出一青衣男子来对着卖女的男子说道，“你这姑娘瘦的跟个豆芽似的，就算去了飘香园也不见得能多卖几两银子。人家做的是啥生意？你这闺女去了能做啥？看她这瘦的皮包骨的样子，就是去做个烧火的丫头，怕是柴都劈不了几根！说不定连六两银子都卖不了！” 随着青衣男子站出来说话，本就怜悯小姑娘的人也跟着出声来，“好歹也是你闺女，你咋能忍心把自己闺女卖到那种地方？” “可不是，到底是一家人，现在有好人家愿意要你这闺女，你这个当爹的总不能非得把自己闺女推到那火盆里才高兴吧！” …… 在一帮子看热闹的人声后，卖闺女的男子最后咬牙同意了把自己的闺女卖给了莫紫菀。这让本该去的茶行买一套茶具的宋南枝和莫紫薇改成了衙门行。 到了衙门倒是很顺畅，签了卖身契后，宋南枝也没再耽搁，掏出了卖药的钱袋子，数出了六两银子出来递给男子后。把钱递出去了后看着莫紫菀手中拿着的卖身契，又看向豆芽似的小姑娘，叹了一声后道:“走吧，回家！” 莫紫菀把卖身契看仔细后便折了起来，折好后就交到宋南枝的手上，“奶奶收着！” 宋南枝接过六两银子换来的一张纸，心下又忍不住心痛了一下银子，心痛归心痛，还是接过了莫紫菀递过来的卖身契，收起来揣进怀里后道:“这下你放心了吧！” 莫紫菀忙不迭的点头，“放心放心。”随后还马屁精的说道:“有奶奶在，我只管吃喝玩耍。”说完又拉起小姑娘的手喊道:“春芽姐姐，走，咱们跟奶奶回家了！”写卖身契的时候，不但写了小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为何被卖，被谁卖，以及卖身后生死与生养的家庭各不相干，互不往来等条款都写的清清楚楚。 出了衙门，莫紫菀也不缠着宋南枝再去茶行买茶具了，虽说挣了一大笔银子，可买人有花去了这么多，剩下的钱可得节省着些了，所以着茶具便可以省去了。 茶具可以省，但生活该有的开销还是不能省的，坚持去割了两斤肉才回家去。 才一回到院子里，莫紫菀拉着春芽就往院子里跑去，人未到，声先到，“爷爷，我们回来了！我们还带了个姐姐回来。” 莫庭雨是个闲不住的，腿伤虽还没好，可家里能做的事他也在尽力而为的做着。昨晚和宋南枝就商量着要多舂些米出来，总不能让李家两个孙子来了后，还让他们跟着自己天天喝粥，加上田里的稻子又刚收回来，就算是喝粥也不能碗里全是汤，家里米肯定是要多备着些。早上宋南枝出门前，就把柜子里存着的稻子提了一袋子出来放在了石臼的旁边让莫庭雨舂些米出来。 莫庭雨坐在石臼前看着莫紫菀风风火火的拉着一个小姑娘跑回家，看着面生的小姑娘还在想是哪家的娃！只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于是看向后面跟上来的宋南枝。 宋南枝被动的把春芽卖了后，一路上对春芽虽未露出不喜的模样来，可到底多了一些忧思，也没多少高兴。家里啥情况，再没人比她清楚，不管是在吃穿上，还是人手上，她实在是照顾不了两个娃。不过一路上看着莫紫菀高兴的模样，特别是进院子的时候，见她兴奋的拉着春芽跑回家的样子，又想着菀菀也没个兄弟姐妹，家里就她一个娃，以后有春芽陪着菀菀也是件好事，担忧之中对春芽的到来也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宋南枝走近了一些后才说道:“进屋再说吧！” 宋南枝说完先把背篓里背的布料，棉花还有割回来的二斤肉背进了屋子，放下背篓后又转身出来把莫庭雨扶进屋里。 待把莫庭雨安顿好后，宋南枝才坐下来，对着春芽喊道:“春芽过来！” 春芽也只是个八岁的孩子，一路上虽然有莫紫菀照顾着她，可到底是才换了环境，不认识的人，不认识的地，更不是自己以往熟悉的家，怯怯的走到宋南枝面前，也不知道喊人，只低着头站在宋南枝的面前，等着她的吩咐。 宋南枝本就是个心软的人，不然也不会依着莫紫菀买下她。买都买回来了，以后的日子也只能一起过，所以这会见着她害怕的样子，心里多少也有些不忍，伸手拉起她瘦的皮包骨的手说道:“孩子，别怕，咱们到家了。”随后指着莫庭雨说道:“这是你菀菀妹妹的爷爷，以后你就和你菀菀妹妹一样，也叫爷爷！” 莫紫菀站在春芽的旁边摇着她的手催着道:“春芽姐姐，快叫爷爷！” 春芽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宋南枝和莫庭雨，心里的怕散了一些，小声的叫到:“爷爷。” “还有奶奶！快叫奶奶。”莫紫菀此时完全是一个大姐姐，照顾着刚来家的小妹妹。 “奶奶！”春芽听话的喊道。 “好孩子！”宋南枝说道。接着把怀里的卖身契拿出来递给莫庭雨，“这是春芽的卖身契。” 随后接着说道:“春芽也是个可怜的娃，我和菀菀卖了草药回来，就碰到她爹要把她卖给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是菀菀见她可怜想要带她回来。”宋南枝也没多说，简单一句话就把春芽是咋来的说给了莫庭雨听。 莫庭雨听后也没多问什么，和宋南枝一样，对以后的日子多了一抹担忧，自己腿本来就不好，家里上下就靠着老婆子，要不是菀菀平日里懂事，不要人照顾，不然依着老婆子的身子早就扛不住了，可现在家里又多了一个娃，看着眼前的娃也不大，又特别是瘦弱，以后肯定要分些心来照顾她。 担忧归担忧，可也和宋南枝的心思一样，见着莫紫菀高兴，且人也带回来了，也只能接受，伸手抚摸了一下春芽干枯且黄的头发，轻声说道:“好，好，以后这就是你的家。” 莫紫菀听着莫庭雨话，又想起来她在河里打捞起自己对自己说的话，走到莫庭雨身前，靠着莫庭雨喊道:“爷爷放心，以后我和春芽姐姐一起孝敬你和奶奶。” 春芽这会倒是不用人叫，跪在莫庭雨面前，对着莫庭雨说道:“爷爷奶奶，我能干活，我不白吃饭，我能喂猪，喂鸡，烧饭，我还能挖地，还能照顾妹妹！” 莫庭雨在春芽的话后，深深的叹息，唉！都是苦命的人！拉起她道:“咱们家也不是啥有钱人，以后你莫跪来跪去了，家里的活有你奶和我在，咋也轮不到一个娃来操心，你就安安心心的陪着你菀菀妹妹就好。” 宋南枝也跟着说道:“对，以后你就帮奶奶照顾菀菀。” 春芽点头，“嗯，我肯定好好照顾菀菀妹妹。” 莫紫菀这会又说道:“春芽姐姐你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人了，我给你重新取个名字。” 春芽看向莫紫菀，眼里闪出光亮来，重重的点头应道:“好！” 莫紫菀看着瘦小的春芽，想着爷奶取名紫菀的用意是让莫紫菀一如田间地里随处可见的紫菀花一样能坚韧的活着，虽然最后真正的紫菀没能活下来，可现在自己就是她，会替她坚韧的活下去，会替她照顾好爷爷奶奶。 看着眼前爷奶沧桑的脸颊，对着春芽说道:“以后你就叫莫离！我们一家人莫离莫弃！” 春芽在莫紫菀的话后，豆大泪水一下就滚落下来，刚被莫庭雨拉起来的身子，对着莫紫菀跪下来，“以后我一定不离开爷爷奶奶，不离开妹妹你！我要照顾你们一辈子。” 莫紫菀嘴角挂笑，爷奶救了自己，又带大了自己，从进这个家门起，自己就是真正的莫紫菀，照顾爷奶，让爷奶过上好日子，是自己做为他们的孙女该有的责任。虽然现在莫离才进家门，与这个家还没建立起亲情来，可她现在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无疑，这孩子也是一个知道感恩的。 微笑着拉起莫离来，“好，以后我们一起照顾爷爷奶奶！”说完又说道:“还有，咱们家也不是有钱人，今天能买你回来也是因为前些日子我们在山上找到了一种药材，正好今日去医馆卖药得了一些钱，所以才有钱买你回来。” 后话锋一转，“还有，我们家还欠着村里人一些钱没还，所以以后村子里的人问起你来，你就说你爹要卖了你，你不想被人卖，偷偷跑出来后饿晕在路上被我奶捡回来的！” “对对对，咱们以后都按照菀菀这个说法，不然以后人家知道了咱们家到处欠着人家的钱不还，还去买个人回来使唤。”莫庭雨听后忙跟着说道。 宋南枝应道:“好，我晓得了。”随后又叮嘱莫离，“你也记到，别以后说漏嘴了。”至于卖药还剩下的钱等晚上再慢慢给老头子说。 47 回家 和莫庭雨说了莫离的事后，宋南枝就准备去灶房里煮饭，“忙了一晌午，我去煮饭！” 莫离在宋南枝的话后马上说道:“奶奶，我会煮饭！” 莫离的声音有些小，但宋南枝还是听得清清楚楚，见着莫离看向自己带着期盼的眼神，点头道:“也好，你去帮我烧火。”以后她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了，虽不指望着她帮家里做多少，但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她也要跟着熟悉才是。 莫紫菀想着莫离才来家里，本着要多照顾照顾她，于是也跟着说道:“我和你一起去。”说完小手已经拉上了莫离干瘦的手。 莫离看着莫紫菀，脸上也挂上了一丝笑来，“嗯。” 莫庭雨和宋南枝见着两人，露出一丝欣慰来，莫庭雨道:“快去吧，两个娃都饿了！” 宋南枝笑应道:“这就去。” 要是莫离没来，今天买的肉肯定不会拿出来吃，怎么也要腌着放到李家人来了再拿出来吃。 莫离熟练的烧着火，宋南枝只忙着灶台上的事，莫紫菀陪在一旁和两人说话，半个时辰左右，三人就把饭给做好了。 莫离看着桌上的白米饭，还有连过年她都没能吃上过一块的肉，光只是看着都忍不住的连吞口水。 不要说莫离见着肉馋，莫紫菀见着了一样的馋嘴，即便她自认自己是大人，而且家里时不时的也给她单独做了一点荤菜供她打牙祭，有事也会再韩家蹭点好吃好喝的，可再面对好吃的，特别是肉食的时候，还是是忍不住的想吃，咽口水。只是这些都被她给藏在了心里。 在莫庭雨一声‘快吃’后，莫紫菀伸出筷子就给莫庭雨夹去了一块肉，“爷爷吃，吃了腿就好了。”给莫庭雨夹了一块肉后又给宋南枝夹去一块，“奶奶也吃，奶奶身子不好，要多补补！” 宋南枝也夹了一块送到莫紫菀的碗里，道:“我菀菀也要多吃些才行，多吃肉才能长好身体。” 莫紫菀乖巧的应道:“嗯，等我长大了我就能照顾爷爷和奶奶了。”说完又夹了一块肉放进莫离的碗中，说道:“姐姐也吃，吃了也能长好身体，以后和我一起照顾爷爷和奶奶。” 莫紫菀给莫离夹了一块肉，宋南枝也顺带着给莫离夹了一块肉放进她碗里，“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别拘束着。快吃吧，吃了就和妹妹一起去玩。” “嗯。”莫离虽没有多的话，只‘嗯’了一声，但心里却看的明白。从记事起，她就没有像今日一样好好地坐在桌上吃过一顿安稳饭。 以往不是一碗稀得见不着几粒米的稀粥就是一个发硬的窝窝头，就算是吃这些她也没能正经的坐在桌上吃过，大多都是蹲在灶房里就吃了。而眼前的三人，他们不但在自己身上花了大价钱，还给自己煮好吃的。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是一点没错，年纪小小的就要承担起很多家务事不说，就是心思都要敏感些，可莫家对她的好，就算她不够敏感，也能感受的出来他们对她的好，更何况敏感如她，更能感受到这份好。 莫庭雨的腿虽不大痛了，可还是不能久坐，更不用说就站，久走了！所以在饭后，宋南枝就扶着他回屋去休息，趁着扶他回屋的时候，又把药材卖了三十二两银子的事给莫庭雨说了，说完后又接着道:“还剩下的二十六两银子，把欠书贤的钱还上后加上之前还剩的五两银子，家里总共就还能剩九两银子。” 宋南枝把账一算后，又心痛起来买莫离花掉的六两银子，又接着道:“要不是花了六两，咱们就能存十五两银子了。” 莫庭雨听着宋南枝把账算完，家里不但马上就能把欠人的钱都呢个还上不说，还能剩下近十两银子，而且自己的腿也恢复的好！心里的大石总算的落了下来，道:“咱们现在不但把欠人的钱都还清了，也还剩了这么多钱，已经很宽裕了。”说完后又马上接着说道:“不说菀菀从小到大从来没找过我们要过啥，就说这些钱也都是她挣来的，况且家里也就只有她一个娃，那姑娘看着也是个本分的，以后你再多教着她一些，让她给菀菀当个伴，以后我们不在了，至少也还能有个人照顾陪着菀菀一些。” 宋南枝一听莫庭雨这样一说，心里一下就放开了来，也不再想着买莫离回家花出去的六两银子，“也是这么个理，以后我多教教她，让她以后好好照顾菀菀。” 宋南枝扶着莫庭雨回屋的时候，莫紫菀带着莫离就来到了平日里她写字看书的屋子，准备把这间屋子让出来给莫离住。 到了房间，莫紫菀就说道:“以后你就住这个房间。” 莫离看着屋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还能单独住一个屋子，问道:“我一个人住吗？” 莫紫菀点头道:“对，以后这间屋子就是你的房间了，等会我就把我的书本拿到我的房间。” 莫离是被他爹拉出来卖的，不像牙行的人，他们都是经过专门的人训练，知道被卖后就是为奴为婢，在主家就是个下人，啥事都是以主人为先，伺候好，照顾主人！莫离是不知道这些，且年纪又小，就更加的不懂这些了，只顺着莫紫菀的话应道:“嗯。”后面还补了一句:“我帮你拿！”根本就不知道她这样自己住一个房间是不和规矩的。 等莫紫菀安排好莫离的住处后，韩春霖的声音就在外面响了起来，“菀菀，我来了！” 莫紫菀在听到韩春霖的声音就拉着莫离出门来，“春霖哥哥，我们家来了个姐姐了。莫紫菀很是不想用这么幼稚的语气说话，可又没有办法！这要是再不装点幼稚出来，怕是都会被人疑心自己不正常了！ 韩春霖站在院子里看和屋檐下和莫紫菀站在一起的，穿的有些破破烂烂的小姑娘，“她是谁？” 莫紫菀说道:“她是我奶从县里捡回来的，奶奶见她可怜就让她以后住在我们家了！”说完还天真高兴的说道:“以后我们家就不只我一个小孩了，我也姐姐了。” 韩春霖走到屋檐下，看着莫离，“可是她不回去，她爹娘不就会着急吗？” 莫紫菀看向莫离，并不替她接话，想看看她是不是把之前自己说过的话都给记住了，还好，莫离是按着她的说法在说。 “他们才不会着急担心我！”莫离带着一股子气说道。 “为什么？”莫离的生活，韩春霖又怎会懂，他从小就生活在爹疼娘爱的环境里，且俞思莲还经常在他耳旁念着不要跑去县里玩，要是被人贩子拐跑后自己就再回不到家了，而且爹娘也会担忧着急！ 莫离接着回道:“因为他们不想要我，要把我卖了，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韩春霖更加不解了，“他们为什么要卖你？” “因为家里没吃的了，爹说卖了我换些钱买粮食。”莫离实话实说道。 韩春霖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你们家为什么会没吃的？” 为了阻止韩春霖继续问下去，莫紫菀说话了，“我知道，我知道！”抢着说后又接着道:“奶奶问莫离姐姐的时候我听到了，莫离姐姐的爹娘不喜欢她，而且他们还不想干活，家里的粮食就不够吃了，这才要把莫离姐姐卖掉换钱买粮食。” “而且他们还要把莫离姐姐卖给坏人，要不是莫离姐姐聪明逃了出来，说不定他爹就把她卖给坏人了。” 韩春霖在莫紫菀的解释后果然没有再接着问下去，只是感叹的说道:“他们也太坏了！，那你可要藏好了，可别让他们把你找到了。” 莫离依然没有多的话，只‘嗯’了一声。 韩春霖一来，两人就不能再说下去了，趁着书还没收走的时候，今日就还是在原来的屋子里读书写字。 莫离也没其他什么好玩的，就跟在莫紫菀身旁，三人又转身进到屋里，准备读书。 只是今日注定了热闹，离两人进到屋里看书还不到一刻钟的时候，院子里又想起了‘菀菀’‘菀菀’的喊声来。 三人同时出门来看，院子正站着三个七八岁的小娃，见着莫紫菀出来后，其中一娃有些忐忑的对着莫紫菀说道:“菀菀，我们来找你玩，可以吗？” 问话的是三人中最大的一个，已满八岁，平日里几乎没怎么和莫紫菀玩，不过和韩春霖倒是经常玩。 莫紫菀见着院子里站着的的三个小孩，虽都认识，但却又都不熟。毕竟平日里自己都没和他们玩过，就只记得他们的名字！ 想着这几日外婆他们从地里回来说的，每天都有人来田里帮忙，而这三人家里的大人都是在这几日帮过自己家干活的！ 他们为什么帮自己家干活，这其中的原因不难猜出！不就是因为自己教李大岗读书认字么！ 也好，爷奶还在愁咋还他们的人情，自己现在不就可以还了么！ 48 先生和学生的游戏 莫紫菀自然没让来找她玩的三个小娃失望。笑着应道:“好，正好春霖哥哥也在，还有莫离姐姐，我们一起玩！” 韩春霖他们自然是熟悉的，可看着莫离，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头表示不认识，最开始问话的男娃看向莫紫菀问道:“她是你表姐吗？” 莫紫菀看着男娃，很是不解他怎么会问出表姐来，明明自己都说了她叫莫离的！但为了介绍莫离给大家认识，还是认真的解释的回道:“不是，我表姐她们姓李！”随后又指着莫离说道:“她姓莫，和我一个姓，叫莫离，今年8岁了。是我奶从外面给我捡的一个姐姐，以后她就是我们家的人了！”莫紫菀给三人介绍道，介绍的时候一副高兴的不得了的样子，很是自豪自己有了一个姐姐。 介绍完了莫离给三人认识后，又对着莫离介绍起了三人来，依次介绍道:“这是林子哥哥。”“这是小乐哥哥，你们应该一样大。”“这是青槐哥哥！” 介绍完后怕莫离一时记不住，便又道:“以后你和他们多玩几次就熟悉了。” 莫离点头道:“好。” 介绍完三人后就把来的李林子三人和韩春霖，还有莫离一起带到了主屋的饭桌上。带到主屋的桌前坐下后，莫紫菀就开始介绍起了‘玩’的规则。 玩什么？当然是玩先生和学生的游戏。这不但是一个能让莫紫菀玩下去却不觉的烦的游戏，而且也正中他们三人的下怀，当然还有一点就是连带着把莫离也起交了。 游戏规则对莫紫菀来说就是课堂的纪律，自己在当先生的时候，他们三人必须听自己的，且还得认真听讲。 交代清楚后就开始上课。莫紫菀坐在她平常的位置，旁边是韩春霖，一会他也得参与讲课。而对面则是四位年纪相仿的学生，三男一女。 莫紫菀和韩春霖两人都是一脸严肃的看着对面的四人，莫紫菀先说道:“现在起，我和春霖哥哥就是你们的先生，你们是学生，以后你们不但要敬着我们，还要听我们的话。” 四人乖乖的在对面应道:“好！”特别是莫离答应的最认真，也最肯定。 一句要听话后，莫紫菀也不再多说，让韩春霖当场挥笔写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二十四个大字。写好后稍微的把后面两个字的墨汁给吹了一下，待墨汁都干后她便拿起写着字的纸张来对着对面的四人说道:“今天我们就从三字经开始学。” 说完一顿后才又才接下去，“你们先听我读一遍。”接着便把韩春霖写下的二十四个大字读了一遍，一遍之后才三字一顿，三字一顿的教起对面四人来，莫紫菀读一句，四人就跟着读一句。 待教了三遍后，莫紫菀才表扬说道:“大家都读的很好。”读过之后就是写，后又接着说道:“接下来我来教大家认字和写，不过在认字和书写前，我来给大家讲一个小故事。”接着便把今日教他们的几句，用了典故故事串联起来讲给了四人听，以便让四人明其意。 故事完后，就连韩春霖都意犹未尽，“菀菀，你在哪看的这个故事？我怎么没看到过？” 莫紫菀道:“上次陪我爷爷去县里看腿的时候，我去书店看的。”实际心里却暗道:我自己编的，你当然没看过。 说完又拿起韩春霖放下的毛笔，和裁剪好的小块白纸，先写好一个‘人’字，写好后又在下面写好一撇一捺的笔画，写好后还是等了一下，等墨汁干后才拿起纸来，指着上门写的字说道:“这是个‘人’字，由一撇一捺组成……”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人’字的构成后才又教大家读起来。 逐字逐字的又单独的教了一遍后，又带着4个小娃到了屋外的檐下来，一人手里一根烧过的小木棍，就着地上的石板教起了他们写字来。写字的规定每日暂教六个字，今日即‘人之初，性本善’六字的书写，依次往后，每日六个字。 教了认字后，莫紫菀又让韩春霖教三个小娃数数，从一数到二十。莫紫菀算着时间，半个时辰，差不多半个时辰左右的样子就结束了今日的玩耍，道:“今天我们就学到这。”后又把韩春霖写的十八个大字交给三人中的其中一人，“这张纸你们拿着，回去有时间可以再跟着读一下，明天如果再来，还是这个时候来，到时我会抽查你们是否都记住了今日教的，记住了有奖！”小孩子都喜欢奖励，不管是啥都喜欢。 莫紫菀现在也只是一说，奖励什么的，根本没时间去考虑拿什么当奖，但这不重要，结束课后再想也不迟。 知道他们来是为了认字，若是能坚持来找她学，她肯定愿意一直教下去，也算是回报他们帮自家的忙。 三人立马应道:“谢谢菀菀，我们明天再来。”来之前，家里已经叮嘱过三人，让他们来了就好好学。 村里人都很穷，现在有免费的机会学认字读书，三人当然不会不来。不但会继续来，还保证了要听莫紫菀的话，即便莫紫菀比他们三个都小很多，但三人还是很愿意听她的话。 谢过莫紫菀后，李林子先对着韩春霖也谢道:“也谢谢春霖。”他谢完后，另俩娃也跟着道谢。 等着三人走后，莫紫菀对着韩春霖称赞说道:“春霖哥哥今天教的很好哦！” 韩春霖得了表扬后，立马翘起尾巴，得意的说道:“那当然了！他们啥都不会，教他们也太简单了！明天我还教他们。” 莫紫菀看着得意的韩春霖，为防止他飘得太高，又说道:“那是因为他们才开始学，啥都不会，所以你觉得简单，等他们学得越来越多，我们要是不抓紧多学一些就会教不了他们，不但教不了，他们问我们问题，我们都有可能答不上来。” 之所以这样说为的是让韩春霖有紧张感，又继续道:“而且他们今天都学得很认真，照这个认真劲，肯定过不了多久就能追上我们。” 韩春霖的小先生可还没当够，肯定不愿意马上就当不了，当即就说道:“等我爹回来了，让他多教我们一些，这样他们就追不上我们了。” “嗯，春霖哥哥这个办法好，让韩叔叔多教我们一些。”莫紫菀很高兴韩春霖再一次踏入自己所设圈套中，玩了这么久也是该继续做自己的了，又道:“那我们快去抄书，早点抄完后，以后我们还可以给他们讲论语。” 韩春霖兴奋的点头，“好，我们去抄书！早点抄完还能早点去换钱。”说完就转身进屋抄书去了。 做为旁听生的莫庭雨，一直靠坐在床上，听着外间传来的朗朗读声，听的次数多了就连他都听会了‘人之初，性本善！’后见着两人又抄书去后，嘴里还念出声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后面的没记住，也就不念了。 第二日，不但三人来了，还又多来了两个。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至于现在有六个了，还是一样的教。不过倒是没有从头开始教，只是花了一刻钟把昨日的温故一遍，温故之后便又接着往后教去，仍然是二十四个大字。和昨日一样，先由韩春霖书写出来教大家读，后面再由莫紫菀以一个故事的插入讲解让大家更能体会出所读句子的意思，接着再是逐字逐字的教读认字，和写字。 教完二十四字后，又让大家数数，温故了从一数到二十后便开始教十以内的加减，这个也不难，仍然是让韩春霖来教，她只管着课堂纪律，明明是几个孩子中最小的，可一本正经，严肃的叱喝着大家时，几人也都乖乖的安静下来。 这一日，旁听生莫庭雨又多学了三句‘性相近，习相远；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更是牢牢的记住了孟母教子的故事。 五个小孩回家后不但炫耀了今日多学的字，还背起了十以内的加减法来。孩子们一炫耀，家长们更觉让自己的娃去找菀菀玩耍是对的，各家除了一再叮嘱去了莫家后不准吵闹，惹是生非外，心里还都计划着要多帮着些莫家，正好他们家里缺人，和之前想的一样，就想着去地里多搭一把手，帮他们把地里的活干起走。 李长风是在第三日上带着李林松和李林桉来的。来的时候，李长风不但把给莫庭雨做的拐杖给带来了，还又背了些粮食来，以及李林松兄弟俩的衣裳也都带了些换洗的来。 “大舅。”莫紫菀在李长风还没走近院子就往路边跑去，跑近一点后又看向李林松兄弟俩喊道:“大哥。”“桉桉。” 李长风看着莫紫菀风风火火的跑了，就喊道:“别跑，慢点走，小心摔着了。” 可他的喊声并没有起到作用，跑到他的身边后莫紫菀才收住脚步，“我猜大舅和大哥今日也该到了。” 李长风伸手轻轻抚着莫紫菀的后脑，宠溺的说道:“咱们菀菀聪明，一猜一个准。” 49 反其道而行之 李林松在莫紫菀跑过来后也招呼道:“菀菀妹妹。”李林松是李长风的长子，以前也来过莫家，虽未常来但也知道有这个表妹，且又因他是长子，从小就被李家两老和李长风教导着要照顾好弟弟妹妹们，所以李林松在莫紫菀兴匆匆的跑到他们身前后就拉着她，先是招呼了一声，后就一副大哥的口吻说道:“菀菀妹妹比我上次来的时候长高了好多。” 李长风笑道:“你上次来都是去年年底了，到今年都有半年时间了，可不就长高了一截。” 莫紫菀看着李林松，一脸的崇拜，孩子气十足的说道:“我要长得和大哥一样高。” 李林松还没说出话来，他爹李长风就说道:“好，以后和你大哥一样高。”说完后，话头一转，“你每天多吃一些饭，很快就能和你大哥一样高了。” 莫紫菀一脸的相信的应道:“好，我每天多吃饭。”答应的时候把把拉着李林松的手晃了晃，后又说道:“以后家里终于有人陪我一起玩了。”说完转到李林松和李林桉的中间，一手拉着李林松，一手拉着李林桉，“有哥哥，还有弟弟和我一起玩了。” 莫紫菀表现出来的高兴让李长风，和李林松也不由的更加高兴几分。特别是李林松，不但高兴，还有几分放松。 在家时，听奶奶，爹娘回来说了菀菀表妹不但会读书，还抄书挣了银子。菀菀妹妹会读书，他是知道的，可这么小就会赚钱了，他还是吃惊不少。不但赚钱的事让他吃惊，更吃惊的还是让自己去跟着她学读书认字。 李林松听后虽吃惊，也羡慕，但却不愿来跟着莫紫菀学，一说自己比她大，二说她才四岁咋知道教人！ 可不管他有多少理由，他都改变不了李家众人要送她来跟着莫紫菀读书认字的想法。无力抗衡的他虽跟着来了，心里却是带着些不高兴，和别扭！但这些都在见着她高兴的朝着自己跑来的样子后心里被强拉来的不高兴和别扭都渐渐散了去，不但散去，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他本就是家里的最大的孩子，平日里可没被少耳提命面的让他照顾弟弟妹妹，在家的时候照顾弟弟妹妹们就是他的责任，在听了莫紫菀说的话后立即应道:“好，以后我和桉桉陪你一起玩。”带弟弟妹妹本就是他的责任，现在自然是要多陪着她玩。 莫紫菀笑眯眯的点头“好。”随后又说道:“我们快回去。”说完就拉着李林松往家走去。 李林松的不高兴虽然散了去，可李林桉却不高兴了，挣脱了莫紫菀拉着他的手，并伸手把莫紫菀往旁边推去，“我的大哥，不要你拉！我不要你拉我大哥！”把莫紫菀推开后，转身就把李林松抱住。 莫紫菀没防备，被推的差点摔倒，还好李林松还拉着她的，不然肯定倒在了地上。 莫紫菀在被李林松拉住的时候，李长风又眼明手快的把李林桉拉到了自己身前，“桉桉，这是菀菀姐姐，你大哥也是菀菀姐姐的大哥。以后你可要和菀菀姐姐一起好好玩。” 李林桉本就是倔脾气，特别是在生气的时候，根本不会管其他人说什么，李长风长长的一段话，在李林桉的心里只有几个字，“不要，我不要她！我不和她玩。”说完就把头转向一遍，不理李长风，更是看都不看莫紫菀一眼。 莫紫菀看着小钢炮一样的李林桉，暗道不好！自己怎么把这个小钢炮给忽略了。扬起笑脸走回李林桉身边，对着李林桉诚意十足的说道:“好，我不拉大哥，那我拉你，我带你去我家玩好不好？”莫紫菀完全一副逗小孩的说法，却不想自己和她逗的小孩一样大，自己现在都是个小孩，还要去逗，去安慰别的小孩！ 李林桉没来过莫家，更不认识莫紫菀，在莫紫菀拉他的时候，手一甩又把莫紫菀的手甩掉，“我又不认识你，我不要去你家。”说完不去莫家后就抬头看向李长风，“大伯，我要回去！” 李长风见他又闹起了脾气来，只好安慰喊道:“桉桉，我们在家不是说好了，我们是来找菀菀姐姐玩的？” 李林桉依旧个性十足我行我素，“不要菀菀姐姐，我不要她，我要回家。” 短短几句话，莫紫菀也算是了解了一点李林桉的‘犟’了。一般娃顺着理，基本上都还是要听的，当时效果肯定不会看向李林桉，可这李林桉却是油盐不进，看来的换个思路来带这个很能折腾的娃了，只是看向李林桉道:“那你还去我家吗？”后面马上补了一句，“大舅和大哥都要去哦，你要是不想去，就只能在村口等着我们，等我们办好事后再来分。。” 莫紫菀一说完也不着急催他，和等他回答，转身拉着李林松就跑，“我和大哥先走了哦！你要来的话就来追我们。” 李林桉的犟让李家所有人都头疼，包括李林松这个大哥，事事都要顺着他，迁就着他。可他也还只是个孩子，也是有情绪，和想要玩耍的心。这会见着莫紫菀拉着他就跑，这明显是不打算迁就着桉桉，于是耍心上来的同时也想看桉桉的笑话，所以抬脚跟着莫紫菀就跑。 两人在前面跑去，后面随即响起了蒸耳的哭声来，边哭还边喊道:“我的大哥。”“不要菀菀姐姐。”“我的大哥。”“我不要你拉我大哥。” 莫紫菀可不理后面的声音，边跑边对着李林松说道:“小舅说桉桉弟弟犟的很，大哥，以后我们一起让桉桉弟弟变得不犟，让小舅和外公外婆都能省心些，好不好？” 李林松应答，“好。” 两人跑到家后，莫紫菀就喊道:“爷爷，奶奶，大舅和大哥，还有桉桉弟弟来了。” 田地里的事都忙完了，宋南枝这两天也都没在往外跑，在家晾晒着稻谷和操持家务，这会也快晌午了，正在灶房里忙活着。听到了莫紫菀的喊声后就应道:“快带你大舅和大哥，还有桉桉进屋里坐。”话落人也出来迎接李长风三人。 莫庭雨人虽没法出来，但人在屋里，声音却飘了出来，也招呼着，“长风，林松还有桉桉，快进屋里坐。” 莫紫菀在莫庭雨的话后，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喊声此起披伏的传来，还没等着莫庭雨问是谁在哭就解释起来:“我和大哥跑回来的，大舅还在后面，桉桉弟弟也在后面，这个声音就是他的，他见我和大哥跑回来，他不高兴了。” 莫庭雨道:“你咋不把他也拉着回来，也免得他哭了。” 李林松道:“没事，正好可以把桉弟的臭脾气给改改。” 莫紫菀接着李林松的话后说道:“大哥，桉桉弟弟还在哭，等他到了我们就去藏起来好不好？”莫紫菀这会难得起了一丝小孩子心性，就当先给他一个下马威，以后也好官她些。 李林松看着莫紫菀眼里的捉弄，也是一脸的兴奋，“好。” 随后莫紫菀便对着宋南枝道:“奶奶，我和大哥先去找春霖哥哥，我们等一下回来。”本来是想直接带着李林松到自己屋子的，可又想着进屋后除了教他读书写字，自己也不会玩其他小孩会玩的游戏，正好还有一会到饭点，不如就去找韩春霖，反正以后他们也要一起玩，一起读书。 宋南枝好久没看到孙女如此高兴的神情，也不管他们商量了啥，忙应道:“去吧，去吧，快去吧！” 宋南枝答应后，莫紫菀就拉着李林松往韩家跑去，不过在她走之前把莫离也叫了过去。 走在路上的时候，莫紫菀就先把莫离介绍给了李林松。 韩春霖本也才从莫家回去不大一会，这会正带着韩秋露玩，耳边忽就传来了莫紫菀叫喊他的声音，还在想菀菀咋这个时候来找他了，抬头看去的时候救见着莫紫菀，莫离，还有李林松走来，就喊道:“菀菀。”看着李林松面生的样子，韩春霖又奇怪了起来，难道宋奶奶又捡了个人回来？ 莫紫菀拉着李林松走到韩家的屋檐下，对着韩春霖说道:“这是我之前给你说过的要来我们家玩的大哥，他比你也大，你也叫大哥好了。” 韩春霖应道:“好。”随后跟着莫紫菀一样喊道:“大哥。”很是为自己刚刚所想尴尬了一下，那有那么好捡的人！自己怎么搞忘了这事！ 李林松笑着应道:“嗯。” 李林松应后，莫紫菀又介绍道:“大哥，他叫韩春霖，也是我的哥哥！以后我们一起玩，一起读书。” 李林松又应道:“好。”随后又对着韩春霖喊道:“春霖弟弟。” 莫紫菀互相介绍完两人后，又拉着韩秋露的小手，指着李林松说道:“露露，叫大哥。” 若说李林桉倔强如牛，韩秋露则是一只温顺的听话的小绵羊，听了莫紫菀的话，对着李林松就喊道:“大哥。”喊完还扑向了李林松。 50 不管即管 在李林松伸手接住韩秋露的时候，莫紫菀就说道:“大哥，我们带春霖哥哥和露露，还有莫离姐姐去找桉桉，看他还哭不哭，想不想和我们玩？” 李林松想都没想的就点头应道:“好。”心里已经起了看好戏的想法，桉桉本就是个爱闹的性子，看着这么多人在一旁玩，也肯定想过来一起玩。 李林松想到这的时候，偏头看了一眼莫紫菀，桉桉肯定想一起玩是真，但菀菀肯定不会主动叫他过来玩也是真！她怕是就是想明晃晃的诱着桉桉，让他主动过来。 李林松想看热闹，也想莫紫菀能有法收拾他，这样以后管起桉桉来就能省心很多。所以他在答应莫紫菀时那叫一个干脆。答应后，莫紫菀又对着韩春霖说道:“之前我给你说过的，除了我大哥要来，还有个表弟也要来。他今日也来了，只是他有些犟，刚刚还不让我拉大哥。” “是我拉着大哥就跑了，他不要我拉大哥，我就没带他一起。这会肯定还在屋里哭，我们一起去看看他。”莫紫菀心里的恶作剧因子此刻正兴奋的乱蹿。 有热闹看，韩春霖肯定不会放过，“好。” 于是，李林松抱着韩秋露，韩春霖和莫离把莫紫菀拉在中间，几人就往莫家院子回去。 李林桉果然还在展示着他深厚的哭功，走在半路上都能听见。莫紫菀走进院子后就往李林桉看去，很是随意的说了一句“怎么还在哭？” 屋里莫庭雨听见莫紫菀回来，忙喊道:“菀菀，弟弟还小，你让着他些，带着他一起玩。”莫庭雨也真是拿李林桉这小子没办法，口都说干，都不起作用。不但说不起作用，宋南枝还拿了前几日在县里买的点心出来给李林桉吃也都没让他住口。两人这下算是真正的知道了为啥李长雨会叹气忧心了！这性子虽说以后长大了可能会改，但就现在每次一闹起来，这哭声也着实让人受不了。 莫紫菀答应的好好的，在莫庭雨的话后就答应道:“好！爷爷放心，大舅放心，我肯定好好带他的。” 莫紫菀信誓旦旦的说着要带着李林桉一起玩，可行动上却没有丝毫体现出照顾，不要说行动，除了到院子时往李林桉的地上看了一眼，后面连个眼神都没有，只一条，无视着李林桉的哭声。 没有给李林桉眼神，可却看向了韩春霖，对着韩春霖眨眨眼说道:“春霖哥哥，你想和一直哭的小孩一起玩吗？” 韩春霖摇摇头，“不想，太吵了。” 问完韩春霖又问莫离，莫离虽才来家里几日，可现在已经完全的以莫紫菀为中心了，当即就摇头道:“不想。”否定的更是直接，连个理由都不要就说不想。 莫紫菀最后又看向李林松，“大哥想和哭得小孩玩吗？”一样的眨了眨眼。 李林松看着眨眼的莫紫菀，忽然觉得桉桉弟弟遇到克星了，本想也直接的说‘不想’的，可到底没有直接说这两字，不但没有直接说还提示性的说道:“如果一直哭下去也没法玩啊？” 李林松说的委婉，还提示这李林桉不能一直哭下去了。可他抱着的韩秋露却出乎意料的说五个字来，“哭鼻子，羞羞。” 莫紫菀颇有些无奈的说道:“大家都不想和爱哭的小孩玩，那我们就自己玩吧，反正我也不想和一直哭的小孩玩。”说完后往着屋檐的另一侧去，道:“走吧！我们去另一边玩。” 李林桉是站在主屋的门前嚎哭着，而莫紫菀带着五人去到的地方是靠近她睡觉的屋子前的走廊上。 五人手拉手的往莫紫菀屋门口走去。不过在莫紫菀转身的时候终于想起了要兑现她说的‘我肯定好好带他’的话来。 莫紫菀转身往前前走了两步后，终于想起了转过头来，看向李林桉，“你要是不哭的话，以后我们就都和你一起玩，不然我们就不要你了。大哥也只和我玩了，因为我不哭，大哥喜欢不哭的小孩。”莫紫菀说完这话的时候其实心里根本就没有抱希望，她可不相信一个性格倔强的娃能被人轻易的劝动。 莫紫菀的话并没有让李林桉立刻收住哭声，依旧是扯着嗓子嚎哭，甚至还扬起手来对着空气打了一下，打的时候，嘴里喊道:“打你！”莫紫菀见他还想打人，心里很是赞扬了一番他的单纯。说是单纯，说白点这就不聪明，不识事务。 莫紫菀肯定是不在意他对着空气挥舞的手，抿嘴偷笑:我看你还能坚持到好久，又回过头拉着三人往前走去，也没走几步，走到自己屋子门口处就停了下来，“春霖哥哥，你和大哥在这等着我，我去拿纸出来，我们折船玩。” 只要是玩的，就没有是韩春霖不喜欢的，马上应道:“好。”随后拉着韩秋露坐在了门槛上等着莫紫菀出来。 莫紫菀也就进屋拿了几张写过的纸，很快就又走了出来，出来后还拿着一个小板凳，把板凳递给李林松后，“大哥坐。”随后自己靠着韩秋露，也坐在了门槛上。 李林松不会折纸船，莫紫菀就教他，不但教李林松，还教着莫离。四人忙着折纸船玩，而韩秋露也没歇着，拿了一张纸就开始撕起来玩，撕下来纸后就往嘴里送去，韩春霖则边折边喊叫着阻止，连着不停的喊让韩春霖也泛起不奈烦来，动手拿了韩秋露手里的纸，韩秋露手里的纸一杯拉开就和李林桉一样哭闹起来。 两个娃同时哭叫，莫紫菀表示自己的耳朵快受不了了，于是转头开始安抚韩秋露和陪着她玩，总之，除去韩秋露没有这船玩，其他五人在一起玩的时候真可谓是:不亦乐乎。 李林桉本就被莫紫菀的来回整的发懵，再加上现在不是在家里，大伯不理他，大哥和其他小孩玩也不要他，又看着几人很好玩的样子，认识现状的李林桉很快被迫妥协下来，终于渐渐停止了哭声，哭声停下来后又慢慢挪动着步子往四人靠过去。 莫庭雨，宋南枝，以及李长风在李林桉的哭声停止后终于觉得耳根子清静了，不但清静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李长风笑着对着莫庭雨说道:“还是菀菀有法子。” 莫庭雨笑道:“可算是晓得这小子有好犟了。” 莫紫菀一直都注意到李林桉，在他哭声停止后还朝着李林松和韩春霖小声说了句‘终于不哭了。’说完后又怕李林松再依着他，又惯的他耍脾气，马上又朝着李林松说道:“大哥等会你还是不理他，我带他玩。” 李林松见着莫紫菀把李林桉收拾下来，耳根子终于清静了，再加上才学会折纸船正在兴头上，没有一丝犹豫的就应了下来，“好，我不理他。” 李林桉走过来后就站到了李林松旁边，可李林松正忙着折纸船，再加上有莫紫菀的嘱咐，对李林桉的到来连个眼角都没给。 莫紫菀在李林桉站了一小会后就把手中折好的纸船向他递过去，“这个给你玩。” 李林桉接过纸船，莫紫菀又补充道:“这个是纸船，喜欢吗？” 李林桉点了点头，莫紫菀又说道:“你要是不哭了的话，你就过来，我教你折船玩。” 李林桉挪动脚步子往莫紫菀身边靠去，待她走近身边的时候，莫紫菀递给了他一张纸，然后就开始教了起来。 只是莫紫菀还是高估了自己。三四岁的孩子也太难教了！ 自己一步一步的慢慢教着，他却是一步一步把纸揉成一团。看着被揉成一团的废纸，脑袋里面只有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是什么船？一团！要说是船也可以，就当成是下到海洋里探测的核潜艇。 看着‘核潜艇’，莫紫菀这时才更深刻的认识到前世的幼师是多么厉害！ 不过，好在自己并不是要把他教会，目的只是想让他哭，让他听自己的就行。手中的纸船又折好了一个，把之前折好给李林桉的纸船从地上拿起来又递给李林桉道:“我们去划船。”说完话另一手拉起李林桉的手往后院去。 李林桉这会哪里还想的起自己说的不要‘菀菀姐姐’，只乖乖的跟着莫紫菀就往后院走去。 两人来到后院莫紫菀就喊道:“奶奶，帮我打一盆水。” 宋南枝看着两娃手拉手的走来，马上笑应道:“好，我这就给你打水。” 李林桉见着宋南枝还是有些拘谨，这会倒是乖乖的站在莫紫菀身旁等着，可莫紫菀却不打算放过他，“这是我奶奶，你就喊宋奶奶。” 李林桉虽犟，但也很大方，不然也不会一来就和敢莫紫菀顶嘴，这会不顶嘴了，倒是还算乖，听话的就喊道:“宋奶奶。” 宋南枝虽然在煮饭，但因李林桉一直在哭，所以她时不时的又跑出来看一眼，最后一次出来是在李林桉停止哭声后，见着他走到了孙女他们面前时才再没出来，真是人在一边，心又往另一边飞去。 这会见着他和孙女一起走来，就知道两人这是玩在一起了，见他乖巧听话的样子，和刚刚的浑人，完全两个样，笑着应道:“桉桉乖，和你菀菀姐姐好好玩，宋奶奶给你煮好吃的。” 51 宋南枝把水端到前屋的屋檐下后又回到灶房忙去，等到莫紫菀和李林桉把纸船放到盆里后，两人就开始在盆里划水玩。 这划船在莫紫菀看来比折纸船更没意思，用手在盆的边缘慢慢的搅动了两下。也就只真了搅了两下后，莫紫菀就把手收了回来，让李林桉慢慢的顺着边缘搅动，不过他也没搅两下，纸船就被他给搅的散开了来。 不但纸船散并渐渐沉了下去，就连水都变得昏黑起来，随后韩春霖和李林松也把纸船放到了盆里。两娃虽大一些，可现在玩起来，比李林桉有劲多了。 李林桉搅水的时候，还能听莫紫菀的话，知道要慢一点，不然纸船很快就打湿完沉下去。可他们两人在把纸船放下水后就开始用力‘划’了起来，纸船在两圈没转完的时候，两人就开始加速转水，直到把纸船转到盆地也没放过。 随着纸船沉入盆地，两人就开始把沉下水的纸捞出水盆，捏水出来玩，水捏出来后又把捏出水的湿纸再次放进水盆，之后就反复着捞出，捏出水，直到把纸捏成了纸浆，一盆水清水变成了黑浆糊。 果然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以往韩春霖可从没像今日这样把纸都玩成了纸浆。耐着性子看完两人收回沾满了纸浆的手后说道:“你们谁来把这盆脏水端去倒了？ 韩春霖站起来说道:“我去倒。李大哥他不知道往哪倒！” 韩春霖端了木盆就让菜地走去，准备去把里面的黑汤汤倒到菜地边上。 等着他倒了脏水回来也到了午膳的时间，韩春霖先是带着韩秋露回家吃饭，等兄妹两人走了一会莫家的饭菜也跟着做好，也跟着开饭。 饭后李长风说道:“菀菀，你看看这拐杖还用不用改？”要不是要给莫庭雨做拐杖，也不会耽误到才来。 李长风不但又背了些粮食来，还把做好的拐杖也一道送了过来，只是刚刚桉桉就闹别扭，后来又是吃饭，直到现在才有机会说。 莫紫菀在接到李长风三人时就已经看见了他背篓里面放着的拐杖，只是还没来得及说拐杖的事，在李长风的话后回道:“亲家公，爷爷先用用看。” 拐杖就放在屋里，立于墙边，莫紫菀说完话后就去墙边想要把拐杖拿给莫庭雨，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拐杖，李长风就把拐杖拿到了手里，“这东西有些重，你拿不动。”说完又补充道:“你说要咋用。” 莫紫菀回道:“好，谢谢大舅。”说完就走到莫庭雨的身旁，虽站在莫庭雨身旁却转头向着宋南枝说话，“奶奶，你扶着爷爷先站起来。” 宋南枝听后也走到莫庭雨身边，先把莫庭雨的身前放着的板凳拿开，拿开后才扶着莫庭雨站起来。 在莫庭雨站起来后，莫紫菀才对着李长风道:“大舅，先给一根拐杖给爷爷试试。” 李长风把拐杖递一根到莫庭雨手里后，莫紫菀还没来的及说咋用，就见莫庭雨把拐杖放在了腋窝下，不过嘴里还是问道:“可是这样？”要不是在看图纸的时候她说过要咋用，他也不晓得要夹在腋窝下。 莫紫菀见状，点头回道:“嗯，就是这样。” 随后李长风有把另一个拐杖递到莫庭雨手里，莫庭雨接过照样夹在了腋窝下。待莫庭雨放好两根拐杖后，莫紫菀才又说道:“爷爷你先试试，用手抓住把手后把自己撑一点起来，双脚离地一点就可以。” 有些东西就便自己一次没用过，或者说是才知道这东西，但却不需要人多说就会用，这就是人的本能。莫庭雨在被自己撑起来后，好的那只脚开始往前移动了一步，接着又是一步，三四步后，莫庭雨才说道:“有了这个拐杖，我想要走动一下就方便多了。” 莫紫菀马上跟着说道:“爷爷你可不能多走，刘叔叔说了，你要多休息才行。” 李长风见着莫紫菀着急的样子，瞬间就笑了出来，“大叔，你还是要多休息，免得菀菀让着急。” 莫庭雨一脸慈爱的看着莫紫菀，应道:“好，有了这拐杖我也要多休息。” 宋南枝也是嗔道:“就你操心的多。” 莫紫菀理所当然的回道:“我的爷爷，我不操心谁操心。” 一番说笑后，莫紫菀和莫离，李林松，以及带着李林桉一起玩了一会，玩的是村里小孩都会玩的跳格子，莫紫菀自然是不想跳的，可有李林松在，她也只能陪着玩。 跳了一会后，李有才提着一只野兔，陪着李林子来到了莫家。 来到莫家，李有材就把野兔递到宋南枝手里，说道:“今天运气好，前几天去山里下的套逮住了两只兔子，莫叔腿不好，婶子给莫叔炖来补补。” 宋南枝忙拒绝道:“这咋成，之前林子娘就送了好些鸡蛋来。这兔子你们也是好难得才抓住，留着给小乐吃。”庄户人家，平常没的啥事一般不会买肉来吃，就算是抓住啥野兔野鸡的也大多都是拿去县里头卖钱补贴家用，真正留在家里吃的都少的很。 李有材道:“这又不是啥好东西，山上多的是，再说了家里还有一只留着吃的。婶子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都是一个村的，有啥好见外的。” 宋南枝只得收下了李有材递过来的兔子。李有材在宋南枝把兔子拿去后院的时候就和李长风说起话来，两人年纪相仿，加之前几日在地里又一起干过活，还都姓李，本着天下姓李一家亲的说法两人越说投缘。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几个娃身上，李有材转头对着莫庭雨喊道:“莫叔，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也不是我背后说人。有贵她娘不是好歹，菀菀教大岗读书多好的事，她还敞着个嘴巴乱说话，一点把门都没有，还净说些难听的话。 我让林子来找菀菀玩就是想让他跟着菀菀认几个字，不管多少认得几个字，也好过我和他娘，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叔你放心，菀菀教林子读书写字这事，我和林子娘心里感谢你们的很。以后菀菀就是小乐的先生，家里要是有啥是他能做的，叔和婶子尽管喊他，他做不了的，我这当爹的来，要是他敢不听话，我打断他的腿。” 莫庭雨笑道:“啥先生不先生的，林子他们几个娃能来和菀菀一起玩，我高兴都来不及，平日里她除了读书写字，也就和春霖，露露玩一会，有林子他们来，菀菀也能更热闹些。”随后话头一转，“菀菀她爹娘去的早，没能给她添个弟弟妹妹，家里也就只有她这一个娃，也没人和她玩，性子也就静一些。” “现在能和林子他们多玩一会，以后她也能开朗些。”说完想起莫紫菀在教他们读书时说的话，又接着说道:“菀菀虽然小，但是教他们的时候也是认了真的，还让他们回家也要背书，教过的书和字还要写，说第二天要抽查。” 李有材笑道:“可不是，林子昨天回家就在地上练写字，又是写又是背，只是背的啥我也听不懂。”李有材说的时候，脸上是一脸的笑。 莫庭雨笑道:“这有啥，我们就是睁眼瞎。”随后又道:“我就是天天听我菀菀背书也没听出个啥名堂来！还不是啥也听不懂。” 李长风也笑了起来，“咱们这些大老粗，又没读过书，那晓得书里说的啥，写的啥。” 莫庭雨对着李有材又接着说道:“你也莫客气啥，总之都是娃们一块玩，就让他们玩就是。” 李有材在莫家说了一会话后，韩春霖又再来到了莫家，韩春霖来了一会后赵小乐和其他几个小娃也都陆陆续续的来到了莫家。 人一到齐，后来进屋的宋南枝率先退出了屋子忙自己的去，和宋南枝一起出来的还有李有材，也跟着起身回家，而李长风则坐到了屋外去。 上课前，莫紫菀指着李林松和李林桉说道:“这是我松表哥和桉桉表弟，以后会跟着我一起读书，空了的时候你们也可以来找我表哥和表弟玩。” 李林子率先应道:“好。” 李林子一应，其他五个孩子也跟着答应，随后莫紫菀又分别把小乐等人介绍给了李林松认识，而李林桉则是略过。 开始上课，莫紫菀并未因李林松没有听过前面四个小节就倒回去再重新开始学，仍然是按照前两天的节奏，温故前一日的后再接着讲起了今日的两个小节来。三字经讲完后，又是数数，数数很简单，但是在计算十内的加减时，数字稍微大一点的加减不是算错就一定是要慢慢数着手指才能答出来。 莫紫菀倒是很有耐心，可韩春霖却在一旁看的着急，时不时的抱怨道:“你咋这么笨呢？昨天就教你们了，怎么今天还不会？明明这么简单。” “我这不是才学么！”被韩春霖说的孩子倒是没生气，还赔笑着解释道。 莫紫菀怕韩春霖说出的话打消掉大家积极性，想了想后说道:“春霖哥哥也是因为着急你们学不会才说你们的。”看着大家，大一点的有十岁，最小的也有七岁，按照这年龄，十以内的加减肯定是不难，但现在摆在面前的就是让他们为难。 且，不只是十以内的加减他们不能快速的计算出来，就是前两日教他们背的三字经和认的字忘的也多。 要说忘也是正常，一来每日只学了半个时辰，时间短不说，平常还没有练习。所以在今日的课结束后，莫紫菀让韩春霖把这三日所学的三字经内容给每人都写了一张拿回去读，而自己则又拿了一张纸出来，为每人出了二十道计算题，昨日学的是十以内的加减，今日则是二十以内的，二十以内的加减拿回去练习。 至于写练习题用的笔，柴火棍就可以了，每人一张纸可以给，是因为抄书用的纸有多，不然她也是舍不得给的，笔墨可是给不起了。 52 旁听生 李长风和莫庭雨一样，一个在屋子里当旁听生，一个在屋外当旁听生。他虽知道自己的这个小侄女会读书，可他却不知道是怎么个会法！在门外听着的李长风是越听越心惊，原来小侄女这么厉害，虽然他没听过教书先生是咋个给学生娃讲课的，但他觉得菀菀讲的就已经很好了。 讲的是啥就是他在门外都听得明明白白，最主要的是，不管是讲啥，都是侄女在安排，明明韩春霖比她大了不少，可他却啥都听菀菀的，这说明了啥，肯定是因为她读书好，还会安排事。 不但他听菀菀的安排，就是来听课的孩子也都听她话。后又想着桉桉来时的样子，和现在跟在菀菀身边听话的样子，他也不会表达，只晓得说莫紫菀聪明，厉害。大的小的都听她的话，他也更放心把两个娃放在莫家了。 李长风在门外等着莫紫菀把课给几个娃上完后才起身往屋里走去，而莫紫菀则带着她的同学们出门来休息。 外面孩子们的吵闹声听在和莫庭雨和李长风的耳力，两人的脸上都不觉的带着些笑意，李长风先是夸道:“我只晓得菀菀会读书，没想到她书读得这么好！” 要是说其他，莫庭雨肯定会客气一下，可说的是她的乖孙女，莫庭雨脸上的笑不觉的扩大了一些，“她就爱看书写字！往常见我干坐着，怕我无聊，读一阵子书后就来给我讲故事听，讲得头头是道。”最后还看向李长风，“你说她这么小，咋就能记这么多东西在脑子里？” 李长风和莫庭雨除了年纪不一样，余下则都一样，都是土里刨吃的，大字也都不识一个，能知道个什么，只说道:“这还不是她聪明，你看韩家的娃，照说也是聪明的，他爹又是先生，他从小就跟着他爹读书写字，你说还不是比不上菀菀。”最后总结的说道:“菀菀这娃就是比一般的娃都聪明！” 说起莫紫菀的聪明来，莫庭雨也是很赞同，接着就说起莫紫菀从小到现在的种种聪明表现，比如小时候从不拉屎拉尿在裤子里，总会出声提醒抱着她的人；又如会走路的时候总是一步一步走稳了再走下一步，从来没摔过跤；韩书贤叫她读的书一下就能记住等等。 李长风和莫庭雨说了一阵话后就准备离去，莫庭雨挽留了一阵后，让他住一晚再走，可李长风也有他自己的考量，两个娃以后要再莫家打扰好一阵子，他也就不想再多留一晚，也免得给他们再多些事。 莫庭雨见留不住，拿过身旁的拐杖支撑着自己就站了起来，李长风见他站起来忙道:“这又不是外人，那还要你送，你快坐下！” 莫庭雨笑道:“没事，没事，坐久了，我也想走走活动一下，正好也习惯习惯这拐杖。” 李长风道:“那你可慢点！” 李长风陪在莫庭雨的身旁，想着有个啥万一他也好扶一把。 拄着新拐杖的莫庭雨虽然还有些不适应，但也还是走的稳当，走出了屋子后对着莫紫菀就喊道:“菀菀，你大舅要回去了，你去灶房你喊你奶一声。” 李长风在莫庭雨的喊声后就说道:“她玩她的，我去给婶子说一声就是。” 莫紫菀却已经跑到两人身前来，“大舅再住一晚，明天再走不行么？” 李长风伸手就抚上了莫紫菀的头，“家里还有些事，等闲了大舅再来看你。” 莫紫菀听后点头道:“好，大舅不忙了就来看我。”随后还跟了一句，“等下次大舅来看我的时候就让大哥给大舅读书听。” 这是李长风喜欢听的，笑回道:“好。”一声‘好’后又道:“以后你大哥和桉桉弟弟就靠你管着他们了。” 莫紫菀回答的毫无压力，也觉毫无违和感，脆声应道:“好！” 只是她的这一声‘好’听再李林松的耳里，多少都有些尴尬，好歹自己也比她大了好几岁，咋能要她管，少年也是有自尊的，心里暗自下了决心，以后她教的自己一定要认真学，定不要她来管着自己。 莫紫菀应后又道:“我去叫奶奶了。”随后便跑向了灶房。 宋南枝出来后自然又是一番挽留，最后挽留不住，只把前几日在县里买的糕点，还有一罐酒和一袋白糖提了出来说道:“这是给亲家和几个孩子的一点点心，就劳烦你给带回去下了。” 李长风推辞道:“这哪行，林松和桉桉以后就已经够让你们费心了，那还能要你们再破费。” 宋南枝道:“要是往常我肯定拿不出来这些，这不是运气好找到了好一点的药材，这才宽裕了一点，你可别推来推去了，要说这些年我们还不多亏了你们帮着，不然这日子我们怕是过的更难。” 莫家有啥从来都不瞒着李家人，所以，莫紫菀找到了灵芝，卖了几十两的银子，又花钱把莫离买回家的事，莫庭雨在和李长风说话的时候都一一说给他听。李长风自然也是晓得他们现在的情况，又一听宋南枝这话，便也不再推辞了，接过了宋南枝递过来的点心，酒和糖后道谢道:“好，都是一家人，我再推来推去也见外了，就多谢婶子和叔，还有菀菀了。”谢完又道:“我就先走了，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们。” “好，你路上慢点，我就不送你了。”莫庭雨说道。 “送啥呀，我又不是不晓得路。”李长风道。 宋南枝也跟着说道:“那你慢慢走，空了又再来。” 李长风:“好。” “我送大舅。”莫紫菀拉着李长风的手说道。 这回李长风倒是没拒绝，“好，菀菀送我一截。” 舅甥俩手拉手的走下街沿的台阶，李林松在见着李长风和莫庭雨，宋南枝说要走时也就没再和一群娃玩了，站在一旁等着。等着他们都下台阶就走了上前去。 李长风见儿子走过来，就说道:“菀菀要送我一截，你也一起，等会好陪着菀菀回家。” 李林松应道:“嗯。” 路上，李长风先是叮嘱了儿子李林松要跟着妹妹好好学读书认字，说读了书才能出人头地。说完读书要认真后，又叮嘱他家里有啥活要帮着做，特别是看紧李林桉，不让他捣乱惹事。 叮嘱完李林松后又对着莫紫菀说了一些话，话里话外无非就是让她多吃饭，好好长身体，家里的事不要操心，忙的时候他会来帮忙，肯定不会让庄稼荒了的。又说了教哥哥和弟弟认字，让她费心了等等…… 送完李长风后，莫紫菀回到家后便让韩春霖带着李林松读书，顺便再把之前他没学过的都给他补上。 李林松有韩春霖补课，而莫紫菀则负责李林桉。 她则带着李林桉边玩边学，至于学什么？讲故事，通过故事让他懂礼。一个小故事玩后再认几个字，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纠正李林桉固执的，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格。所以在教李林桉上，莫紫菀侧重点是规矩，因他是家里最小的娃，难免溺爱了些，规矩上自然松散些，这性子也就养的以自己为中心。 而莫离则已经自觉的去帮着宋南枝做事去了。 宋南枝在把李长风送走后就扛着锄头去到了菜园子准备种些菠菜，宋南枝去菜地，莫离就跟着，身上还背了一个小背篓，背篓里放着一把镰刀。 宋南枝挖地的时候，莫离先是把菜地里又长出来的杂草扯了出来，杂草里又能喂猪的，直接就丢到了背篓了，不能喂猪就堆在一处等着一会扯完草了再拿出去。 宋南枝是勤快的人，菜地里的草锄的很勤，并没有多少杂草长出来，莫离半刻钟左右就把地里的杂草扯完，扯完后对着宋南枝喊道:“奶奶，地里也没啥草，我都扯完了，我再去割点猪草。” 要说宋南枝之前觉得有莫离陪着菀菀也是好事，可这几日见着这丫头不但勤快，还乖巧听话。特别是有她陪着自己在地里忙活，就是她啥都不做，有她在一旁说着话，宋南枝都觉得要松泛些。 莫家因为有了李林松和李林桉的到来，热闹了不少，且因为有了李林松和李林桉的原因，村子里的娃再听完课后也能留下来玩一会，不像最初几日，上完课，莫紫菀和韩春霖又转身进屋做自己的去了，他们也不好留下来玩。 李林松来了两日就和村子里的娃全都耍熟了起来。等着李林松和李林桉和村里娃熟悉后，莫紫菀在课后便也不再跟着他们一起玩，依旧继续抄的书，因为教大家读书，又有了李林桉和李林松，还有莫离的到来，她每日抄书的时间少了很多，本该早就抄完的书，到现在都还剩了一章节没抄完。 莫紫菀重新埋头到自己屋子抄书，李林松便也不再和大家在院子里玩，怕吵着莫紫菀，加之他每日看着莫离都跟着宋南枝出去干活，自己也想着帮家里做些事。于是便在上半晌的课结束后就去找了和他一起读书的娃一起去山上拣柴火。 53 尽职的监工 莫紫菀是在第二日的下半晌抄完第二本《论语》的，莫紫菀抄完后便看向了韩春霖，“春霖哥哥，你还有好多？我等你抄完后明日我们一起去县里书店还书。” 莫紫菀是不会承认她是在催韩春霖的，果然韩春霖听完莫紫菀的话就着急起来，翻着后面还没抄完的页数，数了数还有七页没抄，看着现在天色还有些早，道:“还有七页，我今天再抄四页，明天上半晌我再抄三页，下半晌就可以去书店了。” 莫紫菀很清楚的知道只今晚一晚和明天上半晌的时间他是抄不完的，但还是脆声应道:“好，我们就下半晌去，今晚我去你家陪着你抄。” 听了莫紫菀的话，韩春霖又再心生感动，点头应道:“嗯，我今晚肯定抄完四页。” 晚上莫紫菀吃过晚饭后嘱咐了李林松，莫离把今天教的书再温故一下后就可以休息了，而李林桉则让他自己耍自己的，只说了不能太吵了。 莫紫菀来到韩家后，仍然先是跟着韩春霖一起听韩书贤讲课。只是进屋的韩春霖明显的很不在状态，被韩书贤逮着批了好几次。 韩春霖好不容易熬着他爹把课讲完就迫不及待的拿出《论语》来又接着抄了起来。 韩书贤很是意外，恰好莫紫菀看过来喊道:“叔叔，春霖哥哥今天可厉害了，今天都抄了六页书了，今晚还要再抄三页书，抄完才睡！而且明早一早起来再抄三页书就抄完一本了，我们都约好了明天去书店还书。” 莫紫菀边说边向着韩书贤眨眼，韩书贤再接到莫紫菀递过来的信息后，瞬间明了刚刚傻儿子为何频频不在状态的原因，原来是要赶工了！不但明白了为何要赶工，而且还明白了傻儿子今晚怕是要熬一场夜了！ 明白后豪不吝称赞的说道:“很好，越来越上进了！你们抄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莫紫菀再次提醒了韩春霖今晚要完成的抄写量后又跟着说道:“嗯，叔叔也累了，就不用叔叔再陪着我们了，我陪着春霖哥哥就行了。” 韩书贤点头，“也好，你再陪你春霖哥哥一会，过一会我再来送你回去。” 莫紫菀:“好。” 韩春霖抄书的时候莫紫菀就在一旁轻松的看书，偶尔提醒一下韩春霖书写要规范。 两刻钟后，韩春霖抄了一页的一半，还剩下一页半的字没抄，看向莫紫菀，“我好累！” 莫紫菀看了他一眼，想着他今天确实已经超额完成了，而且一直表现的都还很积极，于是说道:“那你去和露露妹妹玩一会，休息一下再来抄吧！” 韩春霖点头说道:“好。”应完后又道:“我们一起去。” 莫紫菀摇头道:“你去吧！我在这看书等你！你休息好了再回来抄就是。”说完又低头看起了书来。 韩春霖看着低头看书的莫紫菀，终于还是没有出去，“我再写会，等会再去休息！” 莫紫菀嘴角微翘，这下是真正的安心看书。 门外过来看两人的韩书贤见韩春霖又坐下来，也嘴角挂笑的走开了去，走到厅堂后对着俞思莲说道:“有菀菀在，咱们可轻松了不少！” 俞思莲也笑道:“那可不，我这个当娘的话都不一定比菀菀的话管用。” 韩书贤听后笑了起来，“谁让你的法子不够好，刚刚菀菀可是让春霖出来找露露玩，休息一会再写，是他自己不愿出来玩的。” 俞思莲想着平日里韩春霖只要完成当日要写要读的内容后就迫不及待的跑出书房，很难想象今日怎么就不想出来玩了，笑说道:“难道咱们儿子也喜欢上了读书写字？” 韩书贤回道:“还不是菀菀有法子。”随后又跟着说道:“菀菀已经抄完两本了，春霖还有五页没抄完，今晚要再抄两页，明早起来再抄三页，下半晌去书店还书。”说了两人的打算后又说起莫紫菀对韩春霖绕着大圈的激将法，“菀菀本来是该回去歇着了，可为了让春霖早些抄完才留下来陪着春霖的，刚我本想去接了菀菀送她回去的，正巧听见她对春霖说话，春霖说累了，菀菀就让他出来玩，还说自己就不去玩了，就留在书房等着他玩完了再回书房继续抄。” 俞思莲听了又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可笑过之后又说道:“也不知道菀菀这性子究竟是好还是不好，明明正该耍的年纪，却成天过得像个大人一样，啥都约束到自己。” 韩书贤道:“菀菀本就早慧，再加上心痛莫叔和宋婶子，才一再的约束着自己。好在菀菀跟着刘大夫学认药，又运气好的找到了一株灵芝，加上抄书挣得钱，莫家现在总算是缓过来了。” 说起莫紫菀摘到灵芝卖钱的事，就说到了莫离身上来，俞思莲又说道:“菀菀这孩子也是，家里好不容易得了些钱，转头就花了近十两！这性子可和莫大叔，宋婶子差太多了。”随后又接着道:“莫大叔和宋婶子平日里是多节约的人，一文钱都想掰成两文来用，菀菀这一用就差不多十两银子没了不说，家里多一个人，这开销啥的又是一笔。” “照说她这么聪明，且又从来不找莫大叔，宋婶子要这要那，也是晓得多一个人家里就多了开销，可她还是把莫离买了回来，宋婶子这么节约的一个人也由着她。” “宋婶子来还钱的时候不也说了，看着莫离也可怜的很，加上钱又是菀菀挣得，宋婶子也就没多阻拦，反正家里有了余钱，多一个人吃饭也不是多大的事。”韩书贤说道，“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她们心善。” 俞思莲听了丈夫的话，也点头应道:“这倒是。” 和俞思莲说了一阵后，韩书贤又起身往书房走去，去到书房见着两人都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径直走到莫紫菀身旁轻声说道:“菀菀，回去休息了，你还小，不能像你春霖哥哥一样熬药。” 要不是还在书房，莫紫菀都想笑出来了，自己还小，难道韩春霖就不小了？但为了防止韩春霖在自己走后又耍赖的不抄完，于是有些纠结的说道:“可我还没有陪春霖哥哥抄完啊？我都答应了春霖哥哥要陪他抄完的，万一我走了，春霖哥哥没人陪，他就不想抄了怎么办？” 要说莫紫菀忍着笑，韩书贤又何尝不是在忍着笑，“你春霖哥哥是大孩子了，说好了的事，他肯定会完成的，你要实在是不放心，等会我送你回来后，我再来看看他。”对莫紫菀说完后，又对着韩春霖说道:“春霖，菀菀妹妹已经陪你这么久了，不能再陪你了，爹先送她回去，你可不能偷懒了。” 韩春霖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轮到他说话的时候就只能应道:“嗯，菀菀妹妹你快回去睡觉了，我肯定会把这一页抄完的。” 有了韩春霖的保证，莫紫菀佯装放心的说道:“好，那我就先回去休息，明早一早我再来陪你。” 韩书贤觉得自己要再不把眼前这个小人精带走，自己就会憋出内伤来，自己的傻儿子不但今晚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就是明早就被安排好了！ 出了韩家院子后，韩书贤抱着莫紫菀就往莫家走去，路上，韩书贤说道:“菀菀，你还小，有很多事都不需要着急，有什么事，我和你俞婶婶都不会不管你和你爷奶的。” 莫紫菀靠在韩书贤的肩上，“之前有人笑我是没爹没娘的孩子，可他们根本不知道，叔叔和婶婶就像是我的爹娘一样，我有爷奶和叔叔，婶婶关心我，爱护我，比他们过的都幸福，都好。”说完这个又自豪的说起读书这件事来，“就像我会读书，还会抄书挣钱，他们连字都不认识。” 韩书贤平日里很少和村子里的人来往，除了上次李大岗推莫紫菀到河里这件事外，他根本不知道还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她没爹没娘，瞬间心里就不高兴了起来，道:“以后要再有人说你，你就说韩叔叔说的，做一个有教养的孩子不是有爹娘陪在身边就是有教养的。” 听了韩书贤的话，莫紫菀偷笑，应道:“嗯！”小女儿姿态十足的对着韩书贤悄声说道:“叔叔，他们就是没有教养。”后调转话头，“不过现在他们都知道我的好了，都想让家里的娃来和我玩，想我教他们读书认字。” 对莫紫菀教村里娃读书这事，韩书贤还是赞同的，毕竟教学的时候也考验着她的学识，“他们要好好的学，你就教着玩也可以，要是有调皮捣蛋的，也就不用再耗费心神和耽误时间了。” 随后韩书贤又说起去书院的事来，“再有一个月你就和你春霖哥哥一道随我去书院了，这一个月内你还可以教他们，以后怕是就没时间天天教他们了。” “要是他们还愿意学，愿意来找我，我就继续教他们读书认字，只是不能像现在这样半个时辰，时间减一半，两刻钟！要是每天坚持，时间久了也能认不少的字了。”莫紫菀说着，每日里抽出半个小时的时间还是可以的。 54 组队上山捡柴火 第二日，在韩春霖抄书的时候，李林松读完书，又练了一页大字后就又背了背篓准备出门，只是在他才把背篓背在背上，莫紫菀就出门来喊住了他，“大哥，我和你一起去。” 李林松看向走出来的莫紫菀问道:“你不是还有书要抄吗？” 莫紫菀轻松的说道:“抄完了，昨日就抄完了。” “好。”李林松回道，后又道:“宋奶奶都说了好几次让你多出去走走，现在你终于抄完了，这下总有时间玩了吧！” “有，以后我们玩的时间就多了。”莫紫菀说道，看来明日起可以多增加一些内容来增加他们了，总不能辜负他们盼着和自己多耍一回。 一旁的李林桉也跟着插话进来， 说道:“我也要去。” 莫紫菀看着和自己一样高的李林桉，自己走山路都容易跌倒，他去了更容易跌倒不说，还得连累自己和李林松来照顾他，于是道:“桉桉，我们要是都出去了，我爷爷一个人在家就没人照顾了，今天你先在家，和莫离姐姐一起帮着我照顾我爷爷好不好？今日我先去，明日大哥再带你去，明日你去，我就留在家照顾爷爷。” 许是寄人篱下，没有自己最亲最熟的人在身边，莫紫菀在纠正李林桉固执，执拗的性格时异常的顺利，可这会他还是想坚持去，“可是莫爷爷是大人了。” 莫紫菀继续游说，“可是他的腿伤着了，没法走路，所以才需要留人照顾。” 李林松也说道:“桉桉，你天天都在和村里的小孩玩，可菀菀还没怎么出门和他们玩过呢，她天天在家陪着莫爷爷。今日就让她出去玩一会，你今日留在家里帮帮照看下莫爷爷，大哥明日再带你出门去玩好不好。” 莫庭雨一脸笑的在一旁看着莫紫菀和李林松拿他当挡箭牌，等着两人说完，也跟着帮腔道:“桉桉，莫爷爷腿还没好，也想你留在屋里陪我一下。” 莫离也在旁边劝说道:“一会我要去做晌午，爷爷就没人照顾了，你正好帮着照顾下爷爷，一会我给你煮好吃的。” 莫紫菀在莫离的话后也接着游说，“一会我早点回来陪你折纸船玩，再给你讲一个故事。” 折纸船外加一个故事，以及好吃的，让李林桉同意留在家里‘照顾’莫庭雨。接着莫紫菀和李林松就往院外走去，李林桉见着两人离去，还不放心在后面喊道:“大哥，菀菀姐姐，你们可要早点回来。” 莫紫菀，李林松两人同时转身应道:“好。” 两人走出院子，就往山上走去，李林松边走还边朝着一路走过的房屋大声喊着，“林子，上山了。” 只听李林子应了一声后，很快就跑出来一人，等到李林子跑近后看到莫紫菀也在，不由的就变得拘谨起来，很有种学生见老师的各种不自在，问道:“菀菀，你怎么也出来了？” 莫紫菀抿嘴笑道:“今日有空了，就来和你们一起去山上走走。”说完又看向李林子问道:“你们不是约着去捡柴火吗？你怎么不背个背篓？一会怎么装？” 李林子的娘张云华在李林子跑出来后，也跟着出门，只是她并未走出来，只站在自己屋前看着李林子叮嘱道:“慢点，不准带着林松大哥乱跑。”喊完后又看着莫紫菀也站在旁边，刚刚的吼叫瞬间转变，轻声细语的说道:“菀菀也出来了。” 莫紫菀应道:“嗯，我跟大哥一起去玩。” 张云华再莫紫菀应完后忽地想起什么来，道:“你们等一下。”张云华说完就转身进到屋里，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三个青翠大梨，走到三人面前直接就放进了李林松背着的背篓里，“一会你们玩累了吃。” 莫紫菀本想拒绝，因为前两日她才陪着李林子给自己家送了一篮子梨来，现在家里都还没吃完。可见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根本就没有给人拒绝的计划，只得谢道:“谢谢婶婶！” 说完三人又往前走去，走了一截，李林松又喊道:“李强。” 话落就又听见一声答应，“来了。”接着叫李强的娃也是一阵风似的跑了出来，“我都等你们好久了。” 李强的话后李强娘也跟着喊出声来，“慢点跑，捡完柴火去了你莫大爷家，不准生事，要听你菀菀妹妹的话。” 李强边跑边不耐烦的回道:“知道了。”和李林子一应，在跑到后才注意到莫紫菀，风一样的奔跑立时变得迟缓并拘谨，“菀菀，你咋也来了？”和李林子的问出了一样的话。 李强的话还没结束，见着莫紫菀的李强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菀菀，这么热的天你咋也跟着出来了？你去干啥呀？那山上蚊虫啥的可多的很！” 莫紫菀感受着李强娘热情的关怀，回道:“我也想去山上转转。” 随后李强娘说道:“也是，你平时出门的少，去走走也好。”后话锋一转道:“菀菀你等我一下。” 李强娘说完就转身进屋了去，不大一会又转身走了出来。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包东西，东西是用白菜包着的，走过来就拿给李林松，“这是我早上烙的饼，一会你饿了就先把这饼拿来吃，让你大表哥先给你拿着。” 李林松一听是给菀菀的，一点没有拒绝的意思，拿着就说道:“我知道了，我把菀菀先拿着，等她饿了就给她吃，谢谢婶子。” 莫紫菀见李林松都接了下来，也只能跟着道谢:“谢谢汪婶婶。”李强娘姓汪，也是个爽利的人。 接过了李强娘给的饼后，三人又往前走去，刚走出几步莫紫菀就说道:“大哥，你不会再叫人了吧？” 李林松听后笑道:“不叫了，再叫我们都不用去山上捡柴火了。”其实平日里去山上也就他们三人一道，只是他们两个不背背篓，净帮着他找柴火捡了。 李林子家和莫家平时走的更近些，李林子在莫紫菀面前的拘谨也比李强少了些，此时说道:“要是菀菀天天和我们一起出来捡柴火就好了。” 莫紫菀很喜欢他们的拘谨，因为只有他们在把自己当成先生才会表现出拘谨来，只有拘谨，才能让他们听自己的话。小脸牵出一丝笑来，“为什么我天天跟着一起出来就好了？”她其实是知道他的想法，无非是见着自己跟着一道出来后，就有人给吃的。 李林子回道:“你天天跟着出来，我们天天出门都有吃的带了。” 莫紫菀也没说他贪吃，庄户人家孩子吃食本就少，念着吃的也很正常，但现在她是他们的先生，也是前世职业习惯，逮着合适的话题就不由的想着要引导和教导一番，于是说道:“那你喜欢吃你娘给的梨和汪婶子给的饼吗？” 李林子立即应道:“喜欢！” 莫紫菀又道:“除了梨和大饼，你还喜欢吃什么？” 李林子想了想道:“还想吃肉，猪肉，鸡肉，兔子肉，还有鱼，我都喜欢吃！” 莫紫菀稍微了沉默了下，后随口说出几个菜名来，“宫保鸡丁，水煮牛肉，东坡肉，叫花鸡，冰糖甲鱼，佛跳墙，水晶虾仁，烤羊，烤羊，开水白菜，这些菜可想吃？” 李林子看着莫紫菀问道:“这些都是啥菜啊？” 莫紫菀回道:“这些都是我在书里看到的一些很有名的菜，不但选料讲究，做法上也很复杂，总之就不是我们放在锅里煮一煮，炒一炒就好了，有些菜光是准备就得好几天，当然做出来的味道也是味美至极。” 李林松本想说，现在我们就吃的很好了！ 李林子又道:“可惜我们都吃不上这些菜。” 莫紫菀又道:“现在是吃不上的，但我相信过上一些时日我就能吃上！我不但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还能想要什么就能买什么！” 不但李林子听得兴趣浓厚，就连李强和李林松也都看向了莫紫菀，李强也难得出声问道:“为啥过些日子就能吃上了？” 莫紫菀回道:“因为我书读的好，字也写的好，昨日我就把我在书店里面拿回来抄的书抄完了，等着春霖哥哥抄完后，下半晌我们就能把抄好的书送去书店换钱，再过些日子我抄的书就会更多，挣的钱也会更多，有钱了当然就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对于孩子，有时候讲很多大道理根本没用！道理都懂，但孩子就是孩子，耍的心性是天性，且没到一定的年龄，没有生活的阅历，这些大道理根本不能被深刻的体会，也不会被牢牢的记挂在心里。只有说起他想要的，才能让他们产生动力！ 抄书的事李林松是最清楚的，这几日又亲眼见着莫紫菀和韩春霖是怎么在学习的，有了好榜样带头，他的学习兴趣已经被激发出来，现在又了莫紫菀的引导，立即问道:“那我们要多久才像和你一样抄书？” 莫紫菀道:“我跟着韩叔叔读书读了有一年，你们应该也要一年，一年后肯定就和我一样！”说太短，时间太近肯定是达不到的，时间太长又容易丧失信心，一年正合适，用一年来树立良好的学习的行为习惯，哪怕一年后知道了自己根本不可能达到像自己现在的这个程度，但也能让他们继续认真学习下去。 就在莫紫菀给三人树立信心的时候，前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四人走近后一看，是李大岗在和村子里的另外一娃打架，而围在两人身边的还有三个男娃，以及两个三四岁的小女娃。 55 凭实力管闲事 莫紫菀走到李大岗两人打架的地方就大声喝道:“不准打架！” 这一声喝，让没注意的两人很是吓了一跳，可也只是一下而已，两人转头看着是莫紫菀在喊，其中一人很不高兴的喊道:“你乱喊啥？关你啥事！” “打架是不对的，不对的事当然可管，也有关！”莫紫菀绕着话说。要是自己一人的时候，这种闲事自己不但不会管，还会离得远远的。可现在不一样，除开自己，都还有三人，看着还和李大岗一起坐在地上的小胖子，自己身边的三人随便一人都能把他打的趴下。所以，还有何惧？ 绕完弯说完后对着身边的三大金刚，“去把他们拉开。”莫紫菀决定暂时等他们为三大金刚。 三人那有不听的，当即就上前拉开了两人，等着李林松三人把李大岗两人拉开后，莫紫菀又才端着一脸的严肃，问向二人:“你们为何打架？” 与李大岗打架的是村子里杀猪匠范大力的儿子范多多，此时的他站在一旁，一脸的不耐和烦躁，李大岗看着范多多的样子却是一脸幸灾乐祸，笑道:“他骂你，说你们莫家没人干活，就假借你教村里的小娃读书写字，让人家帮你们做事！还说帮你们做事的人都是傻子！” 莫紫菀听后暂未质问范多多为何要翻弄是非，而是对着李大岗说道:“所以你才打他？” 李大岗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桀骜的说道:“谁让他惹我。” 莫紫菀走近李大岗一些，和刚刚的喝声不一样的是，此时声音平和下来，解释道:“若不是正常的防伪，打架就是不对的，以后不要打架了，有打架的时间还不如用来读书写字。”说完看着李大岗又问道:“你可愿意再跟着我读书？” 李林松在莫紫菀的话一说完就上前来说道:“菀菀，你要是再教他了，以后他奶又来闹咋办？” 李林子和李强听了李林松的话，也担心真要让李大岗一起来读书了后他奶又上门来闹，可两人倒是不好对着莫紫菀明着说不要让李大岗来，李林子看向莫紫菀，“我们快走吧！” 李强也跟着说道:“就是就是，我们还得去拣柴火，早点拣完也能早点回去。” 李林松在两人的话后也催着道:“菀菀走了，去拣柴火了。” 莫紫菀并未理会三人的催促，“我现在每天都会教林子哥哥他们读书。你要是来了，就和他们一起读书。” 李大岗在莫紫菀再次说让他跟着读书后才确定她说的是真的，但一想到宋南枝去到他们家还柴火和猪草时的样子，又变得不确定起来，“可莫爷爷和宋奶奶他们不会同意。” 莫紫菀回道，“我回家后会和我爷奶他们说清楚的，你只需知道，只要你还想读书，就可以每日和林子哥哥他们一样来我家学认字读书。”不过后面却画风一转，“但是你也要保证，不准在我家和其他孩子吵架打架，惹是生非，当然你也要和你家人提前说清楚，让他们不要到我家来吵架。” 李大岗听完莫紫菀的话后忙保证道:“我肯定不吵架打架，也肯定不会让我奶来吵你们的。” 莫紫菀很是满意他及时的回答，“那就好，等你和你家里的人说好了你就可以来我家找我学读书认字。”不过后面又补了一句，“不过你奶来吵我也不怕，我外婆就比你奶奶厉害！我舅舅舅妈也厉害。” 李大岗很是无奈的应下，“好。” 莫紫菀和李大岗说完话后便又转头对着范多多问道:“你家是卖肉的，考你一下，一斤肉卖23文钱，12斤肉能卖多少钱？” 范多多不高兴的回道:“我怎么知道！”回答的时候还很是一副理所当然。 莫紫菀反问道:“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家可是卖猪肉的，你要是不会算，以后怎么卖肉收钱？怎么继承你家的肉摊？” 范多多拧着脖子继续理所当然道:“我只是现在不知道，以后我长大了不就知道了。” 莫紫菀看着和成人都差不多高的范多多，很是不能理解他是怎么就能把这种无知的话说的如此理所当然，明确的告诉他道:“首先我要纠正你这个错误的人事，对于不知道的事情，不是长大就能突然知道，突然明白。而是学过后才能知道，才能明白。反之，你若不学，便永远都不会，不会因为你再长几岁就能无师自通。” “还有，我认真的教人读书写字。”指着李林子和李强又说道:“他们在跟着我读书后，想要感激我，便帮我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这正说明了他们对我的所教是认可的，要是教的不好，他们什么都没学到，就是不用你到处造谣，他们也不会帮我家做事，更不会继续到我家上课。当然你也还可以理解成我们是在互相帮助，我帮助他们读书学习，他们当然也可以帮我。” 莫紫菀之所以说这么多，也是想告诉身边的李林子，李强，以及还愿意来跟着她读书的李大岗，不管是他们，还是他们的家人，别以为帮他们家做了一点事就觉得是他们占了很多便宜，他们是在互相帮助，各取所需。 范多多平日里何曾被一个小娃这样当众说教，想要反驳，可又说不过，想要冲上去打她一顿，可看着她身旁的三人，加上李大岗就四人，更打不过，最后憋出一句来，“关你屁事！”说完便转身离去。 范多多离去后，莫紫菀就准备往山里去，李大岗立即跟上，“我和你们一起去。” 李大岗想跟着莫紫菀四人去山上转悠的，可被莫紫菀制止了，让他先回去，并说道:“你今天的任务是回家和你家里人商量好，特别是你奶，别让她以后再到我家来闹。” 和李大岗分开后，四人便径直往山里走去。 人多力量大，四人从山脚一直往山上走去，不大一会，李林松背着的背篓就装了满满的一背篓柴火。四人见着时间还早，且又背了吃的，渴了有梨，饿了有馍，若不趁机在外吃个野餐，实在是有愧于带着的两样吃食。 莫紫菀先说道:“这会还早，我们去找个能坐的地方野餐。” 一听野餐，李林松，李林子，已经李强三人都高兴的跳了起来，李强也不拘谨了，先说道:“这个好，我去摘些桑果子来一起。” 李林子马上跟道:“我和你一起去，多摘些。” 莫紫菀并未拦着他们，难得野餐一回 当然要尽兴一些，道:“好，你们小心一些。” 等着两人走开一些后，莫紫菀便拉着李林松往一处灌木丛走去，走到灌木丛边上用手指着地上的植物说道:“大哥，你看！” 李林松顺着莫紫菀的手看过去，除了满地的杂草，李林松再看不出其他，“看啥？” 莫紫菀走进黄芪，并伸出手拉着黄芪的枝叶说道:“这是黄芪，是一种药材，有补气的作用，挖了拿去药店就能卖钱。” 莫紫菀前面说了什么李林松不但听不明白，还说过就忘，但后面却听得清清楚楚，可以卖钱！ 往着莫紫菀走近几步，这下不用莫紫薇再多说什么，他就把黄芪上上下下看了个仔细，把黄芪的长相牢记于心后问道:“这药要咋个挖？” 莫紫菀道:“入药的部分是埋在土里的根茎，用镰刀慢慢刨出来。”现在他们没有锄头，可镰刀却是带了一把出来。 镰刀就在李林松的手里，此时他往后张望了一下，道:“菀菀，你看着点林子他们，他们回来了就给我说，不能让他们看见了。” 莫紫薇没想到他会让自己看着李林子两人，抿嘴应道:“好。”自己不也一样没有当着他们的面说出自己找到药材的事来么！ 倒不是她不愿教他们认药材，虽然现在自己找药材方便了很多，比其他人都容易找到，只是这山上的药材有限，实在经不起很多人都来采。等自己再采些好一点的药材，让家里的日子再过好一些后也是可以教他们的。 他们是在上的半山腰，可有桑树的地方是在山脚的位置，在等着两人上山来的时候，李林松早把黄芪给挖了起来，一共挖了三根出来，挖出的地方还留了两根小苗。 李林松见着李林子两人还没回来，就又蹲下了身子，顺手割了两把野草，割好后把黄芪裹着顺手就放进了背篓里，放好后道:“明天我一个人来山里，不和小乐他们一起来了。” 莫紫薇笑道:“我和大哥一起来，我还认识其它药材，到时我们一起找。” 莫紫菀一路都在仔细的辨别闻到的味道，仔细筛选着一些自己想要的药材，现在李林松挖出来的黄芪也是她筛选过后的结果。当然不只这三株黄芪，只是现在不宜都说出来。等着明日假装仔细找才找到的才不易让人起疑。 李林松道:“要是春霖来找你玩可咋办？” 56 憨厚老实形象崩塌 莫紫薇想都没想的就回道:“正好他今日就把书抄完了，明日也带他上山来玩玩，放松一下，正好让他也认认药材。” 李林松在莫紫菀回答后说道:“好，明天我们三个一起来。”虽然这几日和李林子，李强是一起上山，可和莫紫薇一样，在他心里，也是觉得和韩春霖更亲近一些，所以在莫紫薇说了带韩春霖一起后，他也跟着说好，后还继续说道:“你们一天到晚都只知道读书，是该多出来走走，不然眼睛可不好了，明日起你们都不抄书了，我们就早一点出门。” “好。”莫紫菀应道，随后又道:“只我们三个来估计不行，明天吧按按也带上吧，莫离姐姐也一起，大家都出来转转。” 说着话，就听见李林子的声音传来，“菀菀，你们在哪？” 莫紫菀还没出声回应，李林松就应道:“在这呢！”李林松在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找了一大石头，又摘了树叶铺在了石头上，把梨和馍都放在了树叶上，还又多摘了几片树叶放在一旁，就等着李林子和李强的桑果子来。 李林子和李强循着李林松的声音找来，每人手捧着一大捧桑果子。这会见着两人走来，拿起一旁摘好的树叶铺在石头上，“你们咋这么慢！” 李林子道:“这不是想多摘些么！”随后又自豪的说道:“看，我们摘的多吧！” 李林松和莫紫薇看着两人手中各捧了一大捧，就是手都被乌黑的桑果给染得乌红，莫紫薇笑道:“是很多，今天咱们可以吃个丰盛的野餐了。” 把桑果也放在石头上后，李林松就说道:“我们都是沾了菀菀的光才吃有这一次野餐，这一个梨和一个馍先给菀菀，剩下的我们三个分着吃，你们看咋样？” 李强道:“该的，该的。”随后还说道:“要不是菀菀跟着出来，咱们可啥都吃不了。” 李林子也咧着嘴笑道:“就是就是，多亏有菀菀跟着来了，不但有吃的，还好耍的很。” 接着四人便开始了他们愉快的野餐。野餐后，四人又在山上转悠了一会，李林松跟在莫紫菀身边，不像之前上山的时候，离得距离可比现在远了不少，还美名其曰的对着李林子和李强说道:“你们也慢点，别跑快了，看着点路，我陪着菀菀，免得她绊倒了。” 莫紫菀听了李林松的话，加上之前他让自己看着点李林子和李强，怕他们来了看见他在挖黄芪。抿嘴暗笑了起来，以往还觉李林松是个憨厚老实的娃，憨厚老实的娃也是有自己的小九九的。这样才好，不然什么都没遮拦的往外说去，不就是傻子了么？ 李林松存了心思，莫紫菀当然也乐意的教他认药。小声的把找到的药材简单的说给了李林松听，不但说，还把教的药材的叶子也摘了一些，只靠着这一会肯定是记不住的，摘一些叶子回去了可以慢慢再认。 除了教李林松人药材，两人还找到了一些蝉蜕，这也是药材，看见了也就顺手了。 几人边走边玩，又在上山耍玩了大半个时辰，在快晌午的时候才往家回去。 到了家后，李林松就把放在背篓中间的黄芪先拿了出来，“菀菀，这个放在哪？” 莫紫菀正把她给李林桉带回来的桑果递给他，随口回道:“先放在后院的屋檐下。” 这时莫庭雨撑着拐杖从屋里走出到屋檐下，“又找到黄芪了？” 莫紫菀回道:“嗯，我们还没挖完，还有三七也找到了一些，今天和林子大哥，还有李强大哥一起去的山上，大哥说等明天再去挖。” 莫紫菀现在真觉得老天给他送了个大礼，嗅觉变得敏感后，上山来找药材时，简直是不要太轻松，唯一有点可惜的是，这山上没有比较贵重的药材，不然凭着自己这嗅觉，时不时的来山上采几株人参，或是灵芝什么的，又何须自己再耗费精力的去抄书！ 莫紫菀说了有李林子和李强在，又说明天再去挖后，莫庭雨一下就明白了两人的小心思，莫说是两个小娃，就是他往常在山里钻去找一些山货，一些找山货的法子也是从来不往外说道，笑呵呵说道:“好，好，明儿再去，只是山上的路不好走，你们去了可千万多小心，慢一点。” 李林松道:“我们晓得，拣一些柴火又没啥好着急的，我们肯定会慢一点，莫爷爷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菀菀的。”不慢一点咋好找药材？ 莫紫菀越来越觉得他大哥李林松只是批一层憨厚老实的皮，这家里也么外人，他都还只说是去见柴火，这娃长大了后，但凡他要是想忽悠人什么的，绝对没人会怀疑。相对于李林松的藏着掖着，莫紫菀便故意把实情说了出来，看向李林松，不解的问道:“我们明天不是去找药材，挖药材吗？怎么还要拣柴火？” 李林松解释道:“药材也要挖，柴火也还是要少拣点，不拣柴火也行，明日就割猪草算了，正好猪草放在上面，人家还以为我是割的猪草。” 莫紫菀叹道:“大哥这保密工作做的可真是让人折服！” 莫庭雨听后哈哈大笑起来，“你大哥这样做是对的，不然大家都知道了，咱们以后还咋去山上找药材挖了卖钱？”后面话锋一转，道:“不过你可要多教教你大哥，不然你大哥守在药前都不知道采，还当是一把野草！” 李林松也笑了起来，想起认黄芪的时候，可不就觉得是一把野草，“菀菀已经教我认了好几种药材了，我们还把叶子都摘回来了的，我一会再多看看，保证明天我就能自己去找了。” 这时莫离带着李林桉走过来，只听到李林桉跟着喊道:“明天我也要去。” 李林松爽快的应道:“我们走之前就说好了明天要带你去山上，明天我肯定会带你去玩的。” 看着说的一本正经的李林松，他越是一本正经的说话，憨厚老实的形象就越坍塌的越快，他明明就没把李林桉计划在上山的行列中，可现在却说是说好了的事就肯定会答应。 见着李林桉雀喜的模样，莫紫菀是肯定不会去拆穿的，只跟在李林松的话后接着道:“对，说好明天带你出去玩就肯定会带你说去玩。”说好了的事肯定不能食言，若食言，以后他也不会再听自己的话。 莫庭雨见李林桉也要跟着去，怕李林松一个人照顾不过来莫紫菀和李林桉两人，便道:“明日让你奶陪着你们去。” 莫紫菀想着让奶奶陪着去也好，正好大哥就不用去叫李强他们。 吃过午饭，莫紫菀仍是回屋休息，午休后又才开始讲课，讲课完后再是去书店还书。 去县里时，因为李林松也要去，于是宋南枝就陪着两人去，有宋南枝陪着，俞思莲也就不用陪着韩春霖了。走之前，李林桉又是想跟着，少不了的是又是承诺了给他带礼物回来，他才没继续吵着要跟去县里。 到了县里，莫紫菀便带着三人往书店走去，到了书店，店里仍是店小二在守着，看着莫紫菀后马上迎了上去，“菀菀姑娘来了？可是抄完了？” 莫紫菀点头道:“抄完了，今儿我们就是来还书的。”书是宋南枝拿着的，用着蓝色布巾包裹着放在挎在手弯里的篮子里。在莫紫菀说抄完后就把包裹着的书连带着布巾一起递到店小二手里，“在这。” “春霖哥哥也抄了一本，大哥哥你能一起看看吗？春霖哥哥他也很认真的抄了。”莫紫菀说着话的时候两眼希冀的看着店小二，期待着他也能收了韩春霖抄的书。 韩春霖在莫紫菀说话的时候就把手中拿着的《论语》递向店小二。 小二哥看着两娃，也知道韩春霖是掌管朋友的娃，接过书后随手翻了一下，看了手里的书时，他还是决定去后院问下掌柜的，“几位稍等下，掌柜的吩咐了只要你们来了，就让我去后院通知他，我这就去通知掌柜的。” 莫紫菀看着去后院的店小二，暗笑不已，明明上次谢伯伯说了只要他不在，把书交给他就行，且在接过自己的书也没说要找掌柜的。可在接过春霖哥哥递过去的书就说要去找掌柜的，明显是因为看了春霖哥哥的书，拿不定主意才去的，这小二哥也太聪明了！ 谢文华就在后院，很快便随着小二哥出来了，手里还拿着店小二拿进去的三本手抄书。 见着谢文华出来后，莫紫菀便喊道:“谢伯伯好！” 韩春霖也跟着招呼，“谢伯伯。” 不只是韩春霖招呼着，就连李林松和宋南枝也跟在莫紫菀的话声后喊着:“谢伯伯。”“掌柜好。”不过他们两人多少拘谨了些，不如莫紫菀和韩春霖放的开。 谢掌柜的看着几人，笑道:“都好，都好！”最后视线落在韩春霖的脸上，伸出拿着一本《论语》的手问道:“这是你抄的？” 57 再还书 韩春霖也才只有六岁，被谢文华这一问就莫名的紧张起来，这时才想起自己的字写的没有菀菀好看，人家会不会收他的书？这一想就更紧张起来，看着谢文华拿在手里的书，硬着头皮回道:“是。” 在韩春霖回答后，谢文化又翻随意的把手中的书翻看了几页，这一翻看，韩春霖就更紧张，好在谢文华又看了几页后说道:“这字写的有些潦草，也不够工整，但也勉强能看，就给你一两银子，你看可好？” 虽挣得不如莫紫菀多，但正如谢文华说得，他的字写的不好，还不够工整，能有一两银子，韩春霖都已经很是兴奋高兴了，高兴的连紧张都不见了，对着谢文华谢道:“多谢谢伯伯。”谢过之后还又说道:“我以后肯定写好了再来还书。” 谢文华含笑的看着韩春霖，觉得自己这个鼓励好像给的有点多了，以至于让他还打算继续抄书。不过，区区一两银子能让他把字练好，他爹这个谢，自己可得好好想一想要什么！ 给过韩春霖一两银子后，谢文华又才看向莫紫菀，“这次抄的书也很好，辛苦你了！”对莫紫菀，谢文华是真心的喜欢，喜欢她对她爷奶的孝顺，还喜欢她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坚韧的心性。 这是她抄的第三本书了，能在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就抄完三本书，特别是这次的两本书，一个月内就抄完了，可见平日里的时间都是用在抄书上了，这样把自己成天关在屋子里抄书，就是成人，怕也是没几个能呆的住。拿出四两银子递给莫紫菀，“这是你抄书的钱。” 莫紫菀接过钱袋后谢道:“谢谢谢伯伯。” 把钱递给莫紫菀后，谢文华又道:“可还想继续抄书？” 莫紫菀点头，“想。”不抄书咋挣钱？虽然家里现在小有积蓄，可还不够，爷奶的身子还需要一些好的药来调理，就家里的那点点小积蓄还远远不够。而且爷奶吃苦太多，还得多挣钱，家里才能脱贫致富，他们也才能享清福。采药虽也能挣钱，可一来自己年纪小，走不远，二来家门前的山就那么大，又能有多少药材可以让自己采？所有这抄书以现在来说，还算是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 谢文华见她答应的干脆，道:“好，那就再继续抄《论语》，你抄多少本，我就收多少本？” 莫紫菀抬头看向谢文华，有些不解，“抄多了都能卖出去吗？” 谢文华笑道:“能，很多人都在等着要！你只管放心的多抄几本送来。”再没人抄这本书前，他也是没想到抄出来后会如此受人追捧，就连韩春霖抄的这本他都能转手卖出去，只是他不缺这点钱，没必要把这书卖出去砸自己的招牌。但像菀菀这样抄出来的书，就是再多抄一些一样能很快的卖出去，只是现在只有莫紫菀抄还不够，所以他早已又找了人抄。 莫紫菀还是很不解，虽然抄书能挣钱，但若是书店想要靠抄书挣钱，难免慢了些，时间付出很多，按时间比来算，收益并不算高，且抄的书，难免会出差错，这也很容易给书店带来不好的影响。带着自己的不解问道:“伯伯为什么不找人把这本书刻印下来，这样就能印很多书出来了。” 谢文华道:“你倒是知道的多，只是这雕刻耗时不少不说，刻出来的字引出来的效果也不尽人意。”他也是找人来雕刻了，可耗不少时雕刻出来的字比抄写慢的多不说，关键是印出来简直没法看，一片的乌漆麻黑，直到现在也还是一张好 一张歹，运气好的一章还能看的较清楚，可这靠运气的活就没法挣钱，筛筛捡捡的勉强凑一本书，可这样的一本书比起韩春霖抄写出来的书，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不清晰吗？”莫紫菀在谢文华说完后顺口问道。 若是一般的小娃，他定是不会多说什么，可眼前的娃并不是一般的娃，所以他多了几分耐心解释，“不清晰是一回事，雕刻也难，这可不比抄书来的轻松，要雕刻好一本书可不容易。” 莫紫菀暗想着莫非连活字印刷术都还没有？“刻一本书？不是应该先刻一些字准备着吗？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直接刻印。” 谢文华失笑，“每本书所写都不一样，怎能提前准备。” 确定了真的没有活字印刷后，莫紫菀又马上改口道:“那就选好卖的书再刻，这样伯伯就能挣着钱了。” 谢文华真是越看莫紫菀越是喜欢，笑道:“承你吉言，等伯伯赚着钱了，请你吃好吃的。” 送完书后，谢文华又给了莫紫菀一些纸，除了纸，还又给了一些笔墨，临走的时候还说道:“你替伯伯抄书，这些笔墨，纸什么的，都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好好抄书。” 莫紫菀点头谢道:“谢谢伯伯。” 连姓都省了，直接喊伯伯，又让人觉得亲近了不少，谢文华摸着莫紫菀的头，“乖。” 道完谢后，莫紫菀便和宋南枝等人走出书店，只是在刚走出书店，莫紫菀似又想起什么来，对着宋南枝三人说道:“奶奶，你们在这等我一下，我有件事忘记和谢伯伯说了。” 宋南枝道:“那你快去吧！” 韩春霖则道:“我陪你去。” 莫紫菀拒绝道:“不用，我说一句话就来。”话还没说完就转身又进到了书店内，生怕韩春霖跟来。 谢文华正要转身往后院走去，见着莫紫菀走来，就问道:“菀菀，可是还有什么事？” 莫紫菀拿出了一颗小银锞往谢文华递去道:“谢谢伯伯照顾春霖哥哥的面子收了他抄的书，让这是伯伯给春霖哥哥的一两银子，还请伯伯先拿回去，等春霖哥哥下次抄好了，伯伯再给春霖哥哥抄书的钱。” 韩春霖抄的书是什么样，她可是清楚的很。这样的书，是肯定不能拿出来卖钱的。谢文华收也肯定是看在韩叔叔的面子上，这是来之前就想好了的，韩春霖抄的书极有可能会被谢掌柜收，也正因为这样她才会让韩春霖带着书来，增加他学习的动力。可她又不想把韩叔叔的面子用来做这些，所以这钱她得还回去。 若说之前谢文华看重莫紫菀，是因她的聪慧，孝顺，可现在又多了些别的，这孩子太通透了。可也因为这样，他也如韩书贤一样，是真心怜惜她小小年纪就操心如此之多，不但怜惜，也深觉书贤兄担心的不如道理。 能想的如此这之可不就是容易伤身，伤心！这么小，这么乖的娃要是被伤着了，不要说韩书贤了，他也会心痛可惜。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嘴角微勾，“你春霖哥哥要是知道你把他抄书的钱给我退了回来，你觉得他还会高兴吗？” “不会，所以还请伯伯暂时不要告诉春霖哥哥，有了伯伯给的银子，春霖哥哥以后会更努力，学习起来进步才会更大。”但后面话锋又一转，“但是我们也不能让伯伯亏钱，所以这个钱还请伯伯收下，而且这个钱我也不是给春霖哥哥，就当是我先借给春霖哥哥的，等以后他把书抄好了再还给我。” 谢文华在知道了她的用意后也不再逗她，谢文华正色道:“这钱你拿回去，你春霖哥哥写的字虽然还有待提高，更比不得你，但是字迹还算清晰，也能让人看的明白，给一两银子也勉强可行，卖个一些想要便宜，节约钱的也是能卖出去的，只是以后再这样，我肯定是不会再收了，不能砸了我的招牌，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莫紫菀见他拒收，又想着自己不能久耽搁，不收就不收，以后再想办法还他，或者多抄一本送给他。于是也不再纠结了，起身对着谢文华一躬，道:“让伯伯破费了，多谢伯伯，下次肯定不会让伯伯为难了。” 谢文华笑眯眯道:“好。” 莫紫菀再转身走出书店就把谢文华给的装有四颗银锞子的荷包递向宋南枝，“奶奶这是书钱。” 宋南枝心情复杂的接过银子，“今晚咱们割斤肉回去吃。” 莫紫菀听后，脸上立即浮上一个大大的笑来，“好，吃肉。”又怕宋南枝买少了，又接着道:“多买点，还有婶婶和叔叔也要吃。”莫家虽然很少吃肉，但她也并未像村里其他小孩那样馋肉，因为俞婶婶总会找上各种理由给她留一些吃的，其中鸡鸭鱼肉总是不会少了的。但，自己虽没少吃，可爷爷奶奶却是极少吃到，且还有李林松和李林桉在，加上莫离，还有自己，都还在长身体，肉肯定不能少了。 宋南枝失笑，后嗔道:“奶知道，你韩叔叔，俞婶婶，春霖哥哥，露露妹妹，都要吃。” 莫紫菀抱着宋南枝的手臂，撒娇道:“奶奶也吃，爷爷也吃，大哥和桉桉也吃。” 宋南枝的眼里全是宠溺，“好，都吃，都吃。” 虽计划着买肉，可从书店出来后，一行人却先向药铺走去。 58 韩春霖的打算是怎么落空的 几人来到济生堂，刘原一如往常，仍然坐在医馆里面替人看着病。 此时在他的对面坐着的是一妇人，只见妇人满面愁容，无精打采，一手还捂着肚子。 刘原耐心十足，细细的问着对面的妇人，边问还边打量着妇人愁容的脸。 一刻钟后，刘原才结束了诊治，结束后才让跟随者妇人来的家属把妇人搀扶到旁边去拿药。 在妇人被家人搀扶着去拿药后，医馆里也暂时没有其他的病人来看病。这时莫紫菀才走上前去喊道:“刘叔叔！” “菀菀来了？可是又找到啥好药了？”刘原笑眯眯的问道。 “找到了，我找到黄芪了，只是还没去挖回来。”莫紫菀回道，确实是找到了黄芪，虽不多，但也还有其它的一些草药，林林总总，七七八八凑在一起也能卖点钱，只不过还在山上，还没来得及挖过来。说完后又接着道:“过几天再给刘叔叔送来。” 这时宋南枝也走上前来，“又来给刘大夫添麻烦了！” “婶子客气了！”刘原说道，见她们没有送药材来，便又问道:“莫叔的腿这几日如何了？” 宋南枝回道:“都好着，也没听他说不好。” 刘原:“那就好！没啥不好就说明恢复的还好！” 莫紫菀这时候在一旁补充道:“刘叔叔，我们来是想请你去家里看看我爷爷的腿能不能慢慢走了！” 刘原听后马上阻止道:“现在可还没到走的时候，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一个月出头，还早的很！你们可别让他下地走路。” 宋南枝道:“没下地，就是菀菀给他爷爷画了个拐杖出来，他大舅做出来拿过来后，他拄拐杖的时候，把腿给抬起来在走。” 刘原根本就没听懂宋南枝在说啥，再怎么拄拐杖，脚也会落在地上，不然怎么走？好在莫紫菀又解释道:“刘叔叔，爷爷是用拐杖架着自己，伤着的腿没有落地，但是腿还是红肿的厉害，所以我们才来请叔叔再去家里看看我爷爷的腿伤。” 虽然有莫紫菀的解释，但是刘原还是没有听明白，道:“也好，我去看看究竟是怎么脚不落地个走法的！” 莫紫菀听后，想想自己刚刚的解释好像是让人听得不明不白，这一想就觉自己刚刚的解释有些好笑，对没见过现代拐杖的，自己刚刚那一番解释确实并不能为人解惑。带着笑又说道:“叔叔看了就明白了。” “好，我去看看。”刘原又说道:“一会我还有个病人要来看病，你们先回去，我看完病再去你们村子看你爷爷。” “不着急，刘叔叔你先忙你的。”莫紫菀说道。 “好。”刘原道。 走前宋南枝也招呼道:“刘大夫你先忙，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刘原:“好，婶子慢走，回见。” 宋南枝带着莫紫菀，韩春霖，还有李林松从医馆出来后，就往肉铺走去，准备先买些肉回去。 走去肉铺的路上，莫紫菀对韩春霖问道:“春霖哥哥，你打算怎么用你抄书挣来的这一两银子？” 韩春霖马上回道:“我要买一把剑！家里你给我买的那一把已经烂了！” 莫紫菀听后继续问道:“还有呢？” 韩春霖也继续回道:“还要一个老虎！妹妹把家里的老虎给摔烂了。” 莫紫菀无语，你要是不去抢着玩，怎么会被摔烂？可这是重点嘛！这不是重点，自己不是在问他要买什么？是问他打算怎么用！好吧，买什么也是在打算！可自己实际上是想要告诉他不要只想着自己！还有，谁家小孩的钱不是交给家里大人保管了？ 暗示无效，看来只能明示了！于是莫紫菀就说道:“你挣着钱了，你不给叔叔和婶婶，还有露露妹妹买个礼物吗？” 当然这也不全是在问他，莫紫菀在提醒韩春霖要记得家人后又说道:“叔叔和婶婶要是知道你挣钱了肯定会很高兴，还是先别忙着用了，等回家后给叔叔和婶婶说了，让他们也高兴高兴后再用也不迟。”高兴的同时还帮他把钱给收着。 韩春霖本来啥事都是听莫紫菀的，现在经过他这一分析后也觉得自己现在不该把钱拿来用了，爽快的回道:“好，我们下次再出来买东西。” 几人边走边闲聊着，到了肉铺后，按照宋南枝的想法，买一斤肥肉就足够了，可这哪行？莫紫菀看着如同肥油一样的肥肉，百花花的一大片，甚是晃眼，晃的她只看着都觉够了，吃不下了！ 就在宋南枝和肉贩子讨价一番，最终以十二文一斤的价格买了两斤肥肉后，莫紫菀一手拉着宋南枝，一手指着摆在肉摊架子上的排骨，棒子骨，还有一块肥肉少，瘦肉多的肉说道:“奶奶，我要啃骨头，还有这块瘦一点的肉！” 宋南枝看着没啥肉的骨头，还有熬不出来油的一大块瘦肉，“菀菀，咱们买的肉已经够了，要吃的话下次再来。”说完还有解释起来她要买的骨头和瘦肉起来，“你看这瘦肉和骨头油水都没有，买这个吃可不划算了。” 莫紫菀撒娇道:“可是婶婶炖的排骨可香了，我们也炖排骨给婶婶吃！我还要吃炒肉丝。” 莫紫菀买人，宋南枝都没有多加阻拦，更何况是买吃的，而且还是她想吃的，当即对着肉摊老板就说道:“老板，你这骨头也没啥肉，我再买你一块肉，你把这骨头送我得了！” 肉摊老板看着摊子上还剩不少的排骨，虽说这排骨上的肉不多，但也不是没有，真要剔的干干净净，就真的光骨头了，不过看了一眼排骨旁边的棒子骨，就真的和光骨头没啥多大区别了，要是再买点肉，这棒子骨倒是可以当一个添头送给她，排骨是肯定送不出来的，喊道:“大嫂子耿直，我也不和大嫂子你说那虚的，这肉还给大嫂子便宜两文钱，本来买十文的，你要就给八文钱一斤，这棒子骨也送你，排骨也便宜处理给你，给我六文钱，这一大块排骨都给你了。” 没经过自己讲价的买卖，不管老板给出什么样的低价来，买的人心里怕是都不会觉的这就是最便宜，宋南枝也是这样想的！在肉摊老板自降价后又还价道:“我看老板你这就不诚心了！”一句不诚心后又马上跟道:“先不说骨头上没啥肉不说，就算是还沾了点肉，可啥油水也没的，这块瘦肉，要不是娃图新鲜，见人家屋里吃啥就想吃啥，她一个小娃晓得个啥，这瘦肉要想好吃，还不的要这肥肉上的油水来炒，不然咋吃？没油水不说，还柴的很，五文钱一斤，这一块我都要了，排骨我也不多和你讲价，按你说的，这一块也给你五文钱，棒子骨就当是添头。” 莫紫菀在一旁表面上是静静的听着，实则上是对自己的奶奶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心中的敬仰已如黄水之水泛滥一般，滔滔不绝！ 莫紫菀佩服着，可肉摊老板却不干了，“瞧大嫂子说的，这瘦肉是柴，可价格不也便宜么！要不是见大嫂子买的多，我也不会八文钱卖给大嫂子，就这八文钱我也没赚个啥！就图个卖完早收摊，好回家歇着去。” 宋南枝在老板话后又说道:“可就是么，我都出来一大晌午了，本来我是买两斤肉就要走的，这不是孙女眼馋么，见着啥就想要啥！要是你便宜些，我就当逗她个开心，这要是贵了，我们又不是啥有钱人，可经不起她想要啥就买啥！就我说的，我买了你也能早点卖完收摊回家歇着，你少赚点。” 肉摊老板确实背宋南枝说的心动，再加上莫紫菀的助攻，“奶奶，我要回家！”一听莫紫菀不闹着买肉，又闹着要回家了，肉摊老板也放弃了最后还想要宋南枝把肉再加一文钱的想法，“好吧！就依大嫂子你的，以后你可要常来照顾我的生意。”肉摊老板说道。 宋南枝满意的道:“老板你是个爽快的人，以后我肯定都上你这来买肉，照顾你的生意。” 背着肉从肉摊离开后，宋南枝带着三娃便没再逗留，只在往回走的路上给三个娃一人买了一个糖葫芦，又还打包了三个带回家给莫离，李林桉和露露吃。除了糖葫芦，还又买了盐和豆油，买好后才又继续的往家走去。 从家到村子本就很近，一会的功夫，就走了一半。在走至一个上坡路的时候，突然从长满树木荒草的不算陡峭的山坡上冲下来两个人，两人冲上来后就去抢宋南枝背的背篼，宋南枝吓得大喊:“你们干啥？我背篼里面啥也没有！” 韩春霖和李林松更是吓得呆再一旁，莫紫菀在经过最初的惊吓后，马上反应过来，立即大喊道:“救命啊！有人抢东西了！救命啊！” 韩春霖和李林松在莫紫菀喊起后也跟着大喊了起来，特别是李林松不但跟着喊，人还也冲到了宋南枝身旁，想要上前去帮忙，可是他人小力气小，一下就被冲上来抢东西的人给推开，摔倒在地。 见着李林松被推倒在地，莫紫菀喊得就更大声了起来，许是声音够大，很快就跑过来一少年。 59 路遇劫匪 少年冲上来就撞向其中一穿着蓝色粗布衣衫的男子，男子正和宋南枝拉扯着，根本就没注意到身后冲上来的人，一个不备就被少年撞得如李林松一样向一边倒去，不过他这一倒可比李林松摔的狠，李林松也就是被推的坐到了地上去，可是被少年撞倒的蓝衣男子就没那么轻松了，直挺挺的倒向地面，倒地后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少年顺势地骑在了身上，不但骑在了男子身上，握成了拳头的手也落了下来，“光天化日之下都敢抢劫，小爷打死你这个可恶的人！” 从山坡上一起冲下来抢劫的另一男子本来正翻找着从宋南枝背上抢过去的背篓，大致的翻找了一下见里面并没有值钱的东西，就准备起身往自己的同伴走去，想跟着去抢宋南枝的荷包。可转头却见着自己的同伴被打，于是立马往着少年走去，准备去帮自己的同伴。 莫紫菀见状翻找东西的男子向着蓝衣男子走去，马上喊着李林松和韩春霖，还有宋南枝“大哥，春霖哥哥，奶奶，快去帮忙！” 喊完后自己也捡起了地上的石头往少年的身旁冲去，边往少年跑去边喊道:“大哥，春霖哥哥捡石头砸他们！” 莫紫菀这一声喊，两男子眉头狂跳，只觉自己这一次怕是会受伤不轻，暗想着等会得尽量的避着点，不要让他们把自己的脸给砸烂，免得受伤还丢脸，回去被人笑话。 莫紫菀和李林松，还有韩春霖，宋南枝毕竟是老和弱，即便是人多也比不上两男子，特别是宋南枝怕莫紫菀和李林松，还有韩春霖被打，在莫紫菀的声音后忙阻止道:“菀菀，你不能去。”喊完莫紫菀后又担心韩春霖和李林松，也忙跟着喊话阻止，可到最后莫紫菀她没喊住，韩春霖和李林松也冲到了少年身旁。 李林松和韩春霖比莫紫菀快，手上捡的石头在跑到了后也没轻没重的落在了被少年压着的男子身上。 男子想要保住脸的想法，终于是落了个空，但是因为他不停的挣扎着，倒也没有被砸得太狠，破皮还是有的。另一男子也跑到了少年身旁，一把抓住少年身后的衣襟，就把少年给拉了起来，“小兔崽子！你倒是挺厉害的嘛！” 少年虽然被男子拉了起来后，一个转头又是一拳往男子脸上揍去，但男子一偏头，就让少年的拳头给落了空。莫紫菀在这时也跑到了，上前抱着男子的腿，手上的石头就往男子的腿上砸去，可惜她人小，就算是使出了洪荒之力，也对男子没造成丝毫影响。 男子在被人抱住腿后明显的一顿，看着抱着自己腿砸的奶娃，嘴角微抽，腿往外伸出再一抖，就把抱着自己腿的莫紫菀给抖落在地上坐着，说道:“这么小就敢打人，我看你倒是胆子大得很！不过我们兄弟俩盗亦有道， 是不会打你这么小的孩子的。” 男子说完还恶狠狠的吓唬道:“再不走我就打你哥哥们了！” 莫紫菀一开始却是被吓怕了，可现在在男子的话后倒是不那么怕了，“哥哥也是小孩！” 就在男子和莫紫菀说话的空挡，少年一拳就砸向了男子的脸上，只听见男子‘嗷’的一声叫后，鼻腔就流出了两行鲜红的血液来！一拳打中后还不够，脚下更是踢向了男子两 腿之间。 而后，一声比刚刚那一声更响亮的叫声响起，这一下男子也生气了，忍着身下传来的疼痛，把少年提着就往地上摔去，随即一声闷响伴随着地上飞扬的尘土响了起来。 宋南枝一直都是提着心，且又是顾着这边，又担心这那边，就在她把莫紫菀从地上抱起来的时候就见着男子把少年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牙一咬，也顾不得莫紫菀了，把莫紫菀落在地上的石头捡起来，一个箭步就冲到了男子身旁，手中的石头重重的落在了男子头上！石头落下的同时，男子头上顿时流下了一股鲜红。 此时男子再也顾不上被摔在地上的少年，看着手上的鲜血，又是一声尖叫，“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被韩春霖和李林松压在地上的男子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起来后就往他的同伴走去，显然也被眼前所看到的吓到了，“老大，你怎么了？” 被砸的男子看向蓝衣的男子没好气的回道:“你眼睛瞎吗？看不到老子头都被这老太婆砸破了！” 问话的蓝衣男子看向被砸破头的男子，看着他满脸的血，想着自己身上脸上的伤，但是比起眼前的人来，心底很是庆幸自己没被砸的这么凶，“老大，我看咱们还是先去医馆！那背篼里啥也没有，就两块肉，还有几根破骨头，想必那老婆子身上也没啥钱。” 被砸的男子又抹了一把脸上不停往下在流的鲜血，“真是倒霉，碰到了一个穷鬼！”说完又对着蓝衣男子埋怨道:“都是你出的好主意，钱没抢到，老子还被砸破了头。” 蓝衣男子赔着小心道:“这不是才开始抢，没经验么！” 见着两人骂骂咧咧而去的身影，莫紫菀终于放心下来！还好他们并不是那种丧心病狂的劫匪，不然自己一行老的老，小的小是怎么也不可能有机会从他们手下保全住自己的。见着两人走远，莫紫菀也跑到了少年身旁，“大哥哥，你怎么样了？“ 少年许是被摔狠了，有些艰难的说道:“我背上和胸口有些痛！” 宋南枝把少年扶坐起来，“我先送你去医馆！” 少年抬起手来，摇道:“不用，不用，我一会就好了，你们不用管我。” 宋南枝道:“这咋行！你家在哪？我们先把你送到医馆后，再去找你家人来！” 少年再宋南枝的话后低下头来说道:“我没有家，我娘死了，后娘不喜欢我，天天打我，还把我赶出来不准我回去。”说完话后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我真的没事，以前我被打的比这还狠都没事，你们走吧，我也要走了。” 宋南枝有些诧异，一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手却比脑子快，见着少年身子晃了一下后立马扶着他:“你还伤着呢！你这是要去哪？” 少年回道:“没事，一点小伤，过几日就好了。”说完就把宋南枝扶着他的手往外推了一下准备抬脚走开。 “不行，你先跟我去我家里，等伤好了再说。”宋南枝又把手放到了少年的手臂上去扶着少年。 她是最见不得娃受委屈，眼前身子单薄的少年虽然不是自家的娃，可也不妨碍她心生怜悯和同情，更何况他还是帮自己才受的伤。 看着少年，他的话又让她想起菀菀也是被她家里人丢了不要的，还有家里的莫离，他爹也是不要她，自从莫离来了家里，只要是她能做的活，就没有她不抢着去做，明明都是这么好的娃，咋就有人能狠得下心不要呢？ 莫紫菀这时也说道:“大哥哥，你就先跟我们回家，正好刘叔叔一会要来我们家给我爷爷看病，顺便让他也给你看看。” 宋南枝在莫紫菀的话后，更是拉着少年不让他走了，“对，一会让刘大夫给你看看也好安心。” 韩春霖也跟着说道:“就是，你就跟着我们走吧！” 宋南枝对着李林松说道:“林松，你去把背篓装好背上，我们先回去。” 少年见拒绝不了，也就顺从的道谢:“那就先打扰了，一会我看完大夫再走。” 李林松背着背篓，宋南枝扶着少年，韩春霖拉着莫紫菀，五人就这样慢慢的朝着村子走去。 回到家后，莫紫菀也把少年的身世打听清楚了，少年名叫慕容清远，是隔壁离县人，因后娘上门后不被后年喜欢，整日里吃不饱穿不暖不说，还要天天挨打。挨打也就算了，到最后后娘眼里还是容不下他，趁着他爹出门撵了他出门。 少年被后娘逼的实在是没了活路，亲爹对他也是视若无睹，寒了心的少年便趁着后娘带着她与自己亲爹生的小杂种去街上玩的时候，返回家中偷了家中钱财，又一把火烧了那个所谓的家后跑了。 本以为有了钱在外就能很好的过日子，可到底是小娃一个，身上的钱又不多，很快便过起了流浪的生活来，所幸他为人仗义，又乐于助人，见着有需要帮助的人都会上前帮上一把，这一年来虽居无定所，但他曾帮过的人也有大方的，在被他帮后也有给他一些银钱作为回报，或是拿些吃的穿的给他，日子也将就着过了下来。 一行人前脚才踏进院子，李林桉就冲了出来，跑向莫紫菀喊道:“菀菀姐姐！” 莫紫菀拉起李林桉的手，“乖，我们给你带糖葫芦回来了。” 李林桉高兴的跳了起来，“有糖葫芦吃了，有糖葫芦吃了。”这是莫离也跟着出了门来，在李林桉的喊声过后说道:“你还没说谢谢呢！” 莫紫菀天天教李林桉规矩和礼貌，说的多了，莫离也被教会了，所以现在她也时常提醒着李林桉要有礼貌，要听话，要乖等等。 李林桉在听了莫离的话后，马上对着宋南枝喊道:“谢谢宋奶奶！”对宋南枝道完谢后又对着莫紫菀谢道:“谢谢菀菀姐姐。” 宋南枝扶着慕容清远，虽然慕容清远并不需要被扶着，不然肯定会伸出手来摸一摸虎头虎脑的李林桉，但嘴里还是表扬道:“桉桉乖，桉桉现在越来越有礼貌了。” 莫离也走到了宋南枝一行人身边，疑惑的看了一眼宋南枝扶着的人，但又马上转开视线对着宋南枝喊道:“奶奶。” 60 刘大夫再上门看诊 莫离的喊声后宋南枝就应道:“诶。”随后又道:“走，回屋去。” 莫离应了一声‘嗯’后就先往台阶上走去，边走边喊:“爷爷，奶奶他们回来了。” 莫庭雨在屋里应道:“好！” 莫离的话声落下的同时，宋南枝扶着慕容清远也走到了门口，往着莫庭雨说道:“我们回来了。” 莫庭雨坐在屋里的椅子上，伤着的腿仍是放在身前的凳子上，见着老伴扶着一个少年进屋来，就问道:“这是咋的了？” 宋南枝把少年扶进屋后，“你先坐下休息。”扶着慕容清远在另一椅子上坐下后才回答莫庭雨的话，“别提了，回来的路上遇到两个抢钱的，好在清远冲过来帮忙，不然我怕是都走不回来了。”说完后又道:“他就是清远，就是他帮着我们把抢钱的人打跑。” 莫庭雨一听立即紧张了起来，但是见着老伴和几个娃都完完整整的在面前，反倒是叫清远的这孩子被老伴扶着，便先问起慕容清远来，“他这是伤着哪了？严重不？” 慕容清远先回答道:“没啥事，就是摔了一跤。宋奶奶不放心我，就带我来家里，说是一会有个大夫要来家里，也帮我悄悄。” “是该好好看看！”莫庭雨说道。问完了慕容清远的伤后，又看向莫紫菀，“菀菀有啥事没？” 宋南枝一直担心着慕容清远的伤势，可在莫庭雨问起莫紫菀来的时候，难得分心一下，想着她喊着春霖和林松捡石头砸人的事来，笑着说道:“她胆子可大了，捡了地上的石头就敢去砸人家，还指使着春霖和林松也捡石头去砸人家。” 说到这的时候，宋南枝虽有些后怕，但也觉的庆幸的很，又继续说道:“喜得好抢我们的两个人还没坏到骨子里去，还说啥盗有道，我看他们像是才开始出来抢，还没抢顺手，也还有点良心在，只想抢东西，倒也把我们怎么样！”只是又看向少年，“只是清远被摔的有些狠了，还不晓得严不严重。” 莫庭雨在听了宋南枝的话后，不但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又转头对着身旁的少年说道:“多谢你帮他们老的老，小的小了，只是让你受伤了。” 慕容清远道:“我也没啥事，反正我都习惯打架了，这一点点伤对我来说都不是事。” 莫庭雨听后忙劝道:“可不能打架，你们小娃子一起耍的时候是爱闹事吵架，吵归吵，可别动不动就打架，伤着自己了和伤着别人可都不好。”劝完慕容清远不要打架后，又接着说道:“按理说今天你帮了我们，我也不该说你啥，但是你也还这么小，也幸好今天遇到抢钱的人还有点良心在，不然怕是也没能这么顺利的回来了，要是把你伤的严重了，你爹娘见着也该心痛你了，不说你爹娘，就是我们也过意不去。” 宋南枝见他说起他爹娘来，忙岔开话题道:“好在都没啥大事！”随后还又对着慕容清远说道:“刘大夫一会就来，来了就让他先给你看看。你放心，吃药的钱都是我们出，这几天你也放心的住在我们家。” 慕容清远听后忙说道:“不用，我有钱！”最后还又强调起自己没事来，“再说我也没觉的有啥不舒服的，肯定不用花钱吃药的。” 几人说着话的时候，刘原也到了。 刘原在到了莫家后，就被莫庭雨和宋南枝叫着先给慕容清远看伤。说起慕容清远受伤的事，也就是又说起了路上遇到匪徒的事，刘原在听后诧异不已，“咋就跑出盗匪来了？”叹完后又懊恼的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就多留你们一会也不至于会碰到这些坏蛋些。” 莫庭雨道:“那个也不晓得会碰到这些事，多亏了清远这娃子帮忙，他们老的老，小的小才都没啥事。” 刘原给慕容清远看过伤后说道:“没啥大碍，吃两副药就好了，还有这几日不能用力，要多休息才行！” 宋南枝听到说没啥大的问题后也放心了不少，道:“那就好那就好！多谢刘大夫你了。” 刘原又道:“要是大人就是不吃药也没啥问题，只是他到底年纪还小，背上还有些青紫，胸口又有些痛，吃两副药好的快，以后也不会留下病根。” 莫庭雨道:“该的该的，可不能留下病根来。” 刘原给慕容清远开好方子后又才给莫庭雨看起腿上的伤来，伤势并未出现反复，恢复的还是很好，这让他一直担心他走路会伤着腿的心遂放了下来。 不但放下心来，也终于见识到了莫紫菀说的拐杖把人架起来是什么意思，拐杖撑在腋窝下，可不就是把人给架了起来。 见识了莫庭雨的拐杖后，还是嘱咐道:“这拐杖虽然能把人架起来走路，但也不能久走，每天适当的活动一下是可以，但是一直把腿吊着，对骨头的恢复也不利，所以还是要多休息，不能走久了。” 莫庭雨听后也跟着说道:“我肯定多休息，我就想着着腿早一点能好。” 刘原笑着道:“莫叔也该放宽心，不要太着急，你现在恢复的已经很好，再这样保持下去，两个月后肯定能恢复正常的走路。” 宋南枝本是要随着刘原再去医馆拿药的，只是莫离拉着宋南枝道:“奶奶跑了一天了，我和刘叔叔去拿，我晓得路，我跑的又快，一会就能回来。” 宋南枝握着莫离干瘦的小手，自从她来到家里，煮饭，洗碗，喂猪喂鸡，收拾屋子，就是地里的活也跟着自己在做，帮自己分担了不少家务活。 多乖巧，多贴心的一个娃啊，心里是越来越喜欢莫离！想着自己刚刚回来的路上遇到的那些人，不放心她一个小娃去，道:“你一个小娃去不安全，你就在家里，就几步路的事，奶奶一会就回来了。” 莫离摇头，“奶奶一个人，我也不放心，我陪奶奶去。” 莫离这一句话，瞬间让宋南枝红了眼睛，哽咽道:“好，好，你陪奶奶去。” 不过最后谁都没去，刘原见着这一屋子老的老，小的小，刚刚又受了一场惊吓，就说道:“你们都在家歇着，等会我让小童把药给你们送来，他赶马车也不耽误啥时间。” 宋南枝忙道:“这咋行！这不是耽误你们的事么！” 刘原笑道:“不耽误，不耽误。” 宋南枝道:“那就多谢刘大夫了。” 这时莫紫菀走出来，手中拿着一张纸，走近刘原后，把图纸给刘原后说道:“刘叔叔，这个是拐杖的图纸，如果还有人和我爷爷一样摔着腿了不能走路，刘叔叔就让人做了拐杖卖给他。” 刘原并没有接过莫紫菀的图纸，只伸手在莫紫菀的头顶轻揉了下，笑道:“谢谢菀菀，叔叔只管看病拿药给病人，这个拐杖可不是药哦。” 莫紫菀暗道:这虽不是药，但却也是给病人伤患用的，属于医疗器械类！病人伤患能用的，当然也是可以放在医馆卖的。 现代的药房，医院可没少卖医疗器械，道:“不对，这个也像是药一样，拐杖是在代替爷爷的伤腿走路，就和叔叔之前给爷爷开的药一样，他们都是在帮助爷爷的腿变好。” 不只是拐杖，还有轮椅，之所以没给爷爷做轮椅，是因为家里房间太小，而且又有门槛挡着，即便是有轮椅，用处也不大。轮椅只适合宽敞，平坦的屋子。一些有钱人家里绝对适用，不只是腿伤的人适用，就是年纪大了，走久点就累也是很合用轮椅，于是也就把轮椅一并的说了出来，“要是我们家里宽敞一些，我就给爷爷做一把可以滚着走的椅子，我在后面推着爷爷，这样爷爷不用拄着拐杖也可以到处看看。” 刘原一听，如果腿伤的病人有了这个拐杖支撑着自己的腿，前期不但能撑着自己行走，就算是后期开始锻炼走路的时候，也少不了拐杖撑着身子。如她所说，这拐杖和药还真是一样，都是在帮助病人恢复。 且，拐杖用的时间可比吃药的时间长多了！于是接过了图纸后说道:“好，这图纸叔叔就先拿着，如果以后有人愿意买这拐杖，叔叔就分你一半的银子。” 莫紫菀听后忙摇头道:“不不，都是叔叔的，我不能要。” 刘原道:“就这么定了，你出主意，我出力气让人来做，做成以后我们对半分！” 还有她说的滚着走的椅子，这个虽没见着，但想着马车，应该就是和马车差不多，轮子上面加个椅子，虽然能想的通，但还是想看看她想像中的滚着走的椅子究竟是什么样子，说道:“还有你说的滚着走的椅子，你也给我好好说说可以滚着走的椅子又是什么样子？” 莫紫菀拿了一张纸来，画了一把现代轮椅的大概样子出来，画出来后又对着刘原解释了一番。 刘原在回医馆的路上，又拿出莫紫菀给的拐杖图纸和轮椅图纸仔细的看了起来。脑子里还回想着莫紫菀说的，拐杖就和药一样，都是在帮助伤腿变好！就是这一句话提醒了他。 拐杖既然和药一样都是在帮助病人恢复身子，那么做几个拐杖和轮椅放在医馆里备着又有何妨？ 等着刘原走后，宋南枝又才把韩春霖送到韩家去。俞思莲见着宋南枝送韩春霖回来，笑着招呼过宋南枝后又对着韩春霖笑道:“咋的？去县里耍一趟，还不晓得回家的路了，还要你宋奶奶送你回来。” 韩春霖叫道:“不是我让宋奶奶送我的，是宋奶奶自己要送我的。” 宋南枝道:“春霖一贯都听话，一路上都乖的很。而且今天还给你挣了一两银子回来呢。” 61 俞思莲的不解 俞思莲根本就没想过他抄的书能挣钱，他能把这本书抄完都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而且他抄的是什么情况，她可是清清楚楚，字迹大小不工整不说，里面可没少写错重写，而且这都还不算完，整本书抄完，里面可也没少掉墨点子在书上。要是这样的书还能卖出钱来，书店的老板铁定是不识字的，不但不识字还眼瞎！ 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陪他一起去书店的原因，书店的老板是相公熟识的，她可没那个脸陪他去。可这会却听见说他挣了一两银子，意外之余还一脸的不可信。再说了菀菀抄的书，谢掌柜可是给的二两银子，所以这抄书的银子的数量也不对！ 难道他也和菀菀一样，遇到啥好药扯了给卖了一两银子！直觉就是他跟着莫紫菀学会了认草药，然后运气好的找到了啥药，所以这才挣到了钱！随后又细想了下，确定自己没听他说过去山上找到了啥药材的事，按照春霖的性格，要是发现了啥好东西，早就咋咋呼呼的闹出来了。 不是采药的钱，那是什么钱？俞思莲这会也想不出来他还能靠啥挣到一两银子回来了，也不多想了，直接看向宋南枝问道:“他能挣到啥钱？”说是在问，可又不是在问，语气里尽显不相信韩春霖能挣到钱。 在宋南枝心里，韩春霖虽然没有自己的乖孙女聪明，字也没自己孙女写得好，可除了孙女，全村的娃也是比不过韩春霖的，才六岁就已经会读书写字了，还抄了那么厚一本书出来，这可是了不得的！而且会读书写字不说，还有礼貌的很，也很听话，嗔道:“还能是啥，春霖今天不也带了他抄的书去书店了么！这钱当然是书店掌柜给春霖的抄书的银子。” 说完韩春霖抄书挣钱后并没停下，依然接着说道:“要说读书人都高贵厉害呢，春霖这还没上学堂就能给你挣钱回来了，以后你就等着春霖当大官后享福吧！” “真的？”俞思莲不敢多想以后儿子当大官让自己享官太太的福，可现在听着他抄书挣钱了，还是有些意外之喜，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他那字居然还能有人要！意外之喜后又觉得不可能！ “是掌柜亲自收的吗？掌柜的收书的时候可看仔细了？”俞思莲问道，难道是店里的小二没弄清楚状况，所以才连春霖的一起给收了。 宋南枝听着宋南枝的话，越听越觉得不像话，怪道:“咋没看仔细，翻着看了好一会，又问了春霖，问是不是他写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韩春霖，又才说道:“不信你问春霖！” 韩春霖在宋南枝的话后说道:“嗯，谢叔叔问我是不是我写的，我说是。他说我写的有些潦草，还不是很工整，就说给我一两银子，我说我以后写好了再来还书。” 俞思莲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人家这是看在了相公的面子上照顾一下他辛苦抄一回。想清楚了的俞思莲也决定晚上给韩书贤也说下，让他空了去书院一趟感谢人家。外人都能鼓励自己这个傻天真的儿子，自己当娘的就更要多鼓励她了，“那你以后可要写工整些，不然你谢叔叔拿着你抄的书也不好卖不出。” “嗯！”韩春霖高兴的应道。应完就把身上揣着的一个小荷包拿了出来，从里面倒出来一颗小银锞子递给俞思莲，“娘，你看！” 俞思莲接着银锞子后一副很为韩春霖高兴和自豪的样子，“能干，我儿子才六岁，都知道挣钱回家孝敬爹娘了！” 韩春霖一听孝敬，心里有些小纠结，他还想用这银子买木剑回来，可一看着他娘满脸的高兴和自豪，还有菀菀说的要给爹娘，还有妹妹买礼物！于是很快也就不在纠结了，还害怕他娘忘了妹妹，说道:“菀菀妹妹说挣钱了要给爹娘和妹妹买礼物，这次的就给爹娘和妹妹用，等下次，我再挣到钱了再给自己买木剑。” 俞思莲伸手在自己傻儿子白嫩的脸上轻抚一下，虽比不了菀菀的聪慧和可人，可儿子也还是很乖的，很懂事了，柔声说道:“你菀菀妹妹说的是，咱们是一家人，要互相想着对方，等你妹妹长大了，娘也会教她有了啥好的，也要记得你。”虽然现在随时都在让他多让着些妹妹，可心里并未让他以后什么都顾着妹妹，想着妹妹，每个大人都是由一个小孩慢慢长大，这会小，大的让着小的是应该的，可再过些年，小的也会长大，到那时，就该相互想着对方，互相照顾了，若只让哥哥照顾妹妹，妹妹则只享受，不付出，即便是再亲如兄弟姐妹，也只会越走越远。 韩春霖听了她娘的话后也很高兴，“妹妹还小，我先照顾妹妹。” “好，你先照顾妹妹。”俞思莲说道，随后又说道:“这钱娘先帮你保管着，等下次娘带你一起去县城里，到时你想买什么，娘再把这钱拿出来给你买可好？” “好！”韩春霖回答道。答完又道:“娘，我想出去玩一会！” “去吧！不要玩的太久，早些回来就是。”俞思莲嘱咐道。 等着韩春霖跑开后，宋南枝才说道:“我来是还有件事和你说一下。” 俞思莲看向宋南枝，“啥事啊？” 宋南枝接着说道:“我们去县里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回来的路上突然从坡上冲下来两个人来抢东西。” 俞思莲被被吓的一惊，“啊！”“可伤到了？” 宋南枝马上又跟着解释道:“好在路上跑过来一个娃来帮了我们一把，他冲上来后就把其中一个人压倒再地上，春霖和林松两个也跟着压过去，不过除了跑过来帮我们的娃最后被摔了一跤，我们倒是没啥事，东西和钱也没被抢走，就是被吓了一跳。” “我怕春霖晚上睡觉的时候害怕或是做恶梦，所以来给你说一声，你晚上多看他一眼，免得他醒来了怕，身边又没个人。” 俞思莲看向院子里早跑没了影的韩春霖，虽然听到她说他们都没事，可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放心，但这会又不好去把他找回来，想着他刚刚的精神和一阵风一样的跑出去的样子，应该就和宋婶子说的一样没啥事。“多谢婶子提醒了，晚上我让他爹陪着他睡！” 不怎么担心韩春霖了，倒是更担心起以后进城的事来，“这光天华日下，居然敢有人跑出来抢东西，这以后咱们还咋出门？” 谁都害怕被抢，要是只抢了东西还好，万一伤着人，可咋办？ 不光是俞思莲怕，在家时宋南枝想着要再去县里拿药回来熬时，心里就已经打起了鼓，这要是再遇到可咋办？且她想的还更多一些，那个人的头是被她给砸烂的，万一他找人来报仇，就等在路上可咋办？所以在俞思莲的话后她也害怕担忧的说道:“可不是，以后咱们都不要一个人进城了，要去城里买个啥的，最好是约着村里人一起出门，人多些也安全些。”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等晚上我再给春霖他爹说一下，看他能不能想个办法子，或者去给县太爷说一下，有衙门管着，那些人多少也顾忌一些。”俞思莲说道，她的担忧害怕不比宋南枝少，村里人谁家也不是天天往城里走，可自己家却是几乎天天都要去城里。 除了休沐日，韩书贤每天都会去县城的书院教书，而且过些日子，还要带上韩春霖和莫紫菀，这让俞思莲就更加的担忧起来。 韩书贤在宋南枝以及全村的人眼里无疑都是最了不起的，也是最有能耐的，“书贤是读书人，认识的人也多，要是他能帮着想法子，肯定是最好不过了。”最后又问道:“要是书贤去找县太爷，他会管咱们这些事么？” 在宋南枝心里，既是怕官，也更恨这些当官的！要不是他们这些当官的，自己的儿子就不会死，儿子不会死，媳妇和孙女也就不会出事。所以宋南枝也不相信这些当官的真的能把坏人抓起来！ 宋南枝心里是怎么想的，俞思莲不知道，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相公，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事，就没有什么办不成的！“婶子放心，相公他肯定会想办法的。而且这事也该县太爷管，他要不管，到时那些坏人就会再跑到路上来拦人抢东西，事情就会闹大，咱们县离京城很近，万一闹到京城里去，他这个县太爷怕是也不好过。”轻者被罚俸禄，重则可就是乌纱帽不保。 “有书贤就好，书贤过一会也要回来了，我也不耽误你了！”宋南枝把事情说完之后就起身准备回家。 也是该煮饭了，俞思莲也就不留宋南枝了，“知道婶子你也忙的很，我就不留你了。等空了，我们又慢慢说。” “好，我走了。”宋南枝说道。宋南枝把路上遇到的事和俞思莲说清楚了后就往家走去，家里还有一屋子的人在等着她回去呢。 一想到屋里有一大屋子人在等着，宋南枝的脚步就不由得加快了起来。回到家后就碰见医馆的小童送药来，同送来的还有一些滋补身体安神的药，小童先把提着的两个纸包药递给宋南枝道:“这是给小哥治伤的药，熬开后再熬上一刻钟就可以了。” “多谢小哥跑一趟。”宋南枝接过药包后谢道。 随后小哥又把另一手上提着的另一包药递出来，“我们二爷说婶子你身子本就虚弱，今日又受了惊吓，让我给您送了一些宁心安神的药，药我已经分成小包，你每日里从里面拿出一小包出来煎上一小碗水喝。”嘴里说的是宁心安神的药，其实里面还有人参。二爷说莫家的人都很心善，明明自己的日子都不好过，还想着拉扯帮忙别人。现在家里又多了两个娃，老爷子腿又不能动，她自己身子也不好，要是再像之前倒下了，家里老小可就没人照顾了。 62 礼尚往来 刘原虽开着医馆，可也不是随便一人就能让他可怜同情的，也有家里和莫家差不多的，可他却并未人人都施以援手。他虽做的是救人活命活，但却不是大慈大悲的菩萨，更不是开的善堂。但莫家人他却愿意帮一把，一来莫紫菀是真心让他喜欢。二来莫家人虽穷，可从来没想过占自己的便宜，反倒是自己受益不少。况且，人参虽贵重，但比不上莫紫菀的那份赤子之心。 宋南枝没想到刘大夫还给自己送了药来，又忙道谢道:“真是多谢刘大夫了！”说完又马上问道:“这些药一共多少钱？” 小童回道:“您给四十文就成。” 宋南枝一听才四十文，马上就晓得了这药钱没算对，不但没算刘大夫来看诊的诊费，怕是给自己的药也没算钱，“小哥，你这是不是算错了，刘大夫这上门一趟也不只这个钱，还别说给我的药和这两包药的药钱，你再好好算算！”宋南枝生怕这小童算错了，自己给少了。 小童笑着回道:“我们刘大夫说了，他今日来是专门来看菀菀姑娘口里说的拐杖的，顺带再看一下大叔的腿，刘大夫说今日见了莫大叔的拐杖后又长见识了。至于送给婶子的药也不是多值钱的药材，以往可没少吃婶子送来的菜，就当是谢谢婶子送的菜。” 宋南枝听了小童的话后道:“刘大夫也太客气了，那些菜又不值当啥，咋还让他惦记着！还劳他给我这些好东西，不是让他又破费了么！” 小童也很喜欢莫家人的淳朴，笑着说道:“不破费，不破费。我们刘大夫还说婶子以后空了就多挖些药材给我们送去。” 宋南枝感激的说道:“那就谢谢刘大夫和小哥你了。”说完后又说道:“你等下。” 宋南枝一说完就转身往灶放里面走去，不大一会再出来的时候，两手都拿满了东西，一只手弯里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的是一篮子的瓜果蔬菜，另一手提着一只老母鸡。 宋南枝提着篮子和鸡走近小童后说道:“也不是啥好东西，劳烦小哥帮我带给刘大夫下，再帮我说声多谢他了，等我空了再去看他，再亲自谢谢他。” 小童虽有推辞，可宋南枝也是诚心感谢刘原，一旁又有莫庭雨帮腔，怎么也不可能让小童空手走的，最后宋南枝亲自把小童送到马车上，又亲自把一篮子菜和一只鸡给放到院子里小童赶来的马车上。 送走小童后，宋南枝就准备先把药给慕容清远熬来喝了。 可在宋南枝提着其中的一包药准备往灶房里走去时，慕容清远就喊住了她，“宋奶奶等一下。” 宋南枝转身看向慕容清远的时候，就见他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个荷包来，又从荷包里数出四十文铜钱来，数好后递向宋南枝道:“这是我的药钱。” 宋南枝看着他递过来的铜钱，嗔道:“这是做啥，快收起来。咱们家里虽不是啥有钱人，但你看病治伤的钱还是有的，再说你受伤也是为了我们，那还有人让你出医药钱的道理。”说完又怕他以后说吃饭给钱啥的话出来，又接着说道:“以后你就安心的住在家里，家里有我们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千万莫再说啥钱不钱的事了。” 莫庭雨在宋南枝的话后也跟着劝了起来，“你这娃也是，要不是你为了帮他们婆孙几个，也不会被人摔在地上，这事本来就是帮我们引起的，这看病啥的还不该我们担起么？只是让你白受一场苦了。”顿了一下，为了让他安心，又接着说道:“你就安心的住在这屋里，以后莫说啥钱不钱的，你宋奶奶说的对，有我们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幸好现在日子好过了些，不然怕也不敢让莫离和这娃住屋里来了。至于他伤好以后要咋办，就等好了以后再说吧！ 安抚好慕容清远后，宋南枝便拿药往灶房走去。 进到灶房，看着已经在烧火煮饭的莫离，还有案板上她洗好的肉，今天本该是高高兴兴的一天，菀菀抄的书又挣了钱回来，老头子的腿也越来越好，要是没遇到那两个该死的强盗就好了。 看向莫离问道:“把米拿够没了没？可别又煮成稀饭了。”说到后面的话时，宋南枝不由的笑了起来。 家里还了欠账，又收了新粮，钱粮现在都不缺。虽然也添了人，但吃食不缺了，也就不再像以前那样省着舍不得用了。 就是以前也没缺过，只是以前欠着账，总想省着些吃的用的，多省点出来就能多卖点钱出来还账。 现在日子好过了，也就不再省着这一口吃的，不说天天煮干饭来吃，但这些日子也煮了好几回了，只要买肉回来，就会煮干饭，一人一大碗冒着尖白米饭，吃的娃们个个都捂着肚子闹不能再吃了。 宋南枝想着莫离才来家里那几天，煮饭啥的畏手畏脚，不敢多放米，煮出来的饭就和一起他们省着吃的时候一样，碗里只见汤，不见米，还是后来自己拿了米出来让她以后照着自己这样拿米，她才渐渐好起来。 莫离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次我可是拿了两大碗米，肯定够了。” 宋南枝听后笑道:“好，多煮些。”随后又道:“咱们离离平时帮着奶奶照顾着家里，还要跟着去地里帮忙 可要多吃些饭才有力气。” 莫离听后心里又是一股暖意，“奶奶，你比我亲奶，爹娘他们对我都好。”随后又说起以前在家的事来，“以前我在家的时候，我奶骂我是赔钱货，我爹娘也不喜欢我，他们只喜欢大哥，还有弟弟。又一次我实在是太饿了，喝水也不管事，我就去灶房里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点吃的，可啥也没找到，最后看见后院屋檐下的鸡窝里有个鸡蛋，我就把蛋偷偷拿了出来，结果被我奶给逮住了，我奶把鸡蛋放了后就把我摁在水缸里，说要淹死我。” 莫离没说完的是，不但她奶要淹死她，就是她娘在一旁看着也没吱个声和阻止一下，后来他爹见着了，说是淹死了以后可就一分钱都捞不着，还白吃了家里这么多年的粮食。 也就是在她爹的话后，她奶才把她从水缸里放出来，放出来后一脚就蹬在了莫离的肚子上，不但不让她去换身衣裳，还让她把水缸洗干净后，重新挑一缸水，还罚她晚上不准吃饭。 莫离就是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眼冒泪花，以前过的日子真的是连猪狗都不如，猪狗好歹到时间了就有人给它们送吃的，还不会随时挨打挨骂。 宋南枝想过莫离以前过的日子不好，可她竟不晓得她过得竟有这么难，走到莫离身边，把她抱在怀里，“好孩子，咱不想以前了，亏的是你爹娘，爷奶眼瞎，不晓得珍惜你，不然我上哪去捡你这么乖的孙女回来。以后你就是我们莫家的人了，咱们以后天天吃鸡蛋，不只吃鸡蛋，以后咱们再多养些小鸡，等它们长大了，咱杀来吃鸡肉。” 这还不算完，宋南枝还又接着说道:“等你和你菀菀妹妹学会读书认字了，以后你也去抄书挣钱，挣了钱自己存起来慢慢用，咱以后让他们去后悔。” 莫离吸了下鼻子，应道:“嗯，我好好跟着菀菀妹妹学，学会了我也抄书挣钱，挣钱孝敬奶奶你和爷爷，我不想他们了，他们不是我的亲人，你们才是。” 安慰好了莫离后，宋南枝就开始熬药。莫离见着又要抢着熬药，宋南枝把药包拿在手里对着莫离笑道:“你还小，不晓得这药要咋熬，你只管煮饭，煮好了就去找你菀菀妹妹玩也好，读书也好，灶房里的事有我就可以了。” “我想陪着奶奶。”莫离说道。 宋南枝嗔道:“你这娃，咋就不晓得耍呢！”后又说道:“你不去跟着你菀菀妹妹读书认字了，那以后还咋抄书挣钱！” 莫离这才答应:“好，我煮好饭了就去找菀菀妹妹，让她教我读书认字。” 虽然是莫紫菀要买莫离回来，在回来的路上也是莫紫菀一直照顾着她，可随着莫紫菀教她读书认字，各种规矩礼貌，在和莫紫菀相处的时候，亲近之余还渐渐多了丝敬畏之心，反倒不如在宋南枝和莫庭雨面前放的开。 宋南枝抿嘴笑了起来，“人家家里的娃都是偷奸耍滑的不想做事，你们倒好，一个个的都不晓得耍，只晓得闷头做事。你们这样，以后我和你爷可就享福了。” 莫离把饭煮好后就去找莫紫菀，准备跟着她读书。可走到主屋的时候就听见莫紫菀正和慕容清远说着话，莫紫菀问道:“你都读过那些书？” 莫紫菀问完后慕容清远就回道:“《三字经》和《千字文》都读完了，《弟子规》也读了一些，还背了一些诗词，不过不多。”说完后还又补了一句，“这些都是我娘还在的时候读的。”说起他娘的时候明显情绪低落了许多。 63 适合抄书的好字 莫紫菀问完慕容清远都读过那些书后又说道:“那你还想继续读书吗？” 慕容清远没有丝毫的犹豫，点头道:“想！”只是后面又说道:“但是我没钱去学堂。” 莫紫菀想着韩春霖都能把一本书抄完，如果他的字写得还可以，又能坚持抄书，以后就不愁没钱读书和吃饭了。而且听他说他是从五岁就开始跟着先生读书，到现在已有五年了，不算上最近一年，那也有四年的时间在读书写字。 四年时间虽不短，但一想想现代的学生，读了十几二十年的书，读书就要写字，写也写了十几二十年，可写出来的那个字，还是差的让人不忍直视！ 所以莫紫菀又接着问道:“那你会写字吗？”想着等他回答后再让他写几个字来看看。 慕容清远再次点头，“会，以前的先生还夸我写的好。”直接把莫紫菀想要知道的说了出来。 听他说还写的好，莫紫菀不由更来了精神，“我去拿纸笔来。”还是得眼见为实。 莫离从进到屋子后就没找到机会和莫紫薇说话，这下更是纯粹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俩了。不过和她一起看着两人两人说话的还会有莫老爷子，以及李林松，李林桉兄弟俩，当然李林桉是做不到安安静静的听着，手里拿着个莫庭雨给他编的一个草蚱蜢，和草蜻蜓玩着。 莫紫菀出去后很快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再回来时手里已经把她抄书用的笔墨纸砚都拿了过来。放到桌上后，对着慕容清远说道:“你来写。” 慕容清远听话的来到桌前，不过走到桌前后并未拿起笔来就写，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才伸手向桌上，先是把桌上的纸笔重新摆弄了一下。 莫紫菀把笔墨纸砚放在桌上时，并未摆弄整齐，只是大致的放好了而已。而经慕容清远这一摆弄，桌上放着的笔墨纸砚不但更加整齐，而且正对他站着的位置。 一切都摆弄好了后才拿起笔来，不急不缓的把笔轻轻的在砚台上沾了一些墨，沾好后又把多余的墨水轻轻压了一些出去后方才提起笔来一丝不苟的在身前正对着的纸上写了起来。 只一笔，莫紫菀就已经看出了他的字是好是坏来，待他一行字写完，也算是明白了他说的先生夸他的字写的好是一点都没自夸！且这字，在同龄人中，他的字绝对是算的上翘楚了！ 慕容清远写的是一段《论语》中的句子，“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 看着他写的这一手方正，工整，俊逸的好字。莫紫菀笑了，这样的一手好字，这么漂亮的小楷，不去抄书挣钱，当真是可惜了！ 这样想的也就是这样说的，“慕容哥哥，你和我一起抄书挣钱吧！等你抄了书，就有钱了，有了钱你想做什么都行，也就不怕没饭吃，没地方住了！” 莫紫菀现在都觉得，自己是完全掉进了抄书的这个坑里出不来了！自己要抄书挣钱，还要把韩春霖拉进来，这还不算就是教村里的孩子们读书也拿了自己抄书来举例，就是莫离也以抄书挣钱为目标在读书，现在她又拉慕容清远来抄书，暗自好笑一番后，幸好这古代的印刷落后，才有了这样的一个挣钱的机会。 慕容清远一听抄书挣钱眼睛也亮了，可随后又暗了下来:“可我没钱买笔墨，也没地方可以抄。” 莫紫菀很想说我可以送一套笔墨给你，可这住的地方却是不能随意的答应，家里多了莫离已经是自己任性了，而且现在家里又有李林松兄弟俩在，再添一口人，家里的事又要多一些，说道:“笔墨我倒是可以送给你一套，就是抄书用的纸也不用你买，书店会提供纸。可是我们家也没多的屋子给你住，住这几天还能和我大哥，还有按按一起挤一挤，要是时间久了，怕是你们都休息不好。” 慕容清远听了莫紫菀的话后马上回道:“都是宋奶奶心善才带我回来的，能有几天安稳日子，我已经很感谢你们了。” “你能理解就好。”莫紫菀说完后又接着说道:“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可莫紫菀还没想出来，慕容清远就又说道:“要不你帮我保管一下每日抄的书吧！” 莫紫菀抬头看向慕容清远，等着他接着往下说去，慕容清远看着莫紫菀投来的目光，解释道:“其实抄书的地方都还好找，我可以去寺庙，每日借用一下庙里桌凳抄书，抄好后再放你这保管。”说完后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又解释道:“我每日居无定所，身上也没啥值钱的东西，随手一放也不怕被人惦记，可书要是随便乱放，被偷倒不一定，但是却极有可能损坏，要是你能把我暂时保管一下书就好了。” 莫紫菀还没回答，莫庭雨就说道:“这有啥，你只管放，你也不用去啥庙子里借地方抄书了，你就来家里抄书就是。” 让慕容清远来家里抄书还不算，莫庭雨还说起了以后来，“等你挣着银子了，我就去给村长说，找人给你先搭个住的地方起来，以后你也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慕容清远听后怔在了原地，最后红着眼睛对莫庭雨谢道:“多谢莫爷爷为我着想。” 莫庭雨看着红了眼的慕容清远，叹息道:“要是你娘还在，你肯定还在学堂里读书，说不定以后还能当大官。” 慕容清远有些哽咽的回道:“我娘让我好好读书，说多读书才能明事理，才能有好前途。” 莫庭雨道:“你娘说的对，她现在虽然不在了，但你也要记住她的话，等你把书抄好了，挣着钱了，也还能去读书。” 慕容清远道:“谢谢莫爷爷教诲，我先抄书，等挣着钱了就再去学堂读书。” 莫庭雨:“你这样想是对的，以后来家里就是，莫要客气了。” “多些莫爷爷，以后就多有打扰了！”慕容清远这次倒没推辞，直接应了下来。 莫紫菀见爷爷和慕容清远已经说好，也就顺着莫庭雨的话说下去道:“我们现在抄的书是《论语》，我一个月能抄两本完，若你平日没有其他事，也应该能抄完两本。” 慕容清远想都没想的就肯定的说道:“我肯定能抄完两本。”说完还觉不够，“要不我现在就开始抄，反正现在也没事做！” 莫紫菀当然觉得可以，俗话说得好，挣钱不积极，脑壳有问题！更何况大家现在都是穷鬼，所以就得更积极才行！ 莫紫菀很是满意又一个人和自己一样，全身心都投进到抄书这个大计中来了。 莫离没想到慕容清远还会读书写字，而且字还写的那么好，最最主要的是，他能马上挣钱了！ 这让莫离很不是滋味！心里更加打定了主意要多和莫紫薇学读书写字，争取早一点抄书挣钱。于是跟在莫紫菀身后说道:“菀菀，我也想再练会字！” 莫紫菀在慕容清远说了他想现在就抄书后，就又转身出了屋子准备去把自己屋子里的《论语》拿过来，让慕容清远先抄一页找找感觉。 转头看向身后跟着来的莫离，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说自己要练字，主动学习是好事，所以她马上答应了下来，“好，你自己去拿笔和纸。” 莫离高兴的答应道:“好。”随后还又保证道:“我一定好好写字，等写好了，我就和你一起抄书挣钱。” 莫紫菀再次转头，对着莫离很认真的说道:“虽然学会读书写字后能通过抄书挣钱，但读书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挣钱。” 莫离见着莫紫菀又变得严肃，又变得拘谨起来，只听莫紫菀又接着说道:“刚刚慕容大哥不都说了么，读了书才能明事理，你一定要记住，读书觉不仅仅是为了挣钱。”想说一些大道理来告诉她读书不仅仅是为了挣钱，可又觉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 莫离现在跟本就还理解不到她说的不仅仅是为了挣钱，在她的认为里，读书就是为了挣钱，还有当官，至于明事理，辩是非，曲直对错，这些，她现在是似懂非懂中。不过，她还是很听莫紫菀的话，莫紫菀说什么就是什么，点头应道:“嗯。” 见着莫离变得拘谨起来，莫紫菀才又觉自己刚刚又严肃过头了，又马上换上天真的笑来，喊着莫离，“韩叔叔说过，读书后才能明白事理，尊守礼仪规矩。” 莫离见着莫紫菀笑起来，也就不那么拘谨了，也笑道，“我知道了，就像韩叔叔和俞婶婶一样。” 两人说笑着把笔墨拿到了主屋，回到主屋后，莫紫菀先把抄书的要求给慕容清远说了一下，说完后便由他自己抄去。而她则陪在莫离旁边，看着莫离写字。 慕容清远写的又多顺畅，莫离写的就有多艰难，莫紫菀也觉得自己很难！不停的说着要注意什么，注意什么，慢一点，慢一点。 莫紫菀虽压着火气，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一些，可两刻钟下来，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一两句语气重一点的话来。 且明明是莫离主动要求练字的，但在莫离开始写之后，一句，“大哥，你也来一起写！” 两人顶着莫紫菀不善不满的目光写完后不等莫紫菀多说什么，莫离先主动的说道:“明日起，我每日再多练一篇大字！” 莫离都说了，李林松也只得跟着说道:“我也是。” 听了两人的话，莫紫菀在心里叹息着:还好现在家里的纸还算不缺了，不然她可是舍不得拿出来给他们练字！ 64 意欲何为 莫家的人越来越多了，也越来越热闹了！相比起莫家的热闹，韩家此时就显得有几分冷清。 俞思莲在宋南枝走后就有些心不在焉，连晚上的饭食都只是简单的炒了一荤一素，外加一份鲫鱼豆腐汤，要是往常，再怎么也是两荤两素一汤，有时还有小点心。 饭食差不多做好的时候，韩书贤和韩春霖也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家里。俞思莲先是看向韩书贤问道:“路上没遇到啥人吧？” 韩书贤被俞思莲突然的这一问，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回道:“没有，这时候了街上的人都少了一些了，何况路上，路上的也没啥人，只是到了村口的时候碰到了村里的人招呼了一声。”韩书贤详细的说了一路上走来的情况，说完后又问了一句，“可是有什么事？”若是没什么事，她也不会无故的问起他有没有碰到什么人，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才会问起的。 俞思莲听他说了没碰到什么人后放心下来，随后看着后一步回来的韩春霖，上前一把把韩春霖拉到身前，上上下下的把他检查了一遍，确定他是真的没有受伤后又才说道:“晌午后，春霖就和宋婶子他们一起去书店，去的路上都还好的，可是回来的时候就碰到路上两个抢劫的。” 韩书贤一听有劫匪，也惊了一跳，“劫匪？” 俞思莲确定的回道:“可不是，那两人跑出来就抢了婶子的背篓，还想抢身子身上的钱袋，要不是路上有人帮忙，怕是他们都不一定能安全回来。” 韩春霖在俞思莲的话后也跟着说道:“那两个人冲出来就先把宋奶奶的背篓抢走了，然后他们就一人翻宋奶奶的背篓，一人拉着宋奶奶让宋奶奶把钱拿出来，我和林松大哥本来是要去帮忙的，可宋奶奶不准我们过去，然后慕容大哥就来了。” 说起慕容清远来，韩春霖眼里全是崇拜，“慕容大哥太厉害了，他一来就把翻背篓的人踢倒在了地上，然后就骑到那个人身上去打他。” 俞思莲见他说的和宋南枝说的一样，也就没有打断他，由着他继续说下去，“后来菀菀让我和林松大哥也去帮慕容大哥，然后我们就把那个坏人一起压在地上打。” “慕容大哥见我们来帮忙了他就跑去帮宋奶奶……。”韩春霖一直说到了两人被他们打跑。 听完韩春霖的描述后韩书贤又看向俞思莲，见俞思莲点头说道:“宋婶子来也是这样说的，说是两人像是才出来抢东西，就是菀菀跑到他们面前，他们也没把菀菀怎么着。” 韩书贤在听完两人的话后并未立即下定论，看向韩春霖问道:“跑出来帮你们忙的人有多大？” 韩春霖立马回道:“他比我大四岁。” “十岁？”韩书贤再次问道。 “嗯，慕容大哥说的他今年满十岁。”韩春霖说道。 俞思莲也说道:“是只有十岁，也没个家，整天到处流浪，婶子瞧着他被摔伤了，还带他回了家，这会就在家里住着“”。” “一会我去看看。”韩书贤说道。 俞思莲再确定两人都没事后，就开始张罗着吃饭。在俞思莲去张罗晚饭的时候，韩书贤抱着韩秋露就逗弄起来，直到晚饭摆好后，韩书贤才把韩秋露放下。 吃过饭后，韩书贤算着莫家差不多已经吃完饭的时后去到了莫家。一走到莫家院子，就听见屋里传出来的笑声，这是以前从来都没有的现象。 走到屋檐下就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远远的就听见你们的笑声了。” 莫庭雨看着韩书贤过来了，忙招呼道:“书贤来了，快进来坐。” 宋南枝也连忙起身，忙着把身下的板凳让出来，“快进来坐。” 莫紫菀已经跑到韩书贤的身旁，拉着韩书贤的手，“叔叔。” 莫离，李林松，还有李林桉都跟着莫紫菀喊着‘韩叔叔’，慕容清远虽没跟着喊，但也随着大家站了起来。 韩书贤笑着说道:“莫叔，婶子，你们家现在可热闹了！” 莫庭雨笑道:“这娃一多起来，可不就热闹起来了。” 韩书贤看着身旁的莫紫菀，道:“菀菀现在也不孤单了！” 莫紫菀点头，“嗯。”随后又指着慕容清远说道:“叔叔，他是慕容大哥哥，是他今天帮我们打跑了坏人。” 韩书贤在莫紫菀说完就接着说道:“我听你婶婶说了这事了。”随后又接着说道:“本来想早点来的，又怕耽误你们吃饭，就拖到现在才来。” 莫紫菀想着他是来关心下他们，顺便再看看出手帮了他们一把的人。 莫庭雨接过话去说道:“你在外面也累了一天了，回来还不得歇口气！” 说起路上回来遇到的事后，宋南枝关心的问道:“你回来的路上没遇到啥事吧？” “婶子放心，没事。”韩书贤说道。 “那就好。”宋南枝说道，“前些年日子难过都还没遇到抢人的，现在日子又太平，这年头也没啥大灾大难，你说这些人咋还跑出来抢人呢？我看他们都是好手好脚的，啥事做不了？咋就想出来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韩书贤坐下后又说道:“不管啥世道，都有些想不劳而获的人。”顿了一下，接着道:“有句话不是说一样的米养百样的人么！” “可不就是这话，这人就怕懒，懒了啥事都不想做，就想从天上掉一坨银子下来，结果银子没等到，反倒容走起了歪门邪道来。”宋南枝在韩书贤的话后又说道。 韩书贤在宋南枝的话后看向慕容清远，“婶子说的有理，就怕有些人不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打些歪门邪道的主意来害人害己。”说完顿了一下后对着慕容清远又问道:“你说是不是？” 慕容清远并未因韩书贤盯着他说话就不敢回话，反而跟着莫紫菀的喊法喊道:“韩叔叔说的是。”说完还接着说道，“不过走歪门邪道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韩书贤很是意外听到他说这话，但一想着若敢算计的住进这个家里，说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又算得了什么，不但没所谓，且说了还容易让人相信他们是好人！但也有他想不通的地方，莫家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值得人来算计？ 韩书贤想来想去，除了菀菀的聪明，以他这些年和莫家做邻居下来的了解，很确定莫家没有什么能让人惦记的。是的，他不相信路上突然跑出来的两人是真的抢匪！即便是第一次出来抢东西，两个大男人要真心出来抢东西，还能被几个孩子和一个老人给砸破了头！且老的老，小的小都毫发无损，唯独来帮忙打坏人的人却受了伤！ 当然，韩书贤对慕容清远是个十岁的孩子也存有疑虑，一般的孩子见着打架，抢东西的不都是害怕的躲远么？他倒是很有侠肝义胆！据他对流浪儿的了解，他们不去抢别人的都算好的，出手去帮忙的倒是没怎么听过！ 让韩书贤存疑的地方有很多很多，而且这些疑点都让他想不明白，这样费心思来莫家究竟是想要上门？或是做什么？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上门来瞧瞧。 在打量了一番慕容清远后，看着他毫无慌张，害怕，紧张的情绪，镇定自若的样子更让韩书贤起疑，他见识过太多小孩，就以学生和先生角色来说，学生在初次见到先生的时候，大多都会带一些紧张感，以及拘谨来。 就算不以先生和学生的角色来说，自己是长，他是小，自己和莫家来说是熟识，他则初来乍到。怎么样都应带一些紧张的感觉才对！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不但胆识过人，还能想的如此透彻。不错不错！”韩书贤说道，说完又说道:“今日多谢你了！” 慕容清远回道:“不用客气！我也只是刚好路过，听见有人在喊就跑过去了！”随后又补充道:“估计就算我不去也没多大关系，那两人怕是做贼心虚，笨手笨脚的，路上随便再碰到一个人，他们怕都要被吓跑。” 韩书贤又说道:“这不是没人碰到么，就只有你路过。我听到说你也没个固定的住处，要不这样，我出银子给你暂时租个地方住下，再帮你找个事做，以后你也能自己养活自己，也不用在四处漂泊。” 慕容清远还没说什么，莫庭雨就先说道:“这个好是好！可是会不会太麻烦你了，而且他也还这么小，能找到合适的事做么？” 在莫庭雨心里，要说亲近，肯定是韩书贤更亲近，虽然眼前这个小子帮了他们家老小一把，但他也多是感激，加上一些对他的可怜！所以在韩书贤说话后，他第一反应是怕给韩书贤添麻烦！他不想让韩书贤为这些事再多费心！ 韩书贤笑着说道:“不麻烦，正好书院里缺个小童。”说完还对着慕容清远解释说道:“你放心，进到书院后也不会让你太忙，平时里最多就是跑跑腿，再帮忙打扫一下院子里的卫生。” 65 试探 韩书贤笑着说道:“不麻烦，正好书院里缺个小童。”说完还对着慕容清远解释说道:“你放心，进到书院后也不会让你太忙，平时里最多就是跑跑腿，再帮忙打扫一下院子里的卫生。” 换着其他人，怕是会对韩书贤磕头作揖的感谢，只是打扫下卫生和跑跑腿有啥难的，就是莫庭雨在韩书贤的话一结束后都连忙的谢道:“这个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说完转头对着慕容清远就说道:“清远，书院里的活都轻省，又有你韩叔叔是在书院里当先生，你去了后也没人会欺负你是个小娃。但是你也要放勤快些，可不能让人说你韩叔叔为难。” 慕容清远走至韩书贤身前，深深的一躬，“多谢韩叔叔。”可谢完那以后却说道:“若是没有菀菀之前给我说抄书的事，我肯定愿意去书院。只要给我一个容身之所，有三餐可果腹，不要说打扫院子，再苦再难的事我都愿意去做。” “你不愿意去书院？你可想清楚了？如你所说，去书院后你便有了容身之所，每日三餐也不会少了你！”韩书贤再次问道。 “想清楚了。”慕容清远说道，“菀菀妹妹一个月都能抄两本书出来，两本书就是四两银子，我再不济，一本书是肯定能抄出来的。有了这二两银子，我也能解决好吃住的问题，不但是吃住，等我存下一些钱后，我还能去书院读书。” 慕容清远拒绝的坚定，就是莫庭雨都觉得他不去书院很可惜时，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去劝他，去书院做工当然好，书院的活又干净，活也轻省，好多人想去还去不了，可他却想都没多想的就拒绝了！可惜自己腿不好，年纪又大了，不然肯定请书贤帮忙让自己去了！ 可惜的时候，又觉得会读书识字真的是太好了。就算他不去书院干活，也还能挣很轻松的钱！而且钱来的还很快！每天坐在屋里风吹不到，雨淋不到，比天天下地干活强多了！ 韩书贤又道:“可你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又怎么好帮人抄书？” 接着慕容清远就把借莫家的地方抄书，和把抄的书放在莫家的事说了出来，说完又道:“我每日前来借地方，对莫爷爷和宋奶奶肯定会多有打扰，但是现在我没能力感谢他们，等我挣着钱来，有能力了再好好感谢他们。” 宋南枝这会总算能说上一句了，说道:“这有啥好谢的，你也不容易，要是挣着钱了就先把住的地方给安置一下。” 韩书贤从莫家出来的时候，莫紫菀照例拉着韩书贤的手，把他送到了院子边，在韩书贤让她回去的时候说道:“叔叔，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慕容大哥别有居心！” 韩书贤虽是很意外她知道的想法，但也没有过多的惊讶，“你看他可和街上其他的流浪孩子可一样？” 莫紫菀据实回道:“不像！”不但穿衣行事上有很大的区别，就是说话上也不一样，而且他比春霖哥哥读的书还多，写的字也比春霖哥哥写的好！” 韩书贤听了莫紫菀这话，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下她的话，好在不需要他接，莫紫菀又接着说下去道:“他在我们着急的时候冲出来帮我们把坏人打跑了，我们除了感激之外也应对他受到的伤害承担起照顾的责任来。而且他刚在家里写字的时候，写了‘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 莫紫菀说完后顿了一下，又马上跟着说道:“我觉得能把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间的人，应该不会是一个坏人的！” 这是在告诉大家他是好人，是君子吗？菀菀人还小，聪明有余，但毕竟年幼，不谙世事 ！不知道这世间面向穷凶极恶的人不一定就是恶人！而很多披着慈善的外表，或披着才高八斗的才子佳人的称号，暗地里却做着令人不耻的勾当！ “好！叔叔也愿意相信他和你一样，是个聪明的好孩子！但是你也要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韩书贤不愿她太早知道这世间有很多眼睛看不到的黑暗。 莫紫菀点头应道:“嗯。”应完还说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等我长大了还要保护爷爷奶奶，叔叔婶婶，春霖哥哥和露露妹妹。”哪怕莫离现在已经和她是一家人了，可感情上，还是不能和韩家人比，这是朝夕相处后慢慢攒起来的情感。 莫紫菀送走了韩书贤后，莫家一大家人也要准备去歇着了。莫家再没有多的屋子来让慕容清远住，要是在前些日子，不要说床了，就是被子也不会有多的！ 宋南枝拿了一床置办的新被子，把它抱去了李林松和李林桉睡的屋子，放好被子后，对慕容清远说道:“暂时先将就着睡！” 慕容清远对着宋南枝谢道:“已经很好了，谢谢宋奶奶！” 送走宋南枝后，慕容清远又转身对着李林松说道:“要挤着你了！” 对慕容清远，李林松一开始除了感激他外，对他敢冲上来和抢他们东西的人打架也是崇拜的很！可现在却又很嫉妒他的很！ 他来了后，菀菀妹妹和他说的话比和自己说的多多了，和莫离一样，他为什么还会读书，写字！可现在却又有了不一样的心思，他读书那么厉害，现在自己又和他住在同一个屋子，以后自己不懂的是不是就可以多问他了！ 至于他为何不愿多去问莫紫菀，这一点也是和莫离一样，甚至村里来和他们一起读书的娃都是一样的。除了韩春霖能在他面前肆意的说笑玩闹，其他人可真的是有些老鼠见了猫的感觉，不说见了就想躲，那也绝对是不想去多问！因为你问她一个，她能反过来问你十个！而且就那样直直的看着你，那种一个接一个都回答不上来的感觉，真是恨不得立马变做蚂蚁，这样就能钻进地缝里躲起来。 李林松想到这的时候，心里的嫉妒立马飘远，加上他很是清楚自己来莫家的目的，就是为了读书，于是很是亲热的说道:“不挤，我和桉桉弟弟睡一头，你睡另一头正合适！” 慕容清远点头，“好！” 三人睡下后，李林松又接着说道:“慕容大哥，你这么就都没读书写字，咋都还能写这么好呢？” 慕容清远很不适应的躺在床上，可再不适应，也要努力适应，这就是自己以后要过的日子！正在努力调整自己的慕容清远在听见李林松的声音后回道:“读书写字就像吃饭穿衣一样，只要会了，就会一直记得。”从路上到家，莫家人了解了他，可他也一样对莫家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李林松又接着问道:“那我要多久才能像你一样把字写好！”他似乎忘了这个问题之前好像已经问过了莫紫菀！ 慕容清远回道:“我从五岁起就跟着先生读书写字，每日从不间断，你若想把书读好，字写好，肯定是要坚持的！” 李林松回道:“我会坚持的，我现在先跟着菀菀妹妹学，等过些日子回家了，我家就会送我去学院。” 慕容清远道:“去书院也好！书院里有先生教导，到时你好好学，肯定很快就能把字写好的！”可在心里却不这样认为，书院有好学生，也有读了几年的书，到头来什么都没学到的人！ 再说韩书贤回到家后，俞思莲又把韩书贤去书店还书，拿了一两银子回来的事说给了他听，说完后又说道:“春霖抄成啥样我们又不是不晓得，要是这样的书都能卖成钱，怕是读书人读不值钱了。” 韩书贤听完妻子的打趣后说道:“我空了去书店转转。” 俞思莲说完了韩春霖的事后又说起了路上遇到抢匪的人，说道:“你说这光天化日下，这些人都敢出来抢人，这还让人咋敢出门了。” 韩书贤道:“以后你再去城里，就等我休沐的时候，我陪你去，要不就和村里人约着一起出门，也免得你一个人出门害怕。” 俞思莲本是担心他，可他却想着是她害怕，自己一天到晚都在家里，家里缺了啥，都是他第二天从街上带回来，这个家他每日都要出门，也是最容易遇到那些坏人的，于是说道:“我成天都在家里转悠，倒是你每天要去书院，早上又走的早得很，我就怕那些人又跑路上去抢人东西。” 韩书贤拥着俞思莲，“我身上也没啥东西，他们要抢也抢不到！” 俞思莲还是不放心，“万一他们没抢着东西不高兴，打你了咋办？” 韩书贤想了一下也有可能，自己虽不在乎被抢几两银子，但是真要是打伤了自己，这个家没了自己，他都不敢多想，莫家不就是这样！莫叔倒下后，家里的日子过成啥样，连菀菀都在想法挣钱过日子了！ 不行，明日得去一趟县衙才行！ 66 县衙行 不行，明日得去一趟县衙才行！ 定下明日去县衙后的决定后，和俞思莲便也熄灯而寝。 第二日一大早，俞思莲照例早早的起床为韩书贤做好早膳，伺候着他吃完早膳后又不放心他一个人去书院，便想着要送他到书院，只是被韩书贤说服留在了家里！ 若是路上有危险，让她陪着岂不是让她也跟着危险！且他不认为路上有危险，让她跟着更没必要！家里还有儿女要她照看，再跟着去县里后一来一回耽误事不说，若有此时间还不如趁机休息一下。 和往常一样，从村子出来后的很长一段路都是韩书贤一个人，只是在接近县城的时候，路上的人才多起来，并也都和他一样，都是往县城里赶去。 到了书院，韩书贤便开始了他的教学准备，等着学生都到齐了后便走进教室，先是把前一晚布置的作业给收了上来，教室也就只有二十五个学生，往讲台下走一圈，很快就把二十五分作业给收起了上来。 收齐作业后的韩书贤满脸严肃的走回教室，“今日我们讲《孟子》滕文公章句上的第五章节，在讲之前，请大家想一想是么是仁政？带着这个问题先自行读书两遍。”在台下学子读书的时候，他则在教室里来回的渡步，走至没有读出声的学子面前伸手在学子面前的桌上点了点后说道:“读出声来！”随后便听到学子们朗读出声。 估算着时间，在大家读完两遍后回到台上便点名让学子起来回答他在大家读书前让大家想的问题。 韩书贤现在所教的班是已不是初入学的学子，而是已经通过了县试和府试的考核，再下一步便是院试，院试也顺利通过，他们的身份便是秀才了。只是不知这其中能有几人能顺利的通过考核了！ 韩书贤在提问中开启了今日的授课！授课之后，便带着收上来的作业走下了课堂，下了课堂便开始批改收上来的作业，批改作业的同时仍然是记录下了错误较多的题，准备等到下一堂课的时候再把这个问题回顾一下，以让所有的人都能明白。 作业批改完后，韩书贤去到了院长的屋子，告了一会假后便出了书院往街上走去。韩书贤这次倒是没再去酒铺，而是去到了一家花坊，花坊老板见着有客人上门忙迎了出来，“客官里面请！”把韩书贤让进屋内后老板又含笑问道:“客官是想看看什么样的花？” 韩书贤进到花坊后就开始打量起来里面被精心侍弄的各种花草起来，花坊不是很大，但屋内的花草却不少，各类的花草都被样式各异的盆装着放在花架上，或是摆放在地上，不但摆放的整齐有序，屋内还很干净整洁，上到花架，以及花架上的盆子，下到石板铺成的地面都是纤尘不染，绝没有因为花草种植的原因，而让地面沾满了泥土。 和花坊一样干净的是花坊的老板，老板是一位五十上下的老者，腰间还系着一条灰色围裙，围裙上不但沾上了斑斑点点的泥土，还早已被他洗的泛白，就如它的主人一样，面上也挂上了岁月的刻痕。 扫了一眼坊内花草后的韩书贤转头看向老板回道:“带我看看菊花！” 老者仍是一脸含笑，应道:“这边请！”随后便介绍起菊花来，“客官这个时候来看菊花正是时候！” 现已入秋，入秋后，便就到了菊花开放的季节，韩书贤点头说道:“我准备买两盆送人！” 老者听到韩书贤说是送人，便又问道:“你送的人可懂菊？” 韩书贤笑道:“算不得多懂！但就喜欢养一些花花草草！”不说有些家产的人家里会有花园，专门养一些花草供人观赏，就是在村子里，也有不少人家会在屋前屋后种上一些花草，不过村子里的人家种的最多的还是一些瓜果蔬菜，他们恨不得把每一块地都种满能果腹的粮食，以求日子过得富足起来。 老者专卖花草，常来买的人都是家里日子过得不错的，不然哪有闲钱来买花回去养，一听韩书贤的话，心中有了底，带着韩书贤往一旁放着菊花的架子走去，指着其中一盆花叶肥厚的菊花说道:“这盆名为绿云，花色微绿，花叶细长，长在外圈的花瓣向下生长，待花瓣长长垂下来后颇有些流苏的感觉。”介绍完绿云的菊花后又指着旁边的另外一盆说道:“这盆是白牡丹，花瓣重重叠叠，如牡丹一般富贵大气，洁白无瑕。”随后又说道:“这两盆既好看，又好养活，适合一些喜欢花草，但又没太多的精力来侍弄的人。” 韩书贤听后又问道:“多久能开花？” 老者指着白牡丹的顶端，只见枝叶中间已经有一些颗粒大小的花蕾，“再过上一月左右就能开出花来！” 随后韩书贤又问起了价格来，问好价格后也没再多停留，最后以一两银子的价格买走了两盆菊花！ 韩书贤带着两盆菊花出了花坊后，又往着街上的糕点铺子走去，又买了两封糕点后才往着墨韵书店走去。 来到书店，小二迎着他就往后院走去，走至后院的厅堂后才让韩书贤坐下来等着，而自己则去谢文华的。 谢文华一脸笑意的看向韩书贤，“你这是笃定了我在书店里？” 韩书贤笑道:“你不是说过不把这印刷法子弄出来就不回去么？” 一提到印刷，谢文华带笑的脸上立即便浮上了一抹愁色，“明明就不难，怎就印不好呢？” 韩书贤却笑道:“要是不难，岂不是人人都能印出书来看了，若是这样，你这书怕也卖不出去了。”随后又道:“给你带两盆花来，免得你一天到晚都只盯着书本看。” 韩书贤的话落，谢文华又恢复了脸上的笑意，“还是你想着我！” 韩书贤又道:“我是怕你眼神不好，收书不仔细，把你这店子都亏出去了。” 谢文华不乐意了，道:“我当你是在炫耀！” 韩书贤忍着笑，“如果他像菀菀一样聪慧，我还能多夸夸他，炫耀一下。” 谢文华命人上了茶后说道:“你这是贪心！像春霖这样的，你在你们书院能找几个出来？”后又说道:“不过菀菀倒是大方的很，拿了抄书的银子出了门后又一个人转回来，说是不能让我吃亏，非要把我给春霖的那一两银子给我，这丫头就没把你们当外人。” 两人边喝着茶，边说着话，说完韩春霖和莫紫菀后，韩书贤又说起了慕容清远来，大致的说了一下昨日的事情经过后，又说道:“他现正和菀菀在一起抄书，过些日子若来还书，你也帮着多注意一下！” 谢文华听后马上说道:“你放心，只要他来我肯定多注意一下。”后也说道:”照你这样说，他确实有些不对劲！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去到莫家！” 韩书贤要是能想出来这个问题，就不会来他这书店说起这事了，于是说道:“我也想不通莫家有什么值得人惦记！”说完又道:“一会我再去县衙看看！” “去县衙怕也是问不出来什么！”谢文华道。 “有人在路上遇抢，这么大的事，总要有人去给衙门报一声！不然以后再遇着了，就不一定会如昨日一般幸运了。”韩书贤说道。 “我陪你去！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不要说路上的人害怕，就是我这铺子开的也不安生。”谢文华说道，他和韩书贤想的一样，去衙门报一下这事也好，一般的匪徒还是很怕衙门差人，有了衙门的人去查问，很容易路出马脚来，这样他们也能很快搞清楚那个叫慕容清远的为何会到莫家去。 但也有一个可能，就是衙门的人也查不出来，这种可能只有两种原因，一种是这事是真的。另一种便只能静观其变了。 两人来到衙门，接待他们的是衙门师爷，师爷是一位年约四询的男子，听了韩书贤的话后说道:“这可是巧了，你说的这两人正好昨日被我们抓住了。” 这倒是韩书贤没想到的，县衙居然会把人都给抓住了，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师爷又说道:“昨日下半晌有人来报，说城外有人抢劫，于是衙门便派出了人去捉拿，倒是没费多少神就把人给抓住了，现在还被关在牢房里。” 韩书贤在师爷说完后又问道:“可问出来他们为何抢劫？可还有同伙？” 师爷说道:“两人倒也不是穷凶极恶之徒，兄弟俩都是打猎为生的，也做些皮毛生意，这次来县城就是贩卖皮毛来了。哪知未禁得起诱惑被人骗进了赌坊后把身上的银钱全输了不说，还被人赶出了赌坊，出了赌坊的两人越想越觉得自己被人骗了，就想再进赌坊讨回银子，哪知银子没讨回来，还被人打了一顿。最后两人在赌坊纠缠无果后，又没有盘缠回家，只得打起了抢钱的法子。” “两人昨日倒是很坦白，被抓后不但坦白了自己抢劫的事，说他们也不想去抢人钱财，实在是几天没吃东西，饿的难受，又没盘缠，没法回去。还保证说他们没有伤人，另一人还说了他不但没有伤人，就连他头上的伤也是在抢劫的时候被人砸伤的！”师爷在韩书贤问后，详细的说着。说完两人为何会出来抢钱后，还说道:“当然两人之所以承认的快，主要还是想让我们去赌坊帮他们要回卖皮毛的银钱。” 67 欢声笑语的早晨 出了衙门后，谢文华说道:“都说赌钱害人，还真是这样！”说完后又接着道:“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别人，谁让他们自己禁不住诱惑，这就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师爷的话让韩书贤和谢文华暂时打消了心里的疑惑，在谢文华说完话后也跟着说道:“这世间又有几人能禁得住诱惑，不要说他们，多的是过着锦衣玉食的人还不知满足，还一门心思的想着要的更多，削尖了脑袋去钻研。” “不过你说的那个叫慕容的小子，倒是有些意思，他都如此窘迫了还能推了你给他介绍的差事，到有些骨气！”谢文华说道。 韩书贤想着莫紫菀说的他不但会读书写字，且写的字也还可以，还有写出来的那番话。 默念着“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不贪图眼前所得，取之有道，及靠自己努力去改变现有的生活。能有这番心性，且又是在他最窘迫的时候，已是难能可贵了。一番思索后说道:“若这事真是巧合的话，他这番心性实属难得！” 在韩书贤和谢文华走后，县衙师爷立即转向后堂走去，来到后堂，不等他禀报，县令魏长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他们可相信了？” 师爷回道:“应该是相信了！” 魏长风听后，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师爷又接着说道:“牢房的两人怎么办？” 魏长风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让本大人给他们收拾尾巴！”随后补上一句道:“再关几天！”补完后又道:“另外的人也要安排起来。” 师爷应道:“我这就去安排。” 再说慕容清远在莫家住下后，第二日早早的就起床来，和他一样早起的还有莫离，宋南枝！ 宋南枝起床后见着慕容清远也起来，问道:“咋不多睡会？可是不习惯？身上还痛的厉害不？” 一连串的关心砸的慕容清远有些愣，好久都没人像这样关心自己了，一抹暖意自心间升起，嘴角微微枸杞，回道:“谢谢宋奶奶关心，我只是习惯了早起，身上也不痛了！”随后又道:“可有我能做的？” 宋南枝道:“没啥事，你身上的伤还没，要多休息才是！” 慕容清远对自己身上的伤却不以为然，“一点小伤，睡一晚就好了！”随后看着院子里的扫帚，“我来扫地！” 宋南枝忙阻止道:“不行，这几天你好好休息！等你伤好了，到时你要想再帮着做些事，我肯定不会再拦着你。” 莫离曾觉得自己已经活的很造孽了，可知道了慕容清远的事后，才发现，原来还有人和她一样过着爹不亲娘不爱的日子。 不对，他的娘还是爱着她的，只是他娘去世的早。自己倒是有娘，可还不如不要，至少没了娘，还少一个人骂自己，打自己。想着慕容清远也和自己一样可怜，于是帮着慕容清远说道:“奶奶，扫地也不是啥重活，就让慕容大哥帮着咱们扫一下。”莫离觉得，像客人一样留在家里啥事都不做是很轻松，可客人终究是客人，不能一直留在家里，会有走的一天。她想要一直留在这个家里，哪怕多做些事也好，所以她想要帮家里做事，想要帮奶奶分担家务，照顾爷爷，照顾菀菀妹妹，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这个家里的人。 所以，他觉得让慕容清远做事，只要他勤快，爷奶也许也能把他留下来，这样他也就不用再出去流浪了。 在莫离的话后，慕容清远接话道:“莫离妹妹说的是，来家里已是宋奶奶照顾我了，我帮着做点事也是应当的。” 宋南枝说不过他们，也就任由他去扫地了，而自己则和莫离往灶房走去，准备今日的早饭。 早饭是和了红薯一起煮的红薯粥，外加每人一个鸡蛋，除此，便还有一小碗红彤彤的泡萝卜。 早饭很简单，大家吃的也快，一个鸡蛋伴着一碗粥咕噜几下，在夹几块泡萝卜添点味，一刻钟不到，一屋子的老小便吃完了早饭。 早饭过后莫离收拾碗筷，宋南枝准备着家里牲畜的吃食，慕容清远也跟着到了后院，提了井旁边的水桶就扔往水井中打水。 慕容清远打水，宋南枝拦也没拦住，只叮嘱道:“你小心点，打半桶水就可以了。” 慕容清远应道:“嗯。” 本来每天早上扫院子的事是李林松的，可自己起来的时候已经被慕容清远抢了活，再一看着他还去后院帮忙打水了，也走到宋南枝身边，“宋奶奶，你只管切菜，我来洗！” 宋南枝笑看着一屋子的娃抢着活做，笑着说道:“好，你来洗！”说完又道:“这要是过些日子你爹娘来接你回去，我可会舍不得让你回去了。” 后院一阵说笑声，前院也不甘示弱，有李林桉在怎么能少了笑声，别看他小人一个，站在莫庭雨的身旁，小嘴就没停的说话，一会说我昨天去找谁谁玩了，可好玩了，我今天还要去找他;一会又说昨天吃的糖葫芦好甜，就是太少了，最后还小大人似的说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卖糖葫芦的人要是多给了糖葫芦给我们，他就挣不了多的钱，这日子也没法过呢！”感叹完卖糖葫芦的人的日子不好过后又说道:“等以后我长大了，多挣些钱，我就买很多糖葫芦。” 莫庭雨一脸笑的看着和自己说闲龙门阵李林桉，附和他道:“买那么多做啥？要是吃不完，放家里也坏了呢！” 李林桉则说道:“吃的完，我还要给童童和虎娃，还有我爹娘，爷爷奶奶，大哥他们，还有菀菀姐姐，莫爷爷你和宋奶奶。”童童和虎娃是他现在在村里认识的玩伴。 莫庭雨听他说还有自己，脸上的笑褶子又加深了一些，“要分给这么多人，是得买多些才够分！” 李林桉点头，“嗯。” 莫庭雨:“买这么多可要花好多钱，那你现在可要多读些书，以后才能多挣些钱，不然可没钱买糖葫芦！” 哪知李林桉听了多读书后，更是大人似的叹口气，“读书也不容易呢！” 莫紫菀就坐在一旁看书，只是却没看进去多少，在李林桉的话后忍不住问道:“那你觉得做啥容易？” 李林桉偏头看着莫紫菀，想了想说道:“去山上捡柴火。”随后还分析着山上捡柴火的容易处，“山上好多好多的树，我拿一把砍刀就能砍好多树枝枝拿回来烧火。” 莫紫菀也不反驳他，这也是事实，不过却说道:“可柴火又不能当糖葫芦吃，也不能当钱花。” 李林桉颇有些无奈的说道:“也是，那我也多读书些，以后也抄书挣钱。” 68 你不能上山 给李林松拓展讲解完《三字经》后，莫紫菀便又回到了座位上准备开始抄书！有些不想抄，精神便不能集中。边抄书，思绪边漫天的飞舞。想着在现代时，做为一个成年人，一个上班族，若不是练字和工作、生活中有写的必要，谁会写字？打印，复印方便快捷，还清晰整洁！ 越想着现代的快捷便利，越觉得抄书这活真的很慢，很乏味，也很磨炼人的耐心！ 可对于现在的莫紫菀，抄书已经不能让她保持耐心了，正好相反，因为没有被情势所迫后，反倒越写越有些急躁！ 看着手下的错字，莫紫菀决定不准备再继续写下去！不过也没随手就把写了错字的纸给扔了，提笔在后半截没写的纸上写上了几个大字，写好后便递给李林松，“照着我前面写的字写！一笔一画都要写端正，写完后我再检查。” 李林松有些懵的接过纸来，“这不是你抄的书吗？” 莫紫菀回道:“写错了一个字！不能要了，还剩了半截纸你可以练字用。” 李林松看着纸上的字，他现在才认得几个字，哪里看不出来有错字，只觉得每个字都这么好看，工工整整的，不像自己的字弯弯曲曲像蚯蚓一样！ 莫紫菀不写字了，也不想一直盯着李林松，免得增加他的压力！不看李林松，便走近到慕容清远的身旁，看着慕容清远写字。 昨日看他的字也算是好的了，可今天再看，明细又要好一些。对此，莫紫菀也没多想，随意写和挣钱相比，挣钱的字当然得写好了才行。字写的好，且他笔下写的字还都是自己一字一字写过的，看着慕容清远缓慢的写着，一横一竖，一撇一捺，都不能少，心中叹道:写的好慢!一声叹后更加的想念起现代电脑和复印机的功能来！ 每个脑细胞都叫嚣着要智能，要便捷，要复制，要粘贴，要打印，要复印，要印刷。 想着现代便捷的同时，又再想着有没有什么是现在可以借鉴的！于是又过滤起来有用的东西，复制，粘贴，打印什么的想想就算了，毕竟自己再厉害也造不出电脑来！ 略过复制粘贴，又开始想复印和印刷。 印刷，印刷…… 莫紫菀在脑海里过滤着有关于印刷的相关的一些信息！最后确定，印刷应该是可以达成！ 想到印刷，莫紫菀首先想到的是北宋毕昇发明的活字印刷术，用粘土制成模板，切成小方块后刻字，再烧制成型，用时再排版，排版后刷上油墨，最后把纸覆在刷有油墨的版上。 ，取下印好的纸张后印刷就算完成。 活字印刷相对于一字一字的抄书，则简单快捷了很多，难一点的是前期的准备，但相较于一次性可以印刷出很多本来说，前期的准备则一点都不难。 在思考完活字印刷的难易度后，又想起小时候学校老师用蜡纸写好后试卷题后再用带油墨的滚筒在附有试卷的纱网上均匀的滚上一个来回，蜡纸写的试卷便印在了纸上，在滚筒的来回滚动下，一张一张的便被印好。相对于活字印刷，蜡纸印刷更为便捷。 莫紫菀更倾向于蜡纸印刷，于是心里又仔细的衡量起来蜡纸印刷的可实现性。第一，蜡纸，这个好做，把纸侵入融化的蜡中再拿出，待蜡凝固在纸上后便可在上面刻字以作印刷底板。 至于刻字用的钢板，这个也好做，铁匠师傅哪里去打造一块，什么框架，纱布，铁笔这些也不难准备！再然后便是刷油墨的刷子，这个更简单了，取一截竹筒，在竹筒外面裹上一层棉花，或是细棉布，另，还需在竹筒上加上一个可以来回滑动的手柄。 最后就是油墨！想了想油墨，皱眉想了一会后也没想出来油墨要怎么做！但随后又想到了印泥！ “菀菀！” 就在莫紫菀想着要怎么找做印泥的人时，耳边传来了李林松的声音，“什么？”莫紫菀转头看着李林松问道。 李林松手中拿着一张纸递向莫紫菀，“我写好了？” 不只是李林松在等着莫紫菀的反应，就是慕容清远和莫庭雨都在看着莫紫菀，莫庭雨看着李林松的话后也问道:“菀菀，你想啥去了？你大哥都叫你好几声了，你都没反应。” 莫庭雨的话后莫紫菀这才知道自己刚刚走神了，而且走神走的还有点远，以至于一声都未能把自己叫回来，随机笑道:“我在想去山上找药材！”随后还补上一句:“要是能找到好一点的药材就好了！” 莫庭雨也笑了起来，可不怪她想想找到好药材，就是他也想着这好事！这好事，怕是谁都想吧！“哪有那么多的好药！” 莫紫菀固执的说道:“有，只是我没找到。” “等我多去几次就肯定能找到。” 莫紫菀说完多去山上找后还觉不够，又说道:“我们村的山上找不到，还有其它山上有，等奶奶有空了，我们就去其他山上找。” “好，等你奶空了，让她带你去。”莫庭雨听了孙女的话后立马同意道，孙女想去就去，找不找得到都没关系，就当去玩。 “菀菀，你认识药材吗？”慕容清远在李林松喊莫紫菀的时候就已经停下了笔，这会听她说想去山上找药材也就多问了一句。 “认识啊，不过认的也不多。”莫紫菀说道，“刘叔叔来给爷爷看腿的时候，我找刘叔叔教我的，我认会了药材就能去山上找药材挖，挖了就可以卖钱了。”莫紫菀一脸天真的解释着。 慕容清远从来没想过还能上山采药挣钱，于是又跟着说道:“我能跟着你们一起去山上找药材吗？” “你认识药吗？”莫紫菀还没回应，李林松就向着慕容清远问道了。 “不认识。”慕容清远回道。 “你又不认识药还咋去找？再说了你不是还要抄书吗？要是去找药了，你还咋抄书！”李林松噼里啪啦的说道。 莫紫菀偏头看向李林松，这反应，真是迅速啊！莫紫菀虽不介意教人认草药，但是李林松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若还无所谓，倒把李林松置于小气的地步上了！于是莫紫菀也装傻充愣起来，“大哥说的对，你又不认识药咋找啊？” “我可以跟着你们学！”慕容清远虽会读书写字，可到底也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哪里就能啥都想到，只觉得莫家的人很好相处，再说了以后要长期留在村子里面，他们去山上，自己当然也要去，他们会的，自己也要会，所以根本就没想过李林松话里还有其他的意思，不会可以学，再说抄书，自己也不可能成天一动不动的在家抄书。 “不行！”李林松听他说要跟着莫紫菀学认药材后就直接拒绝道。 “为何？”慕容清远不解的问道。 “要是你学会了，把山上的药都挖了，以后菀菀咋办？”李林松直接说道。 慕容清远哪里会想到他不让自己跟着莫紫菀学认药是这个原因！不过在他说后也马上明了，“我知道了，我不去就是！”慕容清远说道，没关系，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日子还长着。 莫紫菀也没想到李林松会如此的老实说，略微尴尬，后又觉得不得不说些什么，只得卖萌道:“慕容大哥哥，你别生气，我大哥只是怕有人去山上找药挖后我就找不到药了。”本想加一句‘要你是实在想学，我也可以教你的！’但一想到李林松把心里的话都急的说出来了，也就打算暂时不教算了，反正药材挖了拿回来后，他也能见着，有心的人就是不用人教也会认得。 慕容清远摇头道:“是我顾虑不周！”说完之后又说道:“我就想着我也不能一直在家里抄书，然后听你们去山上，就想跟着你们一起上山，上山后我也帮着你们找药材。”最后还保证道:“我没想过要去山上挖药材挣钱，我抄书挣的钱已经够了。” 李林松听了慕容清远的话后道:“你要是不想挖药材挣钱就可以和我们一起。” 莫紫菀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李林松的想法了，我的大哥，咱能不能带点脑子！深深的怀疑起自己之前为什么会觉得他的憨厚老实是装的！以他现在这思维，说是憨厚老实都是照顾他了！这妥妥的不带脑子啊！ 慕容清远没想到一句话后竟然‘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于是忙点头应道，“好，我去帮你挖药材。” 自己好像并没有答应教他吧！ 算了，自己堂堂一个大人，总不可能去和两个小娃掰扯这些！这也正常，他们都还是小孩，小孩思想简单，哪里像成年人那么多弯弯绕绕！ 说好去山上找药材后，慕容清远又继续抄起自己的书来，而莫紫菀则拿着李林松写好的半截纸看了一下，看后提了笔起来就在李林松写的字上圈了一个出来，打圈的是写的略好一点的字，圈完后对着李林松说道:“十个字里面就一个字勉强能看。”说完后便看着李林松的眼睛问道:“你是怎么在写的？” 69 两个先生带来的压迫 李林松一脸无辜的看向莫紫菀，“我已经很认真的在写了。” 看着手中的纸，上面的字歪歪斜斜，弯弯曲曲，很难看出他是很认真在写。虽然也要考虑到他才开始学习，不能有过高的要求，但一想到现代的学生，字也不是写的多，写的久就能写好。 充分说明，不管是读书，还是写字，一开始的规矩很重要，没有好的开始，势必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所以继续严厉的对着李林松责问道:“既然是在认真写，为什么该直的不直？” 这让他怎么回答？李林松只管低着头不说话。李林松闷头不说话的样子看在一旁的莫庭雨的眼里，张嘴就想帮李林松说话，但又想到孙女三岁起读书写字都能写好，林松都八岁了还写不好，是该严一点，不然以后进学堂了还学不好，不是让家里花冤枉钱么！这一想，莫庭雨也就闭上了嘴巴，不准备出声了。 莫庭雨都不出声，慕容清远就更不会出声了，提着笔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抄着他的书。 慕容清远自顾自的写着，可莫紫菀却拉了他下水，只听莫紫菀说道:“握笔的手要有劲，不能轻飘飘的在纸上画着写，拖着写，要把笔提起来写，你看看慕容哥哥写字是怎么在写。” 李林松‘哦’了一声后就站到慕容清远的身旁看他写字。 等他站着看了一会后，莫紫菀问道:“可看明白了？” 李林松摇头。 莫紫菀在李林松摇头的时候抬起了自己的手来，有些皱眉的看着自己的小手。 莫庭雨看着莫紫菀气得把手都抬起了来，忙劝道:“菀菀，咱不着急，你大哥才开始学，就算是打也不能一下子就会了！” 莫紫菀被自己爷爷的话给逗笑了，自己看着像是要打人吗？转头看向莫庭雨，“爷爷，我是在看我的手太小了不能手把手的教大哥握笔！” 莫庭雨也笑了，“我还以为你这个先生要打人了！” 不过莫紫菀在爷爷的话后故意的说道:“爷爷说的也对，一遍遍的错下去是该有些惩罚，不然心里没个怕可不好！”说完后又接着道:“以后再写不好，就要受罚。”说完要受罚外，对着慕容清远说道:“慕容哥哥，你握住我大哥的手，教他写几个字！” 慕容清远点头，“好。”于是在一旁抽出了一张未用过的纸来，又把自己手中的笔递给李林松，“你先握笔。” 李林松有些紧张的握住笔后忽生出明日一定要和莫离一起出门，然后再一起回家，再然后一起学的想法来。只是奈何现在的他只能以一对二，享受着两个先生的教导！ 待李林松握住笔后，慕容清远也抬起手握住李林松的手，“运笔要稳，缓缓加力！手肘万不可随意移动……” 慕容清远边说着边把李林松抄写的字又教他各写了一遍，写完后又让他自行再写。 李林松提笔继续写时，这下就不只是莫紫菀站在他身旁看着了，就连慕容清远也站在旁边看着，不但看着，还出声提醒道:“手肘不要动，动手腕就可以了。”“慢一点，笔下缓缓用力！”“不对，重来！” 莫紫菀很是高兴慕容清远帮着李林松纠正他的书写，甚至还定下了以后书写上就让慕容清远来教他们了。 李林松绷紧的神经是在韩春霖来后才松开的，韩春霖来后李林松就说道:“春霖也来了，我们可以山上了！” 莫紫菀其实也发现了李林松的紧张，在他说上山后也就不打算再让他写了，规矩虽要重视，可松紧度也是要有的。自己倒是想放他走，奈何慕容清远却不同意，只听过他说道:“你把后面几个字写完了我们再走。” 韩春霖凑过来说道:“要上山吗？” 莫紫菀点头，“我们去山上找药材。” 韩春霖听后脸上瞬间露出笑来，道:“好，我们去多找些药材回来卖钱。”随后还对着李林松道:“林松哥哥你慢慢写，我等你。” 莫紫菀也鼓励的说道:“就是，你慢慢写，不着急！”最后还说道:“慕容哥哥教你后，你写的都要好一点了，加油，后面会越写越好！”果然，不是自己教，就不用自己抄心，当当看客就好了！ 李林松在莫紫菀的话后也受到了一些鼓舞，点头道:“嗯。” 莫庭雨看着李林松被莫紫菀和慕容清远管着写字，听着慕容清远语气渐重的声音，还有在旁边一声不吭，满脸严肃的孙女，就是他坐在一旁都觉得不轻松，莫名的也跟着紧张起来，特别是在慕容清远一再的纠正李林松写要字要多注意的时候，他连嗓子有些痒后想吭一声都觉不好出声，一直忍者。 和李林松一样，莫庭雨心里也在想着，自己得在他们读书的时候出去坐才行，不然自己也跟着受罪！ 谁说读书啥事都不干就轻松来着？在感受了莫紫菀对李林松加强教导后，莫庭雨觉得这读书可真是一点也不轻松呢！比起这个来，自己还宁愿去地里干活。 李林松写完最后一个字后，瞬间觉得自己一下就轻松了好多，可轻松归轻松，却不能表现的太着急，看着莫紫菀和慕容清远说道:“写完了！” 莫紫菀道:“好！我们先去山上。” 莫紫菀的话后，李林松兔子一样的跑出去，“我去拿背篼。” 莫庭雨很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在他跑出去后也跟着说道:“去吧，去吧！多玩一会才回来！”等你们走了，我也轻松一下。 李林松不只背了背篼，背篼里还装了镰刀，肩上还抗了一把锄头，兴匆匆的走来后说道:“走吧，要用的东西我都拿好了！” 莫紫菀看着李林松一脸的高兴，和韩春霖写完作业后的表情完全一致，学渣不写作业的兴奋！忍着想要把他脸上的笑打压下去的冲动，“好，走咯！”莫紫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也充满高兴和兴奋。 李林松如昨日说的一样，并没有再喊李林子他们，到了山上后，莫紫菀先是把最最常见的药草——鱼腥草，从杂草里扯了两根出来，指着手里的鱼腥草说道:“这是鱼腥草，有清热解毒之效。”因为她也只记了主要作用，所以在给李林松三人说的时候也只说着自己知道的主要作用。当然，鱼腥草她本就是很熟悉，除了忽略了它是中药材外，它的作用和用法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鱼腥草，又名折耳根，是云贵川的最爱。吃火锅时可以涮着吃，需要下饭时拌着吃，还可炒来吃，炖汤，当调料，泡水……。看着手中新鲜的折耳根，对，在自己眼里它不是入药的鱼腥草，它只是折耳根。看着手中的折耳根，若不全面的解说一番，岂不是对不起自己曾吃了那么多的折耳根！于是在说了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后又接着往下说道:“可入药，也可做菜，还可像我们家里泡的菊花一样，泡水喝。”到嘴的‘鱼腥草又名折耳根’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李林松在莫紫菀说完后也跟着说道:“这是臭菜，我奶挖回家吃过，不好吃，臭的。” 莫紫菀在李林松说臭后说道:“鱼腥草，顾名思义，有股鱼腥味。”但对于李林松说不好吃却是不认同，现代时，折耳根是吃火锅时必点品。一到夏季，家里凉拌菜里也少不了它的身影，“不是它不好吃，是你吃不来它，你口中的臭味，说不定正是别人口中的香味，正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对此李林松倒是认同的很，“我奶说好吃，还说是香的！” 说完鱼腥草后，怎能错过挖一些回去加菜的想法，顺着李林松的话就说道:“我们也挖一些回去，中午拌来吃，正好大家都尝尝。” 鱼腥草说完，大家也都认识了，自然是边走边采挖。 就在大家采挖鱼腥草的时候，莫紫菀又顺带的找到了之前说的黄芪，先是发现一株，接着在她说了一句‘不可能就只独独长一株出来，附近肯定还有。’于是除了莫紫菀外的三人便在采挖的这株黄芪周围开始了地毯式的寻找。 不只是黄芪，还有后面莫紫菀找到的三七，以及和鱼腥草一样常见的薄荷，凡是找到一株，三人便在周围开始细细寻找，除了留了幼苗，其他则全都被挖的干干净净。四人的寻找直到李林松背去的背篼满的不能再满时才停止，即便这样，几人都还意犹未尽。所以，路上韩春霖还难掩兴奋地说道:“以后我们每天都上山来找药材，这个赚钱可比抄书轻松多了。” 若是韩春霖知道因为自己这句话后会少了很多上山的机会，他肯定不会这么毫无顾忌的说出口。所以在他的话后莫紫菀立马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再抄书了？” 69 来自两个先生的压迫 李林松一脸无辜的看向莫紫菀，“我已经很认真的在写了。” 看着手中的纸，上面的字歪歪斜斜，弯弯曲曲，很难看出他是很认真在写。虽然也要考虑到他才开始学习，不能有过高的要求，但一想到现代的学生，字也不是写的多，写的久就能写好。 充分说明，不管是读书，还是写字，一开始的规矩很重要，没有好的开始，势必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所以继续严厉的对着李林松责问道:“既然是在认真写，为什么该直的不直？” 这让他怎么回答？李林松只管低着头不说话。李林松闷头不说话的样子看在一旁的莫庭雨的眼里，张嘴就想帮李林松说话，但又想到孙女三岁起读书写字都能写好，林松都八岁了还写不好，是该严一点，不然以后进学堂了还学不好，不是让家里花冤枉钱么！这一想，莫庭雨也就闭上了嘴巴，不准备出声了。 莫庭雨都不出声，慕容清远就更不会出声了，提着笔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抄着他的书。 慕容清远自顾自的写着，可莫紫菀却拉了他下水，只听莫紫菀说道:“握笔的手要有劲，不能轻飘飘的在纸上画着写，拖着写，要把笔提起来写，你看看慕容哥哥写字是怎么在写。” 李林松‘哦’了一声后就站到慕容清远的身旁看他写字。 等他站着看了一会后，莫紫菀问道:“可看明白了？” 李林松摇头。 莫紫菀在李林松摇头的时候抬起了自己的手来，有些皱眉的看着自己的小手。 莫庭雨看着莫紫菀气得把手都抬起了来，忙劝道:“菀菀，咱不着急，你大哥才开始学，就算是打也不能一下子就会了！” 莫紫菀被自己爷爷的话给逗笑了，自己看着像是要打人吗？转头看向莫庭雨，“爷爷，我是在看我的手太小了不能手把手的教大哥握笔！” 莫庭雨也笑了，“我还以为你这个先生要打人了！” 不过莫紫菀在爷爷的话后故意的说道:“爷爷说的也对，一遍遍的错下去是该有些惩罚，不然心里没个怕可不好！”说完后又接着道:“以后再写不好，就要受罚。”说完要受罚外，对着慕容清远说道:“慕容哥哥，你握住我大哥的手，教他写几个字！” 慕容清远点头，“好。”于是在一旁抽出了一张未用过的纸来，又把自己手中的笔递给李林松，“你先握笔。” 李林松有些紧张的握住笔后忽生出明日一定要和莫离一起出门，然后再一起回家，再然后一起学的想法来。只是奈何现在的他只能以一对二，享受着两个先生的教导！ 待李林松握住笔后，慕容清远也抬起手握住李林松的手，“运笔要稳，缓缓加力！手肘万不可随意移动……” 慕容清远边说着边把李林松抄写的字又教他各写了一遍，写完后又让他自行再写。 李林松提笔继续写时，这下就不只是莫紫菀站在他身旁看着了，就连慕容清远也站在旁边看着，不但看着，还出声提醒道:“手肘不要动，动手腕就可以了。”“慢一点，笔下缓缓用力！”“不对，重来！” 莫紫菀很是高兴慕容清远帮着李林松纠正他的书写，甚至还定下了以后书写上就让慕容清远来教他们了。 李林松绷紧的神经是在韩春霖来后才松开的，韩春霖来后李林松就说道:“春霖也来了，我们可以山上了！” 莫紫菀其实也发现了李林松的紧张，在他说上山后也就不打算再让他写了，规矩虽要重视，可松紧度也是要有的。自己倒是想放他走，奈何慕容清远却不同意，只听过他说道:“你把后面几个字写完了我们再走。” 韩春霖凑过来说道:“要上山吗？” 莫紫菀点头，“我们去山上找药材。” 韩春霖听后脸上瞬间露出笑来，道:“好，我们去多找些药材回来卖钱。”随后还对着李林松道:“林松哥哥你慢慢写，我等你。” 莫紫菀也鼓励的说道:“就是，你慢慢写，不着急！”最后还说道:“慕容哥哥教你后，你写的都要好一点了，加油，后面会越写越好！”果然，不是自己教，就不用自己抄心，当当看客就好了！ 李林松在莫紫菀的话后也受到了一些鼓舞，点头道:“嗯。” 莫庭雨看着李林松被莫紫菀和慕容清远管着写字，听着慕容清远语气渐重的声音，还有在旁边一声不吭，满脸严肃的孙女，就是他坐在一旁都觉得不轻松，莫名的也跟着紧张起来，特别是在慕容清远一再的纠正李林松写要字要多注意的时候，他连嗓子有些痒后想吭一声都觉不好出声，一直忍者。 和李林松一样，莫庭雨心里也在想着，自己得在他们读书的时候出去坐才行，不然自己也跟着受罪！ 谁说读书啥事都不干就轻松来着？在感受了莫紫菀对李林松加强教导后，莫庭雨觉得这读书可真是一点也不轻松呢！比起这个来，自己还宁愿去地里干活。 李林松写完最后一个字后，瞬间觉得自己一下就轻松了好多，可轻松归轻松，却不能表现的太着急，看着莫紫菀和慕容清远说道:“写完了！” 莫紫菀道:“好！我们先去山上。” 莫紫菀的话后，李林松兔子一样的跑出去，“我去拿背篼。” 莫庭雨很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在他跑出去后也跟着说道:“去吧，去吧！多玩一会才回来！”等你们走了，我也轻松一下。 李林松不只背了背篼，背篼里还装了镰刀，肩上还抗了一把锄头，兴匆匆的走来后说道:“走吧，要用的东西我都拿好了！” 莫紫菀看着李林松一脸的高兴，和韩春霖写完作业后的表情完全一致，学渣不写作业的兴奋！忍着想要把他脸上的笑打压下去的冲动，“好，走咯！”莫紫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也充满高兴和兴奋。 李林松如昨日说的一样，并没有再喊李林子他们，到了山上后，莫紫菀先是把最最常见的药草——鱼腥草，从杂草里扯了两根出来，指着手里的鱼腥草说道:“这是鱼腥草，有清热解毒之效。”因为她也只记了主要作用，所以在给李林松三人说的时候也只说着自己知道的主要作用。当然，鱼腥草她本就是很熟悉，除了忽略了它是中药材外，它的作用和用法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鱼腥草，又名折耳根，是云贵川的最爱。吃火锅时可以涮着吃，需要下饭时拌着吃，还可炒来吃，炖汤，当调料，泡水……。看着手中新鲜的折耳根，对，在自己眼里它不是入药的鱼腥草，它只是折耳根。看着手中的折耳根，若不全面的解说一番，岂不是对不起自己曾吃了那么多的折耳根！于是在说了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后又接着往下说道:“可入药，也可做菜，还可像我们家里泡的菊花一样，泡水喝。”到嘴的‘鱼腥草又名折耳根’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李林松在莫紫菀说完后也跟着说道:“这是臭菜，我奶挖回家吃过，不好吃，臭的。” 莫紫菀在李林松说臭后说道:“鱼腥草，顾名思义，有股鱼腥味。”但对于李林松说不好吃却是不认同，现代时，折耳根是吃火锅时必点品。一到夏季，家里凉拌菜里也少不了它的身影，“不是它不好吃，是你吃不来它，你口中的臭味，说不定正是别人口中的香味，正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对此李林松倒是认同的很，“我奶说好吃，还说是香的！” 说完鱼腥草后，怎能错过挖一些回去加菜的想法，顺着李林松的话就说道:“我们也挖一些回去，中午拌来吃，正好大家都尝尝。” 鱼腥草说完，大家也都认识了，自然是边走边采挖。 就在大家采挖鱼腥草的时候，莫紫菀又顺带的找到了之前说的黄芪，先是发现一株，接着在她说了一句‘不可能就只独独长一株出来，附近肯定还有。’于是除了莫紫菀外的三人便在采挖的这株黄芪周围开始了地毯式的寻找。 不只是黄芪，还有后面莫紫菀找到的三七，以及和鱼腥草一样常见的薄荷，凡是找到一株，三人便在周围开始细细寻找，除了留了幼苗，其他则全都被挖的干干净净。四人的寻找直到李林松背去的背篼满的不能再满时才停止，即便这样，几人都还意犹未尽。所以，路上韩春霖还难掩兴奋地说道:“以后我们每天都上山来找药材，这个赚钱可比抄书轻松多了。” 若是韩春霖知道因为自己这句话后会少了很多上山的机会，他肯定不会这么毫无顾忌的说出口。所以在他的话后莫紫菀立马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再抄书了？” 少年不识愁滋味，说的正是韩春霖这个年龄！一点没多想的就回道:“我已经抄完了啊！”说完还觉得自己很体贴的说道:“以后我每天都上山来帮你挖药材。” 69 来自两位先生的威压 李林松一脸无辜的看向莫紫菀，“我已经很认真的在写了。” 看着手中的纸，上面的字歪歪斜斜，弯弯曲曲，很难看出他是很认真在写。虽然也要考虑到他才开始学习，不能有过高的要求，但一想到现代的学生，字也不是写的多，写的久就能写好。 充分说明，不管是读书，还是写字，一开始的规矩很重要，没有好的开始，势必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所以继续严厉的对着李林松责问道:“既然是在认真写，为什么该直的不直？” 这让他怎么回答？李林松只管低着头不说话。李林松闷头不说话的样子看在一旁的莫庭雨的眼里，张嘴就想帮李林松说话，但又想到孙女三岁起读书写字都能写好，林松都八岁了还写不好，是该严一点，不然以后进学堂了还学不好，不是让家里花冤枉钱么！这一想，莫庭雨也就闭上了嘴巴，不准备出声了。 莫庭雨都不出声，慕容清远就更不会出声了，提着笔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抄着他的书。 慕容清远自顾自的写着，可莫紫菀却拉了他下水，只听莫紫菀说道:“握笔的手要有劲，不能轻飘飘的在纸上画着写，拖着写，要把笔提起来写，你看看慕容哥哥写字是怎么在写。” 李林松‘哦’了一声后就站到慕容清远的身旁看他写字。 等他站着看了一会后，莫紫菀问道:“可看明白了？” 李林松摇头。 莫紫菀在李林松摇头的时候抬起了自己的手来，有些皱眉的看着自己的小手。 莫庭雨看着莫紫菀气得把手都抬起了来，忙劝道:“菀菀，咱不着急，你大哥才开始学，就算是打也不能一下子就会了！” 莫紫菀被自己爷爷的话给逗笑了，自己看着像是要打人吗？转头看向莫庭雨，“爷爷，我是在看我的手太小了不能手把手的教大哥握笔！” 莫庭雨也笑了，“我还以为你这个先生要打人了！” 不过莫紫菀在爷爷的话后故意的说道:“爷爷说的也对，一遍遍的错下去是该有些惩罚，不然心里没个怕可不好！”说完后又接着道:“以后再写不好，就要受罚。”说完要受罚外，对着慕容清远说道:“慕容哥哥，你握住我大哥的手，教他写几个字！” 慕容清远点头，“好。”于是在一旁抽出了一张未用过的纸来，又把自己手中的笔递给李林松，“你先握笔。” 李林松有些紧张的握住笔后忽生出明日一定要和莫离一起出门，然后再一起回家，再然后一起学的想法来。只是奈何现在的他只能以一对二，享受着两个先生的教导！ 待李林松握住笔后，慕容清远也抬起手握住李林松的手，“运笔要稳，缓缓加力！手肘万不可随意移动……” 慕容清远边说着边把李林松抄写的字又教他各写了一遍，写完后又让他自行再写。 李林松提笔继续写时，这下就不只是莫紫菀站在他身旁看着了，就连慕容清远也站在旁边看着，不但看着，还出声提醒道:“手肘不要动，动手腕就可以了。”“慢一点，笔下缓缓用力！”“不对，重来！” 70确定 莫紫菀也不理会韩春霖的话，转头对着慕容清远说道:“慕容哥哥，你的字写好，以后你负责教我大哥和春霖哥哥写字，我负责带他们读书。” 慕容清远很是意外，意外莫紫菀让自己负责韩春霖和李林松写字。原本以为自己还要过上些日子才能融入到他们之间，没想到她现在就会让自己教韩春霖和李林松写字。 是意外，但也高兴！很高兴莫紫菀能这么快的接纳自己，笑着点头应道:“好！我一定认真的教他们写字。” 慕容清远的话倒是没让韩春霖觉得什么，可李林松就不一样了，想着出门前他教自己写字时，觉得自己以后怕是要经常被他说了。 李林松怎么想莫紫菀不知道，即便知道了也不会理。不过此时她还没顾到李林松哪里去。在慕容清远答应后，莫紫菀先是转头对着韩春霖说道:“春霖哥哥你不想抄书也可以，以后每日练三篇字，每写完一篇都拿给慕容哥哥检查，检查过关后就不再重写，若是写得不好就重头再来，直到写好为止。” 韩春霖一脸的不乐意，“我又没有像大哥一样写不好字？为啥还要让慕容大哥检查？而且我也会写了。”明明是大哥在写写字，咋还要让自己也跟着学？ 莫紫菀偏头看向韩春霖，质问道:“你的字写得很好了？” 韩春霖也有他的小聪明，也不直接回答莫紫菀的话，而是说道:“可是书店都收了我抄的书了！”意思很明显，要是我写的不好，书店也不会收我抄的书。 莫紫菀没想到自己想让他通过抄书后增加的信心、动力以及持之以恒的恒心却变成了骄傲！ 骄傲可以，但必须自身要有资本才能自傲！像他现在这样，却是不行的！适当的打击道:“为何给你的银子只有一两？” 这下韩春霖不说话了！见他不说话，莫紫菀又接着说下去，“你能坚持抄完一本书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可也不能因此骄傲自大！” 韩春霖见着莫紫菀一反刚刚好说好笑的样子，变得严肃起来后他也少了嬉笑，垂头应道:“知道了。” 既然已经说起了这事，就要一说到底，于是莫紫菀接着严肃的说道:“不但不能骄傲自大，还应反省自己，可有没做好的地方？没做好的地方又当如何改正？”说完问道:“你可想过了？” 韩春霖小声的说道:“没有。” 莫紫菀喜欢韩春霖的地方就是他不但时刻谨记他是哥哥，要照顾好自己和韩秋露，而且还很听自己的话。即便这个时候，自己当着李林松和慕容清远说他，他也不做任何反驳的听着自己的话。上前拉住韩春霖的手，脸上的严肃一扫而空，声音也变得甜起来，“没关系，你才抄完书是该放松一下！等这两天休息好了，春霖哥哥你就好好想一想，若是以后再抄书，你要怎么抄才能把书抄的更好？韩叔叔说过，我们要边学，边总结，这样才能提高。” 不管是对韩春霖，还是对李林松，莫离，或是村里来学习的娃们，莫紫菀都谨记着他们还小，上课的时候虽然要严肃，但偶也需要调节调节大家一直被压着的情绪！松紧有度才能让大家对自己保持一定的害怕，塑造威信感，也要和他们打成一片，心情愉悦才能提高学习的效率。 韩春霖在莫紫菀拉着他的手后也回拉着莫紫菀，认真的点头应道:“嗯，我回家就想！” 莫紫菀也顺势说道:“好，回家慢慢想，不着急。”后面还说道:“要是你一时没想到，我也可以帮你想。” 兄妹两人边走边说，清风细雨的和韩春霖说好回家找抄书的不足后莫紫菀头一转又开始和李林松说起了写字来！ “大哥也不用着急，以后慕容哥哥教你，你认真一些，把慕容哥哥教你的都牢牢的记在心里后写，很快就能和慕容哥哥写的一样好了。” 在莫紫菀说李林松的时候，李林松往前走的步子就已经放慢了下来，他可不想再像在家的时候，慢慢的在后面走着，以为走在后面莫紫菀看不见自己就不会再说自己，可到底还是没能躲开，听见她喊的时候，李林松就不由紧张了起来，听她说完后又逐渐放松开来，也如韩春霖一样，点头应道:“好。” 随后路上又恢复说笑起来，走到院子前的路上时就碰见迎面回家的莫离和宋南枝。 莫离走在宋南枝的旁边，越走近，看的就越清楚。莫离潮红的面颊上都还带着一些汗珠，额头上的刘海也已被汗水打湿，一缕一缕的粘在额头上。一双不大的沾满了泥土的手，一手拿着一把镰刀，一手拿着一把不只是野菜还是野草的青绿，青绿中还夹着几朵粉红的小野花。 莫紫菀看着莫离，买她回来有因为她可怜，也有想着她能帮着家里做些事。可每当看着她做事时心底又会忍不住的升起一丝丝怜惜和不忍来。 不只是看着莫离生出怜惜和不忍来。看着她身旁的宋南枝，莫紫菀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她没有如莫离那样汗湿了头发，但任谁也看的出来她不轻松，肩背上的大背篓，压的她弯了腰，也压得她步履缓慢。 爷奶是节约惯了的人，即便现在家里有了些银子，可他们也是舍不得多用。而生为农户的他们更舍不得家里的田地，只要不是病的下不了地，就每日都会下地干活。 要想让他们不下地，就只有请人来帮着打理田地。而请人，他们轻易是不会同意，因为不想浪费钱！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们！农家人过日子，谁家不是把钱捏的紧紧的。只有手中的余钱多起来，或是家里有了固定的收入，他们才会大方一些。 靠着抄书一月四两银子的收入虽不低，但自己很累，且自己年纪还小，长时间抄书，很容易近视。在现代，近视是无所谓，可这古代，没有眼镜可戴，她还是想保护好视力。所以抄书不在长期的挣钱行列。再有就是挖药材，挖药材虽可成长期挣钱法子，可现在的自己太小，不能一人出门找药材。 思来想去，最好的就是把印刷的法子弄出来后和谢文华合作，自己出法子来提高印刷，他则出钱出人力来完成印刷。不过还有一个人不能少，得先和韩叔叔商量好，有些事自己是不宜多出面，有他出面更合适。 莫紫菀想着挣钱，慕容清远也在想着，莫家的条件太差了！自己要怎么样才能让莫家好过起来呢？ 和莫紫薇一样，心里把抄书和挖药材都过滤了一遍，抄书来的太慢也他太少！一下就被他否认。至于挖药材，他虽不知道今天的这一背篓能卖多少钱，但是依照莫家的日子，还有在后院里晒着的药材看，应该也卖不了几两银子！ 因为要是药材卖的钱多，莫家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穷！想归想，可一时他也没想出好法子来挣更多的钱！ 莫紫菀跑向宋南枝，，心疼的拉起宋南枝的手喊道:“奶奶。” 宋南枝有些气喘道:“你们又上山去找药了？” 莫紫菀应道:“嗯，我们找到了好多。”随后又小声一些道:“又能卖到一些钱了！” 宋南枝看着李林松肩上的背篓，看着他也背的有些吃力，“累着了吧？林松！” 李林松背着背篓应道:“不累！” 宋南枝继续说道:“一会回家好好歇会，晌午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两拨人，各背着一个满满的背篓回家！走进院子的时候莫庭雨就撑着拐杖出来喊道:“都回来了！”“灶房里的水我都给你晾着的！” 莫庭雨看着老伴累的喘着粗气。还有几个娃也跟着帮忙，心里很是内疚，恨这腿咋就还不好！ 宋南枝把背篓往屋檐下的台阶上一放后身子瞬间就轻松了下来，“总算是把豆子给收回来了。” 这豆子可不好收拾，必须连根拔，一个上半晌都在不停的拔着豆子的藤，手痛不说，就是手臂都给拔酸了。放下背篓后对着莫离说道:“你快去把手好好洗下，磨破皮的地方也要好好洗才行，痛也要忍着点。” “她手咋了？”莫庭雨关心的问道。 莫紫菀也走近向莫离，把她的手拿起来，“你手怎么了？” 宋南枝回道:“到了地里她就和我一起扯豆子，我也没多想，就让她跟着扯，扯了一会后，我看她在看手，我才问她咋了，她才说手有些痛！我才想起来她们娃的手嫩，磨破皮了。” “这娃也太实诚了些，也怪我，我也没想那么多。” 宋南枝说完又对着莫离说道:“以后有啥可别再闷着了，咱都是一家人了，有啥不好说的！” 莫离笑着点头，:“嗯。也不咋痛！” 唉！穷人家懂事的孩子还真是让人心疼！心疼莫离后，莫紫菀决定晚上就和韩书贤说说印刷的事。 71 李大岗继续来读书 做晌午时，宋南枝并没要莫离再跟着自己去灶房里煮饭，而是让她把手洗了后就去找莫紫菀读书去。在对莫离说完不要她去灶房煮饭后转头就叮嘱莫紫菀，让莫紫菀今天不要让莫离写字，说是莫离的手痛，不能拿笔。 莫紫菀看着宋南枝，又想起爷爷早上让她不要打大哥事来，看向慕容清远问道:“我很凶？” 慕容清远看着偏头看向自己，一脸迷糊的莫紫菀，马上肯定道:“没有的事！读书若是不严厉管教，就教不好。” 莫紫菀也就是想跟宋南枝撒撒娇，在慕容清远一本正经的回答后，冲到宋南枝身边，抱着宋南枝的大腿就撒娇道:“我不干，我不干！奶奶说我凶，奶奶只关心莫离姐姐！奶奶不关心我了！”说完还假意的嚎了起来。 宋南枝哈哈大笑着把冲到自己身边抱住自己的孙女一把抱了起来，“我的乖乖哟，我的菀菀最乖了，一点都不凶，奶奶也最疼我的菀菀了。”说完还又笑说道:“谁说我菀菀凶了，奶奶打他乱说话。” 莫紫菀看向莫庭雨眨了眨眼，“爷爷说我凶！我没想到要打大哥，可爷爷说我要打大哥！” 宋南枝马上接道:“好！奶奶一会打你爷爷！让他不要乱说话。” 莫紫菀好笑的听着她奶口中毫无原则，随口说出来的诓小孩的话！等她说完又亲密的抱着宋南枝的脖子笑嘻嘻说道:“我也最爱奶奶了！”随后还跟着说道:“让慕容哥哥教莫离姐姐读书，我去陪奶奶煮饭，我烧火，奶奶炒菜。” 对莫离，宋南枝都舍不得让她多做事，想着她一个小娃也挺不容易，但凡家里能多一个人帮她忙活这家里家外，她也不想莫离跟着自己干活。 可即便是带着她干活，那也不是啥事都在让她跟着自己一起做。就像是刚在扯豆子的时候，发现她手破皮了就马上让她不要再扯了，只让她跟在自己身后把掉落在地上捡豆子。 捡豆子不是啥重货累活，也不会再伤到手，不然是不会再让她做的。对莫离自己都不忍心，更何况是对莫紫菀，宋南枝听了莫紫菀要跟着自己去灶房烧火，就更舍不得让莫紫菀去灶房了，虽然她会烧火了，可她还是不想莫紫菀去，且孙女这细嫩的手就只适合读书写字，去弄那些柴火，一会伤着手可咋办？还有水火无眼，要是火星子沾到孙女脸上手上可咋办？于是说道:“煮个饭又不忙，那要你来帮忙，我自己忙的过来。这会你要是不想读书，就陪着你桉桉弟弟玩一会，下半晌你又要忙，又耍不成了。” 莫紫菀听到让自己和李林桉完，嘟哝着嘴道:“还不如烧火。” 宋南枝伸手点着莫紫菀额头，“你桉桉弟弟要是知道你不想和他玩，可是要生气了。” 在莫紫菀还想说去灶房烧火的时候，李林松说道:“送奶奶，我去烧火，早上菀菀妹妹已经给我讲了，这会就让菀菀妹妹和慕容大哥一起教莫离。”说完就往灶房里跑去。 莫庭雨看着跑开的李林松，笑道:“让他去烧火也好，一会早点吃饭，下半晌也能多上一会课！” 宋南枝放下莫紫菀道:“也好，有他帮着，也能早点煮好。” 在宋南枝去做饭时，莫庭雨则坐在屋檐下把豆子一颗颗剥下来，而莫紫菀在陪着莫离把手洗净后也是让她把之前教过的拿来读，边读边再理解其意。在莫离读书的时候，莫紫菀也静心下来继续抄书。 慕容清远则更不用说了，一起和莫紫菀抄书。 午饭后，莫紫菀照例回屋午歇一会。等到午歇起来后村里的娃也陆续的来到了莫家，一会便满满一屋子的娃。 莫紫菀看着大家都来齐后便准备开始今天的讲课，正说着‘昨日我们讲的大家可还记得？’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院子里响起李大岗的声音来，“菀菀！”“菀菀！” 莫紫菀听见李大岗的声音后，看向韩春霖说道:“春霖哥哥，你先带着大家把昨日学的温故一下，一会我们再讲新课。” 韩春霖虽耍心重，但是在当小先生这件事上还是很认真，很喜欢的，也很积极，马上应道:“好。” 莫紫菀出了屋子就看见李大岗和他娘杜春霞一起站在院子里，而杜春霞的手里还提着个一个篮子，见着两人，莫紫菀招呼道:“杜婶婶，大岗哥哥。” 李大岗见着莫紫菀就兴奋的说道:“我和我奶说好了，她不会再来闹了。” 杜春霞也跟着说道:“菀菀，婶子谢谢你还愿意教你大岗哥哥！” 莫紫菀对李大岗，和李大岗的父母其实并没什么，就是他奶，要说怕她也不是怕，就是觉得这种人很烦，对于让人厌烦的人也就没必要和他多来往，免得徒增烦恼。在看着客气有礼的杜春霞后，莫紫菀也有礼的说道:“杜婶婶不用客气，大岗哥哥愿意学就好，反正我平时也没啥事，有大家来家里一起玩也更好玩。” 这时莫庭雨从屋里走了出来，“大岗娘来了！” 杜春霞喊道:“莫叔，你腿咋样了？” 莫庭雨道:“好多了！这不，拄着这个拐杖都可以走几步了，比以前强多了。” 杜春霞往街沿上走去，把手中的篮子伸出来说道:“这是大岗跟着菀菀学认的，也不晓得他认得准不准，说莫叔你的腿吃这个药好。” “这是大岗去山上玩的时候挖回来的，一直放在家里不让我们动，说莫叔你在用这个药。之前他就想拿来的，又怕你们不要。”说完后把篮子往墙边上放过去道:“我先放在这，菀菀一会你再好好看看，要是没错，能用上就给你爷爷拿来用。” 根本就不需要多看，莫紫菀闻着篮子里传来的味道都能确定他们带来的就是三七，不过还是看了过去，只见篮子里的三七已经被打理的干干净净，也看的出来是积攒了一段时间的，有些都已经被晒焉，有些又看着像是才挖出来。 莫庭雨见着杜春霞把篮子放墙边，忙说道:“你这是做啥？快拿回去，现在我也没咋吃药了，你这么多我拿来也没啥用，你快拿回去，改天让你宋婶子带你去县里的医馆，医馆里在收药材。” 杜春霞道:“莫叔，啥钱不钱的。就算大岗认的没错，这一小把怕是连个鸡蛋钱都不值。” “大岗以前是捣蛋了些，可自从和菀菀一块玩了后，就听话了不少，他心里明白谁对他好，谁为他好！我也没想到他能记得说这个莫叔你能用，都是娃的心意，莫叔你莫见怪才是。” 杜春霞这会倒是能说会道了，为了子女，这个本不善言辞的女人现在也会说了起来。 莫庭雨在杜春霞的话后说道:“男娃子是要调皮一些，大一些了也就懂事了！以后跟着菀菀认些字也是好的，不说会读书写字能挣钱啥的，这娃会读书了，见识也能多些，也能早些懂事，总好过我们大字不识一箩筐，啥都不知道。” 杜春霞在莫庭雨说完后又感激道:“也就莫叔你和宋婶子大气，要是换做其他人，怕是也不能让大岗再来屋里了。” 随后又保证道:“莫叔，你放心，我娘她以后肯定不会再来闹。” 莫庭雨听后笑道:“这就好，这就好！” 宋南枝不在家，杜春霞也就没多留，站在屋檐下和莫庭雨说了几句话后就往回走去。 莫紫菀在杜春霞走了后对着李大岗问道:“你都会认三七了，咋不去山上多找一些？多找一些挖回家后也能拿县里去卖钱。” 李大岗说道:“我是想拿来给你的，没想要去卖钱！” 莫紫菀谢道:“谢谢大岗哥哥。” 莫紫菀是真的没想到李大岗会记着自己说的爷爷需要三七这句话，意外之余又觉得李大岗其实也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自己并未对他多好，可他却能记着自己对他的这一点好，并来回报着自己。 还有在上山碰到他和别人打架的事，也是因为维护自己才打的架。 他正用自己的方式帮着自己，莫紫菀感动于他对自己的维护，也很高兴当初在山上定下了让他来跟着自己继续读书的决定，“前些日子你没来，我们已经学到后面去了，你现在只有先跟着大家一起学，课后要是不懂你可以再来问我，或是问其他人也可以。” 李大岗点头应道:“好！”随后便跟着莫紫菀进到屋里读书。 课后，李大岗也没多耽搁莫紫菀，只把课中没学会的几个字去找莫紫菀又教了两遍后便回家去。 在给大家上完课后，莫紫菀也没再耽误自己的时间，继续抄起书来！一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停下手中的笔，晚上她是不准备再继续抄书了，保护眼睛更重要一些！ 带着李林桉玩了一会后也到了晚饭的时间，吃过晚饭后就往韩家走去，准备在听完课后和韩书贤商量印刷的事。 72 商议印刷 到了韩家后便开始了今天的学习。莫紫菀喜欢听韩书贤讲课，在他的讲解中，莫紫菀不但能学习到书本中的内容，还能了解一些关于这个朝代的很多事，这可是大新闻，除了从他嘴里知道一星半点，其他地方可是一点也听不到的，所以每次听课，她都是特别的用心。 对于爱学习的人来说，学习的时间总是很短暂，就如莫紫菀此时一样，明明才一会时间怎么就结束了呢？ 感叹时间过得很快后，莫紫菀就想着把印刷的事说给韩书贤，拉着韩书贤说道:“叔叔，我有话给你说。” 韩书贤看着莫紫菀明亮的大眼睛，想着她应该是想要问一些关于刚刚课内的一些问题，“哦？什么事要和我说？” 莫紫菀看向韩春霖，一点不见外的说道:“春霖哥哥，你先去陪露露妹妹玩，我和叔叔说完话了再来找你们，到时我们再一起玩。”这话说的完全没有自己是在人家家里的感觉，一副主人翁的样子。。 韩春霖想留下来听他们说什么，所以这会并不想出去找韩秋露玩，有些小醋意的说道:“你都没给我说什么事？我也要听。” 莫紫菀想了一下，让他留下来也没关系，于是替自己开脱道:“我想着你上课累了，就想你先去休息！既然你不想休息，那我们就一起商量。” “好，我和你们一起商量。”韩春霖说道。 韩书贤抿嘴忍着笑，暗想着菀菀要是哪一天把自己这个傻儿子卖了，他怕是还会高兴的替菀菀数钱！暗笑过后看着莫紫菀一本正经撒谎的样子，不过菀菀又怎会是那样的人！ 韩春霖留下来后，莫紫菀也不再耽搁时间，开始说道:“叔叔，谢伯伯让我一直抄《论语》，说不管我抄好多，他都能卖出去！” 韩书贤以为莫紫菀认为谢文华让她抄《论语》挣钱是在照顾她，而不是真的能很快卖出去，就如同谢文华照顾春霖一样，明明写的很差，却还是收了！ 她能想到谢文华是为了照顾春霖，也能想到自己的身上去，于是解释道:“如果单是《论语》，手抄本不一定能很快的卖出去，但是加了注释却是不一样，有了注释的书，就算是没有先生讲，也能理解到书中的意思，更何况还是大家做的批注，这可是有钱也不一定能卖到的。这也是不管你抄好多她都能卖出去的原因。” 莫紫菀点头道:“嗯，谢叔叔也说过，说都是因为有注释才好卖的。” 韩书贤这才知道她说的可能是另外的话题，“那你是想说什么？” 莫紫菀道:“我想说的是印刷！” “印刷？”韩书贤不明白她怎么会想到印刷来。 莫紫菀点头回道:“对，既然带注释的《论语》这么好卖，直接多印一些不更方便吗？” “你说的这个，你谢伯伯早就开始在复印了，只是一直没印好。”韩书贤说道。 “我问过谢伯伯为啥不找人刻字印刷，他也说了，一直没印好。”莫紫菀说道。 韩春霖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说话，一点都不好玩，也不感兴趣。想走，可又想着是自己主动留下的，一时不好又不好意思走，很是挣扎了一番后说道:“爹，菀菀，你们先商量着，我去看看妹妹再来。” 韩书贤再次抿嘴，也不揭穿自己傻儿子找的借口，还送上台阶道:“好，那你去吧！你妹妹估计也想你了。” 莫紫菀也顺势的说道:“没事，我和叔叔慢慢说，你多陪会露露妹妹也行。” 韩春霖就在他爹和莫紫菀给的台阶下去找他妹妹玩去了。 等到韩春霖走后，莫紫菀才奔入主题，“叔叔，我想到了印刷的好法子，肯定能成功。” 莫紫菀的话给韩书贤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可看着莫紫菀，她是他看着长大的，若是照常人的思想，是一万个不可能！可在第一反应后又有些迟疑了！ 不管是说话做事，菀菀从来都没有过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和做法，她这样说必然是有她的思考，于是说道:“说说看，你有什么好法子！” 莫紫菀打算把活字印刷和蜡纸印刷都说出来，并不打算自己先试验，试验后再说，自己这个年龄光是有想法还好解释，若再动起手来，就会又多一个解释，且若能试验成功就算解释也没事，可蜡纸的试验还需要油墨，她根本就找不到这东西，若换成墨水试验，效果必然不佳。 她希望把这个不佳的效果是和韩书贤一起见证出来的，后来她再想出了法子解决的！这样也能少点对她的怀疑！道:“谢伯伯说不能提前把字刻好，因为每一本书的内容都不一样，只有确定了要印的内容后才能正式刻字准备印刷。” 韩书贤点头，“是这样的。” 莫紫菀接着又道:“若是这样，每次刻字都会耽误很长时间，而且还容易出错，出错后不但不易修改。” 韩书贤见她说的头头是道，刚刚的第一反应早已不在，这会心里猜想着她可能是真的想出了好法子来了，震惊于她真的想出印刷的法子后，又高兴她能第一时间和自己说这事，“的确，若是没刻几个字还能从来，但遇到一页都差不多刻完的就只能把原有的木块给去除，再补一块上。”后面还接着说道:“即便补上了，可前面刻印的也有差异，不管是整齐上，还是美观上都当不了没出错的，这还是发现了错能改的，有些没发现的错误，直接印出来就是错的，也就导致了印的书不好卖，或是卖不出去，这也是你谢伯伯为何一直没开始印刷的原因，因为现在印出来的还没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莫紫菀道:“我想的法子不是照着书来刻字，而是照着书的内容来找字，找出每一页需要的字后把它们拼在固定的盘中形成一篇文章再开始印刷。” 韩书贤大概的理解到了她说的意思，这个意思是先刻一些字准备着，行是行的通，但是每篇文章的内容不一样，由不一样的字组成，若不确定，根本没法提前准备。道:“可每篇文章的内容不一样，你怎么提前准备？” 莫紫菀莞尔一笑，“虽然每一篇文章的内容不一样，但都是那些字来组成了，我们提前把所有的字都刻好准备着不就好了吗？” 韩书贤没想到她要说的准备是把所有的字都刻好，这个可不容易，光是把每一个字刻完就要花费好多功夫，而且不说一整本书有好多重复的字，就是一页里面或许都有很多个重复的字，要准备多少才能准备够？“就算你准备一些字，但你想过每一本书有多少重复的字没有？这些重复的字你要怎么准备？” 莫紫菀道:“这个简单，每个字都多刻几个备着以用做重复出现的替补，为了方便找，所有的字按照发音或是笔画多少来排列，这样找起来也方便。” “若是多刻的字用完都还不够，就临时增加，临时增加的毕竟是少数，就算是停下来做增加也比整本书刻印来的快。” 莫紫菀也暂不管韩书贤的想法了，顿了一下后又接着说道:“而且不用木头雕刻，木头雕刻的字放久了容易变形，而且雕刻的时候也很慢，也许还会因为是木头的原因导致印出来的效果不好！所以我想的是用泥土，先把泥土和好后，切成刻字大小的小块，然后泥土半干时刻字，刻好所有的字后再入炉烧制，烧成陶瓷样，这样不管多久都不会变形。” 韩书贤彻彻底底的明白了她说法子了！可这一明白后也就更加的震惊了！“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 这个很好搪塞，错，很好解释！莫紫菀解释说道:“叔叔不是说过我们用的碗是泥土烧出来的嘛？我就想着泥土能烧出碗来，如果把字刻在泥块上也烧的出来。” 韩书贤叹了一声，又说起了不知道已说过好多回的话，道:“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是怎么长的！” 莫紫菀笑了起来，“叔叔也觉得可以是不？” 韩书贤点了点头，“可以试试！” 莫紫菀道:“嗯，我们先找人刻一页的字烧出来看看效果！” 韩书贤伸手摸着莫紫菀的头，“这个你就不用多想了，我会想办法的。”还是叮嘱道:“这事可别在对外说了。” 莫紫菀点头，笑眯眯的应道:“我只给叔叔说，婶婶都不说。” “小调皮。”韩书贤宠溺的笑道。 “我还想了另外一个法子哦！”莫紫菀带着些小傲娇说道。 “还有法子？”震惊已经不能形容韩书贤此时的想法了。 “嗯！”莫紫菀应道，随后又接着说道:“就是把蜡烛融化了，然后把纸浸在蜡里晾干，再用小刀在浸满蜡的纸上刻字，不过要把带蜡的纸刻透，刻好后蜡纸下面放一张纸，再用墨汁刷在蜡纸上，墨汁顺着刻印的地方浸下去就能印出纸来。” 73 试验开始 莫紫菀说的简单，简单到韩书贤当即就想找来蜡烛一试。只是可惜了家里只有油灯，没有蜡烛。 韩书贤从莫紫菀说了蜡纸印刷这事后就一直记挂着这事，第二日到了县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先去到杂货铺子买了二十只蜡烛准备下半晌结束授课后就回家试验，甚至还把今晚要对莫紫菀和韩春霖教的新课往后延迟了时间，先做试验，试验结束后根据情况在上课。 下半晌回家的韩书贤在走近院子时就见着韩春霖正带着小闺女在院子里玩，只见韩春霖正把手上的小野花往韩秋露头上戴，花很好看，自己的小棉袄更好看，可为何更好看的小棉袄戴上满头都是很好看的小花后就那么想让人发笑呢！ 走过去一把抱住手里还捏了一大把小野花的韩秋露。韩秋露一直在专心的玩着手里的花，突然被人抱起，马上转头过来，看着是爹爹后眉眼一下就弯了起来，高兴的喊道:“爹爹！”“爹爹！”喊完还举起手里的小花来要往韩书贤的头上戴去，“爹爹-------戴-----花花！” 韩书贤笑道:“爹爹不戴，咱们露露戴就好了。” 不给妹妹戴花后的韩春霖注意力也转向了韩书贤，特别是韩书贤手上提着的油纸包，以为韩书贤又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问道:“爹，你提着的是啥？” 韩春霖问，韩书贤就顺手把手里的蜡烛递给韩春霖，道:“我买的蜡烛，你拿屋里放着去。” 韩春霖一听不是吃的，瞬间没了刚刚的期待，接过蜡烛后应道:“哦。”接过蜡烛后的韩春霖又问道:“爹，你咋买那么多的蜡烛？” “备着，油灯用完了的时候好用。”韩书贤说道，完全没有对怀里小闺女说话时的那么轻柔。 韩春霖在听了韩书贤的回答后就转身进屋放蜡烛。 韩春霖一走，韩书贤就更专心的看着怀里的乖女儿了，满头的花特别的抢眼，特别是那些花瓣都被揉捏的掉了个精光，只剩下光秃秃的花心，剩下的全是花瓣掉的七零八落的残花。 没找出一朵完整的花的韩书贤伸手就想把闺女头上戴着残花给取下来，顺便把弄得乱糟糟的头发给她理下，可韩秋露却捂住自己戴上的花花，嚷道:“不取，不取，要戴！” 韩书贤见她不想取下来，也只得依她，“好，好，爹爹不取花花，我闺女戴着最好看，最漂亮了。” 听到称赞自己漂亮，韩秋露乐得又喊了起来，“漂亮，漂亮。” 逗着韩秋露的时候，放完蜡烛的韩春霖又走了出来，“爹，菀菀妹妹今天表扬我，说我写得字比以前的好了不少。” 韩书贤怀着复杂的心情听完韩春霖有些得意洋洋的话，一个六岁的娃因一个四岁的娃表扬而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平复了下复杂的心情，暗暗的告诫自己，不着急，不着急！像菀菀这样的，世上能有几个，不要说几个，就她一个都已经是不得了了。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柔下来，“怎么今天就写好了呢？” 韩春霖高兴的回道:“慕容哥哥教我写的。” 韩书贤此时很是无奈，心里想着老子教了你几年，你现在竟给我说慕容小子教了你的！老子以前难道是教的猪？但还是问道:“那你慕容哥哥是怎么教你的？” 韩春霖继续高兴回说道:“其实他也没怎么教我，只是每行给我写了一个字让我参照着写，除了前面第一个字，后面都是我写的，慕容哥哥还说了早点写完，写好后就我们就可以又去山上找药挖了。” 说到挖药就更兴奋了起来，“昨天我们挖了满满一背篓药材，菀菀妹妹说等吗去县里医馆卖了钱我们都有份。” 韩书贤看着儿子的兴奋高兴劲，“你想去山上挖药材？” 韩春霖点头，“嗯，挖药材可好玩了，我们今天又去山上挖了药材，还挖了好多野菜，我还带回来给娘煮饭了。” 韩书贤鼓励道:“好，等会我也尝尝你挖回来的野菜是啥味道。”顿了一下后又道:“只是你菀菀妹妹他们还要抄书，你也不可多闹着去山上。” 韩春霖点头应道:“嗯，我们没有天天都去！” 韩书贤又道:“一会再写一篇字我看看，要是还能写的好，这次我休沐的时候就带你去县里买你喜欢的木剑。” 韩春霖没有犹豫的点头道:“好，我现在就去写。” 韩书贤制止道:“等会再写，马上要吃饭了。”就算是没有到吃饭的时间也是不会让他现在就去写，这可是他专门为他布置的，打算等会利用他写字的时间和菀菀做蜡纸出来印字。 韩书贤说完后，俞思莲也走了出来，喊道:“春霖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韩家刚刚吃完饭，莫紫菀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春霖哥哥。” 喊声一结束，屋里就响起了回应的声音，“诶！菀菀妹妹！” 莫紫菀进到屋里后又喊道:“叔叔，婶婶。” 俞思莲问道:“吃过饭了没？” 莫紫菀回道:“吃过了，今天下半晌我奶没去地里，早早的就把饭做好了。”莫紫菀边走边说，走到韩秋露身旁，看着她头上被揉捏的焉了，残了的花，花儿焉了残了也就算了，为啥要戴的满头都是，真真的成花姑娘了！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布偶伸到韩秋露面前，“露露妹妹，看看这是什么？” “要-要！”韩秋露马上伸手到莫紫菀的手里去拿布偶玩具。 “给你小狗狗！”莫紫菀说道。 俞思莲看着莫紫菀递给韩秋露的布偶小狗，称赞道:“你这个做的倒是精致小巧！” 莫紫菀一脸神秘的向着俞思莲问道:“婶婶猜这个小狗是谁做的？” 俞思莲想都没想的就说道:“你奶奶呗！” 莫紫菀咧嘴笑道:“错了，这是莫离姐姐缝的！” 俞思莲有些惊讶，拿过闺女手里的玩偶，拿在手里后看的更清楚一些，虽然针脚处有些不够细密整齐，但对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这已经是很好了！“没想到莫离这么小就有这么好的手艺了！” 韩秋露在她娘拿了她的玩偶后就不高兴了，扑在俞思莲身上就闹着要要回玩偶！“好，还给你，还给你！”俞思莲把手中的玩偶还回到韩秋露的手里。 “露露妹妹乖，等明天我们又让莫离姐姐做其他的小动物玩。”莫紫菀说道。 “我也要！”韩春霖看着妹妹有，他没有就眼热！ 莫紫菀转头看着韩春霖，“好！明天也给你做一个！” 韩书贤在书院的时候就想着回来做蜡纸印字，这会就想着早点试试，看能不能成，于是对着韩春霖说道:“你先写字，我和你菀菀妹妹昨晚商量的事还没商量好，等商量好了再讲新课。”随后还提醒道:“别忘了刚刚说的话，写好点。” 韩春霖这次一点也没有想要去听他们说话的想法，点头应道:“好！” 韩书贤又道:“走，我送你去书房里写，一会我和你菀菀妹妹就在厅堂里说话，免得我们在书房说话影响你。” 韩春霖听话的跟着韩书贤去了书房，到了书房后韩书贤在书桌上拿了几张纸和一套笔墨后就紧跟着又走出书房。 进到厅堂放好纸笔后的韩书贤又转身把饭前让韩春霖拿进来放的蜡烛拿到了桌子上，摆好要用到的东西后对俞思莲说道:“你去把门关上一些。” “我去！”莫紫菀不等俞思莲回应就跑向了大门，关好门转身回到桌子面前时就见着韩书贤拿着一个杯子凑近火上烤着，而杯子里还装着被折断的蜡烛。 看着韩书贤烤着蜡烛，莫紫菀则想着蜡烛融化后要怎么样浸湿纸张！只是她还没想好，就见韩书贤对着身旁的俞思莲再次说道:“把咱们家的托盘拿来用下！” 俞思莲是知道他们在做蜡纸，只是一时没明白用盘子做什么？“托盘拿来做啥？” 韩书贤回道:“一会好装腊和纸！” 俞思莲也不是笨人，一想也明白了，杯子那么小肯定是没法把纸装进去的，托盘正合适，纸放进去后平平整整的，再把蜡烛倒进去正好可以把纸全部染上腊。于是俞思莲把怀里抱着的韩秋露放下来，“娘去拿个东西，你和姐姐在这玩。”说完还对莫紫菀说道:“菀菀，把妹妹看着点。” “好。”莫紫菀说着话的时候也从板凳下爬下来，拉着韩秋露，“露露妹妹，我们到那边去玩。” 莫紫菀拉着韩秋露到一旁的椅子边上玩，玩什么呢？当然是玩平常玩过的拍手游戏，不过这拍手游戏早被莫紫菀改成了不同版本，关于数数的，关于成语的，还有关于吃的等等，现在她们玩的是成语，莫紫菀让韩秋露把手平伸出来，然后她再向下拍去，并说道:“一鸣惊人！” 说完就把手如韩秋露一样平伸着等韩秋露来拍，韩秋露高兴的拍下来，也跟着莫紫菀说道:“一鸣惊人！” 接着又是莫紫菀:“二分明月！”若是和韩春霖他们玩，哪里会有拍手，直接你说一，我就说二，再往后便是三四，依次往后说，直到接不上来。 韩书贤嘴角挂笑，暗笑不已！菀菀这小先生当着可比自己称职，尽心多了！别人家里的娃还在学说话的时候，自己家的娃就已经会背诗，背成语。 等到韩书贤把蜡烛全部融化后，俞思莲也把桌上的纸平整的放到了托盘，不但托盘里放好了纸，就是桌上她也铺上了好几张，准备一会把纸从桌上拿出来后好放在桌上凉晒。 韩书贤把融化后的蜡烛倒入托盘后看着杯中边缘的蜡烛慢慢凝固，与杯子变成一体，再一看着桌上铺的纸，“垫的这纸虽是让桌子不粘上蜡烛了，但蜡纸拿出去后垫的这纸怕是会和蜡纸粘在一起。” 经他一提醒，俞思莲也明白了，“那咋办？” 74 刻印 咋办？韩书贤一时也没主意，不知道要怎么办，而且就算桌上不铺纸，直接放在桌上，蜡液也会粘在桌子上，要不就直接那在手上，等蜡凝固。 “婶婶，家里是不是还有一个托盘？”莫紫菀在韩书贤和俞思莲说话的时候拉着韩秋露又回到桌前。 垫着脚尖，仰着头，很是吃力地看着桌上装着蜡和纸的托盘。 很是无奈自己的小短腿，好想快快长大。 俞思莲虽不知她问托盘有什么用，但她问起就肯定是有她的用意，回道:“是还有一个。”托盘和茶壶，杯子这些都是瓷器的，容易碎，买的时候就多了一套在家备着。 韩家有什么，有时候莫紫菀比韩春霖这个亲儿子都还清楚，在俞思莲回答后就说道:“婶婶把另一个托盘也拿来，里面装一些冷水，一会把浸了蜡的纸放到装水的托盘，蜡遇冷后就会凝固。”想着一会还要把装蜡纸捞出来，又接着道:“再拿一双筷子来，一会好把蜡纸夹起来。” 这次不只是韩书贤升出无力感，和自叹不如的感觉来了，莫紫菀说完后俞思莲也皱眉轻叹道:“你咋就这么聪明呢？”不过前面是叹息，后面却话头一转，打趣起来韩书贤来，“你这么聪明，让你叔叔以后还怎么教你？” 韩书贤本就满满的无力，这一下被自己的妻子打趣后，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同时更加坚定了之前自己的想法，得让菀菀去书院，不能光自己被打击，得让书院里的同僚和其他自以为是的学子也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聪明。 可转念一想，他们又怎么能见识到菀菀所有的聪明！算了，打击就打击吧，好歹自己长了见识，他们永远都不知道一个四岁的小娃能聪明厉害到什么程度！ 安慰了自己一番自己后的韩书贤被迫的看开了些，对妻子的打趣也有了精神应对，笑回去道:“你不懂，我们这是教学相长！”说着就拿了筷子把浸湿的蜡纸夹了起来，不过也就只夹了一个角起来，随后就用手捏着了蜡纸的一角，再然后是另一个角，提起来后等着多余的蜡滴了一些下去后才把蜡纸放入到装有冷水的托盘中。 蜡纸遇水就凝固，不过一息的功夫，蜡纸就变硬浮在水面上。捞出蜡纸后放在桌上铺的纸上吸去蜡纸上的水，又等着纸的一面变干。 虽已入秋，但初秋的天还带着些夏的余热，不大一会也就干了大半。 莫紫菀看着蜡纸，传统蜡纸刻印，是需要铺在钢板上书写，可现在却没有钢板，且一开始她也没说出要钢板的事，试验是慢慢总结出来的，且还是在失败上总结出来的。 刻印不是一下就能刻好的，莫紫菀在等着韩书贤一会在桌上书写时发生蜡纸不好书写，或是蜡纸因桌面不够光滑平整而出现书写时受力不均的现象等等，那时候再思考想出要在更平整或是桌面坚硬一点的地方书写才更易书写。 因书写时需刺破蜡纸，需要用到不一样的笔。这个倒简单，韩书贤昨晚和俞思莲说了今日欲试做蜡纸和用蜡纸刻印字的事后，俞思莲今天早早的就把绣花针绑在了一根筷子上，做成了特殊的笔。 待蜡纸全干后，韩书贤才小心翼翼的把蜡纸移动到桌子另一侧放有白纸垫着的桌面上，随后便拿起特殊的笔准备开始书写。 握住笔的韩书贤难掩激动，一时竟不知道怎么落笔才好，对着莫紫菀说道:“菀菀，你来背书，我来写。” 莫紫菀也激动着，蜡纸印刷，现在已经有了蜡纸了！离成功已经迈出了好大的一步。要不是因这事她早已见识过，她的激动一点不会比韩书贤和俞思莲少，相对淡定一些的莫紫菀也难掩的笑，笑应道:“好。”随后便摇头晃脑的背起《论语》来，“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莫紫菀背的倒是流利，可韩书贤写的却很慢，即便他小心翼翼的写，还是出了状况，劲大一点桌子被手下的针尖划出了痕迹不说，就是蜡纸也出现了裂痕，裂痕一旦出现，势必影响到了下一个字的书写，一旁爬上板凳的莫紫菀自然也看到了裂痕，“叔叔是不是蜡纸太脆了？” 韩书贤笑道:“劲用大了！” 莫紫菀‘哦’了一声后道:“那叔叔劲用小点。”说完又目不转睛的看着写字的韩书贤。 韩书贤偏头看了眼莫紫菀，眼里竟是宠溺，“好，叔叔小点劲写。” 韩书贤写着字的时候便想着，这针头写出来的字比毛笔小了很多，且书写时还快了不少。若是成功，一本书下来就能节约不少纸，而且刻版的也快的很，即便书写时有错，就算是重新写一遍也不会耽误多久的时间。 写了半页纸后，韩书贤便没接着再写下去，想着一会不成，还有半页纸可以用，说道:“暂时不写了，先试试看！” “好，后面这一半下次再用。”莫紫菀接话道。 韩书贤将就着手中的针尖，在蜡纸上齐齐整整的划出一条线，接着蜡纸一分为二，拿起刻好字的蜡纸，“接着我们就来试试印刷。”身子往旁边移了点，拿过桌上的纸，又垫了两页在桌上，垫好后才把蜡纸放上去，又激动的说道:“开始印刷。” 说完就拿起桌上的毛笔，在砚池里吸上墨后又把多的墨汁挤了些出去，到底是没经验，毛笔刷下去后就发现了问题，刷上去的墨水还是太多了，蜡纸上瞬间留下来墨黑的墨珠，因雕刻镂空的原因，墨汁还渗透进蜡纸下垫着的纸，眼看着墨水在蜡纸下面晕染开来。 “墨水太多了。”韩书贤道。 莫紫菀道:“嗯，叔叔再把墨水挤些出去。”随后又补了一句，“要不然我们在蜡纸上铺一层纸，这样刷的时候墨水就不会在蜡纸上糊弄的到处都是，渗透到下面的时候也不会一下渗太多墨水下去。”心里计划着等印出来后，刷墨的技术也提高一些后再把覆盖在蜡纸上的纸换成细纱。 韩书贤觉得今天的自己就是个干活的，“好，垫一张纸在上面。” 把蜡纸下的纸换去，又把蜡纸上的墨汁清理干净，重新换了垫的纸，又在蜡纸上铺了一层纸，加上韩书贤把毛笔上的墨水压出去的多，这一次光是从铺在面上的纸都能看的出来再无因墨水过多而出现纸一下就晕染了很多的墨水。 巴掌大一张纸被韩书贤涂得一片漆黑后才从一角把铺在蜡纸上给揭了开来，揭开上面的纸后再是蜡纸，一样小心翼翼的把蜡纸揭开了来放置在一旁。 蜡纸揭开后下面的纸上是印出来了，但是效果并不佳，有的字因刷的时候墨水过多，字迹模糊不清晰，甚至有的地方还有一团黑的现象，当然也有因没刻透蜡纸而没印出来的，不过也有几个字看的清晰明了，也有本该印的纸上字看的不怎么清晰，反而垫在桌子的纸引出了清晰的字出来。 莫紫菀指着清晰明了的几个字说道:“叔叔，再看看蜡纸上的这几个比较清晰的字和其它字有什么区别！” 韩思贤点头，把蜡纸上残留的墨水用白净的纸蘸去后，拿起蜡纸对着烛光就看了起来，透过烛光，特意的看向印的比较好的那几个字，看到蜡纸被针尖划过的地方并透出光束很少，又看了其它的字，相对来说，光束透过来的便多了些。没有光束，或是光束很少只能说明纸未被针给刺透或是力度不大，针尖在蜡纸上只划出了细小的划痕，再加上刷下去的墨水又刚刚合适。 回想着刚刚刻印的时候，怕蜡纸不能被刻透，所以一开始手上的力度就大了些，写了几个字后力度掌握了一点，中间渐渐就轻了些，可后来又担心轻了不能刻透，于是又加重了点。 至于重到什么程度，不要说刻破了垫在桌上的纸，就是连桌子都被划出了痕迹来，中间轻一点的几个字，确如他担心的一样，蜡纸的纸没有被刻破，也就没有印出字来。 好在还有几个字不轻不重，又碰到刷墨的时候墨水正好。 莫紫菀看着印的好的字果然是因为刻的时候力度的原因占了很大的原因，纸被刻破后漏的墨水太多，导致了印出来的字一团黑，当然墨刷的过多也是一个原因。好的那几个字在她看来是因为刻的时候力度合适，虽然也是刻破了蜡纸，但就像是伤口不大，中间的纸纤维还能碰触在一起，所以墨汁在向下渗透的时候，多余的墨水又被纸给吸收了一些，才有了印下去的墨水不多不少刚刚好。虽然这个原理是一早就知道的，可莫紫菀还要装着才发现一样，惊喜的叫道:“我知道了！” 韩书贤心塞的看向莫紫菀，自己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原因，就听见莫紫菀接下去说道:“因为蜡纸的纸没有被划破，就像覆盖在上面的纸一样，挡住了一些多余的墨水，让渗透下去的墨水刚刚好，所以才印出了清晰的字来。” 韩书贤心塞，但又含笑的点头道:“是这么回事，所以这纸还不能刻破。” 可问题又来了，纸都不刻破，底面的蜡也就不会破，就如没引出来的字一样，手下力度太轻所以底面的蜡就未被刻透，墨水也就未渗透下去。 既要上下两面的蜡被刻透，还要中间被蜡包裹的纸不被划破！ 韩书贤能想出问题的症结来，但却没想出解决的办法！ 75 大家都厉害 莫紫菀略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还想着墨水顺着刻破的缝隙流下去就印出字了，没想到刻破了纸后墨水流下来的多了也不行。”莫紫菀心里想着自己这个想法无论怎么样都说不上是在找托词，因为说出来的话能经得起推敲。 韩书贤伸手在莫紫菀头顶轻抚了下，慈爱的说道:“你能想到这个法子已经很了不起了，你看看你春霖哥哥到现在为止还写的一手见不得人的字。” 俞思莲也是一脸温婉宠溺的看着莫紫菀说道:“对，你春霖哥哥连字都没写好，你都想出了这么好的法子来印字了，已经很厉害，很了不起了。” 拿了韩书贤做比较后，俞思莲现在又拿自己做起比较来，接着往下说道:“婶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还只知道缠着家里大人玩这玩那。” 莫紫菀在韩书贤、俞思莲的夸奖称赞下羞涩的说道:“要不是叔叔和婶婶宠着我，惯着我。换着其他人，肯定不会由着我的想法。”说到这的时候，一脸的仰慕看向韩书贤，“还是叔叔厉害，叔叔是最厉害的！” “我就乱说了一通，叔叔就把它做出来的。” 说完韩书贤厉害后又对着俞思莲说道:“婶婶也厉害，要不是婶婶做出了不一样的笔来，叔叔也没法写。” 听了莫紫菀的话，俞思莲就笑了起来，打趣道:“就你鬼精灵，我这也叫厉害？亏你也敢夸出口。” 莫紫菀点头，做出一副诚实的样子，抬头看向俞思莲，眼睛一样星光点点，“厉害，婶婶就是厉害。” “厉害！”韩秋露在莫紫菀的话后也叫了起来。 “好，咱们菀菀和露露说厉害就厉害！”俞思莲依两个娃说道，满眼的宠溺。 莫紫菀只顾说着好话，韩书贤却是为难起来，拿起一旁另半张没写过的蜡纸说道:“问题是找出来了，但是现在要想的是，要怎样写才能把上下两面的蜡去除，还能让中间的纸不被划破？” 韩书贤的话后莫紫菀的注意力也集中到蜡纸上来，看着蜡纸皱眉的想着。 俞思莲在韩书贤的话后看着蜡纸也皱起了眉来，说道，“这咋弄的成？这纸这么薄，一个不小心都会把纸弄破，怕是不好把下面的蜡刮掉。”俞思莲想的是把下层纸的蜡挂掉。 莫紫菀接着俞思莲的话说下道:“婶婶说的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把纸划破。” “是这么回事，纸太薄了。”韩书贤道。 在函数现代话后，莫紫菀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来，惊喜的喊道:“叔叔，我想到了。” 虽然韩书贤这一个晚上都在受刺激，但并不表示刺激多了就麻木了，相反，此时韩书贤还有些哀怨的说道:“菀菀，我们能不能想慢点！让叔叔喘口气再被刺激好不好？” 莫紫菀状似一幅懵懂无知样，一脸问号的看向韩书贤！ 俞思莲‘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对着莫紫菀解释道:“你韩叔叔是在夸你聪明呢？” 莫紫菀听了俞思莲的话，嘴角一翘，眼睛一眯，对着韩书贤就高兴的谢道:“谢谢叔叔夸奖。” 随后又听她接着她刚刚的说下去道:“我们只染一面蜡，另一面不染不就行了，这样就不用刮下面的蜡了，也一样能在上面层的蜡上刻字，只是要轻轻一点，免得把纸给 划破。” 韩书贤看着莫紫菀的天真，不知道算不算无知的童颜，她要是都无知，这世上怕也没聪明的人了！ 又感叹起莫紫菀的聪明来！看向莫紫菀，这么乖，这么聪明的娃，可惜莫家兄弟和兄弟媳走的那么早，现在倒是白白便宜了自己这个邻居。 韩书贤想到这就不自觉的咧开了嘴，自己确实捡了个好大的便宜，白得了个这么聪明的女，“好，我们马上再来做一张只有一面蜡的蜡纸！” 托盘里还沾着刚刚倒进去的蜡，只是现在已经凝成了白白的一层，韩书贤只得把托盘里的蜡烛用小刀刮起来，再放回到茶杯里，准备再融蜡后继续用做蜡纸。 不过在融蜡前，韩书贤总算是找回点了脑子，没一直让莫紫菀说‘我知道了！’或是‘要怎样怎样’。把蜡刮回到杯子后，韩书贤就拿了一张纸在桌上折了起来。 俞思莲见状问道:“你折纸做啥？” 韩书贤回道:“还能做啥？当然是做蜡纸！” 俞思莲知道是在做蜡纸，可还是看不懂为啥要把纸折起来，莫紫菀倒是看明白了，看着韩书贤比这托盘大小折纸，就知道韩书贤和她想的一样，可她却闷声当不懂，只看着韩书贤继续折纸。 韩书贤也没问莫紫菀，问了怕又受打击，直接回答俞思莲的话道:“一会把纸完全放入托盘后，难免上面会再被蜡浸透，我把四周折起来后一会不但好把纸拿出来，也能让蜡浸不到上面来。” 俞思莲恍然大悟，“我咋没想到呢？”随后看向莫紫菀，“菀菀你想到没？” 莫紫菀摇头，“没有！” 韩书贤看向莫紫菀，好笑的说道:“可是怕我再受刺激故意说没有？” 莫紫菀怀着一百二十分的诚意摇头否认道:“不是！” 韩书贤和莫紫菀边逗着莫紫菀边把折好的纸进到托盘备着，接着端起茶杯靠近油灯又融化起杯中的蜡来。所幸融蜡也不耽误时间，三人说笑间，一杯蜡就又融化成了水样，托盘的纸也是准备好了的，蜡在融化后韩书贤就把杯子就对准托盘缓缓倒入杯中的蜡液。 蜡纸所需的蜡并不会要太多，薄薄的一层便可，所以在蜡液平铺满整个纸面后，韩书贤便停止了手中蜡液的倒入。晃荡了一下托盘后又照着之前把纸提了起来，提起一面被蜡浸湿的纸把多余的蜡液倒回进水杯。 多余的蜡倒回杯中后，接着便是等蜡纸干，因为一面没有浸蜡，便也不能再把蜡纸放入水中，韩书贤便打算提着蜡纸等它慢慢干透。 等着蜡干的时候，门外传来韩春霖的声音，“爹，我写完了！” 韩书贤把半干的蜡纸放到一旁，应道:“好，我们也说完了。”随后对着莫紫菀道:“走，我们去书房，看你春霖哥哥写的怎么样？”并不打算让韩春霖进厅堂来。 莫紫菀点头，“嗯。”心里估算着着韩春霖这篇字的结果，结果可能会不会好！ 果然，韩书贤在带着韩春霖，莫紫菀进入到书房后拿起桌上放着写好的字就看起来，“不错，写的工整了些，但是落笔无力，字迹轻浮不稳。” “写字的时候写慢一些，落笔就会更稳一些。今晚我们就不讲新课了，你再练一篇，我再看看你的进步，要是写 的好，明日我就给你买木剑回来，等休沐的时候再带你和菀菀妹妹进城玩去。”韩春霖听明日就买木剑回来，本来已经变得阴郁的脸顿时喜笑颜开，一点也不觉得再写一篇字有什么困难，反而高兴的应道:“好，这次我再写慢一些，肯定能写的更好。” “好，我再教你写几个字，然后你再照着教你的字写。”虽想早些去试试新的蜡纸，但韩书贤此刻却故作不急，父爱十足的握着韩春霖的手慢慢的写起字来。 边写边说着一笔一画的要求，直到每一行的抬头都写上了一个字后才放下韩春霖的手，“好了，你先照着前面的字写，慢慢写，不着急。”说罢就坐在了韩春霖的旁边，不过坐下的时候看了一眼莫紫菀，眼神往门外瞟了一眼。 莫紫菀一直在旁边看着，在见着韩书贤的眼神后立马说道:“叔叔，我在这陪着春霖哥哥，要不你去陪妹妹吧，刚刚妹妹还在闹着要你抱！” 韩书贤看着韩春霖落笔，这会见他一笔一画间倒稳了不少，欣慰不少，不过让他更欣慰的还是莫紫菀收到了他的信号，于是顺着莫紫菀的递过来的台阶说道:“也罢，你妹妹刚刚就在闹着要我抱，这会还早我去陪陪她也好。”应完莫紫菀的话后又看向韩春霖，“我去陪陪你妹妹，你好好写，一会我再来看你写的如何？” 韩春霖头也没抬的回道:“好，爹你去陪妹妹就是。” 韩书贤一脸带笑的出了书房后就往厅堂走去。 俞思莲抱着韩秋露一直留在厅堂里，娘俩一直说着话等着韩书贤，见韩书贤进屋，韩秋露就喊道:“爹爹，爹爹，抱。” 韩书贤一脸的笑的应道:“露露乖，爹一会再抱你。” 俞思莲也说道:“咱们在这陪着爹爹，等爹爹忙完了，我们再和爹爹玩好不好？” 韩秋露一直玩着手中的布偶，又有俞思莲抱着一点也不无聊，在俞思莲的话后也听话的应道:“好。” 走到桌前的韩书贤小心的拿起桌上的蜡纸，拿在手里对着油灯细细的看了看后才又说道:“希望这次能成！” 俞思莲笑道:“你想的倒美，这么快就想印成！” 韩书贤回道:“谁让菀菀想的这个法子这么简单和方便呢？” 俞思莲也觉得是这样，“也是。”不过后面还是叮嘱道:“你小心点写，别把纸划破了，免得一会又印不好。”这要是印成了，以后要想印书可就太方便了！ 韩书贤已经把纸铺好在桌上，蜡纸的下面还是垫了一层白纸，正拿起特制笔来准备写的时候，莫紫菀就站在门外喊道:“叔叔，婶婶我来了。” “快进来。”韩书贤在屋内喊道。话落就见莫紫菀进了屋来，随后韩书贤就笑了起来，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会马上跟着过来。” 莫紫菀也笑了起来，诚实的回道:“我来看叔叔写字。” 俞思莲见着两人说笑，也笑了起来，对着韩书贤嗔道:“你都急，何况她一个孩子！”随后又看向莫紫菀问道:“你春霖哥哥没让你陪着？” 莫紫菀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给春霖哥哥说他刚刚一个人写的很好，而且一个人写字的时候用的时间也少，我留下来反倒耽误他写，所以我就说来外面等他。” 76 请求 韩书贤听了莫紫菀的话，直夸道:“说的好，本就该让他自己写自己的，那有随时都让你陪着。”这还不算，又跟着说道:“以后你也别一直陪着他，你把自己的事做完了就该玩玩，别一天到晚都呆在屋里。” 莫紫菀在韩书贤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走到了韩书贤的身边，应道:“好。”独立的习惯也是该培养起来。随后看着韩书贤身前的蜡纸，和之前写时一样，蜡纸下仍然垫了纸，想着钢板的事，现在虽然没有钢板但是也可以直接在桌面上刻写，又道:“叔叔，不如把蜡纸下垫着的纸拿来，直接放在桌上刻写。” 韩书贤转头看着莫紫菀:“为何？” 莫紫菀看着梨花木的桌子回道:“桌子是褐色的，要是蜡纸被划破，一眼就能看得出，若是蜡纸下放纸，蜡纸和纸都是白色的，蜡纸不小心被划破后不容易被发现。” 韩书贤再次怀着复杂的心思转头，并把垫在桌上的纸拿开，然后拿笔开始写。 俞思莲憋笑提醒韩书贤，“你可写轻一点，别把纸划破了。” 莫紫菀补道:“也不能太轻了。”至于太轻了会怎样，就算是不明说出来，大家也是知道的。 在俞思莲和莫紫菀提醒下，韩书贤不由的嘴角也挂上笑来，只觉此时温馨异常，有调皮的儿子，天真的小女儿，聪慧异常的大女儿，外加温柔贤惠的妻子，人生如此，足矣！ 嘴角带笑，笔下也更专注了起来。即便多有注意，仍未免的了不划破纸，好在经过几次划破纸后，莫紫菀又一突发奇想的发现可以用带火星的小木棍靠近写破的地方，重新融蜡后再重新刻写。 刻破蜡纸有了法子弥补后，韩书贤书写起来也能稍微放开一些，不至于一直束手束脚的担心写重了划破纸，刻写的也就更加的得心应手，甚至边写还也边想着要怎样才能写的更好，于是绣花针在韩书贤书写中慢慢被嫌弃，“这针太尖细，得换成稍微粗一点的针尖才成。” 莫紫菀当然是附和，“嗯，针尖太尖细，还容易把纸划破，轻一点又不透墨。” 特制笔是俞思莲做出来的，所以她在两人说话时也在想着针尖太过尖细，很容易把纸划破时也在想着要咋办才能做个好写一点的笔出来，想了一下后说道:“明日我重新做一支。”俞思莲想着是因为针尖太尖细，才容易把纸给划破的。既是针尖的原因，那就不要针尖，不要针尖就不会太尖细，把针折断后再把折断的地方磨光滑一些应该就可以吧！ 把针折断的经历，俞思莲也是有的，长期绣花，谁还不碰上点意外，或是因为绣物面料太厚，总之弄断针也是有的事。 俞思莲想到了把针尖折断再打磨，韩书贤也想到了，道:“这事你不用管，我来想法重做。”笔是自己在用，要一支什么样的笔他才是最清楚。 俞思莲也没和他争，应道:“也好，你自己在写，要做成啥样你更清楚。” 韩书贤:“嗯，明日我打算去铁匠铺看看。” 韩书贤仍然是只写了一半的蜡纸，写完后便又重复起了印刷来，印刷出来的字自然是不理想，因为针尖太尖细，手下力度不敢太重，很多地方出现蜡未刻透，墨汁未能浸下去，也仍有划破纸的地方，如此下来，便 出现了一个字有可能一半有一半无，还有可能是浓墨重彩，甚至是一团黑。 “今晚暂时先这样，等明日重做笔后再重新写了印刷。”韩书贤看着印刷出来的字后说道，笔的问题不能解决，便写不好字，写都写不好，又怎能把字印刷的好！ 莫紫菀更是知道他们现在还印刷不出好的印刷品来，应道:“好，等叔叔明日回来了我们再试。”随后还又天方异谈的说了一句，“要是我们的墨水浸的不那么快就好了，这样就算是划破一点点也不会把整个字都浸染的一团黑！” 从莫紫菀提出蜡纸刻印的想法，到重做蜡纸，再到重做铁笔，以及后来写字用的钢板，改良的墨水，印刷用的框架，刷子等等，所有的东西一一做出，再一一改进，再到韩书贤写出一手蜡字，最后到印刷出再无问题的字来已是再一个月后。 当晚，莫紫菀从韩家回家后又检查了莫离和李林松做的功课，就连李林桉也没放过，让李林桉把之前让他背的三字经和古诗背了一遍后才让他们三人回屋休息。 即便李林松和莫离俩娃下了决心要好好的跟着莫紫菀读书，但是每当跟着莫紫菀读得时候又免不了想早点结束，就是李林桉也不想她老是问他这，问他那！所以，三人在过关后，一刻也不想多留的就从屋里跑了出去。 三人走后，慕容清远也不打算再抄书，收拾好笔墨后，起身对着莫庭雨和宋南枝分别一揖。 两人见慕容清远如此大礼，莫庭雨先说道:“你这是做啥？” 宋南枝也跟着说道:“就是，好好的，你做这些做啥？” 慕容清远一揖后站直身子才说道:“谢谢莫爷爷和宋奶奶的收留，小子又一个不情之请，想请莫爷爷和宋奶奶答应。” 莫庭雨是个爽快的人，加上他又帮了自家，道:“啥事你说就是！” 宋南枝仍是跟在后面说道:“就是，你说就是，可别客气。” 慕容清远又从怀里摸出之前曾要给药费的荷包来，双手递向宋南枝，“这些年小子虽过着流浪的日子，但从未忘记过以前所学，也未曾忘记母亲对小子的嘱咐和期盼，所以虽过着流浪的日子，但也从未伸手向人乞讨，也从未做过对不起人的事。”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宋南枝道。 慕容清远又接着说下去道:“流浪虽也能勉强度日，但总不是长久之计，感谢爷爷和奶奶的收留，也感谢妹妹让我抄书挣钱，我想要一直抄书下去，我想要以后能再进到学院读书，所以想请莫爷爷宋奶奶收留我一段时间，这是我存下的一点点银钱，就当是我借宿的费用，虽然有些少，等我抄完书后就能有多的银子补给宋奶奶。” 宋南枝伸手握住慕容清远的手，把荷包合在了慕容清远的手里，“这钱你自己好好收着，家里粮食都是现成的，今年的粮食又才收回来，够吃的很，你的钱你自己好好留着。” 慕容清远道:“我算了一下，按照我现在的速度，这一本书要想抄完至少还要十天左右的时间，若是一两天，我也不和莫爷爷，宋奶奶客气，可还有十多天的日子，就是莫爷爷宋奶奶，还有菀菀妹妹大方，我也会不好意思，所以还请宋奶奶收下我这一片心意，白日里我也会和林 松兄弟一起上山找药材，我肯定不白吃白住。”说到这的时候声音不由的低了下去，“我也好想有一个像菀菀妹妹这样的一个家。” 宋南枝有些犹豫不决的看向莫庭雨，看完莫庭雨又看完莫紫菀，莫紫菀自知不能再任性，也看向了莫庭雨，莫庭雨见着慕容清远这样，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再加上昨日也同意了让他来家里抄书，还说了等他存够钱了就给他搭一间屋子出来话，再说他也不是白吃白住在家里，又是拿银钱出来，又是要去山里帮着找药材来卖，而且现在还在帮着管李林松，也只好说道:“这些年你也不容易，现在好不容易能有个挣钱的法子，你就安心的留在屋里，只是咱家啥情况你也看见了，家里就你宋奶奶忙上忙下，还要帮着照料我，你留家里后肯定少不得要帮着家里做些事。” 慕容清远一听莫庭雨应下了他的请求，心中既感慨又酸涩，一个陌生人尚且能如此不忍心的留自己在家过日子，可家中至亲却恨不得他从未出现在这世上。红着双眼，双膝跪向地面，对着莫庭雨，宋南枝磕头谢道:“谢谢莫爷爷，宋奶奶收留。”谢完后又接着说道:“请莫爷爷，宋奶奶放心，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家里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也会努力挣钱。” 莫庭雨坐着自然是不能起身来扶慕容清远，忙招呼着宋南枝，“快把娃拉起来。” 宋南枝有些手忙脚乱的站起来把慕容清远拉起来，“快起来了。” 慕容清远起来后，把手中的荷包再次递向宋南枝，“奶奶，以后这荷包都是你来管，我挣得钱以后也交给你来管。” 莫紫菀听得心里直抽抽，这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是不是太快了些！可一想到自己在水里被爷爷抱起的一瞬间，若是自己那会能说能跑，怕是也会爬的如此快吧！ 宋南枝被迫的结果了慕容清远递过来的荷包，嗔道:“你们都还小，别一个个的成天竟想着挣钱，你和林松是男娃，要多读些书，以后才能有出息。” 慕容清远嘴角微弯，一个完美的弧度挂在了少年的脸颊，“嗯，我定会认真读书的。” 莫紫菀看着眼前清朗温润的少年，也好！爷爷奶奶一直想着家里人少，现在家里的人越来越多了，以后这家里也越来越热闹了！热闹是热闹了，家里开销也多起来了，要再想法多挣钱才行。 晚上，莫紫菀又在脑海里把蜡纸印刷的思路又重新理了一遍，确保到每一个环节都能有合适的方案来解决。 第二日，慕容清远仍然是早早的起床，把院子的落叶扫了后就找了李林松问道:“你之前在家的时候，每天都做些什么？” 李林松回道:“也没啥，闲的时候吃过早饭后有时去山上打些柴火，有时到处割猪草回来喂猪，忙的时候爹娘也会带着我去地里帮忙，啥能做就做啥，家里的弟弟妹妹也要帮忙带着。” 慕容清远想着他说的这些事自己都没做过，而且现在这个家里，弟弟妹妹啥的，莫离虽然比自己还小，可会做的比自己还多。还有菀菀，想想还是算了，她更不需要照顾。 想了想后决定暂时以抄书为主，但每天还是得抽出时间跟宋奶奶出门，多学学怎么干农活，以后忙的时候也才能帮上忙。 77 串门 晚上，忙了一天的宋南枝靠在床头和莫庭雨说着话，“你咋就同意清远小子住了下来呢？” 莫庭雨握着宋南枝和他一样粗糙的手，拍了拍后轻说道:“你还记得菀菀才来咱们家的时候不？” 说起从前，宋南枝又忍不住的深吸了一口气，“咋不记得，要是没有菀菀，我都不晓得这日子要咋过！” 莫庭雨这才又说下去，“当时咱们的日子可比现在难多了，可那会咱们能把菀菀带大，现在菀菀大一些了，家里欠的钱也都还清了，这日子也好过起来了，还有啥好愁的？” “当时莫离来家的时候，咱不是也想着花销多了，怕日子难过，可你看看莫离，娃又勤快，又懂事，就是你不在家里，她也把家里照顾的妥妥当当。”最后又说道:“我看清远小子也不是个懒得！勤快着呢！” 宋南枝点了点头，莫庭雨又接着说下去，“以前咱们家就菀菀一个娃，她除了去找春霖和露露玩一会，其它时间都是在家读书写字，也没个其他爱好，有啥事和我们说，我们也不懂，都是她韩叔叔和俞婶婶在帮着出主意。” “这些日子，莫离，林松，桉桉他们来家里后，菀菀每日里开朗了不少，也不像以前只把自己关在屋里看书，以后有莫离和清远小子陪着，他们一块长大，又都一起读书，啥事以后也能商量着来，总比和我们说啥都不懂的强。” 宋南枝回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晓得，只是咱们家里这条件，多一个人就又多一份花销！” 莫庭雨又拍了一下宋南枝的手，“你咋忘了，菀菀一个月就挣了四两银子，可比我们两三个月都挣的多。” 顿了一下后又才接着说下去，“慕容小子也说了，再有十天的样子，他就能抄完一本，咱们也不占他便宜，就按他说的，我们收他一点借宿的钱，多给了的钱你就给他存着。以后他要是走，咱们就把多给的钱还他。要是不走，想留在咱们村子里，这钱就添给他盖房子用。” “我看这娃以后是个有出息的，咱们现在帮了他，以后菀菀有个啥，他也好搭把手。”这一点上，就和留下莫离一样，莫庭雨总想着以后自己两个老的不能一直陪着她过下去，就想着现在能帮就多帮人家一把手就多帮一点，以后自己两个老的，娃一个人有难时也不至于没个人上前搭把手。 宋南枝又岂会不知这些，在莫庭雨说了后就说道:“就照你说的，咱也不收他啥借宿费，家里现在的粮也够，也不差他一口吃的，以后他给我的钱我都给他存着修房子用。” 莫庭雨道:“你看着办就是。”说完后又接着道:“清远小子住下来这事，你还要去一趟村长家才行，总得和他说说，总得让村里人晓得是咋回事。” “好，正好家里还有一包糖没用，明儿我带着去村长家。”宋南枝说道。 “家里不是还有多的菊花么，也带点上，这东西虽不值当啥，可拿来泡水喝，味道也还好喝。”莫庭雨说道。 “也 好，反正家里也多，莫离每天出门回来都会扯上一把带回来。”说起莫离来，宋南枝的脸上又挂上了笑来。 再说慕容清远回屋后，和李林松，李林桉说了一阵话才各自睡各自的。只是李家兄弟俩都睡着了，慕容清远都还清醒着，也不知又过了多久，才昏昏睡去。虽不知几时才睡去，但早晨依然早早的醒来，且还比昨日起来的更早一些，先去到后院，打起一桶水倒进水缸后宋南枝才来到灶房，“你咋起来的这么早？” 慕容清远一脸笑的看向宋南枝，“奶奶早。”随后才回道:“睡得早，起来的就早了点。” 这要是莫紫菀听见了，非得再笑话他一番，这下不但爬到了最高点，还拿自己不当外人来了。 宋南枝又絮叨起来，“家里也没啥多的事，往后你别起来的这么早，多睡一会，你们正长身体，睡不够可不行！” 慕容清远提着水桶点头:“好，我知道了。”随后又往着水井边走去准备再打水起来。 就在慕容清远把水桶又扔下水井的时候，宋南枝跟着出来，不放心道:“打少一点，小心掉井里了。” 慕容清远仍是回以宋南枝一个笑脸，“奶奶放心，我劲大着呢！不会掉井里的。” 叮嘱完慕容清远，宋南枝也没再闲着，屋里一大屋娃的洗脸水要烧，还有早饭也要做，先是把灶台中间的一个小锅装满水，接着再是煮饭的锅也舀进了大半锅水准备烧水煮饭。 宋南枝刚走进灶间准备点火煮饭，就听见莫离的声音传来，“奶奶。” 要说家里娃多，热闹是一回事，就这一声声‘爷爷，奶奶’的喊叫，也听得宋南枝和莫庭雨心里高兴，像吃了蜜一样甜。莫离的声音一落，宋南枝就应道:“起来了，咋不多睡会？” 莫离在说话间就走到了宋南枝的面前，“睡醒了。”随后又喊道:“奶奶，我来煮饭。” “家里就这么几个人，饭菜啥的吃的也简单，我一个人做就够了，以后你安安心心的睡你的，我做好饭了再喊你们起床吃饭。”宋南枝说道。 莫离忙摇头道:“那咋成，那不成懒人了么！” 宋南枝笑了起来，“啥懒人不懒人的，你们都还是娃，正长身体，不像我们老年人，瞌睡少。。” 早饭有莫离在灶房里面陪着，慕容清远打完水就去扫院子，院子扫完后便拿了书出来读，一直读到早饭做好。 吃完早饭后，慕容清远本想跟着宋南枝去地里帮忙，但宋南枝却说她要去找村长，于是慕容清远又开始抄书起来。 饭后，莫离争着去洗碗，宋南枝便收拾了一些干菊花，又把家里还没来得及用的糖一并放在篮子里后就出门往村长家走去。 到了村长李家院子里，宋南枝就喊道:“桂香！”桂香是李有地妻子何氏的名字。 李家刚吃完饭，何氏正收着桌上的碗筷，听见声音就应道:“诶！”随后放下桌上才收了一半的碗筷出门来看，见着是宋南枝就喊道:“宋婶子咋来了？” 宋南枝笑回 道:“也没啥事，来和你说几句话！”随后又道:“你们吃早饭了没？” 何氏一听宋南枝是来找自己的，忙迎着道:“吃了，吃了。婶子你吃了没？屋里坐！” 宋南枝抬脚往着屋檐走去，边走边回道:“也吃了。”后又问道:“有地呢？下地去了？” 何氏又回道:“还没呢，才吃晚饭，还在屋里呢。” 这时李有地也走了出来，见着已经走到屋檐下的宋南枝也招呼道:“宋婶子来了！屋里坐。” 宋南枝客气道:“来打搅了！” 何氏嗔道:“宋婶子这说的是啥话，啥打搅不不打搅的。” 李有地也跟着说道:“就是，咱又不像啥达官贵人那样时间宝贵，有啥好打搅不打搅的。” 进到屋里后，宋南枝就把篮子里的白糖和干菊花递给何氏，说道:“这是家里娃去山上耍的时候，摘回来的菊花，平常我们都用这个来泡水喝，城里大夫也说了，可以泡水喝，要是有啥上火的，用这个泡水喝更好。” 何氏看着宋南枝送到自己怀里的菊花和白糖，在宋南枝把手拿开后赶忙伸手接住，“婶子你这是做啥，来就来，还拿啥东西！”何氏嗔道。 宋南枝轻叹一声，感慨道:“这些年多亏了你们和村子里的照顾，我和我家老头子才能把菀菀拉扯大，不是啥好东西，泡水的时候放点糖，娃们爱喝！” 何氏道:“说这些做啥，都是一个村的人，再说了菀菀那么乖，谁见着不喜欢！” 李有地也笑说道:“菀菀现在可出息了，都能抄书挣钱回来了，你们就等着享福好了。不像我家两个野小子，现在还只知道用钱。” 莫紫菀抄书挣钱的事，村子里都是知道的，宋南枝也就大方的说道:“菀菀性子静，就爱读书，也多亏了书贤教他。” “菀菀是个好娃，可不是谁都能这样每天教村里的娃读书。”李有地说道。 宋南枝道:“也就是咱们村子的人好相处，才由着她来的，要换成其他村子，咋都不会让一个小娃来教人读书写字。”不过后面还有补充道:“不过菀菀在家也教的认真，那些书我可是听着都头昏，也难得她能让大岗他们一群娃听进去。”随后又说起了一些莫紫菀在家教村里娃读书的趣事，顺带着把慕容清远来家里后和莫紫菀一起教大家读书也说了。 絮絮叨叨，又把慕容清远来家里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最后才又说道:“清远这娃也是个可怜的，这会他没去处，又求着我们，还把身上仅有的五十个铜板给了我，说是给我的借宿费。” “菀菀她爹娘去的早，家里一直只有菀菀一个娃，也没得个兄弟姐妹，我就想着能多帮人一把就多帮一把，就是村子里有啥我们能帮的上的，我们肯定搭一把手，以后我们两个老的走了，不管是莫离，还是清远小子，以后能在菀菀难的时候帮她一把，我们也能走的放心。”宋南枝说道。 “婶子可别乱说，要是菀菀听见了，还不得哭闹你！”何氏说道。 78 各有想法，出奇一致 人这一生，谁能免得了生老病死？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可也是谁都看不开的事！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宋南枝看似淡然的说着，可心里想的却是想要活的更久，更久一些。她想要看着她的菀菀长大成人，想要看着她穿上嫁衣……。 心里是如何想的，只能她自己和莫庭雨知道，但面上仍是说笑道:“小娃子可不就是爱哭闹！” 随后又说起了慕容清远的事来，“清远这小子，也是个苦命的，从他后娘来家里后，娃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爹也不管事，怕是娃不回家，他爹还想着是娃不听话。出来的这些年要不是他心思正，又读了些书，想着法子挣了点钱把日子糊弄下来，不然这些日子怕是更难。” “我就想着，他和我菀菀一样，都是没爹没娘的娃，再说路上要不是为了帮我，也不会被人打出伤来，到现在都还在吃药，家里日子虽难，但一口吃的也还是匀的出来，娃又会读书写字，现在又跟着菀菀在抄书挣钱，说是挣钱了以后就在咱们村子里落户。” 何桂香一声叹后说道:“也亏得这娃心思正，没有走上歪路！只是可怜了这么好的娃，要是他娘还在，怕是还在学堂里读书，说不定以后还当个大官。” 一声可怜后又接着说道:“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后娘不是个东西，他爹也不是个东西，不管咋的，娃总是自己生的，咋就狠得下心来！” 何桂香后面的话，宋南枝刚刚就想说，只是当着李有地，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有些不合适，不过这会顺着何桂香的话接道:“可不是，不管咋说娃是自己生的，咋能说不要就不要呢！就算是养条狗，养久了也舍不得丢掉，他倒是舍得，把自己亲生的娃都能说不要就不要。” 说起丢娃这件事，没有人会比宋南枝和莫庭雨更气愤，自己家想留留不住，他们倒是随便丢！心里虽气，面子上却不显，“我家菀菀是个没 爹娘的娃，一看着莫离和清远，心里就不落忍，反正娃们自己有出息，也不用我多照顾着，以后又还能和我菀菀有个照应。就是娃们以后住在村子里，还要劳烦大家照应一下！” 李有地这时说道:“能遇到婶子，也是他们两个娃的福气。婶子尽管放心，以后两个娃就是我们村里的人，我肯定不会让人欺负了他们。” 李有地是村里为数不多的读过几年书的人之一，也就是因为他读过几年书，才能成为蓝湾村的村长，也才有见识的把自己两个儿子送到学堂里去读书。所以在他听说了慕容清远的事，以及他现跟着莫紫菀在抄书挣钱，等挣了钱后就去学堂读书这些事后，李有地在心里就有了一些章程。 莫家啥条件，他也是清楚的，要不是靠着莫紫菀抄书和宋婶子挖草药挣了点银子，怕是莫家现在都还欠着廖大夫和韩家看病的银子，现在家里好不容易宽裕一点，他们都能搭一把手帮两个娃，这娃在他们家里住着，吃着，他还有啥好不答应的。一句话的事，还能让人记个情，有啥不好的！ 抄书挣钱和宋南枝挖了一些草药卖了换钱是莫家一直对外的说法。 再说了，那个叫清远的小子自己一个小娃离家出来后都能不偷不抢的把日子过下来，现在又跟着菀菀抄书挣钱，说不定以后还会跟着韩书贤读书……，李有地边听着宋南枝的话，边胡思乱想着，总之比莫庭雨，宋南枝还想的多，想到最后，总结出来，慕容清远以后肯定是个有出息的，不但要答应，以后还要照顾一二。 在说完莫离和慕容清远两人就是蓝湾村的人后，李有地又接着说道:“莫叔的腿又不好，家里啥事都要靠着宋婶子你照应着，要是又啥忙不过来的，宋婶尽管来找我。” 何桂香也紧跟着说道:“就是就是，宋婶子你可别把自己累着，有啥事说一声。” “那就太多谢你们了！”宋南枝感激道。 李有地 又接着说道:“我看宋婶你们家一下就多了两个娃，要是住的时间短还无所谓，以后长住下去怕是还是要再多计划一下，都说半大的小子吃死老子，宋婶要是有空，就到处转转看，选一块好点的荒地，到时我找人帮你开出来，随便种点啥，也能多些收成。收成要是好，我到时再给报到衙门，婶子你们再出点钱把这地给买下来，要是收成差，不想种就再让它荒着就是。”不过后面还是补充了一条，“只是这事不能说出去，有人问起，就只能说是买下来了的，要是被人晓得了不是你们买的，衙门肯定会怪我管理不善，就是人家知道了这地你没卖，也容易被人买走。” 宋南枝一听，这可是好事，她想的不是种地，她家人少，田地多了也种不过来，但要是清远留在村里，没田地咋行？而且还不像往常一样选好了就要先买下，以后不管收成好不好，过两年就必须交税。 有那地不好的，辛苦种一场，地里的收成还不一定够交税粮，这也是为啥，村里的荒地！这下倒是好了，种出来好才买地，不好还可以不用买，税粮和买地的银子都不用愁了。忙感激的说道:“这可真是太好了！家里银子本来就不凑手，现在不着急着给银子，等到凑够了以后再买，我们也能轻松不少。真是太多谢你了！”心里想着一会回去就带着慕容清远往村子里多走走，一来是让村子里的人都晓得慕容清远以后住村子里了，二来顺便看看地，看他中意那个地方。 谢过之后宋南枝又接着说下去道:“这下能多块地，以后家里收成也就能多一些了。”已经占了买地的便宜，这开荒肯定不能麻烦人家，人家客气一句，着急可万不能当真，“开地就不用麻烦有地你了，这开荒地又不是啥着急的事，我带着林松和清远去慢慢收拾，他们是男娃，皮实的很，以后这些事他们也是要做的，就当是去学着收拾田地了。” 79 闲话家常 在帮莫家开荒的话题上，李有地说的几分客气，几分真。后来在宋南枝说了带李林松和慕容清远去开荒后，李有地也没多说什么，顺着话说下去道:“也行，先带他们两个小子去试试。现在你们也是一大家子了，家里啥事也不能你一个人忙里忙外转个不停，特别是清远小子，以后长期住下来，家里的活也是该跟着做，总不能你们好心收留，还要伺候着他过日子，这咋成呢。” 宋南枝听后也是认同的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咱们都是土里刨吃的，能有一口吃的糊口都是老天爷开眼，哪还有多的时间去伺候人！” 和李家夫妻两人说了一阵话后，宋南枝也就不再多耽误他们，遂起身离开回家。 回到院子里就看见莫庭雨坐在屋檐下的板凳上正把之前从地里扯回来的豆子一根一根的拿在手里把一颗颗豆子从豆荚里剥出来后放进身侧的编的密密的篮子里。 随着宋南枝走进院子，莫庭雨也看见了她，待她走近一点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有地他咋说？” 宋南枝走近莫庭雨，顺手拿起了不远处的小板凳过来，坐下后才小声回道:“有地是个好的，让清远和莫离以后就放放心心的住在村子里，还说肯定不会让他们给人欺负了去。” 莫庭雨一听宋南枝的话，立马也舒心一笑，稍小声的说道:“这就好，这就好。”也不是他怕事，只是家里一下子多了两个娃，他的腿又不好，就怕有些人说闲话。有了村长的照应，以后村里人多少有些顾忌，也不会张着嘴巴乱说话。 随后又接着说道:“有地是个会处事的，村子啥事都是他在管，大家也都服他，有他照应着，以后他们在村里也能少被人说道一些。” 宋南枝坐下后也拿了一把豆杆在手里，“要不说他能当村子，其他人都当不上呢！”随后又说道:“他还说了，让咱们去开一块荒地，说开了让咱们先种两年，种两年后要是地里收成好就买，要是不好就放着不要。” 庄稼人最喜欢的还是土地，说起土地来，莫庭雨眉眼瞬间飞扬了起来，“这好，这个好！”不过好过后之后脸上又染上一抹愁绪，“我这腿也不晓得啥时才能好的了？” 宋南枝把手中的豆子放进篮子里道:“你着啥急，以前家里就我们两个人忙里忙外，现在咱家里不是多了这几个娃么，林松和清远，还有莫离虽然当不了大人，但三个娃加起来也是能做不少的事了，不说远了，现在家里的家务活就是没我管，这些活也被安排的妥妥帖帖，屋子准保证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莫庭雨听后笑道:“莫离丫头能干的很，还有林松和清远也都勤快。” 宋南枝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说来也怪，菀菀是个勤快的，就是清远和莫离也是勤快的。总之咱们家就没个懒的！”随后又接着说道:“你 的腿得慢慢养着，现在又不是农忙的日子，家里又有几个娃帮着，我也不忙。你安心待在家里就是，等明后天我先带清远到处走走，看他喜欢那个地方，等他选中了我们就先开一块地出来。” 把手中的豆子一放又才接下去道:“咱们人也不多，地多了也种不过来。但是清远以后住在村子里，总得有块地才行。” 莫庭雨听后回道:“你想的对，那明日你先带他到处走走看看。” 宋南枝:“好，明日先到处看看。” 莫庭雨又道:“我看不只是看地。”指着院子对着的菜园子道:“我们菜园子旁边不是还有一块空地么，那地方虽然小，但是清远小子现在就一个人，不如等会先和他商量，等他这次抄书的钱出来后，先把这块地买下来，以后修间房子起来也好自己有个地方住。” 宋南枝看向菜园子边的空地回道:“也好，他一个小娃挨着我们，住近一些也是好的，免得有啥事没个照应。”把手里的豆子全放篮子里后，宋南枝就没再继续拿豆子起来剥，准备去灶房里看看，放下手中的豆杆子起身道:“都说了等再放两天，豆荚子再干一些了我拿棒子敲几下就把豆子都敲下来了，你非得剥。” 莫庭雨咧嘴笑道:“这不是坐着也没事么，你一天天的也没闲过，我多少做点事你也能轻松下，免得你又来敲。” 宋南枝道:“我去后院看看，上半晌也不出去了，我看清远也没多的衣裳穿，上次扯回来的料子还有剩，一会我看看能不能先给清远做件上衣，裤子等上衣做好了再扯料子回来做。” “你看着办就是。”莫庭雨在宋南枝的话后立马说道，说完又接着道:“娃们吃完饭就把锅碗收拾好了，家里猪和鸡也喂了。” “我再去看看。”宋南枝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说完就往后院走去，走过主屋的时候还往屋里看了一眼，看着屋里正认真读书的几个娃，宋南枝不自觉的嘴角又上扬了起来。走到灶房后看着早饭后的锅碗都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灶房出去后的院子里，给家里牲畜切吃食的盆也都已经收了起来，还有屋檐下背篼里少了的菜叶子，一看便知是几个娃在家把猪和鸡都喂好了。 看着家里啥事都做好了，又去猪圈里看了一眼后才转回屋里，轻手轻脚的回到里屋后，拿了放在柜子里用剩的布，顺便放进了柜子旁边的针线篮子里面，随后端着篮子往外屋走去，在走出来的时候顺便喊了声慕容清远出来下。 慕容清远放下手中的笔随着宋南枝出了门来后问道:“奶奶，啥事？” 宋南枝把装着针线布料的篮子放到之前坐着的小板凳上，放好后又从里面拿出一个尺子来，拿在手中才又对着慕容清远说:“给你做身衣裳。” 慕容清远有些不好意思，可一想到自己确实没多的衣裳可穿，硬着头皮应道:“ 我就不和奶奶客气了，这次就先麻烦奶奶帮我做一身，等我挣着钱了，奶奶也不用费神做衣裳，我们去铺子里买来穿。” 好听的话谁不喜欢，宋南枝听得咧嘴笑道:“好，以后我就等着你给我买衣裳回来穿。” 量好衣裳后慕容清远又转身回到屋子继续抄书，约莫又抄了半个时辰几人才从屋子里出来，出来后，莫紫菀对着宋南枝就说道:“奶奶，我们想去山上玩会！” 宋南枝哪有不同意的，“去吧！去吧！路上小心一些就是，多玩一会，上半晌我都在家，一会我做好饭等你们回来吃。” “好。”莫紫菀应道。不过莫离却说道:“奶奶，我在家和你一起煮饭。” 宋南枝忙挥了挥手道:“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忙的过来，你也出去耍。” 莫紫菀拉着莫离的手，“我们一去找药，看谁找的多。” 韩书贤凑上来说道:“我肯定比你找的多！” 莫离一听这话不高兴了，“你还没我认的多，你咋比我找的多？”说完还反说道:“是我比你找得多，挖得多才对！” 莫庭雨也跟着说道:“你们都厉害，出去多挖点药材回来。” 莫紫菀在莫庭雨的话后拉着莫离就往外跑去，“好，我们去多挖药材回来卖钱。” 她们这一跑，李林桉也跟着跑了起来，“玩去了！” 李林松一个箭步追上李林桉拉着就嘱咐道:“不准跑！” 李林桉背人拉住了跑不了，但是韩书贤则是脚下生风，马上就追上了莫紫菀和莫离，追上后也如李林松一样，拉住莫紫菀的手，“不能跑！” 慕容清远看着被拉着的莫紫菀后喊道:“等我去拿背篓镰刀。” 李林松放下李林桉的手说道:“不准跑，在这站着等我，不然一会我就不带你上山了。” 李林桉在李林松的淫威下屈服，有些不高兴的点了点头。 李林桉点头后，李林松就转身走向慕容清远，“我们人多，我去多背一个背篓。” 慕容清远点头回道:“好。” 两人去到后院各背了一个背篓，又各抗了一把锄头，边走李林松还边说道:“没事，一会我教你咋挖你就咋挖，肯定比读书简单多了。” 慕容清远听了他的对比，很是淡定的回了句，“读书也很简单！” 李林松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回答，但是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要是读书简单，那不是人人都可以当大官来了！”书读得好才能当大官，可是要想把书好，是很不容易的，可见读书不是个简单的事，就像自己现在读的书一样，一会说这，一会说那，都要记下来，背下来，还要把字也写好！ 背不好，写不好还要重来不说，还不能去外面玩！哪里简单了？ 上一句，李林松还能勉强着接话，慕容清远接下来的话却让李林松再勉强挤不出来半句话，“那是他们笨！” 不但李林松说不出来话，就是在院子里听到的 80 等物交换 不但李林松说不出来话，就是在院子里听到的莫紫菀等人也是没话可说。特别是韩春霖，菀菀妹妹是不用说的，慕容清远口里的笨人肯是不包括她，她现在才四岁，就已经读了很多书，而且还写了一手好字。 不但写一手好字，还凭着这一手字挣了钱。现在又开始教起了比她大不少年纪的孩子读书。 韩春霖想的是，菀菀妹妹这么聪明，要是她想当大官，以后肯定能当大官！ 想过莫紫菀后，又看着莫离，她才开始读书几日，不说读书时间长短，而且她读书又不是为了当大官！ 还有李林桉，这更没法比了！比菀菀妹妹还小，而且还没正式开始读书，就算是菀菀妹妹有教他认字，可每天也才教两三个字，再加背几句三字经，和十以内的算术，当大官的事，还早的很。 唯一一个能和他比的人就是李林松，可是他现在也不敢再多说啥了！ 难得韩春霖能在短时间内把身边的几人都分别比较了一番，这一比较下来后就更加的没资格开口，免得一会被说笨！ 等着李林松和慕容清远走上来后，几人就一起往山上走去，宋南枝和莫庭雨自然又是少不了的一番叮嘱，叮嘱几个娃一定要慢点，小心点，还有是就让李林松几个大一点娃把莫紫菀和李林桉照顾好！千叮咛万嘱咐中唯独没有说早点回来这话。 六个孩子一起往山上走去，前前后后看着也不少的人了，娃一多，话也多，一路上说说笑笑的高兴的很。远远的就让人听见他们的吵闹的声音。“菀菀，春霖，你们这是做啥去啊？” 莫紫菀自然是没有韩春霖咋呼，韩春霖在喊话的人喊声后就大声回道:“我们去山上捡柴玩。”自从李林松说了找药材的事不能给外人说后，韩春霖也知道了不能再外面说起他们挖药材的事，但凡是人问起里就说是拣柴火。 一问一回间，莫紫菀一行人离着和他们说话的人又近了些，莫紫菀看着地里站着和他们说话的大婶眉眼立即弯了起来，笑眯眯喊道:“碧蓝奶奶好！碧蓝奶奶在挖地呢！”见她手里正拿着一把锄头，和脚下翻出来的新土问道。 徐碧蓝的儿子也在跟着莫紫菀读书，她儿子的年纪并不比莫紫菀大多少，若是按年纪来算，莫紫菀喊她一声婶子是最合适不过的。可一个村子的人，都是按资排辈的叫喊，眼前的婶子辈分是和宋南枝一样，不但莫紫菀要喊她一声‘奶奶’，就是她的儿子，莫紫菀也得喊一声‘叔叔’，不过这声‘叔叔’在她儿子到了莫家读书后，莫紫菀倒是省了这声称呼。 徐碧蓝见着莫紫菀，没读过书的她，也不晓得要咋形容眼前的这个乖巧的小人儿，只知道这娃不但长得漂亮，还有礼貌的很，身上随时也干干净净的，不像她家里的几个娃，出门一趟回来，那身上就能裹一身泥回来，一张脸也是， 一个大花猫脸。 漂亮，有礼貌，干净，这是全村人对莫紫菀最初的印象。可随着莫庭雨腿伤，莫紫菀抄书的事挣钱的事，又跟着县里医馆刘大夫认草药的事传了出来，还有现在教村里娃读书的事后，大家对莫紫菀的看法又多了起来，不晓得要咋形容莫紫菀的村民们，只晓得说菀菀这女娃子聪明的很，读书也厉害的很。 所以现在村里人，特别是家里有娃在跟着莫紫菀读书的人家，对莫家无不是客气有礼，而莫家不骄不躁的态度，就像是莫紫菀现在的态度一样，还和从前一样，并未因她教了大家读书，就变的自得，了不起起来，就凭着莫家的这态度，村子里的人对莫家就更客气了。 徐碧蓝在莫紫菀的问话后回道:“嗯呐，挖地种点大白菜。”随后又问道:“你奶白菜下种没？” 莫紫菀转头看向莫离，“奶奶种大白菜了没？” 莫紫菀是知道的，下地的活她虽不干，地里都种了些什么她还是知道的，这些都是她和爷奶经常聊的话题。现在不直接回答，不过是想着让莫离也早一点和村里人熟悉起来，于是便问起了莫离来。 莫离回道:“种了，前几天才下的种，奶奶说过再过几天就能出苗了。”比起莫紫菀的声音来，莫离的声音就小了很多，明显多了些拘谨。 莫离一说完，莫紫菀就说道:“莫离姐姐，这是林飞小叔叔的娘亲，你喊碧蓝奶奶。” 莫离在莫紫菀的介绍后马上喊道:“碧蓝奶奶。” 莫离来村里虽然也有几天了，可对村子还是不怎么熟。因为平常她除了和宋南枝一块去地里，也甚少在村里走动，和村里的人也自然不熟，像莫紫菀现在这般专程介绍就更没有。 徐碧蓝见着瘦小的莫离，心里很是一番可怜，笑应道:“诶！”随后还说道:“以后和菀菀多来找林飞耍哈！” 莫离点头小声应道:“嗯。” 莫紫菀介绍完莫离不说，还又拉出了慕容清远来介绍道:“碧蓝奶奶，我们家又多了一个哥哥了，这是我清远哥哥，他叫慕容清远，读书可厉害了，林飞小叔叔昨日写的字就是清远哥哥教的。” 徐碧蓝听后‘噗呲’一声就笑出来了，“你林飞小叔叔昨日回来就说了你清远哥哥教他写字的事。”说比菀菀还严。随后又对着慕容清远笑道:“多谢清远你了，以后你帮我多管着他些，要是他不听话的话，你就拿板子打。” 慕容清远上前一揖，以晚辈礼道:“碧蓝奶奶好！”一礼之后又道:“碧蓝奶奶放心，我自当好好教林飞读书写字。”能喊她一声奶奶，是随着莫紫菀一道喊，可林飞小叔叔这称呼，他是不可能喊的。 比起莫离的胆怯，慕容清远则落落大方，彬彬有礼，任谁看着也不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人，这有礼的样子，要是换上一身好衣裳，说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也是会 有人信的！ 和徐碧蓝分开后，莫紫菀只要是遇到了人就上前打招呼问好，招呼完人就介绍起莫离和慕容清远来，平常一刻钟就能走到山上，今日生生走出了两刻多钟出来。 去的路上虽然多花了些时间，但上了山后却是运气连连。 先是碰到两个打猎的，见着莫紫菀等人在挖药材，于是便上前来问他们在挖什么，说上几句话后，便问起了莫紫菀几人认不认识一些止血的药，还说要是他们现在有的话，他们可以用打来的猎物换一些止血的药。 莫紫菀在两人说想要换一些止血药后，等物交换，和拿去医馆卖钱是一样的道理。而且在家门口就能换到猎物，还省去了城里的路，而且马上就能给家里加一道菜。 莫紫菀很是乐意用药材换他们肩上挂着的兔子，或者野鸡。还为着两人着想，他们经常在山里行走，备上一些伤药是在正常不过的。就想着教他们认三七，三七有活血化瘀，止血的作用，是外伤的圣药，碾成粉后可以直接撒在伤口上已达止血作用。 说到要教两人认药上，这回不只是李林松不愿了，比李林松拦的更快的是慕容清远，一步挡在了莫紫菀的身前，“行！你拿兔子和我们换药。”一声应下后还继续说道:“这药我们才挖出来，还没清理，给你们算便宜点。”一点不提莫紫菀刚刚说出来的教他们认药材的事。 两打猎的其中一人说道:“你这小子咋不诚实呢，小妹妹刚刚可说了教我们认草药的！” 慕容清远看着说话的人，想了想后说道:“也行，你要让她教你也行！不过等她教完了，我可就不会给你药材了，你就按着她教你的自己去找药材，有啥问题我可不管。” 另一人用手肘拐了一下说话的男子，马上对着慕容清远说道:“他和你们开玩笑呢！我们就换一些止血的药，以往我们也去药店里换过的。” 后慕容清远从背篓了翻出了新挖的三七，翻出来的时候就顺带着把三七上还连带着的叶子一把剔了个干干净净，剔干净后递向两人，“就这些，你们看着给两三只兔子就行！” 莫紫菀嘴角微抽，刚刚是谁说要算便宜点的？三株三七，要人家两三只兔子，这价格不但不便宜，反倒贵了不少！还有你把叶子剔的那么干净是做什么？ 后说话的男子接过了三七，直接把肩上搭着的两只兔子取下来递给慕容清远，递了两只出来后又从同伴肩上取下一只兔子来再递给慕容清远，“给！这药我是知道的，不便宜，不然一般庄户人家生个病啥的也都舍不得花钱请大夫看病。” 慕容清远面不改色的应答:“嗯。”随后还一副替人着想的说道:“这药你们先拿回去，等着晒干后碾成粉，等需要用的时候撒一点在伤口上就行。” “行，多谢！”男子谢道，谢完后又问道:“你们是住这附近的么？” 81 惊喜 男子的话声后，慕容清远伸手指向山下的村子回道:“我们就住在这个村子里。” 男子顺着慕容清远的手指方向看去，随后又接着问道:“你们村里可有多余的房子土地要卖？” 慕容清远看向两人，摇头道:“这个我们可不知道！” 男子笑了笑，“也对，你们都是小娃，这些肯定不知道。”不过男子并未因此就停止了打听，接着又问道:“你们村的村长叫啥名字？改日空了我们去问问。” 慕容清远更不知道，看向一旁的韩春霖和莫紫菀，莫紫菀问道:“叔叔，你们是想在我们村里买房子吗？” 男子倒是直接的回答:“是有这个想法，我们来县城也有些日子了，本想在县城买个房子住下来做些小生意过日子，可县城的房子太贵，最后就想着在县城附近的村子里买个房子，要是可以的话再买些土地。” “这几天我们就在县城外附近的村子转悠，就想找个合适的村子落脚。” 莫紫菀听了男子的话后，‘哦’了一声后又才继续说道:“那你要去问有地叔叔，有地叔叔是我们村子的村长。”感情给三只兔子不只是为了换药，还想打探消息，可即便这样，也没必要给三只兔子吧！ 男子接着问下去，“小妹妹，你说的有地叔叔可就是村长？他姓啥？” 莫紫菀点头回道:“有地叔叔姓李，他就是村长叔叔。” 两男子打探清楚了后也未在多留，莫紫菀几娃则继续漫山找着药材。 李林松为了不带李林桉，和韩春霖比赛着看谁找到的，挖的药材最多，两人东窜西跳的就没个正形，说是找药材，其实主要还是在玩。 李林松只顾着玩，李林桉又不能少了人看着，于是这个重任就落在了莫离身上，只见莫离除了往草丛里东看西找外，还时时的喊着李林桉，不让他跑远了。 慕容清远则顾着莫紫菀，虽然莫紫菀并不需要人照顾她。 莫紫菀仔细的分辨着鼻尖下传来的各种味道，一番分辨后再缓缓找过去，找到后他只需要喊一声‘清远哥哥’。 慕容清远虽然是跟着莫紫菀，但他也再找着，在离着莫紫菀不远处细细的看着脚下草丛，在听到莫紫菀的喊声之后再去她身边挖她找到的药材。可这一次莫紫菀喊了两声都他都没有回应，仍然是怔怔的站在原地不动。 莫紫菀看向百米远的慕容清远，见他一动不动的没反应就抬脚往着他的方向走去，走近了一截后又喊道:“清远哥哥，你看啥呢？” 慕容清远这次倒是听到了，转头看向走过来的莫紫菀，也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路，两人在一步之遥的距离时，慕容清远伸手出来，把手中的一个黑漆漆的蘑菇向莫紫菀递过去，不确定的问道:“菀菀，这个是不是就是你说的灵芝？” 莫紫菀凌乱了，终于知道慕容清远为啥没反应了，莫紫菀也怔住了！ 不是说 这山上没啥贵重药材么？还是说这山上其实是盛产灵芝！怔过之后才激动的喊道:“清远哥哥，你找到灵芝了！” 慕容清远在莫紫菀确认后也激动高兴了起来，一脸笑的问道:“那这个能卖不少钱吧？” 莫紫菀肯定的回道:“嗯。”“能卖很多钱！比我们挖两大背篓的其他药材都值钱。”心里加了句，前提是这两大背篓里没有比灵芝还管钱的药材在里面。 慕容清远一听这话，笑的就更灿烂了，道:“那我们先回去，回去让奶奶先把灵芝拿去医馆里卖了。” “好！”莫紫菀毫不迟疑的应道。应后又说道:“等灵芝卖了后，清远哥哥就有钱进学堂读书了。” 哪知慕容清远却摇头道:“不用，读书的钱从我抄的书里面出。” 莫紫菀诧异，想起当时李林松说的不让他跟着一起来山上挖药材的事来，“清远哥哥是不是还在生我大哥的气？” 慕容清远再次摇头，“不是，山上虽然有很多的药材，但是像这种贵重一些的药材肯定不是随时都能找到的。” 这一点莫紫菀倒是认同，和她当初的想法一样。 慕容清远又接着说道:“这一次，我读书的钱能靠卖药材，可下一次却不见得还能找到好药材，所以我觉得还是靠抄书稳当些。” 莫紫菀见他和自己一样把抄书当成了长远的计划，这样的安排确实很合理，毕竟抄书的活是自己能控制的，药材则有运气成分在里面，而且他们的年纪还小不能走远了去找更多的药材。“也好，卖药材的钱你先存着，等以后有需要的时候再用，平日里就用你抄书的钱。” 慕容清远道:“卖了的钱给奶奶保管！”“我吃穿总得也要用不少钱吧！” 莫紫菀见他现在确实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了，灵机一动，一个想法迅速升起！ 爷奶虽然口头上没说过啥，但是她却清楚的很，不管是庄户人家，还是官贾之家无不是盼着儿子来为这个家传宗接代下去。 爷奶痛自己，拿自己当亲生的孙女，可要是在孙女之外再多一个孙儿呢？岂不是更完美！ 莫紫菀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好，他需要一个家，我们有家，需要一个男娃！在慕容清远的话后，莫紫菀十分赞同的说道:“嗯，给奶奶保管，咱们都还是小孩不能管钱。”随后又天真的问道:“清远哥哥，你爹他不要你了，你也不要他了，以后你就给我爷奶当孙子，我爷奶可好了！他们肯定会对你很好的，我也会对你很好的。” 莫紫菀想的对，慕容清远想要一个家，所以他是一点都没犹豫的就满口答应下来，声音轻快掷地有声，“好！” 给爷奶定下眼前这个孙子后，莫紫菀就更高兴了，欢欢喜喜上前拉着慕容清远的手说道:“那边还有一棵黄芪，我们去把黄芪挖了就回去，吃了晌午就让奶奶带我们去医馆卖灵芝。”说到卖灵芝的 时候，莫紫菀的声音比刚刚的惊讶的叫声小了很多。 慕容清远的高兴不比莫紫菀少，紧紧的回握住莫紫菀的手。 虽然在莫家住了下来，可之前和现在的意义却不一样，以前是自己求的，属于客住。可现在算是成了莫家人，这自然是不一样的。 两兄妹手拉手的去把莫紫菀口中说的黄芪挖了出来，接着又把灵芝藏在背篓底下后两人才喊着李林松四人回家。 李林松抬头看向背着背篓走过来的慕容清远和莫紫菀，“咋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宋奶奶不是说了让咱们多玩一会么？” 韩春霖也不想这么早回去，跟在李林松的声音后也说道:“对啊，宋奶奶说让我们多玩会，而且我们的背篓都还没装满！” 慕容清远却不打算多做解释，说道:“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也该回去了，我还得回去抄书呢!” 如韩春霖跟在李林松的话声后，莫紫菀也跟在慕容清远的话声后接话道:“就是，我也还要回去抄书。” 最有话语权的两人同时说要回去抄书，除了李林桉还闹着不想回去外，另外三人都只得乖乖的听话收拾起地上挖出来的药材，特别是韩春霖和李林松两人不想回去，慢腾腾的把药材往背篓里捡去，李林松又慢腾腾的蹲下身子把背篓背了起来，又不情愿的说道:“走吧！” 快到家时，莫紫菀就兴匆匆的往院子跑去。 进了院子就喊道:“爷爷。” 莫庭雨已经回屋躺着了，躺在床上应道:“诶！” 莫紫菀听着莫庭雨的声音就跑向了里屋，只是不大一会又跑了出来，接着再跑向已经去灶房煮饭的宋南枝，“奶奶，告诉你个好消息。” 坐在灶间小板凳上的宋南枝看着莫紫菀跑的红扑扑的脸蛋，“啥好消息把你高兴成这样？” 莫紫菀凑近宋南枝的耳朵小声说道:“奶奶，清远哥哥也找到一朵灵芝。” “啥？”宋南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 莫紫菀很理解奶奶的难以置信，自己是这样，爷爷刚刚也是这样，于是又说了一遍，“清远哥哥也找到了一朵灵芝，我们藏在背篓最底下。” 宋南枝往着灶房门外看去，“你清远哥哥呢？” “在后面，我先跑回来了。”莫紫菀说道，“我给爷爷也说了。”莫紫菀提前跑回家，就是想着先把这个好消息给爷奶说一声，好让他们有个心里准备。 莫紫菀的话把宋南枝逗笑了起来，知道她的小心思，笑道:“小调皮。”随后又道:“好，等你清远哥哥回来，咱们先把灵芝放起来。” 莫紫菀笑的更甚，这就是她跑回来的目的，“好，先放起来，等下晌午后我们就给刘叔叔拿去！” 宋南枝想着早点去也行，反正现在家里也没啥事，去了县城顺便再扯些布回来，给清远做衣裳的料子还不够，正好扯点回来，应道:“好，吃过晌午就去。” 82 惊喜连连 婆孙俩说好了晌午后就去县里卖药的事后，慕容清远和李林松两人也背着背篓来到了灶房。 见着两人回来，宋南枝往着灶孔里塞了一大把柴火就站了起来，“回来了，累着了吧？我来收拾，你们快去外面休息休息。” 慕容清远道:“不累，本来还想着再多找些药材的，但是又想回来抄书，就没在山上久玩。” 宋南枝走出灶间，“哎，我看你这一天也是忙的不得闲，出去玩都放不下抄书。” 慕容清远道:“等以后多抄几本就能轻松一些。”随后转头对着李林松说道:“我在后院整理草药，林松你去陪下桉桉，在山上的时候一直是莫离在带着，这会也让莫离也休息一下。” 宋南枝很懂慕容清远的意思，马上上前把李林松的背篓接住，还顺带的问了一句，“是不是桉桉在上山又调皮了？” 慕容清远抿嘴回道:“也还好，就是莫离一直陪着他，莫离没好好玩。” 宋南枝又马上接话道:“那就好，没调皮就好！林松你去陪桉桉再玩一会，很快我就把饭做好了。” 李林松肩上的背篓被宋南枝拿下来后就应道:“好，我去看着他，不让他再到处跑。” 莫紫菀看着慕容清远和自己奶奶这一唱一和，心里又暗自笑了起来，之前是大哥防着清远哥哥，怕他学会了认药材后会和自己抢药。可现在却反过来了，而且还比大哥一个人防清远哥哥更甚，连奶奶都帮着隐瞒起来。只是她却不想，自己也一样没说给李林松！ 李林松走出去后，慕容清远也把背篓放下来了。 背篼一放下，慕容清远就先把盖在上面的专门割回来的野草野菜拿开。 野草野菜一拿开就露出了三只兔子来，宋南枝睁大了眼睛看着背篓的兔子，“哪来这么多的兔子？” 慕容清远回道:“山上有人打猎，拿了兔子和我们换了些止血药。” 宋南枝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啥药能换三只兔子？” 慕容清远又接着解释道:“止血药，估计是他们常年打猎，到处跑，容易受伤才和我们换的，而且他还找我们打听了村里的房子和土地，说是想来我们村买房买地。” 莫紫菀也说道:“奶奶放心，兔子我们检查过了，没有问题。”三只兔子，一只是腹部中箭，一只是颈部中箭，这两只拿到的时候虽然已经没气了，但是身子的热气还没散完，还温热的，流出来的血液也是鲜红的，最后一只是后腿中箭，到现在都还是活的，只是被草拴住了，不能动弹。 有了莫紫菀的话，宋南枝又把兔子拿了出来仔细的看了看后说道:“我先放到后院去，一会等你们爷爷来收拾。” 莫紫菀和慕容清远同时应道:“好。” 兔子拿开以后，慕容清远才从背篓底翻出灵芝来。 随后把翻出来的灵芝来递给宋南枝，“奶奶你先收着，晌午后我们就去医馆先卖了。” 在莫紫菀说了他们找到 灵芝后，宋南枝就已经惊讶不已了，结果灵芝还没看到，又先被三只兔子给惊喜到，可现在看着眼前的灵芝，嘴唇不由的张开了来，这可比菀菀上次找到的灵芝还大了不少，比家里的最大的碗都还大，惊讶的说道:“咋这么大一个灵芝！” 慕容清远也咧嘴说道:“我当时看着的时候也不敢相信，我就一直看着，菀菀叫我好几声我都没听见，最后还是菀菀走我面前来我才反应过来。” 这么大个惊喜谁不惊讶，只是莫紫菀和慕容清远已经吃惊过了。看着奶奶一脸的惊讶，莫紫菀笑的更灿，兴奋道:“我叫清远哥哥的时候，他站在那一动不动，也不理我，我就走过去想要看看他怎么了，结果看见他拿着这个灵芝，这么大，我也被吓了一跳。” 宋南枝摸索着从慕容清远手里接过来的灵芝，来来回回的把灵芝摸了个遍后又才说道:“这个灵芝也太大了。”说完又紧跟着道:“我这就拿去放着，等卖了钱就先把房子给你修起来。” 宋南枝是高兴极了，本来是打算晚上再和慕容清远说去选块荒地开荒的事，以及准备把家里菜园子边的空地用来给他修房子的事，可现在一高兴就把这两件事都说了出来，“本来想着以后替你多攒些钱才修房子的，现在也不用等了，把这灵芝卖了就有钱了，就可以先替你把房子修起来了。”不过后面又一转道:“不过明日还是要先去看下荒地，找块好点的，先养两年地，要是好再买也不亏。” 慕容清远没想到和他们才处几日，他们就开始为自己以后做起了打算来，心里的感动是肯定的，感动之余更觉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对，也不枉自己算计一番。 来到莫家，才算是有了家的感觉。既是有了家的感觉又怎会再离家而走，说道:“奶奶，林松和桉桉过些日子不是要回去么，等他们走了我就住那间屋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住。” 宋南枝还没回答，莫紫菀就先应了下来，“奶奶，以后清远哥哥就是我们家的人了，就让他住在我们家好不好！”莫紫菀这会倒是敢开口做要求了，这么聪明帅气的孙子可不是人人都能捡着的，而且才来几天就捡着这么大哥灵芝，这个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不能推出去便宜别人了。 之所以想把菜园子旁边的空地用来给他修房子，也就是不放心他一个人住，挨着近一些，他们也好照应着他，现在听他这样一说就更不好拒绝，更何况他现在本就住在家里，也就顺口答应下来，“也好，你还小，住家里，咱们人多也好有个照应。反正修房子的事也不着急这一会，等你长大了再修也不迟，到时候就修个大点的，也免得以后添了人口住不下。”宋南枝不但想着修房，还把慕容清远以后结婚生子的事都计划起来了。 宋南枝把灵芝往怀里一塞，随后又理了理衣衫，“你们看着点锅里 ，我去放了就来。” “嗯，奶奶你快去。”慕容清远和莫紫薇同时点头应道。 宋南枝出了灶房后，慕容清远和莫紫薇相视一笑，接着慕容清远先去灶间，往灶孔里塞了一把柴火后又走了出来，接着动手把屋里的两个背篓一一提到了后院。 慕容清远把背篓提出去后，宋南枝挂着一脸想掩都掩不住的笑又回到灶房来。再回来后，就又继续做着晌午的饭食。而慕容清远和莫紫薇则在后院整理背篓里的药材，把药材拿出来清洗晾晒。直到宋南枝做好了饭，三人才一同往灶房外走去。 上半晌宋南枝没出门，晌午的吃食她也有时间慢慢做。前几日买的排骨还留了一半没吃，一直用盐腌着，今日有时间，就在家洗了萝卜，做了萝卜烧排骨给几个娃吃。 饭端上桌时，宋南枝又把提前舀起来的一碗让莫离给俞思莲端了一碗去。韩家有啥好吃的总是会送一点给他们吃，他们也一样，这一碗是出锅前就舀出来放着的。 莫离也喜欢到韩家，她喜欢带韩秋露玩，几日下来韩秋露也喜欢莫离的很，喜欢的程度都快赶上了莫紫菀。端着饭碗来到韩家院子后，莫离就喊道:“俞婶婶，露露。” 韩秋露听着莫离的声音后从俞思莲的怀里挣着下地就要去找莫离，“离离姐姐。” 俞思莲也做好了饭，而且现在正抱着韩秋露给她喂饭吃，听着莫离的声音后应道:“莫离来了，吃饭了吗？快进来。” 莫离应道:“好。”随后端着碗进到了屋里，“俞婶婶，奶奶今天做了烧排骨，让我给你送一碗过来。” 俞思莲在莫离的声音后本来就站起了身子来准备出门来看，这会见着莫离端过来的碗，满满的一碗烧排骨，一手抱着韩秋露，一手忙去接莫离的碗，“给我端这么大一碗过来，你们不都没了。” 莫离笑道:“我们还多，奶奶烧了一大锅呢。” 俞思莲接过碗后，莫离并未马上就走，对着韩秋露就喊道:“露露你乖乖吃饭，等吃完饭我再来陪你玩。” 韩秋露扬起手，一脸笑的应道:“好。”比起和莫紫菀玩，韩秋露更喜欢和莫离玩，因为莫离是真正的带着她在玩，就包括韩春霖也一样，说起玩来，他也更愿意和莫离一起玩，当然还有李林松。 韩春霖，李林松，莫离三人一起玩的高兴。而在他们玩的高兴的同时，莫紫菀也觉得高兴，终于不用陪小孩玩了，少费了不少心思。只管着教他们读读书，连教写字都省了，又轻松了不少！ 莫紫菀很能理解韩春霖三人为啥能很快且友好的玩在一起，毕竟都是小孩，是小孩就有耍心。 但也有让她不能理解的，她实在是想不通慕容清远，一天到晚的抄书不烦，不累么？且他也不过十岁，为啥就没有一点耍心？不但没耍心，相较于韩春霖莫离和李林松三人，他则更成熟稳重，难道是因为流浪的原因？也许是吧！ 83 惊喜后的惊喜 因为慕容清远的成熟稳重，莫紫菀也就更喜欢和他在一起说话做事。所以，所以这次去县里卖药这件事，自然也是他们一起去。 理由嘛！也简单的很，去县城看看还有那些书可以抄。就这理由，就是叫上韩春霖三人，他们怕也是不想去的。 饭后不大一会，村里的娃就陆续的来到了莫家，等着大家到齐后莫紫菀便开始给大家上课。 上课时，先是让韩春霖带着大家复习了一遍前一日学习的内容，接着莫紫菀才又带着大家学习新的内容。 在莫紫菀给大家上课的时候，慕容清远仍然在一旁静静的，专心致志的抄着他的书，丝毫不受读书声，说话声的影响。 娃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宋南枝就更不得闲了，吃完饭就转身进到灶房，在厨房忙碌着。 洗刷碗筷，喂鸡喂猪，这些事做完了又把前几日他们去山上挖回来的草药收拾好装进背篓，好一会一起带去医馆。 等着一切收拾好后看着莫紫菀还在给娃们上课，又进到里屋拿了给慕容清远做的衣裳在手里接着缝制起来，这一坐下后就一直到莫紫菀给大家上完课才停下来。 宋南枝背着药材，药材上面放了一些家里种的菜，不过这次多带了一样，把慕容清远背回来的兔子带了一只上，随后带着莫紫菀和慕容清远进城而去。 三人来到医馆时，刘原正看完一个病人。 莫紫菀婆孙三人在病人去拿药的时候就往着刘原走去。 莫紫菀往前走的时候还不忘往医馆内打量了一下，见再没有其他的病人，先率先往前小跑，跑到刘原身边后喊道:“刘叔叔。” 刘原看着跑过来的莫紫菀笑道:“菀菀来了！” 莫紫菀跑到之后就回道:“嗯，菀菀来了。”跑到之后悄声却不失激动的说道:“刘叔叔，我们又找到了一个灵芝，比上次还大的一个灵芝。” 刘原听后也忍不住的惊讶，上次他其实还很淡定 ，药材这东西，到处都有，只是有些稀少了些，但要是运气好，又经常去找，再稀少的，也都能找到。所以上次莫家能送灵芝来，刘原是一点不惊讶，意外。 可这次却不一样，一来两次的时间太近，二来，还都是他们找到的，这可不是运气好能形容的，是运气太好了！好到让他觉得莫非他们村的山上盛产灵芝？ 就在刘原惊讶间，宋南枝也走到了刘原的身边，“刘大夫，我又送了些药来，我是在这拿给你，还是送到后院去。” 莫紫菀说的小声，宋南枝也没听到她说什么，不过她却能猜到，甚至是不用猜，一眼就能看出来她跑过去说的是啥！想着莫紫菀已经说了的话，宋南枝也就不再多说啥，直接问了放到哪？ 刘原一脸笑的看向宋南枝，说道:“外面人来人往不是很方便收药，麻烦婶子帮我把东西背到后院去。” 宋南枝应道:“好。” 在宋南枝和刘原说完话后，慕容清远这时才招呼刘原道:“刘叔叔好！” 刘远看向慕容清远，“胸口和后背和还痛？” 慕容清远回道:“不痛了，多谢刘叔叔。” 刘原点头，又道:“不痛了就好！”说完就带着宋南枝三人往后院走去。 刘原带着三人来到后院的会客厅，“婶子，把药放在这就好。”说着话的时候还伸手向宋南枝背着的背篓，准备帮她把背篓放下来。 宋南枝道:“多谢刘大夫了，每次来都麻烦你。” 刘原笑道:“婶子每次送的药来都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质量也是最好的，我巴不得婶子每天都能送很多来给我们医馆。” 莫紫菀凑上前，黑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刘原，“我天天都去找药材挖，挖很多很多来给刘叔叔。” 刘叔叔摸着莫紫菀仰起来头应道:“好。”“菀菀挖多少，刘叔叔就收多少。” 在莫紫菀和刘原说话的时候，宋南枝和慕容清远就把 背篓里的药材一一的拿了出来放在会客厅的地上，不过那朵暗红的灵芝倒没放在地上，宋南枝把灵芝拿在手里后，背篓里还剩下的药，则是慕容清远再拿出来摆放在地上的，连同兔子一并的拿了出来。 “刘大夫，你看看，这是清远在山上找到的灵芝，我一并给送过来了。”宋南枝说道。 刘原在宋南枝的话后看向刘原，“你找到的？”带着些质疑问道。 慕容清远点头回道:“嗯，今早去山上才找到的。” 刘原把灵芝接了过来后又笑说道:“你们倒是会找，一找就找到好东西。” 看着手中的灵芝，表面色泽黑红发亮，边缘部分又带着一圈的金黄，比上次送来的年份看着更久，估计有三十年的样子，品质也上了一层。 仔细的把手中灵芝端详一番后便往一旁走去，取过平日秤药的秤呼把灵芝放到托盘后秤了秤重量后才又接着说道:“比上次的重了差不多一半，按照这个年份和品质。”向着宋南枝喊道:“婶子，这次的灵芝我给你五十两，你看如何？” 上次的三十两，宋南枝都觉得自己占了刘原好大的便宜，一直在担心他会吃亏，这一下比上次给的还多，一下就给五十两。 宋南枝听说五十两，顿时手脚都激动的无处安放，忙摆手道:“咋给我这么多？你给这么多，可不能让你吃亏了。”宋南枝总是怕刘原给了自己一大笔钱后自己会吃亏。 莫紫菀心里的镇定的，但面子上也是和她奶一样，摆出来一脸的惊讶来。 慕容清远也不用说了，满脸的目瞪口呆！ 刘原见多识广，但对宋南枝这样嫌多的，怕自己吃亏的还没见着几个，笑着说道:“婶子放心，亏不了，这本就是是你该得的。” 和上次一样，地上摆放着的其它药材又跟着沾了灵芝的光，在刘原把每类药材秤重后算好价又添了一两多点，总共给了宋南枝五十五两银子。 84 惊喜人人有份 刘原对莫家多有照顾，莫家承了这份情。可莫家人也知道，这人情往来不能只是一方付出，另一方理所当然的受着，得有来有往才行。你来我往，做到礼尚往来才能把这份情维持下去。宋南枝每次来医馆的时候会送上一些家里种的菜来便就是一个心意，东西虽不值钱，但总也能表表心意。而这次，送来的菜里面多了兔子这个野味。 吃一只兔子对刘原来说，是在简单不过的野味了，不说是兔子，就是野猪，野鹿也都不是多稀罕的物，可对莫家来说就不一样了，莫家啥条件，刘原可是清清楚楚的，不说眼前这一只肥硕的兔子舍不得吃，就是一个鸡蛋也是想着存下来卖钱，所以收下蔬菜后的刘原忙拒绝道:“这兔子婶子拿回去给菀菀烧来吃。” 宋南枝笑道:“这咋行，我专门拿来给你的，再说了家里还有。”宋南枝是无论怎样都要把手上的兔子送给刘原，又有莫紫菀和慕容清远的帮忙，刘原也只得笑着把兔子收下。 从医馆里出来宋南枝甚至都不愿在街上多溜达就想早点回去把钱藏起来，只是心里还记挂着要去扯些布回去，带着两个娃往布行走去。只是这一去，就不只是扯一点布回去给慕容清远添做衣裳了，看着莫紫菀的眼睛在店子里到处的转着就想着孙女的衣裳也不多，还有家里的莫离，就在她想着娃们的时候，莫紫菀和慕容清远也在想着她和莫庭雨，最后不但连李林松和李林桉的衣裳料子都买了，还又专门给莫紫菀的外公外婆也各扯了一身布料。 连远在几十里外的外祖家都有了做衣裳的料子，怎么能少的了近在身边的韩家。韩家虽住在村庄里，可在穿衣吃饭上却讲究着，衣裳的料子任凭莫紫菀把眼前店里所有的料子都看了个遍，也没找到和韩家人身上穿的一样的布料。最后暗自取笑了一番自己后释怀， 他们去的店又岂能和自己现在进的一样，虽然奶奶身上的五十两银子也能给他们各扯上一身的衣料回去做衣，可却没这个必要，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完全是没必要，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尽心就好！ 不过倒是在店里给韩秋露买了一身衣裳的料子，料子是绵绸的，也算是这个店里最好的料子了，不过小孩做衣用的料子少，即便是店里最贵的，也没花多少。料子倒是好定，只是在选色上，莫紫菀纠结了好久，把店里有的颜色一一看了一遍，又在脑子里把想要的颜色搭配了一番，最后在布行老板的不解中，宋南枝和慕容清远的耐心等候中定下了色泽淡粉，清澈的盈盈、和比盈盈颜色更深一些的莲瓣色，就如荷塘的荷花一样明亮绚丽。 至于韩家其他人，莫紫菀一时也想不出送什么好，看向慕容清远，“你觉得买些什么好？”主要这灵芝也是他找到的，问他也最合适！ 慕容清远问道:“婶婶和叔叔平时可喜欢种些花草？” 经他这一问，莫紫菀也觉得买些好看的花草更为合适！于是买完布料出来后的三人又向着花店走去。巧的是，三人去的店正是韩书贤给谢文华买花的店。 至于买什么样的花草，还是莫紫菀在做决定，花店老板和布行老板一样，带着不解任由一个小女娃在店内挑挑选选。 和韩书贤的想法一样，莫紫菀也选了两盆菊花，不过不一样的是，她选的菊花价格便宜一点，还多买了三盆开得正艳的长春花。 长春花，又名月季，月月红，蔷薇。长春花、月季，月月红这些名字的得来正是因为它的花期较长，从四月起，能花开不败到九月，要是养在温室里，即便是大冬天，也能花开四季。 莫紫菀想要买月季长春花回去，自然也是因为它的花期的原因，现在虽已是九月了，天气渐渐冷起来，可要是照顾的 好，还能有一段时间的花期可赏。至于照顾，除了抄书，自己也没有其它事可做，照顾几盆花也正好给自己找个事做，而且要是养好了，等到明年春来的时候，满院墙的蔷薇花开，岂不是美不胜收。 光是想着那场景，莫紫菀不自觉的都嘴角上扬！等等，这好像不是要种在在家院子里的，自家的院子前已经种满了瓜果蔬菜。但随后又继续畅想了，叔叔婶婶家和自己家就几步路的距离，挨得如此近，也等同于自己家了。 宋南枝已经背着布料了，这带土的花是万万不能再放背篓里的，但好在花店的老板再应对客人不能拿走这事上有自己的招数，对着宋南枝说道:“我看你们也不方便拿，我这店里正好还有一个背篓，这几盆花我给你们放背篓里，你们也好拿一些，下次再来的时候再把背篓给我带过来就是。” 宋南枝听后，忙道谢道:“这个好，这个好，太多谢你了。” 于是，一人背着背篓进去，再出来时就变成了两人背着背篓，两个背篓还都装了不少的东西。 花店出来后，三人又去了杂货铺，再买些油盐酱醋回去。虽然县城离家不远，可谁家也没有天天都往城里跑，都是来一回，就把家里需要的东西都买回去，不然为了一根线，一根针，一勺盐就往县城里跑一趟，这不是耽误下地的功夫么。 杂货铺出来后，宋南枝就想着该买的都买了，也该回家了。主要是不停的买东西，花了不少的钱让她有些心痛了。 宋南枝心痛，莫紫菀却没觉得！又催促着宋南枝去肉摊再买些肉回去。 宋南枝一听买肉马上拒绝道:“家里还有一只兔子，这肉就下次来再买。” 可莫紫菀又怎会轻易放弃，挣钱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他们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么！更何况他们的身体都需要调理，现在家里最简单的调理就是先把饭吃好！ 85 平息不了的怒火 近日里家里已经吃了好几顿肉，现在又买，照这样吃下去，家里就是金山银山也得吃空了。宋南枝虽不愿再买肉，可又不忍拂了孙女的意。最后只得在孙女满眼的期盼中，朝着肉摊走去，去的仍是上次买肉的那家，买的也仍和上次差不多，瘦肉多肥肉少的一大块肉，棒子骨，排骨一样不少。老板看着一下又卖出去了这么多不好卖的东西，一高兴，又给宋南枝送了一块猪肝。 肉也买好了，宋南枝转头看着莫紫菀，“这下该回家了吧！” 莫紫菀如捣蒜般的点头回道:“嗯，该回家了！”上前拉住宋南枝的手，“奶奶，回家！” 宋南枝握住莫紫菀的手，慈爱的嗔道:“就不该带你出来！” 莫紫菀不依，抱着宋南枝的手撒娇道:“不要，我要跟着奶奶上街玩。” “好好好！奶奶走那都带着你总可以了吧！”宋南枝笑着应道，脸上的褶子不由的加深。 三人说笑着往村子走去，走到村口时，看见几个妇人正在河边洗衣。 妇人们边洗衣，边说着闲话，只听一妇人说道:“莫家两个老的都是挺实诚的人，咋就带出了那么一个人精出来，天天骗着大家去帮他们做事！” 妇人说完，另一妇人不赞同的说道:“陈嫂子这话说的可不对了，菀菀是跟着韩先生学读书的，人家韩先生可都称赞菀菀聪明的很，不然菀菀也不能抄书挣钱，再说了菀菀也是免费教村里的娃，可没骗过谁。” 被称为陈嫂子的妇人不以为然，接着说道:“就算她会读书，可她才多大，咋能把人教好！你也不想想，要不是她借着教书的名头，村里的人能平白的去帮她家里做事？这不就是借着教娃们认几个字，诓村里人去给她家出力么！” 陈氏妇人这话之后，倒是没人再帮着莫紫菀说话，于是陈氏妇人又接着说下去，“所以教人都是假的，教几个字算啥读书，要读书有这么简单，谁还花那么多银子去书院里读书。”说完啧啧两声后又道:“这么小就晓得 笼络人，还都是村里的男娃子们，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几人说的投入，连岸上的人走过来都未曾察觉。几人恍然不知岸上有人正听着她们说话，但宋南枝却怒火中烧，放下背篓就冲到岸边，抓住陈氏的头发就把她摁在地上捶打起来，“我打死你这个满嘴喷粪的烂货，贱货。我菀菀今年才四岁，就被你说成这样，你按的是啥心啊！”宋南枝说到这是时候，心里一梗，眼泪就哗哗的流了下来。 莫紫菀也愣住了！自己才四岁啊！她们怎么可以对一个四岁的小娃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来！ “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烂货，贱货……”宋南枝也疯了，往日里从不骂人的她，此时是啥样难听就说啥样！ 陈氏一开始也很不自然，被人抓住了，怎么说也是有几分不好意思！可随着宋南枝的拳头落下，被打几下后的她也开始反抗挣扎起来，奈何宋南枝气涌于心，手下力气渐长，一时间，任凭手下的人如何挣扎也没能挣扎起来。 和陈氏几人一起洗衣的妇人被冲下来的宋南枝也吓了一跳，不但吓了一跳，也有些不好意思！可在看着陈氏被摁在河边，便想上前去拉架。 宋南枝这会看着几人也不顺眼的很，即便对刚刚还为她家菀菀说话的人也一样没有好眼色，要是真的帮菀菀说话，就不会任由陈烂货说下去，眼色不善的看着想要上前来拉架的人说道:“今天谁要来拉架，我就打谁，打不过我就是咬都要咬你们几口。” 几人被宋南枝厌恶，发狠的眼神看的更加不好意思，同时心里还泛起怵来，其中帮着莫紫菀说话的人开口说道:“宋婶子，我们可没说菀菀啥坏话！” 宋南枝转头又和陈氏打起来，理也不理站在旁边的几人，对她们说的话就像是耳旁风吹过。陈氏到底比宋南枝年轻不少，身上力气也大了些，这会已经挣扎了起来。她一挣扎起来后，宋南枝就不再是她的对手。 莫紫菀见着奶奶被打，也要冲下去帮忙，只是脚下才动，就 被慕容清远拉住了，“你回去叫村长来，我去帮奶奶！” 莫紫菀点头后说道:“清远哥哥，你去帮奶奶，可千万不能人奶奶被打了。我很快就喊人来！”说完就跑向村子。 慕容清远也放下肩上的背篓，冲到岸边上去帮忙宋南枝，有了慕容清远的加入，宋南枝又很快的占了优势，手下更加的不客气起来，对着陈氏又打又抓起来。 慕容清远倒是没怎么动手，他只是死死的拉住陈氏，不让她有机会反打宋南枝。 在陈氏吆天喝地中，莫紫菀气喘吁吁的跑来，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一大群人，这些人中以李有地为首的正齐齐的跟着莫紫菀身后跑来。 陈氏在见着李有地等人赶来后，来不及为担心自己是否会被村长惩罚，倒先喊起‘救命’来，“救命啊，要打死人了！” 李有地只知道有人在河边说莫家的坏话，且被宋南枝抓了个正着，所以才打了起来，一路上都在担心宋南枝会被打，可在到了后才发现被打的反倒是陈氏，见是陈氏在被打，不但心里的焦急缓了些，就是嘴里的那声“住手！”也是走近了后才喊出省来的。 莫紫菀在看着宋南枝和慕容清远没有被打就松了一口气，可心里还是意难平，既然平息不了心里的怒气，‘嗖’的一下就冲到了陈氏身旁，对着陈氏撞了过去，“不准欺负我奶奶！” ‘扑通’一声响！接着就见陈氏被莫紫菀撞的掉进了河里！ 陈氏掉进水里后就开始扑腾，“救命！”“救——救——命！” 莫紫菀冷冷的看着在水里扑腾的陈氏，从来都是讲究和善的她，此时心里却一片冰冷的想着淹死她！ 除了慕容清远眼里不见丝毫担忧，就是宋南枝也被吓了一跳，不过慌乱担忧之色一闪而过，很快又镇定下来，朝着陈氏骂道:“淹死你个烂货，免得乱说闲话。” 宋南枝能朝着陈氏咒骂，李有地却不能，忙喊着身边的人去把人给捞起来！ 可被喊得人却为难了，他们都是大男人，咋能下水去捞人？ 85 惹众怒 慕容清远站在岸边，冷冷的看着水里不停扑腾的人，讥讽的说道:“这水又不深！自己站起来就能上岸！你这样演戏给谁看？” 慕容清远的话一落，岸上就传出来隐忍的笑声。 慕容清远的话后，李有地也不着急着喊人下去救人了，气恼自己被这些长舌妇给气糊涂了，又不是河中间，自己咋就忘了岸边的水又不深，站在岸上喝道:“水又不深，你还扑腾个啥？还不自己起来。” 李有地的话一吼出来后，陈氏也不好在继续扑腾下去，只是她也不好意思站起来，初秋的天还有些余热，衣衫单薄，水里扑腾一阵后，全身上下，从发尖到鞋底都湿了个透，这一站起来，衣裳势必会紧贴身子，怕被人看了身子去的陈氏怎样都不敢站起来，只得坐在水里大声吆喝道:“他们两个打我一个不说，现在又把我往河里推，这是把我往死里弄啊！村长，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陈氏吆喝完后又扯起嗓子干哭了起来，哭了两嗓子又继续嚎叫，“莫家这是要打死人了，祖孙两个一起欺负我不说还把街上的小流氓带回来欺负人，以后谁还敢住在村子里。” 宋南枝见她又开始攀扯起清远来，心里的气又上来了，“你个不要脸的，你想死，我今天就打死你，死了我再给你赔命。”说完就弯腰抓起地上的石头准备往河里走去。 “我不要奶奶赔命，我要我的奶奶。奶奶你别去，我不怕她骂我。”莫紫菀紧紧的抱着宋南枝的腿哭喊起来。 宋南枝在莫紫菀这一哭喊后，心里的酸楚齐齐涌了上来，儿子儿媳走了后，就只剩菀菀陪着自己两个老的，家里没得个壮劳力，一屋子老的老，小的小，是谁都能来踩他们一脚。 想着过往种种，宋南枝更是悲从中来，一把抱住莫紫菀，心酸无助的喊道:“我的菀菀啊，是奶奶和你爷没用，你还这么小就被人说闲话。” 莫紫菀感受着宋南枝的无助，心里也升起酸醋来，伸手回抱着宋南 枝安慰道:“奶奶不哭，菀菀长大，菀菀保护奶奶。”后面还跟了一句“菀菀打坏人，把坏人打死！”最后的话不过是想让宋南枝不要再多想下去了。 许是莫紫菀的话给了宋南枝力量，只见宋南枝起身拉着莫紫菀就往李有地面前走去，走到李有地面前，自己先“咚”的一声跪在地上，随后又拉着莫紫菀，让她也跪下来，“菀菀，给你有地叔跪下，我们请你有地叔帮我们一把。” 一说起陈氏说自己孙女的那些话来，宋南枝就难过的掉泪，声音又哽咽的说不出声来，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们求你有地叔给我们主持公道。” 李有地就一个村长，平日里虽然有些威严，但从来也没人跪他，忙伸手拉着宋南枝，“婶子，你这是做啥，有啥话起来好好说。” 李有地的媳妇何桂香也跟在人群中跑来，见着宋南枝拉着菀菀跪下后腰一弯就半拉半抱着把宋南枝拉起来，“婶子，有地他又不是啥大官，你跪他做啥，快起来说。” 李有地也跟着说道:“对对对，起来好好说，谁要是敢欺负人，我肯定帮理不帮亲，要是我处理不好，管不了的，咱们就到县衙里还好说道去。”这话明显的是给宋南枝撑腰。 李有地当这个村长也不是白当了这些年，村里各家都清楚都很，谁谁谁是啥样的人也不含糊。莫家屋里老的老，小的小，在村里从来都是本本分分，不只他们三人老实本分，就是前菀菀她爹娘还在的时候，他们在村里也从都是本分老实。 看向还坐在水里的陈氏，和李大岗的奶奶一样，好吃懒做不说还爱到处搬弄是非，也不晓得这次她又说了啥话，才把宋婶子气成这样，还有菀菀，平常多斯文都一个娃，今天她竟被气的去撞人。 宋南枝是铁了心的要让陈氏受罚，只是她不想让菀菀再听到这些脏话，把清远喊到身边，“清远，你把妹妹先带回去，给你爷说我一会再回去，就说有事耽搁了。” 慕容清远听 话的拉着莫紫菀应道:“好。”随后转头看着莫紫菀，“我们先回去。” 莫紫菀并不放心宋南枝一个人在这，“我要留在这陪奶奶。” 慕容清远并不打算给她拒绝的理由，“我先送你回去，送你回去了我再来陪着奶奶。” 有了李有地刚刚的那些话，宋南枝的底气也足了些，对着莫紫菀也不再哭了，说道:“乖，你先回去，奶奶没事，等奶奶把骂你的人打死了就回来。” 莫紫菀很是喜欢奶奶现在诓自己的话，于是点头道:“嗯，打死她，她是坏人。” 众人听着婆孙两人的话，莫名的就想笑，可看着还坐在水里嚎哭的人，又觉得这样不厚道的笑有些不合适，于是一如之前听到慕容清远的话一样，各自抿嘴偷笑的偷笑，转头的转头。 等着慕容清远重新背上背篓，拉着莫紫菀走远了一些后，宋南枝才说道:“大伙给评评理，看那烂婆娘是不是人，我菀菀好心好意的教村里娃读书写字，一没收大家的钱财，二没伸手找大家要过啥东西，反倒家里的笔墨啥的，纸啥的还倒拿出来给娃们用。” “这烂婆娘的嘴里，我们做了好事还不对了，还惹了一身腥，说菀菀教人读书就是想骗大家伙来帮我们干活，还说菀菀这么小就晓得笼络人，笼络的还都是村里的男娃，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你们听听，这是人说的出来的话吗？就是畜牲也说不出来这些话。”宋南枝越说越气，“今天我非要把你那张烂嘴巴子给你撕烂不可。” 宋南枝说着就要往河里走去，喜得好被何桂香又一把拉住了。 宋南枝的话一说出来后，这下就不只是宋南枝生气了，跟着李有地来的就没有一个不气的。 其中李林子娘站在岸上就喊起来骂道:“陈兰英，你个烂货，你脸上那个大洞咋就没烂完，我们想去帮宋婶子关你娘的屁事要你来多嘴瞎说。” 李林子娘还没骂完，才顿一下，又准备再骂的时候就有人比她还快的骂了出来。 87 李强娘的厉害 李强娘迫不及待的噼里啪啦就骂出了好听的话出来，听她像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的骂道:“就是，我们帮我们的，关你啥事？我看你就是眼宋婶子家有人争着抢着去帮忙。怕是你也想有人去给你帮忙，就是没人去。” 李强娘嘴皮子一番就又是一句骂出来:“你家就是给我座金山，老娘也不会来帮你。成天正事不做，一天到晚张着你的烂嘴巴到处说东说西，你那么会说，咋没见你把你家范多多说的会读书写字？” 李强娘比李林子娘厉害，硬生生的让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能接上话的李林子娘闭上嘴继续听着她骂，上句话一落，这不马上又接上继续骂道:“不是人的东西，菀菀才多大，你就烂了你的心，烂了你的肝的这样说她，你也不怕遭天打雷劈，也不怕菀菀爹娘半夜来找你。” “要是我的话，我肯定天天都来找你，我估计菀菀爹娘怕是和我想的一样，说不定今晚就来找你要说法。” 就连平日里从不多言的大岗娘也帮着莫家说话道:“村长，我们都是乡里乡亲的，大家互相帮一下不都是应该的么，再说了莫大叔家里的事可都是菀菀她外婆带着她舅舅舅妈来帮忙的，陈嫂子这样说菀菀真的太过分了，菀菀才四岁啊，成天好心好意的帮我们，现在还被人说成这样。” “可不是，菀菀本来省事的就早，现在被人说成这样指不定多难过。”李林子娘这会总算是接上话了。 “村长，咱们肯定不能寒了菀菀的心。”李有地身旁的李有材说道。他一个大男人肯定不能像婆娘一样乱骂，说不能乱骂也不尽然，主要还是他一个大男人不好直接骂一个女人。 所以李有材曲线救国，又接着说道:“咱们村多几个会读书写字的，总比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强多了吧！以后村里人有个啥买卖，啥契约，村里娃会认字了，总也能看出个名堂来，她这婆娘乱嚷 嚷着寒了菀菀的心，菀菀指不定就不想再教娃们读书认字了。” 几人你一嘴我一言说的跟来的人都来帮腔来了，特别是在莫家读书的娃的家里人，恨不得跳进河里把陈氏摁进水里，让她清醒清醒。 李有地本来就偏向着莫家，现在又看着大家全都向着莫家说话，就更没好脸色了，不过他倒没有直接对着陈氏说话，对着和陈氏一起洗衣的妇女说道:“你们帮着把她送回去，半个时辰后，你们几个和陈氏一块到祠堂来一下。” 和陈氏一块的妇人瞬间不高兴了，“关我们啥事，我们又没说过莫大叔他们啥。” 李有地理也不理她们，讥笑着说道:“难不成陈氏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就算你们啥都没说，证人总算一个吧！” “真是晦气！”和陈氏一起洗衣的其中一个妇女低声说道，说完把洗完的，和没洗完衣裳全部装进了盆里，端起来就往家走去，一点没有想要去扶陈氏的意思。 倒是为莫紫菀说话的妇女犹豫着说道:“陈嫂子，你自己起来吧，我这也不方便来河里拉你。” 陈氏见着无一人帮她说话，特别是看着李大岗的娘杜春霞，不嫌脏的朝着水里就吐了一口，骂道:“杜春霞，你充啥好人，你屋里的老虔婆可没在我面前少说莫紫菀的坏话，说啥成天和一堆男娃在一起，还说会认几个字有啥了不起的，还耽误大家做事，还挑唆的自己的孙子都不听自己的话。” 杜春霞刷的一下就脸红了起来，婆婆不喜欢莫家的人，也觉得大岗不听她的话就是菀菀教唆的，但是这些都是在屋里说的话，她咋能拿出去到处说，心里暗怪大岗奶奶嘴上没个把门，啥话都要拿出去说。可这时再怪她也没用，自己刚刚理直气壮的说的那些话就像是个笑话一样。 杜春霞没想到会被自己的话打脸，但说都说出去了，收不回来就继续再说下去，于是接着说道:“你瞎 胡说啥，大岗奶奶都是同意了大岗去跟着菀菀读书，再说了大岗现在听话了，和她奶奶也亲的很。” 陈氏也是个脸皮也是个厚的，看着岸上没一个帮她，久蹲在水里也不是个办法，干脆就站了起来，站在水里骂道:“我呸，没想到平时看着你本本分分的，没想到是个藏奸的，天天在家说着人家坏话，还不忘要占人家便宜，说我不要脸，我可是比不过你们，我就没没见过像你们这样不要脸的。” 杜春霞被陈氏骂的有些无地自容，索性也不管那么多了，说开了也好，也让那个老虔婆知道到处说人闲话的厉害，这下好了，被人翻出来了，于是还加一把油道:“你说大岗奶奶说了就说了，反正我是没听见过，你要是再冤枉人，我就去把人找来对峙，她要是说了就让她当面给菀菀和莫大叔，宋婶子道歉。” 杜春霞只顾看着水里的人，假装着看不见离自己不远处的大岗奶奶。 杜春霞说完后又对着宋南枝说道:“宋婶子，你不要气着自己了，这事要是大岗奶奶也掺和了，我们肯定给你赔礼道歉。” 宋南枝道:“谁说的我找谁。”转头有对李有地说道:“有地，我晓得你也忙，但是今天这事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时候慕容清远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奶奶，咽不下就不咽，有地叔叔说了我们还可以去县衙告状，书里说到处语人是非的，重则拔舌，想说菀菀妹妹这样的闲话，已经算的上是重则了。” 李有地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容清远，这小子确实看不出来是小叫花子，要是换身衣裳绝对像是大户人家里走出来的公子哥。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附和在后面说道:“是这个话，凡事都是有规矩的，朝廷的刑法啥的我虽然不懂，但打人骂人，偷抢，惹是生非这些，朝廷里肯定也是有规矩的，要不然没得个管束，岂不是人人都乱来。” 88 谁欺负谁？ 李有地附和着慕容清远的话说了一通凡事都有规矩后并未住声，顿了一下后又紧跟着说道:“回吧！大家站在这也不是个事，先回去，一会去祠堂再说该咋个处理。”李有地在陈氏从水里站起来后，就再没看她一眼，不管她是在水里蹲着，还是回到岸上来，现在都不肯能可能和她在这攀扯，只能等她回去换了衣衫后去祠堂里慢慢说。 李有地说完后便率先往回走去。在他迈出步子后，慕容清远也对着宋南枝说道:“奶奶，咱们也先回去，回去喝口水再慢慢找他们去。”后还保证道:“奶奶放心，我肯定不会让菀菀白白被骂被欺负。” 宋南枝看着慕容清远，心里仿佛找到了一些支柱，眼眶又红了起来，“好，我们这就回去。” 李强娘随后跟着说道:“宋婶子你就放心的回去，一会我和林子娘也去祠堂，我们可不能看着你们被欺负。” 李林子的娘马上也跟着说道:“对，宋婶子你先回去，我们一会陪你去祠堂。” 李林子娘说完后还看了一眼李大岗的娘，“大岗娘，一会你……”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话，:“去，我肯定要去，不去人家还以为我不敢去，我又没说过啥话，有啥不敢去的。再说了，菀菀是因为让娃们能认几个字才被人瞎乱嚷的，我要再不去帮着澄清些，那不成了没良心的人了么。”杜春霞顶着冯氏的眼刀子说道。 李强娘就是个人精，一看杜春霞一直没往冯婆子那边看，再一想着她前前后后说的话，马上上前挽着她说道:“可不就是这个话，有些人就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走，咱们一起去祠堂，不能做哪没良心的人，也不能让咱们菀菀被人欺负了，要是谁敢再说菀菀啥，老娘拿鞋底子抽她嘴巴子。”李强娘嘴皮子一番又接着说道。 李强娘上来挽着杜春霞走，李林子娘则扶着宋南枝，“婶子，走，我 们先回去。” 其他跟着的人也都跟着附和着说不能让菀菀被人欺负了，总之就没人帮陈氏说一句话。 陈氏见着没一个人替她说话和上前帮她一把，不但没有反思着急，反而见着四周人都走了就低声骂了起来，“我呸，一个破落户还想欺负我，看我一会咋收拾你们。”骂骂咧咧地捡起地上的衣服，装进盆里，站起身子扭着水蛇身子往回走去。 陈氏走回家后，就把盆子丢在地上，对着屋里就喊道:“范大力，你个杀千刀的，老娘在外面都要被人欺负死了，你还在屋里睡的像猪一样。” 范大力昨晚在城里的一富户家里杀猪，半夜就起来杀猪，杀完猪又帮着把肉收拾好，一直忙活到天亮，才揣着工钱和提着一块肉回家来。睡的正香的时候突然被耳边杀猪叫一样的声音吵醒，极其不高兴的喊道:“吵什么吵！” 陈氏这会才觉委屈，吆喝着哭道:“睡睡睡，你就知道睡，全村的人都来欺负我一个人，要不是我命大，怕是这会都淹死在河里了。” 范大力仗着自己是杀猪的，胆子比一般人都大，在村里一贯的作风就是争强好胜，一点不饶人，就是他啥话都不说，只要瞪着他的一双怒眼，再把他的一脸横肉抖上一抖，大家也都怕的不再敢多说一句。 仗着范大力的凶样，陈氏也养成了凡事掐尖好强的性子，一般人还真不会和她多争什么。 就是她自己也没想到今天会被人骂不说还被一个小娃给推到了河里，越想越气的陈氏，声音不由的又提高了八度，“范大力，你这个没能耐的，村长带着全村的人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他这是想把我们赶出村子，不让我们在村子里过日子了！” 范大力这会睡意全无，一个翻身就穿衣下床来，走到外面看着自己婆娘一身是水往屋檐下走来，惊道:“这是咋的了？” 陈氏哭道:“咋的？还能咋的，我 被人推到河里差点淹死了！”陈氏说着话的时候又哭了起来，哭得那个伤心，仿佛真的被人欺负了一样，可她也不想想，她若不是嘴巴欠抽，人家也不会把她推到河里！ 范大力一抖身上的横肉，“谁？是谁把你推到河里？老子去杀了他！” 陈氏这会倒是有胆量了，不再低声暗骂，声音尖锐的叫道:“还不是屋里都绝户了的莫老头家，一个小破鞋，就敢把我推到河里去，他们这是仗着屋里多了两个外来户就敢来村里欺负人。” 范大力一听是莫家，重新把自家婆娘打量了一番，“那莫家老的老，小的小不说，老的还断了一条腿，屋里就一个老太婆和一个小娃子，她们能把你推到河里？” 陈氏厚脸皮的说道:“啥叫一个小娃，宋老婆子从外面领了两个不三不四的人回来，个个都一身蛮力，今天要不是那个挨千刀的叫清远的短命鬼把我拉着，不让我还手，我也不会被人欺负成这样。” 范大力一听是有人在帮忙，立时喝道:“你去换身衣裳出来，我们去莫家找个说法，一个小破皮居然敢欺负我的人。” 范大力在陈氏换好衣裳后就带着她往莫家走去。陈氏快步跟在范大力的身后，片刻就走到莫家，在快到莫家院子时，范大力就高喊道:“出来，都给我出来，今天我倒是要好好看看你们是怎么欺负我婆娘的？” 宋南枝一听是范大力的声音，身子不由的抖了一抖，但看着陪在身边的莫紫菀，压下了心里的怕，撑着身子回道:“谁欺负她了？你最好好好问问你那烂了嘴巴，黑了心的烂婆娘，看她都说了啥好听的，我们才打的她。” “不管她说啥了，总之是你们打人了，这打人就是不对。再说了，你那孙女可不就是每天都和一群男娃子们在一起！她关心她以后，有啥不对了？”范大力又嚷嚷着把莫紫菀教书说成了带男娃们在家耍。 第89章 妹妹争夺战 范大力的话差点把宋南枝气个倒仰，不说是宋南枝被气的差点倒地，就是陪着宋南枝一起回来的李强娘，和李林子的娘听了也是气得火冒三丈！一个大老爷们扯着喉咙跑到人家屋前这样大吼大叫，不被气着才怪！ 李强娘看着一脸横肉的范大力，还好她有准备，不然让她和眼前这个浑人对着干，她还是有些怵得慌！ 李强娘在来的路上就和李林子的娘，还有大岗娘商量好了，都让自家男人来撑着点，为的就是范大力这个浑人来闹，她们几个娘们可不敢和他浑扯。 这不，范大力的声音才落下去，李强的爹李有树马上也大声的吼了过去，“以后咋了，以后李强就是菀菀的大哥，老子就是菀菀的爹，谁要是想欺负菀菀，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李有材树这一声喊出去后，李林子的爹不满意了，只是他不是对着范大力不满，对着李有树说道:“你家李强咋就是大哥了，我家林子可比你家李强大，要说是大哥，也是我家林子是大哥，我是菀菀大爹，你家李强最多就是二哥，你算二爹好了。” 李大岗的爹李有贵虽没有李林子的爹和李强爹的声音大，但也是说话了，不过他也没对着范大力说话，对着李有树说道:“有树，我们家大岗也比你们家李强大。” 李强爹李有树瞪了一眼李有贵，“平时没见你说话多积极，今天你倒是积极了。”随后又转头对着和他们一起走过来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问道:“还有没有比我家李强大的，别一会我一说我们家李强是三哥的时候，又有人跑来抢这个三哥！” 李有树这一问，李青槐的爹李华林出来说道:“没人和你抢了，你家李强是三哥，我家青槐的四哥！” 话落，慕容清远出声了，“等一下，我才是菀菀的大哥！” 这时，李松林也不敢了，“我才是菀菀的大哥，她天天都喊我大哥的！”李松林害怕自己再不出声，自己这个大哥就真的不保了。 慕容清远看了一眼李林松，无比淡定的说道:“你是大表哥，我是大哥！以后谁要想欺负菀菀，我们就打死谁？”说 完还不畏惧的看向跑来想闹事的范大力，眼里一片冰冷，他可是没忘菀菀在河边时看向被她撞向水里的陈氏，若不是恨急，眼里怎会一片冰冷。 听了慕容清远的解释，李林松这才没有再继续争下去，倒是韩书贤急了，菀菀是自己的妹妹，怎么可以去给别人当妹妹呢？“不行，不行！菀菀是我妹妹，从小我爹娘就教我要保护好菀菀妹妹，你们不能和我抢菀菀妹妹。” 韩书贤和李林松在做完功课后就一起去了山上找药材，只是人一少了他们便觉没意思，没玩一会便下山回家来了。只是韩春霖不想回自己家玩，便和李林松在莫家院子里一起玩。在宋南枝带着一群人回家来的时候，他和李林松就站在一旁，还是李林子他们过来和他说了是啥事他才知道范多多的娘说菀菀的坏话。 那些骂人的话他还没想出来有啥不对来，但是要和他抢菀菀妹妹他是听的明明白白，于是马上不依的跑出来宣夺自己哥哥的身份。 韩春霖的话才落下，莫离也从院子外冲到宋南枝和莫紫菀身旁，站在两人面前，伸开瘦小的手臂，把两人护在自己身后吼道:“不准你们欺负菀菀和我奶奶。” 俞思莲抱着韩秋露也走了过来，“这是怎么了？” 李强娘觉得自己再不说话，就要被憋死了，忙上小碎步跑到俞思莲身边说道:“春霖娘来了。” 俞思莲点了点头，又问道:“这是咋的了？”看着宋南枝还在抹泪，但看着菀菀又好好的在这，也想不出究竟是啥事。 饭后，韩春霖做完了莫紫菀给他布置的功课后就又和李林松跑山里去玩，倒是莫离来帮她带秋露玩，有了莫离来，她就有时间做起了衣裳来，要不是看着莫家院子里来了这么多人，她也不会过来。 韩春霖看着自己娘过来了，马上上前说道:“娘，饭——多多的娘骂菀菀。”本来想说饭桶的，可到了嘴边的桶还是被换成了多多两字。 “骂菀菀？”俞思莲有些不确定韩春霖说的是不是真的，毕竟一个是几十岁的大人，一个还只有三四岁，且菀菀平日还不怎么和他们来往 。 韩家人少，平日里韩书贤和俞思莲又都让他和莫紫菀一块玩，少出去疯，根本就理解不到陈氏骂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他实在理解不了菀菀和自己玩是什么骂人的话？但还是把听来的闲言闲语原原本本说出来道:“饭多多娘骂菀菀说她只和我们男娃玩！” 韩春霖不能理解的，俞思莲肯定能理解，起初她以为陈氏就像李大岗的奶奶一样，说菀菀命硬，把她爹娘都克没了！可没想到的是居然拿菀菀的名声来说事。 名声有多重要，不用她多说，在场的每一位都清楚的很，俞思莲很生气，不过更生气的是，菀菀才四岁，还啥都不懂的年纪，就这样朝她泼脏水，这不是诚心想毁了她么！ 宋南枝气得想撕烂陈氏的嘴，俞思莲此时也有想撕烂陈氏的嘴的想法。 韩春霖的话，在李强娘听来，就和没说是一样的，于是紧跟着说道:“菀菀好心好意的教村里娃们读书写字，却被那婆娘说菀菀成天只和男娃子一起耍，还说菀菀大了该咋办？”顿了一下，嘴皮子一番又接着说下去道:“能咋办？以后谁要是欺负咱们菀菀，他们当哥哥的敢不给老娘欺负回去，老娘就先打断他的腿！” 俞思莲本来还气的，听了李强娘的话也不气了，笑着说道:“何嫂子说的是，他们这么多人以后还让菀菀受欺负，是该打断腿。”随后还看向韩春霖说道:“春霖，可记住了，以后你要是不能好好护着你菀菀妹妹和露露，娘和你爹就打断你的腿！” 俞思莲对莫家好，对莫紫菀好，是村里人都知道的事，可只知道对莫家，对菀菀好，却不知道好到什么地步！听了她现在说话的口气，这会才知道，这完全是拿莫紫菀当亲闺女在对待，不然怎会拿她和韩秋露一同说事。 俞思莲说完又看向范大力和陈氏，村子里的人多多少都有些忌讳和范大力多纠缠，可也有自始至终没把他当一回事的，比如韩家就从来没把范大力看在眼！ 俞思莲满眼冷意的看向陈氏，“陈嫂子莫不是因为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不然咋说得出如此丧良心的话。” 90 对峙 陈氏果然是没脑子的人，不然怎会看不出现在莫家是人多势众，他们再要闹下去就必成满村人声讨的对象了！没脑子的陈氏继续骂道:“谁丧良心了，难到他们家打人还有理了？我活该被打？我看你才是多管闲事！” 俞思莲眼中的冷意更甚，“我多管闲事？菀菀虽不是我生的，但从她出生后到现在我拿她当自己闺女一样，今儿你这样说她，明儿就能传出更好听的来，这事今儿你们要是不能让菀菀满意，我肯定是不依的！” 俞思莲说完还转头对着莫紫菀说道:“菀菀别怕，有婶婶在，任何人都别想欺负你。” 莫紫菀本来是不想哭的，可眼角的泪就是不受控的想要跑出来，带着鼻音点头道:“嗯。” 陈氏看向俞思莲，以往因为韩书贤是县里书院的先生，满村的人难免会高看他们，就是她也一样，对俞思莲多少也更客气一些，可今日却不一样，她脸已经丢尽了，这会只想挽回点颜面，以往对俞思莲的那些客气，现在早已荡然无存，看着瘦弱的俞思莲高声讥笑道:“我管你依不依！她把老娘推到水里，害得我现在衣裳打湿完，一身到现在都还痛的很，她要是不给老娘赔礼道歉，老娘还不依呢！” 俞思莲见陈氏嘴硬，冷笑，很好！要是轻易道歉了，岂不是没意思！于是转头看向范大力问道:“你是来给她撑腰来了？你想要做什么？”心里默念到最好两个人都嘴硬下去。 范大力可不像陈氏这么没脑子，没眼水！看着村里人都在帮着莫家的时候，他就有些不想再坚持下去，可奈何这会他已经是开了弓的箭，更何况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这样当面质问，抹不下面子的范大力大声道:“我想要做什么？娃们小会犯错事没啥大不了，但谁家的娃犯了事，家里的大人都少不得要管教管教，今天他莫家不但不管教，大人还帮着一起打人，不但如此，还伙同街上的小混混一起来欺负人。”说到这的时候，看向俞思莲问道:“我倒是要想问问，有他们这样欺负人的 吗？” 俞思莲冷静的看向范大力，比起范大力的大声吆喝，俞思莲的声音可说是如风般轻了，声音轻，份量却不轻，“就凭你家那泼妇口无遮拦的样子，本就该打！今儿你们要是不给菀菀道歉，让她满意，就是你，我也敢打！” 在李有材几人抢着要给莫紫菀当爹，当哥哥的时候，范大力就已经知道今日自己这腰怕是不容易撑不起来，所以刚刚也只是大声的质问，再无粗话出口，但这会被一个妇人踩着说该打，本就有火气，又想着韩书贤也就一个教书先生，自己的娃又不要他教读书，有啥好怕得罪他的，索性也就不再忍着了，恢复以往的蛮横，“你搞清楚谁给谁道歉再说？”后又看向宋南枝，“宋婶子，你和一个小混混把我婆娘摁在水里打这事，总得给我一个交待吧！” 宋南枝朝一旁呸了一声道:“给你交待，要不是她嘴上没个把门，说我孙女的坏话我会打她？”后又接着说道:“你还想找我要交待？你先好好管教好你婆娘的嘴在和我说交代，她要是再敢说我孙女的坏话，我就是打不死她，也要撕烂她的嘴。” 宋南枝的话终于让范大力再忍不下去，朝着院子又走进了一些，走到一旁晒着的豆子旁，一把就这两日莫庭雨辛苦剥出来的豆子掀翻在地，“你们要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老大，咱们要是再不上去帮忙，他们怕是要吃亏了！”院子外的路边站着的正是上半晌莫紫菀几人在山上遇到的找他们换止血药的打猎人。 “一会你可别乱说话！”被叫着老大的人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后说道。 “老大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多嘴的人，肯定不会乱说话的。”身旁的人忙保证道。 得了身旁人的保证后，老大才抬着步子往莫家的院子走去，边走还大声说道:“哟！我是说满村我都没看到个人，结果人全在这了。”说完又笑哈哈的打起招呼来，“各位好，在下黄瑞，想请问下……” 范大力正找不到地方出气，见着有人走来，顿时找到了撒气的地方， 话还没等人家说完就吼道:“你谁啊？跑咱们村来做啥了？” 黄瑞仍笑眯眯的说道:“我说了我叫黄瑞！我来是想找个人。” 明明是范大力在问人家是谁，人家也好好回答了他，可范大力却又变了脸色说道:“我管你是黄瑞黑瑞的，赶快给我滚出我们村子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范大力狠声说道。 黄瑞也变了脸色，阴着脸说道:“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我不过是来打听个人，一没偷，二没抢，你凭啥赶我走？” “凭啥？就凭我是这个村子的人，你不是！快滚！”范大力耍着威风说道，同时还伸手往着黄瑞推去。此时他想着正好用他们两个人立立自己的威风，也好吓吓村子里的人。 黄瑞被范大力推的一个趔趄，急退几步方才站稳身子，此时更不高兴了，“你这人怎么随便动手？” 跟着黄瑞一起的人也跟着不悦的说道:“咱们可没招惹你，你咋动手呢？” 范大力却说道:“谁让你们不滚的？你们要再不滚，我可就要真正的动手了！” 黄瑞往前走一步，大声道:“你敢！咱们虽不是这个村子的人，可咱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惹事生非，你要是敢打咱，咱也不会任人欺负！” 范大力之所以敢欺负黄瑞两人，不过是看他们长得都没自己壮，又是生人，眼见着黄瑞还敢和自己叫板，范大力又伸手一推，这一推，要不是黄瑞被他身边的人扶着，肯定是倒地上去了。 黄瑞也不干了，站稳了身子后，喊道:“你要再敢动手，我也不会再客气了。” 范大力才不管，继续叫嚣，“谁让你不滚的！” 莫紫菀看着院子里来的两人，叹道:来的还真是凑巧！不过他可没替两人担心，这两人能到近京的县城买房子，肯定不是什么容易被欺负的人。 村子其他人只是有些愣，范大力不是在和莫家吵么？这两人是谁？他们来做什么？ 看着范大力对两个陌生人发火，村民们心里更看不起范大力了，就如人家说的，人家不偷不抢，又没惹事生非，你冲人家发火做啥？ 91 立威不成反被收拾 范大力想拿黄瑞这个生人立威，可黄瑞和他的兄弟又想趁机教训范大力一顿，就这样两人各怀心思纠缠在了一起。 先是范大力上前一把抓住黄瑞的胸前衣襟想要把他拖出村子，黄瑞正好趁机一把反抓住了范大力的手腕，并喝道:“我说了你再动手我就不会客气！” 范大力手被人抓住，脚却不受影响，一脚就踢在了黄瑞的腿上，“你滚，我就不动手！” 黄瑞虽挨了一脚踢，但却丝毫不松手，冷笑道:“别说是我好好来村子里没犯啥事，就算是我进村里做了啥犯法的事那也是该村长和咱们县的县太爷来管，倒是你再闹事下去，就是犯法。你犯法了，我就是打你一顿，相信县太爷也不会说我做错了啥。” 范大力被黄瑞的话彻底激怒，先是被村子里的人威胁，这会一个外人都要来威胁吓唬他，于是手下就更用劲的拉扯起来，不但拉扯，另一手还挥着上前，一拳就打在了黄瑞的身上，“给脸不要脸！” 黄瑞自然不会再白挨下去，和范大力一样，黄瑞也出脚了，当即脚下一勾，手上再顺势一推，轻轻松松地就把范大力给撂在了地上，“我兄弟二人走南闯北以来，从来不惹事犯事，但也从不怕事。今日算我倒霉，碰到你这么个蛮横不讲理的来惹事，你想生事，我们也不怕你，想要打架，我们兄弟二人就陪你打一架。” 跟着黄瑞一道来的人也跟着说了起来，“可不是倒霉，咱们好好的上前来想打听个人，哪晓得话还没说完就被人轰。” 范大力被人撂倒在地上，陈氏就更不依了，当即就坐在地上吆喝起来，“打死人了，打死人了！”随后还看向村子里的人，“你们大家合起伙来欺负我们，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范大力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看起来不如自己壮的人给撂倒，在地上愣了一下后一翻就站起来欲要报被撂倒之仇，只是这次起来后不要说推都没能推到黄瑞一下，就更别说想要把黄瑞撂倒了。 范大力起身后就往黄瑞扑去，想要把黄瑞扑倒在地上，最后再压在他身上好好的狠揍他一顿。 可惜他打算的好，黄瑞却再也没给他机会，自他起身往黄瑞身上扑的时候，黄瑞就一个侧身，再顺手一抓把范大力的手臂抓住，最后再把他的手往背后一拉，范大力就这样被人把手给反扣在了背后。 “别动，再动我就可就要再用力了。”范大力还想转身再打黄瑞，可被黄瑞手下一用劲，嘴上一威胁，他倒也被迫的妥协下来，只嘴上干喊道:“你给老子放开。” 陈氏见着自己丈夫被人擒拿住了，也不坐在地上嚎哭了，起身就要往黄瑞身上扑去帮忙。 黄瑞见着陈氏扑过来，忙把手上抓着的人往陈氏面前一推，嘴上还说道:“你可别过来，咱们兄弟是有道义的，女人孩子咱们不要说打了，就是碰都不碰一下。” 黄瑞的话一落，李有材就笑起来，“我说大兄 弟，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这男人不碰女人，可不成了和尚了么！” 本来挺严肃的场面被李有材这话瞬间逗得大家一场笑，李林子的娘笑骂道:“不正经的东西！” “咋不正经了？”李有材看向李林子的娘一脸笑的问道。 黄瑞笑着和道:“大哥说的对，咱可不当和尚，当和尚太没意思了！” 随后李有材上前对着黄瑞说道:“兄弟不当和尚是对的，不然这日子过得也太无趣了些。” 黄瑞一脸懂的点头回道:“是是是！和尚的日子太苦了，还不能喝酒吃肉，我可过不惯那日子。” 李有树也笑说道:“你小子，这当和尚可不只是不能吃肉喝酒，那戏文里可都唱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牡丹花下可比喝酒吃肉有意思多了！”虽然后面的话说的不那么大声，但是周围的人可也都听的清清楚楚。 李强娘见着一大群老爷们不正经起来，对着自家男人就吼道:“还不走，村长都在祠堂等着了！” 黄瑞一听李强娘说村长，也不再和一群汉子们说笑了，转头对着李强娘说道:“嫂子，你说你们要去找村长？” 李强娘点头道:“嗯，这不是村子里有人大嘴巴到处说人闲话么，村长就让大家去祠堂好好说说。” 黄瑞一脸笑的说道:“嫂子，我能和你们一起去不？我们兄弟两人来村子里就是想找村长问个事，刚刚也是想问村长家怎么走的，那晓得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指着鼻子让滚。” 李强娘一听他们是来找村长的，一脸八卦的打听道:“你们找村长做啥？村长现在怕是不得空哦。” 黄瑞笑回道:“我们的事不着急，就是想问问村长，咱们这村里还有没有空房空地，我们兄弟二人以后想在村子里落脚。” 李强娘一听他们是想来村子里住，马上就来了兴趣，“你们原来是那的人？咋的想来咱们村里住呢？” 黄瑞又接着回道:“我们是南布县的，这些年东奔西走的讨生活，现在攒了一点点钱，原是想在城里买个房子安定下来，可一打听，县城里的房子太贵了，就想来村里问问，要是合适的话，我们就想在村里住下来。” 李强娘听后道:“城里的东西啥都贵的很，就是吃个小菜都要靠买，一点都不划算。”后又接着说道:“我们这村里可不比城里差，又有地，吃的啥只要你不懒，都不用花钱买，就算是要买个啥东西几步路就到城里，方便的很。” 黄瑞一脸赞同的说道:“嫂子说的是，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要是在村里落脚了，自己再种块地，以后吃喝啥的也都有了，也不用啥都去城里买。” 亏得李强娘还记着要去祠堂，“等村长空了，你自己慢慢找村长说吧！”随后招呼起宋南枝来，“宋婶子，走，咱们去祠堂，可不能让人欺负了我们菀菀！”随后还对着一旁的李强喊道:“李强，快去看看你村长叔到祠堂没，到了就给你村长叔说一声我们也过来了 。” 李强应了一声‘好’后就往祠堂跑去。 李强跑开后，大家也都准备往祠堂走去，俞思莲也一样，看了一眼有些狼狈的范大力和陈氏，一记冷眼后转头对着莫紫菀说道:“菀菀，走，婶婶陪你和你奶奶一起去祠堂，要是他们不好好给你道歉，婶子亲自动手抽他们大嘴巴。” 俞思莲一直都是温婉的，从来没像今日这般说过话，更不要说动手打人了！莫紫菀努力的想要忍住眼里一意孤行的想要跑出来的泪珠，可终究是徒劳，眼泪决堤的滚落下来，冲到俞思莲的身边就紧紧的抱住了俞思莲的双腿，用了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喊道:“妈妈。” 俞思莲弯腰把哭成泪人儿的莫紫菀抱起来，声音又恢复成以往的温柔，“菀菀别怕，有婶婶在，还有你叔叔，谁也别想欺负你！” 明明有人如此爱着自己，可莫紫菀就是忍不住的想哭，连心里轻喊的那声‘妈妈’不经意间都变成了‘娘’都不自知。 耳边那声‘娘’虽然很轻，可俞思莲到底还是听见了，这一声‘娘’喊得让她的心瞬间化成了一滩水！轻轻抚摸着莫紫菀的后背，虽然很想答应一声‘菀菀乖，娘在这，不怕啊！’可最后还是只说道:“菀菀乖，婶婶在，不怕啊！” 宋南枝这边，满村的人都帮着她说话，是一点都不怕去祠堂，相反还高兴去，可到了范大力和陈氏，两人就不一样了，范大力见大家都要去祠堂帮着莫家一家撑腰，加上刚刚想打人立威又没立起来，不但没立起来，还被人给收拾了一顿，心里窝火的很，觉得都是陈氏惹的祸，反手就给了陈氏一个耳刮子，“败家娘们，成天管不住嘴，要去你去，别想老子再去丢脸！”说完就抖着浑身的肥肉离去。 陈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的懵在原地，等反应过来，见着范大力已经走开，随后又扯着嗓子嚎叫道:“天杀的啊！自家婆娘被人欺负了，你不但不帮忙，还倒打老娘，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陈氏嚎叫完就匆匆的想要离去，可却被俞思莲拦住了去路，“骂完人就想走？” 陈氏被眼前突然冲过来的人吓了一跳，她咋一下就到自己面前来了？ 被吓到的不只是陈氏，就是其他人也都一愣？包括还被俞思莲抱在怀里的莫紫菀！ 俞思莲看着一脸懵的陈氏，再次冷冷的说道:“给菀菀道歉！” 陈氏不想道歉，嘴硬的说道:“我又没说错，她难道不是每天都和男娃在一起！” ‘啪！’一声脆响在莫家院子里响起。 这一声不但让李强娘等人愣住了，就连走出没多远的范大力也转回了身子来。 “说话不过脑子，该打！”俞思莲打完后说道，只是说完后又一巴掌打出去，然后再说道:“乱说话，该打！” 莫紫菀本来还在感动俞思莲对她的怜爱，可这两巴掌和这两句话，瞬间冲淡了她的暗自伤感，心里默默念道；婶婶，你这两句有啥区别？ 92 打脸 俞思莲的两巴掌打下去后，不但打的陈氏忘了嚎叫，就是村子里的人也都全愣住！ 特别是家里有娃的人家，听着俞思莲打一下说一句，心里无不猜着:春霖娘平时是这样教春霖的？怪说不得要读书，这打一下说一个理由，这要是不读书，咋能说得出来？ 就在大家愣神的时候，俞思莲又一个巴掌打了下去，一声清脆的‘啪’声后，俞思莲又说道:“不知悔改，该打！” 村民们是如何想的，莫紫菀不知道，莫紫菀只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点也不想再哭了，心中的那股酸涩在俞思莲的这三巴掌中早已跑的无影无踪，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婶婶好帅！’，眨掉眼里的泪珠，对着陈氏也喝道:“乱说话，该打！不知悔改，该打！” 陈氏终于绷不住了，连着被人打了三巴掌，是个人都再也忍不下去，本就是泼妇的陈氏顿时暴躁如雷，口里骂骂咧咧的就往俞思莲扑过去要打，“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打我？别以为你家有个教书先生，我就要忍着你，让着你！” 陈氏和范大力一样，家里油水吃的多，身子都显肥硕，只见她抖动着肥硕丰满的身子就扑向俞思莲，可奈何被俞思莲轻巧的一个转身就给闪躲了过去。 陈氏一扑没中，就及时收住了前倾的身子，又转向躲开的俞思莲扑去，不但扑，还扬起了手欲打过去，“你个烂娼妇，有本事别躲！” 俞思莲本就冷冽的双眼在陈氏的骂声后，更是如寒冰一样，“很好，看来教训还不够！”也就依了陈氏的话，不再躲闪，等着陈氏扑过来。 就在陈氏都以为自己能把俞思莲扑倒的时候，俞思莲抱着莫紫菀一个转身，抬脚就向陈氏踢去，这一脚正中陈氏的嘴巴！ 陈氏被踢的往一边道去，落地瞬间，一声吆喝也跟着响起。倒在地上的陈氏其实并没有被摔狠，蠢笨如她，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看着斯文柔弱的俞思莲，一点也不弱，而且还很会打人，想着自己根本打不过她，干脆就躺地上不起来了，又破口大骂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她又换了对象来骂，“范大力，你个孬种，你婆娘都要被人打死了，你就只敢当你的缩头乌龟。” 她这是想着自己打不过，自己男人总能打的过她，于是又叫嚷着想要范大力来帮她出气。 范大力在俞思莲打陈氏的时候本就停下了脚步，现在被陈氏这一吆喝，更是迈不开了脚步，又转身走到陈氏的身边，“嚎嚎嚎，连一个抱着娃的婆娘都打不过，还好意思嚎！”对着躺在地上的陈氏斥责完后又对着俞思莲喝道:“你好大的能耐！” 俞思莲鄙夷的说道:“怎么？不走了？” 本就失了面子的范大力这时被俞思莲讽刺的更觉没面子。不过好在他脸皮够厚，索性已经没了面子，也就干脆破罐子破摔，伸手就向俞思莲抓去，“我倒要看看你有好大的能耐？” 李有材，李有树，以及黄瑞等人见着范大力对俞思莲动起手来，立马都冲上前来帮忙，李有树拉着范大力就喝道:“大力，你莫非还想和春霖娘动手？” 俞思莲对着李有树摆手道:“有树大哥放心 ，就他这样的，不说他一个，就是十个，我也是照打不误！”说完对着莫紫菀说道:“菀菀，平日里都是你叔叔教你读书写字，今日婶婶也教你一回，对于那些嘴臭，乱嚼舌根，又蛮横不讲理的人，咱们也无需浪费唇舌，直接打到他们不敢再横为止，不过你现在还小，打不过他们，所以婶婶先帮你打！” 莫紫菀认真的点头，“嗯，我多吃饭，快快长大，以后像婶婶一样打坏人，我也保护婶婶！” 俞思莲一直冷着的脸，终于有了丝笑容，抿嘴轻笑道:“好！” 一个‘好’字后对着范大力冷面说道:“你一个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也好意思说一个三四岁小娃的闲话，我看你是白活了这几十年了！看你样子估计也是不打算给菀菀道歉了！” 顿了一下之后又说了两字，“也好！” 众人不明白她这也好是个什么意思，不过也很快就明白了。 一声也好后，俞思莲又接着说道:“我也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咱们就开门见山！” 俞思莲说完就伸出了手来。 啪！一声脆响！ 众人甚至都没看清俞思莲是怎么出手的，只在一声脆响后，就看见俞思莲看着自己的手满是嫌弃的说道:“满脸油腻，脏死了！” 莫紫菀在俞思莲的话后马上扯着自己的衣角往俞思莲的手上擦去，“我给婶婶擦干净！” 如果说俞思莲的话是第二个巴掌，那莫紫菀的话就是第三个巴掌了！ 本来还担心范大力会犯浑仗着自己是条汉子欺负俞思莲的李有材等人是怎么也没想到最后被欺负的会是范大力！ 只见范大力脸上红了一片，这让李有材，李有树等人原本准备的满腔要劝范大力的话语和继续要拉着范大力不让他打俞思莲，瞬间，这些准备都在“啪”的一声向后化为虚无，就是李有材等人也像是被人施了法术一般被定住，双目圆睁，长大着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云淡风轻的俞思莲！ 本来还在嚎叫着的陈氏，此时也忘了嚎了！四周顿时一片安静。 范大力面红耳赤之后也暴怒了，自己何时被人这样羞辱，更何况还是被一个女人当众打脸，“你个泼妇，老子宰了你！” 范大力怒吼着就往俞思莲扑去，就在范大力的一声怒喝后，众人也回过神来，不再发愣，手忙脚乱的就要上前去拉，可在大家还没拉住的时候，就又见范大力如同刚刚的陈氏一样，整个人飞了出去，又是“砰”的一声响，接着就见抱着莫紫菀的俞思莲在一个回旋踢后稳稳的落在院子中央，站稳后再次讥笑道:“泼妇？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泼妇！”说完就往躺在地上的范大力走去，“别人怕你，我可不怕！” 范大力从地上一翻就起身起来，起来后又准备扑向俞思莲，“我和你拼了！” 陈氏见状也翻身起来伸手向俞思莲抓去，李有树，李林子娘等人哪能还站在旁边干看着，忙七手八脚的把范大力和陈氏拉住，两人被拉住后不能上前，陈氏就破口大骂起来，“俞思莲你个烂娼妇，我们一没惹你，二没招你，你就黑了心，烂了肺的打我们，你不得好死。” 陈氏不但骂的凶，而且还朝着俞思莲吐口水，俞思莲见过大宅门里的各种斗，和各种不见血，却又伤人至深的手段，唯独没见过这样泼妇骂街的无赖！不但口吐脏言，还口吐秽物！眉头紧皱的看着衣裙上的口水，放下手中的莫紫菀，“菀菀你站一边去，免得这泼妇吐你一身口水弄脏了你。”说完就抬脚往陈氏走去，“看不我撕烂你的嘴！” 李强娘，李林子娘又忙上前拦着，李林子娘拉着俞思莲劝道:“春霖娘，你消消气，别和她一个泼妇见识！” “就是，她就是一个泼妇，成天不干人事，只会说人闲话，你大人有大量，可别再脏了你的手了！” 李林子的娘听着李强娘的劝，再转头看向陈氏，果然就见陈氏又骂了起来，“何死婆娘，你才是泼妇，你个黑心肠的，你才成天不干人事！” 李强娘黑着脸看向陈氏，“你个满身肥油的猪婆娘，你是不是听不来人话，是不是还想老娘也往你脸上招呼两巴……” 李强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宋南枝走到了陈氏的面前，一个巴掌就招呼到了陈氏脸上，“你会干人事？成天说人闲话这就是你干的人事？我孙女才几岁，她惹着你啥了，要劳累你张着你的烂嘴巴到处说是非！” “宋南枝，你个老不死的，死绝户！” 陈氏注定了今日要被人撕烂嘴，宋南枝可不像俞思莲打的那么斯文，趁着李林子娘把陈氏拉住的时候伸手就抓上了陈氏的脸，“我撕烂你这个烂嘴巴！” 陈氏在宋南枝扑上来的时候也发起浑来，肥硕的身子用力挣着，就这样一群人就扭着了一团。 莫离怕宋南枝被打，让李林松把韩秋露拉着后自己就冲向了院子里，用劲撞向陈氏的肚子后又挥着小拳头雨点一般的砸向陈氏，嘴里还喊着:“不准你欺负我奶奶！” 慕容清远在莫离撞向陈氏的时候就转头看向了范大力，缓缓走向院子，对着范大力说道:“这位大叔最好冷静些，流浪这些年我最会的就是打架，相信大叔也是听说了我就是因为打架才来到莫家住下的，要是大叔觉得自己能和路上抢钱的两人比，也可以放手来打，我慕容清远绝对奉陪到底。” 不要说范大力有多无奈了，就是拉着他的李有材等人都觉幸好自己一开始就帮着莫家，不然，照韩家，还有这几个娃对莫家的维护，怕是……来的人心里都打定了主意，以后无论怎样都要多帮着莫家一些。 “住手，都给我住手！”李有地听说又打了起来，赶忙从祠堂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跑到了看着扭着一团的宋南枝，陈氏，还有一个小娃子也跟着掺和在一起，对着拉人的杜春霞，李林子娘等人又大声喝道:“你们几个是没吃饭还是咋的？还不快把她们给我拉开！” 杜春霞，李林子的娘，还有李大岗的娘，以及其他几个妇人听后也不好在只拉着陈氏，忙听话的把宋南枝和陈氏拉开，其中李强娘把莫离也抱到一旁，“好了，好了，你奶有我们照顾着，没人能欺负到她，你就别来掺和了！”刚刚怕她被陈氏打着，一直在旁边顾着她，才没让陈氏伤到她分毫。 93 村长的怒火 说话的李强娘心里心里泛着酸意，自己生了三个娃，一个闺女，两个儿子，闺女最大，已经十三了，再过一两年就要相看人家了，再是李强，还有个小儿子。不管是闺女还是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从小到大都是疼着长大的，所以三个娃倒也听话。 可听话归听话，要是和菀菀，以及和来莫家不久的莫离，慕容清远比起来，自己家的三个娃是一点也比不了他们。人家不但听话的很，还又很有心，菀菀四岁就知道想法子挣钱给宋婶子和莫大叔用，不但如此，四岁的娃就敢冲到陈氏身边把她往河里撞。 捡回来的莫离也是个好的，天天跟着宋婶子忙里忙外不说，瘦瘦小小的一个娃，嗖的一下就敢冲上来帮着宋婶子打架，自己家的闺女，怕是没这份泼辣劲哦！ 慕容清远就更不用说了，会读书不说，自己的娃才跟着他读几天书，回家来嘴里都不晓得说了好多回清远大哥好厉害的话！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个娃，没想到他读书厉害，打架也厉害，但说是打架厉害，在河边的时候他愣是没打一下陈氏，只是帮着宋婶子压着陈氏，让陈氏不能打着宋婶子，但这会对着范大力的时候，他又敢放狠话！ 菀菀就已经是村子里最乖的娃了，现在莫家这两个又是一个比一个好，这咋不能让李强娘冒酸水，心里偷偷的羡慕着莫家，甚至还想着再过上几年，莫家怕会是这村里只次于韩家的好过的人家了。 不只是李强娘羡慕着莫家的三个娃，就是村长李有地心里多少也有些羡慕的，但此刻他却只能板着一张脸，喝道:「我看你们都能耐的很，以后有啥事也不要来找我了，有啥事你们打一架就是了，打赢的一方就是对的，没打赢想不过的，等能打赢了再上门去打一架。」 陈氏听了李有地的话，马上又哭嚷着喊道:「村长，你可要替我们做主啊！莫家的老婆娘太欺负人了，也不晓得从哪里找了两个小杂皮来村子里，这两个小杂皮打人可厉害了，你看我这身上，全是宋老婆娘和两个小杂皮打的！你可得替我做主啊！」说着又哭了起来。 宋南枝如今腰板挺得直的很，也不像以前那样事事忍着，啥事都想着不能得罪村里人，谁叫自己家里没人呢？可现在想来也没啥好怕的，就和想来村里买房买地的那两人一样，自己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惹事生非，有啥好怕的？就是闹到衙门里，自己也是有理的。 宋南枝想通了自己是有理不用怕范大力和陈氏后，也跟着说道:「有地，我承认我是打了这个死婆娘了，但是要不是她嘴巴嘴巴乱说话，我也不会打她，这些年我们两个老的啥脾气，大家也是晓得的，我们从来都不是多事多话的人，要不是陈婆娘骂我菀菀，我都不会理她，就和以前，忍一下就是，她以前说我菀菀命硬，说我绝户我都能忍，但是今天她说的那些话，我要是再忍，还不如死了算了。」 宋南枝噼里啪啦说一长串，比陈氏说的还多，可这还不算完，又听她接着说道:「她骂还不算，还带着她男人上门来骂，两口子这是当我们家都死绝了，没人了，想咋欺负就咋欺负我们。」 李有地是李强去通知的，他本来是要去祠堂看李有地到祠堂了没有，可人还没走就看见大家打了起来，于是就跑去给李有地说陈氏带着范大力来打菀菀和她奶！ 李有地在听着李强的话后，又是一阵着急，着急撩火的跑到莫家后，看到的虽是在打架，且仍然是陈氏在挨着打！ 见着陈氏在挨打，心里的着急虽少了几分，可到底还是气的很，自己明明说了去祠堂里，可大家不但不听话，还在这闹事，这完全是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这让李有地很生气，但更多的气还是向着陈氏的，正如宋南枝说的，他们一家一会都是老老实实的，对村里的那些风言风语一直都是忍着不吭声。 要不是陈氏说菀菀的坏话，宋南枝也不会被气得打人！在河边打也就算了，让他没想到的是陈氏还又带着自家男人打上莫家来了。 是的，李强跑到祠堂看着李有地已经等在了祠堂，跑上去就惊慌的说陈婶子和范大叔去莫爷爷家打起来了，这话说的，听在李有地的耳里就是陈氏回家把他男人喊上打上了莫家。 李有地看着陈氏满脸的血路子，还有鸡窝一样的头发，回家才换上的衣裳满是泥土，皱巴巴的，总之不比落水后的狼狈少。还有旁边的范大力虽然没有陈氏这样不堪，但是脸上的红印子清晰的很，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了脸！ 在看范大力的时候，李有地不由得多看了他的脸两眼，带着考究和不解，谁这么胆子大的敢扇这个浑人耳光？ 李有地虽然不解，但却是不着急知道这答案，一会总归是能知道的，所以还是解决眼前的事要紧。脸上怒气不减分毫的对着陈氏骂道:「满河的水都把你浇不醒，我看你当真是该挨打！」 陈氏见着李有地上来就又帮着莫家说话，自己又是落水，又是挨打，自己都这样了，村长还帮着莫家说话，陈氏心里满是怨气，口无遮拦的说道:「我咋该挨打了？你是村长，凭啥啥都帮着宋老婆娘，我们就不是人了？就任由你们踩？就算是我说人坏话了，她们也骂我了，又是骂我，又是把我往河里按，想要淹死我，还又一再的打我，你是眼瞎看不到，还是想让他们把我们一家打死！」 李有地被陈氏的话气得倒仰，心里暗骂着:活该被打！可他却不能任由自己再骂出口。 李有地正要说话就被他妻子何桂香接过话去，「你这死婆娘，活该被打，我看你就是欠打！要不是你带着你男人上门来找宋婶子的麻烦，宋婶子能打你！要不是我们大家伙陪着宋婶子回来一趟，这会怕是宋婶子和菀菀就像这地上的豆子一样，都被你男人掀翻在地上了。」 李有地想骂的话，她婆娘都帮他骂了出来，有她婆娘帮他骂出来，他心里也不那么堵了，慢条斯理的说道:「也好，我是眼瞎，也没啥能耐，反正我的话你们也不听，我也犯不着自己给自己找事，你们这事我不管了，也管不了，你们去找县里找县令大人帮你们来断吧！」 宋南枝虽然觉得自己占理，但是要让她一个老婆子去县衙找县令大人帮她主持公道，她还是害怕的，吓得也不敢再出声了。 宋南枝都不敢出声了，但陈氏却不得不出声，因为她更怕被送到县衙去，立马大叫道:「这咋行？你是我们村的村长，我们有啥事就该你管！」 李有地又转头看向陈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陈氏，「我的话你们都不听，我咋管？还有我虽然是个村长，可也没啥权利来管大家，正好你们不想听我的话，我也就不去费哪个心了。」 宋南枝有些过意不去，有地对自己家一直都很好，今天自己是一再的没听他招呼了，于是带着歉意往李有地走了几步，然后小声一点说道:「有地啊，今天对不起你了，我这脑子也是被她气的啥也不会想了，这人是我打的，你咋罚我都认，以后婶子肯定听你的话！」 看看这就是区别，陈氏一番话虽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像她那样嚷出来，谁听着都不愿意多搭理她，就是十分有理，到了评判的时候，也变成了三分了，何况还是错在先，能留一分都是不错的了。 宋南枝的话后，李有地脸上的怒意顿时减了一半，「婶子能这样想就好，不过婶子也放心，谁对谁错，大家都看在眼里，我肯定会主持公道的。」 陈氏听了李有地的话又往地上打滚了起来，捂着肚子嚷道:「哎哟，我的肚子好痛，头也痛的很，你们必须送我去县里医馆看病，不然我就是死也要死在你们两家门口前！」 李 有地还不知道春霖娘俞思莲也打了陈氏，以为她说的还要死在自己家门前，瞬间被宋南枝平熄下去的怒意，火气「噌」的一下又升起来了，冷冷是说道:「好好好，你要死就死，我就等你死了再来处理你这事。」 范大力在心里把陈氏不晓得骂了好多遍了，说话除了把人都得罪死完，就再也说不出啥好话来了，又骂了一遍后，范大力才说道:「有地，你是村长，平日里我们有啥事都是你在帮大家评一个公道，今天这事，我们是有错，错在不该背后说人坏话，错在我没弄清楚情况，听了自家婆娘一面之词就来找宋婶子，可这也怨不得我。」 吞了下口水又接着说下去，「谁家男人看到自家婆娘被人摁在水里打还能闷声不出气的，我性子是急了些，但总归也没伤到他们，倒是我们两个被宋婶子和春霖娘打的一身是伤，刚刚春霖娘哪一脚把我踢的，到现在我的胸口和后背都痛的很，说话都不敢说大声了，我婆娘就更不说了，先是被他们摁在河里打，接着又被春霖娘拳打脚踢，最后又是被宋婶子和她捡回来的那个女娃打，他们打还不算，林子娘和李强娘还帮着宋婶子把我婆娘按住，好让他们打。」 范大力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红着眼睛看向李有地问道:「有地，你给评评理，我们再有错，也不至于让全村的人都来踩我们一脚，打我们一顿吧！」 94 巧舌如簧 范大力虽只做了一点小生意，但生意不管大小都是要和人打交道，和人打交道的事哪能凭一腔冲动行事。 今天这事之所以会闹到现在不过是先看到自家婆娘被欺负了，想着莫家一屋子老的老，小的小，老的还腿断了不能走，没一个能站出来说话的，自己去了就是一声吼，怕是都能吓得他们不敢出声。 范大力就是带着这样的自信来到莫家门前的，只是来了后先是被黄瑞压得动弹不了，再是被俞思莲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连番的打击让范大力终于横不起，不但横不起来，就是声都不想多出一声，他自己都没想到，到最后不敢出声的会是自己！ 不出声的范大力也不再冲动了，冷静下来后就开始分析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并主动承认自己的错，只是他这错承认的多少有些推脱。 但不管推脱不推脱，有理就是有理，无理就是无理。 李有地虽然气氛陈氏的口无遮拦，但是也知道，陈氏和范大力被宋婶子，还有俞思莲被打成这样，真要闭眼不管也是有点说不过去。 李有地探究性的扫了一眼还抱着莫紫菀的俞思莲，很是怀疑范大力说的话！这么温温柔柔，斯斯文文，有教养的一个人，怎么就打人了呢？ 李有地一眼扫过后又看向了在地上撒泼打滚的陈氏，看着陈氏，忽又很理解，春霖娘一定也是像自己一样被气的不行才动的手。还有，她这样子哪里像是被打伤的样子？也罢，找廖辉上门来看看，廖辉是个老实人不会乱收费的，于是开口说道:“打人是不对，我就让人去请廖大夫来给你们看看！” 李有地的话后，陈氏又不依了，嚎叫道:“我这全身都痛，我要去县里的医馆。” 李有地喝道:“你还要去县里，那去不去京城？正好可以请京里的大官给你们评判评判！” 陈氏一听李有地这话瞬间就不敢再多说了，她不再说话，李有地就转头看向一旁小娃，让他去请廖大夫来，小娃一听后应了一句拔腿就往村外跑去。 趁着小娃去请大夫的时候，李有地又说道:“你们身上的伤等廖大夫来了自会好好给你们看，到时该怎么医治就怎么医治。”话头一转又说道:“但你们造谣莫家，造谣一个四岁娃娃。不但如此，还上门来闹事，要不是村里人拦着，估计莫家怕是都要被你掀了，这事你们又该咋说？你们总不能只说人家打了你们，人家为啥要打你？我们是不是也该好好说道说道才是？” 范大力不亏是做生意的，嘴皮上下一翻会说的很，马上接上了李有地的话，说道:“是，我们是不该乱说话，我也不该没弄清楚情况就上门来找宋婶子理论，这是我的不对，我给宋婶子和菀菀道歉，我不对。”范大力说完还朝着宋南枝弯腰低头下去，说了自己不对后又话头一转，接着说下去道:“我是有不对的地方，但是我们没打人啊！她们可不一样，几次三番的打人，我们再不对也没冲上来就打人啊！” 村里人听着范大力避重就轻的话，无不在心里暗骂他不要脸，但也有人明着骂了出来，俞思莲骂道:“就你现在这样，还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今日这打怕是打轻了！”随后又道:“这院子里的豆子是谁动手打翻在地的？要不是有我们在，宋婶子和莫大叔，还有家里这满屋的娃怕都是要被你打翻在地了！” 虽说已经听范大力说是俞思莲打了他们，但是亲耳听她说出打人的话来，李有地还是觉得很诧异！咋和往常的区别这么大呢！ 范大力继续赔着礼，“是，我是不该把气出在豆子上，可我这不是和宋婶子一样么，我看见自己婆娘浑身上下都滴着水回家，身上又都是伤，也难免着急激动了些，但我也只是掀了豆子，我可没想过要动手打人！” “你没想打人，那你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跑来做啥来了？”李强娘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范大力回道:“能做啥？我总不可能看着自己婆娘被人欺负，还不来问个是非曲直！” 就在大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时候，跑去请廖大夫的小孩回来了，跑到李有地面前说道:“有地叔，廖大夫不在家！” 陈氏一听廖大夫不在家，马上又吆喝起来，“哎哟，我这一身像是散架了一样，可不能再拖下去！” 俞思莲说道:“有地叔，麻烦你找几个人送他们去县里的医馆，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想怎么讹我！” 李有地道:“一点小伤那需要去县里，等廖大夫回来再看也不迟。” 陈氏却不依，继续吆喝着，“哎哟，要命哦，我的头好痛，胸口也痛，还闷得慌，天老爷啊，我的儿啊，你娘怕是被人打的活不成了！”吆喝完后又是一嗓子嚎哭了起来，只是这嚎哭只闻其声，不见其泪！ 李有地皱着眉，正要张口喝止，就见俞思莲走过来说道:“有地大哥，就让人送他们去县里的医馆就是，我也让春霖去给他爹送个信，让他爹去医馆等着，有啥事让春霖他爹来处理。” “这不是耽误书贤么！”李有地不赞同的说道。 俞思莲又小声的说道:“没事，春霖他爹耽误一会也没啥书，还有他读书多，就是律法也清楚的很，他们不就想去县里医馆讹我们么，我们就送他们去，到时候造谣和讹诈一起收拾，看他们一家以后还敢不敢在村里那么横！” 李有地在心里替范大力一家叹息了一声，这次他们是踢到铁板了，不过这也如了他的心，“也行，就按你说的，反正也是他们想去的县里。”说完又吩咐起李有材等人把范大力和陈氏送去县里医馆，吩咐完还又说道:“等你们去县里看了伤，我们再来说互相赔礼的事。” 俞思莲对李有地说完话后就走向韩春霖，说道:“春霖，你去县里书院找你爹，去了后就把村里的事都给你爹说清楚。” 韩春霖听后马上点头回道:“娘放心，我肯定给我爹好好说他们来欺负菀菀的事。” 俞思莲也点头，“好，只是你去了县里不可乱跑。” 韩春霖正要保证，就听见慕容清远走过来说，“我陪着春霖去找叔叔，婶婶放心，我会看好春霖的。” 俞思莲看着慕容清远点头道:“也好，有你陪着我也放心些。” 而另一边，黄瑞也走向李有地说道:“打扰有地兄了，我叫黄瑞，这是我兄弟李虎，我兄弟二人今日本是有事来找有地兄的，来是想问问村里可有多余的房子和土地，只是今日来的有些不凑巧，不知过两日有地兄可是方便？我兄弟二人到时再来拜访有地兄！” 李有地听着黄瑞的话，待他说完才说道:“今日是有些不凑巧了，两日后你们再来村里找我便是，到时问一下村里的人就知道我家住哪了。”李有地这会也不想多说什么，村子都能找来，一点也不担心他们找不到自己的家。 黄瑞马上应道:“那到时我们再来打扰有地兄，今日我们就不打扰有地兄了，告辞！” 和黄瑞一起的李虎也抱手说道:“打扰了，告辞。” 两人正好和慕容清远，韩春霖同道，临走时，还对着俞思莲道:“这位嫂子放心，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正好我们回县里，就先送两位公子一截。” 俞思莲道谢道:“那就多谢两位了。” 路上，出村子的好长一段路，慕容清远都是和韩春霖并行而走，走了一段后，黄瑞就向慕容清远说道:“小兄弟，以后咱们可就是邻居了。” 慕容清远回道:“是，今日多谢你们帮我们收拾范大力了。” 黄瑞道:“那人就是长了一贼肉，还想靠他那身贼肉来吓唬人，不是我小看他，我就出一只手，都能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最后还又跟着说道:“我最见不得以大欺小，倚强凌弱的人，这样的人我见一个打一个，以后我真来你们村落脚了，只要他敢再欺负你们，你就来告诉我，我帮你们打回去。” 慕容清远笑应道:“那就先多谢黄大叔你了。” 两人边走边聊，聊着聊着就落后韩春霖和李虎一截路来，不过也没落后多少，不大一会两人又跟了上去。 黄瑞和李虎两人直把两人送到书院门口后才转头离开，离开后的李虎问道:“老大，这事我们不会不管了吧？” 黄瑞看向李虎，称赞道:“今天你这张嘴倒是管得好，有进步！” 李虎紧不赞同道:“我又不是小娃，还能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该说！” 黄瑞抿嘴道:“是，你知道！” 李虎又道:“那我们究竟还管不管这事啊？我们不会就这样走了不管了吧？” 黄瑞道:“当然不会不管，我们现在就去大人哪里。” 韩春霖和慕容清远到了书院后，韩春霖就上前拍门喊道:“刘叔叔，开门！”韩春霖是来过书院的，也是知道看门的人。 书院看门的刘升听着门外传来的声响后，马上打开一侧的门，看着是韩先生的儿子，马上问道:“韩小公子，你咋来了？” 韩春霖虽着急着想找他爹，但是却也没往院里冲，只急匆匆的对着刘升说道:“刘叔叔，你帮我叫下我爹吧，菀菀妹妹和宋奶奶在家里被人欺负了，娘让我来找爹，还请刘叔叔帮我通知下我爹。” 95 医馆看诊 韩书贤在得了刘升的通知后先是急匆匆的去和书院管事告假，然后又急匆匆的往书院门口敢来。 韩春霖在看着韩书贤走来的身影后就往着人来的方向冲了过去，跑到韩春霖身边后抱着韩书贤就告状道:“爹，卖猪肉家的陈婶子说菀菀妹妹的坏话，还带着范多多他爹到莫爷爷家里想要打他们。” 韩书贤听后一惊，村子里的闲言碎语她是知道的，只是说归说，要说打人的事还从来没发生过，韩书贤忙问道:“怎么回事？可是打着你菀菀妹妹和宋奶奶他们了？” 这时慕容清远也走了上来，接着韩书贤的问话回道:“没有，家里没人被打着。是这样的。”随后就说起了整件事来，“晌午后我和菀菀，还有奶奶一起把家里的药材送到医馆去卖，卖完药材在回到村口的时候碰到陈氏，还有另两个妇人在河边洗衣，待我们走近河边的时候就听见陈氏在说菀菀是人精，天天骗着大家来家里帮忙，还说菀菀这么小就知道笼络人，还都笼络的是村里的男娃，还说以后大了还得了！” 慕容清远先是把事情的来由说了个清楚，然后再是说打架的事，一直说到他们离村来找他。 韩书贤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并未说什么而是转头对着刘升说道:“麻烦你跑一趟，我先回去了。” 刘升忙回道:“不麻烦，不麻烦，韩先生慢走。” 韩书贤带着俩娃直接就往医馆里走去，去的正是济民医馆，这是走之前俞思莲让他们去的，且陈氏他们也乐意去济民医馆，理由嘛，也简单的很，济民医馆是县里最好的医馆。 三人来到医馆时，陈氏和范大力已经在医馆里面坐着。韩书贤上前，和刘原打了一声招呼后说道:“刘大夫，这两人你可得帮我好好看看？只要是真有问题，多少银子我都出？不但出医药钱，就是该赔的银子我也是一分不少的赔！” 刘原抬头看了一眼韩书贤，韩书贤他也是知道的，去莫家的时候也见过，且菀菀的口里也没少说这个叔叔！刘原回道:“韩先生放心，我一定仔细给两位好好看看，有问题的自然要好好医治，要是没啥问题也是无需用药，毕竟是药三分毒，谁没事会抱着药来吃！” 陈氏回道:“刘大夫，我全身都痛的很，这一身的伤都是被他家里人和我们村里的一个老泼妇打的，你可得好好帮我看看，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落下病根来。” 刘原道:“你放心，不管是怎么伤得我都会看仔细的。” 刘原先是给陈氏看了伤，但是男女大防，他到底是没有检查陈氏究竟伤得如何，不过通过她的描述，再隔着衣衫进行了大致的检查。不过范大力就详细的检查了一番，检查完两人后，刘原说道:“二位都是些皮外伤，无需用药，回去养上两三日就好了。” 陈氏不干了，不用药那成，当即就嚷道:“大夫，我这一身动都不能动了，痛的很，一动就更痛，这肯定是要吃药的，咋能不吃药呢？你还是给我开些药吧！” 范大力也跟着说道:“可不是，我这前胸后背都痛的厉害，出口气都痛的厉害，刘大夫你还是给我们开些药，不然我怕明日都不能起床了！” 刘原道:“也罢！你们既想吃药，我就给你们开上两副。”说完就提笔开了两个药方子，开完后分别递给两人说道:“这药是活血化瘀的药，拿回去加两碗水熬，水开后一刻半钟即可。”待两人接过药方后又道:“去拿药吧！” 陈氏看向韩书贤，见他一脸的严肃，心里不禁有些惧怕，但想到银子还是提起了勇气来，“春霖他爹，我们是被你你娘子和莫家的宋老婆子打伤得，这医药钱你可得替我们出！” 韩春霖冷笑道:“出，我说了该赔我一文不少的都赔给你。” 陈氏见他答应，又接着说道:“我们现在一身的伤，家里的活也不能做了，你是不是也该赔我们一些银子？” 韩书贤轻扯了一下嘴角，冷笑道:“是该赔！只是不知你们想怎么赔？” 陈氏见着韩书贤这样问，心里的惧怕换成了窃喜，暗自高兴可以赚一笔，于是狮子大开口道:“我们两个人都伤得没法做事了，你怎么也要赔我们二十两银子！” 韩书贤道:“可以，口说无凭，立书为证，我可不想现在赔了钱，转头你们又不认，又来找我要钱。” 陈氏听了韩书贤的话咧嘴笑道:“那哪能呢？” 就是范大力也跟着说道:“就是，我们可不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 “还是立书吧，正好刘大夫这有笔和纸！”韩书贤说道。 刘原在陈氏说莫家的时候就想把她和范大力赶走的，还是慕容清远上前把他拉住，悄悄给他示意让他稍安勿躁。这会在韩书贤说完后，虽还理解不到他现在的用意，但在他说完还还是把桌上的纸笔往着自己的对面推了推后道:“可以，随便用便是。” 范大力虽识得几个人，但要真写也是写不出来的，于是对着刘原说道:“我也写不出个啥，劳烦刘大夫做个见证，帮我们写下。” 刘原道:“小事，你们说我来写便是。” 范大力道:“好好，多谢刘大夫。” 在范大力道完谢后，韩书贤就说道:“医药钱我就不说什么了，刘大夫开的药钱我来结算便是，但刚刚刘大夫也说了，你们都是皮外伤，若只是皮外伤，你们各要我赔十两银子是不是漫天要价了？这样可是讹诈？” 陈氏尖叫道:“我们咋就讹诈你了？要不是你们家母老虎打了我们，我们怎么会被没法动弹，我们家明日可是还要出摊，这一身的伤还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出摊，要是不能出摊，家里就没了收入，难道你们不该赔钱？” 韩书贤道:“你执意说二十两就二十两吧！”后对刘原说道:“劳烦刘大夫将这次看诊的情况和医治，以及赔付的银钱都帮忙写个清楚。” 刘原心里隐约的有些猜到了他的用意，道:“那我就当个见证人！”后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一个人作证，恐失偏颇，不如多请上两人来？不知你们可同意？” 三人均表示无意间，随后刘原就叫了店里小童去隔壁铺子请了两人来。两人进到医馆后，刘原起身和两人打了招呼后就简单的把事情做了一个陈述，两人都明白后就又回到座位上拿起笔准备开写，不过在下笔前对着范大力和陈氏问道:“敢问两位贵姓，名何？” 范大力道:“我叫范大力，她叫陈香莲。” 刘原在范大力把名字报了后就提笔刷刷的写了起来，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就写完了，写完后对着韩书贤，陈氏，以及范大力就念道:“今我范大力，陈香莲因被人打，身体受了一些损伤，在医馆看诊后现提出看伤的医药钱由打人者给付，且因身体受伤不能劳作，并要求打人者给我二人每人赔偿十两银子以作耽误活计的费用。” 刘原念完后对着两人问道:“两位看这样写可行？” 两人听后并未听出不当来，当即应道:“好，就这样写！” 刘原见两人无意间，又问韩书贤道:“韩先生可有意见？” 韩书贤道:“他们既不承认只受了点皮外伤，非要我赔偿二十两银子，我和他们也无话可说，随他们便吧，不过这凭据可得按手印才行！” 刘原听后看向两人，问道:“你们可赞同按手印？” 范大力点头应道:“按就按。”随后陈香莲也应道:“按。”按个手印就有二十两银子的收入，这可都是他们大半年的收入了。 刘原问完两人后又转向隔壁店铺的两人说道:“两位可都是看着我写，也见着我把写的一一读给了两人听，就是按手印也是两人自愿的，若是有任何事可都和我无关。” 两人道:“这个你放心，我们都是见着你只是帮他们书写，意思也是按照他们两人的意思写的，肯定和你无关，我们肯定给你做证。” 见两人说完，刘原就让人去拿了他的印泥出来，等着红色的印泥放在桌上后刘原就让两人按了手印，随后又把按了手印的字据亲自交到范大力手里，道:“虽然都是经过你们同意的，不过这字据究竟要怎么用我还是把它给你们，你们自己看着办，后面的事就不关我的事了。” 范大力接过字据谢道:“多谢刘大夫，不管有没有事，我们都肯定不会再来麻烦你。” 刘原听后道:“好，不过有一事我想确定一下？” 范大力道:“刘大夫请说？” 刘原问道:“刚听你说，莫家的宋老婆子打了你？” 范大力回道:“可不是，别看她年纪大，打起人来可是毫不手软，我婆娘身上的伤可都是她和她捡回去的那个野种打的！” 刘原又道:“好端端的，怎么就打起来了？” 刘原的问话后，范大力只搪塞道:“就是犯了点口角。” 刘原不愿意说，但是慕容清远可是很愿意说，当即就言简意赅的又把整个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刘原听后，伸手把之前递出去还未来的及抓药的方子要了回来，要回来后才说道:“字据我帮你们写了也就算了，但是这药你们不用在我这店里面抓了，请走吧，以后也别来我这医馆，我这医馆不欢迎你们！” 96 击鼓告状 范大力一脸懵得看着刘原，小心翼翼的问道:“刘大夫，我是大老粗，如果因为我那句话说的不好得罪了您，还请您见谅，我给你赔罪！” 刘原此时和韩书贤一样，此时脸上都是一脸的冷意和鄙视，“见谅不了！”刘原冷冷的一句‘见谅不了’后便再未理会范大力和陈氏两人，而是转头看向韩书贤，“韩先生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韩书贤解下腰间的荷包，“他们受伤是事实，且又说动都不能动弹，我若是不赔这钱也不合理。”说着就从荷包里面拿出二十两银子来递给范大力，“银子给你，字据给我！” 看着眼前递过来的银子范大力和陈氏眼睛都直了，家里虽然也小有积蓄，但一下子就挣来二十两银子的事这还是从来没有的，更何况来的还这么轻松！早知道挨一顿打就能挣二十两银子，他们乖乖受着就是，其实现在想来，她们打的也不重。 范大力看着眼前的银子，哪里还去管刘原为什么忽然转变了对他们的态度，接过银子后就把手中的字据递了出去。 韩书贤接过字据后说道:“今日这银子我应了你们要求先给了你们，但如果我发现你们是在讹我银子，我肯定会一文不少的讨回来，不但讨回来，恐怕你们还的受罚！” 陈氏马上嚷道:“我们咋讹你们了，我们这一身的伤，你也是看得见的。”话落还再强调道:“我们可没讹你！” “两位拿了银子就请吧！”刘原在一旁说道。 再次被赶，范大力和陈氏再也不好意思留下来，两人本是被人搀扶着来，可现在却是一身轻松而走，哪里还有一身疼痛的不能动的样子！ 刘原看着两人走至医馆门口时又才幽幽的说道:“蓝湾村莫紫菀是我侄女，今日你们欺负了她，就是在打我脸，我若不为她讨回一个公道，岂不枉为我们叔侄一场。” 刘原说完也跟着踏步走出医馆，站在医馆门口对着两人提高声音说道:“今我不在村里，所以不知你们欺压了我四岁的侄女，这事我没见着，是与非我们后面慢慢再算，但你们当着我的面，当着我这个大夫的面讹诈韩先生银子，我济民堂虽不是县衙，我也不是县令大人管不了你们这无耻的行为，但下流之作人人唾弃，从今往后你这样的无耻之人，我济民堂恕不接待。” 刘原的话犹如清风一样，瞬间就传遍到街上的没个角落。 打发走范大力和陈氏后刘原又转回到医馆内，对着韩书贤后脸上再无刚刚的冷意，但换上的却是紧张和担忧，对着慕容清远问道:“菀菀现在怎么样了？” 慕容清远俊美的脸上露出笑来，“菀菀没事，奶奶和爷爷都没事！”没想到刘大夫对菀菀这么好。 刘原听后稍作放心，道:“那就好，没事就好。”随后又转向韩书贤，道:“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韩书贤捏着手里的字据，“这可是讹诈！造谣生事和讹诈两宗罪，我决定告官！”平时他们怎么说他都可以不管，但是今日他们竟然敢想上门去打人，这次就让他们看看欺负菀菀的后果，不只是范大力一家，也要让村里人都知道，菀菀不是一个孤女。 孤女，孤女！韩书贤重复着孤女两字。对，他们不就是看菀菀无父无母，爷爷奶奶不但上了年纪还有一人伤了腿，至今行走不便。 刘原也很直接，“我当证人。” 慕容清远道:“我们是现在就去县衙报官吗？” 韩书贤点了点头道:“现在就去，才到手的银子还没捂暖和就又要拿出来，想必心里会不好受吧！不但如此，还要受造谣生事的惩罚，想必这辈子他们都不敢再生出想欺负菀菀的心思。” 今日正是衙门放告的日子，每月三六九日为放告日，若今日不去便又要再等上两日，对范大力欺负菀菀的行径，所以在惩罚范大力这事上，韩书贤是一刻也不想耽搁。 刘原只做范大力和陈氏讹诈的证人，去县衙报官，他暂时倒是不用去。所以韩书贤在医馆简单的写了一份状纸后就带着慕容清远和韩春霖往县衙走去。 到了县衙，韩书贤先往一旁架起来的大鼓走去。鼓很大，大到需要两人才能合抱住，鼓的旁边是两根婴儿手臂粗细的鼓槌，韩书贤走上前无丝毫犹豫的拿过鼓旁的鼓槌就往大鼓上敲去。 韩书贤也只敲了两下就见衙门的差役出来问道:“何人击鼓？” 韩书贤见着差人出来就停下了击鼓，心里还有些感动奇怪，今日衙门的人出来的倒是快！其实韩书贤也不是在说以往衙门办事消极懈怠，就算是快从击鼓到有人出来问询怎么样也得登上一盏茶的时间，可今日这速度，真真是快的让他都咋舌！韩书贤只当是今日他运气好！回道:“差大哥好，我是松山书院的教书先生韩书贤，住蓝湾村，今日我要状告的是同村村民范大力，以及他的妻子陈氏，这是我的状词，还请差大哥转交大人过目。” 差人接过状纸后回道:“还请先生在门外等候！” 韩书贤客气道:“多谢！” 一如敲鼓时的速度，差人在把状纸拿回到衙门后很快便又转身出来，再出来时对着韩书贤道:“大人宣先生进衙！” 韩书贤进到衙门后就对着高堂上之人拱手道:“在下松山书院韩书贤见过大人。” 台上之人喊道:“你的状纸本官已看，你说你同村的村民欲上门殴打邻居和讹诈你的事可有证据？” 韩书贤道:“有！”一声‘有’后话锋却一转，“村里人家，说些家长里短的话都是常事，但有些话可说，有些话不可说，有些话说了可原谅，但也有些话不可原谅，不可饶恕！陈氏丝毫不顾忌同村的情谊，也丝毫不顾忌莫家一屋子的老弱，对一个四岁小姑娘的都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这话要是一直传下去，以后必是会毁了这个小姑娘，这事全村人都可作证。” “这是在下想要状告的第一条，造谣生事！” 台上之人并未打断韩书贤，继续听着他说下去，只听韩书贤又接着说下去道:“第二条讹诈是因我妻子为了维护莫家老弱不被欺负而做出了一些冲动的做法，打了范大力及陈氏，这一条，不管是我妻，抑或是我都愿承担起医治的责任。”接着韩书贤又把在医馆里的事说与了台上之人听，并说了医馆刘大夫就是证人。 台上之人在听完韩书贤的话后说道:“本大人已知晓你所告！你先下去等通知吧！” 韩书贤出了衙门后就又带着慕容清远和韩春霖往家赶去，所说他已经知道了菀菀没事，但还是想早点回去看看她，怕她听了那些话后委屈自己，更怕她以后不再教村里的娃读书。 村里的娃读不读书这事他并不怎么在意，只是他看的出来，菀菀对这件事其实很上心，也很用心的在教他们，若是因为闲言碎语不教了，这会成为她的心结。她可以不教，但必须是她不想教了，而不是止于流言。 当然还有一事也是需要和莫家商量！ 韩春霖一路小跑着跟着自己亲爹的脚步，等回到家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韩书贤到家后看着家里没有人，就又抬步往莫家走去，至于韩春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来到莫家的韩书贤看着往日里热闹的院子，现在一片静谧，走到院子中才喊道:“莫大叔，宋婶子！” 屋里很快传来莫庭雨和宋南枝的应声，话落，宋南枝也走了出来，跟着一起出来的还有俞思莲。 宋南枝看着韩书贤，眼眶不由的又红了起来，声音哽咽的说道:“书贤回来了，快进屋里坐，春霖娘也在这呢！” 韩书贤应道:“好，你们都没伤着吧！” 宋南枝回道:“没事，我们都好着！” 韩书贤走上台阶，“那就好！” 跟在宋南枝身后一道出来的俞思莲看着韩书贤也说道:“你咋这么晚才回来？” 韩书贤道:“去了一趟衙门！” 听说去衙门了，宋南枝不由的紧张，紧张中还带着些害怕，“我们闹到衙门，村里人会不会说我们？” 不但是宋南枝有这些担忧，就是俞思莲也看向了韩书贤，“人我们也打了，再闹到衙门会不会小题大做了！” 韩书贤道:“进屋在说。” 进到屋后的韩书贤接着说道:“陈氏说的那些话，如果这次不给她深刻的教训，以后她必然还会再乱嚼舌根，说者只图口快，可一再的说，久了总有些人滋生出和她一样的想法，以后菀菀还不得让他们给毁了。” “且他们可是找我赔了二十两银子，这可是讹诈，我总不能白白失了这银子。” 俞思莲瞬间放开了心里那一点点小题大做的想法，抿嘴道:“我以为他们敲诈你，你最多就是恐吓恐吓他们，没想到连这个一起告，也好，长记性就该长牢点。” 宋南枝和莫庭雨在听了韩书贤的话后，也是巴不得严惩陈氏，最好让她的嘴巴再不能说话。 97 认干女儿 在莫家两老都同意了自己的想法后，韩书贤又说起了自己另外的打算，接着说下去道:“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自我们来了村里这些年，莫叔和婶子就没拿我们当外人待过，不说春霖还小的时候婶子就一直在帮着我们照看。不然只靠春霖娘，她又是带娃，又是做家务，肯定是忙不过来。” 顿了顿后又道:“要是没有婶子帮着，她怕是一顿热饭都吃不上，再后来又是生露露，生露露的时候，又是婶子在照顾着春霖娘的月子。” 宋南枝见他说起以往的事来，忙摆手道:“说这些做啥，要说照顾，这些年你们帮我们的还少？要不是你们帮忙，我都不晓得我们还能不能撑过来！” 宋南枝很清楚，韩家没有自己帮忙，一样会好好的，可自己家没有莫家帮忙，怕是真的就过不起来了。 俞思莲见韩书贤说起了宋婶子照顾自己月子的事来，心里的感激又涌了上来，那时他们其实就已经打算好，准备买一个人回来。 可宋婶子在知道自己的打算后就说了，月子里她来帮着照顾自己。最后，她不但是在月子里帮着照顾自己，就是生之前，每天她都会到家里来帮着做些事，生怕自己累着了动了胎气，特别是在临生前，一天里都大半天都在照顾着自己，还又劝自己放开心思，说她又不是外人，买来的人用着不放心，就是要买人回来也等满了百天后再买，那时自己身子好一些，自己也能多盯着些。 从俞思莲怀着韩秋露到生，月份还小的时候，宋南枝只是每日里问着，月份大了些宋南枝就开始照顾起俞思莲来。和她自己承诺的一样，一直到韩秋露满百天才渐渐的没怎么去照顾俞思莲。 这份情，韩书贤和俞思莲一直记在心里，也一直回报着莫家。 就这样，两家人你来我往，相互关照着，关系也越来越亲厚。 韩书贤又接着说道:“咱们两家说是邻居，只怕是比好多亲人都还亲一些。” 莫庭雨今日真是受够了气，他气自己这腿还不好，上次菀菀落水后，李大岗的奶奶来家里闹自己就不能出门帮着，这次又是。好在这次村里人都帮着他们一家，又有俞思莲一直在莫家陪着，这会韩书贤连书院教书的事都放下，又跟着回来。 莫庭雨心里想着韩书贤和俞思莲对自己家的照顾，和韩书贤刚刚的话，他们两家可不是比好多亲人都还要亲厚些，他们这样，就跟儿子儿媳也没两样。莫庭雨偷偷的抹了下眼角后道:“咱们可不就是亲人了，咱们菀菀可说了以后要好好孝敬你们。” 韩书贤爽快的应下来，“好，以后我就等着菀菀的孝顺。”后又接着说道:“就是不用我说莫叔和婶子也都知道，我和春霖娘一直都把菀菀当自己的女儿一样，所以我想认菀菀当我们的干女儿，这样以后谁要是再敢说她没爹没娘，再敢说她半句不是，我这个干爹出来慢慢收拾他们。” 韩书贤的话一落，宋南枝的泪也跟着落了下来，本来想说些什么的，可只哆嗦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莫庭雨本就感慨于他们对自己的好，听了韩书贤这话也是激动了起来，眼里的酸涩也是忍不住，只是他比宋南枝好了不少，哽咽着说道:“书贤，你对我们的好，我们两个老的只有来生做牛做马再来报答你。” 韩书贤心底未尝不是很感慨，他很清楚他们的苦楚，叹道:“莫叔和婶子也别和我见外，菀菀是个能干孝顺的娃，我能有这样的一个女，说到底还是我和春霖娘有福气有运气。”随后又接着劝道:“还有啊，不管以后遇到啥事，你们尽管都往开了想，别气着自己，伤着自己。你们身体不好了，岂不是对不起菀菀成天忙活着想着挣钱让你们享福的心意，而且你们身子不好了，最伤心也还是菀菀！” 韩书贤这一番话，让宋南枝激动的情绪也终于慢慢平缓了过来，不过嗓子还是哽的很，“诶！我们不气，我们都保重自己的身体，菀菀现在又是抄书挣钱，又是挖药材挣钱，不就是想多挣些钱，让我们不那么辛苦，想让我们过好日子，现在我们不但把欠着的钱还清了，家里有添了人，日子也热闹好过了起来，我肯定好好过日子，把菀菀照顾好。” 莫庭雨在宋南枝的话后接着说下去道:“可不就是这样，菀菀这么小就成天想着赚钱养我们两个老的，要是我们还不知道保重自己可不是伤了娃的心。” 说起莫紫菀来，莫庭雨和宋南枝的脸上终于又有了些笑，脸上恢复了一丝笑容的宋南枝又才接着韩书贤刚刚说的话回道:“有你们给菀菀当爹娘，我们两个老的当然高兴。也不是我说丧气话，我们到底的老了，以前我们是怎么都不放心菀菀，怕我们老了，留菀菀一个人咋办？现在菀菀有你们了，以后哪天我们真要有个啥事，我们也能放心了。” 俞思莲听了宋南枝的话，忙道:“婶子还说不是丧气话，这不是丧气话是啥话？就算是有我们当爹娘，难道你们就舍得放下菀菀了？婶子和莫叔还是多想想要怎么才能把身子早些养好，以后多陪着菀菀，不但要看着菀菀长大，还要看着菀菀成亲。” “好，我们肯定早些养好身子。”宋南枝又回道。 和莫家两老说好后，四人又闲聊了一阵知道莫紫菀醒来后走过来，看着韩书贤并没有多少意外，但心里还是很暖，走到韩书贤的面前抱着他的腿喊道:“叔叔！” 韩书贤看着自己腿边的小人儿，心底欢喜的逗道:“喊错了！” 莫紫菀被直接蒙了！仰头看着一脸含笑的韩书贤，在偏头看着俞思莲和自己的爷爷奶奶，也是一脸的笑意。 最后还是坐在韩书贤身旁的俞思莲把莫紫菀抱进自己的怀里，“菀菀，我和你韩叔叔给你当干爹干娘好不好？” 刚刚是因不知所有发蒙，可现在是听懂了，莫紫菀仍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第一反应是看向宋南枝和莫庭雨，宋南枝点头应道:“菀菀，你从小就和你俞婶婶，韩叔叔亲厚，他们也喜欢你的很，以后有他们给你当干爹干娘，我和你爷爷也更放心你了，以后也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莫紫菀从俞思莲身上下来，走到宋南枝的身边，抱着宋南枝道:“要干爹干娘，也要爷爷奶奶。” 宋南枝一听这话刚刚才忍回去的泪意，现在又跑了出来，一把搂住莫紫菀，“我的菀菀哦！” 韩书贤听了莫紫菀话心里既是为莫家两老高兴，可同时又叹莫紫菀的早慧。寻常人家不说都还在闹着大人，但纵有聪慧的，也不会像她这样能想的如此多，如此远！ 韩书贤开口道:“菀菀，我和你婶婶成了你的干爹干娘后，只会更加的疼爱你，保护你！” 莫紫菀点头道:“我知道，干爹和干娘是怕我再被人欺负。” 明明是他说的喊错了，可现在突然的这一声，又让韩书贤一怔，随即脸上布满欣慰的笑容，“是，以后干爹干娘都会保护好你。” 又和莫家夫妻说了一阵话，韩书贤夫妻两人才把由莫离照顾着的韩秋露抱了回来，再一道往家走去。 回到家里，俞思莲就抱怨道:“你倒是嘴快的很！” 韩书贤抱着韩秋露在怀里逗弄，听了她的话，问道:“你不是一直拿菀菀当女儿么？我这不是让你疼的名正言顺！” 俞思莲道:“我疼她是不假，但我没想过要拿她当女儿啊！” 韩书贤看向俞思莲，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俞思莲接着说道:“女儿咱们有露露就够了，再说了女儿以后是要出嫁的，我现在光是想一下都舍不得的很，以后还得嫁两个出去，这不是要命么！” 韩书贤笑她杞人忧天，等两姐妹到了年龄，她怕是比自己这个当爹的还着急着把她们嫁出去！笑道:“难道你还想让菀菀在家当老姑娘不可？” 俞思莲怨道:“你怎么就不懂呢？”不过随后又解释道:“菀菀现在虽然还小，可再过十年呢？那时候是不是也是个大姑娘了。” 说完莫紫菀十年后是大姑娘后又埋怨道:“也就是你才会想把菀菀留在家里当老姑娘，我可舍不得。”随后得意的说道:“我虽然也是想要把她一直留在身边，但不是留在家里当老姑娘，春霖虽没有她聪明，但是比起其他的孩子来，咱们春霖也是不笨的了，再说又有你这个爹一直在教他，以后肯定也不会比你差，她要是嫁给春霖了，以后春霖对她好不说，又有我们疼着，以后这日子还能不好过？” 听了俞思莲的话，韩书贤不由的笑她这想的也太长远了些，不过这想法明显不现实，一盆冷水泼下去道:“不说以后的事还早的很，就算是十年后，怕是莫叔和宋婶子的想法也是想给菀菀招一个夫婿在家里。” 98 抢女儿 打击了俞思莲后的韩书贤趁着现在的时间尚早又往李有地家里去一趟，认干女儿虽然只是他们两家之间的事情，可还是得告诉大家一声，所以他准备亲自去请了李有地来给自己认干女儿这件事做个见证人。 韩书贤为了莫紫菀在忙着，县衙的魏长风也在为了这个他还没见过面的小姑娘忙着。 魏长风，沧溪县的县令大人，是慕容清远的小舅。 县衙内黄瑞和李虎还在等着魏长风的安排，黄瑞问道:“大人，可还要我们再去蓝湾村守着。” 魏长风看向黄瑞，“你是嫌弃自己暴露的太慢了，上赶着去让韩书贤逮着你的尾巴！” 黄瑞道:“那咋可能！我们今日和村里人都说明了想去村里买房的想法，就是再去村里多看看也没有错。” 魏长风鄙夷的看向他，“当时你那两兄弟也和你信誓旦旦的说不会被发现，可最后怎么样？韩书贤都找上门来问，要不是我帮着，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和我说话？”最后又道:“你既已和人家约好了时间，就等着时间到了再去。” 黄瑞先是应道:“是。”随后又有些迟疑道:“那我们以后长期住在村里，不是随时都有可能穿帮？” 魏长风道:“所以才叫你们只管好好在哪里过日子，其他啥都不要去想！只要清远好好的，就是他和村里人有点小矛盾，你们都不要去干涉，让他自己解决。”又再次强调:“你们就只管过好你们的日子，打猎，种地，下田想做什么做什么！” 有了魏长风一再的强调，黄瑞也不去多想了，这么好的差事，自己当然要好好珍惜才是，等把妻儿接过来后，自己就去蓝湾村好好过日子。 黄瑞不再多问，魏长风转向一旁的衙役，“你们俩明日去蓝湾村走一趟，好好取证！” 两衙役立刻回道:“是。” 第二日一大早，俞思莲提着韩书贤去过村长家后，又返去县里买回来的一大篮子点心，糖果，瓜子往村里各家走去，走到各家门前就把篮子里的点心，糖果，瓜子一大把一大把的抓给屋子主人，屋子主人接着俞思莲一大早送来的点心，莫不是开心不已，谁会不高兴开门就有人送东西上门来？笑问道:“春霖娘，这么一大早就给我们送糖，你这是遇到啥好事了？” 俞思莲当然也是一脸的高兴，笑回道:“好事，好事！以往我和春霖爹都拿菀菀当自己亲闺女一样疼，可这毕竟是当，昨日春霖爹回来看着菀菀把眼睛都哭肿了，心痛她的不得了，就和莫大叔，宋婶子说了要认菀菀为干女儿，莫大叔和婶子也同意，时间就定在今日巳时中，婶子到时有空的话就过来坐坐，正好做个见证。” 俞思莲在村里整整转了一个时辰，除了范大力家没去，村里其他人家都挨着走了一遍，点心、糖果，瓜子都送出去了两大篮子。 当然，依着韩书贤和俞思莲对莫紫菀的宠爱，肯定不只是送几篮子点心，糖果，或是瓜子就能打发人了的，俞思莲在通知各家各户来做个见证后也说了今日有些匆忙，来不及多准备，等过上几日定请大家来热闹热闹。 村里人岂有不愿意去的，不说是去见证，就是热闹也总是要去瞧上一瞧的！ 大家可都还记得昨日里俞思莲掌掴，脚踢范大力和陈氏的事。虽然俞思莲昨日已经让大家大跌眼睛，没成想今日还有这等事等着。要说这莫紫菀从小就没爹没娘，是够造孽的，可她有幸运的很，遇到韩家这样的邻居，韩家夫妻对她也真是如他们自己所说:拿她当亲闺女待了！ 可毕竟当和是是两回事，没想到他们竟然要认了莫紫菀，这下莫紫菀可就真成了他们的闺女了！ 和莫家关系好的，自然是替莫家高兴。少不了也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自己过得不好，也就见不得人家好。 不过，任他如何见不得人家好，有了韩家帮着莫紫菀，给她撑腰，以后自己再要说莫家的闲话就得想想范大力和陈氏今日被打的场景了。 巳时还不到，韩家不大的院子里就已经聚满了人。虽然匆忙，韩家未能来得及宴请村里人，可院子里也是摆满了桌椅，桌子上的茶水，瓜果，点心，糖果，还有一些肉干，杂七杂八的摆了足足五六盘，光是这些大家都能吃饱肚子。 李有地作为见证人，也是早早的就来到了韩家，坐在上桌一直由韩书贤陪着。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韩书贤率先站起来，对着院子里的众人拱手道:“今日多谢大家能抽空来给我和菀菀做个见证。”随后对着一旁早已准备好的莫紫菀招了招手，柔声喊道:“菀菀过来！” 莫紫菀今日穿的时俞思莲给她做的一套粉色裙装，就连头上的小丸子也都是用粉色丝带系的。加之莫紫菀本就长得粉嫩可爱，现在被这粉色衣裙更是称的粉雕玉琢。随着莫紫菀的走动，头上的丝带，和身上的衣裙就伴着清风飞舞起来，看的村里人，无不是心生喜欢。 莫紫菀走到韩书贤的面前，仰头看着韩书贤，明亮的大眼里全是孺慕之情，“干爹。” “菀菀，这都还没开始认你就叫上了！现在你韩叔叔可还不是你干爹呢！”李有材逗着莫紫菀说道。 莫紫菀转头看向李有材，知道他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笑眯眯的回道:“不早，我先练练。” 李有材被莫紫菀这个理由给笑喷，“哎呦我的大侄女，这有啥好练的！” 莫紫菀更加讨喜的回道:“我想早点喊！”转头又对着韩书贤喊了一声，“干爹！”不但喊了干爹，对着韩书贤身旁的俞思莲也跟着喊道:“干娘！” 这声干娘，听在俞思莲的耳里，和娘也是没差的，当即就要把莫紫菀接过来自己抱再怀里，可伸出手去，人却没抱到，韩书贤美鸣其曰的说道:“平时你多有劳累，我抱着就是。” 俞思莲面带微笑，一脸的贤妻良母，的说道:“好。” 俞思莲的回道刚刚落下，就听见一道声音传来，“韩大先生这么急的认女儿，莫不是怕菀菀被人抢走了？” 突兀的一声从院外传来，随后大家转头看向院子外，就见院子外的路上听着一辆马车，马车下正站着两人，一小厮打扮的男子手提礼盒站在一蓝灰色锦袍男子旁边。 在众人目光中锦衣男子淡定从容的缓缓向着院中走去，走至韩书贤身旁后，对着莫紫菀说道:“菀菀，你可想好了，你韩叔叔这人平时不苟言笑，无趣的很，你要是给他当了干女儿，以后定被他管得严严的，不如你给我当干女儿，以后你也不用辛苦抄书挣钱，而且还能想看多少书都有！” 锦袍男子正是谢文华，受昨日韩书贤的邀请而来。 “看书又不能挣钱，菀菀别听她的！”刘原也带着小厮来到了院子中。“菀菀对药材一学就会，我还想着等她大些了教她医术。”说完又转头看向莫紫菀，“菀菀，咱是女娃，读书虽好，可你却不用一直读下去，不如认我为干爹，以后我教你学医认药可好？” 韩书贤看着不像是来恭贺自己，倒像是来给自己添乱的两人，冷笑道:“你们这是来打劫来了？” 谢文华一脸笑意，“岂敢岂敢，只是让菀菀多个选择而已！” 刘原也跟着道:“多个爹也行！” 谢文华一脸佩服的看向刘原，“还是刘大夫厉害啊！”佩服完刘原后也一脸赞同的说道:“对对对，多个爹也行。”随后对着莫紫菀准备来个大抒多个爹的好处，可惜话还没出口，就被一道急切的声音打断，“韩先生，不好了，衙门来人了！” 来的人是李大岗的爹，一大早接到俞思莲的通知后，他就往县里赶去，想去买点东西回来给菀菀，恭喜她认了个好干爹。 买好东西回村的时候就碰见来村的衙役，起初李有贵也没在意，只顾着走慢些，可再怎么走慢，两人都一直在前面走着。 衙役两人也是发现了走在后面的李有贵，主动的问起他是哪个村的！李有贵答后，两人就说凑巧了，他们就是去他们村的。 一路上，衙役就把昨日之事全打听出来。不过在进村后，衙役两人在问了李有贵范大力一家怎么走后就和他分开了来。而李有贵这才有时间来给韩书贤通风报信！ 韩书贤料定是衙门派人来了，不然李有贵不会这么惊慌的，反倒一脸笑的说笑道:“有贵兄可是说错了，今日是大好的日子！” 李有贵也反应过来，忙道:“是，是好日子。”不过后面又紧跟着，“韩先生，我今早去县里买东西回来，路上碰到了衙门里的人，有两个，也来了村里，一路上都在问我昨天的事，我怕是范大力去衙门里告状！” 韩书贤道:“不是他去告的，是我去告的，今日衙门的人来也只是为了调查他欺压弱小，还有讹诈我银子的事。”随后又补充道:“他们夫妻俩可是讹诈了我二十两银子。” “啥？二十两银子？”李有贵惊叫道。 99 拜认 韩书贤道:“是，二十两银子。刘大夫给他们两人看伤后，都说了是皮外伤，休息一两日就可，可两人一口咬定动不得，耽误他们回来做生意，非得让我赔二十两银子才出医馆，无奈我只得把借来为他们看伤的银子先赔给他们。” “我原以为他们说的话就算不是全真，但至少也有八分真，可他们在拿了银子后跑的比兔子还快，哪还有受伤的样子！” “当然我也不是真想送他们去县衙受罚，只要他们真心认错悔改，我就会去衙门撤诉！”韩书贤慢慢的大家解释道，在村里住了这几年，他也是知道大家的想法，庄户人家极少有闹到衙门里去的，有啥事几乎都是通过各村的村长解决。 韩书贤在说完只要范大力他们悔改后就会去衙门撤诉的话后又对着李有地说道:“有地兄，我知道你为了这事也费了很多心思，但是范大力这人，我多少也是知道一些，这人自以为是的很，仗着自己做生意赚了几个钱，就看不起大家，还有些欺压大家，这次就当给他给教训，也让他知道知道我大丰的律法，以后行事也好收敛一下，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李有地在听了韩书贤说是他去县衙告的状后，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可听了他后面的解释，又还专程给他解释了一遍，心里也就释然了，如韩书贤的话，给他个教训，以后收敛一下也是好的，说道:“也好，给他个教训也好，免得他以为自己就是天王老子。” 韩书贤心里想的可不只是收拾范大力一家，他想要的是，让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别成天没事图口快，东家长西家短的说，要知祸从口出！ 等着李有地说完话，谢文华才对着韩书贤说道:“也就你心软，这要是谁敢讹我的银子，腿都给他打断。” 有了谢文华补得这句，众人瞬间觉得韩书贤确实是心软，只是想给范大力和陈氏一个教训，不像他这朋友，一来就打断腿。 刘原这时书归正传，“菀菀，你想好了没？要不要多认了爹？” 谢文华在刘原的话后也看向莫紫菀，虽然没问，但眼里的意思却很明显。 莫紫菀看着刘原，这让人怎么拒绝？虽然知道他们的玩笑居多！ 韩书贤却不认他们只是玩笑，所以不给他们丝毫机会的回道:“两位若是来捣乱的，还请转身，慢走不送！” 刘原丝毫不在意，“也对，今日是你认干女儿，我们确实不该来抢菀菀，还是先祝贺菀菀！”不过后面还跟了一句，“不过我说的也是真的，菀菀你也可以再考虑考虑！”随后伸手向身旁的小厮，小厮把手上提着的礼盒打开，只见里面装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菀菀，以后咱们虽然不用去考科举，但却能当大丰朝第一的才女。” “谢谢刘叔叔，我一定认真读书！”莫紫菀应道。 谢文华看着刘原送的文房四宝，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锦盒出来，打开后里面装的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玉的一端用一根拿出后给莫紫菀直接戴在脖子上，“菀菀，叔叔虽然比不上你干爹，从你出生就认识你，但这并不影响叔叔喜欢你，你是个聪明又孝顺的孩子，伯伯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长大。” 莫紫菀再次谢道:“谢谢伯伯。” 谢文华在莫紫菀谢完后对着身旁的小厮挥了一下手，小厮立马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下来打开，“你干爹说你在教村里孩子们读书，这读书没有纸笔，没书可咋行？我给你送了些纸笔，又找了一些启蒙书来送给村里娃。” 莫紫菀从韩书贤身下下来，对着谢文华深深的鞠了一躬，再次谢道:“谢谢伯伯。”随后对着跟着家里大人一起过来凑热闹的李林子等人喊道:“林子哥哥，大刚哥哥，快过来谢谢谢伯伯。” 虽然喊的是李林子和李大岗两人，但是过来的却是全部跟着莫紫菀一道学习孩子，有七个娃，过来后全部对着谢文华跪了下去，“谢谢伯伯。” 谢文华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七个娃，几个娃身上穿的无一不是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若不是因为莫紫菀，谢文华根本不会关注这些，他深知这个时代穷人比富人多的多，眼前的人家虽然很穷困，但至少还有家，可县里的那些流浪的老老少少可是连家都没有，可是今日他是来给莫紫菀撑腰的，所以自然是要说上几句的，“菀菀很聪明，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你们跟着她学就和在学堂里读书也没什么差别，好好学，肯定会有收获的。” 李大岗最先回道:“菀菀很认真的在教我们，我们也很认真的在学。” 李林子跟着道:“对，我们都很认真的在学。” 谢文华含笑说道:“那就好，只要你们认真学，听菀菀的话，我就多送些纸笔来给你们用。” 韩书贤随后跟道:“以后每逢我休沐的时候，你们的课我也来听，学的好的以后跟着我去学堂上学，所有的费用我出。”这话结束后又紧跟着说道:“我相信凭菀菀的能力，就算最后你们不能靠科举出人头地，可以后做个账房先生，做个管事绝对是没问题的。” 这话可不是单单地在支持莫紫菀教村里孩子们读书，还让大家看到了读书后的出路，说到这的时候，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韩书贤话锋一转，“今日很高兴大家能来见证我认菀菀这个干女儿，改日我们再宴请大家，好好热闹一番。” 李有地也跟着说道:“对，到时再好好热闹热闹，不过现在先得把菀菀这个女儿认下来再说。” 李有地的话落，村子里的人都开始起哄起来，特别是李有材几人还起哄着喊了起来，“韩先生，你要再不认，我们可也要来抢女儿了！” 韩书贤笑道:“那你们可没机会了。”说完话后就坐在了早已准备好的椅子上，一同坐下来的还有俞思莲。 等着两人坐下来后，李有地顺便帮着主持起来，“菀菀，快过来给干爹干娘敬茶。” 莫紫菀先是走到韩书贤面前，随即跪下，对着韩书贤磕了三次头后再抬头从宋南枝手里接过准备好的茶杯递给韩书贤，“干爹，请喝茶。” 韩书贤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后便把茶杯放到一旁，从怀里摸出早已准备好的礼物，一个长条盒子，韩书贤把盒子打开后又说道:“菀菀，干爹希望你用这支笔写出自己不一样的人生。”说完话后又盖上了笔盒递给莫紫菀。 莫紫菀双手接过笔盒后谢道:“谢谢干爹。”接着再是对俞思莲进行了叩拜，“干娘请喝茶！” 俞思莲接过茶喝了一口后也放到一旁，也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礼物，一个赤金的长命锁，戴在莫紫菀的脖子上，“干娘只希望我的菀菀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大。” “谢谢干娘。”莫紫菀说道，谢完后对着韩书贤和俞思莲又道:“谢谢干爹和干娘的礼物，以后我会好好孝敬干爹干娘的！” 莫紫菀起身后又对着韩春霖和韩秋露喊道:“春霖哥哥，妹妹。” 一场认亲完大家正要散场的时候，来村的两衙役带着范大力和陈氏就走了过来，来到院子后，其中一衙役对着韩书贤就拱手道:“恭喜韩先生！” 韩书贤听他这口气也知他们是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也客气道:“多谢！”随后又道:“若两位不忙的话，坐下来喝杯茶。” 说话的衙役回道:“多谢韩先生，今日有公务在身，便不打扰了，改日再来！”随后又紧跟着说道:“我们来是想告诉韩先生，事情我们已经查明，还请韩先生现在就随我们去衙门，也好让大人还韩先生一个公道。” 韩书贤从容的应道:“好，正好今日我告了假，有空。” 就在韩书贤应下来后范大力和陈氏立马跪到了韩书贤的面前来，陈氏痛哭流涕的说道:“韩先生，是我不对，我不该说菀菀的坏话，也不该讹你银子。”随后把身上的钱袋子拿出来打开后递给韩书贤道:“这是你给我们的二十两银子，我们动都没动，现在都还给你！求求你放过我们，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范大力也跟着求饶道:“是我们对不起莫大叔，宋婶子还有菀菀，我不该掀翻莫大叔家的豆子，也不该冲动，求你饶过我们这一次。” 韩书贤看着两人，并未伸手去接陈氏递过来的银子，而是说道:“先不说你们讹我银子的事，光是造谣这一件事，就能让你们全家都跟着受罪，轻者拔舌，重者斩首，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问这两位衙役大人。” 仍是一开始说话的衙役回道:“韩先生说的没错，像是陈氏这般造谣一个无辜女童，虽因韩先生和村里各家都维护莫紫菀小姑娘的原因，万幸还未造成小姑娘名声有损的现象，但犯了法就的受罚，至于是拔舌还是其他什么惩罚就得等大人裁定了。” 韩书贤在衙役说完又接着道:“至于你们讹诈，我朝律法，凡盗窃，拐骗，五两银子以下的责令退还银子，并罚以仗刑二十。五两银子到十五两银子不但处以退还银子，还要双倍赔偿受害人，并处以三十仗刑。”看了一眼两人后又冷笑的说道:“像你们敢大胆的要二十两银子的，不但要赔银子、仗刑，还要被剜了手足。” 衙役再一次肯定韩书贤的说法，“韩先生不亏是松翰书院的先生，对我朝律法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两人一听彻底的吓摊了，这时也终于反应过来了，为什么他给自己银钱的时候要让自己写字据，还说了那些话，原来他早就算计着了，可知道又能怎样？谁让自己财迷心窍，两人只得不停的磕头认错！ 100 趁机教导 不要说范大力和陈氏被韩书贤口里说出来的律法吓破了胆，就是围在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是吓得心颤，特别是像李大岗奶奶这样的人，心里更是免不得一阵后怕，又庆幸还好昨日没去河边洗衣。 任凭在场的人被吓的失了颜色，韩书贤却丝毫不被范大力和陈氏的求饶所动，理也不理两人的转头对着李大岗和李林子，李强等人说道:“今日这事虽和你们并无关系，但你等也要牢记，不读书便不会懂礼，不会守礼，更不知我朝律法是为何物，也更谈不上利用律法来保护自己，所以尔等现在能有读书识字的机会，应当好好珍惜，不可人云亦云。” 这次是李林子最先应，朝着韩书贤躬身道:“我们记下了，多谢韩先生教导，我们会认真学习。” 李强，李大岗等人也跟着躬身应道:“多谢韩先生教导。” 韩书贤‘嗯’了一声之后，还是很满意他们现在的表现，至少菀菀没有白教他们一场。后又才看向跪在地上不停求饶，泪流满面的人，“你们可是真心悔过？” 见韩书贤终于愿意理自己了，范大力和陈氏忙不迭的应道:“真心，真心。”两人现在哪里还敢再有他心。 陈氏又连着保证道:“我保证不再说菀菀的坏话了？” 韩书贤如炬的目光看下陈氏，“只是不说菀菀？难道村里其他人就可以随意造谣生事？” 陈氏双手连忙摆道:“都不说了，都不说了。” 现在的陈氏再也生不出任何的心思来，就是让她吃屎，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张口就吃。 在陈氏应下后，韩书贤又才缓缓说道:“这一次就看在咱们同一个村住着，暂且不追究你们，但若再有下一次，我必不会再原谅。” “不会了，不会了。”两人再次同声回应。 韩书贤说完便转向衙役两人，对着两人拱手说道:“对不住两位了，你们也看见了，他们现在已经知道错了，并保证以后不会再犯，我们又是一个村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就不想再状告他们。” 衙役两人互相看了看，“韩先生仁慈，可依小人看来，现在他们已招认所犯下的事，且又有证人，我俩只需把两人带回衙门，大人很快就能为韩先生讨回公道。” 陈氏和范大力两人一脸紧张的看向韩书贤，就怕他又收回他刚刚说原谅他们，不告他们的话。 韩书贤又说下去道:“多谢两位兄弟替我着想，今日我认干女儿，他们也能悔过，我也不想在这个高兴的日子再去烦心其他的事。” 衙役两人也顺着韩书贤的话说下去道:“也是，今日有喜事，倒是不适合再生事端出来。”顿了一下后又道:“那我们先带两人回衙门关着，等韩先生空了再来衙门也行。” 范大力和陈氏一听还要带他们去衙门，吓得又对着韩书贤请求起来，“韩先生，我们知道错了，求你不要让我们去衙门。” 韩书贤在两人请求后看下衙役道:“可否能暂时先放过他们？等我这边结束后我就随两位去衙门撤诉。” 衙役两人又是相互看了一下，最后确定道:“你确定不告了？” 韩书贤确定道:“确定。” “本该是到了衙门后由大人定夺才能放任两人，但今日先生有喜事，我们就暂不带他二人回衙，也免得给先生的喜事添堵，等先生这边结束后再自行去衙门撤诉。” 送走了衙役后，韩书贤才又对着范大力和陈氏说道:“两位请回吧！” 范大力和陈氏道谢后便一道离去，等着两人离去，韩书贤又对着李有地说道:“今日多谢有地兄和大家了。” 李有地想着他刚刚说的那些律法，他不确定他说那些是为了吓唬范大力两口子，还是本来就是真的，不确定的问道:“你刚刚说的那些律法可都是真的？” 韩书贤点头，“相较于前朝，我朝律法已做了很大的调整，要是以前，就单凭造谣这一件事，就能诛了他全家。调整后，才有了不同级别的惩处方式，但即便调整也是严厉的。” 李有地和众人听后更是吓了一大跳，岂止是严厉，简直是吓都能把人吓死，“这也太吓人了！”随后李有地对着一群妇人说道:“我看以后大家还是多管管自己的嘴，别没事到处胡咧咧。” 知道韩书贤还要去县里，大家也就没再多耽搁，又闲说了几句后大家也就相继离去。 等着大家都走了后，俞思莲把韩秋露一放，就招呼起宋南枝来，喊道:“宋婶子，这灶房里还得要你来帮着些，不然我可忙不过来。”昨晚就和莫家商量好，今日在他们家一起吃饭，先简单的庆贺一下，等着过几日再宴请村里老少，到时大家再好好热闹热闹。 宋南枝道:“这还用你说，这么多人等着吃，你一个人咋能忙的过来。”随后对着莫离道:“你去带着露露妹妹，莫让她摔着了。” 莫离道:“嗯，奶奶婶婶放心，我能照顾好露露的。” 俞思莲看着小大人一样的莫离，笑道:“现在露露一睁开眼就要找离离姐姐玩，连我这个娘都快不要了。” 莫离有些不好意思的拉着露露玩去了。 随后宋南枝便和俞思莲往灶房里走去，进到灶房后，两人就都忙了起来，洗菜，切菜，烧火，炒菜，不过再忙也不耽搁两人说话，俞思莲道:“婶子，以后咱们就是真正的亲人了。” 宋南枝也高兴，坐在灶间，明亮的火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本就带笑的脸颊看上去更显柔和和幸福，“可不是，以后咱们就是真正的亲人了。”宋南枝高兴的重复着俞思莲的话，后面又絮絮叨叨起来，“从你们来村里，到现在这一晃都这么多年过了。” 俞思莲道:“来村里住的这些年，是我最开心的几年。” 宋南枝打笑道:“也就你想住在这村子里，有钱的人那个不是成天往县城里，京城里钻。” 俞思莲笑回道:“他们懂个啥，高门大户里那有我现在这般自有，春霖爹天天都陪着我，儿女也是我带在身边自己养着，看着他们慢慢长大，和自己又亲，我现在的日子就和神仙日子也差不多了。” 俞思莲这话也不假，虽然家里的饭食都是她在做，但是也只是饭食，洗衣啥的都是请了村里的人来家里洗，便是院门前的菜园子也是有兴趣的时候理上一理，不想理的时候一样的请人来打理。 家里本可买人回来帮着料理家务，但俞思莲却并不想家里有外人介入，所以就一直一家四口这样过着日子。 宋南枝没进过高门大院，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过着怎样的日子，但她知道这日子那有事事都顺心的，说道:“咱穷人有穷人的难，可有钱人也有钱人的不容易，这日子哪能事事顺心，件件如意，还不都是迈过这个坎，再跨过那个沟。” 俞思莲听着宋南枝的话，人生可不就是这样，一个沟一个坎的过着，各有各的难，各有各的痛。不过又想着自己现在的日子，这一想就抿嘴偷笑起来，偷笑后顺着宋南枝又接下去道:“身子说的有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后面话头一转道:“不过婶子和莫叔现在可以放心了，菀菀越来越有出息了，莫离也是个听话的娃，特别是对婶子你，是生怕你累着，就是今天打架的时候，我看她也是多往你面前挡着。” 说起莫离来，宋南枝的脸上又绽出笑来，“我看她和菀菀越来越像是亲姐妹，两个都不是胆子大的。”说到这时候，宋南枝又拿上次莫紫菀捡石头想要去砸人的事说了起来。 俞思莲听了，也是跟着大笑起来，“菀菀鬼精灵的很，莫离这打架肯定是跟着她学的。” “还说她们，我看你打起来可比她们姐妹厉害多了！”宋南枝笑道，随后又如老母亲一样叮嘱道:“以后可不能再打人了，免得又有人乱说话了。” 俞思莲被宋南枝突然的这一打趣噎的稍许尴尬，“婶子放心，我也不是随便动手的人，以前不是一直忍着他们么，这些年陈氏和大岗奶奶他们可没少说菀菀和你们的闲话，以往说的那些我们就当她是在放屁，可越忍她们就越说，现在还说出这些话来，我看她们就是欠收拾，干脆如了他们的意，好好收拾一回，让他们长个记性，也免得以后再敢乱说。” 宋南枝道:“菀菀爹娘走的早，我和你莫叔身子也不好，年纪也大了，时常就想着我们多忍忍，村里人有啥事是我们能帮的，我们就多帮一把，以后我们不在了，菀菀有个啥事，大家也能多少记几分我们的好，帮菀菀一把。” “忍着忍着，他们也就觉得我们好欺负。”宋南枝说道，心里一叹，本来也是好欺负。 俞思莲把锅里的菜一翻炒后又说道:“以后好了，村里再也没人敢小看婶子你们了。” 俞思莲和宋南枝在灶房里聊得火热，韩书贤和莫庭雨也聊得高兴，“莫叔，今儿是个高兴的日子，咱们一会可得喝上几杯高兴高兴！” 莫庭雨今日就没停的笑着，在韩书贤说完后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好，喝几杯！” 101 二次县衙行 莫庭雨爽朗的应后，谢文华又跟道:“要不是时间太匆忙，今日一定不醉不归！” 刘原道:“醉酒伤身！”不过后面却又跟道:“偶尔醉上一次也无妨！” 韩书贤笑道:“不急不急，过上几日到时咱们再一醉方休。”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大半个时辰后，俞思莲就端了饭菜上桌，招呼着四人上了桌后，又叫了清远带着韩春霖，李林松三个娃跟着韩书贤四人坐一桌吃，而她则和宋南枝带着莫离，菀菀以及露露，还有李林桉几个娃另开了一桌吃饭。 吃过晌午饭后韩书贤便和谢文华，刘原一道往县里赶去。韩书贤本也没真想让范大力和陈氏进衙门，不过就是借着衙门吓唬他们一回，以后村子里也好清静一些。所以到了衙门后又把前前后后的起因结果和魏长风解释了一遍，说完又道:“我本无意与他们起事端，但这事已经闹开，他们又一直坚持着要我赔偿，加之范陈氏造谣中伤一个四岁女娃，我也就想趁机让他们得些教训，以后也能安分一些。” “这次他们已经收到了教训，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且现还未造成严重的后果，还请大人通融通融！”韩书贤拱手说道。 魏长风听后回道:“也罢！你们能和解好也是一件幸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已悔过，本大人就暂不追究，以后若再犯，定当严处。” 韩书贤谢道:“多谢大人！” 魏长风在韩书贤谢过后问道:“你那四岁的干女儿真能读书习字？” 韩书贤倒是回答的平淡，回道:“莫家和我家挨着不远，两个小娃经常一块玩，教我家的小子读书写字时，就顺带着把莫家的小孙女也一起教了。” “菀菀自小就没了爹娘，爷奶年纪又大，且身子不好，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看着爷奶整日为了这个家操劳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就打起了抄书挣钱的事来，平常人家的娃两筷子都还握不准的时候，菀菀为了能抄书挣钱，从不和村里的娃去玩，甚至我家小子都跑去玩了，她都还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拿着我给她的纸笔练着字。” “练了一年，现在是能读些书，也能替家里挣几两银子。”韩书贤并不打算把莫紫菀的聪明说出来，只说为了钱，刻苦练字而已。 魏长风叹道:“如此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孝心和毅力，实属难得！” 韩书贤回道:“都是生活所迫，加上她有些小聪明！” 要不是自己早知道莫紫菀是个什么样的娃，肯定就被韩书贤给带偏了，听了韩书贤一顿‘生活不易，生活所迫’的解释后，魏长风在心里忍不住的骂道:老狐狸！骂完后又觉老字加的不对，但一看他说的怕是连他自己都信了的样子，又觉得‘老’字很合适。 魏长风偏偏不顺着韩书贤的话接，道:“韩兄这话可就不对了，菀菀小姑娘要不是有着过人的聪慧，又怎能做到四岁就能读书习字，还带着村里的娃一块读书写字，不要说四岁，就是十四岁也没见着有几人如她这般！” 韩书贤被噎，只得干瘪瘪的说道:“大人说的是，菀菀是几分小聪明。” 魏长风忍不住的想笑，但有升起了敬佩之心来！这般宠着，护着哪小姑娘，当真和亲爹也无两样了！也不准备和他再纠结于莫紫菀是因贫困所迫才急于学认字读书，还是本就是探身聪慧。魏长风接着说道:“莫家日子本都过得艰难，可还能对他人施以援手，本县很高兴所管辖之地能有如此有大爱之人，莫家两老用自己行动教导着莫小姑娘，也难怪莫小姑娘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帮助他人之心，莫家当真是我朝我县百姓该效仿学习的榜样。” 韩书贤一听他这话有些急了，马上拱手道:“大人，要说莫家收留莫离和慕容清远俩娃这事，却是当是我等学习效仿的榜样，但是莫家小孙女，一来她还小，以后啥样，谁也不知，就算是她现在教村里娃读书写字，说到底不过是在和村里娃玩乐，当不得真！” 魏长风忍住笑，颇为同意的说道:“韩先生说的也有些道理，莫小姑娘这教人读书是事暂时还当不得真，不过莫家善举，当奖！本县的好好想想该怎么奖励莫家两老，不过，韩先生回去后可不能阻止莫小姑娘教村里娃读书。” 韩书贤此时很是后悔自己来衙门递状纸告状的事！要是能从来，自己一定让春霖娘再打他们一顿，宁愿赔上二十两银子也不回来衙门。 后悔也无济于事的韩书贤在应了魏长风后就告辞出了县衙大门。 和韩书贤的郁闷不一样的是，魏长风哼着小曲就往后院走去，走回后院就吩咐人准备纸墨，接着就挥墨写下: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写完后再盖上自己的私印。 等着墨汁干透了后便又吩咐人拿去装裱！ 回到书院的韩书贤也未再多想，再等一些日子，菀菀就随自己来书院读书，以后村里娃读书的事她就是想在继续，也是没时间了。 想着读书，又怕她的聪明被外人知道，不行，一会回去还得多给她说说，以后在外面的时候要装的笨一些才行！ 好不容易上完下半晌的课，韩书贤收拾了东西后就匆匆的往家赶去！到家后，见着俞思莲带着韩秋露在院子里玩，韩书贤走进院子就问道:“春霖呢？” 俞思莲回道:“还在莫叔家玩。” 韩书贤顺着就说下去，“成天就知道玩，也不知道多学习一些！” 俞思莲抿嘴道:“你要是想让他多学一些，最好给菀菀说一下，让她这个当妹妹的多教一下她那个笨哥哥！” 韩秋露在听了她娘的话后，重复着最后三个字，“笨哥哥！” 夫妻俩都被韩秋露的话逗笑，韩书贤走过去接过韩秋露抱进怀里，“对，笨哥哥！”随后又逗道:“露露笨不笨啊？” 韩秋露一脸笑的脆声回道:“笨！” 这一下夫妻两人笑得就更大声了，俞思莲边笑边说道:“这下完了，咱们家两个都是笨蛋了！” 韩书贤笑回道:“没事，今天不是收了个聪明的回来！” 俞思莲嗔道:“等露露大了我就告诉她，说她爹只喜欢菀菀姐姐！” 韩书贤亲了一口韩秋露白嫩的小脸蛋道:“你可不能挑拨我们爷俩，我最喜欢我的乖乖闺女了，我的乖闺女比他哥哥乖多了。” “我怎么不乖了？”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夫妻俩只顾着逗韩秋露，一点都没注意到身后，在听到韩春霖的声音后，两人才转身，看着一脸不高兴的韩春霖站在院子边看着自己两人。 韩书贤为了维持自己老父亲的威严，本来还含笑的脸马上严厉起来，“你说说你那里乖了？” 韩春霖嚷道:“你教的我都会了，布置的功课也做完了，我也没到处惹事生非，我怎么就不乖了？菀菀妹妹今天还夸我字写的越来越好了。” 韩书贤点头道:“嗯，不错，是乖了些！” 俞思莲走近韩春霖一把把他搂在怀里，“我的傻儿子，爹娘刚刚不过是在逗你妹妹玩，你吃什么飞醋！你妹妹是爹娘的乖女儿，你是爹娘的乖儿子！”说完对着韩春霖的额头就亲了一口。 韩春霖还有些不相信，不确定道:“真的？” 俞思莲点头，“真的，你爹刚刚还问你妹妹笨不笨，你妹妹可是笑哈哈的就回了一个笨字。” 韩春霖这才相信下来，接道:“妹妹本来就笨！” 俞思莲被这话气得发笑，“你一两岁的时候还不是和你妹妹现在一样！” 韩书贤抱着韩秋露对着韩春霖问道:“你菀菀妹妹可说过你笨的话？” 韩春霖想了一会，摇头道:“没有。” 韩书贤又接着问道:“你不会的时候，她难道都没说过？” 韩春霖又想了一会，还是摇头，“没有！” “可想过这是为何？”韩书贤接着问道。 韩春霖沉默！ “你可教过你妹妹读书写字？” “教过！”这次韩春霖再不是没有了。 “和你菀菀妹妹比，是你教得好，还是你菀菀妹妹教的好？” “菀菀妹妹教得好。” “你菀菀妹妹可骂过妹妹笨的话？” 韩春霖再次摇头:“没有！” 一连串的问题后，韩书贤又才接着说道:“妹妹不过是才开始学说话，还什么都不懂，正是因为不懂，才需要你这个当哥哥的教她，带她！若你都嫌弃她，不想教她，带她，帮她，以后还有谁能帮她？” “你再仔细想想，在你菀菀妹妹还不会走路的时候，是不是也和你妹妹现在这会一样！什么都需要你帮着她拿，还要你拉着她的手陪着她慢慢走路。” 韩春霖再次点头。 韩书贤接着在说下去，“不只是你菀菀妹妹，还有你，包括爹娘，还有你莫爷爷，宋奶奶，我们都是和你妹妹一样，从不会说话开始，被人教会了说话，教会了走路，教会了读书写字！” 韩春霖低头认错道:“我错了，我以后不再说妹妹笨了，我也好好教她。” 102 加重学业 教导完韩春霖后，一家四口也回到了屋子。俞思莲往灶房而去，韩书贤则抱着韩秋露，身后还跟着韩春霖，三人汪书房而去。 来到书房后，自然是少不了的考较韩春霖一番。这次考校，韩书贤先是提了四个问题，四个问题后，韩春霖不但对答如流，且回答中的还带着些自己的见解，这让韩书贤有些意外。 于是，意外之余后便有了第五个问题，这次韩书贤是略想了想后才又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来，“‘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是何意？” 论语他虽讲了一部分，但教读多于讲义，且他提的又是《学而篇》的最后一则，提出这则来不过是想要考较他是否还记得这则，至于问的意思，虽问，但也没想过他能答出来。 可这次又让他意外了，韩春霖马上回答道:“这是《学而篇》的最后一则，意思是‘不要担心别人不了解自己，只担心自己不了解别人。’” 韩书贤在韩春霖说完后满意的点头，正当想要夸奖他两句的时候，韩春霖又说道:“别人不了解，误会自己时，也不要有抱怨和不满，而要放宽心态，积极主动的去了解他人。” 韩书贤现在不只是满意了，不但满意还很意外，意外他竟能说出如此有深意的解释来，问道:“你清远大哥教你的？” 韩春霖点头后又摇头，说道:“前面是清远大哥教我的，后面是菀菀妹妹说的，她说这样更容易理解，也更容易记住。” 韩书贤又再问道:“那你再想想他们两人说的，可是有什么区别？” 韩春霖想了想后回答道:“都一样，只是菀菀妹妹把意思说的更透彻，好理解一些。” 韩书贤道:“对，你菀菀妹妹说的意思更好理解一些，以后你也可以把学到的文章用自己的话解释出来，不用全部照着书搬。” 韩春霖抢答道:“我知道，尽信书，不如无书。” 韩春霖这一抢答，韩书贤就更意外了，“这也是你菀菀妹妹教的？” 韩春霖点头，“菀菀妹妹也说了不要全照着书搬，要学以致用，也要有自己的理解。” 韩书贤无语，自己明明也教了，怎么现在全成了‘菀菀妹妹教’‘菀菀妹妹说’，且说的还都是对的。菀菀妹妹说不但对，简直是太对！ 听了韩春霖一番菀菀妹妹前，菀菀妹妹后的言语后，韩书贤决定要加快上课的节奏，另菀菀的课再加重些，不然自己这个老师的存在感都快被菀菀给弄没了。 饭后，韩书贤压下了去研究蜡纸印刷的想法，带着两人来到书房后，来到书法，也没立即就开始上课，对着莫紫菀说道:“菀菀，给我说说你为什么想要教村里的孩子读书？” 莫紫菀丝毫未犹豫的回道:“爷爷说他辛苦两个月也不一定能有我抄一本书的钱多！读书本来就很有趣，又能轻松的挣到钱，我就想着如果他们也会读书了，村里的叔叔婶婶，还有爷爷奶奶们就能过的更好一些，也不用那么辛苦。” 可读书的好处又岂止这一点点，读书启智，有了智慧，才会有进步，不然一代代的只知顺着前人留下来的脚印前进，而不知思考，更不知变通。劳累一生，却仍旧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 古诗有云: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这首诗虽是反映朝廷的压迫让百姓吃不饱饭，可也有百姓不懂变通，除了种地不再想其他养活自己的法子来活命，或是改善自己生活。 这些她不能说，也不敢说，不然就真成妖了。莫紫菀想着这个不符合自己四岁小娃的思想，虽然自己已经做了很多不符合自己年龄阶段的事，但孩子总归是孩子，再聪明的娃也是小孩子，也是不谙世事，思想简单的一面。 莫紫菀单纯以为自己现在读书是为了挣钱就是思想简单，符合小娃的想法。只是她也不想想，一个四岁的小娃不但已经挣钱养家了，现在还开始为着村里其他人着想，即便她觉得读书是为了挣钱，这也是一家早早的就超出了四岁的认知了！ 莫紫菀自己怎么想，韩书贤即便不知全部，可也知道大概，就算不知，韩书贤也不认为她是为了钱才读书的，她都说了读书很有趣，所以理所当然的吧莫紫菀的话理解成了有趣之外附带的挣钱，就像自己现在在学堂里当教书先生一样，也是读书顺带来的。 “还有呢？”韩书贤果然没有按照莫紫菀的想法想下去，继续问道。 莫紫菀偏头看向韩书贤，想了想后展开一个笑颜吗，“当先生很厉害，他们都得听我的。”说完莫紫菀就笑了起来。 这一下把韩书贤也逗笑了起来，“不怕他们再说不好听的话吗？” 莫紫菀回道:“不怕。”“再说还打！干娘厉害，让干娘把他们打痛。” 韩书贤伸手在莫紫菀的头上抚了下后又才说道:“要想好好的教他们，你就要学更多的东西，今日起，我们就要比他们学的更多，学的更快才行！” 莫紫菀早就想加快进度了，听到韩书贤这话后立即兴奋起来，“好，我一定认真学，学很多很多，让他们都比不过我。” 韩书贤是加快了节奏，也加深了讲义，讲着讲着发现，菀菀一如以前，眼里继续带光的饶有兴趣的听着学着，而看向自己傻儿子的时候，一脸的懵懂。 算了，以后自己只负责给菀菀讲，傻儿子还是由菀菀第二日慢慢给他讲吧！ 韩书贤只顾着莫紫菀后，讲课的节奏又加快了一些，且讲完后也只给韩春霖布置了功课，功课也简单，熟读文章后抄写一遍。 布置完韩春霖的功课后，韩书贤就带着莫紫菀往厅堂走去，来到厅堂后，韩书贤就又拿出了蜡纸来，今晚继续蜡纸印刷的试验。 韩书贤拿出了去铁匠铺磨制的新刻笔出来，“今天用这支笔试试。” 莫紫菀朝着韩书贤拿出的铁笔看过去，主要是看向笔尖的部分，比起针尖来，铁笔笔尖的的位置圆润了许多，这样写在纸上的时候也不会像针尖那般轻易的就划破了纸张，且书写上也能快上一些。 韩书贤把昨日还剩下的半张纸拿出来接着写了起来，有了用针写过两次的经验，今日再写，韩书贤倒是熟练了不少，不过写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边写边说道:“这可比针好写多了。” 俞思莲抱着韩秋露回道:“看你写的都快了一些。” 韩书贤道:“是快了不少，不过纸一点都没划破。” 莫紫菀虽也想一蹴而就，可总觉得不会就这么顺利就成功，于是问道:“干爹，可把蜡刻透了？” 昨日的教训就在眼前，韩书贤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今日在写的时候就一直注意着不能划破纸，还要把蜡给刻透，不然也会印不出来，于是回道:“放心，这次我可是十分的注意，既没刻破蜡纸，也刻透了蜡，一会印出来的肯定比昨日好。” 莫紫菀听后，自然很高兴，事情一件一件的解决，现在刻写这一步算是完成了，接下来主要就是印油了，想着这个，莫紫菀还是有些担忧印油的问题不好解决。 只是为了看印刷效果，所以韩书贤也没有写太多，一则百来字的文章写完后，韩书贤就放下了手中的铁笔，开始了准备印刷。 一切都是准备好了的，韩书贤就开始挤毛笔上染得过多的墨汁，以免因墨水过多导致印刷出来的字变得漆黑一团，或是淡的淡，浓的浓。 染好毛笔的墨后，韩书贤就开始对着蜡纸涂抹起来，这一次的涂抹他都很注意，等到涂抹完后略等了一下后才拿出了下面印刷的好的纸张出来。 看着清晰了不少的印刷样本，韩书贤表示还能接受。这次印刷出来的样本，清晰度是好了些，可印出来的字不是其中一个点墨水浸下来的多了，就是整个字都显得粗大了不少，也有一些字因为刷墨水是过于轻柔，浸下去的墨又太少，导致字太淡，甚至还看不清晰。 莫紫菀看着印出来的字浓的浓，淡的淡，和韩书贤一样，也表示能接受。可能接受是一回事，还需改进又是另一回事，油印的墨必须改进，不然蜡纸印刷的效果也不会太好，先是皱眉的说道:“干爹，你明明都很轻的刷墨水了，可还是有很多的字染了太多的墨水。” 韩书贤虽然也觉得自己刚刚已经很小心翼翼的，可又想着这才一次就已经有这样的效果，已经很好了，道:“我再试试。” 不用再写，也快了不少，直接在蜡纸的下面还了一张纸后又重新刷墨印了起来，等到印完后发现效果和第一次区别不是很大。 莫紫菀见后状似天真的问道:“干爹，有没有一种不会浸的到处都是的墨水？” 103 再次失败 韩书贤听了莫紫菀的话一愣，随即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就想到了在医馆的时候范大力和陈氏在给自己写的字据上按手印时，当时看着他们手指在印泥上重重的按下去，手指上就沾染上了厚厚的一层印泥，但印在纸上的时候却仍只在手指按下的那一块，一点都不像墨水一样，落纸后就晕染开来。思索了一番后才回道:“到是想起了一个来，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前半句的时候莫紫菀眼睛顿然亮了起来，难道这个时候就已经有油墨了？可后面的话又有些不像！但还是很期待着他的新法子，一脸期待的看着韩书贤。 不只是莫紫菀一脸惊喜的等着韩书贤说话，就是俞思莲听后都是一惊，自己还在心里想了想，但毫无头绪，问道:“什么墨？” 韩书贤回道:“准确说不是墨！” 不是墨？莫紫菀也没头绪了，“不是墨水怎么印刷？” 俞思莲也是一脸不解，跟着说道:“对呀，不是墨怎么印刷！” 韩书贤回道:“虽然不是墨，但是应该也能用。”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印泥要怎么往纸上刷，但是能当墨水印刷的事，还是基本能确定。又跟着说道:“印泥不管多少印在纸上都不会晕开，若是能用印泥来印刷，肯定不会出现字迹浓淡不均的现象。” 听了是印泥后，莫紫菀也是茅塞顿开，古代及近现代都是用印泥，但是现在基本都是用印油。若果能做出印油来，用印油来替代墨水，肯定是不成问题的，印出来的字绝对清晰的很。 只是印油是怎么生产的，自己却是不知道，但是印泥都能生产出来，印油也肯定是能做出来的，还有价格会不会太高，若太高也是普及不了，但不管贵与否，都得先有才行。于是又问道:“干爹，什么是印泥，泥巴吗？泥巴怎么印刷出字来？” 韩书贤在莫紫菀的话后爽朗大笑起来，这才有孩子样嘛！“印泥可不是泥巴，不过也加了些泥巴。”韩书贤的解释近乎于简单粗暴了，好在后面还跟了一句不算多的解释，“用油把泥巴调和后就成了印泥。” 韩书贤也不知道要怎么给莫紫菀解释这个印泥，因为他也是一知半解，所以也就直接把朱砂说成了泥巴。 莫紫菀忍着心里的笑意，原来印泥是这么做成了！果然是骗小孩！恍然大悟后又问道:“那我们就不用泥，把泥巴改成墨，用墨加油是不是就能调成油墨，然后我们就可以用油墨印刷字了？” 韩书贤才觉得眼前的娃有了些孩子样，可转眼就又来打脸了，好在他都习以为常了，略想了后决定把莫紫菀说出来的这个想法付诸于行动，“你这个想法倒是可以试试。”说试就试，家里的墨盒油都是现成的，于是马上拿了一根墨条过来。 韩书贤拿墨条的时候，俞思莲把韩秋路放下就去倒油来，莫紫菀只得微抽着嘴角留在原地陪着韩秋露，并等着两人的回来，若是油墨能如此简单，自己怕是早就折腾出来了。 两人快去快回，回来后的韩书贤立即就把俞思莲端过来的豆油倒入进砚池里，然后再拿起墨条磨了起来。 结果和莫紫菀心里想的一样，以失败告终，看着染上油和墨的纸，莫紫菀又说道:“干爹，是不是还是得加泥巴才能印出来？”还是得提醒下里面是不是少了些东西。 韩书贤也知道是自己想简单了，笑道:“这个我也不清楚，等明日我去打听打听！” 莫紫菀点头‘嗯’了一声，“等干爹你问清楚了我们再试。”这事本就不是急的来的，所以莫紫菀也从未想过能在短时间内实现蜡纸印刷。 这事虽然不急，但也有一样比较急的事情，虽然自己每日都又在学习，且照今晚的学习进度，干爹这是又给自己加重了学习任务，但这里却不包含算术。算术却是没怎么交，只教了简单的加减。 只是加减怎么能行，自己到时还怎么教村里的娃，这可是关乎到记账的重要运用，算术都学不好的人怎么能把账算清楚，记清楚，所以算术要想好，也得先师出有门才行，“干爹，我想学算术，你帮我找一本学算术的书好不好？” 韩书贤:“学算术？” 莫紫菀点头，“嗯，算术也好玩，我都能算几百加几百了。” 韩书贤没想到她对算术也感兴趣，不过这个他倒不是很擅长，但教她还是没问题的，“好，明日我重新给你找本书回来教你。” 和韩书贤说好打算学算术的事后，莫紫菀就往书房走去，准备去看韩春霖书读的怎么样了，字写完了没？来到书房后，看着韩春霖还在写字，“春霖哥哥，要写完了吗？” 韩春霖转头看着走进来的莫紫菀，回道:“快写完了！” 莫紫菀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坐下后也没在说话，只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他写。只是在看着他的字后，心底又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这字又写回原样了，白日里的白说那么多了。仔细看着他写的字，又把白日里他写字时的状态和他现在一比较，现在写的可是着急了不少，这明显是在应付，敷衍。 深呼吸，深呼吸后告诉自己，他只有六岁，六岁而已！这样一想，瞬间觉得他还是很勤奋的在学习了，讲完课后让他继续在这读书抄书多是为了打发时间，让他不能参与到蜡纸印刷的试验中来。虽写的有些敷衍，应付。但还能坚持在这写，这已经比很多人强了。 莫紫菀这一细想，就更觉韩春霖是个可塑之才了，心里打定了注意定要好好培养韩春霖，也不枉自己为人师表一世。 想着自己现在这个小身板，好好培养这几个字怎么说就怎么搞笑！ 陪着韩春霖把书抄完后才回家，到家后李林松和李林桉还在院子里玩着捉迷藏的游戏。也没管两人，进到屋里后看着慕容清远，一旁是坐在椅子上，翘着一只腿休息的爷爷。 “爷爷，我回来了！”莫紫菀进屋后喊道。 莫庭雨笑呵呵的应道:“好。”随后又道:“你奶把水都烧好了，你快去洗漱了睡觉。” 莫紫菀也是一脸的笑，“好，我等下就去。” 莫紫菀应完后又转头对着还在抄书的慕容清远说道:“清远哥哥，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慕容清远写完笔下的字后才转头对着莫紫菀问道:“什么事？” 莫紫菀说道:“今天谢伯伯送了些书和纸笔来，我想把咱们现在的教学方式调整调整，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慕容清远放下笔后说道:“我想想。” 莫紫菀也没催他，因为这件事自己也需要想，问他不过是让他也跟着想想。 书肯定是发给他们的，但发也是要讲究方法的，虽说来的这几个娃还算比较听话，但万一过上几日就不来了，这书发下去岂不是浪费了。所以这书还不能直接发，但不发，读书连本书都没有，又能读出个什么来？ 莫紫菀想了会后也有了自己的答案，抬头看向还在想着的慕容清远，“清远哥哥，想出来了吗？” 慕容清远点头，“我们的书不能给他们，万一现在给他们了，他们又不来了怎么办？” 莫紫菀很高兴他能想到这个点上来，但还是问道:“要是不发给他们，他们还怎么看书？” 慕容清远回道:“他们来学的时候才拿书出来发给他们，等上完课又把书收回来。” 慕容紫菀也想过这个，但最终还是决定不把书收回来。书可以发给他们，但也有要求，每日上课的时候，她会检查是否有损坏书，若有损坏就收回，以后只在上课的时候拿出来给他用。再有便是若不再来上课，书必须还回。 莫紫菀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慕容清远也没反对，道:“这样也好，若连一本书都保管不好，这书也不用多读了。” 听着慕容清远用着近乎于成人的口气，莫紫菀有时都怀疑，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样，都是重生到这个时代的，只是自己运气好，来了这后遇到了爱自己的人，而他则不幸的成了个流浪儿！ 莫紫菀嘴角微抽，暗道: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如你这般自律！不对，这样说岂不在说村里的娃们都是调皮捣蛋的娃了。他们虽有调皮，但却是正常孩子天性！而眼前这个一本正经的，才是那个不正常的异类！ 算了，不和异类多说，因为自己在他眼中也属异类！只得继续装着天真说道:“嗯，他们比我都还大，要是连一本书都保管不好，就太羞人了。”说完又道:“我们先把给大哥和莫离姐姐的书拿出来。” 慕容清远道:“好，我去拿。” 莫紫菀跟道:“我和你一起。” 莫紫菀说着就要从椅子上跳下来，只是还没来得及跳的时候就被慕容清远给抱住，“小心点，别摔着了。”说完就抱着莫紫菀下了椅子来。 104 突发奇想 书是放到莫紫菀的房间，两人去拿书的时候，莫离就从灶房里走了过来，来到屋里只看见莫庭雨，喊道:“爷爷，菀菀还没回来吗？” 莫庭雨看着莫离回道:“回来了，和你清远哥哥去给你和你林松大哥拿书去了。” 莫离听后又:“我还以为她还没回来呢！水烧好了，我去叫她洗澡。” 莫庭雨笑道:“快去吧！” 等拿了书，洗了澡后就躺到床上的莫紫菀不大一会就找周公而去。相较于莫紫菀的倒头就睡，宋南枝和莫庭雨则了无睡意。两人靠坐在床头说着话，宋南枝先说道:“这下好了，菀菀有她干爹干娘撑腰了。”宋南枝说话的时候一脸带笑。 宋南枝脸上带笑，莫庭雨又何尝不是，从昨日韩书贤说了要认孙女为干女儿的时候，脸上的笑就没停过，这会更是一脸的褶子，“虽说书贤和春霖娘以前也是拿菀菀当闺女待，但是毕竟不一样，不像现在，现在咱们可说是一家人了。” 莫庭雨说到一家人的时候，宋南枝脸上的褶子又加深了一些，“可不就是一家人了。”随后又道:“咱们两个也算是有福气了。” 莫庭雨握着宋南枝的手，“有福，有福了。” 宋南枝又道:“清远和菀菀一样，是个爱读书的，现在每天没日没夜的抄书就想早点去书院里读书，我想着去找书贤问问，问下书院的束脩贵不贵，要是合适的话，就让清远和菀菀一起去书院。” 莫庭雨听后又岂有不赞同的，从慕容清远来家里后，他是啥样的娃，成日里都在家的他把家里的几个娃是都看在眼里，没个娃啥样，他比宋南枝都还清楚。 这些日子观察下来，除了自己的孙女是谁也比不上外，几个娃里面最聪明，又有主见的就属慕容清远了，还嘴甜的很，来家里就爷爷前，爷爷后，奶奶前，奶奶后的喊个不停，家里的事他也是抢着做，就是不会做，也是一学就会。再有就是，还讲究的很，有时他都想不明白，这么讲究的娃，在外面是咋个过日子的？不管他以前是咋过的日子，反正来家里了，也就相当于是莫家的娃了，这么好的娃来家里，他只有高兴喜欢的份。 还有莫离，和宋南枝一样，莫庭雨对莫离也是越来越痛爱，明明才几岁的娃，却像个大人一样，懂事的让人心痛！ 至于李林松和李林桉，李林松本来就懂事，就是李林桉现在都不那么犟了，也听话不少，要是亲家来了，肯定都会大吃一惊。 莫庭雨把几个娃在心里过了一遍，眉眼都是笑的说道:“清远是个读书的料子，是该去书院里读书，早些去，也免得把娃给耽误了。” 宋南枝应道:“等明日书贤回来后我就去找他先问问，卖灵芝的五十两银子肯定够他去书院了。” 莫庭雨比宋南枝想的还开，“再过些时日，我这腿也好了，到时我也去山里找药材，多存些钱，他读书的钱不够了也能添加些，再给咱们菀菀多存些，还有莫离，也给莫离攒一分嫁妆。”莫庭雨说着要攒钱的时候都是眉飞色舞，一点没有以前的焦虑。 宋南枝道:“多亏了菀菀跟刘大夫学了认药。” 说起刘大夫来，莫庭雨又说道:“刘大夫和谢掌柜都是好人，不但亲自来给菀菀撑腰，还给菀菀送了那么贵重的礼。”说完送礼后略顿了一下，“我这腿也走不得，不然我肯定和你一起去县里再谢谢他们，这事还是得你一个人去一趟了。” 宋南枝道:“是该谢，要不是刘大夫我这身体也好不到这么快。”随后又道:“我明日就去，让菀菀跟我一起去。”两人又聊了一阵后才睡下。 第二日，宋南枝仍是早早的起来，起来后把早饭先煮在了锅里，边煮饭又把灶台上平日里烧水的锅盛满水，把洗脸水烧起。米下锅一小会，莫离就来到了灶房里，人未到声先到:“奶奶。” 宋南枝在灶房里应道:“咋又起来这么早？现在家里也没啥多的事，早上多睡会，你还在长身体，睡少了，以后长不高，可就是个小矮子了。” 莫离走近灶台后精神的说道:“我都睡到自然醒了。” 这个自然醒当然是莫紫菀说出来的，“你这叫啥自然醒？你看你菀菀妹妹和桉子，你就该和他们学学，多睡会。” 莫离道:“妹妹和桉弟还小。” 反正也起来了，宋南枝也就起身让莫离来烧火煮饭，“你来烧火，我去地里砍些菜回来。”随后又解释起来，“昨日刘大夫和书馆的谢掌柜来给菀菀送礼，我们连一碗水都没招待过人家，咱们家里也没啥好东西能送的出手，也只有地里的菜长得还可以，一会吃过饭给他们送点去。” 莫离应道:“咱们的菜长得水灵灵的，谢掌柜和刘叔叔肯定会喜欢的。” 宋南枝笑道:“你这小嘴，也是越来越会说话。” 宋南枝背着个大背篓，手里拿了把镰刀就出门去。 宋南枝走去，莫离照着宋南枝往日里煮饭的样子，饭煮的快好的时候就先把灶台上已经烧热的水用水票舀到盆里，舀一瓢出去就又去水缸舀一瓢水倒回锅里好继续利用煮饭时的烟火烧水。 舀水倒入锅里，再盖好锅盖，又往着灶孔里添了一些柴火后才拿了莫庭雨和宋南枝洗脸的帕子放心脸盆里，最后才端着脸盆往宋南枝和莫庭雨睡得屋里走去。 莫庭雨是和宋南枝一起起来的，只是起来后的他现在只能坐在屋里。莫离端着洗脸盆过来的时候，莫庭雨正靠坐在椅子上，“爷爷，洗脸了。” 莫庭雨看着莫离把脸盆放到自己的身边，“你奶去地里了？” 莫离应道:“嗯，奶奶说去砍些菜回来一会好给刘叔叔和谢掌柜的送去。” 等着莫庭雨把脸洗完后莫离又才端着脸盆出门，刚走出门就看见莫紫菀揉着眼睛走了过来，莫离看着莫紫菀，很是意外她咋起来了，“菀菀，你咋这么早就起来了？” 若自己是真的小孩，就说‘我想上厕所了’也正常的很，可自己到底不是真的小孩，所以莫紫菀随口编道:“我饿了！”睡醒是不可能的，自己这个年纪，睡觉要占全天的一多半时间，基于睡得好才长得好的理论，莫紫菀从来不着急起床。所以突然说睡醒，怕是不会有人相信，但是饿醒就不一样的，长身体的娃，当然是饿的快。 莫离一听她饿了，忙说道:“饭快好了，你先来洗漱，等你洗漱好了，饭也差不多快好了。” 莫紫菀应道:“好。”随后便同莫离一道往灶房走去。边走边说道:“莫离姐姐，今早我们吃什么？” 莫离回道:“红薯粥。” 一日三餐，莫紫菀从未提过自己想吃什么，但是这会在听莫离说后，突然心血来潮，难得自己起来早一次，不如做点好吃的。于是先把家里的可用的食材在脑子里过一遍，想了一遍下来，能做的并不多，首先就要去掉肉，先不说家里的肉本就不多，就算有，切肉也是个大工程，大到自己两人并不能完成。 不做肉就只能是蔬菜类，凉拌菜，调料差太多，就算自己舍得多放点油，可拌出来和奶奶平日里拌的区别也不大。想来想去，最后确定做三明治。 当然这个三明治肯定不能和现代吃到的想比，但在这个没有的时代，将就将就也就可以了。且虽说三明治就一定是固定不变的，说不定自己这次就能做出个味美的不一样的三明治。 说做就做，先对着莫离说道:“我们去做好吃的。” 莫离道:“饭都要做好了，等下我再炒个韭菜蛋，切点泡菜就可以吃了。” 莫紫菀怎能轻易的放弃自己的想法，道:“我想到了一个好吃的，我们先试着做看，一会肯定让大家大吃一惊。”心里有些不确定是那种惊！ 莫离本还想劝劝莫紫菀，可莫紫菀却先跑向灶房，进到灶房后就往装粮食的柜子走去，打开柜门，先从里面拿了两个鸡蛋出来，拿出来后放到案板上的碗里，随后就要往水缸走去，准备拿瓢舀水进碗里，把蛋先洗一下。 莫紫菀还没走到水缸面前，慕容清远就走了进来，看见莫紫菀也是有些意外，“你怎么起来了？” 莫紫菀觉得以后自己还是不要这么早起来，免得一次一次的解释，仍旧是扯着‘饿了’的幌子，说完饿了后又兴致勃勃的说道:“清远哥哥，我们今天来做个好吃的，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做？”主要是自己这短小的身材，很多事实在是有心无力啊，加上莫离又要烧火，不得不找个帮手来！ 慕容清远看向莫紫菀，“奶奶不是都安排好了早饭了么？”他也是和莫离差不多时间起来的，只是起来后把院子扫了后就回房看书去了。 莫紫菀只得再说一遍，道:“我想到了一个好吃的东西，我们先做来看看，一会做好了，肯定让大家大吃一惊。” 慕容清远可不是莫离，莫紫菀话落就反问道:“要是没做好呢？” 105 和面 莫紫菀看向慕容清远，好像在看白痴一样，“没做好也可以吃啊！” 慕容清远被莫紫菀理直气壮地回答和她看自己的眼神看的一愣，愣完后随即抿嘴笑道:“是，是，没做好也是可以吃。”说完又是自嘲一笑，自嘲后又道:“说吧，要怎么做，我来帮你！”这话说完眼神往着莫紫菀身上下扫视一下后又说了一句，“不然就你和莫离，怕是不只是做不好。”而且做不出来，只是最后这一句没有说出来，很是自然的还了莫紫菀一个嘲笑的眼神。 莫紫菀很想翻个白眼，平常怎么看都是小大人样，这会倒是有点孩子气了，不过自己也是小孩子，手叉在腰上，故作不服，“哼，我还小，等我长你这么大的时候，肯定比你还高！” 慕容清远抿嘴依着她的话，“好，比我还高，那你可要记得多吃些饭才行，不然你可长不到我这么高。”这话和宋南枝，莫庭雨简直是一样，满腔的宠溺。 两人斗完嘴后，莫紫菀就说起了三明治的做法来，“先用蛋调和面粉。” 慕容清远看着已经拿出来的两个蛋，蛋已经拿出来了就不用了，问道:“要多少面。” 莫紫菀计划着先每人做一个的量，家里有七个人，加上干娘他们，十个人，算好人数后，又把面粉的用量估了一下，最后道:“先舀三碗面粉吧，不够的话等会再加。。” 慕容清远拿了案板上的陶钵就走向一旁的柜子，一手打开柜子，先是从装有米的袋子拿出了舀米的碗，再拿着完伸向旁边的面粉的口袋里，舀出平平的三碗面粉倒入另一手的陶钵里。 舀好面粉后转身走向案板，看着莫紫菀已经洗好的鸡蛋，“把蛋打进来就可以了？” 莫紫菀道:“还要加些水。” 慕容清远伸手拿过蛋，“那就先打蛋。”说完就拿着蛋往着陶钵的边沿敲去。 第一下，敲的轻了，蛋壳没碎，接着又敲了下，有裂口，但还不够，慕容清远又敲了下，这一下力道倒是够了，不但够，蛋壳破了一个大洞，破碎的蛋壳随着蛋液就流了下来，一半进到碗里，一半顺着陶钵往案板上流去。 慕容清远看着蛋液流出，连忙把沾满蛋液的手往钵中伸去，以让蛋液不再流到陶钵外。等到蛋液都流入钵中的时候，才拿了筷子过来欲把碗中的蛋壳夹出来，可蛋壳像是故意和慕容清远做对一样，明明对准蛋壳，可穿过蛋液时蛋壳却向一边偏去，反复三次才把蛋壳夹了起来。 看着他麻利麻利的拿了陶钵，舀了面进钵里，加上又是他主动的来帮忙，莫紫菀便以为他许是会做一些家务，结果就一个打蛋就露出了啥都不会的本质来，于是便再也终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慕容清远也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这不是第一次做么，以后我多做几次就会了。” 莫紫菀忍笑点头，“嗯，以后我们多做几次就好了。” 莫离听到他们的说话，从灶间出来，看着慕容清远又在小心翼翼的敲着蛋，莫离便说道:“清远哥哥，要不你去看着点火，我来调面，这个我会。” 慕容清远还没表达自己的意见，莫紫菀就先说道:“这个可以，清远哥哥，你都没做过饭，不如这一次先让莫离姐姐来，她做过饭，也会和面。”随后还朝慕容清远之前看她一样，看了慕容清远一眼，“不然一会我们真的做不好了。”说完不管他的表情如何，自己又先笑了起来。 慕容清远坚持着把蛋打入陶钵后才放手，叹道:“没想到做饭不比功课容易！也好，这次我就先看一次，下次我再来。”说完就站到一旁去。 莫离洗了手来，看了一眼陶钵里的面粉和蛋液后又看向莫紫菀说道:“是调的干一些，还是稀一些？” 一听就知道这是经常再厨房里煮饭的人，莫紫菀回道:“我要做面饼，但也不能太干了，不能太硬。”没有面包片，就只能做个饼来凑。 莫离大致知道了要调到什么程度了，拿了一个碗后就又转身离开，走至水缸边舀了大半碗水过来，一手拿碗，一手拿着慕容清远刚刚拿过来的筷子便开始把钵里的面粉调和了起来。 莫离熟练的调和着钵里的面粉，还边对着慕容清远说道:“清远哥哥，饭就快好了，你别把柴加多了，小火熬一会就可以了。” 慕容清远刚刚才往灶孔里塞满了一把柴火，塞满后就又走到案板前看莫离调面，这会听莫离说要小火，忙转身又往灶间走去，便往回走还边抱怨道:“你怎么不早说！” 莫离一听慕容清远的话，就知道他肯定不是小火在煮饭了，放下手中的碗筷就走向灶台，忙伸手把锅盖揭了起来，锅内汤已经漫出来了一点，要是再晚一步过来，怕是半锅的汤都要漫出来了，“我怎么知道你连做饭都不会！饭都快好了，肯定是小火熬了，不然大火一会就把水给熬干了。” 面也不和了，又转身拿了案板上的帕子过来，把漫出来的一点汤汁擦干净后又叮嘱道:“火小一些，还要注意下锅，免得汤又潽出来了。” 慕容清远应道:“好，我小火些，再看着点锅里。” 莫紫菀看着莫离把沾了米汤的帕子搓洗完后才又回到案板前继续调面，看着忙碌的她，瞬间觉得自己是来给她添乱的，不过添都已经添了，就只能再继续下去了。 莫离把面调好后转头向莫紫菀问道:“饼要多大的？” 莫紫菀点头，“做成碗口大小的就行。” 莫离应了一声‘好’后就开始把钵里揉好的面扯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比起计划的十个饼，多了两个出来。分好面团好，接着又把小块的面团搓圆，再放在案板上擀成碗口大小的饼来。 一切准备做好后，又对着慕容清远说道:“清远哥哥，里面的大锅也要烧火了，要炕饼了。” 慕容清远应道:“好。” “也是小火。”莫离在说道，边说着话，边把灶房角落里放着的一个长约两尺，高约半尺多一点的板凳抬到灶台边，以便往锅里放饼炕。 慕容清远先是拿了一把稻草在饭锅的灶孔里引燃，最后再拿着稻草往炒菜的灶孔里塞去。趁着锅还没烧热的时候，莫离又抱了油罐到灶台上来。放好油罐，站上板凳，拿了铲子往着黑亮的炒菜锅上感受了下温度后才从油罐里拿了勺子，舀了一点点油进锅里，接着再拿了铲子往锅里翻炒，好把油沾满锅底周围。 在莫离站上板凳上时，莫紫菀也站到了板凳上，勉强能看到锅里，看着锅里的油，就算是摊饼，这油也是少的可怜了吧！知道她和爷奶一样，都是舍不得用油的。炕饼虽然也用不了多少油，可太少了容易粘锅。于是莫紫菀直接伸手去油罐里，又舀了半勺油倒进锅里，“莫离姐姐，你看锅里都没油了，我再加点进来。” 莫离哪里注意到她会再舀油进来，在她倒进来后才说道:“炕饼不费油，一点点就够了。” 莫紫菀点头应道:“嗯。”当小孩好累，好想长大！ 莫离在锅里升起一丝丝烟的时候就开始把做好的面饼往锅里放去，第一个饼先放进锅底，接着再沿着锅边开始放。放了有四个的时候莫紫菀就说道:“莫离姐姐，等这四个炕一会再放其它的。” 莫离应道:“嗯。”应完后的莫离看着锅里的烟又升了起来，忙喊道:“清远哥哥，小伙一些。”说完就拿着锅铲不停的翻着锅里的饼，免得一会给炕焦了 慕容清远听后，看着锅里的柴火，“已经很小了啊！” 莫紫菀想着不会煮饭，就马上下了板凳去看火势，确实不大，和熬着稀饭的火差不多，可对炕饼来说，还是有些大了，于是道:“清远哥哥，火再小一些，火大了锅里的饼容易糊。” 慕容清远听后拿了火钳夹住锅里正燃着的柴火往外退了一些，这样烧着锅底的火就小了一些。 见着火小了一些的莫紫菀道:“这样应该可以了。” 慕容清远知道她是烧过火的，但炕饼这事，她又没做过，道:“你又没炕过饼，你咋知道这个火就合适了？” 莫紫菀心底偷笑，我一个做了差不多六七年饭的人当然知道这火合不合适了，但嘴上却是另一番回答，道:“我就是知道！不信你问莫离姐姐！” 莫离根本就不用人问就主动的回道:“合适，就这个大小正合适。” 慕容清远本也没想再把火加大，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两个锅继续小火烧着。 莫离把锅里的面饼来回翻了好几次，等着四个饼全熟了后又装进准备好的盘子里，又才接着第二轮，依然是四个一轮。 莫紫菀见着烧火的和炕饼的都没问题后才说道:“我去菜园子里摘点菜回来。” 106 出锅 莫紫菀拿了一个菜篮子就往着菜园子跑去，还好园子里还有些末季的番茄，不然这三明治里面除了加个煎蛋在里面可就啥都没有了。走进菜园子就往着种番茄的地方走去，番茄是和四季豆种在一块，之前家里人少，到了该种啥菜的时候，每样菜虽都有种，但都不多，可是每到夏日，莫家的番茄总是比其它的菜要多不少。 足足有一亩地的菜园子，番茄差不多占了四分之一的地方。莫家两老平日里自己舍不得，可也总是想着法子让莫紫菀吃好点，穿好点。 为了莫紫菀能吃上水果，莫家前面的院子里载了一棵梨树，和李子树，后面的院子边上两棵还有两棵橘子树，除了栽果子树，番茄也是两老给莫紫菀种的，生吃，煮来吃都可以，反正就是让莫紫菀多个零嘴吃，当然若只是为了莫紫菀有零嘴吃也不至于种如此多，两老把韩春霖和韩书贤的也都计划在里面了。 莫紫菀挎着个与她来说已算得上是很大的一个篮子来到菜地，一走近就看见正埋头弯腰干活的宋南枝，莫紫菀大声喊道:“奶奶！” 宋南枝正选着白菜拔，看着莫紫菀走过来就关心道:“咋这么早就起来？” 莫紫菀仍扯着饿了的幌子回答，后又道:“奶奶，我和莫离姐姐做了好吃的。” 宋南枝在吃食上虽还是节约着，但家里现在还清了账，又存了些银子，家里的粮食收成也好，吃食上也不像以前，这舍不得，那舍不得。只要不浪费了，她也不扣着那点吃的，由着娃们吃好，吃饱，不然也不会依着莫紫菀买那么多的肉回来。这会听说做好吃的，也只笑眯眯的问道:“做啥好吃的了？” 莫紫菀神秘秘的说道:“等奶奶回去看了就知道了。”实际上是她不知道该怎么来说这个名字。 宋南枝并未因她不说就不高兴，反倒笑起来，道:“好，回去就知道了。” 莫紫菀见着放在一旁的背篓，里面已经齐齐整整的装了好几棵白菜，问道:“奶奶，咱们一下又吃不完这么多白菜，你砍这么多做啥？” 见莫紫菀问起俩，宋南枝便又把准备给谢文华和刘原送些菜的打算给莫紫菀说了一遍，说完后又道:“我还摘了些四季豆，在白菜下面，等回去了再分成两份，等吃过饭你和我一起给他们送去。” 莫紫菀听后道:“好，那我去摘些番茄，也给谢伯伯和刘叔叔送些番茄去。” 宋南枝本也是要摘番茄的，只是番茄小气，怕放在下面压坏了，这才想着等把白菜砍完了再去摘番茄，看孙女提着的篮子，平日里她想吃就来地里摘，也是摘习惯了的，由着她道:“好，你慢点摘，别把手伤着了。” 莫紫菀点头应着就往番茄走去，看着枝叶都有些枯萎的番茄枝，再过些日子就该吃不上了。枝叶虽有枯萎，但挂在枝头的番茄还是水灵灵的，还能吃上好几天呢。 在番茄树枝的面前，莫紫菀还是算高的了，所以这会她也和宋南枝一样，弯着身子找着熟透了的番茄，番茄种的多，就算是她挑着摘，选着摘，不大一会也摘了满满的一篮子，篮子最上面放着的是几个又红又大的番茄。 宋南枝在摘了两大把的辣椒后，又选着摘了有差不多八九个茄子后就直起了身子来，转身往莫紫菀看去，喊道:“菀菀，番茄摘好了没？” 莫紫菀也站直了身子，回道:“摘好了。”应完后又说道:“奶奶，我提不动。” 宋南枝哪敢让提，忙回道:“你别管，我来提。”宋南枝说完就往莫紫菀走去，走到后看着一篮子的番茄，又往地里看了一下，枝头上虽然还有些，但也要过两日才会长熟，剩下的估计还能吃上个五六日，“一会留几个，你们想吃了也有，地里的还要等两天才能吃。” 莫紫菀应道:“嗯，等会我还要拿番茄做菜用。” 宋南枝提着装满番茄的篮子往着背篓的地方走去，接着又蹲下身子，再用力把背篓背了起来，许是背篓里装菜太多，又提着一篮子不轻的番茄，身子不由的恍了一下。 莫紫菀看着恍了一下的宋南枝，忙伸手去扶，“奶奶，小心。”等着莫紫菀站稳了后，又连忙把篮子里的番茄捡了两个出来自己抱在怀里。 宋南枝见着莫紫菀一脸的担忧，欣慰的安慰道:“没事，奶奶现在身子好多了，刚只是起来的时候没站稳。” 菜园子本就在家门口，两人几步路就走到家门口，宋南枝直接背着背篓往后院走去，准备一会把菜再清理下，莫紫菀自然也是跟着去到后院。 还未走进灶房宋南枝就闻到了炕饼的味道:“这是炕饼了？” 莫紫菀一脸笑的回道:“嗯，清远哥哥在烧火，莫离姐姐在炕饼。” 宋南枝听后也笑了起来，“咋让你清远哥哥来烧火了，他不是在读书么？” 莫紫菀一脸孩子气的回道:“清远哥哥怕我和莫离姐姐做不好，就来帮我们了，结果他自己都不会做饭，烧火都是我教的。”说完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宋南枝听后嗔道:“你清远哥哥是男娃，又没做过这些，不会也正常，以后想吃啥给奶说，奶帮你做，别耽误你清远哥哥读书。” 莫紫菀虽不赞同这种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理念，但也没想要去改变他们这种固有的思维，一来这是他们对清远哥哥的关心，再有，这个时代，甚至是自己以前生活的时代都一样，未有读书学习才是孩子们唯一的正事，其他都得靠后。她唯一能试着去改变的便是她现在正教着的孩子，所以面对宋南枝的叮嘱很是听话的应道:“好。” 两人说着就进了灶房，宋南枝看着还在灶台边站着的莫离，关心道:“莫离你小心点啊，别烫着手了。” 莫离转头看着被背篓压弯的宋南枝，放下锅铲就跑到宋南枝身边，用手抬着背篓，“奶奶咋背这么多？” 宋南枝看着跑过来的莫离，心里一下又软成了一滩泥，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可人心，伸出空着的一手摸着莫离的头，慈爱的说道:“都是些菜，不重。”说完又说道:“你去照看着锅里，免得一会炕糊了。” 慕容清远也走了出来，先是接过宋南枝手里的番茄，道:“奶奶该让菀菀回来叫我一声。”把番茄篮子放到一旁，又准备把宋南枝背上背篓接下来。 宋南枝把篮子给他后又怎会再让他来接背上的背篓，不过被娃们惦记关心着，心里比吃了蜜还甜，背着背篓往后院走去，道:“又不是多重的东西。” 慕容清远提着番茄，跟着到了后院才又帮着宋南枝把背篓接下来放到了井边，放下东西的宋南枝又对着慕容清远说道:“饭好了没？没好我就去烧火，你去看你的书。” 宋南枝话后，慕容清远就回道:“饭已经做好了，就等着菀菀其他的菜了。” 宋南枝转头看着正在挑选番茄的莫紫菀，“还要弄啥，我来弄。” 莫紫菀回道:“每人煎个鸡蛋，再把这个番茄切成片。”说完又看向背篓里的白菜，“再要一些嫩一点的白菜叶，只要上面的叶子，叶子不用切碎，一会在开水里烫熟后和番茄直接包在饼里面吃。”心里默道:没有生菜就用白菜来替代，都是菜，一样一样的。 宋南枝嗔道:“就你想法多。”不过后面又紧跟着说道:“你们该干啥就干啥去，剩下的我来弄。” 莫紫菀知道自己帮不上啥忙，就说道:“嗯，奶奶弄，我先刷牙洗脸。” 慕容清远则道:“我去给你打水来。” 莫紫菀甜甜的谢道:“谢谢清远哥哥。” 有了宋南枝的加入，一会就把莫紫菀说的煎蛋煎好，番茄也切好片，只要的白菜叶也烫好并齐齐整整的装在了盘子里备用。 洗漱好的莫紫菀喝下一杯早已为她凉好的温水后又来到案板前，伸手拿了一个饼在手上说道:“把饼从中间掰开。”边说着话边把饼从中间掰开成了两个饼，掰开后又接着说道:“再把煎蛋，菜叶和番茄夹在中间。” 一个饼掰成了上下两层，然后一层番茄一层鸡蛋，再加上嫩黄的白菜叶，菜叶上再加一层番茄，最后把饼给盖上。 莫紫菀看着手上的三明治，说它是三明治，但它却有着汉堡的圆，但又没有汉堡那么有料，若是把这个鸡蛋换成鸡排，再加上一层午餐肉，至少也能算得上中式汉堡了吧。 嗯，下次改做汉堡。 看着手上的三明治有些大个了，道:“奶奶帮我切小一点，也不用太小，一分为二就好。” 莫离和莫紫菀在旁边夹着菜，宋南枝则拿着刀切着，一切都弄好后，宋南枝又拿了盘子装了给韩家的三个后对着莫紫菀说道:“你自己给你干娘他们送去，让他们尝尝你鼓捣出来的新花样。” 莫紫菀端着盘子就应道:“好，我现在就送去，估计春霖哥哥也才起来一会，正好送过去吃。” 宋南枝见着莫紫菀边说着话边往外走去，免不了又叮嘱一声，“走慢点。” 莫紫菀笑眯眯暗道:我当然知道慢点，我又不是真小孩。不过嘴上却一点都不含糊的，脆声地应道:“嗯，我知道。” 107 新计划 莫紫菀端着鼓捣出来的三明治来到韩家，到院子就喊道:“干娘，春霖哥哥，露露妹妹。” 韩书贤要去书院，每日俞思莲都会早早的起来为他准备早上的吃食，虽说主要是为他准备，但除了吃面条时，俞思莲只会做他们两人吃的，其它时候，俞思莲都会一次性做好。 每日早早起来，做好早膳，她再陪着他一道吃完，最后送他出院门。送走韩书贤后回到屋里就开始喊韩春霖，韩秋露起床。 韩春霖大了，自然可以不用管他吃饭洗漱，由着他自己照顾自己。而韩秋露则是需要她照顾着，一直照顾到韩秋露吃完饭，吃完饭后再由韩春霖陪着，她则再去收拾碗筷。 莫紫菀来的时候，俞思莲正抱着韩秋露在给她喂饭，听着莫紫菀的声音，这会来家里，俞思莲不由的就想着是不是莫家又做啥好吃的给他们送过来了？ “诶，晨晨，吃饭了没？”俞思莲应道。 莫紫菀端着盘子边走边说道:“还没有，等下回去就吃，干娘，我做了好吃的。”这话说的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俞思莲一听嘴角都咧开了开来，自己猜得可真准，果然是送吃的来了。 韩春霖一听好吃的，放下筷子就问道:“菀菀妹妹，你给我们送啥好吃的来了？” 莫紫菀道:“你肯定猜不出来，我才想出来的好吃的。”说着话就进到了屋子。 韩春霖一看是饼子，想也没想的就叫道:“葱油饼！” 莫紫菀摇头，“错了，不是。”走到桌子边，把盘子放到桌上后又才说道:“这个叫蔬菜饼。”三明治不能叫，汉堡也不能叫，想着里面一片肉都没有，叫蔬菜饼再合适不过了。 莫紫菀把盘子往着韩春霖处推了推，“春霖哥哥你快尝尝，看好吃不？” 韩春霖当然不会和莫紫菀客气，伸手就拿了一块在手上，一口咬下去，虽没说话，可闪亮的眼睛已经告诉了莫紫菀答案，等着韩春霖吞下口里的饼后才说道:“好吃。” 韩春霖的好吃声后莫紫菀也伸手拿了另一半，然后往俞思莲嘴边递去，“干娘也尝尝。” 俞思莲看着递到自己嘴边的蔬菜饼，果然还是女儿贴心啊！接过来咬了一口，吃下去后也夸道:“好吃！咋想出这么个吃法来的，明早我给你干爹也做这个，让他也尝个鲜！” 莫紫菀一脸骄傲的说道:“我想出来的。” 俞思莲又夸道:“咱们菀菀可真厉害，不光读书厉害，现在还会做吃的了。” 被夸后的莫紫菀虽然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可面子上却丝毫不显，坦然接受着俞思莲的夸奖，并高兴的说道:“等我长大了，天天给干爹干娘做好吃的。” 莫紫菀这话就像是蜂蜜一样浇灌在了俞思莲的心里，“好。” 想着家里还剩了两个饼就又说道:“等干爹回来了，我再给干爹做。” 俞思莲一点没把莫紫菀的话当成小孩子的话，说过就算了，她是知道她说到就要做到的性子，忙说道:“好，那你晚上到干娘家来，我们一起做给你干爹吃好不好？” 俞思莲和宋南枝一样，对莫紫菀的要求就从来没有拒绝过，只是不能让她在家里再折腾，所以便让她来自己家做。 莫紫菀点头，“好。”不说平常在韩家本就没少吃过饭，现在是一家人了，自己又是孩子，哪能拒绝得了好吃的。 送过韩家蔬菜饼后，莫紫菀回到家里也开始吃饭，一人一碗粥，就着手上的蔬菜饼吃着，时不时的还夹上一块泡的通红，带着些酸味的萝卜块，清脆爽口的很，一大家子吃的别提多高兴，多热闹。 宋南枝和莫庭雨也是特别满足的看着眼前五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娃，就算以后林松和林桉回去了，家里也还有三个娃，也一样热闹的很！ 蔬菜饼有味，李林桉则一直拿着蔬菜饼吃，只见饼都吃完了，碗里的饭还一点没少。李林桉吃完手上的饼后，看着盘子里还有，自然而然的就再伸手去拿，只是还没拿到，半道上被李林松给打回来了，“一人一个，你的都吃完了，剩下的是莫爷爷和宋奶奶的了，你不准再拿了。” 莫庭雨和宋南枝每人都只吃了半个尝了个味，剩下的半个两人都是不准备再吃的，想要留给娃们吃，这会见李林松还想吃，他又最小，宋南枝说道:“给桉桉吃，锅里还有饭，我还要再吃碗饭，不然饭也要剩下了，再吃碗饭，这个饼怕是吃不下了。” 莫庭雨也跟着说道:“桉桉一半，菀菀一半，你们两个最小，多吃半个，吃了好长身体。” 莫紫菀想着灶房里还剩下的两个饼，直接伸手把桌上还剩下的两个半个饼直接往宋南枝和莫庭雨手上递去“灶房里还剩了两个饼，等吃完饭，桉桉弟弟还想吃，奶奶再给他做一个，这个是你们的，你们吃。”说完还又对着李林桉说道:“大哥说得对，每个人只有一个，你的已经吃完了，等你把碗里的饭吃完了，要是还想吃，等会再让奶奶给你做。” 李林桉一听还有，也就听话了，端着碗就开始吃起来。 只是等他吃完后，到底还是没吃上，吃完饭就被莫紫菀拉起来去跟着她读书去了，不过和李林桉一道的还有莫离和李林松，早上的早读很是重要。学习在于积累，积累便是从不停的读和背中开始，且朗朗而读，读得更仔细不说，也能加深对文章的理解。 不过今早监督三人早读的换成了慕容清远。相较于慕容清远，三人还是更喜欢莫紫菀一些，实在是慕容清远比他们更高大，也更严厉，那眼神一看过去，就是最调皮的李林桉也都缩着脖子乖乖的听话，不敢出声。 趁着慕容清远教三人的时候，莫紫菀就在一旁计划起新的课表来。有书和没书时学的进度自然是不一样的，而且现在不但有书，还有了纸和笔，他们回去也能多做一些练习，且自己现在也不着急抄书挣钱了，时间上也宽裕些。既然已经开头了，就要把这件事往好了去做，方才不辜负大家对她的信任。 虽自己有能力教好大家，但大家现在的认识也只是仅仅想让家里娃能认得几个字，只是认几个字，肯定不会愿意娃们多耽误时间。可又转念一想，若只是下半晌一个时辰，这样学下来的进度又太慢。这一点她也没多做计较，仍是把上半晌加了一个时辰，等下半晌他们来上课的时候，就通知明日起上下晌各上一个时辰。 上半晌一个时辰，下半晌一个时辰，按照现代的时间，换算下来就有四个小时，现在的他们正处于启蒙阶段，每日学上四个小时，再回家自己做些练习也是足够了的。 定下好时间后，又把上下晌的课程做了规划，这个就更简单了，前世小学阶段虽然学校里会给大家发上很多科目的书籍，可真正学下来的还是以语文，数学，以及体育为主。而在这里，体育是她不需要去考虑的，每家的家务活都已经让他们得到了足够多的锻炼。 所以，她只有语文和数学两门课。 数学和简单，现在只有加减法。而语文则需要多考虑些，不说诗词歌赋样样的来，至少自己现在跟着干爹学的内容都是可以讲出来的，所以语文的安排要多上一堂。 按照三刻钟一堂课来算，上半晌可上一堂语文，中途休息一刻钟，然后再是一堂数学，下半晌的课准备多加一堂语文，算下来，每日三堂语文，两堂数学。 计划好课程拟好后，慕容清远带着三人的早读也结束了。早读结束后，慕容清远对着三人分别安排道:“桉桉，今日你的任务就是把早上读的背下来。” 李林桉听话地应道:“好。” “莫离，林松你们两人，背下来后再默写出来，默写好了拿给我检查。” 两人如李林桉一样听话的应道:“好。” 莫紫菀在慕容清远说完话后也抬起了头来，“现在你们可以去休息了。” 莫紫菀的话后，李林桉最先跳下板凳往外跑去，“出去玩了。” 等着三人出门后，莫紫菀对着坐在一旁当陪读生的莫庭雨说道:“爷爷，谢伯伯送了些书和纸，还有笔来，我想每天多教林子哥哥他们一会。” 莫庭雨随口就应道:“多教一会就多教一会就是。” 莫紫菀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干爹说，读书才能启智，人有了智慧才能明事理，识礼仪，才能站的高，看得远，也才能想的出法子挣钱回家养一家老小。” 莫紫菀打着韩书贤的幌子说着读书的好处。 莫庭雨哪里会在意是谁说的！读书的好处他在自己孙女身上就看的清清楚楚。正因为清楚，所以他才知道孙女是很认真的在教来家里读书的几个娃。 孙女虽然很聪明，可要说靠跟着她学认几个字以后就能有法子养家糊口，这事可不是她能决定的，于是忙说道:“菀菀，你教他们读书认字啥的爷也不说你啥，可你可千万莫去乱答应啥，这读书可不是啥轻省的事，就是书院里的那些学生读了好些年下来也不是个个都出人头地了，挣着钱了的。” 108 有心 莫庭雨的话后，莫紫菀狡黠的一笑，“我知道，干爹教我和春霖哥哥的时候，就说我比春霖哥哥学的好，干爹说学习这件事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学的成与不成更多的是在于自己。” “就是这个理，你教他们读书认字是好事，但是学的好不好得看他们用不用功，肯不肯吃苦，要是用功又舍得吃苦，以后学的好了，肯定能像你一样抄个书都能挣钱。”莫庭雨语重心长的说道，就怕孙女小，不懂事给人乱应承啥。 “爷爷放心，我晓得该怎么做，不会给自己惹事，更不会给人保证啥，要是还有人不领情，乱说啥的，我就不用再浪费时间，反正过些日子我就要跟干爹去县里读书，到那时就正好不教他们了。”莫紫菀说道。 莫庭雨见她有自己的主意，也就再不多说啥了，“反正家里也没啥要你帮忙的，你想咋教他们就咋教。” 莫紫菀应道:“好。”后面还是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也顺便告诉慕容清远，接着说道:“也不需要多上多久，上下晌个各一个时辰。” 至于下半晌多上一节课，多出来的小半个时辰，莫紫菀也算的很清楚，上半晌少了一刻钟，补在下半晌，下半晌原本要休息的时间再缩减一下，也就才多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而已，只当他们多玩了一会才回家。 莫紫菀把时间定下来后又转头看向慕容清远，说道:“重新规划后，我会更严厉的去要求他们，清远哥哥就帮我把他们写得字给纠正好，一笔一画书写端正。字如其人，写字就如做人，要端正。” 有了自己的规划后，对村里的几个娃她则不再让韩春霖和慕容清远来参与教学，就是他们两人，她也会再定计划，只是这个计划得在她进入学堂后。 现在她要加快脚步学习，只有自己学的多了才能师出有门再回头来教他们两人。 慕容清远答应道:“好，以后我就教他们写好字。” 说好自己的规划后韩春霖也来到了莫家。等着他来后，莫紫菀便把昨晚韩书贤才教的新课内容给他温故了一遍，不过温故的时候，把慕容清远也叫在了一起。 温故完功课后，莫紫菀又给韩春霖布置了一些作业，在他完成作业的时候自己则和慕容清远一同抄起书来。 等到下半晌上课的时候，莫紫菀并未着急着给大家上课，而是把课前准备好的书和纸笔分发给了大家。 拿到书本，纸笔的李林子，李强，李大岗，还有李青槐，赵小乐，李长军六人一脸的兴奋，看着面前的新书，轻轻的翻着，他们有书了。 不过几人脸上的兴奋很快被莫紫菀打压下来，“这书是暂时借给你们用，若你们不能认真学习，以及不爱惜书本，这书我可是要收回来的。” 李林子马上保证道:“我肯定好好爱惜，也认真学习。 李林子的保证后，其他几个娃也跟着保证。 虽有他们的保证，但该说的还是得说全，“还有若是你们中途不想来学了，请把书还回来，若以后有人想再来学时这书还可以给其他人用用。” 这个话题一说出来，几个娃顿时一愣，他们还从未想过不来，只有李大岗肯定道:“我不会不来。” 李大岗的话后，李林子也跟着说道:“我也要一直来读书。” 李强和其他几个娃也跟着附和，“我们也是，我们也要一直来读书。” 莫紫菀很是清楚，他们能不能一直读下去，不完全取决于他们自己，更多的是他们的父母在决定。 说好书的事后，莫紫菀又接着说道:“有书后，我们的学习计划也要有所调整，从明日起，增加上半晌一个时辰，巳时开始上课，下半晌不变。” “你们可以回去和你们父母商量，若是上半晌不愿意来的也没关系，但也有一点，我不会再从头教，因为我还要抄书。一会课结束后，你们就先回去和家里人商量，商量好了再来给我说一声。” 交代完该交代的事情后，莫紫菀就正式开始了今日的课程。第一节课讲完后，第二节是由慕容清远教大家写字，大家都没用过毛笔，就是用柴火棍写字都没几天，这毛笔就更不会了。 莫紫菀也没闲着，自己也拿了书在一旁抄着，只是难免会分心的看向一旁，除了李林松和莫离要好一点，其他几人面前的纸无不是写的乱七八糟，甚至一团黑的看不出来是什么字！ 大家虽写的极差，但莫紫菀却很能理解这种差，一切都才开始，慢慢来！这个能理解，但却不能理解慕容清远。莫紫菀看着慕容清远，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他还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 看他从最基础的横平竖直开始教起，而不是平常指导韩春霖时，看着什么说什么，一看便知他是提前做了准备。而且还教的认真，当真是天才，可惜他那老爹老眼昏花，有眼不识金镶玉，白白丢掉了这么一个宝！ 写字课结束后，莫紫菀接着又给大家讲起了数学的加减运算，很快一个时辰就过去了。结束课程后，少不了的就是布置回家后要做的练习，介于大家才开始练字，今日的课后练习便是回家练字并背诵今日所讲文章，以及午饭后抽时间给大家列出来的数学计算题，再次提醒大家回家和家里人商量明日起上半晌来上课的事后便结束了今日的教学。 李林子回到家就嚷嚷道:“爹，娘，我有书了，菀菀给我书和纸，还有笔了。” 不只是李林子，除了李大岗，李强，李青槐几人都是还没走进屋子就嚷嚷的世人皆知。 几人回家是时间正是傍晚时候，忙活了一天的人们陆续的都从地里回到了家里，李林子的叫嚷声后，李有材噌的一下就从刚坐下的板凳下站了起来，几步就走了出来，“啥，有书了?” 不只是李有材,李林子娘拿着个锅铲就跑了出来,一脸的惊喜,“菀菀给你们发书了？” 李林子一路都是咧着嘴，这会见着自己爹娘了，脸上的笑就更甚了，使劲的点头道:“嗯，菀菀还说从明天开始，上半晌再多教我们读一个时辰的书，说每天教我们两个时辰，回到家里再把她布置的功课做好了，只要认真学，多学些日子后肯定能学好的，就是和书院的学生也是可以比一比。” 李有材夫妻两人那有不相信的，例子就在眼前，菀菀跟着韩先生才读了一年多的书，现在就能抄书挣钱了，这可不是比书院里的学子们强！ “去，去，去，咱们肯定去，你好好去跟着菀菀读书，家里啥事你都不用管！”李林子娘一脸的笑，咧开的嘴完全比不上。 李有材也跟在自家婆娘的话声后紧跟着笑着说道:“对，你娘说的对，你只管跟着菀菀好好读书，你韩叔叔可说了他要考你们，只要你们读得好就带你们去书院里读书。” 李林子不耐烦的回道:“爹，我知道，你们每天都唠叨个不停，烦不烦！” 李有材倒是不生他的气，每天见着他都在家里大声背书，还拿着个柴火棍在纸上小心的写着，画着，认真的很，笑道:“好好好，不唠叨了。那你拿书给我和你娘读读。” 李林子娘又再咧嘴:“好，好，等我一下，我去把菜炒好了咱们就先听儿子读书，读完书再吃饭。” 李有材道:“那好，你先煮饭，我去找下华林和有树他们。” “做啥啊？马上饭都做好了。”林子娘马上说道。 李有材说道:“菀菀每天白教林子他们不说，现在还又给书，又给纸和笔，咱们是不是也该尽下心意，林子可不是莫家的娃，他是我们的娃，以后读了书也是在孝敬我们两口子！” 李有材这一说，林子娘也是一愣，马上回过神来，“哎哟，你说我们咋就这么没心没肺呢，合着我们生了娃，现在倒让莫大叔他们帮我们教娃了！” 李有材见自家婆娘回过神来，又道:“我去和他们商量下就回来。” “吃了饭再去，这都到吃饭的时候了！”林子娘喊住抬脚就往外走的人说道。 李有材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着，“还早着，我去去就回来！” 林子娘一声‘倔驴’后就转身往灶房里走去。 李有材先是去到李强家，来到院子里就大声喊道:“有树。” 李有树正在屋里和一大家听李强读书，这会听到李有材在喊，跟着就跑出来，“有材哥来了，快，屋里坐！” 李有材拉着李有树到一边说道:“有树，你说每天下半晌一屋子的娃跑到莫大叔他们家闹着吵着，明天起还上半晌也要去闹一个小时，你说谁家会让一屋子的娃天天去屋里闹？莫大叔和菀菀他们图了个啥？咱们是不是也该表表心意了，总不能一直白占菀菀的便宜下去，你说是不是？” 李有树被李有材一语点醒，拍着自己脑袋说道:“我这猪脑子，咱们可不是一直白占着菀菀的便宜么？”后又叹道:“菀菀这娃真的是太有心了，也太实诚了！” 李有材又道:“她有心，咱们也不能没心。” 李有树看着李有材道:“是，咱们可不能做那没心的人。有树哥，你说，我们要咋做，我都听你的！” 109 肉夹馍 晚饭，莫紫菀是在韩家吃的。下课后就拿了番茄，白菜叶，还有又去地里摘了一个水嫩的黄瓜。去在她去到韩家的时候，俞思莲已经把面和好，就等着她去在煎饼。 韩家灶房里，莫紫菀看着俞思莲又拿出来的鸡蛋，阻止道:“干娘，早上我们吃过鸡蛋口味了的，不如晚上我们换过口味。” 俞思莲那有不同意的，直接问道:“好，你说你想吃什么口味？”俞思莲想的是，那就不就加番茄，白菜叶那些，估计是其它什么菜夹在里面。 什么口味？最好的是当然是夹上一块午餐肉，或者鸡排，牛排，再退一步，猪排也是可以的。不过，午餐肉现在是做不出来了，以后倒是可以试试，若真能把午餐肉给做出来，不说吃上方便了很多，肯定还能卖出好价钱来！ 排除午餐肉暂时做不出来，鸡排和牛排现在也不在考虑范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会去哪找鸡肉和猪肉。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猪排了，道:“干娘，家里还有肉吗？” 俞思莲道:“有，之前买的还没吃完，腌着呢，我去拿。” “嗯，只要几块肉就可以了，我们煎几块肉，包在饼里面吃试试看。”莫紫菀眨着她黑亮的大眼睛望向俞思莲。 莫紫菀的话让俞思莲心里都更加的高兴了起来，菀菀以前虽然也和他们很亲近，可到底是隔了一层，亲近中带着客气。现在这份亲近，少了以前的客气，都会说自己想吃什么了，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提过的，俞思莲高兴的弯腰低头，一口亲在了莫紫菀的脸上，“以后想吃什么就给干娘说，就像现在一样，干娘给你做，要是我做不出来的，咱们就去县里买来吃，总之千万不要和干娘客气。” 莫紫菀用力的点头，“好，干娘就是我娘，我不和爹娘客气。” 莫紫菀的这话更是说到了俞思莲的心上，抱起莫紫菀在怀里好好的亲热了一番才放手，“我们菀菀咋就这么让人喜欢呢！” 亲热一番后，俞思莲才放下莫紫菀，转身去瓷盆里拿肉，拿出来放在案板上后莫紫菀才又说道:“干娘，只要瘦肉，也不能切太厚，厚了一会不好煎熟。” 俞思莲应道:“好，听你的。”随后拿起菜刀，几下就切了好几块瘦肉下来，比煎的饼都还多了一块，“除了煎熟，还需要加啥不？” 番茄和白菜都有，黄瓜也去地里摘来了，不但都摘回来了，还都洗的干干净净，就只差切了。把配菜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配菜是够了，不需要再添加什么，但是调味的调料却还查着一大截。想了想家里还有的调料后“剥个蒜调味，煎好的时候再撒一点辣椒粉。” 莫紫菀说着话的时候就找了蒜来剥，俞思莲哪能让她剥蒜，走过去拿了蒜到自己的手里道:“你就在旁边陪着我说话就是。”几下把蒜剥了后放在案板上的碗里，又拿了辣椒粉出来备着，“现在可以煎了吧！” “还要等一下，还要先把肉用刀背敲打，敲打至两面的肉都松散开来再放入蒜绒，酱油，加一个蛋清腌制一刻钟后再煎。”莫紫菀说道。 俞思莲看向莫紫菀，“你又不会做饭，怎么知道这么多？” 莫紫菀笑道:“书里面看到的。” 俞思莲伸手指了一下莫紫菀的额头，“就你想法多。”随后便麻利的收拾起了案板上的肉来，一步步的按照莫紫菀的话坐着。 等着韩书贤回来吃饭时，见着桌上的饼，问道:“这是什么饼？” 俞思莲看向莫紫菀，“早上没肉，你叫蔬菜饼，我看你这回又叫什么？” 莫紫菀歪着头想了一下，“那就叫肉夹馍！”说完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韩春霖随即跟道:“那早上的就不应该叫蔬菜饼，应该叫蛋夹馍才对。” 莫紫菀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韩春霖，“春霖哥哥，你要不要再想想！” 韩春霖辩道:“咱们早上吃的饼里面夹的是煎蛋，晚上的饼里面夹的是肉，你晚上叫肉夹馍，那早上的为什么不能叫蛋夹馍？” 莫紫菀点头，“你这样理解是没错，但是你不觉得蛋夹馍说起来有些不顺口么？” 韩春霖倒是不觉得，“蛋夹馍，蛋夹馍，没有不顺口啊！” 莫紫菀被噎的也不知道要怎么来回答这个问题了，倒是韩书贤接过话去，对着韩春霖说道:“蔬菜饼，和饼蔬菜，你觉得哪一个更顺口？” 韩春霖不假思索的说出口，“蔬菜饼。” 韩书贤又解释道:“名字没有对错，叫着顺口则更好。” 韩书贤虽再书院教书，但并不迂腐，相反还很开明，所以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没有食不言寝不语，只是教导着韩春霖和韩秋露在吃着嘴里的饭食时不能说话，等着一口吃完，若有想说的再说不迟。 韩春霖在把肉夹馍吞进肚后，一脸的满足，“娘，咱们明天还吃这个肉夹馍，肉夹馍太好吃了，比早上的蔬菜饼都还好吃。” 莫紫菀也赞同的说道:“嗯，好吃。” 要是莫紫菀没有跟后面的一句，俞思莲是肯定不会理会韩春霖的这个要求的，不过莫紫菀一说，俞思莲就笑眯眯的说道:“喜欢吃，干娘明天再给你做！” 莫紫菀摇头道:“明天不吃，过几天再吃。” 不管是在韩书贤，俞思莲面前，还是在莫庭雨，宋南枝面前，莫紫菀就没有错的时候，啥事都依着他，这会莫紫菀一说要过几天再吃，俞思莲马上就称赞道:“好，咱们菀菀不像有些人，吃个东西也没个节制。” 韩春霖并不在意她娘说的话，反而嬉皮笑脸的说道:“都是娘做的好吃，我才想天天吃的，要是娘做的不好吃，我也不会盼着多吃。” 俞思莲被气笑，“倒是我把饭做好吃了，才引得你贪吃了？” 韩春霖点头，“就是娘把饭做的太好吃了，我才想多吃些的。再说了，我还在长身体，要是不多吃些，还怎么长身体？” 韩书贤夹了一块肉夹馍放到韩春霖身前的小蝶子里，“你说的对，是该多吃些，不多吃些，还怎么用功读书？” 韩春霖成功的被他爹给堵上了嘴！ 韩春霖不说了，莫紫菀就开始说了起来，“干爹，从明天起，我上下晌各教林子哥哥他们一个时辰。” 韩春霖没想到她还要增加上课的时间，“菀菀，你给干爹说说，为啥想要教他们读书？” 莫紫菀想了一下后才回道:“最开始是杜婶婶和有贵叔想让我带着大岗哥哥玩，免得他到处惹是生非，他来家里，我也不晓得要玩什么，还有大岗哥哥成天惹是生非，不过是因为没人教他是非是什么，不懂礼仪，所以干脆就教他读书玩，又打发时间还能让他识礼，守礼。” “再到后来，我也不晓得他们为啥都想来跟着我读书！可能是因为我抄书挣着钱了，他们也想抄书挣钱！我知道哥哥们的爹娘和我爷奶一样，每天都有做不完活，但是挣到的钱却很少，我爷爷就说过，我抄一本书都比得上他两个月的收入了。” 莫紫菀也不着急吃饭了，慢慢的说着，“如果他们读书了，以后也能去抄书挣钱，挣着钱了，就能有钱买衣裳穿和吃饱饭。” 韩书贤在心里一叹，明明自己家里的日子都才好过一点，现在就来着急的想要帮着村里人把日子过起来，“不嫌累吗？” 莫紫菀摇头，“不累，反正我天天都在家没事，教他们一会也不耽误我什么。”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在这个君王天下的时代，普通百姓的日子无疑是最难的。读一些书，识一些字，总是好过目不识丁的好，且自己堂堂一个211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又有着五年的教学经验，虽不敢保证教出来的人就一定能考个秀才，状元什么的，但是学上三四年后去店铺里面当个账房先生，或是支个摊代写个书信什么的，肯定是小菜一碟。且识字后，去医馆里还能当个学徒什么的，以后当个大夫也是完全没问题…… 莫紫菀帮着把李林子等人以后的生活的都设想了一遍，最后又说道:“反正教他们的时候我也跟着又学了一遍，记得更牢，以后就不会忘了。” 韩书贤看她坚持要教下去，且还准备把他们教好，也说道:“可你随我去县里读书后怎么办？” 莫紫菀根本不觉得这是个问题，自己是想他们能过上好日子，但这不代表是要放弃自己的生活，“我不在的时候他们就自学，等着下半晌下课，我再回来给他们讲，反正他们又不会去参加科举考试。” 还是可以前的打算一样，韩书贤也依着他的想法，“村里娃的纸笔要是用完了，给我说，到时我再给带些回来给他们用。” “好。” 莫紫菀在韩家吃完饭后本还要留在韩家听课和听干爹说印泥的事，但却被李林松叫回了家里。 110 学费 莫紫菀随着李林松回到家里，看着屋里桌前坐着一屋子的人，走进后依次喊道:“有材叔，有树叔，有贵叔……” 等着莫紫菀依次把来家里的人喊完后，李有材笑眯眯的看着回来的小娃也招呼道:“菀菀回来了，我们来打扰你了。” 莫紫菀也一脸的笑，“各位叔叔能来家里坐坐，我们欢迎都还来不及，那来打扰？叔叔们别客气才是。” 李有树听着莫紫菀的话，夸赞道:“这读过书就是和我们这些大老粗不一样，说话都比我们好听，不像我们这些大老粗就只晓得招呼个‘屋里坐！’‘吃了没？’啥的。” 李有贵难得的冒出一个屁来，“要我说，我就说打扰啥啊打扰！” 李有贵这话成功的让屋子里的人哈哈大笑了起来，李有材边笑边说道:“往常可不就是这个话，有啥好打扰的！” 几人又是一顿笑后，李有材才说道:“菀菀，你林子哥哥他们回来和我们说了，说明天起，上半晌和下半晌都来读一个时辰的书，这样会不会太耽误你了？” 莫紫菀本也想着找机会和他们说说读书的事，读书不单单是学生的事，家校共育才能教育出更优秀的娃来。看着六人的爹都在这，正好趁此时机和他们说说学习上的事。 “不耽误，不耽误。反倒平时多有耽误各位叔叔们，劳烦叔叔们和婶子们往日里帮着打理我们田地里的活。”说到这的时候，莫紫菀起身对着几人就躬身下去，“多谢叔叔们了。” 李有材坐在最边上，看着莫紫菀鞠躬，忙伸手扶着，“你这孩子咋还这么多礼呢！明明是我们来谢谢你，现在反倒让你来谢我们了。你要这么客气，我们还咋把你林子哥他们叫来读书？” 莫紫菀起身站直后，笑眯眯的说道:“要来，要来。”随后又接着说下去，“虽然我没进过学堂，但是有干爹教我，而且干爹教的我都学会了，不然也不敢教哥哥们。”接着说起李林子几人的学习情况来，“林子哥哥他们现在学的都很认真，照这样下去，坚持认真学上过两三年，以后抄个书，写个信，做个账房先生的肯定不成问题。” 抛出学成后的诱饵，也才能让他们有耐心的让家里娃继续读下去，三天打鱼两天撒网的读书模式，或是读上三两个月就不来了肯定是不行的。 李青槐的爹李华林迟疑道:“要读三年？” 莫紫菀偏头看向李华林，“林叔叔可是觉得三年的时间太长了？” 李华林说道:“我知道这读书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可咱们这些人家里都是一摊子的事。”在他心里，不是事多的原因，是两三年的时间太长了，他们可没多余的闲钱来供一个闲人读书。 莫紫菀道:“叔叔们可知道书院里面的学子们为何要一直读下去？有的都读到两鬓斑白，家里都一贫如洗了都还不放弃，这又是为何？” 不只是李华林看着莫紫菀，屋里所有的人，就连莫庭雨，还有慕容清远也都看向了莫紫菀，李华林哪里知道这些，家里都穷得接不开锅了还要读下去，这怕是脑子有病！问道:“这是为啥？” 莫紫菀并未立即回答李华林问的‘为啥？’又继续问道:“鸡蛋卖了一百三十八文，白菜卖了二百九十七文，两样一共卖了多少钱？” 莫紫菀问完后就看向六人，不要说让他们算出来，就是记还没记下来，就在几人愣神的时候莫紫菀一口说出了得数来，“四百三十五文，叔叔们可以随便说几个数字来考考我，清远哥哥也可以说，我保证一口气答上来。” 李有材几人不但答不上来，就是问也问不出来，倒是慕容清远来了兴趣，随口问道:“二百三十八加上四百六十三。” “七百零一。” “四百六十七加一百零九。” “五百七十六。” 慕容清远连着问了两个不小的数字她都答了出来，就更来了兴趣，又继续问道:“五百六十七加五百六十七。”直接以刚刚的得数为题相加。 莫紫菀仍然豪不停顿的报出得数，“一千一百三十四。” 慕容清远又继续问了几个后，莫紫菀一样不做停顿的回答出来，答完后说道:“干爹教我算术后，我就自己加着玩，不过我现在只会算加减，其他的还不会。” 慕容清远被打击的说道:“你这还叫只会，我看你算的比账房先生都还快和准。” 李有材几人那见过这场景，就是见过也只见过县里的账房先生打着算盘珠子，口里还念叨着个不停，慢吞吞的，半天才算出来，可菀菀啥都没用，一下就算出来了，可不是比账房先生都还厉害。 莫紫菀毫不谦虚的说道:“干爹也说过，我算的比账房先生还快，我也是照着干爹教我的在教林子哥哥他们，只要他们认真学，学好了后算个账肯定是没问题的。”说完后又接着刚刚的话题，“这就是读书的好处，不读书虽然也能算账，但却只算得几文钱几文钱的小钱，但凡多算点，怕是就很难了！” 屋里的人谁还能像他一样，如她所说，只要多算点，那真是十个手指头都数了也还没见得就把得数算出来了。 又接着说下去，“会算账只是读书后带来的一点点便利。像是书院里的学子，不管是读到头发都白了还是正值大好年华，有朝一日一旦高中，他们便就出人头地了，不但自己出人头地，连带着家里的鸡犬都要升天，从此变成了人上人，吃饭穿衣都有朝廷管着。” “我们虽不是为了功名而读书，但不管为啥而读书，读书都能增长自己的见识，让我们能看的更高更远，也能走的更远。不过读书从来都不是件易事，也不是三两天的事。干爹夸我聪明，可再聪明，我也是学了近两年才能抄一本书。” 莫紫菀的话一说完，莫庭雨就接了上来，“读书可不轻松，往常我们在田地里忙活回来，歇上一口气也能轻松一下，可菀菀从早上一直要读到晚上我们睡觉，大冬天的时候，手冻得通红也不见她多休息一下，大夏天也是，身上的衣衫都汗湿了，她也舍不得多歇一会，成天不是在写就是读书。” 李有材听完莫庭雨的话，叹了一口气，“啥都不轻松，不容易呢！” 李有树也跟着说道:“这要是让我在屋里坐上一天，还不得把我憋疯了。” 李华林笑了起来，“莫说是一天，就是半天我也坐不住。” 莫紫菀又说道:“叔叔们要是让哥哥们继续来，我肯定会认真的教他们，但是除了我教，叔叔们和婶婶们在家也要多教导才是。” 李有材:“我们能教个啥？” 莫紫菀:“当然有教的了，教他们怎么做人，教他们不可懒惰，教他们要认真学习，不可虚度光阴，以后方能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李华林咋舌，“我的妈，这还真是要读书才行，不读书哪能说的出来这些话。” 李有材拍了一巴掌自己的腿，“读，这个书我们肯定读下去，就是以后要多麻烦菀菀和莫大叔你们。” 李有材说完后，其他五个人也都表示要继续读下去，五人表示完后李有材又继续说道:“要是麻烦你们一天两天也就算了，这以后还要天天都麻烦你们，所以我们就商量着给一些学费。” 莫庭雨忙摆手道:“这哪成！不成，不成！” 莫紫菀也跟在莫庭雨的话后说道:“叔叔们的心意我们领了，但是给学费这事叔叔们可别再说了，我才四岁，只不过是读了点点书，平常里教哥哥们读书认字也不过是想和他们一块玩，叔叔们可别当真了。” 李有材道:“这咋是我们当真呢？明明就是真的。” 莫紫菀认真的说道:“不管叔叔们是怎么想的，学费的事别再提了才好，我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李华林道:“啥麻烦不麻烦，要是再有不开眼的东西来说风凉话，不用韩先生出面，我都把他给送到衙门里去。” 李有树:“对，菀菀，你别怕，咱们肯定不会让人再欺负你。” 莫紫菀:“谢谢叔叔们的好意，我一不是书院的先生，年纪还小，二是我自己都还只是半罐子水，啥都没学透，即便是教了几个字也大多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再有这事要是被人乱说一通传出去了，说什么四岁的娃就能教书了，或是传出神童什么的闲话来反倒给我们惹麻烦来。叔叔们有这闲钱还不如给哥哥们买点笔墨，多练点字，把字练好了以后也能抄个书挣点银子补贴家用。” 莫紫菀的话一说完，满屋子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李有材道:“那也不能让你白辛苦一场啊？” 莫紫菀笑道:“不白辛苦，书上有句话是说‘温故而知新’，我教哥哥们读书的时候就相当于是我又读了一遍书，多读一遍又会有新的理解。叔叔们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和以前一样，有空的时候，帮忙照应一下我们地里的活计，等我爷爷腿好了，到时再帮叔叔们种地。” 这算啥！但是大家见她说的坚决，也怕给他们惹麻烦，只得作罢。几人回去的路上，李有材说道:“莫大叔他们仁义不收我们的钱，菀菀那娃子就更不说了，心好不说，那嘴皮子也厉害的很，说的一套一套的，愣是把我们说的一愣一愣的不晓得说啥。我们是大老粗，啥都不停，这事也就只能听菀菀的，免得我们啥都不晓得给他们惹麻烦来。” 李有树又是一声叹，“今晚我是见识到了菀菀这娃子的厉害了，这书还真是没白读，菀菀有心教强子他们几个，咱们也回去多管着他们些，让他们来了听话，免得让菀菀和莫大叔，宋婶子他们费心。”顿了一下后又说道:“虽说不提学费啥的了，我想着以后怕还是要尽点心意才行！” 111 白如雪 第二日，先是李林子的娘张云华一大早就来到莫家。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个盖着一块蓝布的菜篮子，到了院子里就喊道:“宋婶子。” 宋南枝自然是起来了，正在灶房里忙活着，听到张云华的喊声就往着前院走来。 张云华见着宋南枝出来，也走上台阶，边走还边笑着说道:“婶子都在煮早饭了？” 宋南枝回道:“在煮了，你出门这么早，是有啥事吗？” “没事，我就是来和婶子说几句话。”随后又紧跟着说道:“以后林子上下晌都要来，就给你和莫大叔，还有菀菀添麻烦了。” 宋南枝笑着看向走过来的人，“啥麻烦不麻烦的，有林子他们来，我们也热闹些，我欢迎还来不及。” 张云华走上去一手挽着宋南枝，一手提着篮子，“婶子家现在是越来越热闹了，每个娃还都听话的很，看的我都眼红了。” 谁不喜欢听好话，宋南枝听着她夸赞屋里的娃，脸上的笑掩都掩不住，“清远大一些，也懂事些，每天都是他帮着把这一屋子的娃管着些，不然怕是都要上房揭瓦了。” 张云华继续夸道:“清远是没得说的，懂事不说，还又会读书写字。”随后又接着说道:“他们读书也费脑子，我给娃们送几个鸡蛋来，给娃们补一下。” 宋南枝一听是来给自己家送东西的，忙推拒道:“这哪行！咱们又不是外人，你这样就外道了。”随后又接着说道:“咱们这些人家，家里就盼着多凑些鸡蛋好卖几个钱还点针线头子，油盐啥的回来。你快拿回去，莫这样客气了。” 张云华听了宋南枝的话，心里五味陈杂，他们这些穷人可不就是这样过的日子，养的鸡呀，猪呀啥的，一年到头愣是吃不上几回鸡蛋和肉，大多都是送去县里卖了换钱。感慨的说道:“婶子是实诚人，咱们都是土里刨食的，一年到头家里也没几个钱的收入，倒是用的比挣的还多。” 这一点，整个村里再没有比宋南枝更清楚的了，前些年家里接连出事后，家里存的一点银子用完了不说，还倒欠了不少银子。后来自己又药不离口，老头子又摔断了腿，这钱就更像流水一样的花出去，要不是菀菀找到了好药，家里也不会一下就轻松起来，和张云华一样，很是感慨日子过得艰难不易，“可不是，地里就那点东西，不省着连吃都不够，哪还挣得到多的钱。” 张元华笑着接话道:“婶子说的是，虽说日子过得紧了些，但好在这些年的年头好，地里庄稼没遭过啥灾，吃啥的也能凑合着。这几个鸡蛋婶子可别嫌少，多少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菀菀费心费力的教林子他们，我这个当婶子的咋的也要好好感谢她辛苦一场。” 宋南枝被张云华说的不好意思再拒绝，只得收下她送来的鸡蛋，又说道:“咱们都不是外人，以往你们也没少帮过我们，以后再莫这样这样客气了。” 礼送出去了，张云华笑的更灿烂，“听婶子的，咱们都不是外人，以后肯定不客气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 张云华走后，杜春霞和李强娘也相继跟着上门来，两人手上也都拿着东西而来，两人送了东西人都还没走，李华林和赵小乐的娘，还有李长军的娘也陆续的跟着来到了莫家。三人也是一样拿着东西来。 几人来的都比较早，一来是怕村里人看着了又要惹闲话，再有也是趁着上课前来，免得一会打扰他们读书。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宋南枝就是再多长一张嘴也是说不过铁了心要把东西留下来的几人。 几人东西送出，又说了一会话算着时间才往回转。 几人走后差不多半个多时辰，上半晌的课正式开始，莫紫菀先是把昨日布置给大家的作业给收齐上来，准备一会好批改。收完作用后便开始上课，和昨日下半晌一样，课程再不复之前的松散，节奏更加紧密，且课中要求也比之前严格了不少，这让连同莫离和李林松在内的八人无不正襟危坐的听着莫紫菀的每一字每一句。 一个时辰后，莫紫菀结束了课程，下课前仍然叮嘱了回家做一些练习，下半晌的时候带来她检查。 宋南枝听着前院里娃们的吵闹声后才从灶房里走出来。来到前屋，看着屋里只剩下自己家的几个娃后，宋南枝才问道:“都走了？” 莫紫菀回道:“下课了，都走了。” 听了莫紫菀的回答，宋南枝才说道:“菀菀，昨晚你有材叔他们不是来了家里说要给学费么。” 莫紫菀点头，“嗯，不会是又来了？” 宋南枝点头回道:“可不是，你还睡着的时候，他们就过来了，每家都送了些东西来。” 莫紫菀听后并未有多意外，要是他们一直稳着不表一点心意，她才会意外。礼尚往来，人之常情，自己帮了他们，他们自会想要尽一番心意，若是送一些不算贵重的东西倒也没有关系，“叔叔婶婶们都送了些什么？” 宋南枝回道:“都是吃的，你云华婶子送了一篮子鸡蛋，你春霞婶子送了一块肉过来，估计有两斤，看着新鲜的很，怕是今早才去县里割回来的……” 宋南枝把几人送来的东西都一一说出来后还不算完，又接着道:“送东西也就算了，这些东西也不是啥贵重的东西，以后咱们就算是还人情也能还得起。但是你们上课的时候我去地里想去把之前种豆子的那块地翻一下种点胡萝卜，等到了地里的时候看到你有贵叔和有树叔正在地里翻地，看到我去就让我回来，说他们一会就能翻完，让我回来给你们煮饭。” 他们去地里帮忙，莫紫菀也是早就料到了的，这本也是她的目的，也只说道:“等以后我们再回帮他们就是。”后又俏皮地说道:“叔叔婶婶们送来的东西，奶奶也收着就是，正好给咱们加餐。”后面还有补了一句，“要是不收，叔叔婶婶们怕会不好意思多让哥哥们过来读书。” 宋南枝也觉得是这样，也就笑着应了下来，“那我可收下了。”自己都没发现，现在家里很多事都不觉的在听着莫紫菀安排。 莫庭雨在一旁也玩笑说道:“这可是咱们菀菀教学生的学费。” 莫紫菀一脸赞同的点头应道:“嗯，爷爷说的对，今天收了这么多的学费，是不是该吃顿好的，庆祝我们收学费？” 宋南枝噗呲一声笑，轻点着莫紫菀的额头，“咱们菀菀好久变成了贪吃鬼了？” 莫紫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叫道:“贪吃鬼，我是贪吃鬼！我要吃好吃的。”十足的小娃样态，光是叫着还不够，还又拉着宋南枝的手催促道:“奶奶，我们去灶房做好吃的。”若不是这段时间吃的好了些，他们的身体怎么能这么快的好起来？ 宋南枝嗔道:“我看你真成了小贪吃鬼了！” 莫紫菀拉着宋南枝出屋后又对着屋外和李林桉，李林松一起玩的莫离喊道:“莫离姐姐，走去做好吃的了。” 莫离一听做好吃的，马上就不玩了，迈着步子跑向宋南枝，拉着宋南枝的另一之手问道:“奶奶，晌午咱们煮啥好吃的？” 宋南枝朝着莫紫菀努了努嘴，“这你要问你妹妹，我可不晓得她又想出啥花样来了。” 莫紫菀回道:“今天我们做一个不一样的肉。” 李林松也走了过来，“我去烧火。” 李林桉也过来凑热闹，“我也去。” 只是他们的这个热闹被慕容清远给打断了，“林松，休息好了就去练字，桉桉也要练，不然等你到你大哥这个年纪了都还不知道怎么握笔！” 李林松:…… 李林桉不甘的说道:“我还小，又不着急。” 慕容清远:“你不和你菀菀姐姐比了？” 有吃的在前面诱惑着，李林桉很果断的转变自己的立场，“不比了！” 慕容清远明显一怔，不过马上恢复之前的冷清的表情，甚至比之前都还要严肃两分，“不比也要写，不写就罚多写。” 李林松拉着李林桉就走，“听话，乖乖的去写完了，宋奶奶把好吃的也做好了，到时候才好吃。” 慕容清远很满意李林松把李林桉带走，等着两人走出几步后才对着宋南枝说道:“我也去帮奶奶做饭。” 李林松脚步明显一顿，很想转头一起书灶房，可又怕被加重做功课，就像刚刚他要是不把桉桉拿走，怕是罚桉桉的时候，也会连同着自己一起罚。越是处的久了，李林松越是觉得慕容清远不好惹，所以这会只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安心的去把字练好。 宋南枝笑道:“灶房里有我和你两个妹妹已经够了，你去读你的书，别耽误你读书了。” 慕容清远这会那还有一脸的严肃，一脸笑的说道:“我一会再去读，这会就当休息一会。” 宋南枝一听这话也马上转变了态度，道:“是该休息，你和菀菀每天不是看书就是抄书，再这样下去，怕是眼睛都要受不住了。” 进到屋里的李林松更是心累，我不也是才读完书么？ 莫紫菀想着和俞思莲一起煎的肉，虽然干娘已经做的很好了，可因为少了淀粉，肉质难免有些不够滑嫩，所以今日就先试试把淀粉做出来，顺便再试试做午餐肉，若能做的好，以后在县城里支个摊子买肉夹馍也好，三明治也好，都可以，家里也能多一个收入。不过煎饼还需要改良，得用烤的才行，烤也简单，敷一个烤火炉就成。 回想着以前看的小视频里面的土敷的炉子造型，简单简单，肯定能做出来！感谢以前看的各种小视频，现在倒是有时间来一一试验考证。 莫紫菀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来到灶房，可在看着案板上的肉后，午餐肉的想法瞬间被灭。 莫紫菀长大了嘴，这肉好的真是让人一言难尽啊！白花花的肥肉上沾了一点点红，差点就成了白如雪了！ 莫紫菀看向宋南枝，“奶奶，这个就是他们送来的肉？” 宋南枝一脸好笑的看着自己孙女惊讶的表情，又补了一刀，道:“嗯，都是好肉，比你之前买的肉可好多了。” 112 肉饼 “我要吃瘦肉！”莫紫菀瘪着嘴看向宋南枝撒娇道，肥肉油水是多，但瘦肉才更富含蛋白质，为了他们的健康，也为了自己不长成小胖妞，吃肥肉的这个习惯和认知一定要要慢慢纠正。 宋南枝看着小孙女，心里软成了一摊泥，“好好好，给我乖乖拿瘦肉吃。”她虽觉得这瘦肉没啥油水，没啥好吃，但孙女不喜欢吃，她也只能依着她。说完就转身欲去拿自家买的瘦多肥少的肉。 宋南枝转身去拿柜子里的肉后，莫紫菀则拉着莫离走到后院子，“我们去洗一些红苕用，清远哥哥你帮我们打水。” 慕容清远应道:“好。” 宋南枝从柜子里拿出腌着的肉出来后看着三人往着院子里走去，即便知道他们会小心，还是免不了的叮嘱上一句，“小心些啊！” 慕容清远应道:“奶奶放心，我会看着她们的。” 宋南枝把肉放在案板上后又问道:“菀菀，这肉要咋弄？” 莫紫菀把从屋檐下捡起来的红苕拿在手里又跑回到屋里，看着案板上的肉，估计有一斤的量，也不算多，就一次性弄完算了，回道:“剁成肉末。” 宋南枝一听说剁成肉末，还以为是要做肉圆子吃，“想吃肉圆子了？”肉圆子倒是不能全是肥肉，看着手下的肉，半肥半瘦的倒是适合做肉圆子吃。 莫紫菀摇头道:“不是肉圆子，是另一个好吃的，奶奶先把肉剁成肉末，剁好了再做其它的。”说完又跑到后院里，把手上拿着的红苕往着水井边的木盆里放去，放下后又跑去拿了好几个过来。 莫离洗着水盆里的红苕，边洗边看着莫紫菀又拿了好几个过来，提醒道:“菀菀，够了！拿这么多的红苕，我们也吃不完！” 红苕是多，但滤出来的淀粉却不会很多，就算是滤出来有多的，这次用不完，晒干留着慢慢吃又不会坏，而且炒肉丝的时候和上一些，肉才嫩滑爽口，“不会多。” 洗了有二十来个红苕后，宋南枝都还在剁着肉，莫紫菀看着案板上的肉估计都还要剁好一会才能剁好，于是说道:“我去干娘家借刀来切红苕。” 莫紫菀说完话不等宋南枝说话就往着灶房门外跑去，风风火火的跑到韩家院子就喊道:“干娘！” 莫紫菀的话一喊完，韩春霖就跑了出来，“菀菀妹妹！” “春霖哥哥，我奶奶在做好吃的，等做好了我给你送过来。” “做啥好吃的了？”韩春霖一听又有好吃的，立即来了兴趣。 “保密，吃的时候就知道了。”莫紫菀神秘的说道，实际上是她还没想好名字要怎么取。 “干娘在灶房里面吗？”莫紫菀又问道。 “姐姐，姐姐！”韩秋露摇摇晃晃的跑了出来。 莫紫菀一见摇摇晃晃的韩秋露，跑着过去拉着她，“露露，想姐姐没？” “想！”韩秋露抱着莫紫菀答道。 莫紫菀伸手轻轻抚着韩秋露的发顶，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很能理解为啥那些大人老是喜欢摸小娃们的头顶，这招确实很好用，“菀菀乖，姐姐做好吃的给你吃。” 韩秋露露着两颗小兔牙，“吃，好吃！” 俞思莲系着围腰出来看着莫紫菀一副小大人模样，嘴角挂笑的说道:“菀菀又做啥好吃的了？” 莫紫菀看向俞思莲，继韩春霖问后，莫紫菀又快速的转动着脑子，快速转了一圈后才说道:“干娘，我们在做肉饼！”反正前面都把汉堡，三明治说成了饼，午餐肉说成肉饼也是可以的。 这一说后，还觉得肉饼这个名字除了难听了点，其实是很贴切的，剁成肉泥后再铺成块不就是肉饼了！ 俞思莲走近后伸手点了下莫紫菀的额头，笑道:“还肉饼！我看你是想把自己吃成胖饼！” 莫紫菀不依的叫道:“不要，我不要成胖饼，我是小仙子！我和妹妹都是小仙子！”话出口，莫紫菀很是为自己装出来的‘童真’汗颜了一把！ “好好好，你不是胖饼，你是小仙子。”俞思莲伸手摸着莫紫菀的头，宠溺的说着。 说笑几句后的莫紫菀终于问起来的正事来，“干娘，你还用不用菜刀？奶奶在剁肉，我们又还有好多红苕要切，我来借菜刀过去切红苕。” 俞思莲道:“不用了，我去给你拿。”说完就转身往灶房里走去，再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走吧，我给你送过去！” 莫紫菀伸手过去，“我可以拿！” 俞思莲又怎会让她一个小娃拿刀，道:“我去看看你们做什么好吃的不行？” 莫紫菀马上应道:“行。”说完就拉着俞思莲的手。 俞思莲也把莫紫菀的小手拉在了手心，对着韩春霖道:“把妹妹看好，我去去就回来。” 韩春霖应道:“好。” 俞思莲到了莫家灶房后，和宋南枝说了几句后就又转身回去，宋南枝道:“清远，你拿刀慢点切，别让两个妹妹拿刀。” “好。”慕容清远把菜刀拿在手里后又转头看向莫紫菀，“这个要怎么切？” 都是要切成渣的随便切都可以，“随便切，先切成小块，一会再把小块磨成渣。” “磨成渣做啥用？”宋南枝问道。 “奶奶，我需要红苕里面的淀粉。”莫紫菀回道。 “点粉？啥点粉？”宋南枝一点没听明白小孙女的说的是啥意思。 莫紫菀又解释道:“奶奶，往常我们切了红苕后不是看见有白色的浆冒出来么？” 宋南枝点头，“是有白色的浆冒出来。” “这个白色浆就是淀粉。”说完又转头对着慕容清远说道:“清远哥哥你先切几块。” 慕容清远拿着菜刀缓缓的对着红苕切下去，如莫紫菀说的一般，很是随便的切了几块后问道:“这样可以么？” 莫紫菀点头，随后便伸手把切成小块的红苕装进碗里，再拿了瓢舀了小半碗水倒进碗里，端着碗微微恍了下后又把碗里的红苕拿了出来，随后再把水静止在一旁，“一会就能看见碗里的淀粉，不过想要更多的淀粉还是要把红苕块磨成渣才行。” 一盏茶的时间，莫紫菀把碗里的水倒出去后，大家便看见了碗底盖上了白色的一层，指着碗底说道:“这就是淀粉，和在肉里面炒，可以让肉滑嫩好吃。” “你是咋知道的？”慕容清远问道，话落，宋南枝也看向了莫紫菀。 “我梦见的。”莫紫菀认真的回道。 慕容清远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居然是做梦，宋南枝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做梦的事咋能当真？” 慕容清远也说道:“你怎么不早说你是做梦知道的？” 莫紫菀一脸理直气壮，“你又没早点问我。” “菀菀，梦里的事都是假的呢，咱可不能信啊！”宋南枝说道。 莫紫菀不解，“不是假的，真的，蔬菜饼也是我在梦里吃到的。” “你不是说蔬菜饼是你在书上看到的么？”宋南枝说道。 “梦里看书看到的，和肉末一起看到的，我还看到了很多，等肉饼做好了，我们再做其他的吃好不好？”莫紫菀看向宋南枝。 宋南枝本想再给莫紫菀解释说梦是假的，可还没说慕容清远就说道:“要是这一次做不好，就说明梦不能尽信，以后也不能梦到什么就做什么。” 莫紫菀看向慕容清远，眨了眨眼，似在想着慕容清远的话是不是可信，宋南枝也怕她以后再闹着来灶房里做吃的，也就依着她这一次，顺着慕容清远的话说下道:“你清远哥哥说的对，咱们就再试这一回，这回要是弄不好，以后可不能再梦到啥就闹着要弄啥了。” 反正暂时还没想到要弄其他的，莫紫菀装着听话的样子应道:“嗯！”不过这次还是得保证，“这次要按我说的弄。” 慕容清远看向宋南枝，“奶奶，反正咱们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就按菀菀说的弄，也好让她知道梦里和现实里是不一样的。” 宋南枝本就啥都依着莫紫菀，这会又有慕容清远的劝，点头道:“好，反正我这肉都快剁好了。” 慕容清远接道:“那我继续切，切完我们再去磨。”说完拿着菜刀又切了两块后对着莫紫菀又说道:“这吵的很，你去前屋看看你大表哥他们，看他们有没有认真的在写字。”慕容清远说道。 莫紫菀一想自己在这也没啥事，应道:“好，我去盯着大哥写字。” 莫离道:“我烧水煮饭。” 慕容清远到底是没做过灶台上的事，即便是认真又用心的在学，可在宋南枝多玩肉末后他也只切了几个，宋南枝甩了甩剁的有些酸软的手腕，“你去歇着，我来切。” 慕容清远也不打算多耽误时间，道:“好，我去推磨。”要把红苕磨成渣，肯定要用石磨，推磨简单一些。 三个人一直忙碌到莫离把晌午饭都做好，淀粉也还没做出来，不过看着 113 名字由来 三个人一直忙碌到莫离把晌午饭都做好，淀粉也还没磨出来，不过看着已经磨了一半的红薯块，最多再有半个时辰也就能磨完。 吃过饭后，李林松终于有了机会参与到做美味佳肴的活动中来，来和大家一起为菀菀嘴里说的好吃的出一份力。李林松一脸乐呵呵的推着石磨，身旁还跟了一个跑空圈的李林桉。而慕容清远则站在一旁，等着李林松推了两圈石磨后才又往着里面添加一勺子切小的红苕块。 又推了一刻多钟，终于把所有红苕块都磨成了红苕渣，得了李林桉跑来告知磨完了的消息后，莫紫菀拿着一块细棉布就跑了过来，看着连渣带水的一大钵，暗想着这么一大钵，怎么样也能沥出一大碗红苕粉来，道:“清远哥哥，端进灶房就可以虑出红苕粉来了。” 慕容清远点头，“好，我这就端进去。” 莫紫菀跟在慕容清远的脚步后，仿佛每走一步就离成功又近了一步了。不过本也是离成功又近了一步，午餐肉本就简单，有了红苕粉肯定是没问题的。且不管午餐肉如何，就光是这红苕粉都能卖出很多钱来。 进到灶房，莫紫菀把手里的细棉布就递给宋南枝，“奶奶，找到了。” “好，你去玩吧！”宋南枝接过细棉布就放进了面前的木盆里，打了水把细棉布就是一顿搓洗，洗好后就铺在筲箕里，接着又把木盆里的水端着往院子外的水沟里倒去。 莫紫菀正是兴趣盎然的时候，又怎舍得离去，仿佛少看一眼就做不成般，“我陪着奶奶。” 宋南枝也不管她，由着她当自己的小尾巴。再次回到屋里后就把案板上铺好的筲箕放到了木盆上，然后再按着莫紫菀说的一边往筲箕里倒红苕，一边少量的水把磨出来的红苕粉冲入到筲箕下的木盆，小小心心的冲洗一遍后，节约惯了的宋南枝怕红苕粉没有冲干净，又舀水冲了一遍，最后才把没了红苕粉的红苕渣倒入到一旁的木桶里，等着晚上喂猪用。 等了差不多两个钟，等着红苕粉全部沉淀到盆底才把上面的清水给倒出来，最后再是把红苕粉倒入了又折叠了一次的细棉布里，等着把水沥干一些。看着白如雪的红苕粉，宋南枝又问道:“这东西真能让肉变得细嫩？” 莫紫菀点头，“嗯，可好吃了。” 宋南枝就这沾了一点苕粉的手，点了一下莫紫菀的额头，“还好吃，你上哪去吃了？我看你是魔怔了。” 莫紫菀嬉笑道:“梦里吃的，梦里可好吃了！” 宋南枝笑道:“好，好吃。”一句好吃后又道:“现在又做啥？” “舀小半碗红苕粉到肉末里，再打一个鸡蛋，两勺酱油，一些葱姜水，一些盐搅拌均匀。”莫紫菀说着，为了防止以后入锅蒸的时候沾在碗上不好取出，莫紫菀又加了一句，“一会再在碗里刷一点油。” 宋南枝按照莫紫菀说的一一照办后，直到入锅蒸后，才说道:“这不就是把肉圆子放锅里蒸么？” 莫紫菀咧嘴笑，还真是有些相似，都是把肉剁成肉末，然后加入调料，一个入水煮，一个上锅蒸。可又因放入的调料比例不一样，做出来的味道又相差甚远，“可我们做出来的又不是圆圆的，是一大块。” 宋南枝笑说道:“好，那就不叫肉圆子，叫肉块子好了！” 莫紫菀哑然，这名字可真是贴切，就像自己说的肉饼一样贴切！不过为了自己叫着顺口，也胡扯起来，“肉块子不好听，就叫午餐肉好了，本来就是我们晌午要吃的，叫午餐肉正好。”说出名字来，很是为自己扯出来的歪理感到好笑。 “午餐肉，亏你想的出来，可现在要等到晚上才吃，我看该叫晚餐肉才对！”宋南枝送了一把柴火到锅里后也跟着胡说起来。 莫紫菀偏头一想，故作认真的说道:“可现在也没到晚上，还是该叫午餐肉。” 对她百依百顺的宋南枝哪里会在意这个，不管叫啥都行，不过还是免不了一番逗弄:“”“好，就叫午餐肉，以后谁要是问起这是啥肉来，我们就说是午餐肉，保证他们听了都不晓得这是啥肉。” 莫紫菀被这突如其来的玩笑逗的又是一怔，不过她是谁？一个四岁的小娃，不要说脸皮厚了，根本就可以做到完全的不要脸，随即高兴的叫道:“好，让他们都不晓得这是啥肉。”真正的做到了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而现在尴尬的就是宋南枝，宋南枝对着莫紫菀嗔道:“平时不是很聪明么？咋现在好话赖话都听不出来了！” 继续保持自己不尴尬的境地，拍着手笑嘻嘻的喊道:“聪明，聪明！我是聪明的小乖乖！” 在和宋南枝说笑一场后，莫紫菀终是没再继续守在灶房，回到前院抄书去了。 不过就算回到前院抄书也是一心二用，算着时间，等着蒸了差不多蒸了有三刻钟的时间就放下手里抄书的笔又往着灶房里走去，“奶奶，时间到了。” 宋南枝停下往灶孔里塞柴火的手，看着欢欢喜喜走过来的小孙女，感觉今天的她才有了小娃子该有的贪吃的样子，一点没觉得她没专心抄书不好，反倒更高兴她现在这个样子，“好，我这就端出来看看。” 莫紫菀眼巴巴的守着宋南枝把锅里蒸的午餐肉端出来，好不容易才用洗碗的帕子把碗包着端出来，一放到案板上就松开了手，垫着脚看着案板上的碗，很好，成型了的！只要是成型，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接下来就开口味了。 为了让午餐肉冷得更快一些，宋南枝把帕子抖了抖，散去热后又包着碗把午餐肉倒在了案板上，倒出来时仍然没有散开，还轻弹了一下，一看便知粘性很好，成功的把握性又大了一些。 宋南枝好笑的看着身前跟着的，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小尾巴，拿了刀切了一小块下来，用手拿起来，凑近嘴边吹了吹就喂到莫紫菀的嘴边:“小馋猫！” 莫紫菀如愿以偿的吃到了午餐肉，细细的感受着嘴里的味道，比不得上世各大超市卖的一些大牌，但家常味十足，等着以后多做几回，经验足了，口味必然会更好一些，且这里的人没有吃过，就这家常味应该能算是美味了。眯着眼睛说道:“好吃，奶奶也尝尝，和梦里的味道一样！” 宋南枝其实并不担心不好吃，肉做出来的东西就没有不好吃的，特别是后面想开了，就和做肉圆子一样，只不过这个是蒸着吃的，肉圆子哪有不好吃的？可这会看着做出来的午餐肉，一弹一弹的，才算知道了这个和肉圆子是不一样的。 肉圆子可做不成这么大一块，下锅时火大了都容易散，更不要说这么大一块了。也切了一块放进嘴里，果然菀菀说的没错，加了红苕粉后是要细嫩滑口一些，一点不像以前做出来的肉圆子那么柴，明明也没有放其他多的调料，可味道也和肉圆子不一样，“这咋和肉圆子的味道不一样呢？” 莫紫菀还真不晓得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说道:“这个本来就不是肉圆子啊！”回答完后很是觉得自己的回答很完美，不一样的东西，味道当然不一样了。 宋南枝笑自己白问了，菀菀说的对，本来就不是肉圆子。再说了，就算是一样的菜，做法不一样味道肯定也是不一样的。 边说着话，宋南枝边又切了六块肉装进碗里，递给莫紫菀，“拿去给你爷和哥哥姐姐们尝一下你做的午餐肉！” 莫紫菀接过碗后就往前院走去，先是端到莫庭雨面前，“爷爷，午餐肉做好了，好吃！” 莫庭雨听着这个怪异的名字又笑了起来，“好，爷爷也尝尝咱们菀菀梦里做出来的好吃的。” 尝过味道后的莫庭雨脸上又绽出了笑来，“这个午餐肉真是好吃，比肉圆子好吃多了。” 莫紫菀喂了莫庭雨后又往着离自己近一点的莫离走去，“莫离姐姐也尝尝。”厚厚的一块送到了莫离嘴边，莫离张嘴就咬住了到嘴边的肉，进到嘴里，眼睛就冒出了光来，“好吃！好吃！” 随后依次是李林桉和李林松，最后是慕容清远，尝过味道后的慕容清远明显也被嘴里的味道所折服，“这样的美味，怕是整个大丰也只有咱们家才有了！” 李林松难得的聪明一回，“当然了，别人总不可能知道菀菀做了什么梦！” 慕容清远一个眼神过去，李林松瞬间低头假装看书起来，哪知慕容清远却说道:“所以才说是只有咱们家才有。” 李林松再次无语，算了，谁让他读书比自己早！等自己多读些书就能说得过他了。 比起李林松偶尔还想挣扎着要和慕容清远对上那么几句，李林桉就纯粹很多，比如现在就只管着想要吃，“我还要，我还要。”李林桉吃完后叫起来。 莫紫菀守在灶房里已经吃了好几块，加上在前世时，这本也不是什么难吃到的稀罕物，听到李林桉的叫声后，就把碗里还剩的一块直接又给李林桉送到嘴边，“吃了要乖乖的读书，不然以后再煮好吃的就不给你吃了。” 有吃的，李林桉是说啥听啥，不管人家说什么，他都只管着答应，“嗯，我认真读书。” 看着大家喜欢的样子，莫紫菀觉得在县城里支个小摊买，应该是有人来买，满怀信心的转身回到灶房里，看着宋南枝又切了一盘，这一盘可不只是几块，满满的一盘子，“走吧，给你干娘端一盘去，顺便把刀给还回去。” 莫紫菀点头，“嗯，我和奶奶一起去找干娘。” 来到韩家，依然是人未到，声先到，俞思莲出来看着宋南枝也来了，招呼道:“婶子来了。”看着她手上端着的盘子后又调笑起来，“婶子端的可是菀菀说的肉饼！” 宋南枝还不知道肉饼这个名字，“咋又叫肉饼了？不是叫午餐肉么？” 俞思莲先接过菜刀，听到这个名字后，噗呲一声笑，“咋又叫这么个名字？” 宋南枝也忍不住的笑起来，“晌午煮的肉就叫午餐肉！” 和宋南枝想的一样，俞思莲边笑边说道:“那晚上煮的，不得叫晚餐肉了？” 莫紫菀难得的被两人笑的不好意思起来，走到俞思莲身边抱着她的另一只手又撒起娇来，“干娘笑话我，干娘坏。” 俞思莲止住笑来，“好好好，我不笑了。”随后还又念了道:“午餐肉，午餐肉，不笑了，不笑了。”说是不笑，可嘴边的笑却是一点都没少。 等到俞思莲尝了一块她笑的午餐肉后，总算是止住了笑，“咱们菀菀这午餐肉比那些酒楼里的珍馐佳肴都还要好吃。” 114 思如泉涌 家里人说好吃时，莫紫菀觉得支个小摊挣些小钱是完全没问题的，但是俞思莲的话后，她瞬间觉得不一定要支个小摊卖，也能和县里的各大酒楼合作，但前提是酒楼得先知道，并认可午餐肉才行。略一思索，还是觉得先支个小摊，先把午餐肉推广出来。 从韩家回来后给村里娃上课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用还剩不多的时间把昨日下半晌布置的作业给几人改了。等到上课时，仍然是先把上半晌布置的作业先收上来，接着再是把改的作业发到几人手上，并开始评讲作业进行温故，作业评讲时重在讲解作业中几人出错的题上，并把作答不完整的题一一再进行强调，以保证每人都能把她所教的弄懂。 作业评讲完后又开始讲起了新课程来，课后少不了的又布置了一些作业，布置完作业后又说道:“各位同学，回去和家里父母商量一下，要是条件允许的话，可以买上一块墨和一个砚池在家，方便你们写字，练字用，要是暂时不方便买的，也没关系，还是用炭笔。”若是可以她还是希望他们能写得出一手漂亮的好字，以后若有可能参加科举，也才不至于被字所影响。 参加科举啊！这怕是村里人遥不可及的梦！ 看向眼前的娃们，没一个人穿的衣衫是补重补丁的，一年到头怕也是难得有一件新衣裳穿，就算是李大岗家，全家都宠着他，他穿的也照样是带着补丁的衣衫。 再想想，若不是自己免费教他们，他们也不会来找自己学认字读书，连送去学堂读书的钱都没有，又怎会有能力去走一条没能力走的路？不要送去学堂，自己免费教，偌大的一个村子也才只有六个人来，虽说其中有一部分人是不信任自己，但其中必也不乏有家长想让娃帮着家里做事，多一个劳力，家里也好多一分收入。 说到底都是穷的原因，还是得有钱才行。往好了想，万一他们中有人成绩优异的，能沿着读书这条路走到这个世界的金字塔顶端去，可却因为没钱而不得不停下脚步，这得多遗憾！作为老师，自然是最是见不得这样的事发生。 莫紫菀挥手让几人回去后，就开始思索起赚钱的事来！捋了捋自己现在正在用的法子，抄书第一个被排除。再是采药，采药虽能挣些，但全村人都出动采药，山上的药有限，就算是走远一点，采药也不是一个稳定的收入。 排除了前两个，便就想到午餐肉来，村里人都去卖午餐肉肯定也不现实，县城就那么点大，两三个人卖还能都挣着钱，但要是多了，怕是都挣不到。 除非，午餐肉能供应到各大酒楼，不只是自己所在的这个县城，隔壁临县，甚至是京城的各大酒楼都能用上午餐肉，到时还怕不能让一个村子富裕起来吗？不光是午餐肉，还有红苕粉能带动起来的产业，光是红苕粉能让肉质变得细嫩就能让酒楼争抢，谁家不想自己的炒出来的肉更细嫩爽口？现代酒楼都少不了的，更何况是物质匮乏的古代，不但酒楼，但凡有些小钱的人家，谁还不讲究些吃喝，能吃味美的，谁还愿意吃味差的？ 且红苕粉还能做出红苕粉丝出来，红苕粉丝可炒可炖。想到红苕粉丝的做法，莫紫菀不由的吞起了口水来，好想现在就吃上一热腾腾，酸辣可口的肥肠酸辣粉。 经此一想，莫紫菀又觉得自己的小吃摊还可以再加上酸辣粉这一道菜，等等，不只是酸辣粉，还有红苕凉粉，想到红苕粉又能衍生出许多的食品出来后，不觉的笑了起来，红苕还真是个好东西。 怀揣美好的想法，莫紫菀晚上吃着午餐肉时都觉比晌午吃时更加的味美好吃。又吃了一块后，莫紫菀说道:“奶奶，午餐肉这么好吃，不如我们去县城里摆个小吃摊卖午餐肉吧！” 宋南枝从没想过做生意，突然被说起来，宋南枝愣了一下，随后说道:“做生意哪有那么简单？” 莫紫菀头一歪道:“比种地还难吗？” 宋南枝回道:“那倒不是，咱们从来没做过生意，也不懂咋做啊？” 莫紫菀又道:“这个简单，明日咱们就去县里转转，先找个位置摆摊，再多买些肉回来，多做些午餐肉出来，咱们拿去县里买上几回就懂了。” 不只是宋南枝犹豫的很，就是莫庭雨也没有马上就定了下来，道:“这肉可不是便宜的东西，要搁以前，咱们就是一个月也不见得能沾上一点荤，要是拿去县里卖，没人买咋办？” 莫紫菀丝毫不觉这些是问题，世上有穷人，可也有富人，更何况午餐肉并不是多贵重的东西，只要价格合理公道，就不愁卖不出去，接着道:“爷爷，咱们村子里的人虽然很少吃肉，但是县里的有钱人可是天天都要吃肉，不然范多多他爹咋能把肉卖出去？” 说完肉铺，又神秘秘的说道:“而且啊，一斤肉做出来的午餐肉可不止一斤，咱们就算是卖的便宜些也不会亏本。” 这时慕容清远说道:“爷爷奶奶，不如我们先试试，先少卖点，如果实在卖不出去，就拿回来吃，咱们人多，也不怕吃不完。” 莫紫菀紧跟慕容清远的话，“清远哥哥说的对，实在卖不完我们就拿回来吃，但是我相信我们肯定能卖出去。”先品尝，觉得好吃再卖，卖的时候还可以来个开张大优惠……总之，就凭着现代那些促销手段，肯定不愁卖。 听着先试试，莫庭雨最先动心，可又想着地里家里的活都落在老婆子身上，要是再做生意，就更忙不过来了，“可咱们家里就你奶奶，怕是也照应不过来！” 慕容清远又说道:“爷爷放心，奶奶就只帮忙做下午餐肉，我们去县里卖，账我也会算，肯定不会亏，又有韩叔叔，还有刘大夫，谢伯伯在县城里，也不怕有人会来欺负我们。” 宋南枝马上摇头，不同意道:“这咋行，你们都是小娃！” 慕容清远又道:“奶奶你忘了，我以前就是在县里住的，县里我熟悉的很。” 宋南枝并没有因他的话就放心，“那哪能一样。” 为了能出摊，莫紫菀也是使尽了全身解数，“我们就先试试，也不用准备很多，先准备五斤肉的，卖不出去就回来。”至于摊位就更没啥难的了，一个背篓，再加一个竹编的簸箕放在背篼上当桌面，桌面上再摆上一个盘子和一个碗，碗里装一些小块的午餐肉，再削上一把竹签让人尝味道，尝了好就买盘子里的肉，生意不就做起来了？ 宋南枝一听五斤肉，又是一顿舍不得，五斤肉可不得花上一百多文！这要是卖不出去，自己一家人也是吃不完的！“会不会太多了点？” 莫紫菀见她又换到多少上来纠结，果断的减少一斤，“那就四斤肉，不能再少了，再少还没开始卖就没了！” 宋南枝一听这话又是一愣，这咋像是已经决定要去县里摆摊卖了呢？转头看向莫庭雨，看他是什么意思？ 莫紫菀也看向莫庭雨，又使出了百事百应的撒娇手段来，“爷爷，我要去，就让我们先去试试嘛！” 莫庭雨马上缴械投降，“这段时间也不是多忙，你就先少做一点去试试，万一成了，咱们家也多一个收入，不成也没啥，家里这么多娃，还怕吃不完几斤肉。” 莫紫菀马上又转头看向宋南枝，一样的撒娇喊道:“奶奶！” 宋南枝也只得应道:“好好好，先试试。” 莫紫菀再跟进一步，“那明早我们就去县里买肉回来，先买四斤肉。” 宋南枝嗔道:“就你最急。” 莫紫菀傻呵呵道:“爷爷不常说趁热打铁么！” 两人傻眼，两人这会也觉得昨晚李有材他们来家里说的没错，这读了书后说话就是要比他们更会说些，不但会说，还说的更溜，反正他们是说不过。都已经同意了的事，早做晚做都一样，“明天要是没啥忙的就先把这件办了，也免得他们天天惦记着。” 宋南枝也依着道:“办，办，办，明天我就去县里买肉回来总可以了吧！” 莫紫菀笑得更加灿烂，“可以可以，奶奶最好了，爷爷最好了！” 为了明日能做出午餐肉来，这一晚，大家都为着明天做准备，宋南枝洗碗的时候莫离就和李林松洗着红苕，慕容清远则把洗好的红苕切着小块，莫紫菀和莫庭雨也没闲着，莫紫菀带着李林桉玩着，莫庭雨则坐在椅子上削着明天要用到的试吃竹签。 等着宋南枝洗好碗筷，又把猪喂了后就接过了慕容清远手里的刀切起来红苕来，而慕容清远则掌着一盏灯，又把李林松拉上，“我们去磨苕粉，不然明天怕来不及。” 人多力量大，加之量并不大，不到一个时辰左右，几人就把明天要用到的苕粉给磨了出来。 第二日一早，宋南枝起来收拾了一下，交代了莫离把饭煮上后背上一个背篓就往着县城里走去。 县城不远，宋南枝也没去别家买，仍然去往常常去的肉摊买肉，肉摊老板见着宋南枝来，马上一脸笑的招呼道:“婶子今儿咋这么早就来了？” 宋南枝也是笑脸相迎，“一会还有其他事，就来的早些，今天这肉咋卖的？” 肉摊老板笑盈盈，“开张生意，你又是老客户了，肯定给你算便宜些，老嫂子你先看看你要哪一块？” 宋南枝挑挑选选后，指着一块七分瘦，三分肥的肉问道:“这块咋卖的？” 肉摊老板说道:“这块肉就算婶子十八文一斤。”说完还有补充道:“婶子要是卖的多，我就再给婶子送一块大骨头回去熬汤喝。” 宋南枝看了一下剔的干干净净的骨头，还想着再讲下价，“你再便宜点，我就多买些。” 肉摊老板陪着笑脸道:“要是能再少，我肯定不会不让着些婶子的。” 宋南枝这段时间也算是常买肉了，对肉的价格也清楚的很，知道这个点的肉是下半晌没法比的，也就不再和他多讲，“给我割上四斤，可要把骨头给我添上。” 肉摊老板笑呵呵的应道:“婶子放心，我肯定给您添上。” 肉买好后装进背上的背篓，又往着杂货铺子里去买了些盐和酱油，眼看着就花了一百多文钱，宋南枝可心疼了，往常用的少的时候还能给家里娃带一包糖果啥的回去尝尝，现在只想着早些回去。 本就不远，来回一趟也就才花了半个多时辰，到家莫离也才把饭做好一会，见着宋南枝回来，除了莫庭雨走不动，家里的娃全都一脸兴奋的冲到宋南枝身边，“奶奶回来了！”“奶奶可买好了？” 不要说娃们一脸的激动，就是莫庭雨也都盼着。 115 摆摊 莫庭雨拄着拐杖倚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宋南枝，“回来了！” 宋南枝含笑的看着莫庭雨，“回来了。”随后又看向围过来的娃们说笑道:“我是看明白了，咱们家里的娃一个个都是都是闲不住的，也好，你们都做完了，我们两个老的就享清福了。” 莫紫菀第一个高兴的叫起来，“爷爷奶奶享清福，享清福。” 莫离也跟着说道:“爷爷奶奶歇着，我们来做，我会做了。” 莫离这一说，莫紫菀忽觉自己喊得有些傻！ 宋南枝笑道:“好，我就歇着。” 把背篓背到灶房后，又从里面把肉和调料拿了出来，随后洗净了手，对着跟进来要帮忙的莫紫菀和莫离道:“走吧，先去吃饭，吃了饭再来弄。” 早饭简单，红苕粥，和小半碗辣椒油拌过的泡萝卜，以及每人一个鸡蛋，大家有说有笑，差不多一刻钟就吃完早饭。 吃过饭后，莫庭雨对着宋南枝说道:“一会你拿两条板凳到后院，再把菜板放到板凳上，我来剁肉。” 宋南枝想着他的腿，“你腿又不方便……” 话还没说完，莫庭雨就接着说道:“我在这屋里坐和去院子里坐有啥区别，把我这个小板凳抬过去，想垫着的时候就垫着，也不费劲。” 宋南枝一想也可以，“也好，你先把肉剁了，我去把胡萝卜下种了，下了种回来估计你也剁的差不多了。”只一小块地，估计半个时辰就能弄好，回来正好可以把先剁出来调料上锅蒸，说完又对着屋里的这一群娃道:“有你们爷剁肉，你们只管好好读你们的书。”之前嘴上说是要让自己享清福，可到头来却是害怕耽误他们读书。 慕容清远道:“奶奶我会用刀了，不用爷爷剁肉，我来剁肉，让爷爷好好休息。” 莫庭雨道:“不行，我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坐，你读你的书，过些日子去书院才能跟得上。” 慕容清远道:“我去书院还早，也不差这一天。” “不早了，你韩叔叔打算过些日子就带春霖和菀菀一起去书院，我和你奶就想着你也一起去，趁现在还在家里，你多看看你的书，要是有啥不懂的，等你韩叔叔回来了，你就去问，别去了书院你跟不上。”莫庭雨把准备送他去书院的打算说了出来。 慕容清远一听要送自己去书院，意外道:“可我还没把书抄完，钱还没挣着呢！” 宋南枝嗔道:“这不是要做生意了么，咱们家生意做起来不就能挣着钱了。” 莫紫菀是晓得自己家现在有多少钱的，当然是同意送慕容清远去书院的，道:“我要和清远哥哥一起去书院。”说完还绕到慕容清远身边拉着他的手，“清远哥哥，我们一起去书院。” 慕容清远还想坚持自己之前的想法，“要是我们都去了，还怎么教李林子他们读书？我晚些去也可以。” “也不是没有时间，下学回家也是可以教他们的，还有休沐的时候也是可以教。”莫紫菀说道，“清远哥哥早些去学院读书，以后也能多教些林子哥哥他们。” 慕容清远也不再多作推辞，又不是马上就去，现在已经抄完了一半论语，再过几日，就能抄，也能换回二两银子，要是时间够就再多抄一本，有了四两银子，去学堂的学费也是够的，“好，我们一起去，以后就辛苦爷爷奶奶了。” 宋南枝又嗔道:“你这孩子，一家人说啥辛苦不辛苦的。” 宋南枝说完话就往着灶房里走去，先把碗洗了再出门去。 莫紫菀也没去灶房，准备等着肉剁好后再去，对着李林松和莫离招呼道:“去读书吧，边读边理解文章，一会我要是抽问还又回答不出来的，就罚今日不准和我们去县里卖午餐肉。” 这个罚可比往日罚他们抄书重多了，两人一听马上回屋拿书出来读，同时还把柴火棍做的炭笔捏在了手上，准备一会勾画出自己不会的。 每日给村里的娃上完课后，莫紫菀会再给两人多上一会，时间也不长，一刻钟的时间，提前把下一节课的文章领着他们读一遍，大致的意思也会提一点，但是更多的是让他们自己在去领会。 这会两人听了要抽他们回答问题，还说了回答不出来就不让他们去县城，这咋行，从昨晚就盼到今天，就等着去县城卖午餐肉，于是两人拿出了以往从没有过的认真来读昨日预习的书。 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人终于在上半晌莫紫菀抽问的时候回答了出来，课一结束后，几人就迫不及待的跟着宋南枝往县里赶去，来到县城的宋南枝根本不知道要往哪去摆摊，莫紫菀见状忙道:“奶奶我们先找一家卖卤菜的摊位挨着摆摊试试。” 宋南枝本就没有主意，听了她的话就同意了下来，“也好，都是买肉的，挨着也能好卖些。”说完后又觉得不对，“人家怕是会觉得咱们抢了他们的生意，不让咱们去挨着！” 宋南枝的话也给莫紫菀提了个醒，这可不是在现代，且自己家没权没势，又是老弱，人家真不让自己挨着，怕自己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我们就去找个卖菜的挨着，这样就不会抢人生意了。” 随后几人便往着卖菜的摊位走去，选了一处干净的地后宋南枝就把背篓放了下来，随后还对着一旁卖菜的老妇人招呼道:“老姐姐，这处没人吧？” 卖菜的是一名老妇人，身前摆着的是一堆堆打理的齐齐整整，干干净净的青绿的蔬菜，在蔬菜的旁边还放着一篮子白净的鸡蛋，就连鸡蛋都码的齐齐整整，再一看老妇人，身上的衣衫虽破旧，但也干干净净，一看就是个爱干净的人。 见着宋南枝问来，老妇人也是面带笑的回道:“没人。” 宋南枝接着又道:“家里做了点吃食拿来买，老姐姐诶这处没人，我就挨着老姐姐你一同做个小买卖。” 老妇人道:“这地宽着，你随便摆。” 宋南枝道谢后就把盖在背篓上的簸箕翻了过来，慕容清远忙过来把簸箕接过来自己端着，等着宋南枝把背篓里准备好的午餐肉拿出来，一碗切成块的午餐肉，以及一个空盘子，还有不少的竹签，空盘子摆放好后又拿了一块在家分好的午餐肉出来。 一一摆好后就开始等着生意上门，摆好后，莫紫菀就拿了一根竹签，然后又往着碗里插去，串了有三块午餐肉后迈着小短腿就往卖菜的老妇人走去，至老妇人身前后，甜甜的喊道:“老奶奶，这是我奶奶做的好吃的，叫午餐肉，给你尝尝，多谢你让我们挨着你卖。” 老妇人忙摆手道:“我可多谢你这小娃了，不过这地方也不是我的，快把这拿回去，一会好卖钱。” 宋南枝笑道:“老姐姐，你快接着尝尝吧，这本就是拿来给大家长的尝的。” 老妇人听了这话也就接了过来，“那我就厚脸皮接了，多谢了。”随后又问莫紫菀道:“娃娃，你刚说这是啥肉？” “午餐肉！”莫紫菀脆声应道。 宋南枝看了一眼莫紫菀，又解释道:“在家里琢磨了这个吃食，用肉做的，晌午的时候做出来的，我这孙女调皮，非要叫午餐肉，这不就依了她叫这个怪名字。” 老妇人一脸慈祥的看着眼前的女娃，娃长得白白净净，又收拾的干干净净，看着就叫人喜欢，“这名字也好，听了就叫人明白。”随后吃了一块肉在嘴里，吃后马上夸赞道:“软软糯糯的怪好吃的。”不过后面的两小块倒是没舍得吃，趁着有人来问菜的时候悄悄拿了片菜叶子把肉包了起来放在身后的背篓里。 老妇人身前有人来买菜，便也有了人上前来询问宋南枝他们的午餐肉，有人询问的时候，莫紫菀就主动的拿了竹签插了午餐肉给他们尝，只是尝了好几人都没人买，本来出来的就晚，眼看着马上晌午了还没一个人来买，宋南枝不由的有些着急，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莫紫菀也着急，想着今日要是卖不出去，爷爷和奶奶后面肯定就不会同意再出来卖了，看着来来往往行走的人，人虽多，可却没几人停留到自己摊位前来，看来只有使出揽客这一招了，前世各店铺门口不就是放着大喇叭吆喝着，或是放着音乐招揽客户么！自己也能揽些客人来嘛！ 想着要主动招揽客人后，莫紫菀就把眼光放在了莫离，李林松，李林桉，还有慕容清远身上，暗戳戳的想着就让他们先喊吧！随后把几人叫在一起，“咱们来了差不多两刻钟了，也还没卖出去一块，我们得想法子才能卖出去。” 李林松看着莫紫菀问道:“你想到啥好法子了？” 莫紫菀眨了一下眼，“当然想到了，咱们喊几声，让更多的人知道咱们的午餐肉，就有人来买了。” 李林松:“咋喊？” 莫紫菀回道:“软糯好吃的午餐肉，免费试吃，大家快来尝尝！” 说完对着李林松又继续道:“大哥，你快试试！” 李林松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这样喊真的能行吗？” 莫紫菀不回反问:“大哥以后还想不想来县里了？想的话就喊了试试，要是我们不努力把今天的午餐肉卖出去，以后怕是没有机会来了，奶奶肯定不会再做午餐肉让我们来买了。你先喊，莫离姐姐也要喊，一会我们一起喊，喊几声肯定有人来卖的。” 李林松一想着以后没机会来县里玩了，马上就吆喝起来，“软糯好吃的午餐肉，好吃的很，大家快来尝尝，免费吃了。” 第一声都吼了，第二声就更没有不好意思了，一声大过一声的喊起来，李林松喊起来后，莫离根本不用莫紫菀招呼就跟着喊起来，李林桉为了好玩也跟着吆喝起来，看着他们吆喝起来，其实已经够了，可她看着慕容清远完全没有意思喊，故意问道:“清远哥哥怎么不喊？” 慕容清远道:“有他们喊就够了。” 三娃喊了几嗓子后果然有人上前来问，宋南枝马上招呼了起来，又有莫紫菀拉着竹签送上串上去的午餐肉，在客人吃的时候，还不忘介绍起来午餐肉来，客人尝着嘴里的味，又听着莫紫菀嘴里介绍，当然介绍也是挑着介绍的，只说了把肉剁碎了做成的，其他的她一个小娃肯定是不知道的，有人听后就问道:“这肉咋做成这样软糯不散的？” 宋南枝笑回道:“娘家兄弟给的调料做出来的，让我做个小买卖补贴下家里，好供这几个娃。” 宋南枝本是对边扯一个借口说，哪晓得围过来尝午餐肉的人就听进去了，这不就有人问起了，“咋让你一个老年人来养家，娃他们爹娘做啥去了？” 宋南枝叹了一口气，指着身旁的莫紫菀和慕容清远道:“走了哦！只留我们两个老的带着他们了。”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是无奈。 116 吆喝揽客 宋南枝的话多少让尝着的客人们升起了一些怜悯来，加之尝后味道又好，看着背篓上的簸箕，一切又打理的干干净净，也就有人想买上一块回家去给家里人尝尝，一个挽着一个篮子的妇人在尝了一块午餐肉后说道:“给我来一块。” 宋南枝高高兴兴的从背篓里拿出一块用白菜包裹的好好的午餐肉来，递向妇人:“这菜我都是洗的干干净净的才包的。” 妇人从荷包里拿出两串铜钱来递给宋南枝，“看的出来，婶子是个讲究的。” 有了第一个人，就有第二人。加上三个娃还在不停的喊着，此起彼伏的声音不断，宋南枝的背篓面前就一直没有断过人，一直围着满满的一圈人。 人一多，碗里用来免费品尝的小块午餐肉很快就见了底，不过好在做的午餐肉本就不多，四斤肉做了六斤多的午餐肉出来，划成了半斤一块的量，也就十二块，一块二十文钱。 二十文半斤肉虽不算便宜，但县城里不缺有钱人，加上三个喇叭喊过来的人多，不到两刻钟午餐肉也就都卖了出去。 等着最后一块都被人卖走后，守在背篓旁的三人脸上都浮起笑来，特别是宋南枝脸上的褶子都加深了不少，不用担心卖不出去了，招呼着李林松三人过来，“林松，莫离快带桉桉回来了，咱们卖完了，走回家了。” 三人一听卖完了，转身就往回跑了过来，李林松问道:“咋这么快就卖完了？” 宋南枝笑道:“难道你还想多喊一会？” 李林松倒是喊得兴奋，“我们明天又来喊！” 慕容清远也是一阵笑，“那你回去读书时可得多认真些，不然可是来不到的。” 李林松答应的高兴，只要能让他来，肯定认真读书，“好，我肯定认真读书。” 莫离也不甘落后，“我也要来。” 宋南枝一脸的笑，娃们这么听话，那有不同意的，“来，都来！” 莫紫菀顺势就接话道:“那我们快去买肉，不然一会肉卖完了。” 宋南枝之前担心午餐肉卖不出去，可现在完全不用再担心，今天不但一会就把午餐肉卖完了，而且卖完了都还有想要买的人，可惜就是没有了，不然还能多卖些，这是又后悔去来没多做一点。当然，对后面来想买又没买到的人，宋南枝也是一脸的笑，客气的请人明早再来，并说还是在这个地方。 连明天的生意都有了，宋南枝买肉当然得积极了，马上应道:“好，咱们这就去买肉，肉买了，再给你们买一包糖回去吃。”昨天就想买的，只是昨天用了差不多一百文钱，有些舍不得，今天赚了钱，当然要给娃们买糖吃了。 宋南枝把碗和盘子，还有剩下的竹签都放回到背篓里面，接着又把簸箕盖在了背篓上，一手提起来就背在了背上，转身对着卖菜的老妇人又招呼道:“老姐姐，对不住了，今日吵着你了！” 老妇人也是个好相处的，笑眯眯的说道:“可别这么说，几个娃儿把人喊过来，我这菜跟着卖了好些出去，我巴不得他们再叫上一会。” 宋南枝见她好相处，又说道:“老姐姐要是这样想，明天我们可还挨着一处一起卖，也要都热闹一些。” 老妇人点头，“那好，我来的早，明天我给你们把位置占着。” 宋南枝忙谢道:“那太好了，多谢老姐姐你了。” 和老妇人说完话后宋南枝便带着五个娃往着卖肉的摊子走去，还是往常去的那家。肉摊老板见着宋南枝走了过来，想着他们昨天才买了几斤肉，今天怕是不会卖，但都是熟人了，肉摊老板脸上挂着笑就招呼起来:“婶子这是带娃们出来溜达来了？” 宋南枝走到肉摊前，“娃们好久没来县里玩了，今天带他们出来走走。”随后又说道:“你这生意好啊，肉都卖了一多半了。” 肉摊老板笑道:“凑合着，以后还请婶子多照顾些我这小生意！” 宋南枝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道:“你给我算便宜些，我天天来照顾你都行。” 肉摊老板听她这话，也没把她的话多当真，看着她也不像是有钱人，这话一听就是和自己说的玩笑话，也就笑着应道:“婶子放心，您来，我肯定给您算便宜些。” 宋南枝又接着下去，“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准备再买几斤肉，你给算个啥价格？” 肉摊老板听了宋南枝的话倒是有些意外了，昨天才买了四斤肉，就算有这几个娃，可四斤肉也不少了。肉摊老板又把宋南枝和几个娃看了一眼，但是从衣衫上看，他们确实算不上有钱人，可这天天吃肉，怕是家里没些银钱也不敢天天吃，不过人家怎么过日子是人家的事，仍是一脸笑的说道:“婶子今天打算买好多？” 宋南枝指着两大块足足有十来斤的肉说道:“这两块我都要，这又是下半晌，你可得给我算便宜些。” 肉摊老板也是个实诚人，道:“婶子买这么多肉我肯定要给婶子算便宜些，但这两大块肉怎么也有十来斤，婶子买这么多回去怕是家里有啥喜事？” 宋南枝也没打算瞒着，要是合适以后就固定在他这买肉也方便，道:“也不是啥多大的喜事，我这不是做了点吃食，每天要用上一些肉，这不就来找老板你了，不然这肉我们可不敢天天这么买来吃。” 肉摊老板没想到以前只敢割上一小块肉的她，现在倒还成了自己的大主顾，道:“婶子开门做生意，我先给婶子道喜了，今儿这肉个婶子算十五文一斤，以后婶子还是像今日这样买，就按十六文一斤算，婶子你看如何？” 能在眼前这家买肉，都是宋南枝把整个县城逛遍之后选的，这家老板和气，以往从没有瞧不起她只买一小块肉，不管多少都是客客气气的，价格也公道些，肉摊老板说出价格后，宋南枝想着自己买的多，以后要是生意好，还会买的更多，所以还是又多说了一句，“我要的肉都是没啥油水的肉，一次又买的多，往后怕是还会再多些，这价格上你再给便宜些。” 肉摊老板道:“婶子是实诚人，我也不是那奸猾的人，这个价格我也就只赚婶子两三文钱。” 宋南枝见他价格上不少了，也就没在多讲，道:“那你把肉秤下，看下有好多？” 肉摊老板听后麻利的拿起秤来，两块肉用秤钩钩在一起，慢慢挪动着秤砣，直至秤杆尾端高高翘起，但又倔强着不让自己继续往上翘去。这时肉摊老板才把高高翘起的秤杆往宋南枝面前送去，“婶子，十二斤二两，算你十二斤整，多的二两也算我给婶子的道喜。” 宋南枝欢欢喜喜的接过肉来，心里还没来得及把该给的钱算出来，莫紫菀就说了出来，“奶奶，十二斤肉一共一百八十文，你给叔叔数十八串铜钱就好了。” 宋南枝当然相信自己的孙女，不过还是看向肉摊的老板，“老板你看看是不是一百八十文？” 肉摊老板一阵诧异，点头应道:“对，就是一百八十文。”随后又看向莫紫菀，“婶子，怪不得你疼你这小孙女，要是我闺女有你这孙女聪明，我也是她要啥我给啥了。” 宋南枝毫不掩饰的笑爬上了嘴角来，也跟着夸道:“她就是喜欢读书。”说着话的时候就把刚刚卖午餐肉收的铜板数了十八串出来递向肉摊老板，“你数数。” 六斤午餐肉切成了十二块，每块二十文钱，一共卖了二百四十文钱，除去七十二文的买肉的成本都赚了一百六十八文，再减去调料和苕粉的花销，估算二十文，也还剩将近一百五十文。 莫紫菀在家时就算好了账，没办法，太少了，一下就能算出来。看着宋南枝又给出的一百八十文钱，都不用算，要是少买两斤肉，光是赚的钱都够买肉了，看来这小生意还是很可观，不但可观，最主要的是这生意没花费啥时间，想着今天回去就能把午餐肉给做好，明天一大早就能来县里买，到时还是把李林松和莫离这两个喇叭带上，也好早点卖完回家。 买完肉，宋南枝又去了糕点铺，买了一包桂花糖。糖买好后就拿给慕容清远，“清远你拿着，和弟弟妹妹们分着吃。” 慕容清远接过糖来，打开系着的绳子，从里面拿出一块来先给宋南枝喂去，道:“奶奶你先吃一块。” 光是看着递到眼前来的糖，宋南枝的心都已经甜的如喝了蜜一般，但想着把糖留给娃们吃，把头偏向一边，“清远乖，你们吃，奶奶不爱吃甜的。” 慕容清远听着宋南枝如逗小娃般一样对自己说着话，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却又很喜欢她这样对自己说话，“奶奶不吃，我们也不吃。” 莫紫菀本是和李林桉走一起，听了宋南枝的话上前就拉着她的手摇道:“奶奶吃，奶奶吃了我们才吃，不然我们都不吃。” 莫离本就拉着宋南枝一起走，这会也跟着说道:“奶奶不吃，我也不吃。”说完还抬头看向宋南枝。 不过李林松却是另一种劝法，叫道:“宋奶奶快吃，吃了才有力气多做些午餐肉，不然这个多肉可没力气剁了。” 李林桉看着有糖吃了，跟在慕容清远身前眼巴巴的看着他手里的糖，虽还没出声要糖吃，可黑亮的眼里全是渴望。 宋南枝见着几个娃架势，只得接过了慕容清远手里的糖喂进嘴里，“好了，我吃了。你们也快吃，先给桉桉吃一块，今日他可是也出了力了。” “好。”慕容清远应者就从手里的糖包里又拿出了一颗来喂进李林桉的嘴里，不过还是又说了一句，“先吃一块，一会回去再吃。” 李林桉张口接过嘴边的桂花糖，包在嘴里含着，听话又满足的应道:“嗯。” 随后慕容清远又拿了糖出来，接着给莫紫菀喂了一块，之后再是莫离和李林松，喂完后大家后才又给自己拿了一块喂进嘴里，“剩下的先收着，等回去了再吃。” 买了糖后，宋南枝也就不再耽误了，这会已是晌午，娃们都还饿着肚子，想着早点回去做饭给他们吃，“走回家了。” 莫紫菀道:“奶奶，咱们还忘了买一样东西。” “啥？”宋南枝把午餐肉要用的调料都想了一遍，虽说今天又买了肉，但是昨天买的盐和酱油都还够用，家里苕粉也还有剩，实在是想不起还差啥。 莫紫菀道:“奶奶，咱们家里就一把菜刀，现在要剁的肉多了起来，又还要切红苕，只有一把刀肯定是不够用的，咱们得再添把菜刀才行。” 117 美梦计划 宋南枝也是想着要买一把菜刀，可一把菜刀要一百多文钱，这可是大价钱。今天虽然赚了点钱，可又买了十多斤肉，赚的钱还没捂热一下又全部用出去完了，再要拿一百多文出来买刀，宋南枝想想都心痛，于是就想着今天暂时先不买，要买也再过两天，等多赚些钱后再买也不迟，“昨天磨得红苕粉都还有剩，估计也能够的上今天用，红苕今天暂时不着急切，先回去把肉给剁出来，肉也不多，一会也就剁好了，等肉剁好了再切些红苕，也就用的过来了，过两天再卖菜刀。” 听了宋南枝把菜刀的用处安排的明明白白，莫紫菀也只能在心底一声叹，知道她是舍不得，不过也正如她安排一样，今天只用剁肉，时间又充足，等肉剁完了再切红苕也是可以的，一把刀也是够用，也就笑眯眯的应道:“嗯，过两天再买刀，奶奶到时可记着买。” “记着的，记着的。”宋南枝道。 莫庭雨早就望着院子外的路上了，不但望着还一直坐在屋前的门槛处等着。坐在门口等了差不多一刻钟了，终于听着点声响了。 远远的听着声音后莫庭雨就拿了身旁放着的拐杖慢慢的撑起了自己就站了起来，站起来后又拄着拐杖往外走了几步，好在也没让他再多等，又站了一小会后就看见宋南枝带着几个娃走了回来。难掩激动的心思，可又怕没卖出去，又有些不敢直接问，怕老婆子和娃们不高兴，只说道:“我就想着你们也应该快回来了。”肉又不多，想着他们不会耽误多久。随后又道:“饭我都做好了，快洗手吃饭。” 宋南枝带着几个娃出门时已经快晌午了，想着他们回来怕是都过了饭点，肚子肯定很饿，他就撑着拐杖去了灶房里煮饭，等他们回来就能吃上饭，也免得等着老婆子回来才煮，他们又得多等上一段时间。 宋南枝听他说把饭都做好了，责怪道:“你腿又不好，还做啥饭，我们回来自己煮不是一样的么。” 莫庭雨笑道:“做饭又不是啥重活，就是换个地方坐着，我拿了一个板凳垫着腿坐。” 饭都做好了，宋南枝也就不多说啥了，也是晌午了，娃们肚子也饿了，说完就看向一旁一路上都蹦蹦跳跳玩个不停的李林桉，不是捡石头玩，就是扯一把草在手上玩，总之是一刻也不的闲，“桉桉，快点跟你大哥他们去洗手，马上就吃饭了。”后又对着李林松道:“快带弟弟去洗手，洗了就吃饭了。” 说是让几个娃去洗手，自己也一样往着灶房里去，准备把背篓里的肉放灶房里等吃了饭再来收拾，到了灶房，放好了肉的宋南枝把手洗了后拿了案板上的碗就去舀饭。 饭还是稀饭，不过莫庭雨炒了一个白菜下饭。舀好后就喊道:“来端饭吃了。”一声喊后，除了李林桉和莫紫菀没有来端，其他三个都来端了。莫紫菀和李林桉两人虽然没有端饭，但他们的饭都是慕容清远和李林松，莫离三人端的，包括莫庭雨的饭。 饭菜上桌后，莫庭雨才问道:“我还以为你们还要一会才能回来，没想到回来的这么快。” 宋南枝端起碗，喝了一口稀粥才说道:“咱们的午餐肉太好吃了，一会就卖完了，后面还有人想买，可惜买完了，我让他明天再来，早知道今早上我就多买些肉了。” 从宋南枝带着几个娃往县城里去，他就一直在想着能不能买出去？还好都卖出去了，转头一脸慈爱的看向莫紫菀，“咱们菀菀聪明，想出来的午餐肉又好吃，大家肯定都喜欢吃。” 莫紫菀露出一脸得意来，“那是，我最聪明。”这话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的汗颜。 “今天这一会就赚了一百六十八文，用赚的钱又卖了十二斤肉回来，等吃完饭我就先剁肉，做好后明早我一早就去。”宋南枝边吃着饭边说。 “我去剁，你们都在外面累了一天了，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找点事来做。” 宋南枝哪里会让莫庭雨再剁肉，“吃了饭，你就去床上歇一会，歇好了下半晌再削些竹签，等明天给客人尝午餐肉的时候用。” 吃完饭后，莫紫菀照例回到屋里休息，休息好了才能给村里娃们上课。只是躺在床上一时也未能入睡，看着屋里仍旧如初被捡回来时并未两样，一样的家徒四壁。看着空空的屋子，想着午餐肉的生意现在算是做了起来，只要每日有了进账，爷奶才能稍微的把捏着钱袋子的手打开一些，家里才能逐渐的添些东西。不像现在家里即便有了一定银子，可还是舍不得用。 现在就等着干爹打听到了油墨了，若是能打听到油墨，就凭着蜡纸印刷也能挣不少的银钱，到时即便是午餐肉没能挣到多的银钱都不用担心没钱给家里再添一些东西，和把一些老旧的家具换上新的，还有这屋子，小青砖瓦房在村里虽也是不错的了，可还是好怀念前世的屋子，等有了钱的时候，不说重修屋子，但是一定要把屋里重新粉刷一下。 不对！不是粉刷，石灰耍的墙看着虽是白净，但是石灰飘落下来的粉尘不比现在小青瓦房少，等我有钱了，我就把满屋子的墙壁贴上淡蓝色的布。想着前世装修屋子的时候，装修师傅极力推荐墙布的时候，说了一大堆墙布的好处，没想到自己现在不用人介绍自己都会想着来在屋子里贴上一层墙布，还要一张一米八的大床，自己想怎么在床上滚就怎么滚。 要说这个屋子里，自己唯一能觉得不错的就是地上铺了一层石板，不然像村里其他人家家里泥巴地，要是屋子漏个雨，怕是能在家里家里都把人给溜到在地摔伤一跤。 莫紫菀在家想着蜡纸印刷带来的好梦，韩书贤也在为这蜡纸印刷奔波着。在书院吃多午膳后，韩书贤就出了书院往着谢文华的书店而来。一路匆匆而走，来到书店后，小童也没有通报，直接把人就带到了后院的厅堂里，随后又才去禀报谢文华。 谢文华来到厅堂后忙吩咐了人去倒茶来，“这会怎么有时间过来我这书店？” 韩书贤并未马上问印泥的事，而是先问起另一件事来，“那些字刻的怎么样了？” 说起刻字来，谢文华又是一脸的感激，还记得菀菀初来店里的时候就说了‘为什么不刻一些字准备！’她明明都说出来了，可自己却还笑她人小不懂，想想自己出来开着书店也有小两年的时间了，到现在除了店里的书卖的还尚可，可这印刷的事，还是没啥进展，本都没多少信心再坚持下去了，可万万没想到自己能有如此好的运气，活字印刷啊，这可是省了好多心，以后碰到好的书，自己想印就能马上印出来，再也不用等人来刻好后才能印！ 谢文华高兴有了活字印刷的同时一样着急着印刷出来的成品效果不够完美的事，但这事却不是马上就能着急出来的，眼前还是早一点把要用的字多刻一些出来才是，回道:“已经让人刻了一些出来了，上半晌的时候我拼了一版出来试了一下，很好用，就是墨的事还没解决好！” 韩书贤很是高兴自己现在遇到的问题和他一样，“在村里人闹到医馆的时候，我不是让人写了一份字据。” 这事谢文华当然是知晓的，为了菀菀受欺负的事，他和刘原还专门去了绿湾村给菀菀撑腰，不知他现在怎又提起这事来，点头应道:“可是他们又闹啥事了？” 韩书贤摆手，“他们要是敢在闹事，我就真请他们尝尝牢狱里面的饭菜。”后又道:“不管他们的事，当时字据写好后，我又让他们按了个手印，按手印的时候，我明明看着他们手上沾满了红色的印泥，可落在纸上的时候却是一点都没浸出到手指外来。” 谢文华听后却没有表现出高兴来，道:“就算是我能多买一些印泥来用，可要印这么多书，得用多少印泥，我还赚不赚钱了？” 韩书贤鄙夷的看了一眼谢文华，“你是不是傻？你就不能去打听下印泥的做法，我不又不是真的要印泥，不要泥，只要能印出字来的水就可以了。” 谢文华看向韩书贤，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这是你想出来的还是菀菀想出来的？” 韩书贤白了一眼谢文华，“你以为人人都如你一样蠢，印了快两年的书都还没印出一本来！”虽说用印泥来印是自己提出来的，可不用加泥巴在印泥里面却是菀菀提出来的，继续说道:“你让人去找几个会做印泥的人回来，让他们想法把印刷的墨给改改，把印泥里面的朱砂去掉，只用印油的油墨来印试试。” “油墨！”谢文华重复着，脑子里面也回想着以往按下去的手印，回想一遍后是发现没有浸出手指按下去的边际，“好，我一会就派人去找。” 说好油墨的事后，韩书贤伸手拿起桌上送上来的茶杯，喝下一口后才又问道:“之前给你说的方案你可考虑好了？” 谢文华笑道:“要不是我清楚的知道你和弟妹的关系，就凭你现在关心菀菀比关心春霖他们兄妹还多，我都会以为菀菀是你在外和人生的亲生女儿！” 韩书贤有种想把手里的茶杯往对面人身上泼去的冲动，又是一口茶后，慢慢说道:“她现在不就是我女儿了，我这个当爹不为她多考虑一些，难道还由着你这个外人来占她便宜。” “姓韩的，谁是外人了？她可是也是叫我伯伯的！”谢文华急道。 “也不想想她为什么偏偏就喊你伯伯？还不是看在我的名下才喊的。”韩书贤仍旧是不缓不急的说道。 谢文华无语，菀菀喊自己这声伯伯还真可能是看在他的名下喊的，不然随便一声叔叔就喊了，自己比韩书贤大，所以他才喊自己伯伯，可见韩书贤在他心里早就像是父亲一样的存在了，“是，我可真是托了韩先生的福，才有了菀菀这么个乖巧聪明有福的侄女。” 韩书贤一本正经的应道:“嗯，不用客气。” 118 生意壮大的计划 “所以你可别亏待了这么个乖巧的侄女！”韩书贤并不打算说印泥里不加朱砂是莫紫菀想出来的，在谢文华的眼里，莫紫菀已经够聪明了，知道的也不算少了。智多近妖，他不想再让他知道更多的事，人心善变。 韩书贤再次的提醒后，谢文华也没在犹豫，这事在他和自己说了以后他就在考虑，这两日的考虑，他已经考虑的很清楚，开书店并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一直都是印刷，活字印刷不但节约了印刷成本，还节约了很多时间。但活字印刷并不是无偿给他，从他的书店启用活字印刷后，他就给莫紫菀一成的利，每月一结。 “我肯定不会亏待了菀菀，就按你说的，给菀菀一成的利，每月中旬结。”谢文华应道。 韩书贤一点都不担心他会不同意，活字印刷的使用绝对会让他成为大丰第一书局，人家还在刻印，他则已经开始印刷，节约了时间也节约了刻印的成本。 也正是因为看到以后的利会很大，他才没有要求给菀菀更多的红利，就是这一成算下来也是不少，一层也绝对不会吃亏。而且以后书局存在多久，她就能一直占有这一层利多久，不但不少，还是长久的分红，“你先把油墨的法子打听一下，墨的问题解决好了，以后印刷就更加便捷了。” 谢文华道:“好，我一会就让人去找。”随后对着身旁伺候着的小厮说道:“去把我书房里签好的文书拿来。” 小童听后应道:“是。”随即便往着书房而去，小童来去也很快，不过片刻功夫，手里就拿着一个信封装走了过来，立于谢文华身前，双手奉上信封，“爷，文书取过来了。” 谢文华‘嗯’了一声后接过信封，随后把信封打开从里面取出一页折叠好了的纸张，取出后递给韩书贤，“你要不是先给我说墨的事，我都以为你是来催我快做决定！” 韩书贤接过文书后，逐一看去，看完后才耻笑道:“我一点都不担心你不会同意，但凡想要把这个印刷的活做下去，就不会拒绝这么个好的法子。”又斜眼看了一眼谢文华，“再说我看你也不像是没脑子的人！” 谢文华再次吃瘪，“算了，爷大气，不和你计较。” 韩书贤道:“菀菀是我见到的最聪明的娃，且又记情，你对她好，她肯定都记着，以后你肯定不会吃亏的。” 谢文华也就是因为莫紫菀的聪明和孝心才喜欢上这个小娃的，不说以后，就是现在他都已经占着她带来的便宜了，“你放心，她是你干女儿，就是我亲侄女了。” 只是韩书贤想说的却不只是这个，真正想要说的是其他，“菀菀聪明，想出了活字印刷来，但这活字印刷的事，我希望只有你知道这是她想出来的。” 谢文华点头，郑重的应道:“我知道，菀菀这个聪明劲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对她肯定有危险。” “嗯，莫家可再禁不起任何的折腾了。” 谢文华也是知道莫家的事，菀菀就是莫家两老的命，所以菀菀就不能出一点事，“你放心，我晓得的，就是为了我自己的生意，这事也是不能对其他人说的。” 从书店出来后，韩书贤心情明显很愉悦，摸了摸怀里的信封。很好！菀菀以后就有了固定的收入了，想着蜡纸印刷术也很快就能用起来，莫家的日子很快就能好起来，而且还会越来越好。 下半晌的课结束后，韩书贤也没多做耽搁，想着早些回去把这个好消息说给莫紫菀知道，让她知道她以后也是有红利可分的人了。 只是她的好消息还没来得及给莫紫菀说，莫紫菀就先把自己卖午餐肉的好消息分享给了她干娘。 莫紫菀在午休起来后就去了灶房，灶房里，宋南枝正咚咚的剁着肉，而莫庭雨则陪在一旁和她说着话，莫紫菀来了后也挨着莫庭雨坐在一起，“爷爷，奶奶我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 “啥事？”莫庭雨把莫紫菀的手握在手里轻拍道。 “爷爷，我们家人少，你和奶奶年纪又大了，我和莫离姐姐又还小，清远哥哥估计不会在我们家待多久，就算他一直在我们家，可他也还小，我怕等以后我们午餐肉的生意做起来了，会有人来找我们要做的法子，所以我想着让干娘他们和我们一起来做午餐肉的生意。” “可你干娘他们又不缺这点钱，他们怕是不愿意来做这个小买卖。”莫庭雨说道。 “你爷说的有理，你干爹在县里教书，每个月都有月钱，他们也不差这点钱。”宋南枝也跟着说道。 “爷爷，奶奶，我们现在虽然还是小生意，可以后越卖越多了，生意就变大了，大到爷爷奶奶都忙不过来。”莫紫菀说道。 莫庭雨和宋南枝根本就没想过生意会做大，但是听了莫紫菀说的话后又觉得有理，今天上半晌他们只买了四斤肉，可下半晌就买了三个四斤，要是知道他们午餐肉的人再多些，他们两个人是忙不过来，莫庭雨先说道:“菀菀说的对，咱们没人手，多卖些也肯定忙不过来，书贤他们要是能做，也能多挣些银子。”这还不算，转头又对着莫紫菀又说道:“我看等你舅舅他们下次来的时候，也给你舅舅说一下，让他们也做了卖，这东西简单，以前也没人卖过，肯定能挣到钱。” 反正李林松也知道是怎么做的，让他们做也没关系，大丰这么大，也不用担心他们知道后会让自己少挣钱，且外婆家一直都把自己这个便宜外孙女记挂在心里，“好，让舅舅们也跟着咱们一起挣钱，不过爷爷到时和舅舅说的时候，可要给他们说了不能再让外人知道了，要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咱们就挣不到钱了。” 莫庭雨觉得自己这是在家里呆久了，都不会想事了，不然咋就随便就把自己家的生意让给亲家做了呢？“要不还是不给你外婆家说了，等你挣着钱了多孝顺些你外婆他们就可以了。” 莫紫菀摇头，“咱们也做不完天下这么多人的生意，让外婆他们做也没关系，只是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知道了。”而且，以后她还能用红苕粉做出很多的生意来，不只是红苕粉，应该还能想出很多其它的生意来，不差这一个。 “好，我给你舅舅他们说，让他们不要再给外人说了。”莫庭雨说道，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现在他和宋南枝啥事都是在听眼前这个小孙女安排。 和两老商量好后，莫紫菀就回到前屋给村里娃们上课，等到下半晌的课一结束就赶忙着跑到了韩家，到了韩家院子就是一声喊，听到俞思莲的应声后就跑进了屋，直直跑到俞思莲身前，然后笑眯眯的说道:“干娘，我挣到钱了！” 俞思莲看着一脸是笑的跑过来的莫紫菀，“又拿书去书店了？” 莫紫菀摇头，神秘的说道:“不是书。” 俞思莲也未多考虑，脱口道:“是不是又找到啥好药了？” 莫紫菀再摇头，“也不是药。” 这倒是让俞思莲想不明白了，莫紫菀也没让她多想，“奶奶今早去买了肉回来，我们又做了午餐肉，做好后我们就拿去县里卖，一会就全部卖出去了，赚了一百多文钱，都快两百文了。” 这倒是让俞思莲吃惊了，“真的啊？” 莫紫菀如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嗯，我上完课后跟奶奶一起去的县城，清远哥哥，大哥和桉桉也一起去了，我们人多，一会就卖完了。” 俞思莲听后脸上也挂上了笑来，这个午餐肉的生意要是做起来了，莫家也能有些收入，以后莫大叔和宋婶子也不用那么辛苦，看向莫紫菀的时候，眼里全是温柔，有了午餐肉这个生意，菀菀也不用成天再想着为家里赚钱了，以后她也能轻松些，逗道:“咱们菀菀以后就是个小富婆了！” 莫紫菀也深觉如此，小富婆的梦指日可待了，“嗯，等我挣到钱了，我就能孝顺干爹干娘了。” 俞思莲把莫紫菀抱入怀里，“我的菀菀现在就已经很孝顺了。” 莫紫菀摇头，“现在是干爹干娘在照顾我，护着我，等我长大了，我就能照顾干爹干娘，和护着干爹干娘。” 俞思莲听着莫紫菀贴心的话，很有一种想把还在院子里打滚玩着的韩春霖拖进来打一顿，“好，不过干爹干娘还年轻，咱们菀菀慢慢长。” 莫紫菀来韩家当然不只是为了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而是为了拉她入股，一起挣大钱，“干娘，等我奶奶再卖一段时间后，县里肯定就会有很多人知道咱们午餐肉，到时候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想要买，我爷爷和奶奶肯定做不过来，干娘你就建个作坊，找人专门来做午餐肉，以后干娘也能挣很多钱。” “啥？你让我建个作坊做午餐肉？”俞思莲没想到她会和自己说起建午餐肉作坊的事来，而且还是再他们把午餐肉买出名来后让自己来捡这个便宜，俞思莲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一声‘嗯’后还故作天真的说道:“这样干爹和干娘也能挣到很多钱了呀！”说完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 “你怎么知道开作坊的？”俞思莲问道，要说之前她也是担心她想多了怕伤到她自己，但现在却是更担心，现在连建作坊这事都想的出来，这想的不但多，还长远起来！ 119 努力做小孩 莫紫菀看着俞思莲一脸的郑重，心底又是一叹，哎！这畏手畏脚，任何事都要找理由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 叹息归叹息，麻烦归麻烦，可该找的理由还是得继续找，又搜肠刮肚的找着，“谢伯伯和刘叔叔不都是开了作坊的吗？” 这下倒是让俞思莲一下没反应过来，他们开了什么作坊，只听着莫紫菀又接着说道:“谢伯伯卖书，不是有个印书的作坊么？还有刘叔叔的医馆里不是也有很多的药么？那么多药肯定也有个作坊专门打理药材。”说完话还仰着头一眨不眨的看着俞思莲。 俞思莲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看到他们两人的铺子后才想出来的，以前还觉得相公担心的过于了，可现在她也越来越觉得相公担心的一点都不过分，这孩子实在是太聪明，聪明的让人心惊，一会一个想法，不但让人心惊，还让人害怕，怕别人知道了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伤到她！ 这会倒是庆幸她们两家都不住在村子里面，不然眼多嘴杂，迟早惹来麻烦，“这事你爷奶知道不？” 莫紫菀点头，“知道，奶奶说等她把午餐肉多卖一些日子，买的的人多起来她才来给你说。奶奶还说了，要是没啥人买就不和你说。可午餐肉这么好吃，干娘你也说了好吃，比酒楼里的菜都好吃，不然我们也不会去县里卖的，不过酒楼还不知道我们的午餐肉，等以后他们知道了肯定也会来找我们买的。” 莫紫菀说的一脸认真，好像以后一定就是这样了，这样子落在俞思莲的眼里，一派的天真烂漫。 看着眼前小娃懵懂的样子，俞思莲刚刚紧张的心又松了一点，这次或许真是她看着书店和医馆有样学样，“那就等你奶奶多买些日子再看，要是你奶奶都忙不过来了，到时是请人还是怎么着，我们到时在商量。” 只是她有忽视了一件事，即便她是跟着医馆，还是书店有样学样，也是超出了一个四岁娃的认知。 莫紫菀本也是来和她先说上一声，让她知道他们现在开始做午餐肉的生意了，先有个准备。 莫紫菀说完事后也没马上回家，拉了韩秋露往外走去，回想着刚刚俞思莲眼里的担忧，莫紫菀决定这会一定要当个真正的小孩子，看着韩春霖坐在院子边延垒砌的砖上。 韩春霖向着院子外的菜地而坐，这会一手里捏着一只蚱蜢，另一手是一根已经系了有三只蚱蜢的草，正钻心的把手里新捉来的这只也努力小心的往着细长的草叶子上系去。。 看了看拉着的韩秋露，一身粉嫩的衣衫，上半晌明明还穿的是一身湖蓝的衣衫，这要是再被自己拉着去裹一身泥，又要辛苦干娘洗一场了！算了，自己再不装出一些孩子气来，怕真是要让人疑心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己不能反常太多了！ 拉着韩秋露上前走去，“春霖哥哥，你在做什么？” 韩春霖刚好把第四只蚱蜢系好，莫紫菀问后就把系了四只蚱蜢的细长的草叶猛的转身就把手里的草叶子往莫紫菀面前抖去，一抖后，四只蚱蜢瞬间各自飞起来。 莫紫菀一个没注意，被韩春霖突然转身，和眼前飞起来的蚱蜢吓了一跳，随即一声尖叫就响了起来，好在她是成人芯子，一吓后很快就恢复过来，可韩秋露就不一样了，当即就吓的哇哇大哭起来。 莫紫菀见韩秋露哭起来，琢磨着自己要不要跟假哭一吓，只是这哭到底是没装出来，只在一声尖叫后就喝道:“春林哥哥，你干什么？” “我没干什么啊，就是给你们看我捉的蚱蜢。”韩春霖看着莫紫菀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平常不也这样给她看过么，以前她也没吼过自己呀！ “看你把妹妹都吓哭了！”莫紫菀抱着韩秋露就安慰了起来，“露露乖，露露不哭。” 只是小孩子那有一句话就安慰好了的，韩秋露继续嚎哭着，莫紫菀继续安慰道:“露露不哭，我们也去抓虫虫来吓哥哥。” 闻声而来的俞思莲见着三个娃好好的站在院子里后也不着急了，对着韩春霖就吼道:“你又欺负你妹妹做啥？” 韩春霖无辜的看着俞思莲，回道:“我又没有欺负她，我抓了蚱蜢给她们看，她们自己胆子小被吓到了关我啥事？” 俞思莲听了气道:“你明知道你妹妹怕那些虫子，你还拿虫子吓她，我看你是皮痒的很了。” 韩春霖被吼得不敢再和俞思莲争，低声说道:“我不吓就是了。” 俞思莲看着被莫紫菀安慰好了的韩秋露，“露露乖，哥哥不乖，等会娘亲打哥哥。” 韩秋露眨着泪汪汪的眼睛，点头应道:“嗯，打哥哥，哥哥不乖。”随后还扬起了小手挥向站在身旁的韩春霖，“打哥哥。” 俞思莲见着女儿不哭了就叮嘱莫紫菀道:“菀菀，把妹妹看好点。” 莫紫菀拉着韩秋露的手往着院子边沿的野菊花走去，听了俞思莲的话后马上应道:“嗯，干娘你去忙你的，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俞思莲走后，莫紫菀先是把小野菊摘了两朵给韩秋露一手一朵的捏着，韩秋露拿着小野菊后也有了玩的，只是两朵小野菊很明显不够她糟蹋，很快两朵花就被捏的没了花样，于是便迈着小短腿往着院子边沿的野菊花走去。 院里院外都很平整，唯一区别的是，院内有大石板平平整整的铺着，而院子外除了俞思莲栽种的一些花草外就是一些自生自长的杂草了和一些小野花，还有一块是开出来的菜园子。这也是莫紫菀自己跑到了院子外去摘花而不管韩秋露也不怕她摔倒，就算是她摔倒，除了摔一身泥，却是摔不痛的。 莫紫菀跑到院子外后也往草丛和菜地里去找着蚱蜢，不过她还是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韩秋露，见她又去摘花也就不管她了，以往她只要去摘花，就站在哪里能自己玩很久。 莫紫菀钻心的找着蚱蜢，还叫着韩春霖，“春霖哥哥，你还抓不抓蚱蜢？我帮你抓。”都不管他回不回答，先说出来帮他抓。 韩春霖也是没玩够的，当然还想继续玩了，“要。”随后又往着菜地里找去。 有心想让自己真正的当一回小孩，莫紫菀也就彻底的放开了，当真和韩春霖在院子里找着蚱蜢玩起来，不但抓着了，还和韩春霖一样，扯了一根细长的草叶子就把蚱蜢的腿系了起来，系好还放飞起来。 看着眼前活的的风筝，根本不用风，也不用起跑助力，抖一抖就飞了起来，唯一可惜的是，风挣线短了些。随即又一想，家里不是有线么，把手里的草叶子往韩春霖递去，“春霖哥哥，这个先给你，我去找根线来。” 韩春霖抬头问道:“找线做什么？” 莫紫菀笑咪咪的说道:“放风筝啊！” 韩春霖更不懂了，可莫紫菀在吧系好蚱蜢的草叶子递出后就跑向正在灶房里煮饭的俞思莲了，“干娘，我想要一根线。” 俞思莲低头看着跑过来的莫紫菀，一眼便看见裙边和鞋子上沾的泥土，“你这是做啥去了？咋一身的泥？” 莫紫菀扬起高兴的笑脸，“我和春霖哥哥一起抓蚱蜢了。” 俞思莲道:“你不是不喜欢玩那些么？” 莫紫菀有些不好意思道:“好玩。”随后又道:“我想要一根线把蚱蜢的脚拴住，这样它就跑不了了，还能飞起来。”这话说得时候，不觉语气都轻快高兴了起来。 俞思莲正在洗菜，看着莫紫菀的高兴劲，放下手里的菜，把手往着身上系着的围裙上抹了抹，说道:“好，干娘去给你拿线。” 莫紫菀主动的拿上俞思莲的手，应道:“嗯。” 到了前院屋子后，俞思莲也没只给莫紫菀拿一根线，而是直接给她拿了一圈。 拿了线后的莫紫菀玩的更是疯了，先是系了一只蚱蜢，然后把蚱蜢放飞后，“春霖哥哥，看我的蚱蜢风筝。” 韩春霖转头看去，这一看，当然就眼馋起来，于是把手里一长串的蚱蜢丢到院子一旁就找莫紫菀拿了一根线，自己也用线来系，好做蚱蜢风筝。 不只是蚱蜢，两人玩到后面，是蜻蜓，蝴蝶各做了一个活风筝。就连韩秋露手里都拿了一只大花蝴蝶放着。 风筝做好了的莫紫菀看着手里还有剩线，就又打起了院子边的花的主意来，先是扯了几根草来圈成一个环，然后又摘了花来用线系在草环上，这一摘，比刚刚韩秋露还摘得多，直到把草环做成了花环。 莫紫菀拿着花环走到韩秋露面前“露露，看这是什么？” 韩秋露瞬间被莫紫菀手里的花环吸引，指着花环就说道:“花花，花花。” 莫紫菀把花环戴在韩秋露的头上，“姐姐给露露做的大花花。” 韩秋露听到大花花，咧嘴就笑起来，“大花花。”随后还伸手往头上抓去，只是很快被莫紫菀拉下来，“露露不能扯花花，扯坏了就不乖了，走我们去给娘看。” 只是两人还没去的时候，院子外的路边就听见了韩书贤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120 韩书贤的双标 听到声音后，院子里的三人同时往身后转去，一看到韩书贤后三人同时喊道:“爹。”“干爹。” 韩秋露不但咧嘴喊着韩书贤，还挣拖了莫紫菀拉着的手往着韩书贤摇摇晃晃的跑去。见着跑过来的韩秋露，韩书贤几步急走就走到了韩秋露面前，再一把把她给抱了起来。 “花花。”韩秋露到了韩书贤的怀里后就把手伸到头上，摸到戴着的花环显摆道。 看着小女头上的花环，韩书贤一脸的慈爱，“谁给咱们露露做的这么漂亮的花环？” 韩秋露看向莫紫菀，“姐姐。” “咱们菀菀不但聪明，还心灵手巧。”韩书贤看向莫紫菀夸奖道。 听了韩书贤的夸奖，莫紫菀几分得意的又把手里拉着的一根线抖了起来，随后喊道:“干爹，你看。”随着喊声，一只蝴蝶在她的身前翩翩而飞。 韩书贤刚刚一门心思的在怀里的小女身上，这会才看见飞舞的蝴蝶，这时莫紫菀又炫耀的说道:“干爹，这是我们抓的活风筝，不用我们放就可以自己飞起来，我们还抓了很多蚱蜢，还有蜻蜓，可好玩了。” 看着莫紫菀一脸的兴奋，以及衣裙，鞋子上沾满的泥土，就连举着的小手上也沾了不少泥，韩书贤的嘴边不觉的也沾上了笑来，这才是孩子该有的样子嘛，就该这样玩才对！“菀菀要是喜欢，明天再多抓几只来玩。” “嗯！”莫紫菀重重的点头，随后还一脸高兴的看向韩春霖，“春霖哥哥，我明天还要抓蝴蝶，蝴蝶漂亮。” 有莫紫菀这话，韩春霖忙不迭的点头应道:“好，我明天帮你抓蝴蝶。” 韩书贤随后看向韩春霖，看着他脚下串成串的蚱蜢，还有他手里放飞起来的蝴蝶和蜻蜓，最醒目的还是他那一身的泥，自己都不用问他耍的可否尽心，这身泥就是最好的回答。这怕是在地里滚了一圈，要不是看在他陪了菀菀耍的高兴，他非得把他耳朵给拧下来，压了压心底升起来的火气，真是一点都不能让人省心！放下韩秋露，对着韩春霖道:“来把妹妹看着，我有话要和你菀菀妹妹说。” 逃过一劫的韩春霖‘哦’了一声后就就走到韩秋露身边，想着菀菀妹妹刚刚是想带妹妹去给娘看花环的，“走，我们去给娘看看花花。” “嗯，给娘看花花。”韩秋露应道。 两兄妹往着灶房走去的时候，韩书贤也带着莫紫菀往着书房走去。来到书房后韩书贤就把怀里的信封给拿了出来，随后又把信封打开，从里面把谢文华递给他的文书取了出来，“你看看！” 莫紫菀接过来问道:“这是什么？” “你先看看！”韩书贤并未回道。 莫紫菀打开对折后的纸张后就从头到尾的看了起来，越往后看越是一脸的意外，看完后才抬头看向韩书贤，里面的意思都能看明白，就是墨韵书店采用了她说的活字印刷来印刷书籍，以后印刷出来的书籍都会给她分上一层的红利，可是她从没和谢伯伯说过这事，看向韩书贤，“干爹和谢伯伯说了我想的印书的法子吗？” 韩书贤点头，“你谢伯伯一直都在想法提高印刷，你这个法子正好让他解决了雕刻问题，还节省了时间。”随后又解释道:“这一层的利现在虽然看着少，但只要用上活字印刷术，你谢伯伯的书局很快就能超过其他的书局，成为大丰第一的书局，以后即便是这一层的利都会是很多。” 莫紫菀心里高兴的想跳起来高歌一曲，她本想的是等以后找合适的机会再和谢伯伯谈活字印刷术的事，没想到干爹直接帮她谈成了，这简直就是亲爹，任凭心里如何激动，可面上还是得装着不懂，“干爹，红利是什么？” 韩书贤哑然，他以为菀菀聪明，所以什么都懂，完全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来，再一看她沾满泥的小手，一愣后又开心的笑起来，也不嫌她脏的就把这个泥娃娃抱了起来，“红利就是银钱，干爹把你说的活字印刷给你谢伯伯说了后，你谢伯伯说这个法子能让他挣更多的钱，所以他也要给你分银子，赚十两就分你一两，赚一百两就分你十两。” 莫紫菀这时又开始展示自己的聪明来，“赚一千两就给我一百两，一万两就给我一千两。”想象着自己马上就又源源不断的收入后，莫紫菀本就红润的小脸，现在更是红扑扑的如一个大苹果。 “对，就是这样算的。”韩书贤说道，随后又把莫紫菀手里的文书拿过来折好后装入信封，“这个先放我这，一会我给你爷奶送去，再给他们说说。” “嗯，谢谢干爹。”莫紫菀应道，本想靠着蜡纸印刷抄书挣钱，结果蜡纸印刷还没弄出来，倒让活字印刷术抢先为自己挣钱了，不过蜡纸印刷更快捷，还能有不一样的字体，就算是想要朵花都能刻在蜡纸上印下来，想到蜡纸印刷，又想问下油墨的事，可想着干爹要是打听出来了就肯定会给自己说，没说肯定就是没打听到。蜡纸的事先放到一边去，又道:“那我可以回去先和爷奶悄悄说一声吗？” “可以，只给你爷奶说一下就可以了，其他人就不要再说了。”韩书贤叮嘱道。 “嗯。”莫紫菀点头应道，随后便往书房外蹦蹦跳跳跑去。以后爷奶再不用辛苦的挣钱了，想了一下也不对，这段时间午餐肉还是要去县里继续卖才行，不然怎么开创午餐肉的宏图霸业，就再辛苦这一段时间好了，等干爹干娘把午餐肉作坊建起来，奶奶就不用去卖午餐肉了。 回到家的莫紫菀急匆匆的就往着灶房跑去，边跑还边喊道:“奶奶，饭好了吗？我饿了！”咱们今天就彻底的做小孩吧！ 宋南枝远远的就听见莫紫菀的生意，“好了好了！”生怕自己答应的迟一点，都会让自己的宝贝孙女肚子会更饿一些。 莫家的饭菜本就简单，哪像韩家还要抄上两个菜，煮上一个汤。但今天倒是吃的好了一些，宋南枝蒸了一锅白米干饭，又把李有材他们送来的猪肉切了一块炒在白菜里，不但有肉炒白菜，还把今天先做出来的午餐肉也切了一小盘。 在莫紫菀喊声后，还在继续搅拌肉沫的宋南枝马上把筷子一放，拿了碗就走向灶台准备舀饭，应完后又对着灶台下面烧火的莫庭雨说道:“这锅好了就等把饭吃了再来蒸，菀菀饿了，先吃饭。” 莫庭雨道:“好，这一锅马上也好了。” 莫庭雨自从晌午再床上躺了不到两刻就又翻身起来，先是把削了两大把竹签，随后又拄着拐杖来到灶房帮着烧火。 莫紫菀来的时候，宋南枝正舀着饭就看见莫紫菀跑了进来，转头看着一身是泥的莫紫菀，一点没怪罪，反倒是笑问道:“这是耍啥去了？耍的这一身泥！” “我和春霖哥哥在地里捉蚱蜢玩了，可好玩了。”莫紫菀回道，回答完又悄悄的说道:“爷爷奶奶，我有个好消息要给你们说。” 宋南枝见她一脸的神秘，逗道:“啥好消息？你捡到宝了？” 莫紫菀继续悄声的说道:“我想出了一个印字的好法子，干爹把这个好法子给县里书店的谢伯伯说了，谢伯伯说这个法子很好，能印很多书，还说以后印出来的书要给我分一层的红利。”把书店分红利的事简单的说了后又把韩书贤说的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事也说了出来，“干爹还说了，暂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莫紫菀虽然说了，但是两人还是不懂，啥印书的法子，以前咋没听菀菀说过？莫庭雨本是翘着伤腿在烧火，可听了莫紫菀的话，一把柴火往着灶膛里一塞就柱着拐杖站起，走出来问道:“啥印书的法子？咋没听你说过呢？” 莫紫菀想着反正干爹一会要来解释，自己就不说了，道:“就是印书的时候不用每次都刻很多的字。” 书都没读过书的人，又怎么会知道怎么印书！莫紫菀的解释相当于是没有解释，莫庭雨仍是一脸蒙，道:“菀菀，刻字啥的我和你奶也不懂，但是咱们虽然没啥钱，可也不能白要人家的钱！” 莫紫菀也装着不懂的样子，“干爹说是我的法子好，才给钱。干爹还说一会他要来。” 两老看着孙女也不是很明白的样子，也不再多问她了，多问了她说了自己也听不懂，不如等会问书贤好些。 “好，等会我再问你干爹是咋回事，你快去把手洗了，马上吃饭了。”莫庭雨说道，说完又跳了两步到灶台下坐下又继续烧火。 韩书贤是算着时间来的，吃完饭后又坐了一会，算着时间，估计莫家也吃完了饭才起身往莫家走去。来到莫家，先是考验了一番慕容清远和李林松，考验完后对着慕容清远道:“一会我回去的时候你跟着菀菀一起来听课，以后也是。” 慕容清远大喜，忙躬身谢道:“谢谢叔叔，清远一定认真聆听叔叔的教导。” 韩书贤点头后又道:“把他们都带出去，我和你爷爷奶奶有事要说。”看了一眼想留在屋里的莫紫菀，“菀菀也出去。” 莫紫菀没想到自己也会被喊出去，但还是听话的应道:“好。”时候把身边的李林松拉着:“桉桉，走出去玩了。” 等着屋里的娃走后，韩书贤就说道:“莫叔，婶子，菀菀可是和你们说了书店的事？” 莫庭雨和宋南枝都点着头说道:“说了。”宋南枝还补充道:“回来就说了。” 宋南枝补充完，莫庭雨又接着说道:“我和你婶子又不识字，菀菀说啥我们也不懂，她说啥她想了个印书的法子，书店要给她分红利，不管是啥法子也不能收钱啊。” 韩书贤把袖中的信封拿出来，随后又把文书从里面取出来，“菀菀想出来了一个能很快把书印好的法子，不管是谁用了这个法子都能比原来印书更节约时间和钱。菀菀抄书的书店是我一个朋友，他一直都在想法子想更快的把书印出来，正好菀菀想出了好法子，我把菀菀这个法子给他说了后，他说愿意以后给菀菀分一层的红利，就当是菀菀用这个法子入了他书局的干股。” 莫庭雨宋南枝这次是听明白了，明白是明白，可啥法子能这么值钱啊？莫庭雨道:“书贤，我知道你疼菀菀，可不能为了菀菀让你朋友吃亏了。” 韩书贤笑道:“他那是吃亏，他现在巴不得把咱们菀菀捧上天。”不过后面又说道:“这事你们知道就是，就不要往外说什么了，每个月的钱他会准时送来，不然传出去了，对菀菀不利。” 又怕他们不知道为何会对菀菀不利，遂又解释道:“菀菀的聪明只能你们和我知道，聪明过于会被人认为智多近妖，到时就算是我们想保护好菀菀，怕也难保护的好。” 两人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吓得莫庭雨当场就不想要书店分的红利，道:“这一层红利我们也不要算了，你给你朋友说，这法子就当是他想出来的。” 韩书贤没想到为了菀菀，他们连到手的钱都能不要，菀菀虽然没有父母，但有这样的爷奶也比很多有父母的孩子还幸运了，安慰道:“这个你们可以放心，书店的掌柜他肯定是不会往外去说了影响自己的生意，只是你们也要多注意些，不管是印书的事，还是菀菀时不时想出来的一些法子，能不说的就都不要说出去。” 两人这才放心，从来没想到聪明很了也不是件好事，宋南枝忙道:“我们以后出门说话都不说菀菀，我也让菀菀少出门。” 这样也可以，韩书贤道:“也好。”只是韩书贤没想到的是，他现在在这里给莫家说分红利挣钱的事，转头回去，妻子也给他说起了挣钱的事。 121 辗转难眠 和莫家说好书店分红的事后，韩书贤就带着莫紫菀和慕容清远往着自家走去，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本就不远的距离不过片刻便走到了。 到家后，韩书贤直接领着两娃往书房而去。到了书房时，看着韩春霖已经等在了里面，转头在看到慕容清远也来到书房是时有些意外的喊道:“清远哥哥，你怎么来了？” 莫紫菀抢着回道:“干爹让清远哥哥和我们一起上课，以后我们就是三个人一起听干爹讲课了。”随后还有补了一句:“春霖哥哥，你可要认真些，清远哥哥会读很多书呢！” 韩春霖听后兴趣缺缺，有些无力的说道:“可我已经很认真了！” 明明还没正式上学，可每天学的却不比在学堂里学的少，这时虽难，可一旦到了学堂，学起来不但不会有丝毫吃力和压力，定还会一下就喜欢上上学。莫紫菀抿嘴偷笑，为了以后的轻松，现在的付出是值得的，于是再鼓励道:“嗯，春霖哥哥已经很认真了，如果能再努力一点，很快就能追上我了。” 慕容清远和韩书贤此时有同样的想法，那就是菀菀在睁眼说瞎话！ 三人说了几句话后，韩书贤就拿出书来开始讲授，今天讲的是《中庸》，领着三个娃把文章读了两遍后，便让三人自行读，三人读也是各两遍，后韩书贤直接发问，分别问了三人读后有何感悟，问完后再对文章进行详细的讲解，小半个时辰的讲授后又留了一刻钟的时间让三人提问，他再根据提问进行解答，解答中又带着提问，反问三人。 下课后，有了慕容清远陪着，韩书贤也不再送莫紫菀回去，路上莫紫菀拉着慕容清远问道:“清远哥哥，韩叔叔讲得你都听懂了没？” 慕容清远回道:“懂了，韩叔叔讲的很好！” 听了慕容清远说干爹讲的很好，莫紫菀不觉的嘴角带笑，很是高兴的说道:“我也觉得干爹讲得很好。”三个人一个班，妥妥的小班教学，且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干女儿，这样都不好的话，就没有好的了。两人边说着话，边往着家走去。 两人一路说着话回家，到家后便各自洗漱准备休息，莫紫菀下午玩的尽兴，这会倒在床上便见周公而去。 和莫紫菀倒头就睡相比，韩书贤则是辗转难眠，又一个翻身后干脆坐了起来，他这一坐起来，俞思莲也彻底的睡不着了，问了一句‘怎么了？’后也跟着坐了起来。 韩书贤靠在床头把心里所想说了出来，“明日你找个空，去帮帮婶子的忙？” 俞思莲有些不赞同，“只是菀菀来说了一下，婶子和莫叔现在都还啥都没说，我就这么跑过去，是不是有些不和适？” “要是不晓得，肯定就不去，但菀菀又说了，要是再装着不知，真要等着他们把生意做起来我们才参与进去，这不是更不和适么？再说了，菀菀都来说了，宋婶子和莫大叔也肯定是同意了的，不然以菀菀的聪明，怎会冒失的来说。” 被韩书贤这样一说，俞思莲也觉后面的做法更不和适，“那我明天去了怎么说？” “就说菀菀说的婶子在午餐肉准备去买，我来帮忙！”韩书贤教着。 “好，明日下半晌我就去帮忙。” 韩书贤又接着说道:“菀菀想的也没错，莫家人少，她虽聪明可到底还小，这门生意他们若只想做个小买卖倒也可以，想往大了做，暂时是不行的。” 俞思莲点头道:“这倒是，莫家没人没关系，很容易被人欺负。” 几时去，韩书贤倒觉得没关系，又道:“菀菀想出来的这个午餐肉，不说咱们县，就是整个大丰也是没有的。整个大丰头一份，这生意以后必不会少赚钱，这也就是菀菀和我们亲，又一心想要对咱们好才让咱们跟着做这生意，不然就凭她的聪明，我不认为她能想不到法子来。” 这一点上，俞思莲倒也是赞同，菀菀这娃从小就个别的娃们不一样，人家还没开始说话，她都开始认字了，人家还在整天的撵鸡追狗，她则开始了读书写字。俞思莲很是汗颜的觉得，不但娃们比不上她的聪明，就是自己这个大人也是比不过，“要是这个生意真能做，我倒是想做，咱们虽然有些产业，可春霖和露露慢慢的也长大了，咱们也得多给他们挣些家产，以后他们的日子也才能好过些。” “我也是这样想的，现在咱们只有两个娃，家里啥事都是你在做，开销没啥多的开销，但等着他们大一些了家里肯定也是要添些人的，家里这一摊子事总不能一直让你一个人做。”最后决定道:“空了去牙行看看，先挑两个老实本分的回来。” 以往她不想添人，他也随着她，可现在若要想做着生意，且春霖身边也该考虑找个玩伴了，不然等娃长大了再买人回来，没有一起长大的情分，以后的关系恐是不那么亲近！后又道:“春霖身边也该放个人伺候着了，再选个小子回来。” 俞思莲也没再拒绝，应承道:“好，明日上半晌我就去，顺便再去看看宋婶子的午餐肉生意卖的咋样，要是忙不过来我也可以去帮把手。” 韩书贤这会才知道她之前为什么说下半晌才去帮忙了，原来是上半晌要去卖午餐肉，“也好，下半晌你们回来后做好了午餐肉拿上两块回来，我给书院送些去给大家加个菜。” 俞思莲抿嘴道:“到底是加菜呢，还是想让大家吃了再来买？” 韩书贤道:“不都一样么，让菀菀给谢掌柜和刘大夫也送些去。”把心里所想都做好了安排后，韩书贤也不再辗转难眠，不到一会就梦周公而去。 睡睡得晚，但第二日起床后却异常精神，和他一样精神的还有莫家两老，家里有了生意要做，宋南枝起来得更早了些，想着早点去了好早点回来，早饭做的快好时，莫离和慕容清远才起来，接着又才是李林松。 宋南枝本想着自己去就是，可三个娃却都想着再跟去帮忙，“奶奶，今天咱们的生意应该更好一些，你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我去帮着你算账。” 宋南枝一听算账也就不再拒绝，这帐她还真算不好，“好，你去帮忙算账，不然我还真怕算不好。” 李林松生怕自己被留在家里，急匆匆的说道:“咱们的午餐肉才卖一天，还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要是不多吆喝几声，怕是那些人只管走路，都不买我们的午餐肉了。” “奶奶一个人已经很辛苦了，我也要去帮忙。”莫离也坚持的说道。 “那你们上课咋办？”有个会读书的孙女，这日子才越过越好，所以宋南枝对莫离和李林松读书这事也是很上心，不想耽搁他们，至于慕容清远，她则一点都不担心，他本来就没跟着菀菀学认字读书，平时都是他自己看书抄书，这会又有有书贤教他，他的学习肯定会越来越好。 两人还在想着该怎么回答的时候，慕容清远倒替他们回答了出来，“这会吃了饭咱们就先去，反正咱们家离县城也近，到上课时他们提前回来就是，说不定又和昨日一样，一会就卖完了，我们都能早些回来。”这怎么能少了他们的吆喝？有他们的吆喝卖的会快很多，说不定还不到上课是时间就能全部卖完。 卖的肉有十二斤，做出来的午餐肉本来是有二十斤，可留了一斤给人尝味道，就还有十九斤肉，半斤一块的也就三十八个人，有昨日没买到的人，再加上他们的吆喝声，慕容清远很有信心在半个时辰左右卖完。 宋南枝被慕容清远的说法逗得一脸的笑，“要是生意这么好做，谁还在家里种田，不都去做生意算了。” “生意不一定好做，但是谁让只有咱们家才有这个午餐肉呢！想吃当然得抢着来买了。” 宋南枝终于还是听了慕容清远的话，几人早早的吃过早饭后，在莫庭雨的目送下，宋南枝背着二十斤肉又往着县城走去。 还是昨天的位置，卖菜的妇人如昨天所说，比宋南枝更早一步来到县城，在宋南枝四人到的时候，她都已经把要卖的菜整整齐齐的摆在了街道上。 “老姐姐早！”宋南枝走到妇人旁边就招呼道。 妇人见着宋南枝带着四个娃又来了，也笑着招呼道:“地我都收拾干净了，你们摆着就是。” “劳你受累了，家里娃多，老头子腿又伤着了，要起来把饭给做好了才能来。” “啥累不累的，就是你们没来，我也喜欢把周围打扫的干干净净，人家来卖菜看着也舒服。”随后又问道:“还有两个小的咋没带来？那个小男娃吆喝的可卖劲了！” “这会还在睡着呢！娃还小，让他们多睡会。” 两人说着话见，宋南枝和慕容清远也把背篼里的午餐肉摆了出来，一切摆好后，慕容清远就让李林松和莫离开始吆喝，两人有了昨天吆喝的经验，在慕容清远说后马上就吆喝了起来，“大家快来吃又香又糯的午餐肉！”“大家快来买好吃不贵的午餐肉啊！”…… 两人的吆喝里面有昨天莫紫菀教的，也有今天自己想出来的，总之两人一人一边的吆喝着，很快也就有了人围上前来，有人来后，慕容清远就拿着竹签插上一块午餐肉送到来人手里品尝，本就英俊的面容又带着和煦的笑容，很快就就有一小妇人买了一块，买完后还有说道:“要是家里人喜欢，我下次还来买，你们不会今天卖了就不来了吧？” 宋南枝忙回道:“这哪能呢，我还指望着多挣些钱把我这孙子送学堂去读书呢！我们天天都在这摆摊，你只管放心的来。” 妇人刚是尝了一块，觉得味道不错，就和吆喝的一样，软糯的很，又香，反正家里又不差几十文钱，便爽快的买了一块，有了妇人开头，后面再卖也就更容易些，又卖了两人后，昨日午时没卖到的一人也赶了过来，远远的听着两个娃的吆喝声，不觉的脚步都又快了一点，就怕和昨日一样来迟了后，被人买光了。 “今日你们来的到是早！”来人赶到后就说道。 “昨晚就做好了，就想着早些来了也能早点回去！”宋南枝见着是昨天晌午最后要买又卖完了的男子。 慕容清远还是再送上了竹签插的午餐肉，“您再尝尝看味道如何？” 男子倒也没客气，接过了牙签就喂进嘴里，吃完后还不忘赞道:“不错不错，感觉味道比昨日还好了些，给我来上两块。” 宋南枝麻利的把簸箕上放着的用白菜包裹好的午餐肉给男子，“这肉是熟的，拿回去煎了吃，蒸着吃，或是煮汤都可以。” “好，吃完了我再来。”男子说完，不过后面又多说了一句，“不过你们这肉也该多做些，不然你们家这几个娃把人吆喝来了，肉又卖完了，想买又买不到，这不是勾人么！”说完还咧嘴的笑了起来。 有人说自己家的东西好，宋南枝当然高兴了，一脸是笑的说道:“以后我给大兄弟留着。”只是这话大家都晓得，也就是说说而已。 有了男子的称赞，且一下又买了两块走，周围围着本有些犹豫的人也干脆了许多，一会又有三人各买了一块。每卖出一块，慕容清远就在心里算一次，还剩下多少，还差多少人来买就能卖完回家。往四周看了看，见着来买菜的人越来越多后，心里更觉半个时辰内肯定能把背篼里的午餐肉都卖出去。 随着出门来买菜的人多起来后，李林松和莫离两人喊过来的人也多了起来，人一多送出去尝味道的午餐肉也就更多一些，可买的人也多了起来，不但有新吆喝来买的人，还来了两个昨日买回去吃了的人又来买，又了两个回头客，不大一会就卖出了一半的午餐肉。 122 黄瑞和李虎自范大力和陈氏在莫家闹事后三日两人就提了礼品上了李有地家的门，买下了五亩土地，不过房子倒是没买，两人和李有地在村里转悠一圈后说看上了韩家旁边的一处空地，想在哪里修房子起来，为此两人还很是惋惜莫家旁边没有合适的空地。 买了地，又决定修房子后，两人这几日一直县里村里两头跑着准备着修房子的事，不过正事也没落下，从昨日起宋南枝带着慕容清远出门往县里卖午餐肉起，两人就守在了一旁注意着来来往往的人。 今日两人从宋南枝四人来到县里后就远远的在一旁注意着他们的摊位，防止地痞流氓去骚扰。 “老大，我们要不要也去买一块午餐肉回去尝尝？”李虎看着又一人买了午餐肉从眼前走过，问着午餐肉飘散出来的味道。 “一会再去买。”黄瑞直接回道，听着耳边就没停过的吆喝声，就算还没吃过，光是那吆喝声听的都让人想去一试味道如何。 又过了一阵，看着不远处的摊位又有几人买了午餐肉回去，想着他们昨日就早早的收摊回去，才开始做生意，定不会一下就做很多出来卖，担心一会卖完买不着，黄瑞也走出来往着摊位走去，准备买上一块回去尝尝。 黄瑞走出一步又回头看了一眼李虎，“我过去先买一块，你就在这等着。”说完就抬脚往宋南枝和慕容清远站着的地方走去。 李虎是巴不得他现在就去，那么多人围着，去晚了肯定会买不着。 “婶子，这是卖的啥？闻着怪香的。”走到宋南枝面前的黄瑞看着簸箕上装着的午餐肉问道，这倒不是他故意说好话，确实没见过。 宋南枝正招呼着客人，听着耳边的喊声后抬头一看，一下还没想起这人是谁来，不过微愣之后立即反应过来，“大兄弟，是你啊！”认出来来后又忙说道:“哪天谢谢你了，你们看好村里的地和房子没？” 黄瑞回道:“看好了，这几天正准备着，等过些日子把房子修起来了就搬去村里住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人群中挤过来三男子，其中一男子上前来就喊道:“给我来三块这个叫啥午餐肉的。” 宋南枝一听有人要买三块，马上转头高兴的应道:“好，这就给你拿。” 慕容清远看着走来的三人，一股子地痞流氓的样子，一看就不是真心来买东西的，微皱眉的说道:“一块二十文，三块共六十文，请问是哪位给？” 在慕容清远的话声后，三人忽地都笑了起来，其中一个长的五大三粗的汉子对着另两人大笑道:“这小孩居然找我要钱？”言语间尽显嘲讽。 另两人也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起来，笑罢，其中一个长得尖嘴猴腮，身材瘦弱的人对着五大三粗的汉子说道:“强哥，看来我们平时出来的少了，大家不但不认识强哥你，连我们的规矩也都不知道了。”后又对着身旁和他一样长得都比较瘦小的人说道:“刘五，你和他们说说咱们的规矩，免得有人不知道规矩，说我们欺负人。” 刘五往前一站，对着慕容清远说道:“小鬼，这是我们强哥，你们想要做好你这买卖。”说着话的时候还伸手往着背篼上的簸箕边缘摸去，“还得靠我们强哥保护，有我们强哥保护，绝对保证你们这生意做的顺顺当当。不过强哥为你们费心费力，你们也得孝敬孝敬我们强哥，总不能让我们强哥白保护你们，你说是不是小鬼？” 问完慕容清远后还又转头看向宋南枝，“婶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上次在路上遇到劫匪的时候宋南枝就被狠狠的吓了一跳，可当时两人看着还没现在眼前的三人凶，心跳个不停，“大兄弟，我们昨天才开始做点小买卖，这钱都还没挣着，你看能不能高抬贵手。” 刘五看向强哥，一脸好笑的说道:“强哥，这老太婆让咱们高抬贵手。” 强哥也一脸好笑的说道:“抬，肯定抬，不过咱们还是得讲理，我们总不能白保护你们了，你说是不？” 慕容清远嘴角微勾，“保护我们？这么说，你是衙门的官差了？” 没想到慕容清远会扯出衙门来，被叫着强哥的人一时间被慕容清远噎的说不出话来，倒是他身旁的刘五喝道:“我看你这小鬼是活得不耐烦了。” “怎么不是？”慕容清远一脸的轻视。 “这个地盘是我们强哥罩着的，衙门的官差都管不这事！”刘五仗着自己平时和官差有些来往，很是无恐的说道。 慕容清远看着眼前出门不带脑子的人，不过又一想，像他这样的本来就没有脑子，自然是带不出来了，“官差都不管的事，你们来管，难道你们比官差还厉害？比衙门还厉害？”后话锋一转，说话的声音也不由的加重了语气，“不管你们是不是比他们还厉害，可买东西付钱这事，就是皇上来了都的给。” 被叫着强哥的人伸手把刘五往后一拉，自己抬脚往前一站，“小子，我看你这嘴倒是溜的很，老子今天就让你好好看看老子想要的东西，有谁敢找老子要钱。”说完就伸手想准备去拿簸箕里被白菜包裹好的午餐肉。 黄瑞见着大块头站了出来，他也站到了慕容清远的身旁，身子刚好挡着强哥伸向簸箕的手，“这位大哥，我看这小兄弟说的也对，人家婆孙四人在这做点小买卖也不容易，价钱也不贵，周围的人也都是被两个要吆喝着想要来买的，你要是不想买大可尝一块味道走人，这样闹着不给钱怕是有些不合适。” 人群中有人瞧不上强哥的行为，但在看着他的块头后，终是没敢如黄瑞一样站出来替宋南枝和慕容清远说话。不但再没有站出来帮着宋南枝婆孙四人说话，且围着的人很快便转身走去，生怕走得慢了就被人打在自己身上。 有怕被牵连的，马上走开，也有一些想看热闹的，退远一点后就看起了热闹来，不过也有看出了三人的来历后小声提醒的人，宋南枝身旁一位穿着褐色衣裙，挽着头发的妇人小声的对着宋南枝说道:“这位婶子，他们三个都是县里的地痞，平时就爱四处晃荡着找一些做小买卖的生意人收保护费，要是有他们看上的东西也都是拿起就走，从来没给过钱。”说完三人的情况后，瞟眼又看了眼三人，“我看你们老的老，小的小，怕不是他们三个人的对手，不如舍财免灾，免得伤了自己还要多出一些医药费来。” 宋南枝早被三人吓的软了身子，听了身旁人小声的话后强鼓起一些力气来，想着身旁人说的话，不说自己一个老婆子打不过，骂不过他们三个流氓，而且身边还有三个娃，颤抖着手拉了拉慕容清远的衣衫小声道:“清远，算了，咱给就是了，你先带着林松和莫离回去。” “不行！”不知慕容清远是拒绝给还是不愿带着莫离和李林松回家。 “清远听话，我这也快卖完了，你快带他们两个回去，菀菀和桉桉估计也醒了，他们还小，你爷腿又不好，你回去帮着奶奶照顾着他们一些。”宋南枝现在只想着先让三个娃回去，他们没事了，自己也能放心一些。 “看不出来你这老太婆倒能识大体，你放心，强哥我也不多要你的保护费，每月一两银子，只要你按时给了，我保证你这摊子开得顺顺当当，只要有人敢再找你麻烦，老子打死他。”一脸横肉的强哥说道，说话时脸上凶相毕露，像是在说，只要你们不给这保护银子，我就要打死你们。 “一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慕容清远听了他说要一两银子，愤恨的说道。 “看来你是不打算给了？”强哥看向慕容清远，双手合十握到了一起。 冷眼看着眼前人一副不耐烦的想要揍自己的样子，“该给的自然要给，不该给的当然就不给。” 强哥没想到会在一个小娃面前碰壁，扬起手来就要打下去，“一个小瘪三也敢和老子叫板！” 只是他也没想到自己的手居然落不下来，黄瑞在强哥伸手的时候也伸出了手来，半空中一把就把强哥的手牢牢抓在自己手里，“瞧你这身肉长得，也不像是吃不起肉的人，怎么还这般不要脸的出来到处要吃的呢？” 李虎也走了上来，“这你就不知道了，一般吃不起肉的人家里，谁不是十天半个月才尝个肉味，就是吃也没有谁家敢放开了吃，这要是放开了吃，还不得把家都给吃垮了。”看了一眼五大三粗的强哥，又接着说下去道:“只有像他这出来要着吃的，才能吃出一身肉来。”说完还甚是为他身旁两人可惜道:“啧啧，同样是要吃的，你们咋就没长出一声贼肉呢？”后又自问自答道:“看来你们两人平时没被他少欺负，啥好吃的都被他一个人吃了，不然你们也不会长得像个猴子，瞧这一副尖嘴猴腮的样，看着就像是饿死鬼投胎一眼！” 李虎的话还没说完，围在周围的看着热闹的人立时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不过被强哥一脸凶相的看后瞬间低头不敢再出声来。 被人这样扫面子，地痞三人的火气也上来了，“你找死！”强哥喝完后又对着另两人喝道:“还看着干啥？还不快上！” 两人被李虎刚刚的一顿奚落，心里也升出来丝丝间隙来，不过迫于强哥平时的淫威，两人还是听话的上前来想要帮忙，李虎把两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挑了一个看瞧来略强壮一点的，准备把更弱一点的留给慕容清远，转头看向慕容清远，“小子，这个弱鸡留给你，你能不能打过？” 慕容清远一脸的冷峻，本不想理李虎，可碍于眼前他是上前来帮忙的，勉强回道:“打不打得过都要打。” 李虎:……。行，你厉害！ 李林松一开始也是怕得很，但这会见着慕容清远一点都不怕，又想起之前在路上碰到劫匪的时候，他们一起合起伙来用石头砸人的时候，胆子也大了起来，叮嘱了莫离一声，“你去陪着送奶奶，我去帮清远哥哥。” 说完话就往着四周看去，看到不远处有一块半截的砖头，跑过去就把砖头抓在手上再跑到慕容清远身旁，“清远哥哥，这个你先拿着，我再去找一个来。” 慕容清远嘴角一翘，很好，“再去找个大的来，咱们人小两个打一个，肯定能打赢。”给李林松鼓完劲后又叮嘱道:“一会可别手软，律法有规定，就算是过手打死想欺负自己的人也不会重罚，再说了这样的恶人，打死都活该，打死他们咱们还算是替老百姓除了一害，也算是英雄，不算违法。” “说的好！”人群中有人突然吼出来一句。 被黄瑞抓着手的强哥又往人群看去，只是凶狠的眼神被慕容清远又一句说的瞬间毫无杀伤力，“各位在场的大叔大娘们，我们婆孙四人从昨日起来到这县城做点小买卖，这三位上来就找我们要东西吃，吃也就罢了，总归我们都是卖吃的，卖给他们，和其他人都一样，可他们却不一样，买东西不但不想给钱，还要我们给他们一两子，我们一天也就赚几十上百文钱，这一两银子都快赶上我们一个月的收入了。” 顿了一下后又接着说道:“他们这不是再找我们要钱，是让我们一家没了活路。为了能把日子过下去，家里弟弟妹妹们都不敢在家歇着，就想着出来多吆喝几声，好把奶奶熬夜做出来的午餐肉早点卖出去。还请大家给我们做个见证，一会我和我弟弟要真是把人砸死了，请大家证明是他们先来惹的事。” 慕容清远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样子，本就是外强中干的三人，一下就被慕容清远这一阵说说的没了再想纠缠下去的想法，刘五最瘦小，也是他直接面对一副要砸死他的慕容清远，和当真捡了一块更大块砖头过来的李林松，来时气势汹汹，可这会却是忍不住的腿脚发抖，自己这小身板，怕是经不得他们几砸，转头看向强哥，“强哥，我想起来我娘让我早些回去，家里还有事，我就不陪你了。” 刘五说完话就准备跑路走人，可李虎却一伸手就拉住了他，“现在才走是不是太迟了。”后又接着道:“我这人最见不得就是仗势欺人，今天碰到我算是你们倒霉，我也不会像刚刚那小哥说的那样砸死你们，放心我这人心软的很，最对就是把你们送去见个官。” 刘五一听要被送去衙门，心里倒不怎么紧张了，反倒又嬉皮笑脸的说道:“这位大哥，还请松手，你放心我不跑了。” 相对于刘五和另一位小混混，强哥就不好受多了，被抓住手后就开始和黄瑞拉扯打起来，一身横肉也不算白长，很是有些力气，若是平常人，早就被他给打趴在地，但是今日他碰到的却不是一般人，黄瑞不但身子比他灵活，身上的力气也比他大了不少，打斗中虽然松开了抓着他的手，但却一直吊打着一身横肉的强哥，一拳过后又是一拳至，不过一息间，强哥就被黄瑞给打的再没了还手力气，最后飞起一脚，踢得强哥原地转了一圈后扑腾一声倒在了地上，瞬间地面灰尘四起。 123 抓猴子 刘五是被人抓住没跑成功，另一人是在刘五被抓住后准备开溜的，只是还没想好要怎么开溜就看见强哥被人打倒在地了，满地灰尘飞扬而起的时候，他的心也随之被吊了起来，看了一眼黄瑞，自己可受不住他的拳头。 只见黄瑞的一只脚踩在强哥的胸膛上，讥讽道:“白长你这一身肉了！”说完又转头看向李虎，“兄弟，不如咱们好人做到底，就帮这位婶子和小兄弟把这三个想白吃的人送到衙门去！” 李虎笑应道:“好，咱们就好人做到底。”看着另一个已经转身想跑，但却被人手一个砖头的慕容清远和李林松拦着去路，“哪位好心人上来帮个忙，帮我把这个瘦猴子抓住，我好去抓另一个猴子。” 李虎的话声后，围在周围的人这下可不再忍着笑了，畅快的笑了起来，不但大笑起来，还有人应道:“你都抓了一个猴子了，这一个就留给我们好了，大家说是不是？咱们刚刚尝了小哥家的午餐肉，这会正好来出一把力。” 应李虎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他的话后大家也都跟着应了起来，又有人起哄道:“走走走，抓猴子去！” 那人看着围上来的人群立即傻眼了，本能的又想跑，可眼前堵着他的不但有两个手拿砖头一副想要砸死的人小子，还有一群把他当猴子一样的，要抓他的人。一双绿豆眼往着周围转了转，最后拔腿就往一个空档处跑去，只是他跑，人群中的人也跑了起来，只见人群中的一人往着一旁冲了两步就把绿豆眼给抓住。 抓住绿豆眼的人正是刚刚应李虎的人，“猴子抓住了，走，咱们送猴子去衙门。” 慕容清远上前对着人群鞠躬道:“谢谢大家，各位请等我一下，我和奶奶说一声后，再随大家一起去衙门。” 黄瑞砖头看向慕容清远，“小兄弟，你一个小娃去衙门做什么！你放心，我们这么多人肯定把他们送到衙门里头。” 慕容清远摇头道:“大家都是为了帮助我们才费时费力，没道理我们还不去。”随后看向宋南枝，“奶奶在这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宋南枝怎放心他一人去衙门，拉着他道:“不行，你一个人不能去，我这就把东西收拾起来，我们一起去。” “奶奶，你去了一会我还要照顾你和莫离，你们就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慕容清远说道。 普通老百姓不要说去衙门了，就是走衙门面前的时候都宁愿绕远一点走，可让清远一个人去，她又担心，但去了又怕拖累到他，最后道:“我去门口等着你。” 慕容清远看着宋南枝眼里的担忧，最后点头道:“嗯，你们到时候在门口等着。” 于是一行人便往着衙门走去，本只有十来人的人群在走至衙门的时候变成了熙熙攘攘的一大群，守在门口的衙役见着一大群人向着衙门走来，立即警惕起来，两人把手中的棍子紧握，再往着门前一横，“衙门重地，严谨闯入！”一声喝止之后又喊道:“尔等速速退后！” 黄瑞把两臂被反扣在身后的强哥往前一送，“这三个人不但买东西不想给钱，还找人索要保护费。” 黄瑞说完后慕容清远也上前，对着衙役双手合十后一躬后再道:“给大人添麻烦了，今日祖母带着我兄妹三人上街来卖东西，不料被这三人上前来讨要东西，还要收我们每月一两银子的保护费。我们本就是小本买卖，哪里有多的东西和银子的送人，还请大人帮忙评评理，不然我们这小生意也没法再做下去，家里日子怕是也更难过了。” 李虎跟说道:“差大哥，这三人着实可恶，欺负一个老年人和四个孩子，我们实在是看不惯，所以就把人给你送过来了。” 人群中的人也义愤填膺起来，宋南枝听着耳边的各种声讨声、谴责声，胆子也大了起来，背着背篓往前走到衙役的面前就跪下来，颤着声音说道:“大人，我们好好的卖东西，也没招他们，还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两衙役见着这阵仗，知道这事是不能善了了，宋南枝身前的衙役马上拉起宋南枝道:“这位婶子快起来，有什么事一会直接给我们县令大人说，我们大人肯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 拉起宋南枝后，又对着自己对面的衙役说道:“你快去通知大人，就说有百姓抓了生事之人送来衙门。” 另一衙役听后马上点头应了下来，随后便往着衙内跑去。很快衙役又跑了出来，“大人让我们把生事之人带上堂去。” 随后慕容清远和抓着强哥三人的黄瑞三人，以及有想看热闹的人也都一同往着衙门内走去。 今日虽是放告的日子，但魏长风却并不在大堂坐着，而是在后院处理公务，在接到衙役的禀报后立即整了整身上穿着的官服，整好后快步走到大堂，见着慕容清远，黄瑞和李虎上来，一脸的诧异，诧异之后虚眼看着被押上来的三人，待几人走至堂中央的时候，慕容清远率先跪下说道:“请大人做主！” 魏长风手中的惊堂木往着面前的案桌上诗经拍下去喝道:“台下何人？所谓何事而来？” 慕容清远回道:“我是绿湾村村名，我叫慕容清远，今日随祖母和弟弟妹妹来县里做些小买卖，不料遇到这三人上来就要要我们做的吃食，还找我们要保护费，我们不给，就威胁我们。” “对，我们可以作证。”李虎又出声说道。 李虎的话后，其他人也都跟着出声，魏长风在众人作证后双目瞪向地上跪着的强哥三人，“你们可认罪？” 强哥自认为自己和衙役有些交情，即便是这会进到了衙门，心里也并无多少怕，想着就是大不了进到里面逛一圈后再出来，同时心里还想着出来后就去把那老婆子的摊子给掀了，至于眼前这小子，毒打一顿，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于是假装悔过认道:“大人，草民知错了，草民只是一时糊涂，草民愿向这位小哥道歉，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强哥的一声知错后，另两人也都跟着认错。只是他么这次却打错了算盘，只听到魏长风又一声惊堂木重重的落下来，“仗责三十后送入大牢。” 台下衙役听后立即令命应道:“是。” “押下去，重打！”魏长风重重的说道。 慕容清远在三人求饶声中谢道:“多谢大人。” “诸位请起！”让大家起身后魏长风又看向慕容清远道:“本官很是遗憾，本官管辖区内还有如此刁民。”后又转头看向黄瑞等人，“所幸今日有诸位相助，才不至于酿成祸事。本官会再严查带下去的三人，若三人还有前科定当再严惩，绝不让如此恶人再危害百姓。” 李虎听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后高喊道:“多谢青天大老爷，有大人这样的父母官在，是我们沧溪县百姓的福。” 有了李虎这一跪一喊，其他人也都跟着跪喊起来。 从进到衙门，再到出来也不过才过了两刻钟，出来后慕容清远对着众人再次躬身谢道:“多谢大家相助，小子也不知该如何感谢大家，只有请大家来尝尝我家午餐肉了，等以后小子有钱了再请大家来敞开吃。” 慕容清远的话声一落，人群中就笑声一片想了起来，“我说你这小子倒是聪明的很，你这一说倒是省了你弟弟妹妹的吆喝声了。” 话落，人群中又响起来一阵笑声来，慕容清远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我再让弟弟妹妹们吆喝一声，请大家来尝尝我家的午餐肉。” 黄瑞道:“我看你还是让你奶奶先把午餐肉摆出来才是正事，为了买一块午餐肉，我还进了一趟衙门，这肉买回去我非得慢慢吃，好好尝尝味道不可！” 慕容清远走至宋南枝的身旁，“辛苦大叔你了，这肉今天给你打八折。”随后又向着人群中的人也喊道:“各位大叔大娘要是还有想买的，也都给大家算便宜些，都按八折来算，本来要二十文钱的，今天都按十六文来算。” 宋南枝见着慕容清远出来本想问他一问，可还没来得及问就听他说谢谢大家，后又说说到给大家算便宜些，便也忍着，先顾着眼前再说，又把簸箕翻了过来，从背篼里面拿出了午餐肉来，先递向黄瑞，也跟着慕容清远道谢道:“多谢你了，每次都麻烦你帮忙。” 黄瑞爽朗一笑道:“这不是凑巧了么！”随后拿起腰间的荷包数了十六文钱递向宋南枝。 一路跟来的人本就有想买的，这下有了黄瑞开头，又便宜了四文钱就更要买了，当即也跟着解了腰间的荷包数了铜钱出来买午餐肉，不大一会剩下的午餐肉就卖完了。 再次谢过众人后，宋南枝便带着慕容清远三人往城外走去，走出一截后，宋南枝便问道:“咋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还想着你们肯定还要好一阵才会出来。” 慕容清远解释道:“有黄叔叔他们帮着作证，大人很快就弄清楚了事情的起始，最后不但打了他们三个人的板子，还要查他们以前有没有犯过事，要是有的话，还会再严惩。” “大人说了，绝对不会让他们再欺负老百姓。” 宋南枝听后一脸的感激，“大人真是好官啊！” 124 生意经 婆孙四人边说着话，边走向肉铺走去。肉铺老板自昨日宋南枝与他说了每天都会来买些肉后，今日他就一直记着这个事，时不时的往着宋南枝平时来的方向看一眼。终于让他给等来了，见着宋南枝四人的身影后远远的就招呼了起来。 “婶子生意好！” 宋南枝又露出笑来，“你也生意好！” 肉摊老板把盖在摊子上的一个筲箕揭开后说道:“婶子看看这两块肉，想着你平时买的都是三分肥七分瘦，我瞧着这两块还不错，就先给你留下来！” 宋南枝往着摊子上看去，两块齐齐整整的三肥七瘦的肉，在往他摊子上挂的肉看了一眼，确实再没这两块好的了，就是比起前两次来买的，这两块也是不差的，见着也喜欢的很，价格也是之前谈好了的，也就没再继续问价格，直接说道:“好，你给称称，看有多少，多了怕是我要不完。” 肉摊老板先是提起一块来挂在撑杆上，“两块估计有二十来斤！” 宋南枝想着昨天买了十二斤，今天都这么快就卖完了，就是再多一些，也要不了多久就能卖完，于是说道:“二十斤倒也不算多。” 肉摊老板在宋南枝说话的时候，秤上的肉也就秤好了，把翘起来一些秤杆往着宋南枝伸去道:“婶子，这块有九斤二两，我再秤另一块。”说完话就把挂在秤上的肉给取了下来，又换上另一块，再秤好后一样的送到宋南枝的面前，“这一块有差一两到十一斤，两块加起来就算你二十斤，多一两就算我给婶子的添头。” 宋南枝谢道:“那我可多谢你了。”心里想着明日给老板送一块午餐肉来。 “是我该多谢婶子照顾着我这生意才是。” “咱们互相照顾着，我们先走了。” “婶子慢走。” 买好肉，几人便没再耽搁，继续往着出城的方向走去。回到家的时候，莫紫菀已经带着村里的孩子上了半个时辰的课，好在两人平时都有提前预习下一节课内容，虽然迟到了半个时辰，可两人在后面未完的课程中一点不显跟不上。半个时辰的课程结束后，莫紫菀迫不及待的确定道:“这么快就又卖完了吗？” 慕容清远点头应道:“卖完了，又买了二十斤肉回来。” 莫紫菀笑道:“越买越多了，咱们家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了！” 慕容清远看着满脸笑容的莫紫菀，不觉脸上也笑了起来，“会更好的！” 转头看向李林松和莫离，他们两人前半个时辰的课没听着，这会离晌午还有半个时辰，便想着这会把没听到的课给他们补上来，“大哥，莫离姐姐，你们先休息会，等会我把你们前面没上的课给你们补上。” 两人为了学好后能天天去县里卖午餐肉，当即点头应道:“好。” 莫紫菀在前屋和慕容清远，李林远，莫离说着话，莫庭雨和宋南枝在后院也说着话，后院里莫庭雨坐在案板前，拿着菜刀正切着红苕，而案板上的筲箕里早已装满了一个个小红苕块，要是他能走的话，怕是切出来的红苕块都被他给磨出红苕粉出来了。 “这是做梦都没想到的事了，我原想着就是让菀菀高兴高兴，哪怕卖不出去，家里还有这么多张嘴，咋的也能吃完，只要娃高兴，就是花些钱也是值当的。”莫庭雨说道。 宋南枝和慕容清远一样，都没说起在县里遇到地痞的事，不但慕容清远没说，他还叮嘱了李林松和莫离也不要说，不想让他们再多担心，听了莫庭雨的话后脸上也浮出一抹笑来，“我不也是这么想的么，菀菀从小也没想要过啥，就想着能满足她，让她高兴一下也好，反正家里现在也拿的出来这些钱，哪成想这生意说做成就做成了，这一斤肉还赚不少的钱。” 生意做成了大家都高兴，可两个老的心里，还是免不了在心里心痛一番莫紫菀，莫庭雨又道:“菀菀这孩子，成天都在想着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咱们真的是在享福了，只是让娃心里不轻松了。” “可不就是在享福么，谁家这么小的娃像她一样开始给家里挣钱了？不但挣钱，这又想出生意来”宋南枝心里也是一叹，后又接着说道:“我也不求大富大贵，有这个午餐肉生意了，家里日子能过的下去，多少也能给菀菀存些以后傍身的银子，再给清远和莫离也留些。” 俞思莲是晌午后来的，等着韩春霖和韩秋露午睡后才往莫家走来，来到莫家院子后见着前屋是关着的，上前拍了一下门，“宋婶！”见无人应又喊道:“莫叔！” 两声后都无人应，才又往着后院走去，走近灶房的时候就听见屋里的说话声，俞思莲直接走进屋里，“我是说我在前面喊，没人应，原来婶子和叔都在后院，又在做啥好吃的？” 宋南枝正在把剁出来的肉进行搅拌，转头看着进来的人笑道:“在做午餐肉，这两天都在县里卖，今天上半晌去的，还不到晌午就回来了，卖了十二斤肉。”宋南枝说着话的时候，一点没想着要掖着藏着。 俞思莲一听觉生意还算好，道:“这午餐肉倒卖的好。”走近了案板上，看着案板上堆着的一小块一小块的肉后又问道:“又卖了这么多肉回来，这得做多少出来？” 宋南枝道回道:“我们算过了，一斤肉能做一斤半多点的午餐肉，这是刚买回来的二十斤肉，估计着能做三十斤午餐肉出来。”说完能做多少后又说道:“你猜这午餐肉我们卖多少钱一斤？” 俞思莲想着怎么着价钱也要翻一倍，于是大胆的猜道:“五十文！” 宋南枝嗔道:“啥肉卖五十文一斤。”不过后面又把卖的价格说出来道:“你猜的也不算离谱，我们卖四十文一斤，不过我们买肉才买成十六文一斤，这一斤就能赚四十多文钱。算起来，这午餐肉也算很能赚钱了。” 俞思莲都没想到一斤肉能赚这么多钱，以为宋南枝算错了，“这咋赚这么多？” 宋南枝笑道:“我之前也是不信能赚这么多钱，还是菀菀算了一遍我才明白，一斤肉做一斤半，多了半斤出来就多出了二十文钱，一斤又卖四十文，算下来一斤肉不就六十文钱，买肉用了十六文，不就是赚了四十四文钱么。”把账给俞思莲算清楚后，又接着说道:“等我再多卖几天，怕是二十斤肉都不够卖了，不过家里就我和你莫叔两个大人，做多了也忙不过来，菀菀说等买午餐肉的人多起来后，就给你说，说让你也来卖午餐肉。” 说完还担心俞思莲嫌的钱少了，又接着说道:“我和你莫叔啥都不懂，你们是有主意的人，这午餐肉其他人又不会做，你们要是跟着做，肯定能挣到钱的。” 俞思莲没想到宋南枝就这样直接的把这事给她说了，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婶子和叔啥事都想着我，露露从小就是婶子帮着我带，家里好不容易做点生意起来，都还叫着我，就是亲娘也没像婶子这样啥事都想着外嫁的。” 宋南枝嗔道:“你不就像是我闺女一样。” 俞思莲忙应道:“好，我就是婶子的闺女，我来帮娘做事，娘有啥要我来帮忙的？” 宋南枝被俞思莲的话逗笑了起来，“露露和春霖睡着了？” 俞思莲点头道:“睡了，等他们睡了我才来的。” 宋南枝想着以后她要跟着做午餐肉的生意，肯定是要先学会做午餐肉，道:“那你来帮我把这块肉剁一下，剁成肉末。”宋南枝把肉背回来后先是在井边打了水清洗干净后才有把肉放到案板上来剁。 宋南枝的话后，俞思莲就拿起了案板上的菜刀先是把肉切成片，切完后才剁起了，剁好肉后又跟着宋南枝把肉装进碗里调料，宋南枝不但把午餐肉的做法都说给了俞思莲，且俞思莲剁好一块肉后，又在宋南枝的指导下把肉转进碗里加了调料搅拌均匀后放到了莫庭雨烧着的锅里蒸。等着蒸好的时候，宋南枝又带着俞思莲去磨切好的红苕块，絮絮叨叨的又把磨红苕粉给俞思莲说了一遍。 再俞思莲把锅里蒸好的午餐肉端出来后，算着韩秋露醒也快要醒了，放下碗后想着先回去收拾韩秋露，等一会收拾好了再过来帮忙，走的时候还说道:“婶子，我等下再来。” 啥都说完了，宋南枝就想着她不来也没啥关系，道:“你回去带露露歇一会，你从来没做过这些累活，做久了怕是会受不了，不像我们天天做倒倒还没啥事。” 俞思莲嗔道:“我又不是啥大家闺秀，做不得重活，累活，再说婶子不是还让我跟着一起做买卖么，我还不得来跟着多学学。” 宋南枝也依着她:“好，你快去快回，我和你叔还能多省些气力。”想着多跟着做几回也是好的。 125 作坊计划 俞思莲回去的时候，韩春霖已经带着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的韩秋露出了房门，正往着院子外走。韩秋露远远的看着俞思莲回来，马上就委屈的哭了起来，大声哭喊道:“娘，娘。” 韩秋露的这一声娘喊得让俞思莲心都化了，小跑着过去把委屈挂泪的韩秋露一把就抱进怀里，“露露乖，娘回来了。”一声乖后又一口亲在了韩秋露红扑扑的脸蛋上，“我们露露真乖，都晓得自己起床了！” 韩春霖不干了，“是我把妹妹抱下来的。” 俞思莲腾出一只手来，摸着韩春霖的头顶，“春霖越来越懂事了，娘不在的时候都能照顾好妹妹了。”随后一手抱着韩秋露，一手拉着韩春霖又重新进屋，给兄妹两人各倒了一杯灶台上温着的水给两人喝了后，又拿了一小碟点心过来让两人吃了几块，后又道:“走吧，我们去你宋奶奶家。” 韩春霖是天天都在宋家学习玩乐，就是她不说，他刚刚也是准备把妹妹带到莫家去，“娘去找宋奶奶做什么？” “去给你们做好吃的。” 韩春霖信以为真，“做啥好吃的？咋去宋奶奶家？” “去你宋奶奶家做午餐肉，你还想不想吃午餐肉？”俞思莲问道，她是知道这两天儿子在莫家都吃了午餐肉的。 韩春霖丝毫不犹豫的点头，“想。”随后又继续说道:“娘快去跟宋奶奶学，学会了我们天天都做午餐肉吃。” 俞思莲嗔道:“天天吃不就腻味了！” 韩春霖摇头坚持道:“不会！我天天吃都不会腻味，宋奶奶昨天还煎了两块给我们吃，还说我们读书读书的好今天还给我煎两块吃。” 俞思莲点了点韩春霖的额头，“你就知道吃，那是你宋奶奶做好了拿去县里卖的，天天这样吃你宋奶奶还卖啥？”随后还又逗道:“小心吃成小肥猪了。” 韩春霖不赞同的说道:“我才不会成小肥猪，我就只吃了两小块，又不多。” 等着两人吃完点心，又才带着他们往着莫家走去，这一去俞思莲就一直在莫家忙碌，等到把所有的午餐肉都做好，天色也不早了，宋南枝道:“等会把书贤也喊过来，今晚就在我们这里凑合着吃了。” 俞思莲也不和她见外，道:“好，我也偷回懒。” 宋南枝笑道:“这一下半晌就没歇过气的忙，还偷懒，怕是比你在家里忙多了。” 莫紫菀在下课后又来到了灶房，她一来，李林松，莫离，韩春霖也跟着跑来了灶房，后面李林桉拉着韩秋露也走了过来，俞思莲看着一屋子的娃，大笑起来，“我算是知道了，春霖睁为啥开眼就想过来，人多好耍不说，还又有吃的。” 宋南枝道:“有啥吃的，还不是这几天才有的，切下来的边边角角也没法拿出去卖，正好给他们塞塞牙缝。”后还好笑的说道:“我看他们也就这几天吃的高兴，要是再多吃几天怕是远远的闻着都要绕道走。” 俞思莲又是一笑，“可不就是这样，啥好东西吃久了也就腻了，不过现在还新鲜着就是。” 莫紫菀偏头说道:“咱们换着花样吃不就可以了！” 李林松看向莫紫菀，“妹妹又想到啥花样了？”之前李林松觉得让自己跟着比自己小了很多的表妹读书很难为情，后来在认识到表妹读书确实很厉害后就渐渐习惯，到现在，他不但习惯，且还习惯有啥不懂的都找莫紫菀，已经还习惯了听她的安排。 “我们之前不是吃过了肉夹馍么，我们再做些馍出来夹着吃不也好吃么！” 莫紫菀说完肉夹馍后又看向俞思莲，“婶婶，酒楼里有烤着的馍吃吗？” 俞思莲看她现在一副贪吃鬼的样子，笑道:“咱们县里酒楼肯定是没有你说的烤着的馍，你要是想吃啊，怕还是只有咱们自己来做了。” 莫紫菀一听这话立即高兴的拍手，婶婶真是太会接话了，马上应和道:“好，我们烤馍吃！”烤出面包来才能做得出汉堡包，有了烤箱才能做出更多的好吃的，想想就让人流口水的烤鸭。 俞思莲要是知道自己一句玩笑话，让干女儿又折腾出一门生意来，怕是会想收回这句玩笑话。不是她不想多挣钱，是她不想让菀菀成日里所想都是在为了生计，她想让她如一般孩子一样快快乐乐的长大，不必为了生计而去想法设法的挣钱。 宋南枝嗔道:“就你主意多，咋烤？丢到灶孔里倒也能，可拿出来还能吃么！” 听了宋南枝的话，莫紫菀刚刚因俞思莲明亮的眼睛一下就暗了下来，瘪着嘴问道:“不能烤么？那咋办？”莫紫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要哭不哭，委屈十足。 莫紫菀的委屈样一下就让宋南枝和俞思莲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宋南枝想不出啥好办法，可俞思莲却说道:“等你让你干爹回来后让他去酒楼再问问。” 眼睛再次明亮起来，使劲的点头应道:“嗯，我等干爹回来就问他。”随后还又补了一句，“让干爹也想，我也想。” 俞思莲看着莫紫菀脸上又绽放出来的神采，摸了摸她的头顶，“好，让你干爹想，小贪吃鬼。” 几人又吃了几块切下来的边边角角后才又转回到前院去，几人走后俞思莲则还留在灶房里帮忙做晚饭，等到韩书贤到家后也被韩春霖和莫紫菀喊了过来。 晚上，俞思莲把在莫家做午餐肉的事又和韩书贤说起，在把午餐肉的做法大致的说了一下后，也和宋南枝一样，俞思莲也问起了一斤能赚多少钱来？ 俞思莲能猜出个大概来，是因为家里平日里要吃的菜都是她去县里买的。韩书贤又没去买过，他连肉是多少一斤都不知道，又如何能猜出来，便直接回道:“猜不出来。” 俞思莲也没让他再猜，直接说道:“宋婶子十六文买的肉，做成午餐肉后一斤卖四十文。” 韩书贤听后，“不错，一斤能赚二十四文钱。”听她说了午餐肉的做法后，里面并没有多用什么其他调料，也不算多麻烦，能赚二十四文这在庄户人家里已算是不错了。 俞思莲笑了起来，在给他说午餐肉的做法时，她故意没把一斤肉能做出一斤半午餐肉说出来，又道:“咋不错了？明明就赚的不多。” 韩书贤看向她的样子，一脸的得意，这可不是赚少了的样子，看她得意的样子，怕是她刚刚没说实话，“难道不止四十文一斤？” 俞思莲:“四十文一斤是定好的价，不过一斤肉能做出一斤半多点的午餐肉，要是去掉红苕和调料一些的费用，最少赚四十文是肯定的。” 这下换韩书贤惊讶了，没想到一斤肉能赚四十文钱，确实不是不错，是很不错了。但要是和酒楼比，这个价还是差了很多，且午餐肉还全是肉，量又足，不像酒楼里炒出来的肉，一盘也就几块肉。若再把开作坊的开销也粗略估算一下，赚的应该到不了四十文，但量上会多上很多，这样一来能赚到的钱也不会少。 粗略估算后韩书贤又问起另一件事来，问道:“你今天去牙行可看和适了？” 俞思莲上半晌去的牙行，去了牙行出来才又去找宋南枝，只是她找去的时候，他们都已经离开了，回道:“看了，这不还想着和你再商量商量。随后便说起了看的情况来，“小子有两个都合适，一个是犯官家里卖出来的，懂规矩，人看着也老实本分，比春霖大了三岁。另一个是庄户人家的，爹死了后，娘又跟着人跑了，留下一儿一女，被大伯娘卖进了牙行，这一个比春霖大两岁，只是他想和他妹妹一起，他妹妹比菀菀大一岁，都是苦命的孩子，他见人就跪着求说让人把他和他妹妹一起买了，牙行老板也是看他可怜就说再留他一下，要实在没人一起买他们兄妹，也只能分开来卖。” 韩书贤伸出手把俞思莲拥进怀里，“你不都有答案了么！” 俞思莲道:“可真要买他们兄妹回来，我还不得再多照顾一个娃！” 韩书贤笑道:“谁要你照顾了，都说穷人家的娃早当家，就算是她只有五岁，在牙行待的这段时间怕也被调教了一番，虽不能完全照顾自己，但也费不了多少心，不是让你再看个煮饭洗衣的婆子么，有婆子在你还担心啥，再说了你看莫离到莫家后，不但照顾起菀菀来尽心尽力，还啥事都抢着做，我看宋婶子他们现在都完全是拿她当孙女待。” “要是他们兄妹俩以后也能这样对春霖和露露，就算咱们现在多花一点心事在他们身上也是值得的。” 俞思莲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想和他说说，“好，就买他们兄妹回来。”后又说起婆子的事来，道:“婆子也看好了，四十来岁，看起来利利索索的，烧饭洗衣这些话都不在话下。” 韩书贤听后又道:“婶子现在这午餐肉的生意越做越好，怕是再过两日都忙不过来了，还有咱们真要建作坊起来，家里就你和一个烧饭的婆子怕是也不够，你明日再去看看，选几个护院，能干体力活的，再多选两个婆子，正好回来还可以帮着宋婶子和莫大叔做午餐肉。” 俞思莲看他连建作坊的人都已经开始计划起来，心里还有些觉得太快了，“会不会太着急了？” 韩书贤摇头道:“你自己算算，宋婶子第一日卖了四斤肉，可第二日就十二斤肉，第三日就二十斤，而且都是在一个时辰内就卖完回家，就像宋婶子自己说的，再过几日她怕是都忙不过来了。” “而且这红苕粉还得提前做好，要是午餐肉做的再多一些，就靠宋婶子一个人忙里忙外，不说她能不能忙的过来，就算忙得过来，身体也会受不了。” 俞思莲一听说是宋南枝的身体会受不了，马上就想起她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才将养的好一点，可不能再出啥事了，道:“我明天先把今天去看好的三个人买回来，剩下的我也再多看看，合适就一起买回来。” 两人说好后俞思莲又问道:“要是修作坊起来，咱们和宋婶子他们咋个分？” 126 灶洞烤肉 作坊都还没影的事，分利就更不知在何时了？分利虽尚早，但却是该早些谈好，以免以后因分利不均而伤了情分。这事韩书贤心里也是有定夺的，接着俞思莲的问话回道:“宋婶子他们六成，我们四成如何？” 俞思莲一点都不在意，笑说道:“我看行，就是再给他们多些我都愿意。” “这生意是宋婶子他们做起来的，理应他们多分一些，而且在咱们大丰又是头一份，不说四成，就是一成利也是不少的，只是我们分的少了，菀菀和莫叔，宋婶子他们定也不会愿意的，以后作坊上我们多出些力就是。”韩书贤知道妻子从来都是很大气的，不然也不会想着来这乡村里过活。 “是这个理。”俞思莲心里想着明日上半晌先去把人买回来，下半晌就去莫家帮忙，这样宋婶子也能轻松些。 一夜好梦后，俞思莲起来个大早，早早的做好早饭把韩书贤送出门后又紧跟着喊韩春霖和韩秋露起床，收拾好两兄妹，再吃完饭后才又让韩春霖把韩秋露带着到莫家去，自己则又风风火火的往着县城里走去。 等到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俞思莲雇了两辆马车，领着两个婆子和两个娃，还买了满满一马车的东西。 绿湾村离县城很近，马车也都常见，可村里人却是没有的，各家来回县里也都是靠走，这会见着马车进村碰见了的总免不了多看两眼。 进到村里后俞思莲就把马车窗子上挂着的帘子给掀开了来，好给赶车的人说路怎么走。村里人在看到是俞思莲后，心里也就没了多的猜测了，村里有钱的人，就属韩家了，也只有他们家顿顿好酒好菜的吃着。 到家后，除了买回来的小姑娘站在旁边外，她哥和两个婆子都忙着从马车上把东西搬回来。待把家里该添置的东西都搬下来后，俞思莲才拿出钱袋，把两辆马车的费用给结了。等着马夫驾着马车离开院子后，俞思莲就指挥着三人把东西分别搬到各屋去，并趁着搬东西的时候又让四人熟悉了一下院子。 韩家的院子是一处两进的院子，俞思莲和韩书贤带着韩秋露住在正屋，韩春霖住在左厢房，右厢房是留给韩秋露的，正房旁边的两间耳房现放了一些杂物。 在把灶房里煮饭要用到的东西都拿到灶房后，才又让他们拿了他们自己的东西以及给他们各卖的两套衣衫往着耳房走去。 进到耳房俞思莲看着屋里的杂物，也不算多，直接让他们拿了东西放到后院的小库房去。随后便把两间耳房分给了四人住，两个婆子住一间，兄妹两人暂时住一间，等妹妹再长大一些后再重新分配屋子。 分好屋子后，俞思莲便又带着两个婆子进到灶房，“我们家人口简单，没有太多规矩，村里的人也都好相处，等你们待的久一些就知道，在村里过日子其实也很不错，没有太多的糟心事。” 两个婆子以前都在大户人家里待过，再被卖出来也不是她们本人出了啥差错，不然俞思莲也是不会买回来的。两人听了俞思莲的话，心里轻松了一些后也多了些期盼来，只愿以后的日子真能如她说了，不要有那么多的糟心事就哈好了。 两个妇人中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妇人名姓李，名枝翠，先应道:“谢太太，这样是再好不过了。” 127 帮手上场 不过也没让莫紫菀多愣神，宋南枝和慕容清远的身影在俞思莲走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出现在了院子外面，在院子里的人还没发现两人回来时，宋南枝的声音就在院子外响了起来，“林松，莫离你们快来帮你们清远哥哥拿下东西。” 早上慕容清远，李林松，和莫离跟着宋南枝去到县里后，仍是慕容清远站在宋南枝身旁帮忙，李林松和莫离两人还是去吆喝。 卖了两天了，多少有些人知道了午餐肉。这不，宋南枝人还没到时就有人等在了摊位旁，就等着宋南枝到了好买，生怕来迟了买不到。 不是宋南枝没想到会有人早些来等着买，一开始想着的是前一天没买到的，可能会早些来等着买。对吃过了再来买的现在是还没想到，她的想法里，午餐肉卖的这么贵，才吃过的，怎么着也要过上些日子才又来买。 “大嫂子，你可算是来了，”后又抱怨道:“你这也来的太迟了，我要是知道你住哪里怕是都找你家去了。”说话的人是一个和宋南枝年纪不相上下的妇人，妇人头发齐齐整整的的挽在脑后，一看就是个精明利落的人。 宋南枝一听妇人的话，马上歉意回道:“让你等久了，家里娃多，老头子腿脚又不利索，还有牲畜又要伺候，来的就晚了些。” 妇人听她这一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是怪我来的太早了！谁让嫂子把这午餐肉做的太好吃了，来迟了又怕买不到，这不就只有早早来候着了。” 妇人一说完，又有一人走上前来，也是一妇人，“我还当我来的早，没想到还有人比我还早！” 两人都是富户人家里的厨娘，前两日卖过吃了一回，觉得好吃，这才又来卖，等着宋南枝把摊子摆好，来得早的妇人一下就买了十块，宋南枝一听买十块，马上说道:“咋买这么多？你要是想留着明后天吃，你明后天再来跑一趟，也不用来这么早，我给你留着两块就是，吃着也新鲜些。” 妇人笑着回道:“我这不就想多买些才来的早些么，嫂子放心，我们家人多，还要给姑爷家也送一些去尝尝，要是大小姐喜欢，以后肯定还会常来照顾大嫂子生意，到时候大嫂可得给我们便宜些才是。” 宋南枝听她说话后，哪能等以后才便宜，现在就每块都给少了一文钱，“那我可多谢妹子你了，这次你买的多，每一块给你少一文钱，多谢你照顾我生意了。” 妇人高兴的道谢后再把钱数给宋南枝，给完钱后又才让宋南枝把午餐肉一一的装进带来的篮子里。 等着第一个妇人走后，宋南枝又才对着第二个妇人招呼起来，“让你等久了，你要几块，开张生意，我也给你便宜一文钱。” 妇人笑道:“我可买不了那么多，给我来两块就是。” 宋南枝仍是一脸的笑，“好，一块十九文钱，两块三十八文钱。”随后就把两块午餐肉装进了妇人的菜篮子里。 送走了两人后，李林松和莫离才又开始吆喝起来，来就卖出去了十二块，剩下的也在两人的吆喝声中很快就卖了出去，要不是提前就把给卖肉的老板留在了背篓底没拿出来，放出来怕是也都会一起给卖了。卖完后都还有人想买，只可惜自己要迟了。 剩的不多的时候宋南枝就让李林松和莫离先回去上课，本来让慕容清远也跟着一起回去了，只是宋南枝说了让他回去后，他还是执意留下来陪着。 好在慕容清远留了下来，又是买肉，又是买其他东西，帮着宋南枝分摊了一些，不然一个人又得更累一些。 肉比昨天都还多买了十多斤，慕容清远怕宋南枝背的多了累着，装酱油的竹筒，还有盐，以及其它的一些东西都是自己拧着。 他担心宋南枝累着，可宋南枝也心疼他，这不看见院子里的人就喊了出来。 李林松和莫离听到喊声后就冲到慕容清远身边来接过他提着的竹筒，油纸包着的盐和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 莫庭雨自俞思莲走后就又坐在屋檐下削起了竹签来，在宋南枝的喊声后也抬起头来看过去，看着慕容清远手里的提着的东西问道:“买啥东西了，这么多？” 宋南枝也走到了院子里，把背上背着的肉放在屋檐下后才说道:“买了些盐，酱油。”说完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家里白糖也快没了，又买了些白糖，还有花椒也买了些，还有给他们买了一包点心回来尝尝，说是好吃的很。”今天赚了八百多文钱，要是午餐肉再多些都能赚一两银子了，赚了钱的宋南枝高兴，想着家里娃们也跟着出了不少力，就去糕点铺花了三十文钱买了一盒以前从来没买过的糕点。 听说是给娃们没糕点吃，莫庭雨也是一脸的笑，满口应着，“该买，该买。”随后又问道:“菜刀买了没？” 宋南枝大笑，“哪能把它忘了。” “我和清远卖完午餐肉就先去铁匠铺买菜刀，买了菜刀才去买的肉。”随后又夸起卖肉的老板来，“肉铺的老板倒是个会做生意的，昨天给我留了两块好肉，今天也留了两块，不过我想着生意好，就又多买了一些，今天买了三十五斤。” 生意好，累着点怕啥，和宋南枝一样，莫庭雨也不在乎那点累，以往田里地里的活也不轻松，可累死累活家里连口吃的都不敢放开了吃，哪像现在，累是累，但这日子越过越好，越来越有盼头了。“先把肉放灶房里头，吃了饭再来收拾。” 饭后，莫离洗着碗，慕容清远和李林松推着磨磨着红苕粉，莫庭雨继续剁着红苕块，宋南枝则在井边洗肉。 一家人在后院忙的不可开交时，俞思莲带着帮手上门而来，而且直奔后院而来，进到后院后喊道:“莫叔，宋婶，我来帮忙来了。” 灶房里只有莫庭雨坐在案板前切着红苕块，见着俞思莲进来先问道:“吃过饭了没？” “吃了，正好也带他们来认认门。” 宋南枝听着俞思莲的声音后端着一筲箕的肉就走了进来，“谁还认不到门？还要你带过来认门。”还不知道俞思莲买了人回来。 俞思莲带着笑看着从灶房后门走进来的宋南枝，“婶子，我们家添人了，今天才来家里，以后就帮着我收拾下家里。” 在生露露前她就是准备买人回来，那时宋南枝想着多口人怕他们的开销大，又怕买回来的人不好，这会听她说起添人了也就晓得了是买人回来了，“也好，家里有人帮着你了，你也好轻松轻松，也是该给春霖和露露添个弟弟了。” 俞思莲不曾想她竟想到了生娃上来，饶是她已经是两个娃的娘了，可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嗔道:“婶子说啥呢！” 宋南枝可是当真的，“你现在还年轻着，趁着身子骨好，多给春霖和露露添两个弟弟，以后家里也更热闹些，他们姊妹也能多个照应。” 俞思莲忙转移话题，“我看我们还是先顾眼下吧！”看着宋南枝端进来的肉，又往后院的井边瞟一眼，“婶子买这么多的肉回来，也不怕把自己累着，亏得是我来了，我还又买了两把菜刀，都带过来了。” 宋南枝一听俞思莲的话，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就没见过你这样出力不说，还自掏腰包的帮忙。” 俞思莲眨眨眼，“咱娘俩谁掏腰包不都一样么。” 只来人，没工具咋行，昨晚俞思莲就想好了，要买两把菜刀回来，不但想好了要买菜刀，还计划好了，只让两人出力剁肉和切红苕块，搅拌的活和上锅蒸都不让她们做。 俞思莲打定好主意后就让莫庭雨出去歇着，“莫叔，这几天你都没好好歇着，今天我们人多，你去歇会，等歇好了你再削点竹签。” 俞思莲说完还对宋南枝又喊道:“宋婶，你快让莫叔去歇着，可不能再伤着腿了。” 有了俞思莲最后的一句话，宋南枝也就不和俞思莲再客气了，也跟着喊起来，“今天我们人多，也忙的过来，你去歇一会。” 莫庭雨倒不是因为他们忙的过来就不在这做事，实在是一屋子的女人，他在留在这也有些不合适，也就听了两人的话，“也好，灶房里人手够了，我去院子里削些竹签。” 等着莫庭雨走后，俞思莲又拉着宋南枝出了灶房，也跟着往前院走去，走出灶房后，就把心里的想法给宋南枝说了出来，人虽然买回来了，但人品如何，还得多观察一段时间，宋南枝根本没有多的想法，她想着的是以后俞思莲是要跟着做午餐肉生意的，这两个人现在也是韩家的人了，肯定也要跟着学，不能啥事都让俞思莲做。 可在听了俞思莲的话后，才发现午餐肉的法子还不能给他们说，忽又想起了莫紫菀说的到时候除了给亲家说以外，其他人也是不能说的，马上点头同意道:“你安排就是，我啥都不懂，你说咋办就咋办！” 俞思莲想着也是该把建作坊的事好好给他们说一下了，让他们心里也有个数。 128 商议作坊1 两人再回到灶房后俞思莲便开始安排起来，“婶子，咱们这么多人你这灶房也站不下，这些肉我先端我屋里，等剁好了我再端过来。” 俞思莲虽是想借着这个话把人带回去剁肉，正好让她们看不见午餐肉最后是怎么做出来的。但说的也是事实，莫家虽是后来修的房子，比起村里的老屋大了不少，但到底是小门小户的人家，屋子又能修的多大？灶房是宽敞了些，但是案板前一样只能容下两人。 所以，不把肉端回去剁，总不能站在这看着。 俞思莲又带着两人把肉端回去剁，只端了肉，红苕倒是没端，主要是红苕已经切了很多出来，就等着李林松和慕容清远两个磨出来就成了，而且今日用的红苕粉都是昨日就准备好了的。 把两人带回去后的俞思莲想着莫家的事还多，到家后又立即返回来到莫家帮忙把慕容清远和李林松又给磨出来的红苕粉给沥出来。 看着又沥出来的一大堆红苕渣，“婶子，这么多红苕渣喂猪，怕一时半会也喂不了这么多，这要咋处理？” 宋南枝想着莫紫菀说的用不完的红苕粉可以晒干放着，要用时直接拿出来用就可以了，便想着红苕粉应该也可以晒干了放起来慢慢喂猪，“等下我拿簸箕来，倒簸箕里晒着，等晒干了再收起来慢慢喂。” “还是婶子聪明，不像我，啥都不懂。” “你又喂过猪肯定不懂。”后又继续说道:“家里养的牲畜这些，啥野菜野草给口吃的就行，喂红苕都算是喂的好的了，要是碰上个灾年，不说红苕这些东西是好东西，就是野菜怕都是没多的挖来吃。” 两人絮絮叨叨中又把红苕渣摊来晒着，等到李枝翠和陈合容把剁的肉拿过来后又开始加一些调料开始搅拌…… 不亏是人多力量大，宋南枝原本计划着剩一些肉等莫庭雨第二日上半晌在家剁的，结果不但早早的就剁完了，还都蒸好了，只等后出锅的冷一会再切成块，明早就可以全部背去县里卖了。 想着明天要卖这么多的午餐肉，宋南枝瞬间觉得自己的累都减轻了一些。 俞思莲也在看着案板上的午餐肉，“婶子，明早我让李婆婆来陪你一起去县里帮着卖午餐肉。” 宋南枝有些不好意思，“会不会太麻烦她了。” “买他们回来就是为了做事，不然还卖她们回来做啥？婶子只管放心.等她们做会了，我们才能轻松。” 俞思莲的话后，莫紫菀又进到了灶房来，家里午餐肉越做越多，她也时常的进来看看，“干娘说的是，奶奶，咱们的午餐肉越做越多，以后还会更多，奶奶就是有十双手也是忙不过来的。” 宋南枝本想说忙不过来就请人来帮忙，可一想到做午餐肉的法子又不能让人晓得了，“那咋办？” “只有请人了！”莫紫菀理所当然的说道。 “请人来做，人家不就晓得了咋做了。”宋南枝听说请人，又怕做的法子被人晓得了去。 俞思莲倒没多少担心，见莫紫菀说的轻松，心里想着她怕是已经想出法子来了，只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 “咱们让他们分开做不就行了，红苕粉在其它地方做，做好了送到我们这来，然后我们先调制好红苕粉和其它调料，按斤配好，再让人端调料下去和肉搅拌，再上锅蒸。”其实就是流水线工作，只是把红苕粉的加工放在另一个地方，这样好减少一些人的猜测。 俞思莲见自己果然猜对了，就顺着这个话说下去，“那我们现在不就可以先让人把红苕粉给做出来。” 莫紫菀点头:“嗯，不但红苕粉可以先磨出来，我们还可以和村里人订好他们养的猪，这样既可以保证我们有肉，还能让村子里的人也能赚些钱。” “有想卖红苕的我们也可以收，不过红苕不能我们来收，让我大舅他们来收，他们收了再把红苕粉磨出来，磨好后再送过来，反正大哥在我们家读书，大舅他们也是要送米粮来的，人家还以为大舅送的是粮食” “你这小脑袋里面究竟是怎么长得？每天读那么多的还不够你想，咋还能想出这么多的事来。”俞思莲捧着莫紫菀的脑袋就亲了一口上去，“好，你按你说的，让你大舅他们专门负责红苕粉，我和你奶负责调料，再找些人来负责剁肉。” 大量生产了，肯定不是两个婆子就能剁完肉的，还得再找人来剁肉，不过找人来剁肉就得给工钱。 莫紫菀决定先招来读书的孩子的家长过来帮工，现在的自己很年幼，读书的时日也不长，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也能把自己的孩子送来跟着自己读书，且不管自己说上半晌，还是下半晌，还是像现在的一整天，他们都一样相信着自己，并还想着要交一些学费，可见他们很有心。 这样的人，即便他们目不识丁，可也深明大义，这样的人用起来也能更让人省心和很放心。不过这事现在还早的很，怎么着也是等作坊修起来后才会定。 对，作坊的事不能拖了。“干娘，咱们好久修作坊？” “这事也不着急，等你奶奶这上路了，咱们再说作坊的事也不迟！” 这怎么不着急，修建作坊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修建起来的，就算是这个作坊只需要搭建几间宽敞的屋子，在再屋子里面磊几个灶台，可这也是需要时间的，再简陋至少也得一个月的时间，而趁着这一个月的时间，奶奶在县里的午餐肉生意肯定早就做起来的。 “可是奶奶现在已经忙不过来了，等再过几天就是有干娘和两个来家里的婆婆帮忙，估计都忙不过来，还不如早点修作坊，作坊修起来了也能早点请人来帮忙，而且修作坊估计也要很久才能修起来，这样干娘和奶奶都能轻松一些。” 宋南枝根本就没想到修作坊并请人来做午餐肉，俞思莲倒是知道要修作坊，可也没想到马上就要开始修建，不过俞思莲本就做好了做午餐肉的生意，虽然现在把修作坊的事提前了，但这并不影响她，“也好，早些修也是应该的，不然再过上几日怕真是忙不过来了。” “作坊的事，等你干爹回来了我就和他说，不过红苕粉的事，还得婶子你和菀菀舅舅他们说一下。” “奶奶，等我休息的时候我们就去找舅舅他们好不好？”莫紫菀转头向宋南枝说道。 宋南枝听说是修作坊就有些迟疑了，“这请人可得花大价钱，到时要是卖不出去，咋给人开工钱？” “我们现在不是卖的很好么？怎么会卖不出去？”莫紫菀也能猜到她是担心亏钱，自己不敢百分百保证以后一定能挣钱，可她知道若一直原地踏步，前畏狼后怕虎是绝对挣不到钱的。 宋南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说道:“听你干娘的，等你干爹回来，和你干爹再说说，这修作坊可是大事。” 莫紫菀点头听话的应道:“嗯，等干爹回来再说。” 韩书贤很快回来，今日家里添了人，即便俞思莲一个下半晌都在莫家，等到韩书贤回来后家里的饭菜也都已经做好，只等着他回来就吃饭。 在去莫家前，俞思莲把下半晌莫紫菀在灶房里说的让她舅舅家来磨红苕粉的事先给韩书贤说了，韩书贤听后并未多做考虑，“菀菀这样想是对的，咱们再分两层利出去，我们和她外祖家以后各占两层利，当然这只是我们的想法，去了再商量。” 俞思莲点了点头，“也对，我们是我们的想法，还得听听莫叔和宋婶的想法，就是菀菀的主意都大得很，还得听她的。”俞思莲说完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的翘起了嘴角来。 韩书贤也跟着翘起了嘴角来，“是得听她的，不然哪来午餐肉吃？” 家里有人了，两人出门的时候也就把韩春霖和韩秋露都留在了家里。短短几步路便走到了莫家的院子里，橘黄的灯光从半掩着门里透了出来，伴着屋里传出来的吵闹声，即便是还站在院子外，都能感受到屋子里的温馨和热闹。 “莫叔，宋婶，我们进来了。”两人走到屋檐下的门口后，俞思莲先招呼道。 莫家也早早的吃完了晚饭，一家子现正在屋里说着话，听到俞思莲的话后，宋南枝的声音马上就传了出来，“门开着的，快进来。”话落后，半掩着门也全被打开了来。 慕容清远就坐在门口处的桌子边上，听到声音后就把门打开了来，“叔叔，婶婶。” 莫紫菀是挨着慕容清远坐的，在慕容清远的招呼声后也跟着喊道:“干爹，干娘，我们都在等着你们。” 莫庭雨也招呼起来，“书贤，春霖娘快进屋里来坐。” 莫离在招呼完韩书贤和莫庭雨后拉着李林桉就下了桌子，“桉桉，我们去另一个屋子玩。” 李林松也跟着走了出去，“等我，我给你们掌灯。” 随后慕容清远也主动离开，“我去看着他们。”只是衣角被莫紫菀拉住，“清远哥哥你就在这。”午餐肉对家里人来说根本就不是秘密，而修作坊就更不是秘密了，拉住了慕容清远后又对着李林松喊道:“大哥你把灯给莫离姐姐，有莫离姐姐看着桉桉就可以了。” 莫离一手拉着李林桉，一手接过李林松点燃后的灯，“大哥放心，我能照顾好桉桉的。” 慕容清远，李林松能留下来，莫离也是能留下来，但是李林桉却是不能留下来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是一点数都没有，但又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出去玩，也就只有莫离照顾着她了，莫紫菀都打算好了，等事情商量好了再给莫离说说，也免得她会多想。 莫离带着李林桉离开屋子后，韩书贤就先说道:“莫叔，宋婶，我是这样想的。”随后便开始说起了打算如何做午餐肉的生意来。 “婶子现在一日比一日做的午餐肉都多，可每天做出来的午餐肉增加不少，但是每天都是在上半晌就能卖出去，这说明啥，大家都觉得午餐肉好吃。” 129 商议作坊2 对于韩书贤的话，就没有人是不赞同，大家心里也都有一杆秤，午餐肉要是不好吃，就是白送人也不会收的，更何况还是花钱，且花的钱还是寻常猪肉的两倍钱，并不算便宜。 午餐肉是好吃的，也受大家喜欢，所以才卖的出去，才卖的快！ 说完午餐肉好卖后，韩书贤又接着说下去，“咱们沧溪县是近京的大县，人口众多，也不乏有钱人。”随后嘴角一翘，“再说了咱们的午餐肉又不是多贵，就是一般的家庭时不时的也能买上一块来尝尝味道。” 韩书贤的话，宋南枝很有感触，一开始对午餐肉定二十文的价格，还觉得贵了，一斤肉都不到二十文，可午餐肉半斤就要二十文钱，这可不就是贵的很了，可从第一天卖开始，到今天整整买了三十五斤午餐肉，都是很快就卖完回来，“书贤说的对，县里的有钱人可真多，今早一大早就有个大户人家的有钱人，一来就买了十块，说以后还会常来买，也有好几个两块，三块一起买的，没好一会就卖完了。” 李林松道:“我都还没喊够，宋奶奶就让我回来了。” 宋南枝笑了起来，“你要再喊下去，我们也没卖的了。”就是没喊了，最后都还有人没买到。 “半斤的量，家里人多一点的，都还不够分，自然也就会多买几块。”韩书贤接着宋南枝的话说道，“而且现在还没铺开来卖，知道午餐肉的人也还不多，等过些日子，知道的人多起来后，就更不愁午餐肉会没人买了。还有一点，咱们县里也好多人和京里也是有来往的，说不定再过些日子咱们午餐肉还会传到京里去，到时就更不会愁卖了。” 莫紫菀其实刚刚就想问京城，见他现在又说起京城的事来，就更来了兴趣，“干爹，咱们道京城要走多久？” 韩书贤笑看向莫紫菀，“想去京城？” 当然想了，立即点头，“想去，京城是不是比我们县城还大？京城住的人是不是都有钱？以后我们去京城卖午餐肉的时候，是不是人人都能卖起我们的午餐肉？” “京城虽然不是人人都是有钱人，但是买午餐肉的钱还是不缺的。”韩书贤笑着回答，京城也算是寸土寸金了，能在京城活下去的人，自然是不会缺了一顿肉钱。 莫紫菀听后更来劲了，“那我们多做些午餐肉，以后去京城卖。”越想越觉得午餐肉的这个生意好，现在竟连自己想去京城的打算都能提前实现了。 韩书贤又回到主题上来，“所以婶子和莫叔不用担心午餐肉卖不出去，反倒是现在需要想的是，怎样才能做出更多的午餐肉来卖。” 有了韩书贤的一番话，莫庭雨和宋南枝都放下了心中的担忧，莫庭雨直接道:“我们也不懂，你说咋办就咋办！” “最好的法子就是我们修建个午餐肉的作坊，作坊修起来后就按照菀菀说的那样，长风大哥他们负责红苕粉，我们这边负责做成并卖。”对于卖午餐肉他也有些打算，近日就准备去把县里的铺子收回来。 随后又说起了分成来，“午餐肉是菀菀想出来的，生意也是宋婶子做出来的，莫叔，婶子和菀菀想着我们，让我们跟着一起挣钱。但是关于作坊的修建，莫叔和婶子就不用担心了，我会找人来修好，婶子和莫叔以后就只负责配下调料，春霖娘也一起配料，除了配料，还要管着作坊，手脚不干净的肯定是不能要的。” “莫叔，宋婶，你们看这样可行？”说完自己的打算后又看向莫庭雨和宋南枝问道。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莫庭雨对着韩书贤说道:“我们没啥意见，你说咋办就咋办！” “菀菀呢？你还有没有啥想法？” “没有，我都听干爹的。”莫紫菀甜甜一笑。 韩书贤嘴角一弯，“都听我的，那把你挣得的钱都给我了？” “好，都孝敬干爹，干娘。”莫紫菀丝毫不犹豫的回道。 韩书贤一脸笑的看向莫庭雨，“莫叔，改天我可要再好好和你喝一杯，让我得了这么个孝顺的女儿。” “好，改天我们爷俩好好喝一杯。”莫庭雨干脆的应道。 韩书贤随后又说起了分成来，“这生意是菀菀想出来的，所以该占大头，我占两成就行，剩下的八成莫叔你们再来分配。”家里的想法，到底是没说全，只说了自己只占两成的利，至于要给李林松他们多少，则由他们自己决定。 “不行！”莫紫菀在韩书贤的话后马上反对道，不等人问为什么不行后，马上又接着说道:“干爹和外婆都各占三成，爷爷和奶奶占四成。”要说午餐肉挣钱，是肯定能挣不少钱，但却抵不过他们在自己一家最难时候的帮助，他们对自己的是雪中送炭，自己只是在给他们锦上添花。 看着菀菀的反应和在家时想的一样，但想和实际又是不一样，此时见着了，心里忽地就涌上来了很多感慨和感动来，“菀菀，干爹和你干娘都还年轻，还能挣不少的钱，而且我们也还有些产业，你不用想着给我们这么多，本来要两成本都是我们多要了的……” 韩书贤的话还没说完，莫紫菀就接上去了，“不多，作坊不是一下就能开起来的，就算是开起来了以后也还会有很多事要做，奶奶和爷爷身体都不是很好，我还没长大，舅舅他们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很多事情都要靠干爹和干娘打理，三成一点都不多。” 莫庭雨和宋南枝自然是想不到这么多的，但是在莫紫菀说后也知道以后的事肯定是不会少，莫庭雨跟在莫紫菀的话后马上跟道:“菀菀说的对，我们啥都不懂，亲家他们也是，就只能做些力气活，以后啥事都要靠着你来打理。”说完后还又说起了现在来，“不说以后，就是现在也没少靠着春霖娘过来帮忙，昨天和今天都一直在帮着忙，钱倒是我们挣着了，就是辛苦春霖娘一场了。” “莫叔这样说就不对了，我这算啥帮忙，我是来白学挣钱的法子来了。” 宋南枝也紧跟其后，“啥白学不白学的，就按菀菀说的来，你们是她干爹干娘，不说以后你们事情做的多，就是孝敬也是她该孝敬你们的。” 韩书贤也不和他们客气，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还有一个蜡纸印刷等着菀菀呢！“好，就按菀菀说的，我也不多说啥感谢的话了，以后咱们的日子还长着。” 莫庭雨:“还说啥感谢不感谢的，要说谢，也该是我们一家谢你们才对。” 韩书贤:“都是一家人，快别说这些客气话了。” 俞思莲:“就是就是，咱们都是一家人，谢不谢的就外道了。” 宋南枝也跟着附和，后又道:“等明日卖完午餐肉了，我就抽空去一趟亲家那里，也给他们说一声。” “婶子明日去的时候把杜江带上，先带他认认路，以后跑个腿什么的，他也可以去。” 听了韩书贤的话，宋南枝点头应道:“我们下半晌去，我去的时候叫他。”家里事情多起来，有个帮着跑腿的也是好事。 “我也想回去。”坐了一晚上的李林松终于说了一句话。 宋南枝看向李林松:“下半晌不是还要上课么？”宋南枝把几个娃读书的事放在心尖上，生怕有事耽搁他们。 李林松一听上课的事，就有些唯唯诺诺起来，看向莫紫菀，“我都好久没回去了，我想回去看看。” 想着他来家里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莫紫菀点了点头，“好，明日允你请假半晌，回来后我再给你补上。” 李林松顿时开心起来，“嗯，我早一点回来，我把书也带上，回去我也读书。” 韩书贤含笑的看着莫紫菀，没想到她是这般的认真！ 送走了韩书贤和俞思莲后，莫紫菀又转头对着慕容清远说道:“清远哥哥，我们的午餐肉挣钱了，我们就都不用再抄书挣钱了，你可以去学堂安安心心的读书，读了书你就可以当大官，当官了就不用怕你爹了。” 慕容清远点头，“好，等这本书抄完就不抄了。” 莫紫菀也点头，“好，我也只抄这一本了。”随后还抱怨道:“抄书太慢了，抄的我手都累了。” 慕容清远:“剩下的我来帮你抄，你只管教他们读书。” 莫紫菀摇头，“我们的字迹都不一样，没关系，最后这一本了，我每日少抄一些也不累。” 晚上，莫家两老躺在床上后都还觉得这一切像是梦一样，这才多久？家里不但有粮有钱了，马上还要修作坊起来挣钱了！ “老头子，我咋感觉像是做梦一样呢？” 莫庭雨:“可不就是像在做梦一样，要说这一切都是菀菀给咱们带来的，多亏了有她。” 宋南枝小声了一点，“你说要是当初丢菀菀的人知道了菀菀这么聪明能干，会不会来找咱们把菀菀给要回去？” 130 新菜品 “菀菀就是我们的亲孙女，谁找来都一样。”莫庭雨说道，随后两人又唠唠叨叨的说了一阵子才入睡。 第二日，宋南枝还没有出门的是时候，李婆子就来到莫家的院子。按照俞思莲说的直接往灶房门口走去，走至门口是才出声喊道:“亲家太太。” 从做生意起，宋南枝就比往常更早的起床，今早也一样，早早的起床后就开始煮饭，想早些收拾好，早点去卖，也能早点回来。李枝翠喊的时候宋南枝已经收拾好了正准备着出门。 今天的午餐肉又多了不少，宋南枝便分成了两个背篓装，不但两个背篓，摆在背篓上的簸箕也是多准备了一个，想着多摆一个位置，忙不过来的时候，清远还能拿肉出来卖。 两个背篓一个装的肉多些，一个装的少些，装的多的她是准备自己背着，把少一点留着准备让慕容清远背着去，还是再带着李林松和莫离出门帮着吆喝。至于春霖娘昨日说的让买回来的人来帮忙，宋南枝倒是没准备去叫人，现在还能忙的过来，不过还是准备去说一声，就出门的时候顺道去说一声，也免得人在屋里一直等着。 只是还没出门，人就找上来了，“在屋里呢！”宋南枝出门来看到是李枝翠已经过来了，“我还说我们出门的时候再去给你们说一声，我都收拾好了，正准备出门。”后又接着说下去，“也没啥多的事，我们忙得过来，你就在家里歇着，昨天也把你累到了。” 李枝翠哪能回去歇着，才进主子家的门就不停使唤，这样的人谁敢接着用，抬步就走进了灶房里，“太太吩咐我来，您可不能赶我回去了，不然太太该怪我了。”又往里走进一些后继续说道，“本来太太是要再过来和您说一声的，只是小姐醒了闹着要太太，又怕你自己走了，这才让我一个人来的。” 宋南枝见拒绝不了，也只好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李枝翠见她同意也松口气，“亲家太太哪里的话，正好跟着亲家太太出门认认路！” 宋南枝那里听得惯人家叫她太太，忙说道:“我可不是啥太太，就一老婆子，你可别喊我啥太太了，这不是让人笑话么！” 宋南枝虽然不是李枝翠的主子，但从昨日来也能看得出，主家和他们认了干亲，肯定是不能随便喊的，“亲家太太你可别这么想，以后多听听就习惯了。” 听到她说多听听就习惯了，宋南枝说道:“我们年纪也差不多，估计我大你一些，你就和我村里人一样，喊我一声宋嫂子就行。”她可不想天天被人喊着太太啥的，这不是惹着被村里人说闲话和笑话自己么，说啥一个泥腿子还想要当太太。 “这哪行！”李枝翠道。 “咋不行，一会我们两个老婆子去县里摆摊，你一口一个老太太的叫，来买午餐肉的客人们听到了，我还不得被人笑话死笑我才摆两天摊就开始摆谱当起太太来了。” 李枝翠听她这样一说也觉得有些不合适，就依着宋南枝，“那我就听您的话，叫你一声嫂子了。”做生意的时候称嫂子，回来再改回来就是。 “叫嫂子好。”宋南枝指着轻一点的背篓又说道:“你背这个，这个轻一些。” “嫂子都说了我年纪小一些，我咋还能让你背重的背篓。”随后走到装的多一些的背篓前，“嫂子就别和我争了，也不是多远的路，一会就到，也累不着。” 宋南枝见她都走到了装的多一些的背篓前，也就不和她争了，不过还是嘱咐道:“你先背着，要是你累了，可得和我说，这些活笨重的很，你以前怕是也没做过。”都说大户人家里的丫鬟都是娇养着的，她们这些人肯定也是没做过啥重活的，就怕她背一会就累了。 “嫂子不嫌我笨就行，我多学学就好了。” 一行人走在路上说说笑笑，路上宋南枝担心李枝翠累着，不远的路上问了两三次，好在路程不远，一会就到了县里。到了地方后，宋南枝就把两个背篓并排的摆在身前。她和李枝翠一人站在一个背篓前，慕容清远则站在李枝翠的身旁。 有李枝翠帮着摆摊，多了一个摊位，围过来的人比前几天又多了些，短短两刻钟，就卖了二十来块，宋南枝看着背来的午餐肉越来越少，对开作坊的事又多了些信心。 “大人，午餐肉我给买回来了。”县衙后院，魏长风的小厮提着两块午餐肉到魏长风面前禀道。 魏长风抬眼看着小厮手里提着的两个菜包，没想到那小子能放下脸来出来卖东西。估计谁也想不到他敢这样光明正大的站在街上！大隐于市，说的便是他这样！ “生意可好？” 小厮回道:“好，摊子周围围满了人，还好我去的早，要是去晚了，怕是都买不到。” “大人，要不要我让人多看着公子些？” “不用，他来咱们苍溪县的事除了我们谁也不知道，咱们也别多往前凑，免得被人发现了。从现在起咱们只当不知道他来了苍溪县，以后如何再看吧。”魏长风心底叹了一口气后说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是。”小厮回道。 “以后你也别再去卖这肉了，免得被人盯上。” 小厮倒是不以为然:“我觉得不会，大人你都不知道他们现在的生意有多好，昨天还只背了一个背篓在卖东西，今天就背了两背篓的午餐肉来卖。而且两个背篓面前都围满了人，我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从他们从开始卖这肉，到现在生意一直都是这么好，还有人怕卖不到一大早就来等着，估计以后这个叫午餐肉的生意会越来越好，买肉的人那么多，我们就算是多去买几回，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什么。” “这么好？”魏长风有些不敢相信一个小买卖居然能有这么多人去买。 小厮点头:“嗯，小的还问了一下这肉的味道怎样，说的好吃。” “你先拿去厨房。”魏长风吩咐。 不只是魏长风接到了小厮回来的禀报，离着宋南枝摊位不远处的丰源酒楼掌柜也在给自己的东家说着此事，“爷，那午餐肉出来的第一天我就买了一块回来尝了尝味道，味道还真不错，和他们口号里喊的一样，软糯可口，还细腻的很，这几天属下一直在观察着这午餐肉的生意，发现那婆子的生意越来越好，好些人家都是几块几块的买，这要是能拿到我们酒楼里来卖，咱们酒楼的收入定能增加不少。” 丰源酒楼的东家是一位年近四十的男子，姓韩，人称韩五爷。此时韩五爷正坐在窗子前，窗前的桌子上还摆着一盘切好的午餐肉，以及一双筷子。 窗子斜着看出去正好可以看见宋南枝的摊位，不但能看着忙碌的宋南枝，李林松和莫离一声声稚嫩的叫卖声也都能清晰的传入到耳中，“先尝后买，这个法子倒是好，尝的人多了总会有几个人掏钱来买。” 掌柜的一时不知道东家是什么意思，“爷说的是，主要还是味道好，不然这生意也好不起来。” “你说的对，不管有多少人来尝，最后还得是味道要好。”后话锋一转，“咱们店里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看来是这味道越来越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掌柜被韩五爷问的直接低下了头去不知该做何回答，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菜品上很久没推出新的菜品了，躬身道:“属下经营不周，请五爷责罚！” 韩五爷挥了挥手让他起来，“你觉得一个午餐肉就能让酒楼的生意好起来？” 掌柜的这才又接着说下去，“午餐肉的味道细腻，软糯，可煎，可煮，可炒，且以前从未听说过这道菜，咱们若是有这道菜，定能出不少新品菜。” “那你的打算是？” “属下想买午餐肉的做法！”掌柜的把心里的盘旋了很久的想法说了出来。 “人家营生的法子？你觉得出多少钱买合适？还有人家要是不卖呢？” 掌柜的一时语塞，韩五爷也没再问下去，拿了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块切好的午餐肉放入口中，正如掌柜刚刚说的一样，口感细腻，软糯。“可问了厨子，能不能做出来？” “属下第一日买回来后就找了厨子一起来尝，肉里放的一些调料也能吃出来一二，也剁了肉末加了调料上锅蒸，可蒸出来不说味道了，一盘散沙，完全做不出来像这样一块一块的。” 自从酒楼的生意变差后，他每日里除了盯着厨子，让他们想新品菜肴，闲的时候还会往菜市转悠，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菜，或是找一些特别一点的菜回来，宋南枝卖的菜就算是他们没有嚷着让大家去尝尝，他也是发现的，只是现在发现的早些。 在宋南枝第一天上街叫卖的时候他就凑上前去尝了味道，随后自然是买了回去，后来便是找了厨子来一起尝味道和试着做。失败后考虑再三还是让人去京城里通知了韩五爷来酒楼。 他本可以带着午餐肉去京城，可自己若去了，便看不到宋南枝摊位前的热闹。 “让人再去买些回来给厨房送去，看能不能多做些菜出来？” 131 生意上门 正忙着给人拿午餐肉的宋南枝耳边又响起‘给我拿十块午餐肉’的声音来，生怕自己是听错了，拿着午餐肉的就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兄弟，你要几块？” 说话的人正是来找宋南枝买午餐肉的丰源酒楼掌柜梁掌柜，想着是拿来试做新菜品的，就多卖了些，“十块。”说完还把准备好的铜钱拿出来递给宋南枝，“这是肉钱，一共两百文钱，大嫂子你数数。” 宋南枝一听真的是买十块，忙不迭的应道:“好，你等下，我这就给你把肉拿出来。”簸箕也最多也就是在上门平平整整的铺上一层，更多的还是放在背篓里面。并未着急着把钱接过来，先是把手里的午餐肉递向上一个客人，“给。”递出去后又接着道:“回去把菜叶子剥开切了就可以吃，想吃热乎的，上锅蒸一下就可以吃，煎着，煮汤都可以。”后面还又多说了一句，“吃了喜欢下次又来。” “要是好吃我肯定还来买。” 上一个客人走后，宋南枝又转头看向梁掌柜，“大兄弟买这么多，是不是也是要给家里人送一些去尝尝味道？” 梁掌柜一听宋南枝的话立即想到了有人也和他一样买的比较多，顺口应下来，“大嫂倒是猜得准，这不是前几天买了嫂子做的这个午餐肉回去吃了一回，家里人都喜欢就又来买，顺便再给家里老太太送些去，这个软乎，她吃着不费劲，也好克化。” 宋南枝脸上一直挂着笑，“这个是软乎，也好克化，就是牙口差一点的吃起来都不费力。”说完还又自夸起来，“我这肉都是买的好肉，就是里面的肉筋我都是挑的干干净净，再剁的细细的，就怕不好嚼烂，吃起来费力，你放心老太太吃起来肯定软乎，不费啥嚼劲就能嚼烂。” 等着宋南枝把午餐肉都给他装好后，梁掌柜又问起来，“大嫂，我刚听你说这午餐肉煎煮都可以，你再给我说说，咋样做好吃些，我回去好给厨房多说说，免得每天都只晓得蒸着吃。” 家里自从做午餐肉的生意来，家里也就没少吃，想着菀菀在家折腾的那些吃法，宋南枝就想笑，她可不敢把拿到灶洞里烤的法子说出来。 “这些午餐肉都是我前一晚上蒸熟了的，你拿回去只蒸热一下就可以吃，要是不想吃蒸的，煮在汤里，蔬菜汤和骨头汤都可以，要是骨头汤，就等骨头里的油水炖出来后加午餐肉进去，也可以再加一些萝卜啥的，骨头汤油水又足，肉又软和，就是萝卜吃起来都好吃的很，还可以炒着吃，蒜苗，芹菜啥都可以和一起炒。家里有娃的，也可以煎一些，两面煎的金黄，外焦里嫩也好吃，喜欢辣的还可以撒点辣椒面。”宋南枝把在家里的吃法能说出来的都说了出来。 梁掌柜听了这些吃法后，一再的道谢后又说道:“等这次的吃完了再来找大嫂买。” 有这话宋南枝就更高些了，还是孙女聪明，说人家拿回去不晓得咋吃，要是做的不好吃，下次就不一定还会再来买，让自己把家里的做法都说出来，人家听了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吃高兴了，下次才会再想着来买。 有人一买就买十块，不只是宋南枝听着惊喜意外，就是围在周围的人也被刺激了一下，眼尖的看着背篓里剩下的又不多了，马上就叫着宋南枝给他拿，这一喊又小小的刺激了一下围观群众，瞬间就让周围犹豫的也就不再犹豫了，也跟着买一块回去尝尝。不大一会，整整四十五斤午餐肉也全部卖完。 宋南枝捂着身上挂着的沉甸甸的布袋子，差点就两千文钱，这一会就赚了一两多银子，以前一年到头也赚不到几两银子，可这才半天的时间就赚了一两银子。宋南枝心情好的不禁的畅想起来，这要是开了作坊，怕是一天能赚十两银子。 想着一天赚十两，嘴角的笑就更大了，就是天天顿顿吃肉，一天十两银子都用不完，有钱了也不怕再被人看不起，也不怕菀菀以后会受气。 “李妹子，今天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来帮着，我怕是还真忙不过来。” 李枝翠也高兴，她虽没挣钱，但是能这般自由的出来，这是以前都不敢想的，太太说的没错，这样的日子还真不错，含笑说道:“又说这客气的话做啥，要说谢，我还该多谢你才是，好些日子没这么热闹了，都是跟着你出来，今天才能这么热闹。” 宋南枝这会也不和她多客气了，春霖娘说了买她们回来也是想她们来帮忙做午餐肉的，“你要是喜欢，以后就多出来。” “那我们就说定了，以后有机会我就跟着大嫂来卖午餐肉。” “好，说定了。”宋南枝定道，随后又对卖菜的妇人招呼道:“大姐，我们先回去了。” 妇人因为买宋南枝午餐肉的人多的原因，她的菜也卖的比以前快多了，再加上宋南枝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对宋南枝也是客气的很，“你快回去歇歇，也忙大半晌午了。” 宋南枝仍是先去肉铺，一路上也在想还要不要多买些肉回去，买多了肯定是剁不完的，要是买少了，肯定是不够卖的，“清远，你说今天我们买好多肉回去合适些？”犹豫不决的宋南枝向慕容清远问道。 慕容清远听后一点都不犹豫，有帮手肯定是要多买些回去做，道:“多买些，今天剁不完，明天还可以剁。” 李枝翠也劝道:“可以多买一些，我得空了可以来帮忙剁肉。” “好，我就多买些回去，剁不完明天再剁就是。”宋南枝也定下了再多买些猪肉回去做午餐肉。 肉铺老板翘首以盼的等着宋南枝，远远看着后就开始招呼起来，“婶子，我可是把你给盼到了！” 宋南枝走近后笑道:“盼我啥，我这不是还来你这买肉么！” 肉铺老板笑回道:“婶子好心，照顾着我。”客气完后又才接着说道:“我这不是馋着婶子昨天送我的午餐肉么！我就没吃过能把肉做的这么软糯滑嫩的，今天婶子肯的早就卖完了。” 宋南枝接道:“早知道你喜欢我肯定给你再带两块过来。” 肉铺老板姓陈，家中行二，人称陈二，肉摊铺子是从他爹那接手过来的，虽然有肉摊生意做着，但耐不住家里娃多，一大家子都指望着他这门生意养活，过得也拮据的很，昨日吃了宋南枝给的午餐肉后，又想着她这几日买的肉越来越多，可不管是买的好多，她都是不到晌午就卖完了，可见生意好的很，加上这个午餐肉他也没听到其他人说起过，怕是整个县里就只有她在做，于是也就生起了想卖这午餐肉的这个想法来，“婶子，我有个想法，你先听听，要是不行，你就当我没说过。” “啥想法，你说就是。” “婶子做的这个午餐肉确实好吃的很，怕是好多人就跟我一样喜欢，所以婶子的生意才越来越好，咱们县还是这么大，婶子一个人肯定也是做不完这整个县的生意，就像我这肉摊子一样，县里可不止一两家肉摊子，所以我就想请婶子再多做些这个午餐肉，我帮着婶子卖，有我帮着婶子卖，婶子该挣的钱一样不会少挣。”陈二说完了自己的想法后就看向了宋南枝，等着宋南枝决定。 要说陈二有这个想法也不奇怪，他杀的猪多是县城周边农户养的，有愿意直接卖给他的他就直接收了自己杀了来卖，也有请他杀猪后再和他一起搬到县里来卖，这样的他从卖的肉里面抽成，而想要卖宋南枝的午餐肉，也是打的抽成的主意。 宋南枝才想通了作坊的事，没做过生意的她对陈二说的还一时转不过弯来，不知该不该接，慕容清远见宋南枝不说话就出声道:“叔叔，我们回去商量一下后明天再来回复你，要是今晚商量好了，明早我们来县里就可以先给你送一些过来在你这寄卖。” 宋南枝也忙点头同意，“对，我们回去商量后在定。” “好。”陈二爽快的应道，随后又问道:“我想着婶子生意一日好过一日，今天留的肉比昨天还多了二十斤，总共有五十斤，婶子你看要的完不？” 宋南枝在心里也快速的算起账来，做了这几日生意下来，宋南枝觉得自己算账都比以前快了好多了，一斤肉出一斤半的午餐肉，五十斤肉就能出七十五斤的午餐肉，只靠自己和老头子两个人来剁，怕是今晚都别想睡觉了，这两天春霖娘也在帮忙，自己也没啥好谢她的，干脆多买些肉回去，到家送一半的肉给她，反正她也会做了，让她们自己做去，多少也能挣些钱，想通后道:“再给我添十斤，要六十斤”一会到家就春霖娘三十斤肉，自己再留三十斤肉。 陈二更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肉给称好后又给宋南枝送了半扇排骨，“婶子拿回去给娃炖些汤喝。” 送上门的宋南枝哪有不要的，收下后道谢道:“那我就多谢你了，正好家里娃多，都馋嘴的很，回去炖给他们解解馋。” 132 烤肉的执着 李林松和莫离仍然是在上课前一刻回家，宋南枝和李枝翠各背着几十斤肉，只是宋南枝的背篓里面还多了半扇排骨。 来的时候背着一背篓的肉，回去的时候背的更多，从早累到晚，可宋南枝却觉越来越精神，特别是今天，肉铺的老板都想跟着她一起卖午餐肉了，这说明啥，午餐肉的生意会更好起来，不过她也有没想明白的，“肉铺的老板他说他帮我们卖午餐肉，还说我们该挣的钱一样不会少挣，那他挣啥钱？” 李枝翠以前在大户人家做管事嬷嬷，铺子上的事她自然是清楚的，“有他帮着自然是好事，一来嫂子现在的生意好，多一个摊位卖，就又能多些人来买，就算是嫂子那天想歇一天，有他帮着也还能有收入。”后面话锋一转，“不过他帮着卖，肯定也是想着挣钱，就是这钱上事先要和他说好，也免得后面再费神掰扯。” 宋南枝当然也晓得人家不会白帮忙来卖，肯定是想挣钱的，只是还不明白他想怎么来挣这个钱？且李枝翠的话也让她很心动，谁还没歇息的时候，要是连歇着的时候都能挣钱，这样好的事谁还不想？“这要是歇着都能挣钱，我就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那要是我想让他帮着我卖午餐肉，肯定是要给他钱，不然他咋帮我卖，这钱该咋给？多了怕是我也给不起。”宋南枝还是把自己想不明白的事问了出来。 “嫂子可以每块少赚几文钱，让他卖的时候也能赚几文钱。”李枝翠又说道，“虽说每块少赚了几文钱，但是有他帮着卖，卖的多了，赚的也就多来。” 宋南枝还没说什么，慕容清远听后倒是先说起来，“奶奶，我觉得这个主意好，有他帮着卖午餐肉，虽然少赚了几文，但是奶奶不上街了，做的午餐肉就更多了，比起少赚的几文钱，做的多了，赚的也还更多一些。” 宋南枝一听慕容清远的话后也在心里算了一笔账，觉得说的也是这个理，自己不去卖午餐肉就可以在家里做，做的多了，卖的就多，和自己亲自去卖，有人帮着卖，确实更赚钱，“那明天我们就先试试，让他帮我们卖。” “李婆婆刚还说了，价钱上我们要先定好。”慕容清远提醒道，但想着价钱是菀菀定下来的，还是回去和她也要说说，看看她怎么说，“也不着急，回去和爷爷，菀菀商量好了再定。” “好，先回去和你爷，还有菀菀妹妹说一下。”后又接道:“你菀菀妹妹主意多，看她还有没有啥想法。” 三人说着午餐肉的事时，莫紫菀在家也和韩书贤，俞思莲说着这事。 韩书贤今日休沐在家，在他休沐的时候，莫紫菀也给村里娃放假，不过她的假可比韩书贤多，韩书贤是每五日休一日，莫紫菀一开始本想着按照上世的双休制来，可一想到天天都在家里，休和不休意义也不大，也就随着韩书贤的休沐时间。 莫紫菀吃过早饭后就来到了韩家，“干爹，你问到可以烤午餐肉的锅灶了吗？” 韩书贤还真去问了，昨日下学回来的路上，顺道就进了一家酒楼去问了有没有烤肉？自己明明是去问的，可掌柜的竟说烟熏火燎的烤出来的东西也不干净，又不是出门在外，谁还会做那等粗糙的饭食。 韩书贤被人奚落一顿后一句打扰便出了酒楼。 “问了，昨日下学后去问的。”韩书贤回道，并未立即说出结果来。 “干爹，你是不是问到有烤肉的锅灶了？”莫紫菀两眼冒光的看着韩书贤。 烤肉，想着被火烤得油滋滋的烤肉就流口水。 不过韩书贤的话马上就把莫紫菀眼里的亮光给浇灭了下来，“没有，那掌柜的就没听过烤肉，还问我什么烤肉，怎么烤。”被酒楼掌柜的奚落的事，他自然是不会说出来。 莫紫菀听后瘪嘴道:“要是我们知道还去问他做什么？”后又小孩子气道:“可我就想吃烤的午餐肉，春霖哥哥也想吃！” 韩书贤还从没听莫紫菀再自己面前提过想要什么，这会听到她说想吃烤的，马上说道:“等你奶奶回来做午餐肉后，干爹给你烤。” “干爹怎么烤呢？干娘说在灶洞里烤容易烧着自己。”莫紫菀还不让俞思莲的教导。 “干爹是大人，不会烧着自己的。”韩书贤说道。 “干爹，我们能不能做一个烤肉的灶台出来？”莫紫菀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韩书贤。 “做一个？” “嗯。”莫紫菀重重的点头。 “那你有没有想到怎么做？”韩书贤心里猜着她是不是又有想法了。 “我不知道怎么做，我就想着灶洞里一点都不好烤，我想要好烤一点的灶。”莫紫菀撒娇道。 “烤的午餐肉就那么好吃？”韩书贤实在是想不通她怎么就纠结在这个烤午餐肉上不放呢？ 莫紫菀天真的回道:“烤的好吃啊！比煮的都好吃。” “干爹也不会垒灶，等干爹再问问会垒灶的人，看他们会不会做。”韩书贤不想让莫紫菀失望。 “好。”莫紫菀眼里重现亮光，随后还补了一句，“我也想，要是想到了就给干爹说。”心里又计划起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土烤箱做出来。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陈和容端了点心上来，“老爷，我端了点心来给菀菀小姐。” 韩书贤点头应道:“放桌上就是。” 莫紫菀看着陈和容，干娘说她会做饭，立即笑眯眯的招呼起来，“陈婆婆好。” “菀菀小姐好！”看着有礼的莫紫菀，陈和容露出了有些腼腆的笑来。 “陈婆婆，你会不会做烤肉？” 韩书贤扶额！ “把肉烤着吃吗？”陈和容问道。 莫紫菀点头，“嗯，把肉烤着吃可好吃了。” “我倒是烤过，用竹签子把肉串起来，放在火堆上烤。” “陈婆婆，那我们一会也烤肉吃吧！”莫紫菀说做就做，这么好的机会，烤着烤着不就能顺理成章的把烤箱想出来吗。 陈和容哪能决定，看向了韩书贤，韩书贤抬手轻敲了下莫紫菀的头，“我看你是想吃烤肉想的是走火入魔了。” 莫紫菀点头，“我就想把这个烤肉的灶做出来。” 韩书贤很是清楚莫紫菀的执着，若不是她的执着，也不会才四岁就能读会写，“好，一会让你干娘把去年还没用完的碳找出来给你烤肉吃。”烤肉的灶肯定暂时做不出来，但是一顿烤肉还是可以的。 去年冬日里取暖用的碳还有剩余，想着用炭火烤，也能少些烟火，依着她现在对烤肉的执着，肯定是会凑上去烤着玩，用碳来烤也免得把她给熏着。 炭火好，可惜现在是做不出来铁架子了，但有碳也已经很好了，随后又听韩书贤对着陈和容说道:“你以前烤过，你给想想看怎么烤好烤，你自己看着办就是。” 想着后院墙角堆放的砖，马上回道:“老爷放心，我以前做过，我晓得咋做，我这就去后院砌个灶台，等砌好了就可以烤了。”说起做吃的来，陈和容倒是能说会道起来。 莫紫菀听砌灶，马上跳起来，“我也去，干爹我去帮陈婆婆砌灶。” 韩书贤拿起桌上放着的点心，“吃块点心再去。” 莫紫菀张嘴就把韩书贤拿起来的点心咬住，随后拉着陈和容的手，含糊不清的说道:“陈伯伯，我们现在就气。” 韩书贤见着莫紫菀的兴奋劲头，挥了挥手，“看着她些就是。” 陈和容点头应下，“是。” 随后两人来到后院，陈和容让莫紫菀乖乖的站在一旁，“菀菀小姐，你就在这别动，我去拿砖来砌灶，等砌好了你再过来看。” 莫紫菀当然不会为了表现自己的天真和懵懂而且搬砖玩，拿不稳掉下来，自己的柔嫩的小脚丫可是会很受伤的，乖巧听话的应道:“嗯，我就在这看着陈婆婆。”随后还催促道:“陈婆婆你快去砌灶台。” 陈和容见她乖乖的站在屋檐下不动，就往着另一头走去，一块叠一块的，叠了有四块后，陈和容才一并抱起来。 抱着转走到后院离水井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才放下手中的转，随后把砖一一铺开，铺好后接着又去到放转的地方，再是叠了四块又搬过来，再一一铺开来。 铺了八块转后又才开始搬砖过来砌灶，直到砌成长条形的凹槽后才停止搬砖。 莫紫菀看着凹槽，很有些像现代的炭火烤架造型，就差上面加一个铁架了，不过这样也已经很好了，中间的凹槽离得不是特别开，就只隔了一块的宽度，一根筷子长的竹签摆放在上面刚刚合适。 “陈婆婆，这个一点都不像灶台，锅都放不下！”莫紫菀完全一副没见识的样子问道。 “菀菀小姐，这个可不是放锅的地方？”陈和容说道。 “不放锅，我们怎么烤肉呢？”莫非她知道烧烤架长什么样？所以才做出了这个凹槽样的烧烤台来。 133 烤炉的由来 陈和容虽然不知道莫紫菀心里想的烧烤架，但是小时的经历不但让她饱尝人间冷暖，也让她多了很多人家没有的经历。小时的她，不但家穷，父母还不喜身为女子的她，不但穿不暖，还常常食不果腹，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时候也会趁家里人不注意的时候偷一点能吃的再跑到外面去吃。有时是一个红苕，有时会在玉米地里掰一个玉米，就是家里的米也偷抓过装进口袋里再去外面用一个破罐子熬来吃，也有掏鸟蛋来烤着，煮着吃的时候。 最初也不怎么会煮和烤，架起一小堆火，把红苕丢进去，最后拿出来的时候不是还未熟就是烤焦，次数多了也就试出好法子来了，两边垫高一些，中间空出来烧火，竹签子插进红苕和玉米里面后便可以直接放在垫高的石头上转着圈的烤，放石头上也不费力。 陈和容指着凹槽，“这个里面放炭火，然后东西就放在这个砖上面烤。”随后起身往灶房里走去，捡起一根木柴棍后又转身出来，又接着说道:“一会我去削几根竹签，把肉串到竹签上，然后像这样放在砖上转动着烤。”边说着话，手上的柴火棍也放到了砖上转动起来。 莫紫菀这次是真的眼睛冒出了光来，妥妥的烧烤摊啊，只是这个烧烤摊一旦定下位置便都无法再移动。 砌成的烧烤台不但是固定的，还有些低矮，“陈婆婆，这个灶好矮啊，没有我们煮饭的灶台高。” “这个只是临时搭起来用一下，又不用在上面煮饭，矮一些也没关系。”陈和容说道。 “可是婆婆要蹲在地上烤，肯定很累，我去叫干爹给我们做一个高一些的，这样婆婆就不用蹲在地上烤了。”莫紫菀说着话就往书房跑去。 “干爹。”莫紫菀冲进书房喊道。 “灶砌好了？”韩书贤看向兴冲冲进来的莫紫菀。 “嗯，陈婆婆用砖在地上砌的。”莫紫菀兴奋不减的说道，不过后面又说道:“干爹，陈婆婆把灶砌在后院的，烤是能烤，就是太矮了，干爹我们做一个高一点的灶吧。” 莫紫菀说着话的时候还抓住了韩书贤的手摇着。 韩书贤没被莫紫菀求着要东西，更没被这样拉着央求，哪还有不同意的理，“好，干爹这就去看看你陈婆婆是怎么砌的灶。” 随后一把把莫紫菀抱起来就往灶房走去，穿过灶房，看到陈和容又在重新砌，“不是已经砌好了吗？” 陈和容站起身来有些紧张的说道:“菀菀小姐说刚刚砌的太矮了。”虽然昨天才来，但也看出来了主人家对这个干女儿很是看重，就怕她说自己。” 莫紫菀看着陈和容低下去的头和握在一起的手，“干爹，陈婆婆刚刚砌的那个太矮了，要蹲在地上烤，肯定很累。” “干爹，我们做一个高高的灶，这样就不用蹲在地上烤了，陈婆婆也不会累了。” 一口一个干爹的喊着，听得韩书贤舒服极了。 和舒服归舒服，他还不懂啊！刚刚砌出来的是什么样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对莫紫菀口里说的，要做一个高高的灶就更不知道要怎么做了，对着陈和容道:“你先把刚刚做的砌出来我看看。” 陈和容又搬了一些砖来，准备把用来烧火的凹槽垫高了一些，听了韩书贤的话后，马上应道:“我马上就砌好。” 本也不是多复杂的事，几块砖拼一下就好了，陈和容手脚麻利的几下就拼好了，不过这次拼好后，不用她来解释，莫紫菀下了韩书贤的怀抱对着重砌后，仍然不算太高的烧烤台就开始介绍起来，“这个凹槽里面放炭火，竹签串的肉就架在凹槽的边沿上烤，陈婆婆说架在这个上面烤的时候还可以转着，就不会烤焦。” 韩书贤听完莫紫菀的介绍后道:“做高些也不难，无非是多垫几块砖在地上，垫高一些便是。” “可是一会砌一会又拆的，很麻烦啊，干爹我们找人做一个铁架子好不好，做高一些，不用蹲在地上就能烤，不用的时候还可以搬进柴房里收起来，要用再拿出来。” “烤的就那么好吃？”见她为了烤个午餐肉也是绞尽脑汁。 “嗯，烤的好吃，春霖哥哥也喜欢，干娘也喜欢。”莫紫菀还不忘把韩春霖和俞思莲拉进来当同盟。 “好，明日我就去铁匠铺找人给你打，不过你自己画图出来。”韩书贤依着她说道。 “好，我现在就去画。”莫紫菀心里也是一把辛酸泪，为了做个烤炉，自己容易吗？而且这个烧烤架和自己想要的烤箱还不一样，等会又得找理由了。 韩书贤回到书房后继续提笔写着午餐肉作坊相关的东西，而莫紫菀则开始画起了烧烤架来，画好后拿在手上看了看后放到一旁，又拿了一张纸继续画起来，大圆柱套着一个小圆柱，画好两个圆柱后，又在大的圆柱上画了一个小门，随后搁笔。 “干爹我画好了。”随后把两张画好的图纸拿到韩书贤的面前。 韩书贤再次搁笔，看着两张图纸，长方形的能看得懂，就和刚刚在地上用砖砌成的区别不是很大，只是把砖换成了铁架。 再看向第二张的时候，韩书贤就看不明白了，两个圆筒是什么？“这是画的什么？” 莫紫菀睁着无辜的大眼，“这个是我画的圆形的灶，陈婆婆刚刚砌的灶是把炭火放在中间烤的，我想出来的这个圆筒筒，不用在中间放炭火，炭火放在两个圆之间的空隙里，中间空着的烤肉，把肉挂在上面，不用手拿着转也不会烤焦。” 莫紫菀说完就等着韩书贤的问自己是怎么想到的，果不其然，韩书贤问了，“这个是怎么想出来的？” 莫紫菀早就做好了被问的准备，“烧饭的灶就是这样的，灶洞里面的火就是被包围起来的，灶洞上面放的锅就是这里面的铁圈。”随后还指着圆柱上画出来一个小门，这个是进柴火的门。 134 走亲戚 韩书贤被莫紫菀说的有些晕了，什么铁圈就是锅，若铁圈就是锅的话，那这个锅怎么炒菜？从没见过立着的铁皮能当锅，就是要当锅用，至少也得放平了才能炒菜用，“你干爹我活了这些年还没见过竖着的，没有锅底的锅？” 莫紫菀傻笑起来，当然不是锅了，总得让自己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不然一开始就说的头头是道就更不像是小朋友了，继续天真道:“所以不炒菜，只烤肉啊！” 后面又才接着解释下去，“两个铁皮圈之间的空隙是用来放置柴火，里面铁圈还能把火挡在外面，中间的空着的地方放肉烤，这样就不会把肉给烤焦了。” “干爹，你说我想的对不对？”说完话的莫紫菀转头看着韩书贤，认真的问道，也不管自己说的是否通顺，大概意思说明就行了。 本来一个铁桶就可以，柴火炭火直接放在铁桶底，但这样却容易烧焦烤着的肉，若把火控制在边缘，肉不容易烤焦。 韩书贤心底深处的那股无力感再次传来，能不对吗？明明前一刻还在找他想法子来烤肉，可后一刻她却想出了好法子出来。明明也不难的，为何自己就没想出来？ “对，你说的对，等明日干爹去铁匠铺问问，看能不能做出来。” 烤炉有望了，抱着韩书贤的腿继续卖萌撒娇，“干爹最好了！” 韩书贤只想独处一会，以便自疗一会再次受到的打击，“快去和你春霖哥哥玩会，我再看看你这个图纸。” 面包总会有的！ 现在不但有面包了，烤肉、烤鸭也来了！以后有的会越来越多，钱途真是一片光明！ 感受着光明钱途的莫紫菀乖巧听话的应道:“好，干爹辛苦了，我去找春霖哥哥玩去了。” 韩书贤今天休沐在家，等着宋南枝买回肉后他也没闲着，既然决定了做这个生意，总也得熟悉午餐肉的做法才行，于是下半晌也跟在俞思莲的身旁帮忙。 再说宋南枝买回肉后本是要李枝翠把她背篓里背着的肉背回去的，若是莫家家境好些她也不会多拒绝，可莫家的日子明显不好，又是靠着现在这个小生意过日子，自己要把这肉拿走了她还咋做生意？说什么也不收，道:“亲家太太你可别为难我了，一来这是你们做生意要用的，再有我可不能替太太和老爷私自收下。” 见她说的如此明白，宋南枝也不好再勉强她，心底叹惜了一声，怜她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被卖来卖去，一辈子给人当牛做马，到底是在别人家，不像自己当家做主这么方便，随后道:“那行，一会我给春霖娘说。”随后又道:“今天多谢你了，要不是有你帮着，我怕是现在都还没回来。” 李枝翠含笑道:“嫂子快别客气了，以后我怕是多有来打扰嫂子的时候。” 宋南枝:“以后咱们都是邻居了，可不得多来往才是。”和李枝翠寒暄几句后，才又回到灶房和莫离做起晌午饭来，等吃过饭后，又收拾了一大包东西装进背篓了，悄悄把李林松招呼到身边后才背着背篓往院子外走去。 从绿湾村到李家桥村，宋南枝和李林松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 李家，董碧玉听到大孙子的声音后，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在又一声传来的时候，快步走出屋子，见着院子里的两人后才证实了自己没听错，“我就说像是林松的声音，刚我还当我是听错了。”随后又马上问道:“亲家咋来了？可是有啥事？”莫家啥情况她再清楚不过，一屋子的娃不说，亲家公腿脚还不好，没啥事是肯定不会上门来的，以为又出啥事了，马上问道。 宋南枝见着她的关切，心里又是一暖，这些年幸亏有他们帮衬着，见她脸上的担心，马上说道:“林松说他想回来看看你们，最近家里也没啥事，趁着闲我就送他回来一趟。” 董碧玉看向大孙子，从小到大，他就没离开过家，这次倒是走的久了，也不怪他想家，就是自己每天也都会想他两兄弟，不过还是嗔怪道:“他这么大了，就是想回来你就让他自己回来就是，你咋还跟着她走这么远，亲家公腿又不好，菀菀又还小，桉桉又调皮的很，家里哪能离得了你。”wenxueзч 怪是怪，可脚下却一丝没耽搁的走到宋南枝面前，准备把她背着的背篓接过来。 宋南枝:“有些重，我背进去。” 董碧玉，“来就来，你拿啥东西来！” 跟着董碧玉身后出来的是李长风的妻郭敏英也跟了出来，看见走到门口来的宋南枝和大儿子，也是一脸的意外，“婶子咋过来了，可是林松他们哥俩太闹腾了？” 宋南枝拉过李林松对着郭敏英就嗔道:“就你瞎想，要不是林松想你们了，我还巴不得他就在我屋里不走了。” 郭敏英这才笑着说道:“没闹腾就好。”随后又道:“婶子快进屋里歇着！”说完又去帮忙拿宋南枝背上的背篓。 也进到了屋里，宋南枝也就没在拒绝郭敏英伸过来的手，“我拿了些菀菀想出来的吃的过来给你们尝尝。” 郭敏英接过背篓，“婶子就是想拿些过来给我们尝个味道也该少拿些才是，这么远的路又背这么多，这一路怕是累的很了。” “这些日子身子好多了，走的又慢，也不咋累。”随后又问起来:“亲家公和长风，长雨和长粮都出去忙去了？” 董碧玉回道:“林松他爷和他爹，还有长雨都去地里了，桉桉娘在河边洗衣裳，长粮媳妇昨日就有些不舒服，今天早上和晌午都没吃啥东西，长粮陪着她去镇子里看大夫去了。” “这是咋的了？”宋南枝忙关切道。 “怕是前两日吃吃坏了肚子。”董碧玉担忧的说道。 宋南枝听后又忙着快慰道:“你也别着急，等看过大夫也就好了。”随后又翻出背篓里的东西来，先拿出用菜叶子包裹的整整齐齐的午餐肉来，“这是菀菀想出来吃食，她给取了个名字叫午餐肉，你们晚上切了蒸着吃，煮汤，炒着吃都可以。” 不年不节，家里若没个客人上门，农家人甚少能吃上一顿肉菜，这也是宋南枝为啥要多拿些午餐肉来，知道他们平常也舍不得买来吃，这次来足足拿了五斤午餐肉来，不但有午餐肉给李家人打牙祭，还又买了糖，点心，还给李家的孙子辈给扯了一身布料，就连李长粮媳妇肚子里怀着的都没忘，专门去布行扯了细软的棉布。 拿出包裹着的布来放在桌子上，“这是给林柏，小慧，小兰的。”把布放在桌子上后又说道:“我也做不过来，只有让他们娘自己做一下了。”随后又拿出单独的一个布包，“这个是给长粮媳妇肚子里的，这个软和，让长粮媳妇给娃做两身贴身的穿。” “亲家，你这是在做啥，林松和桉桉平时让你费心不说，还叫你给送这么一大堆东西来……” 董碧玉的话还没说完，宋南枝就接过话去，“亲家，多亏了菀菀，不然我和老头子就是累死累活也挣不到啥钱，别说买这些来看你们了，往年我就是有心，最后也是拿不出个像样的东西来。” “咱们都等着享菀菀的福了。”宋南枝说完最后一句就抿嘴笑了起来。 莫紫菀聪明，李家人都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送李林松和李林桉去莫家，董碧玉以为又是菀菀找到啥好药材卖到钱了，一脸替宋南枝高兴的样子，“菀菀又找到啥好药了？” “这回可不是药，就是她想出来的这个午餐肉。”宋南枝指着桌上放着的午餐肉。 董碧玉不明白的问道:“啥午餐肉？” 李林松高兴的解释起来，“晌午做出来的，菀菀就叫午餐肉了？” 董碧玉听了大孙子这话，和宋南枝一样的话，“这要是晚上做出来的，还不得叫晚餐肉了？” 宋南枝抿嘴，“真要是晚上做出来的，她怕是真能叫个晚餐肉出来！”这时郭敏英端来水给宋南枝，“婶子，先喝些水！” 宋南枝也没和她客气，这一路走来，也真是又累又渴了，接过碗就大口喝起来，“我还真是渴了。”随后又看向李林松，“林松你也快去喝些水，一会咱们还得往回走呢！” “咋得还要走？这么远走来，歇一晚再说。”董碧玉忙说道。 135 走亲戚2 “亲家，我们也不是外人，有啥话我就直接说了。”董碧云说道。 “啥话？你直接说就是。”宋南枝听后应道。 “这作坊究竟是你们的，还是韩家办的？”不等宋南枝回答，董碧云又接着说下去，“要花不少钱吧？这生意可得要把稳一些才行。” 宋南枝回道:“把稳，一开始我也是不赞成开作坊的，但这几天做下来生意越来越好，我也就同意了。钱的事，还没说咋出，我今天来也就是来和你们说一声，等回去商量好了，看咋个定法。” “亲家，我们啥情况你也晓得，要是长风他们三兄弟能有个事情做，我们肯定高兴。”又说起李林松读书的事来，“从家里定下了让林松去学堂后，家里吃的用的啥的都一再的省着，就想多省些出来好供林松读书用。” 后面眉头有些皱，又接着说下去，“只是家里也没啥值钱的，就是不吃不喝也多省不出来多少钱。前些日子长风都还在说，说过些日子去县里看看又没啥活干，挣几个盐钱也好。现在我都不说他们三兄弟都能去做工，就是林松他爹能去都是天大的好事了，只是这午餐肉啥的，我们也不晓得咋做。” “这个简单的很，林松都会，我们当时说开作坊的时候，林松也听着的。” 李林松插话道:“奶奶，午餐肉可简单了，爹和二叔，小叔肯定一下就能学会。” 宋南枝在李林松的话后也跟着说道:“就是，简单的很，一下就能学会，只是现在这法子还不能给外人说，书贤说给外人说了，我们就赚不到啥钱了。” 董碧玉一听她这话，心里就明白了，这是没拿自己当外人待，有挣钱的法子都想拉扯自己，心里想着过世的女儿，可惜女儿没福气，明明给她找了这么好个人家，咋就早早的走了呢，就连亲外孙女也没留住。 心底免不了又叹了一回，“亲家你放心，我们肯定不往外说。” “当然放心，要是不放心我就不来了，这午餐肉做起来也简单，现在县里也就只有我在买，来买的人也多，每天都多做不少，可还是不够卖，现在有家酒楼和我常去买肉的那家摊子，他们都想要，书贤和菀菀就说干脆早些把作坊的事定下来，免得不够卖。” 听了宋南枝说生意好，董碧玉心里也有谱了，这可是好事，当即保证道:“亲家放心，长风他们去了，肯定好好干，我也给他说不准把作坊里的事拿回来说。”随后还看向李林松，“林松你也别在屋里说，免得人做嘴杂给说出去了。” 对不能把午餐肉的做法透露出去这事，李林松早就知道了，连上山找个药材都要瞒着不让人跟着的，这事李林松就更记在了心上，当即也保证起来，“奶奶，我知道，菀菀都给我说了，说午餐肉的做法现在是秘密，任何人都不能透露。” 郭敏英也没有不高兴，“你能记住就好，以后回家来就给我们背书听，等你多学些了就教你弟弟妹妹们。” 事情说了后，宋南枝又惦记起家里的一摊子事来，加上路又远，再耽搁下去，回去的就更晚了，“亲家，晌午我还买了五十斤肉回去，还等着我回去做了明天上街卖去。” “我这就让二娃去喊他爷和爹回来。”董碧玉惊讶她说的五十斤肉后马上说道， “我去和二弟一起去。”李林松说道，随后就往门口走去。 李林松出门后，宋南枝和董碧玉，还有郭敏英又说了一阵，等着李家父子三人回来后李家大家长李根顺笑着招呼道:“亲家来了！” 宋南枝坐在板凳上，见着李根顺进屋也站了起来，笑应道:“我这一来就着着急急的把你们喊回来，耽误地里的活了。” “啥耽误不耽误，这些日子，地里也没啥多的事，就是去地里随便看看。”说完又紧跟着招呼道:“起来做啥，你快坐。”庄稼地里总是少不了长草，每隔上一段时间都要去锄上一回，不然长出来的杂草可就要和庄稼抢肥了。 父子三人前些日子忙着去山上砍些树木回来备着，准备烧些炭出来，等到了冬日拖去卖几个钱也好补贴家用。才忙完柴火的事，昨日起就开始把麦地里又长出来的草逐渐给清理干净。 宋南枝:“坐，坐，你们也坐。” 等着李根顺和宋南枝招呼完，李长风和李长雨也跟着招呼起来，“婶子。” 宋南枝笑吟吟的应道:“唉！快来歇一会。”随后又看着李长风手里拉着的李林松，打趣道:“林松，这下还想不想家了？” 李林松颇有些不好意思，“不想了！” 李长风大掌在李林松的头顶轻揉了下，“读书重要，你跟着你菀菀妹妹好好读，以后爹和你娘多去看你就是。” “我知道，爹放心，菀菀妹妹教我的，我都记着的。” 李林松去找他们的时候，先是说了作坊的事，不过李林松并未说太多，就只简简单单的说了要开一个做午餐肉的作坊，让他们去帮忙，又说宋南枝在家等着。说完后就主动说起了读书来，一路上都在背过的书，三人都是没读过什么书，李林松背的什么，三人并不知道，但是这并不影响三人给出李林松背书的评价。攵學3肆 三人无不觉得李林松背的好，脸上都是一脸的灿烂，背了两小节书后，李林松又说了自己都会算账了后，几人就更觉得厉害，不过多少还是有些怀疑李林松说大话了，李长风问道:“这才几天，咋就会算账了？那你给我们算一个看看。” 这可难不到李林松，为了让大家对算学感兴趣，莫紫菀直接拿了家里午餐肉生意举例来，比如:一块肉十文钱，两块是多少钱？或者掉个头，一块肉十文钱，有三十文钱可以买多少肉？像这样简单的计算有，也有稍微再难一点，加一个找零多少钱？ 136 回转 要说只坐在学堂里做一些算学题，李林松肯定不会算的如现在这么利索，可每天跟着宋南枝出门做生意，又有慕容清远有意的训练，他和莫离这个算学长进的就比别人快了很多，所以这会在给他爹李长风算账的时候算的是利索的很。 听着儿子不但说的利索，算账都是头头是道，李长风脸上的笑就越来越大，幸好让他跟着菀菀去认字了，不然天天在家野着，那有现在好。 不但李长风脸上爬上了灿烂的笑，就是李根顺和李长雨的脸上也都挂满了笑，家里的娃会认字了呢！ 这才多久，不但学会了读书认字，还学会了算账，要是再学一些时日，怕是就更厉害了，当然也就更放心李林松跟着莫紫菀学习了。 李长风叮嘱了儿子读书的事后便问起了作坊做工的事来，“婶子，林松来叫我们的时候，说了午餐肉作坊的事，他一个小娃想到啥就说啥，又没个思路，我们也听得不明不白的，还得劳烦婶子和我们说说。” 宋南枝本就是为了这事来的，就是李长风不问，她也是要说的，接过李长风的问回道:“都是菀菀想出来的法子，法子也简单，一开始就我和几个娃在屋里鼓捣，做出来后大家都喜欢，就又想着拿去街上卖，试试看有没有人来买，这一试还真让我们试成了，不但一会就买完了，后来每天都多做了不少，但每天都还是不够卖。” 顿了一下后又接着说下去，“我一个人是肯定做不够的，这两天都是春霖娘他们在帮着，也还是不够，书贤就说早些把作坊办起来，也能早一点多做些午餐肉出来。” 宋南枝把对董碧玉和郭敏英说的话又重复着对李家父子三人说了一遍，当然唯一没说出来的仍是午餐肉的做法，从用红苕磨出红苕粉，再到调入肉末……，一句关于做法的话都没有说。 说完了开作坊的话后，又说起让他们去村里商量的话来，“作坊咋办，我也是不晓得的，等到了村里，到时再多问问书贤，都不是外人，有啥话也好说。” 李根顺道:“多谢亲家想着我们，以后有啥事，你只管喊他们三兄弟，他们肯定不会偷懒。” 宋南枝笑道:“就是亲家不说，我也是晓得的，说啥偷懒，就是坐在那歇着，手上都是个没空的。” 李家也是庄户人家，家里娃又多，吃穿啥的都是不小的开支，但李家的日子却是从来都没缺了吃的，李家夫妻两人常年教导着家里的娃们不但要节俭，还要勤快些，所以李家人就没有懒人。 说起李家人勤快来，李家夫妻特别的自豪，李根顺欣慰的说道:“亲家和我们都不是外人，也都晓得我们是啥样的人。” “可不是晓得，不然我们也成不了亲家。只是我和菀菀她爷福薄，不但儿子没了，就是菀菀娘也没照顾好，让她也跟着去了，最后连菀菀也……。”说到后面的时候，宋南枝的眼眶一红，就哽咽了起来。 董碧玉忙把话接过来，“菀菀被你们带的好好的，你可别多想多了。”随后又紧跟着劝说道:“是他们福薄，把菀菀生的这么聪明，却又享不到菀菀的福，你和亲家公可得好好保重身子，菀菀还小，哪离得了你们。” 自从家里出事后，这些年来，宋南枝从来没上过李家的门，觉得很对不起他们，人家好好的闺女嫁到家里，不到两年的时间，不但没把闺女给人家照顾好，就是外孙女也没留住，一想到这就愧疚的很。 宋南枝也抹了抹眼睛，“是，他们把菀菀生的聪明，给你们生了聪明的外孙女，也给我生了个聪明的孙女。” 一番感慨后宋南枝就准备起身回去，一起走的还有李林松和他爹，以及二叔李长雨。 宋南枝背了一背篓到李家，回去的时候，她背来的背篓被李长雨背在了肩上，仍是满满的一背篓，满满的一背篓白米白面。 不但李长雨背了一背篓米面，李长风还又背了一背篓，里面装了平日里舍不得吃，积攒起来的南瓜子，还有花生，说莫家家里的娃多了起来，拿些南瓜子和花生过去也能给娃们当个零嘴吃。 来时一个时辰，回去仍是一个时辰，好在出来的时候宋南枝把家里都安排好了，到家时虽天色已晚了下来，但晚上要吃的饭食都已经准备好了。 冬瓜炖排骨，午餐肉两碗，一碗煎至两面微黄，一晚蒸热上桌，一碗芹菜炒肉，又炒了一个番茄炒蛋，和两碗清炒的白菜，和一个凉拌莴苣。 装的满满的八个碗摆在桌子中间，看的李长风和李长雨兄弟俩心里都是一惊，看来这午餐肉着实赚钱，不然也不敢做出这么一大桌肉菜出来。 兄弟俩上桌后一开始还客气着，可架不住宋南枝的热情，不但一直招呼着兄弟俩吃肉，还怂恿着林松和桉桉给各自的爹夹菜，即便如此，自己还亲自上手。 一顿饭直接撑圆了李长风和李长雨的肚子，李长雨抱着桉桉在怀里，看着脸上都长了一圈肉的娃，“桉桉，宋奶奶这是把好吃的都给你吃了，瞧把你养得都长胖了。” 李林桉摇头道:“大哥也吃了，菀菀姐姐也了，莫离姐姐也吃了，清远哥哥也吃了。”挨着把家里的娃都背了一遍。 李长雨继续逗着，“是不是你吃的最多？” “大哥吃的最多。”李林桉不依的说道。 李林松不干了，“我吃的多咋了，我可是要做事的，不像你天天就知道玩。” 莫庭雨笑道:“他不是天天都嚷着要跟你去街上吆喝么，是你不想带他去的，可不能怪我们桉桉不做事。” 有了莫庭雨撑腰，李林桉更有理了，顺着莫庭雨的话更大声的说道:“就是，你们天天都不带我。” “明天叫你爹带你去。”莫庭雨说道。 “嗯。”李林桉点头又转向李长雨，“爹，明天我们去卖午餐肉，我会吆喝。” “卖午餐肉了，软软糯糯的午餐肉。” “爹，你看，我是不是会吆喝！” 一声吆喝，逗得一屋子的人满堂大笑。 137 老鼠见了猫 “莫叔，说什么呢？这么高兴！”韩书贤的声音在笑声中响起。 莫家的门还大打开着，话落紧接着就见韩书贤掌着灯走了进来。 “书贤，快进来坐。”莫庭雨一脸笑的看着进屋来的韩书贤，不过他腿脚还没好，只口头上招呼着，倒是李长风和李长雨忙起来招呼，“韩先生快进来坐。”李长风招呼道。 “长风兄，长雨兄！”韩书贤进屋后招呼道，随后吹灭手上的灯并放到桌上，随意的坐下后“长风兄，长雨兄也坐。” 待李长风李长雨也坐下后，韩书贤看向李长雨怀里的李林桉逗道:“桉桉，今日你菀菀姐姐教你读的书可会背了？” 李林桉脸上的笑一下不见，声音都小了下来，毫无底气的回道:“菀菀姐姐没让背？” 韩书贤甚是可惜道:“可惜了，本来还想考考你的！” 李林桉一听韩书贤的话，立马从他爹身上挣扎着下地，“我现在就去找菀菀姐姐教我背书。”生怕跑的慢了会被韩书贤留下来背书。 李长雨看着咚咚咚的跑出屋子的儿子，这哪还有一点倔驴的样子？忍不住的笑起来，“林松回家和我说桉桉现在可听话了，起初我还不信，现在总算信了。” 韩书贤也很是无语，这怎么一个个的见着自己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不过他也乐得瞧他们一副害怕自己，躲着自己的样子，想着就好笑的很，“等以后长风兄和长雨兄经常来村子后就知道他们为何怕我呢？” 李长风道:“多谢韩先生平日帮我们兄弟俩管教着他们兄弟俩了。” “我就偶尔抽问一下，管他们的可都是菀菀和莫叔婶子他们，我可不敢居功。” 就是这偶尔的抽问都能抵他们千言万言，李长雨道:“在家时我们嘴巴说干也没见他像现在这样听话，还是韩先生有法子，还是得读书才行。” “这话说的对，多读书自然是好的。”韩书贤道。 “我们也没啥好谢韩先生的，以后韩先生有啥事忙不过来，要是我们能做的，韩先生尽管说。以后我们兄弟也肯定跟着韩先生好好干，绝不偷奸耍滑。” 韩书贤:“不是跟着我好好干，是我们大家一起好好干，把菀菀想出来的这个生意做起来。” 李长风和李长雨现在还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但也跟着附和道:“那当然。”随后又道:“午餐肉我们晚上可吃了不少，好吃的很，这生意肯定能做起来。” 韩书贤听他们说吃了午餐肉，也说起午餐肉的吃法来，“也亏得菀菀脑子聪明，不但想出了法子做出了午餐肉来，且这肉的吃法也多，可炒，可煎，可入汤，也可直接食用，做法越多，就越不愁卖。” “且今日宋婶子从街上回来的时候不但卖了不少给酒楼，还和肉摊老板也有了商量，以后做好了可直接放一些到肉摊上卖。有了酒楼和肉摊这两家生意，就是宋婶子不用出摊每日都能卖不少的午餐肉出去。” 韩书贤现在说的这些话，俩兄弟也都在宋南枝的嘴里听说了，可从韩书贤的嘴里说出来时，又是另一番的激动，毕竟这午餐肉的作坊要想开起来，主要还是得靠着他。 李长风道:“我们就是听婶子说现在生意越做越好，想把作坊开起来，也能做做些午餐肉出来卖。” “我们正是这个打算，所以才辛苦你们跑一趟。” “啥辛苦不辛苦的，本来早该来的，前些日子上山砍了些柴火准备烧些炭出来，等到了冬日里也好有个收入，这才耽误到现在才来。”李长风又道。 莫庭雨难得插话进来，“是该准备些了，不然等到天冷起来再烧就有些迟了。” “就是这样想的，所以就提早砍了些树准备着，等湿气吹干些就先烧些出来。”李长雨说道。 “等以后这午餐肉生意做起来了，也就不用每年都去山上砍树烧炭了。”莫庭雨说道，烧炭虽然能卖些钱，可有钱人家里根本看不上庄户人家烧出来的炭火，说是烟子大的很，闻着呛人，有钱人家不卖，一般人家里又很少用，说是烧炭出来卖钱补贴家用，可每年也没赚几个钱。 李长风一叹，“每年虽都烧了些，可也没卖出个好价钱来，也就是实在想不出啥好法子，不然也不白费这些功夫。”不过后面倒是挂上了笑来，语气也轻松一些，“这午餐肉这么好吃，就连韩先生觉得能做，肯定就能做出来。” 韩书贤一笑，“长风兄高看我了，不过我也觉得这生意肯定是能做成的，谁让菀菀把这午餐肉做的这么好吃，大家都喜欢，咱们又是独一份，这样要都不赚钱的话，咱们可就对不起菀菀折腾一回了。” 韩书贤的话后大家都是一笑，李长雨接道:“可不是，除了咱们，其他人都没这午餐肉，要想吃只有找咱们，以后生意肯定好的很。” “这生意以后咋样咱先不着急，眼下我们还是先商量一下作坊的事。” “你说，我们都听你的。”李长风说道。 “也不能只听我的，你们有啥想法也可以说，只不过现在我来主事这事，暂时先听听我的想法，后面你们再补充。”随后又看向莫庭雨，“莫叔，你说这样可好？” “好。”莫庭雨直接的应道，实则心里却是打算着他说啥就是啥。 随后韩书贤接着说道:“建作坊的费用，你们都不用操心，这钱我来出，按照菀菀的想法，我们这边村子的作坊主要用来做午餐肉，长风兄你们只管着把午餐肉要用到的调料准备齐并送过来，你们做调料这一步很关键，少了调料，我们的午餐肉也是做不成的，所以你们做的时候必须要保证不能被外人看了去。” 兄弟俩听了韩书贤的话，虽还不知道要用的调料是啥，要怎么做，可还是立即警觉起来，保证道:“我们肯定不让人知道。” 韩书贤点了点头又接着说下去，“主要是这调料的做法太简单了，外人一看就能被人知道，所以我的想法是长风兄你们回家后再多养些猪，一来我们的午餐肉需要用大量的肉，二来有养猪做掩护，做起调料来也不会引起外人的注意。” 莫庭雨听明白了，红苕磨出苕粉来后，剩下的红苕渣全给猪吃了，以后他们就说养猪要用红苕，“还是你这个法子好，肉也有了，苕粉也有了。” 138 红苕粉的来历 莫庭雨能听明白，李长风和李长雨兄弟两人却不是很明白，但养猪却是知道，午餐肉是猪肉做成的，养猪也是该养的，不然都去买，不是白把钱给人送去么，要是自己养了，买肉的钱又能省了！ “养猪好，每天要用那么多肉，自己养了也省了再花钱去买。”李长风说道。 李长风的话后，李长雨也跟着说道:“对，自己养好，反正家里平常都是养着的，也不是啥难事。” “长风兄，长雨兄说的对，咱们这午餐肉的生意是长久的，以后要的肉肯定是越来越多，自己养些猪也是好的，也免得有人瞧我们生意好了，坐地起价。”韩书贤说道，随后又说起了红苕粉来，“做午餐肉主要是要用到从红苕里面滤出来的红苕粉，有了红苕粉加入到肉末里面才能让午餐肉固定成型和吃起来细腻软糯。” 两人从来不知道红苕里面还有红苕粉，“啥红苕粉？” 韩书贤还没来得及解释，莫庭雨就出声解释了起来，“就是红苕冒出来的白浆。” 莫庭雨用生活中得来的认知告诉了李长风兄弟俩什么是红苕粉。 要是没有午餐肉让韩书贤知道了红苕粉这件事，他指定听不懂什么白浆，但李长风兄弟两人却能听得懂，很明显的知道莫庭雨口里的白浆，“那白浆就是红苕粉？”李长雨为了确定是自己所想而反问道。 每年到田地里红苕到了该挖的季节，李家地里种的红苕至少有一半是他们兄弟两人挖出来，可即便两人每挖一锄都是小心翼翼的，可还是免不了伤到几个红苕，挖伤的红苕都会冒一些白色的浆出来，原来这白浆就是红苕粉。 通过对白浆的回想，想着白色的浆液弄在手上的时候是有些粘手，就以为是因为白浆粘手才让肉都黏在一起成型的，“白浆粘手的很，怪不得能把手都粘在一起，也亏得菀菀脑子好能想到这个法子。” 韩书贤没想到李长风能为莫紫菀想到一个这么好的理由，这个可比做梦的说法好的多，“估计菀菀也是看到了白浆才想出来的法子。” 莫庭雨见韩书贤这样说，也晓得做梦的说法不适合到处说，也跟着说道:“她见到啥都要想，前几天把肉伸到灶洞里去烤着吃了一回，后来就天天想着要做个烤肉的东西出来好烤肉吃，成天胡思乱想。” 韩书贤笑眯眯的接过莫庭雨的话，“还真又让她想出来了，等明儿我去问问铁匠铺的师傅，看能不能做的出来。”后面又加了一句，“估计是能做出来的。”又不难，就几块铁皮围起来。 “你就惯着她，我看以后她连天上的星星都想要去摘下来。”莫庭雨道。 “像咱们菀菀这样既聪明又乖巧听话的娃，不说她要天上的星星，我要是有那本事能摘下来，我早都给她摘下来挂在房里玩了。”韩书贤在莫庭雨的话后说道。 他这一说，李长风和李长雨又是一番附和，“可不是，不只是星星，就是月亮也一起摘下来给她玩。” 几人说了几句玩笑话后又回归正题，接着韩书贤就又说起了红苕粉的事来，把红苕粉怎么来的说完了后又说回到养猪的身上，叮嘱两人一定不能让人知道他们买红苕磨红苕粉的事，买红苕只能是因为喂猪，准备多养些猪做午餐肉。 韩书贤走后，李长风和李长雨兄弟俩又听了一会李林松和李林桉读书，当然李林松是真的拿了书本在手上读，而李林桉则是拿了莫紫菀给她写的字在认，认了一些字又背了两首简单的诗。 见着两娃都会读书了，兄弟两人都是激动不已，老李家终于有人会读书了！这一晚兄弟两人躺在莫离让出来的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即便是睡着嘴角都是上扬着。 这一扬，就扬到了第二日都没平下去。 两人早早的起床来，抢过了慕容清远扫院子和打水的活，不但如此，闲不住的两人还又抢过了莫庭雨削竹签的活，不过在陪着宋南枝去街上卖午餐肉时，倒是没再抢莫离和李林松吆喝的活。 两人接过了背肉的活，到了县城后先是往肉铺上送午餐肉去。肉铺老板也是望眼欲穿的盯着宋南枝平日来的方向，在看到一行人的身影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老远就招呼了起来。 一番招呼后，宋南枝让李长雨把背篓放到地上，随即弯腰把背篓里的午餐肉一块一块的拿出来，“一共四十块，每块都有半斤，我卖出去是一块二十文的价钱，你咋定价我不管，我给你十五文一块，你看成不成？” 肉摊老板一听说价钱后，心里一下就对比出了和摊子上的猪肉赚的钱来的区别。就算是按照现在卖出去的价格来算，每卖一块出去，自己就能赚五文钱，和收猪来杀了卖肉赚的钱也不算少，可卖午餐肉却很省事，总体觉得卖午餐肉还是很好的。 于是价也没讲就同意了，“婶子是实诚人，就十五文一块。”说完就掏出自己了绑在腰上的一个布包来，“婶子，你等下，我这就把钱先数给你。” 宋南枝道:“你先卖着，不着急，我一会还得来卖肉。” 听了宋南枝的话，肉摊老板也就没再要数钱出来，“也好，一会我直接把这钱算到肉里面。”随后又问道:“今天婶子打算要多少肉？” 宋南枝看了一眼摆出来的肉，想着今天有李长风和李长雨在，午餐肉咋做他们也是要知道的，有他们帮着，也能多做些，还想着要是明天他们回去，也还能再带些回去吃，考虑完李长风兄弟俩后又考虑了肉摊帮着卖，“干脆你把这半扇肉都给我留着。” 一个猪，一下就卖了一半出去，这可是差不多有八十斤，这要是再过一两天，不是能要一头猪的肉？“好，托婶子生意好的福，我这生意也是越来越好了。” 宋南枝笑道:“希望咱们这生意一直都能好好的。”随后又拿出了给大家试吃的小肉块来，再把自己这几天卖午餐肉的生意经挑挑拣拣给说了些才走。 139 分店开张 把午餐肉送到肉摊，又定下了做明日午餐肉要用到的肉后几人才又往着往日里摊位而去。 来到摊位上后，已经有人在等着了，见着宋南枝就招呼起来，“可算来了！” 还有人抱怨道:“再不来，我都怕赶不上回去做今日的早膳了。” 也有人笑道:“等一会总比来晚了买不到好！” 顺着这话，又有人道:“可不是，昨儿我就来晚了没买到，家里小子闹了一天，这不今天专门早早的来等着，没想到来等着买的人还不止我一个。” 宋南枝一脸笑盈盈的上前陪着礼，“让大家久等了，以后我多做些来，免得让大家白跑一趟。”接着麻利的把李长风和李长雨背着的背篓接下来摆好，再一一的拿出午餐肉来给等着的人。 慕容清远站在李长雨背来的背篓旁边，也和宋南枝一样，把背篓里的午餐肉拿出来给到等着的人手里，边给边收钱，还边说着:“各位叔叔婶婶，从今天起，咱们的午餐肉就不只我们这一家在卖了，庆云路的陈家肉摊上也开始卖了，大家要是离陈家肉摊比较近也可以去陈家肉摊上买。” 听了慕容清远的话，宋南枝也宣传起来，“陈家肉摊上的午餐肉是我今早一早送过去的，送了陈家肉摊才过来摆摊的。” 李长风和李长雨在旁边看着，莫离和李林松在一旁大声的吆喝着，宋南枝和慕容清远则站在背篓前招呼着围上来是买是问的客人，总之不管客人买与不买，两人都把装在碗里送给人试吃的午餐肉用竹签叉一块让人尝个味道，尝过一块，还想要再尝一块的，两人也不拦着，只管笑着让人自己再叉一块吃。 眼看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两人便也帮着招呼起来，叉了午餐肉让人尝味道，或是帮着卖午餐肉。 有了李长风和李长雨的帮忙，午餐肉卖的就更快了些。 独一无二的生意让宋南枝的午餐肉卖的特别的顺畅，不只是她的两个背篓里的午餐肉很快卖完，就是陈二的肉摊上卖的午餐肉也很快就卖完，这让陈二高兴的在宋南枝去买肉的时候又送上了一根大骨头不说，还又割了一块瘦肉送给宋南枝，“这是我专门给婶子你留着的，给小侄女带回去吃。” 平常送骨头也及算了，眼前这一块可全是肉，虽说瘦肉卖不起好价钱，但菀菀就喜欢吃瘦肉，而且这瘦肉切成丝和片后用红苕粉拌匀后炒来吃，也细腻的很，一点也不柴，所以宋南枝现在也不觉得瘦肉柴了。 宋南枝有些不好意思再接瘦肉，“我拿这个大骨头就好了，这肉你留着卖钱。” 陈二不由分说的把肉装进李长雨背着的背篓里，“这是块精瘦肉，留着也没人买，婶子不要嫌弃！” 宋南枝哪里会嫌弃，自己平常都是在他这里买肉，自己家喜欢吃啥样的肉他也是晓得的，这会他给自己送这么大一块精瘦肉，还不是因为自己家喜欢买瘦肉吃，“啥嫌弃，这么好一块肉，家里的娃就喜欢吃这瘦肉。” 陈二笑道:“也就是婶子把这柴的嚼着都费劲的瘦肉做的细腻嫩滑，娃们才喜欢吃，要是我家，这瘦肉指定是没人吃，都嫌弃嚼着费劲，还没油水。” 陈二这一说，李长风也想着昨晚吃的肉片和以往家里炒出来的不一样，当时还以为是舍得放油的原因，现在一细想怕不只是和油有关系，心里才想着是不是炒肉的时候也加了红苕粉在里面，要是这样，这红苕可真是个好东西了。 宋南枝在陈二的话后回道:“炒瘦肉的时候不能炒久了，把肥肉和瘦肉分开切，肥肉先下，油水炒出来再下瘦肉，翻炒几个滚就好了，可不能久炒，炒久了就老了，吃起来自然就柴的很。”当然瘦肉里裹红苕粉的事自然是省着没说。 陈二听后忙感谢道:“多谢婶子，今晚我回去也让娃她娘试试。” 回家时，莫离和莫庭雨已经做好了晌午的饭食，昨晚没吃完的加热后晌午继续吃，又切了一盘午餐肉，一碗炒的豆芽，一碗不变的泡菜，和一锅热腾腾的白米饭。 吃过饭后，宋南枝便教起了李长风和李长雨做起午餐肉来，一家人忙的热火朝天。 大人们忙的热火朝天，娃们读书的声音也是书声琅琅，这声音更是让李长风和李长雨鼓足劲的剁肉，磨红苕粉，一股子的劲，像是怎么用都用不完。 带到下半晌的课结束后，莫紫菀一如之前钻到灶房里看大人们做午餐肉，“大舅，二舅，你们会做午餐肉了么？” 有两人鼓足劲的剁肉，外加俞思莲又来拿了一些肉回去让李枝翠和陈合容帮着剁肉，四个人一个倒也没花多长时间就把买回来的肉给剁完了，两人这会正在搅拌着加了红苕粉和调料的肉沫。听见莫紫菀的问话后李长雨先回道:“做着倒是不难，就是调料啥的还掌握不好。” 李长风也跟着说道:“对，这调料放不好，味道就做不好，我和你二舅现在可不敢乱放。” 莫紫菀点头应道，“等大舅二舅以后多做几回就能掌握好了。” “我看我们还是只管着喂猪和做红苕粉出来。”李长雨笑说道。 莫紫菀倒也赞同，“那大舅和二舅就把猪养好，把红苕粉多磨些出来，以后我们就可以多做些午餐肉出来了。” 猪肉可不只是用来做午餐肉，等着作坊出来后就可以腌制腊肉香肠，当然火腿肠也是少不了的，至于心里计划的猪排也是得安排上。 做更多的午餐肉出来，表示着挣更多的钱，两人搅拌的更有劲，“好，我们多养些猪，以后多做些午餐肉。” 两人是在第二日下半晌回去的，帮着宋南枝把肉剁了一半后才走的，走的时候宋南枝硬是给两人塞了五两银子，“这钱你先拿着，回去先买些猪仔，把猪先养起来，红苕啥的也先收一些放着。” 李长风忙拒，“婶子快收起来，家里虽多的钱没有，但抓猪仔和买红苕的钱还是有的。” 宋南枝既然是拿出了钱来，又怎么会再收回去，“家里的钱都存着，林松以后读书要用不少的钱，再说了，林松天天陪着我上街卖午餐肉，一有空了又去山上找药材卖，也帮我们赚了不少钱，要说我还该给他开工钱，就是桉桉也成天帮助拿这拿那的。” 李长风兄弟来被宋南枝的话逗笑，“婶子说的他们都能挣钱了一样。” 宋南枝又接着说道:“收着，菀菀可没少念叨着她外公外婆年纪大了，说长大了要孝顺他们，这钱是菀菀孝敬她外公外婆的。” 140 帮手议定 李长风被迫的接过了银子来，只得谢道:“行，这钱我就替菀菀外公外婆先收着！” “收着，收着。”不但给了银子，又拿了午餐肉，这还不止，还又装了两大碗红苕粉，说是让他们拿回去炒个肉啥的也好吃些。 总之来的时候背了一背篓来，现在回去的时候也没空着回，要不是宋南枝才去过李家不久，怕是现在李长风背着的背篓还要再往里面装不少。 等着李长风和李长雨走后，莫紫菀就来到宋南枝的身旁，走到宋南枝身旁，拉上她粗糙的双手，“奶奶，我们请两个人来帮我们剁肉吧！” 作坊都还没有开起来就请人来的事，宋南枝是想都没想，不过看着小孙女一脸的关心，以为她是怕自己累着了，于是便细声说道:“今天是想着你两个舅舅在，就多买了些肉回来，等明天我就不买这么多了，少买些肉回来就不用请人了。” “奶奶，让林子哥哥的爹来帮我们剁肉吧。我们给他工钱，他帮我们剁肉，这样他有钱挣，奶奶也轻松一些，而且有人来帮忙了，我们挣的钱也只会多不会少” “还有以后作坊也是要请人的，不如现在就先找两个人来帮忙。”随后声音小了一些，“要是他们做的好，以后咱们作坊就还请他，就当先物色人选，也免得以后请不合适。” “我看菀菀说的对，以后作坊修起来了，肯定是要请人的，现在先请林子他爹来试试，他是个勤快人，做事又麻利的很。不光是他，等生意再好些，就挨着把来青槐他们几个娃家里的人都喊来帮忙。” 莫庭雨倒是很赞同请人来家里帮忙，请人一天也就给三十文的工钱，这要是以前，肯定心疼这个钱，可现在也就是多卖两块午餐肉的事，只需要多卖就能把工钱挣出来，还有啥好心疼的。 主要还是，请人来帮忙了，午餐肉就能多做不少出来，做得多，挣的钱就多，老婆子也能轻松一些。怎么想怎么划算，所以也就赞同有人来帮忙了。 慕容清远也帮着算账，“如果是奶奶你一个人做午餐肉，我们最多每天剁四十斤肉，这还要一家子人帮着才做的才能做的出来。要是请人来，像今天大舅和二舅在一样，一整天怎么也能剁完一百斤肉，这可比奶奶一个人做出来的多多了，而且今天起咱们又多了人帮忙卖午餐肉，就更不能少了，我倒是觉得可以多请一两个，每天多做一些，让更多的人知道咱们午餐肉，以后作坊开起来了也才能有更多的人来买。”心里还补了一句:也能挣更多的钱， 宋南枝听后哪还有不同意的理，当即就说道:“那就先请林子他爹和青槐他爹来帮着。”不过随后又说道:“我先去和你干娘说一声，也免得她还在想着来帮忙，这几天也亏得有她来帮着，不然也做不出来那么多午餐肉。” “我和奶奶一起去。”开作坊就是为了大量的生产出午餐肉，可不是自己这几个人会做就可以了，莫紫菀想着就算奶奶现在去和干娘说要找人来帮着剁肉，干娘估计还是会让李婆婆她们帮忙的，毕竟她们的干娘的人了，以后家里的很多事都会让她们帮着打理。 “你去干啥，我去去就回来！估计你干娘她们这会正在做饭。” “我正好去看干娘他们做什么好吃的。” “好吃嘴。”宋南枝嘴里虽说着好吃，可心里想的是她多吃些才好，一心想把以前亏着她的地方都补起来。 走近韩家的院子时，莫紫菀就闻到了炖鸡的味道，“奶奶，我猜干娘她们今天炖鸡吃！” 宋南枝努了努鼻子，想要从吹过来的微风中闻到一丝半缕的鸡汤味来，可是任凭她怎么闻，都无一丝鸡汤味飘来鼻尖，“我看是你想喝鸡汤了！”这样说着的同时，心里便也打算着明日买只鸡回来炖。 莫紫菀听后想着炖鸡也好，虽然家里这段时间没少吃肉，可偶尔换个口味来吃岂不更好？且和猪肉比起来，鸡肉的蛋白质含量更优，正好多给爷奶补补身体，如猜中心思一般，一脸开心的应和道:“我要喝鸡汤，奶奶也喝，爷爷也喝。” “好，喝鸡汤，咱们明天炖上满满一锅鸡汤来喝。”宋南枝应道。 莫紫菀应了一声后就喊道:“干娘。” 有了李枝翠，陈合容后，俞思莲便只管着每天带着韩秋露，陪她吃喝玩乐外再做做针线，日子比之前过得轻松多了，这会正坐在屋里的椅子上做着衣衫，听见莫紫菀的声音后便应道:“诶，在屋里，菀菀，快进来。” 莫紫菀拉着宋南枝的手往着厅堂走去，进到门口就抢先说道:“干娘，奶奶说有事要和你商量，我就陪着奶奶来了。” 俞思莲看向走进屋来宋南枝忙招呼道:“婶子快来坐。” 宋南枝走到俞思莲的旁边坐下，“又再给露露做衣服了？” “露露的衣裳还有，暂时不着急做，这是给菀菀做的，再过几天就要去上学了，总不能上学去了连个新衣裳都没有。” 莫紫菀一点不客气的跑到俞思莲的身忙，看着俞思莲手里的新衣，欢喜的不得了，“好看，谢谢干娘。” 俞思莲点头，“喜欢就好。”“快好了，等做好了就拿给你穿。”随后又转向宋南枝，“婶子可是有啥事？” “今早去县里摆摊的时候，先拿了一些午餐肉到肉摊老板哪里去卖。我原想着他才开始卖，还有些担心他卖不完，可是等我们去拿肉的时才晓得他也卖的好，早早地就把午餐肉卖了个精光。 “这可是好事，证明喜欢咱们午餐肉的人越来越多了，不然也不会每天很快就卖完了。”俞思莲听了后也是高兴的很。常想着以后午餐肉卖的越好，自己赚的也就越多，所以找人来帮忙这事，俞思莲觉得这主意再好不过了。 141 串门闲话 宋南枝在俞思莲的话后又说道:“可不就是有很多人喜欢吃咱们的午餐肉了，这几天要不是你们帮忙，我一个人哪做的出来那么多午餐肉。” 俞思莲把手里的针线活一收，“婶子这是什么话，婶子说我是在帮忙不错，可我帮的也是自己，午餐肉不多做些出来，让更多的人知道了才能卖的更多，不然以后咱们作坊做出来的岂不是卖不完，到时可咋办？所以我这也是在帮我自己。” 宋南枝哪说的过俞思莲，且她说的也在理，现在多卖些午餐肉，知道的人多了，以后作坊开起来才会有更多的人来买。 有理是一回事，可活她帮着干了，钱却一分没落着，全进自己的兜了，这便宜占一天两天还能说她学下手艺，可这又不是啥多难的事，一看就会的事，再让她帮下去，自己这老脸也可没地方搁了。 “你说的在理，所以我们商量着请两个人来帮着剁肉，这样一来，午餐肉也能多做一些，我也能轻松些，也免得你莫叔天天还跟着操心。”随后还自嘲的说道:“我这把老骨头也经不得折腾了！” 俞思莲听后笑了起来，“婶子现在已经很厉害了，能跑能跳，还把生意都都做起来了，身子比以前好多了！” “不过婶子还是要多歇着才是，啥都光靠你一个人做，能做多少出来？请人来帮忙是对的。” 说起身子好些了，宋南枝顿觉心情更好了，就如她说的，能跑能跳，还把生意做起来了，这是以前怎么也想不到的，“多亏了有你和书贤照应着。” 俞思莲看着莫紫菀抿嘴道:“多亏了有我们的菀菀，不但会认药材，还认了个大夫叔叔。” 宋南枝也跟着俞思莲的目光看向莫紫菀，脸上一脸的自豪，“也不晓得她是咋记下来的，那些药她给我说了，我转头就忘了。” 对此，俞思莲甚是哀怨，不只是宋南枝转头就忘，两家人里，就没有像她一样的过目不忘的，“不说婶子转头就忘，我还不是一样，啥都记不到。”随后又看向莫紫菀，“菀菀，你认得的药里面有没有吃了让人记性变好的药？” 莫紫菀像是没听懂一样的看向俞思莲，“可是干娘和奶奶没有转头就忘啊？午餐肉不是一下就会做了吗？” 俞思莲嗔道:“午餐肉这么简单的事要还做不好的话，你干娘我怕真是痴傻了！” 莫紫菀咧嘴一笑，“干娘不傻！” “好，我不傻，我还要等着把作坊开起来挣钱给自己花呢！” 随后俞思莲说回正题，“婶子思虑的周到，请人来是对的，能多做些午餐肉不说，以后也是要请人的，现在就当是先培养几个能用的起来，以后再请人就让现在的人去教，咱们也能省些心。” 宋南枝根本就没想到以后再请人还要再教的问题，听俞思莲一说，确实是这样，虽说这事情虽然简单，但不管咋说还是要交代一些的，照她这样说以后有人帮着带新来的，确实很省心，嘴角弧度加深，“还是你想的远，我就只顾着眼前，以后啥的我也不晓得咋办。” 后面又说道:“你能干，比我会想，会安排，以后要我做啥，你给我说就是。” 俞思莲:“我也不懂，但不外乎就是我们现在这些事，以后作坊开起来也就是做的更多一些，咱们随时多看着些就是。” 午餐肉的做法虽然简单，工序也不多，事情看似不多，但吃食却是丝毫马虎不能马虎的，“咱们的午餐肉做法简单，一学就会，很容易做。”说到这的时候话锋一转，又道:“只是吃食比不得其他，得多注意卫生，放久了卖不出去的也要舍得丢，不能让人吃坏肚子，不然钱没挣着，倒还惹来一身的麻烦。” 宋南枝嗔道:“这还要你说，咱们天天咋样做的，啥都和自己吃的一样。” 莫紫菀嘿嘿笑两声又接着道:“奶奶做的好，我只是听着奶奶和干娘在说，忽然想起的。” 俞思莲打趣道:“你怕不是忽然想起，怕是早想到了，今天才说出来吧！” 莫紫菀装着听不懂，黑亮的眼睛眨了眨，“就是现在才想起来的呀！” 俞思莲怎会和她一直纠结于这个问题，“好，你才想起来的，我们的菀菀好厉害，都能想出这么重要的问题了。” 这表扬！ 莫紫菀只觉自己头顶飞过一只呱呱叫的乌鸦。 夸赞完莫紫菀后，俞思莲又看向宋南枝继续说道:“婶子你先请两个人来做，反正午餐肉卖的好，不愁给不出来工钱，我再让李婶也跟着来做，她是我们自己的，以后少不得让她照看着。” 宋南枝接道:“好，让李妹子来帮着我搅肉，也给她开工钱。” 听给李枝翠也开工钱，俞思莲道:“婶子先不开她的工钱，先观察着，要是人好，以后就是多给些，我都补给她。” 但要是这会为了点工钱没给就懒动，这样的人虽说也能用，但却不能成为心腹之人。 宋南枝见她想要试李枝翠的人品，也赞同的很，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是得多看看才行，应道:“好，她点钱我先存着，等你说好再给。” “那要婶子再给工钱，她是我买回来的，本来就是买回来做事的，再说了每月也是给了月钱的。”俞思莲随口说道。 她虽是随口一说，可听在宋南枝的耳里却是不一样的感觉，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离了自己的狗窝还真是有可能活得不如狗！ 不过又想起莫离来，她现在怕是比以前过得好多了，吃穿啥的从来没少了她的，还跟着菀菀读书，不说和以前比，就是比村子里其他有爹有娘的娃也好上一些。 想起自己的莫离的好来，不觉又想起莫离的好来，嘴角又翘起来，但嘴里却说起李枝翠的事来，“你给的是你给的，现在帮着我挣钱，我可不得也要再给点，你都说了咱们午餐肉卖的好，不愁给不出来工钱。” 俞思莲也不和她计较这一点工钱，反正莫家现在也不缺这点工钱，给就给吧！ 142 馋嘴的莫紫菀 宋南枝和俞思莲说好后就转身出门往回家的路上走去,不过莫紫菀却是留在了韩家吃饭。 在俞思莲送宋南枝出门的时候拉着莫紫菀就留道:“菀菀，你就在干娘这吃饭了好不好？” 莫紫菀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应了下来，“好。”完全一副小孩子模样。 倒是宋南枝没有想到她应得这么干脆，拉着她另一手道:“咱们回去就做，一下就煮好了，你爷还等着你回去呢！” 莫紫菀眨眨眼睛，坚持道:“可是干娘炖鸡了啊，我想喝鸡汤！” 说完还不忘在心里乐道:这下总够小孩子气了吧！ 这话，宋南枝就更没想到了，意外中略带尴尬的看向俞思莲，“来的时候,她就在和我说你们炖鸡了，也不晓得她是咋猜到的。” 对莫紫菀宠溺无原则的宋南枝此时除了意外，还有些心疼以前家穷时没能给孙女吃好穿好，所以才让她惦记着喝鸡汤。 所以，这会只要是莫紫菀想要的，她能办到的就丝毫不多想的照办，原想着明天给她炖鸡吃，今天她就想吃，虽然还没准备，不过杀一只鸡也没啥要准备的。 转头看了看天色,也还不太晚，于是马上说道:“吃，奶回去就抓鸡杀了给你炖鸡汤喝。” 俞思莲一把把莫紫菀抱起来，点了点莫紫菀的鼻子，“狗鼻子。”随后又对着宋南枝说道:“今天先让菀菀在我这吃，也免得我还单独给她留一碗出来,刚好就一起吃了，明天婶子再给菀菀炖鸡汤喝也是一样的。” 宋南枝看着被抱在俞思莲怀里的孙女，见她没有想跟自己回去的想法，也就依了她，对着俞思莲就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都是一家人，啥麻烦不麻烦的。”俞思莲嗔道，心里对莫紫菀刚刚毫不犹豫的说自己炖了鸡，想留在这里喝鸡汤的话正高兴。 比起以前，自从认了她为干女儿后，她便少了些以前的克制，多了些些依赖，不像以前自己对她一点好，她都会想着法来回报自己，现在越来越像母女了。 这个发现让俞思莲心里更加的柔软，也很是高兴她的转变。 宋南枝随后又叮嘱莫紫菀，“菀菀，那你就在你干娘这吃饭，奶奶先回去了，你乖乖的哦。” 莫紫菀点头应道:“嗯。” 等着宋南枝走后，莫紫菀就去找韩春霖和露露玩，韩家现在也有四个孩子了，家里也比以往更热闹了些，见着莫紫菀来，韩春霖就招呼起来，“菀菀妹妹。” 莫紫菀陪着几人玩了一会后，韩书贤就回家来了，一听韩书贤回来，莫紫菀立即起身，一刻也不想多待的就要离开。 和小孩有什么好玩的？要不是为了做做样子，装装小孩，自己是一点也不想玩的这么幼稚，起身后说道:“你们玩吧，我有事去找干爹了。” 韩春霖看着跑开的莫紫菀，想知道她有啥事找爹，跟着道:“我去看看他们说啥事。”说完就也跟着跑开，留下买回来一大一小和韩秋露，韩秋露一看哥哥姐姐都跑了，也起来跌跌撞撞的跟着跑快，嘴里还喊着:“姐姐，等我。” 何平是哥哥，妹妹叫何花，正是俞思莲买回来的两兄妹。 哥哥何平见着韩秋露跑，马上起身护在摇摇晃晃的韩秋露的身旁。何花见状也跟着哥哥一道随着韩秋露。 随后，韩书贤就被身边的孩子围了起来，莫紫菀抱着韩书贤的腿，仰头喊道:“干爹！” 韩书贤看着腿边扬起来的小脸，特别是脸上黑亮的眼睛，就是什么都没说，眼里都全表现出来了，里面全写着问烤炉的事。 等着莫紫菀抱着腿喊完，韩春霖也跑到面前，一声‘爹’后韩秋露也扑到了韩书贤面前，和莫紫菀一样抱着韩书贤的腿喊道:“爹。” 两腿边各挂着一个娃，身旁还站着三个，韩书贤此刻总算是明白了莫家每天为何时时都有笑闹声传出来，孩子多了本身就是一件热闹的事。 挂着一脸的笑，弯腰把莫紫菀和韩秋露一手一个的抱在怀里，“走，回家吃饭了。” 莫紫菀靠在韩书贤的怀里，“干爹，干娘炖了鸡肉，今天吃鸡肉哦，闻着可香了，我都流口水了。” 韩书贤看着莫紫菀脸上扬起来的笑，听着她童真的话语，轻声道:“好，咱们回去吃鸡肉，菀菀喜欢吃鸡肉吗？” 莫紫菀点头，一如答应留下来吃饭时的直接，不假思索就说了出来，“喜欢。” “喜欢就好，一会就多吃些，以后让你干娘多杀几只鸡给你炖汤喝。” “嗯。” 韩春霖跟着韩书贤的步子往屋子里走去，很是有种自己是多余的感觉，哀怨的喊道:“爹，你就只记着妹妹，都不要我了。” 韩春霖的话一说完，莫紫菀就要下地来，露露可以毫无顾忌的享受着干爹的宠爱，可她却不能，她不是真正的小孩，可以装傻卖萌一时，但却不能时时，也不能眼看着韩春霖吃醋，伤了他幼小的心灵，孩子是需要多被关爱的。 下了地后的莫紫菀上前拉着韩春霖，“要，春霖哥哥乖，干爹要春霖哥哥，我和露露妹妹也要你。” 韩书贤看向韩春霖，心底一声嘀咕:蠢！不过嘀咕后还是伸手在韩春霖的头顶轻轻抚了一下，一脸的温和道:“你是哥哥，又大了，爹就是想抱你，也抱不下你了！” 韩春霖被亲爹的这一句话说的脸一红，“我没有要你抱！” 韩书贤也不逗他了，“爹怎会不要你？只是你长大了，不同于妹妹们还小，就是妹妹们长到你这么大了，我也不会再抱。你想想，要是现在我也像抱妹妹一样抱你，你是不是也会不愿意让我抱着？” 韩春霖略想后觉得他爹说的有道理，点头应道:“嗯。”想了想以前书房里写字时，他握着自己的手教写字时，马上又补充道:“我长大了，我不要你抱。” 韩书贤也不管他怎么一下就想通了，想通就好，想不通一会书房读书的时候趁机打一顿定能想通。 143 上学前 饭桌上莫紫菀为了让大家确信她是真的想吃鸡肉,喝鸡汤，便也不做客气样，一反以往的斯文样，吃下肚地鸡肉比之往常多了一半，就是鸡汤也是喝了满满地一碗。 吃完，摸着自己撑圆了的肚子说道:“鸡肉太好吃了。” 俞思莲见着莫紫菀一脸满足地样子，眼底也是一片满足，“你喜欢吃下次又让你陈婆婆炖给你吃。” 莫紫菀眯着眼答应，“嗯，下次又吃。” 吃完饭，在等着晚上地课开始前,莫紫菀就迫不及待地问起韩书贤烤炉的事来，“干爹，烤肉的炉子能做吗？” 韩书贤大手放在莫紫菀的头顶，“菀菀何时变成了小贪吃鬼了？” 呃！莫紫菀被韩书贤的话说的一愣，好想说:还不是为了挣钱！ 可不能说，能说的就只有承认自己是小贪吃鬼，“烤肉好吃。” “好吃，好吃。”韩书贤看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眼里一片认真。“能做出来，你就安心的等着吧,到时候烤出来了，可别忘了你干爹我！” 莫紫菀转身有把韩书贤的抱住，“我给干爹烤肉吃，干娘也吃，哥哥和妹妹也吃。”抱大腿什么的，果真的香！ 只是还没等来烤肉和午餐肉作坊建成,莫紫菀就被韩书贤带去了书院，一同去的还有韩春霖和慕容清远。 去的这天早上，宋南枝起的比以往都还早，起来就忙过不停，先是煮饭，熬粥，蒸蛋，知道菀菀喜欢吃靠的午餐肉，又拿了昨晚就准备好的午餐肉放在铲出来的火上烤着，烤好午餐肉又炒了个小白菜，拌了个萝卜丝。 所有的都端上桌后，又转身回到灶房把洗脸水，漱口水准备好，所有的准备好了后才转身去叫莫紫菀和慕容清远起床。 慕容清远倒是自己起来了，不用宋南枝操心，进到莫紫菀的屋子后，宋南枝轻手轻脚走到床边，粗糙的手摸向莫紫菀的小脸，轻轻喊道:“菀菀，起床了！” 莫紫菀睡得正香，感觉耳边有声音在喊自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沙哑着嗓子喊道:“奶奶！” “乖，起来了！今天要去学堂，可不能迟到了。”宋南枝轻声说道。 莫紫菀努力的睁开眼，可奈何眼皮不听话的想要闭着，“奶奶，我想再睡一下。” 要是往常，宋南枝肯定就依了她了，可去学堂的事可不能耽搁，又轻声道:“一会你干爹就该来接你了。” 听了宋南枝这话，莫紫菀只得闭着眼睛坐起来。宋南枝见她坐起来了忙把衣衫拿过来给她换上。 实在是太早了，睡意让莫紫菀坐着都能睡着，由着宋南枝给她穿衣。 等着穿好衣衫鞋袜，宋南枝又心痛她起来这么早，直接抱了她去灶房，等到了后才又不忍心的喊醒，“菀菀，你先去漱口，口漱好了，奶奶再帮你洗脸。”攵學3肆 莫紫菀虽还困着，但好歹比刚刚在床上时清醒了许多，下了地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接着拿起放在碗上的蘸了盐的柳枝，和端上碗就往后院走去。 漱完口再进屋后，莫紫菀已经彻底清醒，放下在井边洗净的碗放到一旁，接着又转身出去洗脸，洗脸的棉巾，和水都是宋南枝准备好了的，且又在旁边等着她，本来是要帮着她洗脸的。 只是清醒过来的莫紫菀已经不需要再让人帮忙了，挽了袖子就伸手进洗脸盆开始洗脸。 洗脸，吃饭，再漱口，一切完毕后见韩书贤还没来，莫紫菀就说道:“清远哥哥，我们去等干爹。” 慕容清远点头:“好。”说完就拉着莫紫菀的手准备出门。 莫庭雨在宋南枝早早的起来时，他也摸索着穿好衣裳下了床，和宋南枝陪着两天吃完早饭后就等着韩书贤来把他们接走。 这会见两人要去韩家等着，莫庭雨就说道:“在家等着也一样，你干爹吃过饭就来了。” 慕容清远道:“爷爷，韩叔叔走我们这又要耽误一会时间不说还要绕一节路，我们反正也要走那边，过去等着更好，说不定路上就碰到了。” 莫紫菀也是这个意思，也跟着点头:“我们过去等着，干爹就不用多跑一趟了，爷爷放心，又不远。” 宋南枝倒是没说在屋里等着，只说道:“我送你们过去。” “奶奶不是还有午餐肉要装么，不用送我们。”莫紫菀道。 莫紫菀说的轻巧，可她就没想过，这四年来，要不是田地里的活必须要出去做，宋南枝和莫庭雨是一刻也不想见不着她，恨不得把她挂在自己身上。 现在她要去县里学堂，虽说也不远，可进了学堂后就只有等到下半晌下学后才能回家，这中间的时间都见不着，哪能就放心下来。 “午餐肉都是做好了的，就是装一下又不多费劲，等把你们送到了我再回来装也不迟。” 莫紫菀见她执意要送，知道她是担心见不着自己，也就依她的意思，拉上她的手，“奶奶放心，我会乖乖的听干爹的话。” 宋南枝一听莫紫菀这话，眼里的酸胀终于再忍不住，去学堂明明是高兴的事，可她就是舍不得，忙伸手往眼镜擦去，“奶奶知道我的菀菀是听话的。”随后又叮嘱道:“有啥事你就找你干爹，你干爹要不在，你就紧紧跟着你春霖哥哥和清远哥哥。” “嗯，我知道了。”莫紫菀点头答应着。 叮嘱了莫紫菀后又开始叮嘱起慕容清远来，“清远，你菀菀妹妹从小没出去玩过，她又还小，又是个女娃，进了学堂你可要把妹妹照顾好，万不能让人欺负了她。” 慕容清远听着从前几天就开始说的话，还是很有耐心的应道:奶奶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好菀菀妹妹的。” 应完还不算，还有主动说起宋南枝担心的事来，“我会一直陪着菀菀妹妹的，要想入厕，我就带她去韩叔叔的住处，肯定不让她和其他人接触。” 慕容清远的话很明显是宽了宋南枝最担心的地方，刚还红着的眼睛，这会满意的弯了弯，“有你照顾着你菀菀妹妹，奶也就放心了。” 144 宋南枝把兄妹两人送到了韩家门前的时候,韩书贤带着韩春霖也走了出来，在韩春霖的身旁是也跟着一起出来地俞思莲，一看就知道她是来送父子两人出门。 韩书贤见着宋南枝三人就笑说道:“还说我来接他们，结果你们倒是比我早。” 宋南枝:“就怕迟到了，还好差不多，要是再晚些怕是就要让你等了。” 韩书贤笑回道:“等一下也没啥关系。”随后看向莫紫菀，“菀菀，没睡醒吧！” 嘴里虽问着，心里却清楚，这么早起来，肯定是还没睡够地。 莫紫菀倒是诚实的点头,“嗯，想睡觉。” “晌午地时候补会觉。”韩书贤看着莫紫菀，关心地说道。 莫紫菀点头，“嗯，我还没习惯，等我适应下，习惯了早起就好了。” 这个倒是实话，往常这个时候还在被窝里睡着，突然就起早了肯定不习惯，一把把莫紫菀抱起来,“想睡靠在干爹肩上再眯一会。” 莫紫菀想要下地，“干爹，我不困了，我能走。” 韩书贤又怎会放她下来，“可是干爹想抱着咱们菀菀怎么办？” 莫紫菀就是再担心他抱着自己走路会累也不好再拒绝，只是弱弱地说了一句表明自己的心意,“干爹抱着我会累！” 韩书贤还没说什么，一旁的俞思莲就出声了:“你那么小，一点都不重，你干爹不会累的。” 韩书贤也点头表示自己不会累，“对，你干爹我是大力士，别说抱一个你了，就是再来两个也是轻轻松松的抱着走到县城里。” 韩春霖抬头看了下自己的爹，心里的想法才刚冒出，韩书贤就对上了他的眼睛，“你也想让我抱着你走？” 吓得韩春霖忙摇头，“我又不是小孩子，菀菀妹妹太小，爹你抱着她正好，我和清远哥哥走路就好。” 韩书贤露出欣慰的样子来，“不错，知道关心妹妹了。”后又接着道:“进了学堂也要多看着妹妹些。” 韩春霖早被爹娘叮嘱了不下十回了，不但爹娘叮嘱，就是去到莫家后，还被莫爷爷，宋奶奶叮嘱，拜托，真可谓是耳朵都要听起茧来了，不过还是忙不迭的点头答应，“我知道。”随后就背起了那些叮嘱他的话来，“我会一直陪着菀菀妹妹，肯定不让其他人欺负妹妹的，妹妹不管走到哪，我都跟着，一定不让妹妹一个人走……” “好了，记得就好，不用再背了。”韩书贤打断韩春霖，转头又对着宋南枝说:“婶子，我们就先走了。” 宋南枝挥手道:“你们快走吧，别耽搁了！” 路上，莫紫菀当然是再没睡意，不过还是听话的靠在韩书贤肩上，边走边聊着天，听着耳边不徐不疾的声音，“今天还不会正式上课，正式上课要等到明日。” “那我们今天做啥？”莫紫菀问道。 “今天大家先相互认识一下，以及熟悉下学堂，书本也会发下来，届时你们可以先看看书，看自己能否看懂。” 莫紫菀听后一副很了然的样子，果然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少不了开学仪式的安排。 莫紫菀很了然，只是这幅了然样，韩书贤和韩春霖，慕容清远都会看不到，这不就是前世的开学前发书和开学典礼么！不过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来，“那我们进到学院还会再考试吗？” 成绩差的不想考试，可是对于他们日日都在学习的人，考试倒是有些期待！ 她想着通过考试测试下自己，自己来这也读了这么久的书了，测试一下正好，看到底学的怎么样？ 有人期待，也有人不会期待！韩春霖就不想考试，“肯定不会考，咱们今天是第一天去学堂，又没上过学，咋考啊？” 韩书贤的手落在韩春霖的头上，一个暴梨就落在了韩春霖头上，“你天天读得书难道白读了？” 韩春霖还想狡辩，“我们只是在屋里读了一点点书，又不像其他人天天都在学堂里，我们肯定考不好了，在说了还有些连字都不认识的人，他们又咋考？” 韩书贤，“他们是不会考，但你们三人都会考。” 韩春霖瘪着嘴，咕哝道:“凭啥他们都不考，就我们三个去考试。” 莫紫菀抢着道:“春霖哥哥，我们有干爹教我们读书认字，学了这么久，考一场试正好测试测试自己有哪些方面的知识还没掌握到。” 听莫紫菀这样一说，韩书贤更觉得韩春霖平日里只顾着玩，读书啥的一点都没用心，心下更是定了一定要严加管教才得行。 第145章 145：进学堂 本也不远,说着话间就走到了松山书院。 到学院的时候，院内已有不少学生在走动，有三五成群走在一起的，边走边说笑着，好不热闹；也有两人走在一起说着昨日地功课；也有独自一人埋头往前走着，似是走慢一步都能会少学不少东西。 莫紫菀看着眼前不停往前走地学子们，顿感精神百倍，扬起头，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欢快起来。 莫紫菀这一举动落在韩书贤地眼里，满眼满心地都是欣慰。可转头看着自家小子纯属看热闹地样子，满心满眼的欣慰瞬间变成了一脸深沉的严肃,不过好在看着慕容清远一如往常沉着冷静的样子，脸上的严肃才又淡去一些，这样气度以后定能堪大用。 只是有些可惜是个孤儿！随即又释然，幸好是孤儿，不然怎么能到莫家来。 有他们两个带着他，自己就能多省些心了。 韩书贤带着三个娃来到教室门前，指着里面说道:“这就是你们的教室。” 莫紫菀看着教室内，里面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在里面了，都聚在一处说着话。 看过里面的同学后，又一抬头看着门框旁贴着的牌子,一块比成人巴掌长一点的木牌贴在门框旁，上面还刻着‘丙子班’三个字。 “干爹，我们为什么是在丙子班？” 在走过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丁字班’。一看便知班级名是按照天干顺序来排的，有‘丁子班’，就有甲乙和丙子班等。 所以这个‘丙子班’已经在预料中,按着顺序倒排过来就是这个，只是她没料到的是自己三人会在‘丙子班’，按理不是‘丁子班’就应该是‘甲子班’，可出乎意料的是在中间的班级。 韩书贤回道:“你们不是初学者。”说完又接着说道:“本想安排你们在‘乙子班’的，怕你春霖哥哥跟不上，所以暂时安排你们在‘丙子班’，当然我也希望你们能凭自己的能力很快升到‘乙子班’‘甲子班’。” 莫紫菀被韩书贤的鸡血打的兴奋异常，两眼冒光的应着，“干爹放心，我肯定会多努力，肯定早一点进到‘甲子班’。” 慕容清远虽没像莫紫菀那样兴奋，但眼中也星光点点，点头应道:“嗯。” 两人都表态了，只有自己的傻儿子，韩书贤看过去，许是感觉到自己在看他，才底气不足的应道:“我也会努力。” 三人都表态后，韩书贤才带着三人进到教室，直接给三人安排了中间的位置，“菀菀你坐他们中间。” 莫紫菀屁颠屁颠的就坐到第一排的中间位置，坐好后好整以暇的就等着上课。 韩书贤在把三人带到教室后就离开，等着他离开后，莫紫菀就开始和韩春霖说起话来，一脸期待的问道:“春霖哥哥，你说会不会是干爹来教我们？” 韩春霖也不知道，看向门口，和莫紫菀的期待不一样，眉头有些皱在一起，“我不想爹来教我。” 莫紫菀是能猜中他一些心思的，不就是因为害怕吗？可其他人难道就好些了？“要是干爹来，他还不会时时的抽我们回答问题，可要是其他人，说不定会替干爹多盯着我们，怕是比干爹更严。” 韩春霖这一听比爹管的还严，一脸的不可置信，居然还有比爹更严的人！趴在桌上，再没了期盼头。 慕容清远见他无精打采，“我们应该会有几个老师来教，要是琴棋书画这些课程都开就好了！” 还有这些课！韩书贤一改无精打采的样子，“那会不会有教人舞剑的课？” 这种县学里的学堂是肯定没有剑术的，但为了不让韩书贤失望只说到:“剑术我倒是不清楚，不过学堂里这么多人，应该很好玩的，我听人说，学堂里要教蹴鞠！” “真的？”虽然不能学剑术，当大侠，可有蹴鞠玩也是好的，等休沐的时候就可以和村里的小伙伴一起玩了，保证他们都不会。 兴奋过后的莫紫菀见着慕容清远在开导韩春霖，才发现自己刚刚忽略掉了韩春霖的感受，学生对先生有一种天然的敬畏，就拿自己来说，村里的娃在和自己玩时都不能尽兴，更何况是学堂里的正经先生。 于是也开导起韩春霖来，不过她的方法和慕容清远的方法有些不一样，根本不需要转移注意力，要是韩春霖学的不好，干爹也不会直接让他进到‘丙子班’。 正因为学的好，有扎实的基础在才会跳过基础班，“春霖哥哥，你根本不用担心先生，按理我们是初入学的学生，分班也应该是分在‘丁子班’，在‘丁子班’从认字，写字开始学，学上一段时间经过考核才能升到‘丙子班’，我们可是一来就分到‘丙子班’，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们比‘丁子班’的学生厉害。”韩春霖本来就聪明，被莫紫菀这样一说明也就很快的反应过来了。 “对，我们比他们厉害，所以才不需要从头开始学起，像我们这样跳级进学的人，老师们肯定会很喜欢我们。”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喜欢我们？” “干爹是不是喜欢我？” 这还用说，韩春霖点了点头。 “干爹喜不喜欢清远哥哥？” 看向慕容清远，韩春霖犹豫了下后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想，干爹为什么不喜欢林子哥哥他们，还有我大哥和莫离。” “因为他们都没有你们聪明。” 莫紫菀也不谦虚的点了点头，“对，因为我和清远哥哥喜欢读书，所以干爹才喜欢的。春霖哥哥你也是喜欢读书的，而且每天都在认真的学习，不然也不会才进学堂就被分到‘丙子班’，所以老师见着你了也会很喜欢你的。” 随后还对着韩春霖的耳朵悄悄咪咪的说道:“而且我们只用再努力一点，很快就能进到‘乙子班’，到时候我们可就是升班升的最快的，不说干爹会奖励我们，估计学院都会称赞我们，奖励我们。”攵學3肆 莫紫菀给韩春霖又是树立信心，又是画着饼，一番说辞下来韩春霖信心大增，对很快能进到‘乙子班’也深信不疑。 146 课中 三人小声说着话的时候,班上的同学也陆续到了教室坐好。 院内一阵‘叮铃铃’地铃声响起后，室外就走进来一位二十来岁地男子，男子进来在讲台前站定，随后对着台下年龄都在十岁左右的孩子喊道:“大家好！” “老师好！”学生在老师喊话地时候齐齐站了起来回喊道。 “请坐。” 待大家都坐下后，老师看向莫紫菀三人说道:“咱们班上来了三位新同学，大家都认识了吗？” 老师地话后班上同学齐刷刷地看向了三人，然后摇头，也有人喊道:“不认识。” 也不怪人喊不认识，三人已经是一个小团队了，莫紫菀坐在中间要说话也是和慕容清远，韩春霖说。 慕容清远一脸不愿搭理其他人的样子,韩春霖一直在和莫紫菀说话，虽也和凑上前来问话的人说了几句，可也只是几句而已，仅仅说了我们是新来的，就连名字都没说。 听了同学的回答，老师便做起了介绍来，看了一眼桌上拿过来的本子，先念道:“慕容清远。” 慕容清远听见叫自己的名字就站了起来。 老师看向他，“你先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慕容清远点头，“我叫慕容清远,来自绿弯村。” 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一个介绍，接着依次是莫紫菀，和慕容清远的介绍相比，莫紫菀略详细，“大家好，我叫莫紫菀,我今年四岁了，我也是来自绿弯村。” 莫紫菀的个头，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可当她说出自己四岁时，教室里还是发出了惊呼声。 四岁！四岁来学堂做什么？ 先是惊讶于她的年龄，随后再生出质疑！就算四岁想读书，也不应该在他们班，怎么也是在丁子班先学会认字再说。 “老师，她才四岁，什么都不懂，来做什么？” 终于有胆大的学生站起来问话了。 老师就等着有人来问这个问题了，一笑笑眯眯的正想解释并打击一下下首坐着的这群少年人，可刚要出声，就有人已经出声了。 “你才不懂，我菀菀妹妹两岁就开始认字读书，四岁就开始抄书挣钱，你才什么都不懂。” 韩春霖早没了之前的紧张，一脸很是不高兴的看向站起来说莫紫菀不懂的少年。 说话的少年个子不高，圆月脸，很有种地主家的傻儿子的感觉，许是家里却有些钱财，受了不少溺爱，不然养不出他这种胆大无脑的行为。 也不想想，能进来，必然是读过书的，不至于什么都不懂就来了。 胖子果然单纯，即便韩春霖说了，他仍是一脸的不屑，不信，甚至还嘲讽道；“我还说一岁的时候就开始读书了呢！” 韩春霖正要再反击，台上的老师发话了，“莫紫菀，你都读过那些书？给大家背一段可好？” “春霖哥哥说的没错，我两岁多的时候就开始跟着干爹学认字读书，现在已经学了两年了，学了《论语》《孟子》《诗经》《礼记》，《大学》也读了一些，也还读了一些其他的书。” 说完这还不算，又继续道:“读的书里面，读的最多的是《论语》，还有春霖哥哥说我抄书挣钱也是真的，就是抄论语挣的钱，不只是我，春霖哥哥也抄了，清远哥哥前几天也抄完一本送到书店。” 莫紫菀本想再说一下抄书的事，可说多了也不怎么好，他们小孩可以相争，自己好歹也是成年人芯子，可这事又不只是关乎自己了。 总不能看着春霖哥哥替自己打抱不平而自己还无动于衷吧！ 就是不是为了自己争辩，也要让大家相信春霖哥哥的话。 韩春霖听到她说自己抄书的事，略微一丝不自在，但随后马上又摆出一副骄傲样来。 慕容清远则相对冷静，冷眼看了一眼胖子，“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和她比比，看你们究竟是谁读书读的多？” 韩春霖刚刚的打抱不平，其实大家都还是持怀疑态度，就是莫紫菀自己说的时候，大家也没全信，就觉得是她在说大话，以为她说的读书就只是把书翻了一下。 可慕容清远的话后，大家才逐渐认识到他们是认真的。 圆脸胖少年还是不信，听说比后也是有些将信将疑，可最终疑占了上风，“比就比。” 就算他读了两年又怎么样，只是跟他干爹学认了几个字，连学堂都没进，自己难道还会怕她不可！ 台上年轻老师乐得轻松加高兴，这堂课本就不会上新课，有这种比赛看当然好了，也可以让这班上的其她同学见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也好叫他们以后多跟着莫紫菀学习。 “好，为师就来给你们当裁判。” 莫紫菀看向胖少年，“你想怎么比？” 胖少年想了想后说道:“就比背书。” 莫紫菀:“好，你想背什么书？” 胖少年脑子里好好的搜刮了一番后发现自己好像没背过几篇文章，想了一下后才说道:“那就背你最熟悉的。”因为这也是他熟悉的一门课。 虽然不管怎么选，自己都能毫无悬念的赢她，但《论语》更能吊打他。 这一想法冒出来后，自己连忙压制，自己一个几十岁的人，怎么还和小孩子计较？可箭已经在弦上了，也已经拉开了弓，就只差松手放箭了。 “好，我们就比谁背的多，背的多的算赢！” 胖少年答应下来，“好。” 莫紫菀想着让他先，但又怕他认为自己是听了他背的才会的，“我先背，我背完了你再背。” 胖少年一样没拒绝。 接着莫紫菀就开始了背书比赛活动。 莫紫菀的声音带着小女孩的稚嫩，从头开始，一字一句的背着，直到一刻钟后，莫紫菀都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大家也终于相信眼前这个小女孩是真的读了很多书，也真厉害。 一开始，大家是怀着不信，可现在事实就在眼前，不得不让大家相信。 只是大家接受了，相信了，不会造成直接的尴尬，而站在一旁的胖少年就莫名的尴尬了，早知道她是真的厉害，自己肯定不会和她比得。 可世上哪有早知道啊！ 147拍马也难追上 要是连论语都背不完,岂不是白抄了几回。只是一本书要背完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背完的，所以又背了两节后就向着台上的年轻老师说道:“老师，我还要背吗？我都背得口渴了。” 年轻老师满脸是笑地看着莫紫菀，之前听韩兄说还不怎么信，现在看来，韩兄之言字字如实，绝无虚假，“不着急，先歇一会,等马同学背一会了你再接着背也可以。” “好。谢谢老师。”莫紫菀很是喜欢眼前这个帅气阳光地年轻老师。 “我姓陈，称呼我为陈老师即可，以后教你们《诗经》和《孟子》。” “是，谢谢陈老师。” “你先坐下歇一下,为师让人给你送些水来润润嗓子。”韩兄说得极对，如此聪慧可爱地女儿是得捧在手心里呵护着。 不只是莫紫菀诧异，就是在座的其他学生也是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这还是平时那个看他们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陈老师吗？ 陈老师地表现不只是让‘丙子班’原有的同学大跌眼镜，就是韩春霖都觉得他一点都不严厉，于是心里觉得眼前这个陈老师是个很好相处的，不然也不会让人给菀菀送水来。 莫紫菀哪能让人真给自己送水来，忙拒绝道:“陈老师，我歇一会就好了，不用给我送水来。” “你还小，渴了饿了不能忍着，乖。” 一众学生眼里满是:我们也还小！ 可是敢怒不敢言！ 看着台下众人的眼神，陈老师仍是一脸的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你们也别羡慕，以后你们也一样，要吃要喝尽管给为师说，为师绝不区别对待。” 众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陈老师你说话可算话？” “当然算话！你们想一下，为师以前何曾说话不算话了？” 众人想了一下，还真是说话算话了的，说打十个板子，绝不少一个半个，说抄书十遍也不可少写一字半句。 看着大家沉默。 很好！不说话就是默认，默认就是同意。 陈老师走出讲台来往着教室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后就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屋内还站着的胖少年，“冯志远，该你了。” 冯志远就是要和莫紫菀比背书的胖少年，本想着话题都扯远了，说不定自己就能逃过此劫。 被点名后的冯志远硬着头皮开始背起来。背了两个小节后就开始结结巴巴，抓耳搔腮，再到后来完全背不出。 陈老师并未一直看着冯志远，相反他一直盯着外面看着，等到有人过来的时候就招呼来让他送杯水来。 给人说了送水的事后又才转身走回到讲台处，仍是看向冯志远，先是表扬，“不错，比之前背的好，若是再努一把力，肯定比现在还好。” 冯志远没想到自己还能受到表扬，本来皱着的眉头瞬间飞扬起来，“我会再努力的，下次肯定能再多背一些。” 程老师很是欣慰他能说出再努力一些的话来，再鼓励道:“为师相信你，过不了多久你肯定就能升到乙子班去。”但后面却话锋一转，“不过现在你还落后于菀菀，为师还不能请你喝茶吃饭。” 他这一说，冯志远马上脸红脖子粗，“我知道，我会努力的。” 这时候门卫走来一小厮，双手端着一个茶盘，盘内放着一只洁白如玉的茶杯，还不到小厮说话，陈老师就招手道:“端进来。” 小厮应道:“是。” 在小厮进到教室内后，陈老师指着莫紫菀又说道:“把水端给她。” 小厮再次应下。待他放下水杯后，陈老师便让他先行回去，茶杯他自会还回去。 既然是要眼红他们，肯定要让他们一直看着才行，还对着莫紫菀关切的说道:“菀菀，你慢慢喝，要是喝完了还想再喝，陈老师亲自去给你倒。” 莫紫菀嘴角轻扯，陈老师，你这不是在帮我，你这是在给我拉仇恨值！ 不过面上还是乖萌可爱的谢道:“谢谢陈老师。” 陈老师点了点头，“还有没有想和菀菀比背《论语》的？” 当然是没有人会回答她的提问的，从启蒙到现在升到丁子班，他们学过的课程里面虽有《论语》，但却并未学完，没学完的东西当然背不出了。 不只是论语没学完，四书五经里的内容多数也还是还没学的，以后就是拍马也是难追上的。所以，自己还怕什么答应请去大酒量吃喝！ 见没人答应，才又把韩春霖喊起来，有了莫紫菀的介绍，韩春霖在介绍自己的时候没也多了个年龄的介绍。 148如此为人着想 等着韩春霖介绍完自己后,陈老师又说了几句欢迎三人来到‘丙子班’的客套话，并告诫大家以后要友好相处，顺带着又把学院内的规矩给再次强调了一遍，最后才挑选了几个长得高大有力地学生去搬接下来每日要用到地书本。 不过搬书这事和莫紫菀是没关系，不但和她没关系，陈老师的关怀当真是无处不在，还让慕容清远和韩春霖一起留了下来陪着莫紫菀，和韩书贤简直是有得一拼。 班里剩下没去搬书地学生们等着陈老师前脚走，后脚就开始兴奋起来，于是教室内瞬间热闹起来，就是莫紫菀三人地面前都围上来了几个学生。 “你真地只有四岁？” 莫紫菀还没有回答,一同围过来的另一学生就抢着回答了，“你笨啊，你看他比我们小这么多，肯定只有四岁。”后面还补了一句，“而且她刚刚也说了。” 不过莫紫菀还是点头回答了前面问话男孩的话，“我只有四岁，不过奶奶说过了四岁的生日就是五岁了。” 他们根本不在意她是四岁还是五岁，在意的是现在这个年纪就能把整本《论语》背下来，不但背了下来，还抄书挣钱。 再次听到她说只有四岁的时候,仍是惊讶不已，“那你从几岁开始学认字？” 莫紫菀睁着圆圆的，黑亮的眼睛，看向问话的男孩，“我两岁的时候就和春霖哥哥跟着干爹学认字。” “你们一起读书的？”问话的男孩又看向韩春霖问道。 “嗯。”韩春霖点头应道。 “那岂不是你比他背的书还多？”问话的男孩在韩春霖还没有回答就已经是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样子。 可最后让他惊讶的不是他心目中已有的答案,韩春霖半是尴尬半是无奈地说道:“我倒是想，可从小到大我就没比得过一回。” 问话的男孩也是一个小胖娃，姓百里，名景云，不过比和莫紫菀背书的男生还是要瘦一些，个头也矮小了些，听了韩春霖的话后松了一口气，“还好你比不过，不然咱们都没法活了。” 韩春霖看他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心里更是郁闷了，看了一旁的慕容清远，“你们可别高兴得太早了！” “我虽然读书不算好，可他厉害！不但读书好，写字也好！” 百里景云张大嘴巴，“比菀菀弟弟还好？” 他倒是个自来熟，没说几句话就开始兄弟相称起来。 为了方便，莫紫菀的衣衫并不是裙装，而是跟着大家一样，也穿的是长衫。这也是韩书贤打算好的，不隐瞒莫紫菀的身份，来学院前就和院长说了她的身份，院长知晓了，一些老师也自然知晓了，所以带‘丙子班’的老师也是知晓的，不但知晓，韩书贤也还拜托了他多照顾着。 但莫紫菀的身份也只是局限于老师们知晓，学生们是不知晓的，所以凭着莫紫菀的穿着就认定了她是和他们是一样的。 韩春霖也不承认，也不否认，现在他想的是另外的问题！ 菀菀聪明就算了，他一直想不通的是，为啥慕容清远明明也没有比他多读好长时间的书，为啥还是比他好！更不想承认的是，自从和他一起上课后，就觉得自己和他差距越来越大，只得继续无奈道:“反正我是比不过的，你可以和他比比。” 这下不只是百里景云看向了沉默不语的慕容清远，就是跟着他一起凑过来的三个学生也是看向了慕容清远，最后还是百里景云叹了一口气，“看来我是翻不到身了。”虽然还不晓得慕容清远究竟如何，但从韩春霖的话里也得知了自己是比不过的，读书好，写字好，先不说读书，就是这字自己都是比不过的。 韩春霖虽然自爆了字不如他们，可在他分析看来，肯定也不会很差，毕竟他们两人都好，他就算差一点，也只是和他们两人比要差一点！心里嘀咕着:咋也不来个成绩差一点的人。 旁边的另一个学生嬉笑道:“你要翻身了，我可怎么办？” 莫紫菀看着眼前两人，敢情这两人是来找替他们垫底的，假装听不懂什么意思，道:“大哥哥，你们说什么翻身？” 后说话的学生仍是一脸的嬉笑，“百里不想当我们班的最后一名，想翻身当前几名去。” 莫紫菀像是听懂了一样，很是真诚地看向百里景云，也和他一样自来熟的喊道:“百里哥哥，你努力一些，肯定就不会是最后一名了。” “那可不行！” 莫紫菀一脸的不解，“为什么不行？” 百里景云此时也是一脸的坏笑，“因为我努力了，他就是垫底的了！” 莫紫菀一脸茫然地看向两人，最后看向百里景云，“百里哥哥难道是为了你才保持垫底的吗？”说完还一脸崇拜，“百里哥哥太好了，宁愿自己一直垫底，都不让人家垫底。” 成功地让周围的人哈哈大笑起来，特别是和百里景云一唱一和的男生更是带着一脸感激的嘲笑着百里景云，“百里景云，你可真是舍己为人，居然为了我甘愿落后，兄弟我一定好好感谢你，明日我就把我最喜欢的将军拿来送给你。” 他的将军不过是一只会打架的蟋蟀。 百里景云被嘲笑得也红了脸，“谁稀罕你的将军了，一只蟋蟀而已，我才不稀罕！” 莫紫菀看着斗嘴的两人，也抿着嘴偷笑，谁让你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 “那你想要啥？只要你能一直这般为我着想，凡是我能拿得出来的，我肯定都送你。” 百里景云被笑得来了脾气，“下次我肯定考得比你好！” 能被激起斗志来，可见还是想学好的，于是莫紫菀也马上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百里哥哥加油，下次肯定能考好的。” 几人说笑着的时候，带着几个学生出门去搬书的陈老师又带着各人身前都抱着厚厚一摞书本的学生回转到教室来。 接下来便是发书，发完书后，又说了些 149：未被知识浸染的单纯 接下来便是发书,发完书后，又说了些院内规矩规定，少不了的又借机敲打了一场各位学生，一番敲打后院内的铃声响起，铃声响起陈老师才忍住嘴的让大家收拾各自的书本下学。 三人出了教室的门后按照来时说好的，在院门口等着。也没让三人等多久，一盏茶的时间韩书贤就出现在了三人视野内。 走近，看着三人肩上挎着的书包，“今天感觉怎么样？喜欢吗？” 莫紫菀先回答，“喜欢。”一句干脆利落的喜欢后又接着道:“干爹，陈老师可好了,我背书口渴了他还让人给我送了水来喝！” 还不忘炫耀，“其他人都没有，就只有我有水喝。” 这事韩书贤当然也知道了，书院建院到现在，就没有出现过老师专门让人去倒水送来给学生解渴的事，以后‘丙子班’少不了的还会有很多新鲜事。 “肯定是因为你聪明，陈老师才对你另眼相待对不对？” “嗯，有一个胖胖的大哥哥说我什么都不懂，结果我就和他比背书，他没我背得多,陈老师就奖励我喝水了。”莫紫菀认真演着四岁娃该有的天真烂漫。 “那你下次也多背些，说不定下次还会再奖励你。” “好！” 随后又问起韩春霖和慕容清远来，“你们俩呢？” 韩春霖听后在莫紫菀的话声后也回道:“陈老师看着一点也不凶，说以后我们也能和菀菀一样！” 这未被知识浸染过的单纯清澈的小眼神啊！当真是蠢的可爱！ 韩书贤一脸笑的鼓励道:“陈老师是学院内教书最有耐心的先生，说话一向都是言出必行，他说你们也能和菀菀一样就肯定会待你们一样的。” “你呢？”韩书贤看向了慕容清远。 慕容清远也点头应道:“还好！” 不错！一面而已,怎能随意下定义！ 韩书贤也不打算继续问下去，今日没有正式上学，现在有的感觉都不会太准确，比如他们现在以为的陈老师很好！说不定以后就是另一个感觉。 “那就好，陈老师主管你们班，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当然有事也可以来找我。” “干爹，你为什么不教我们了？” “等你们升到了甲子班的时候我再教你们！”韩书贤说道，事前并没有给他们说他不会教他们的事。 莫紫菀一脸崇敬的看向韩书贤，“干爹好厉害！”后面还不忘立志，“我会努力，我也要进甲子班。” “你呀，你就开开心心的长大就好了。”在莫紫菀越发的聪明，韩书贤也越发的希望她能少些聪明，多些快乐。 如同来时，几人高高兴兴地来，回去时自然也是一路有说有笑。 到家后，莫家自然也是少不了一场高兴。 已经能慢慢走路的莫庭雨看着两人回来后马上招呼着两人进屋歇一会，“读书累了吧？先歇一口气，马上就吃饭了！” “爷爷你慢点，我们不累。”莫紫菀先喊道。 “就是，我们不累，今天还没上课，老师只给我们发了以后要用的书本，又给我们说了一些学堂里的规矩。”慕容清远也跟着说道。 一听说规矩，莫庭雨也连忙再叮嘱道:“进了学堂里肯定要多听话，可不能坏了规矩，要听老师的话。” “嗯，我们肯定遵守规矩，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莫紫菀流利异常的回道。 莫庭雨就喜欢听这样的话，满脸褶子的笑道:“你们都是听话的娃，我放心得很。”后面又叮嘱道:“在学堂里要多吃些饭，啥都要吃，你们还长身体，可不能吃少了。” “爷爷放心，我们交了伙食钱的，我肯定吃够本，不能亏了。” 慕容清远咧着嘴说道:“这可是你说的，明天我可是要看着你吃饭的。” 莫紫菀转头，“清远哥哥你还是好好管管你自己吧，我可是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挑食了。” 慕容清远愣了一下，随即解释了起来，“以前我娘还在的时候养成的一些习惯，自从离开家以后就渐渐改了一些了，现在咱们家日子越过越好了，以前的一些习惯就又跑出来了。”后又补了一句，“我再改！”衛鯹尛说 对于挑食这件事，莫紫菀是真的觉得没有改的必要，就如同他刚刚说的那样，生活不好的时候，吃饱肚子都成问题，谁还会想着挑食。 日子过得好了，不缺吃了，也就不再勉强着为了填饱肚子而去忍着吃自己不喜欢的吃食。 世上吃的何其多，这样不吃还可以选那样来代替，只是这个选择却是要自己去努力达成，不然也还只能忍着去咽下自己不喜的，甚至一生都过得穷困潦倒。 “为啥要改！不喜欢吃的不吃就是，爷爷奶奶就从不勉强我吃不喜欢吃的，清远哥哥不喜欢吃的也可以不用吃。”这脸变的可不是一般的快，好像刚刚说‘你还是好好管管你自己’的话不是她说的一样，真是横竖都是她有理。 不过慕容清远倒是喜欢她现在的这份无赖，带着丝小心翼翼看向了莫庭雨。 莫庭雨还能咋说？孙女咋样都成，可总不能到了别的娃那就这不成那不成了吧！就算心是偏到孙女身上的，可也不能这么明着偏，只得说道:“在家里啥都行，可是在外面，你们可不能挑食，在外面吃东西可没人将就着你们，这不吃那不吃的，肚子吃不饱，饿了咋办？” 慕容清远见他这样说，脸上小心翼翼随即被开怀的笑意代替，“爷爷放心，我们肯定不会饿着肚子的，我们肯定吃饱肚子，我也会看着菀菀妹妹的，让她多吃些饭的。” 有他接连的保证，莫庭雨也露出了开怀而欣慰的笑，“这就好。” 莫庭雨到底是怕两人饿着，在松南枝还没回来的时候就给两人各端了一碗鸡汤上来先垫垫肚子。 两人去学堂这事，莫庭雨和宋南枝提前几天就在计划着两人去学堂后的生活，怕两人在学堂里吃不好，宋南枝准备着给两人切些午餐肉带去学堂里，不但准备带午餐肉，还准备今天去县里买些肉干啥的。就是今天，在送走两人后，宋南枝回到家就捉了一只鸡来杀了给两人炖来吃。 莫紫菀喝了一口鲜美的鸡汤后很是为自家的鸡感到可怜，从自己说想喝鸡汤到现在，一月不到的日子，家里的鸡都已经升天三只了，这都赶上前四年吃过的鸡的总和了。不过，在看到爷爷奶奶的身子一日好过一日，家里的鸡得多养些才行，不然快不够吃了。 150：早起 宋南枝为了能早些回来,早早地背了午餐肉到县里就给肉铺店送了一大半去，“今儿我孙子和孙女头一天去书院读书，我得早些回去看看他们，这午餐肉就麻烦你多帮着卖些。” 肉铺陈老板巴不得能多卖些，自从开始卖午餐肉后，挣的钱就多了不少，还省事得很，连秤杆子都不要就把钱给挣到手了，宋南枝话落他就回道:“婶子要是今儿有事就是不来卖也可以，我肯定一块不少的帮婶子卖完，正好婶子也歇一天。” 午餐肉这块糖,宋南枝是越吃越甜，她也想不出摊就把钱挣了，可到底是想着多挣一些，就算是每天累得倒头就睡，也舍不下回家完完整整的歇一天，“我倒是想歇着，可一大家子人就现在指着我，娃们进学堂后又是大开销，我要再在屋里歇着，怕是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自从请了人来帮着剁肉后,莫家的午餐肉每日做得比以前更多了，就是今天来县里也是李林子的爹陪着一起来的。 宋南枝背了一背篓的午餐肉，李林子的爹也帮着背了一背篓，不过他这一背篓是给肉铺陈老板送来的，齐齐整整的装满了一大背篓。陈老板边从背篓里拿午餐肉出来摆在肉摊上，边附和道:“唉,都是辛苦的命！”不过又紧跟着说了一句，“好在现在太平了，虽然辛苦了一些，总归能有些收入，总好过前些年，天天没日没夜地干也不见得能吃饱肚子。” 把大半午餐肉留在了肉铺后，李林子爹又帮着宋南枝把午餐肉送到了平常摆摊的位置，等把宋南枝送到摊位上后又折回到肉铺去把今天要的肉给背回莫家，准备剁肉。 生意越来越好，每天都不够卖，加上今天想早些回去，带的午餐肉比平时又少了些，自然卖完的也更早些。 宋南枝一回到家后两眼也粘在了莫紫菀身上，“菀菀，学堂里好玩不？” 莫紫菀乖巧地回道:“好玩。”脆声答完后又补充道:“奶奶，教我们的老师对我可好了，我口渴了，老师还让人给我送水来喝。” 莫紫菀很是清楚他们对自己的担心，即便知道自己在学堂里有干爹会照顾好自己，可不在他们身边，没有亲眼见着，心总是不安的，为了让他们能安心下来，莫紫菀主动说起了学堂里的事来，说完老师得好后又说起同学的之前的趣事来，从背书到发书后下学回家，就连学堂有哪些规矩都说了个大概。 两老听得一脸是笑，和莫庭雨一样宋南枝也免不了的也叮嘱了两人要守规矩，要听老师的话，要多吃饭…… 两人自然也是笑着应下。 下半晌，莫紫菀照例给村里的娃上了课，课后重新给大家定了上课的时间，每日在自己下课回家后给大家上半个时辰的课，休沐的日子便上全天，虽然上课的时间少了，但仍是鼓励大家，只要能坚持学下去，以后肯定能有大收获的。 不说以后，就是现在大家也都知道了读书的好处，莫紫菀本身就是实实在在的例子。她要不是跟着韩书贤学了读书认字，就没有抄书挣钱这事，肯定也想不出午餐肉这个挣钱的法子来。 不说莫紫菀，李林松和莫离两人在算账的时候也是算得溜得很。不过两人算账溜得很这事现在也只有和莫家亲近的几家才知道。 很不习惯早起的莫紫菀在第二日宋南枝来喊的时候，很是听话地就坐了起来，只是浓浓的睡意让她全程闭着眼由着宋南枝帮着她穿衣，穿好衣衫后往宋南枝怀里一靠撒着娇，“奶奶，我不想长大，我要奶奶一直帮我穿衣裳！” 宋南枝被这话逗得笑呵呵，“好，奶奶一直帮我的菀菀穿衣裳，我的菀菀不长大，一直当我的小乖乖。” 不过到了第三天的时候，莫紫菀也就没再让宋南枝帮她穿衣了，被叫醒后麻利的起床穿衣，边穿还边说道:“奶奶，明日起我就自己起床，你不用再来叫我了。奶奶也要多睡一会才行。” 看着宋南枝眼底的疲惫，莫紫菀心里很是心痛，自己要在大一点就好了，奶奶也就不用每日忙完外面还要回家来忙着家里的事。 “奶奶年纪大了，觉少得很。”宋南枝找着借口说道。 这借口还真是千篇一律！ 奶奶牙不好，嚼不动！ 奶奶不喜欢这个！ 奶奶不饿！ 就只差说奶奶是神仙了！ 莫紫菀信以为真地点头，“那以后我也早点起来陪奶奶！” 宋南枝嗔道:“你起来这么早做啥，不想长高了？起来早了以后可长不高。” 起早，睡眠不足还真有可能长不高成小矮子，但她怕吗？当然怕啊！可爱她的人比她还怕，所以还是天真地说道:“可是奶奶一个人起来这么早很辛苦，我想起来帮奶奶做事，奶奶就不会很辛苦了。” 这话说的，又甜又暖！搂着她的乖孙女就亲了一口，“奶奶听你的话，奶奶多睡会就不辛苦了。” 得意的莫紫菀趁机又提议道:“奶奶以后只管把调料配好倒进肉末里简单地和一下就让他们再接着和匀，就是卖午餐肉也不用一直在县里卖，把午餐肉的数量数好后让李婆婆守着就行。” 宋南枝哪能同意，不过莫紫菀后面的话让她觉得也很有道理，“干娘就想看看李婆婆和陈婆婆他们为人做事究竟怎么样，帮忙卖午餐肉正好可以试试她们。” 宋南枝一想也行，她们本来每天都在家里帮着剁肉，现在只不过是把家里剁肉的事换成了外面卖肉的事，反正价格是定好了的，再把数量数好了，也就不怕她们会贪多少银子。 “好，以后我就让她们帮着我买午餐肉，我就回来好好歇着。”宋南枝抱起莫紫菀，轻拍了一下莫紫菀的后背。 莫紫菀很是高兴奶奶能听得进去，钱少挣一些都没关系，可不能累坏了身子。 151：跟踪 对奶奶好久才会真正放下手来让李婆婆或是陈婆婆上街去卖午餐肉这事,莫紫菀是一点都不着急，今天放不下，明天就再多说一次，明天还是放不下，就后天又再提提。 多说几次，总会放手的。 课堂上，管着‘丙子班’的陈老师陈向晚一如前两天，仍是带着春日暖阳般的微笑来到班里，在讲台站定后就问道:“各位同学，昨晚可休息得好？功课可完成了？” 明明是亲切的问候，且就是问完,嘴角都还带着笑，可坐在下首的学生们却仍觉身上一股寒冷至骨的凉风拂过。 莫紫菀早把完成好了的功课本子放在桌上，等着上交，和她一样的还有慕容清远和韩春霖也都把做功课的本子放在了桌上。 完成了的，当然不惧检查，可也有明知陈老师眼里容不下沙子，却还是会有因为贪玩而未完成学生，此时在听到问及可否完成的时候，脸上瞬间就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 “把你们的功课从后向前传上来。” 宣布完收作业后，陈老师的眼就像是大网一样把整个班的学生们都罩住,让那些没做完，磨蹭着不想交的学生无处可遁。 很快大家就把作业给传到了前排，前排的学生也是很自觉地就把本子又送到了讲台。 在前排同学把传上来的本子交到桌上的时候，陈向晚粗略一看就知道收没收齐，收完后眼神一变，如沐春风般的笑脸一下就变得乌云密布,声音也变得冷硬起来，“下学后没完成功课的同学留下。” 说完后便再未多说功课的事，直接打开了手中的书本准备开始讲学。 “今天我们开始学《孟子》，大家把《孟子》拿出来。” 下首的莫紫菀及一众学生们立即把书包里的《孟子》给拿了出来摆放在桌上。 “可有人读过《孟子》？”陈老师在大家拿书的时候又问道。 只是台下鸦雀无声，这一点并不出他的预料，只是他又看向了莫紫菀，“莫紫菀可读过？” 莫紫菀老实地点头，“领书回去后翻看了一会。” 又看向旁边的慕容清远和韩春霖，“你们呢？” 慕容清远也点头回答说翻看了一下。 韩春霖自然是没看的。 “大家可听说过孟子是何人？” “我知道。”终于有人回答了。 “好，房书琪你给大家说说孟子是何人？” 被点名的人在陈老师的话声后站起来回道:“孟子是邹国人，是和孔子一样的圣人。” 陈老师在房书琪再没话接着往下说后很是满意地点头说道:“说得对，请坐。”后又继续问道，“还有人知道吗？” 慕容清远应道:“孟子推崇仁政，说‘民贵君轻’，‘人性本善’。” 不要说是陈老师惊讶了，就是莫紫菀看向慕容清远时也是露出了惊讶的样子。自己知道不足为奇，可在他这个年纪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就有点超纲了，很想问上一句:你知道什么是仁政吗？什么又是‘民贵君轻’‘人性本善’？ 她没问出的话来，有人贴她问了，陈老师站在讲台前问道:“可知道是什么意思？” 慕容清远点头，“知道一些。” “说来听听！” “仁政是指宽厚，仁慈地对待民众，以百姓黎民为重。”顿了一下之后又接着说道:“每个人都有体恤他人、怜悯他人之心，都有一颗向善之心。” “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陈老师又问出了莫紫菀想要问的问题。 “在叔叔的书里看到的。” 这个回答让莫紫菀和台上陈老师都不约地松了一口气，一个十二岁的娃要真想出了他上述说的那一番话来，这简直是比天才还天才了，绝对妥妥的妖孽！还好他的表现还在自己的认知范畴，不然以后教起来就太费心了，就怕他能想到的比自己这个先生想到的还多。 接下来陈老师便开始讲起课来，从第一章《梁惠王》开始，先带着大家读文，读完后便开始讲解，从孟子出生开始讲起，讲得十分细致，且每讲到一个重要点的时候，都会要求大家动笔记下来。 莫紫菀不但认真的在听着，手中的比也不停的在写着，为了方便记笔记，莫紫菀手中拿着的还是她想出来的竹管笔。 用竹管笔记笔记的时候不但写的快，还方便摆放。莫紫菀拿着手中的笔刷刷的记着笔记，听课认真，笔记也记得详细，就连授课的技巧也一并记在了心里。身旁的慕容清远也一样，就是韩春霖也不比两人差多少。 看着台下三人的认真样，陈老师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虽说三人来前，班上也有听话聪慧的娃，可谁会嫌听话乖巧聪慧的娃多?这样的娃有多少来多少！ 铃声响起，陈老师很是不舍地停下讲解，但一想到接下来的课还是自己的，也就不耽误大家休息的时间了，面色和悦的说道:“下课了，大家出去休息一会。” 一听到下课，教室里一下就吵闹起来，莫紫菀也站了起来。 在莫紫菀站起来时，韩春霖和慕容清远也站了起来，“可要入厕？” 莫紫菀点了点头。 韩春霖道:“我陪你去。”说完就拉着莫紫菀往外走去，慕容清远也跟着一起往外走去。 三人走出教室，百里景云就围了上来，“你们去哪？” 韩春霖:“我们到处走走！” “我和你们一起！”百里景云立马跟说道。 韩春霖见他想跟着，立马上前拉着百里景云的手，“那好，我们去那边看看！”说完不管不顾的就拉着百里景云往一旁的树下走去。 韩春霖拉走百里景云后，慕容清远就拉着莫紫菀往另一边走去。 两人刚走出不远，身后就走出来两人，其中一人对着另一人说道:“他们这是想去哪？还不想让人跟着。” 另一人正是开学第一日和莫紫菀比背书的冯志远，“咱们跟去看看。”随后两人便远远的跟在慕容清远和莫紫菀身后。 “清远哥哥，你以前是不是学过《孟子》？”走在前面的莫紫菀问道。 “以前学过一些，后来在韩叔叔的书房里也翻看过《孟子》，就记了一些。” 两人边走边说着话，根本没想会有人在后面跟着，两人熟门熟路的走到韩书贤的屋子，进屋后，慕容清远就说道:“你快去，我在门口等你。” 莫紫菀应了一声就往屋里走去，等着莫紫菀进屋后跟在他们身后的冯志远和另一人也站在了不远处看着。 “他们不会是来偷东西的吧？” 冯志远看着守在门口的慕容清远，这样子不就是在替人望风么，再一看他们身上穿着的衣衫，都不是什么好料子做的，心里也觉得方阳说的有理，“走，我们过去看看！” “好！” 两人也不在遮遮掩掩了，径直走到慕容清远面前，冯志远就喊道:“这是老师们休息的地方，你来这做什么？” 慕容清远看着两人，“没什么，随便看看。” 和冯志远一道来的学生名叫方阳，平时以冯志远唯首是瞻。知道冯志远不喜他们三人，他便也跟着落井下石，“什么随便看看，你不知道老师们住的院落学生们是不准进来的么？” 152：学院争端 慕容清远看向方阳慢慢说道:“那你们怎么还来？” “我们和你可不一样,他爷爷是我们学院的学长，在学院内是可以随处走动的。” 慕容清远看他像是在说自己的爷爷是学院的学长一样，嘴角微勾，一抹讥笑悄然从嘴角滑过，“那你呢？” 向阳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情，不过也如慕容清远的讥笑一般一闪而过，最后理直气壮地说道:“我陪他过来的。” 冯志远也出声了，“我让他陪我来的。随后眼睛往慕容清远身上打量去，”倒是你们，偷偷摸摸地跑过来做什么？还有莫紫菀跑里面去做什么去了？” 对于冯志远接连的质问，慕容清远也听出了他的意思来,再一想入学这几日来，自己和菀菀抢了他的风头让他有些心生不满，平时见着自己三人的时候总是看不顺眼，只是没想到的是他会跟踪自己，现在还怀疑起自己的行为起来。 少年最是憎恶他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不过这会倒是不着急解释，反倒有些欲盖弥彰地反问起来，“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学院是我们大家的，要是有人在里面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我们肯定不能坐视不管！” 听此话后，慕容清远生气了，喝道:“你什么意思？谁偷鸡摸狗了？” 冯志远见慕容清远生气，一点也不害怕他生气起来，反而还气定神闲地继续说道:“谁偷就说谁？” 慕容清远继续生气着急，并带着少年人该有的冲动喊道:“你们才偷！” 向阳帮腔,“你们不是来偷东西的，那你说莫紫菀跑哪去了？” 慕容清远眼神躲闪，气势也不如刚刚，声音都小了下来，“她去哪关你什么事！” 闪躲不明，且又不正面的回答，莫名的就让人感到理亏。 “你是不是傻？志远都说了，他爷爷是书院的学长，而且我们都是书院的学生。”最后一句是看向慕容清远的眼睛说道:“你说关不关我们的事？” 慕容清远死鸭子嘴硬地坚持道:“那又怎么样？我们只是过来随便看看的。” 冯志远冷笑，“你们来的第一天陈老师就说过，不得往老师们住的地方走动。” “就凭这一点，你们就已经违反了学院的规定，且不说你们还偷偷往老师们住的房间里跑，这更是大错，就凭这个，学院就能开除你们。” 慕容清远一听开除后眼神更是有些躲闪，又转头往着两人身旁看了看，见没人走来才又后小声道:“我们就是来借用下茅厕。” “借用茅厕？我看你是在找借口！”冯志远继续冷笑。 方阳亦附和，“对，就是在找借口。”随后还上前一步站到慕容清远的正对面，“你要再不说实话，我们可就要告老师了？” 莫紫菀出来的时候正看见冯志远和方阳站在慕容清远的对面，有些奇怪他们怎么也来到老师的住处了，走上前很是疑惑地喊道:“清远哥哥！” 慕容清远见着莫紫菀出来了也不想和他们再理论下去，拉着她的手就准备走，“好了吗？” 莫紫菀点头，“好了。” “好，咱们回教室去。” “嗯。”见慕容清远没说什么，她也就不准备问他们两人怎么来这了。 “等一下！”冯志远伸出手来拦着两人。 “你想干什么？”慕容清远把莫紫菀往身后拉了一下。 “我想干什么？自然是要弄清楚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冯志远说道。 “我说了，我们不过是过来借用一下茅厕。”慕容清远再次强调。 “教室那边就有茅厕，你们却跑这来，我看借茅厕是假，偷东西是真。”冯志远终于说出了心里的猜测。 慕容清远皱着眉头，很是不悦地说道:“你若你信，大可去告老师，但要是再污蔑我们，我肯定也是不干的。” 冯志远听他说让自己去告老师，“好，咱们就去老师那里去说个清楚！”说完就上前来拉慕容清远的衣衫。 不止是冯志远动手拉慕容清远，站在一旁的方阳也伸手去把莫紫菀肩上的衣衫给抓住。 慕容清远见状，伸手就上前把方阳的手拍掉，“放手！” 被人打了手，方阳肯定是不高兴了，马上又伸手想要抓住莫紫菀，“不放又怎样？” 要说适才的生气和说的那些话他是有意想要让他们去多想，引他们误会去老师哪里后给他们一个教训，可现在慕容清远是真的生气了，一把抓在方阳的手腕上，拉开他抓住莫紫菀衣衫的手并狠狠的把他往一旁推去。 方阳也只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比慕容清远还小，虽然顽劣，但也都是小孩子间的吵闹，像是这样突然的，神情冷冽地被人推开，还从未遇见过，一时竟被吓唬到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你要再敢上前动手一下，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慕容清远冷声说道。 方阳被吓到了，但是冯志远却是不怕的，“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不客气！”说完他也上前欲拉莫紫菀。 莫紫菀见状，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们，拔腿就往教室那边跑，边跑还边大喊起来，“打人了！打人了，陈老师，有人要打我！” 慕容清远见着莫紫菀跑，自己也拔腿往着莫紫菀的方向跑去护着她。 两人一跑，留下了冯志远和方阳愣在了原地，这话喊得像是他们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冯志远狠狠的甩了一下袖子，“哼，我倒是要看看他们一会怎么狡辩！” 方阳马上狗腿的附和，“对，一会看他们还敢不敢这样大喊大叫。” 等着莫紫菀跑远了一些的时候，慕容清远就小声说道:“一会你只管找陈老师告状说他们想要打我们和污蔑我们偷东西。” 莫紫菀点了点头，脚下还是不停的跑着，就是嘴里的喊叫声都没曾停顿一下。 几人很快就跑到了教室，随着他们一同跟过来你的还有闻声而来的学生和老师。 陈老师在听到了莫紫菀的声音后急匆匆的几个大跨步就走到了教室外来，“怎么了？”脸上的担忧尽显。 莫紫菀实在是哭不出来，但委屈还是得装一下，瘪着嘴，欲哭不哭的样子，“冯志远和方阳污蔑我和我们去老师们的住处偷东西，还要打我们。” “你乱说，我们好久打你了！”冯志远紧跟着跑过来后就听见莫紫菀的告状声，随后紧跟着就开始为自己辩解。 153：继续狡辩 莫紫菀在听到冯志远的声音后迅速地躲向陈向晚的身后,“老师，他要打我，刚刚方阳就把我手臂抓痛了。”说着话的时候还用手把自己的手臂给捂着，生怕再有人上前又把她给抓住。 陈老师看着莫紫菀被吓得躲到自己身后，小身板还抖了两下，这可是吓得不轻，立即就向冯志远和方阳喝道:“都给我站好了，有什么事慢慢说！” 两人倒是站在了他的身前，不过冯志远却不愿只单单的乖乖地站着,他继续为自己辩解喊道:“我们就只是拉了他的袖子，根本就没碰他打他，他是在冤枉我们。” 陈老师也不管他们的辩解，他只知道这几天里除了韩春霖在班里活跃些，莫紫菀和慕容清远两人几乎不怎么和班里的其他人一道玩，下课后两人要不是在教室里坐着看书，要不就是一道出教室门去走走，这样的娃根本不可能和其他的人闹矛盾，继续喝道:“你不打他她跑什么？” “还有你抓拉她袖子做什么？” 冯志远见陈向晚一直帮着莫紫菀说话心里也不高兴起来,“他们跑去老师们住的地方不说，莫紫菀还钻到了屋子里，慕容清远就站在外面帮他望风看人，被我们逮住了后还想跑，我们这才拉着他不让他跑的。” 虽没明说着他们去偷东西,但是这话谁都能听得明白，这不就是在告诉大家，他们是在偷东西么？ 方阳在冯志远的话后也跟着说道:“我只是拉了他的袖子，而且根本没有用劲。” 慕容清远见他们都说完了，自然也就跟着开口，“我说过了，我们是去借用下茅厕，你不信，偏要说我们破坏了学院的规定，擅闯老师们的住处不说还进屋去偷东西。” “可我们根本就没有去其他人的房间，菀菀去的是他干爹的房间，只是进屋方便了一下就出来，屋里的东西都没动过。” “教室这边又不是没有茅厕，为什么非要去老师们的住处？”冯志远根本就没注意到慕容清远说的干爹。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菀菀只不过是和平常一样去韩先生屋里上个茅厕，被冯志远和方阳遇到后就被想成了他们是去偷东西了。陈向晚对自己的学生了解得很是清楚，冯志远之所以在学院里嚣张，不过是仗着自己的爷爷是学院里的学长，平常也总是傲慢自大，欺压一些学院里的同学。 现在不过是毛病又犯了，欺负到莫紫菀和慕容清远身上来了。这会倒是好好给他长长记性！ 陈向晚虽不喜冯志远的傲慢，但身为老师的他也从未因不喜而区别对待他。相反，对待他与其他同学都是一样，都盼着他们能学有所成，以后都能高中。所以在生气学生们不守规矩，以大欺小，以强凌弱时，他总是会强压自己的怒火，告诫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在冯志远问后，陈向晚也看向慕容清远和莫紫菀，他们有疑惑，肯定就得为他们解惑，不然有理的事都被闹成了无理，所以陈向晚也看向了慕容清远，“你们为什么非要去老师们的住处入厕。” 陈向晚问完，莫紫菀和慕容清远还没有回答，冯志远又扬起嗓子继续说道:“教室这边本来就有茅厕，我们平时也都在教室这边的茅厕入厕，根本不会跑到老师的住处去，他们这样就是违反看学校的规定。” “对，你说的有理，但事情也有例外，莫紫菀就是这个例外。”陈向晚当然是知道莫紫菀是去做什么的，但答应了韩书贤的事，不能说出他与他们三人的关系，目的就是想让他们三人在校也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老师你不是说过要公平对待我们大家吗？现在他们犯了错，你不但不教训他们，反倒是一直说我，又不是我擅闯老师们的住处，我也没跑到老师的屋子里去翻东西。”冯志远抱怨起陈向晚不但不教训莫紫菀和慕容清远违反校规的事，反而还说自己。 “我是去找我干爹的，我干爹叫韩书贤，干爹说了我随时都可以去找他。” 陈向晚想要说的，莫紫菀已经抢先说了出口，能简单处理的事情，就没必要给自己增加麻烦。 冯志远有些懵，他们怎么能和自己一样？再次看向莫紫菀和慕容清远，一副穷酸样，凭什么可以和自己一样，后院又不是读书的地方，他们凭什么能去？ 冯志远心里怎么想的，嘴上也就是怎么说的，“现在又不是散学的时候，老师们都在前院上课，谁知道他们去后院做什么？” 慕容清远很是怀疑他把自己仅有的一点智力都落在了追他们来的路上了，不然怎会在老师都说明情况后还要坚持认为他们是在偷东西！“你觉得我们去后院做什么？” 154：矛盾激化 慕容清远清冷的声音响起后,围在周围的人立时齐刷刷的看向了冯志远两人。 陈向晚此时也沉着一张脸，看向冯志远沉声喝道:“冯志远，回教室去。”要是让他回答，指定是说出不好听的话来，不说韩书贤肯定是不会让人往他们两人身上泼脏水，就是自己也不允许。再一偏头看向莫紫菀和慕容清远，这两人，人虽然多，可也不是吃亏的主，现在他只能让几人回到教室里去，有什么事关起门来解决,总好过闹得满城风雨。 陈向晚打算的好，可有些人却不买账，一心以为陈向晚是在偏向莫紫菀两人的冯志远果然是没有让慕容清远失望，只见他想都不想就回道:“偷偷摸摸的肯定是偷什么东西了！” 陈向晚喝道:“冯志远你乱说什么！” 慕容清远看也不看冯志远，而是转头看向陈向晚，“陈老师，我们家虽贫，但却也知道礼义廉耻，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且在他与我们遇见的时候,我就与他解释了我们为何而去，可他非但不听，现在还要造谣中伤我们，还请老师为我们做主。” 莫紫菀也不怕了，从陈向晚的身后走出来，两眼委屈的看向陈向晚,“老师，对不起，都怪我，是我不该来学堂。” 莫紫菀不但给陈向晚道歉，还走到冯志远的面前，“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要去干爹的房间的，不过我真的没有偷干爹和其他老师的东西，你不要冤枉我和清远哥哥好不好？”说完还把自己的袖子往上挽去，露出白嫩的手臂来。 挽着袖子的时候还又接着说道:“我们家种有稻子，我们有饭吃的，我奶奶还在卖午餐肉，我们家也有银子花，我真的没有偷东西。” 韩春霖拉着百里景云走后，两人跑得稍微远了一点，等算着时间回来时就见着莫紫菀一脸委屈的样子在给冯志远道歉，根本不管道歉，指着冯志远就问道:“菀菀，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莫紫菀看着怒气冲冲过来的韩春霖，摇了摇头，继续白莲花，“春霖哥哥，没人欺负我！” 见莫紫菀不说，韩春霖转头看向慕容清远，“是不是他欺负菀菀了？” 慕容清远直接说道:“我陪菀菀去叔叔的房间，结果他们两人过来硬说是我们偷东西，我们正在找陈老师帮我们做主。” 韩春霖只听前半截，至于后半截自动省略，转头向着冯志远就骂道:“你才是小偷，蠢得像猪一样，啥都不会，可不是只能靠偷。” 慕容清远很是高兴的接过韩春霖的话，不过却是喝向了韩春霖，“不可乱说，猪虽然蠢笨了些，可也没去做偷东西的行当。” 这话就诛心了，直接骂冯志远是连猪都不如！ 瞬间在周围的人无不是哄堂大笑了起来！ 可唯独陈向晚笑不出来，都不是省油的灯，只得动手，上前一把把冯志远抓住就往教室里走去，“滚回教室。” 一声喝后又看向慕容清远三人，“你们也先回教室。” 冯志远虽顽劣调皮，但此时面对生气起来的陈向晚，他还是不敢再继续做下去，不情不愿的被带回教室。 进到教室后，陈向晚就喝道:“都给我站到墙边去。” 爆喝声后，几人磨磨蹭蹭，不情不愿地往教室的墙边站去。 莫紫菀走在慕容清远和韩春霖的中间，不但不担心被罚，反而想起前世小时候读书的事来，小时候上课走神，或是搞小动作的时候也有被喊起来罚站的事，只是这个站墙边的罚倒是没历经过。 只是她到底是没体验上，刚走到墙边就被陈向晚给喊住了，“菀菀你过来，你不用去站。” 冯志远看着又倒回去的莫紫菀，心里更是极度不满，“凭什么她就可以不用站？” 陈向晚冷声道:“就凭你冤枉了她。” 一声冤枉后接着又道:“我不管你们是谁家的儿子，谁家的孙子，谁敢破坏学院和班级的风气，就是在与我过不去，我没发现算你们侥幸，但凡是让我知道了，我也只能让你们不好过了。” “还有，莫紫菀是我们书院最小的学生，也是学院特招进来的学生，在这个学院里享有不一样的待遇，不管是课间去后院还是午时去午休，都是学院同意了的，你们要是觉得不公平，大可可她比一比，不说比她学的好，就是略微的差一点我都认，只要达到这个标准，以后你们想干嘛就干嘛。” “有没有想要来比一比的？”陈向晚看向回到教室的同学们问道。 要是不了解莫紫菀前，就凭着她这个年纪，大家怕都是踊跃地来参加比赛了，可现在叫他们如何敢回答，答应了，不是在给自己罪受么！ 且还有可能，受一场罪后才发现，白受罪一场！ 155：惩戒 四岁就能把《论语》个全背下来,不但一字不少的背，还抄写了几遍。教室里除了站在墙边冷静的四人没有多余的想法，坐在位子上的人也都是默不出声，谁会想不通的去给自己找不痛快？ 陈向晚见着大家都是默不出声，这才冷笑地看向冯志远，“你觉得只有你发现了菀菀和清远去了后院？” 不等他回答又接着说道:“莫紫菀，慕容清远，还有韩春霖去后院的事是全院老师们都知道的事，菀菀是我们学院年纪最小的娃，不但年纪小，说是院里最聪明的娃也不为过。要是不信,你们就好好想想你们自己，不让你们想四岁的自己，就想你们现在，背了多少书？字写得又如何？前几日学的功课又如何？” 这一说，就没有人还敢抬起头来，四岁没法比，现在一样没法比！不出意外以后可能更没法比！ 陈向晚这是抓了两只鸡使劲地杀着给一群猴子看，“成天除了耍是认真的在耍，你们还认真的做个啥？”随后又看向冯志远，“都说捉贼捉赃,你却是捕风就捉影，往日里读的圣贤书全进了狗肚子了。” “还有你，成日里自己的正事不做，成天就知道瞎跟风，你说说你都跟了什么出来？是跟着别人就能跟出一个状元来还是跟出一肚子的墨水来？” 两人被陈向晚一连串的炮轰轰得连呼吸都不敢重了。 两人不出声并不代表陈向晚就此打住，好一顿骂后又才问道:“可知道错了？” 冯志远还闭嘴不出声无声的抗拒着,但是向阳却是忙低头认错，“知道了。” 陈向晚主要的就是想要收拾冯志远，岂能他不出声就放过他，“看来你是没错了！也好，为师就喜欢你这种执着的精神，不然像向阳一样认错认得这么快，惩戒起来都少了很多乐趣。” 冯志远被陈向晚说得更是开不了嘴认错，不过他身旁的向阳倒是狠狠地为自己的识时务庆幸了一把。 “既如此，为师就请了院长和老师们，陪着你们去后院查，看看有没有谁的东西不见了！”陈向晚说完这句后就看向站着的四人，“你们觉得如何？” 慕容清远率先答应，“多谢老师为我和菀菀做主，我们一定配合。” 莫紫菀也紧跟其后，“好，我只去了干爹的房间，先查干爹的房子。” 韩春霖不怕事情大，“我知道我爹在那个教室上课，我去找我爹来。”说完就想跑，可是被陈向晚给喝住了，“要请也是我去请，不但请你爹，还有学院的院长，和各个管事都要请来。” 向阳这下着急了，“老师，我们和清远，菀菀闹着玩的，并没有真的说他们偷拿了什么。”说完还用手肘撞了撞冯志远。 冯志远也有些怕了，这要是闹到院长那里去，自己回去还不得被爹和爷爷打死，这会像是回魂了些的人，又有了些脑子，“我们闹着玩的。” “闹着玩？恕我们来自庄户人家，不懂你们这些公子哥的玩法，我只知道这是在造谣中伤我们。”慕容清远说道。 冯志远能低下头来不过是看在陈老师要请了院长等人，可对慕容清远他却是毫不在意他的态度，一个庄户人家的泥腿子还想和自己争，“我都说了我们是开玩笑的，你还想怎么样？” 莫紫菀看着眼前这个被惯坏了的娃，要是再由着他这样下去，以后指定是一个三观尽毁，危害世间的人渣，走到冯志远的对面，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可以认为你是在开玩笑，但是我们不认为这是玩笑，所以你必须认错道歉！” “我就不道歉！”冯志远嘴犟的说道。 “好！” 陈向晚一声‘好’后就转身把讲台上的戒尺拿在了手上，“你不愿道歉也行，但为师总得替被你冤枉的人做主，不然岂不是乱了书院的规定。” “伸手！”一声命令后陈向晚手中的戒尺就抬高了起来。 身旁的向阳不由的身子一抖，可在看到不是让他伸手，吞了吞口水后努力的不让自己发抖。 冯志远也是被吓到了，不受控的就把手伸了出来，刚伸出来就听见‘啪’的一声脆响。 “造谣生事，该打！” “不知悔改，该打！” “欺负同学，该打！” “顶撞师长，该打！” …… 莫紫菀看着眼前板子落下的时候就一个理由跑出来，终于知道了干爹打人的时候为啥也能一个一个理由不重样了，莫不是学院的老师都是这样打人？ 想了想，这个法子好！以后自己也这样一棒下去，一个理由，绝不重样！ 打得冯志远泪流满面，哭着不停地喊着‘错了’的时候，陈向晚才收手，“真的知道错了？” “我知道错了。”冯志远颤抖着手应道。 “错那了？” “我不该在未分辨清事情的始末就胡说造谣，也不该不知悔改，不该欺负同学和顶撞师长……” 陈向晚说了什么，他就承认了什么。 “很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陈向晚很是满意地收回自己的戒尺，“错了是否要道歉？” 冯志远再不敢耽搁的对着莫紫菀和慕容清远就鞠躬道歉起来。 转身看向一旁恨不得钻进土里去的向阳，“你可知道错了？” 向阳早就答了自己知道错了，此时更是忙不迭的应道:“我知道错了。”随后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冯志远承认过的错都背了一遍，且还不让陈向晚吩咐就对慕容清远和莫紫菀道歉起来。 陈向晚很是满意他的主动，“很好，认错态度积极，就适当惩戒一番给你长长记性。” “伸手！” 向阳很是想说不用打我也能长记性，可是也只能乖乖地把手伸出来挨着。 打了两人后，才口头上教训了一下慕容清远和韩春霖，“以后做事万不可冲动行事！” 一场闹剧在陈向晚的铁血手段中收尾。 下课后，三人还是在院门口等着韩书贤。 回家路上当然是少不了的说起这事来，“怎么不来找我？”韩书贤问道。 156：下学回家 慕容清远抿嘴笑道:“叔叔来了多没意思,你来了又不能像陈老师那样狠狠地收拾他们。” 莫紫菀接过话去，得意道:“我就知道清远哥哥是想收拾他们，所以我才跑去告状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韩书贤都觉得如此是最好的，小孩子事他掺和进去是不怎么合适，正如清远说的，他去了又不能打，又不能骂，倒还不如不去，任由他们自己处理或是陈老师处理。 就没有陈向晚收拾不下来的娃！不过后面还是要再去感谢一下陈向晚的照顾。 “以后有啥事也像今日这样,你们先自己解决，解决不了的马上找陈老师，或是来找我都行。” 三人同时应道:“嗯。” “虽说学院内禁止打架斗殴，但要是别人都动手了，你们也不能干受着，打得赢的就打回去，这样一来以后不敢再有人再来欺负你们。”说了打得赢，肯定也有打不过的，又接着说下去，“打不赢的就来找我,我虽然不能明着帮你们打回去，但学院内的规矩总是能用的。” 慕容清远和莫紫菀都听明白了韩书贤话里的意思，就和陈老师今天一样，一棒一个理由，打人无非就是多想几个理由罢了。 慕容清远和莫紫菀虽听明白了，但韩春霖没却没明白。他还停留在慕容清远刚刚说的话,所以这会听了他爹的话，就觉得爹来了也帮不上忙，“可是你来了也不能打他们啊！” 韩书贤看向儿子，真是傻的可爱！咬着牙挂上微笑，再摆出一脸的温和来，“谁说不能打，你们陈老师不就打了么？” “可你又不是陈老师！”韩春霖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我在旁边看着你们陈老师，让你们陈老师再多打几个总行吧！”一时也不好详说准备利用规矩来教训那些不听话，爱惹事的学生。 韩春霖想了想，“好像也可以，那你给陈老师说，让陈老师多打些冯志远和向阳！” 韩书贤继续挂着笑，“老师也不能随便的打人，不过只要他们犯错，你们陈老师必定会多教导他们。” 慕容清远闷笑，不犯错还可以引着他们犯错，就像今天一样。 慕容清远心里有算计，韩春霖却是从未想过还能这样！要不是莫紫菀出声，他又准备犯傻了，到嘴的‘要是他不犯错咋办？’硬是被莫紫菀的话转移了注意力以至于再没问出来。 “干爹，作坊要修好了吗？”莫紫菀问起了作坊的事来。 “还早着，最少也还得再等一个月。”作坊不比屋子，修建起来更简单一些，且又不用添置什么家具，只是在修建好后添置一些灶房里常用到的东西便可。 还要再等一个月！ 对修房子来说，再等一个月都已算是快的了！算着时间，一个月后，家里又能多存下几十两银子了，到时便可去县里租上一个铺面卖午餐肉、还有汉堡、烤肉、烤鸭、凉粉。 “干爹，不如我们再租个铺子，铺子里面就卖我们的午餐肉，还有肉夹馍，还可以烤肉卖。”莫紫菀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来。 照现在午餐肉的生意，不说租铺子的钱不会缺了，就是以后买铺子的钱也能挣起来，但是生意要想做大，还是得有合伙人才行。 干爹一家，是最合适的合伙人！ 韩书贤只当是她想多挣些钱，再一想一个铺子也要不了多少钱，且自己还有铺子更不用去租，道:“等作坊修起来了，你想开铺子就开铺子。” 作坊有了，开个卖午餐肉的作坊也是应当的。 莫紫菀没想到根本不用自己多说什么就达成了，欢喜自是不用多说，心底的那份对他们的依赖和亲切比之前也更甚，嘴角一翘就应道:“嗯，谢谢干爹。” “和干爹不需要说谢。” 是不该说谢！和父母何须说谢，你养我长大，以后我陪你变老！ 莫紫菀这样想的便也这样说了出来，“嗯，等我长大了好好孝敬干爹干娘。” 看着莫紫菀一脸的郑重其事，韩书贤难得的升起了逗她的心思来，“难道现在就不用孝敬了？” 莫紫菀回答的干脆，“要，我回去给干爹烤肉吃。” 不得不说烤炉做得简直太好了，比当初设计的样式更好。大体结构和之前的设计差不多，可又有些小的调整，可就是这些小的调整，让整个烤炉用起来更加的方便。 仍是分了内外两层。先是内层，内层是用来放置炭火，在炭火上加了一层镂空的铁皮，可以用来放置要烤的食物，所以为了方便放置，除了之前设计的有一个放置和取出炭火的门，现在又多了一个取放食物方便的门。 不但铁皮上可以放置用来烤的食物，在上端还加了挂钩，也可以直接把要烤的东西挂在钩上烤。 为了安全着想，韩书贤还让做烤炉的人在铁皮的外沿抹了一层厚厚的泥土，不但炉子周身涂抹了泥土，就连顶上的盖子也都涂抹上了一层，这样不但保温效果更好，还谨防碰到铁皮后烫伤。 自从烤炉拿回来后，莫紫菀先是烤午餐肉，接着又是直接烤肉，至于烤汉堡这回事还需再等合适的时机。主要是奶奶现在太忙了，要是自己还折腾她帮着做汉堡，那她就更没啥休息时间了。 汉堡的事，还有烤鸭的事都不着急！烤炉都出来了，还怕这些不会有么？更何况自己几年的时间都等过来了，又何须在乎现在短短的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莫紫菀答应得干脆，只是大家都清楚，回家烤肉这事她是没时间去做的。 莫紫菀和慕容清远在到家后，就看见了已经来家里等着读书的李林子等人了。 虽然大家都已经等着了，可谁都没上前来催着，只自己着看自己的书，有几人还小声的读着。 见着大家都专心地看着书，莫紫菀顾不得歇一下就上前问道:“今天的课大家预习得怎么样了？” 为了提高大家的学习效率，莫紫菀和慕容清远两人每晚轮流带着莫离及李林松预习下第二日要学的功课。特别是不认识的字词尽量的让他们学会，他们学会了也好在第二日先带着村里的娃们先认下字和带着他们读下课本。 先让一批人‘富’起来，再让‘富’起来的这批人带动后面的人。 157：变化 大家转头看着进屋来的莫紫菀和慕容清远,副班长莫离抢先回答:“今天要学的功课大家都会读了。” 莫紫菀很是欣慰，现在上课的时间虽然减少了，但大家能在李林松和莫离的带领下提前预习并熟读课文，积极性和主动性都提高了不少，且学习的有效率也提高了很多。 若能这样一直坚持下去，即便上课的时间减少了，但却培养出了自主独立学习的好习惯，这样反而有利于大家的成长。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学习始终是自己的事，只有自己热爱并主动去学,才能有好成绩。 “表扬！表扬！咱们绿湾村的孩子就是不一样，个个都是爱学习，爱劳动的小能手。” 莫紫菀说得顺溜，屋里娃听得也习惯，并不觉得从她口里说出来有什么奇怪。可这听在门外人的耳里，却是忍不住的让人抿嘴偷笑。 “婶子，菀菀可真是咱们村里的宝，你说她那么小，可说的话出来一套一套的，不说屋里的娃们听着舒服,就是我听到都舒坦得很。” 李大岗自从跟着莫紫菀读书后，性子一下就转变了过来，再不像之前成天只知道漫山遍野的疯玩。现在的他爱学得很，成天捧着个书读，不是读书就是在练字，还天天念叨着要像菀菀一样,把字写好了也去抄书挣钱。 杜春霞和李有贵两口子看着儿子的变化，心里那叫一个高兴。不过也有人不高兴，李大岗的奶奶冯氏仍然觉得李大岗不该去莫家，哪怕听到了李大岗在屋里读书写字也还是抱怨着莫紫菀，说她一个小娃能教出啥名堂来，她就是想让村子里人去白给他们家帮忙。 还说有去莫家的时间还不如去山上捡把柴火回来，又说李大岗大了，也该跟着下地了！ 但她的这些话当着李大岗和李有贵时她是从来不说的，只趁着他们父子俩不在的时候，在杜春霞面前念叨，甚至骂杜春霞连自己的娃都管不好。 可她的这些话，杜春霞早已当成了耳旁风，儿子听话了，还上进得很，高兴还来不及。她又不是脑子被门挤了要去听老妖婆那些挑拨的话。不但不听，还在李大岗回来说要买些纸和笔墨回来练字后，她当即就让李有贵想法子去买。 家里的钱财都是大岗奶奶在管，要是她去要钱不但一文钱都要不出来，还要白受一顿骂，也就只能让李有贵去要。 儿子的变化，李有贵自然也是看在了眼里。且他始终记着在和廖大夫去抓药的路上，廖大夫说的那些话，说菀菀是有大出息的。所以李有贵在听了杜春霞说买纸和笔的话后，当即就去找冯氏要钱，只是一贯认为跟着莫紫菀是学不出个名堂来的冯氏在听到李有贵要钱去买那些无用的东西时，黑着一张脸就骂道:“家里都穷得快喝西北风了，哪里还有钱去买那些无用的东西，我看你现在是被猪油蒙了心，也不想想家里要是有钱不早送大岗去县里书院读书了。” 冯氏是铁心不给的，可李有贵也是铁了心要买的，在亲娘捂着钱不拿出来后，他转身就出门去找李有地借了银子进县里去买。 买了一套最便宜的笔墨纸砚回来交给李大岗后就说道:“你只管跟着你菀菀妹妹好好读书，多听你菀菀妹妹的话，以后要啥给爹说，爹就是砸锅卖铁也肯定给你买回来用。” 让李大岗听话的话，李有贵也说了不少，可往回说得再多都被李大岗当成了耳旁风，而买笔墨回来说的这次却在李大岗的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看着他布满老茧的双手，还有被日头晒得黝黑的皮肤，以及渴得干裂的嘴唇，但却一脸的笑。这笑像是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了李大岗的心上，让他生出了以后也要让爹和娘过上好日子。 懂事后的李大岗不但变得知上进，还懂得了感恩和孝道。孔融四岁就知道尊敬友爱自己的兄长，黄香九岁时为了让父亲少些辛劳，不但包揽了家务活，且为了让父亲能休息好，还在夏日里把席子给扇凉，冬日里给捂暖和。 让爹娘也过上好日子的种子在李大岗的心间落下，接过笔墨点头应道:“嗯，我会听菀菀妹妹的话，认真学习的。” 李大岗的变化，不但李有贵夫妻看在眼里，就是莫庭雨和宋南枝也都意外他的变化。两老都觉得是菀菀会教人，他才变好了的。只是这话他们只在心里想，就是现在听了杜春霞的话，宋南枝的脸上褶子又加深了不少，但嘴里的话却说道:“她就是人小鬼大，自己都还是小娃，还尽装着大人的样说话。” 杜春霞是在莫紫菀回来前就来了，前些日子大岗爹在外面给人做工，听说有钱人家的小姐冬日里穿的都是狐狸毛大衣，差一点的还有兔子毛，说这些皮毛穿在身上暖和得很，还显贵气，于是心里就存下了想给莫紫菀也做一件兔子毛的衣裳。 做完工回来的李有贵当日就去山上挖陷阱，准备赶在冬天到前给莫紫菀做一件兔子毛的衣裳穿。 挖了几天下来，兔子是抓住了，只是这兔皮却是不好剥的，好在他也不是太笨，晓得把抓来的兔子提到皮毛店去打听咋剥皮。 皮毛店老板是收皮毛的，自然是晓得该咋剥皮，虽不喜李有贵提着个死兔子上门来问，但看他实诚，又听他说以后剥了的皮来他店里卖，也就随口说了个大概。 要是个聪明的人，听个大概，自己再琢磨琢磨说不定就能剥出来，可李有贵不是个聪明的人，又没做过这些活，一只兔子剥下来兔皮早已经百口千疮了。 虽兔皮被剥坏了，但他倒也不气馁，至少兔子肉还是能吃的，让杜春霞炖了兔子给大家打牙祭。 此后一有空他就往山上钻去，去的时候多了，也抓了好几只兔子，只在第一回剥皮后把兔子留在了家里吃，后面又抓了几回，不是送到莫家，就是拿到县城里换几个钱。 今日杜春霞又是来送剥了皮的兔子肉的，送到灶房出来正巧碰到莫紫菀回来，怕打扰到他们只在门外悄声和宋南枝说几句话。 杜春霞一脸慈爱的看着刚回来还没歇上一口气的莫紫菀，“菀菀就和婶子，和莫叔一样，都心善的很。” “咱们庄户人家不像县里那些有钱人，日子都不容易呢，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都是互相帮衬着把日子过起走。” 宋南枝可没忘记前些年日子难过的时候，大家对他们的帮衬，随后又补充道:“以后可别再拿兔子来了，有贵抓一只也不容易，拿去县里还能换好几十文钱呢。” 杜春霞把提过来的篮子提了起来，里面装的正是宋南枝用菜叶子包好的午餐肉，“每次来婶子都给我拿这么多的肉，下次我都不好意思来了。” 宋南枝嗔道:“只准你拿东西给我们，还不准我给大岗拿点，大岗读书也辛苦，以后有贵再抓了兔子给大岗留着补补身体。” 宋南枝直到把杜春霞送到院子边才又回到灶房里忙着。 灶房里，李有才和李华林正帮着洗蒸午餐肉的蒸屉，锅碗瓢盆，进到灶房，宋南枝就说道:“幸亏有你们帮着，不然我就是再长两只手出来也是忙不过来。” 除了有李有才和李华林两人帮着剁肉，搅拌，和上锅蒸，李枝翠和陈合容在韩家也忙着。 有了李有才和李华林帮着剁肉后，她们两人现在倒不用再剁肉，只管着把送过去的肉搅拌好上锅蒸。 有了人帮忙，宋南枝每天卖的午餐肉比起她一个人时，自然是多了很多。即便多了很多，但是每天守在摊子上的时间却并没有多多少。 一来是有肉摊老板在帮着卖，每天给他送去的午餐肉就差不多有一半，还有丰源酒楼每天都要三十斤，两家送了下来后剩下来的也就只有六七十斤的样子，生意一日好过一日，来买午餐肉的人生怕来迟了买不到，所以每天宋南枝都能早早的就卖完。 且从生意好起来后，她也不再让莫离和李林松出来吆喝了，让两人留在屋里读书，照看着家里。 李有才和李华林两人每天一早先是送宋南枝和李枝翠去县里，然后再把肉背回来打理剁肉，这一剁就要忙一个上半晌。 吃过晌午后，要是肉还没剁完，两人就留一人剁肉，一人把宋南枝调好调料的肉搅拌后上锅开始蒸，这一忙就要忙到下半晌莫紫菀下学回来。 忙了一天，自然是累，可两人在见到回家的莫紫菀歇也不歇就开始教娃们读书，看着大家认真努力的样子，两人又是一身的劲，就像是现在，明明两只胳膊都已经重的抬不起来，可还是满脸堆笑，“我们还多亏婶子找我们来帮忙，每天有钱挣不说，还能看着娃们读书。”李有才先说道。 “可不是，村里谁不羡慕我们兄弟俩，在家门口就有活干，大家伙可都说婶子你们日子这越来越好了，等再过些日子，莫大叔的腿全好了，家里就再没有啥烦心事了。” 随后还又说道:“前几天还有人找我问婶子你们还找不不找人来帮忙，我直接就说了现在忙得过得来。”李华林私心里是想着自己能一直在莫家帮下去，再也有就是莫家要再找人来帮忙，也是莫叔和宋婶子在定，自己可不好去多说啥问啥。 “咱们家也就这点大，前面屋子又不能去吵着了，这灶房里也装不下几个人，再多几个人，怕是转个身都要打挤了。” 李有才顺口就说道:“等菀菀长大了给婶子修个大院子，到时再买几个丫鬟奴婢回来给婶子和叔使唤，婶子和叔就等着过太太老爷的日子。” 158：建成 “啥太太老爷,我们就是个泥腿子，我和她爷只望着她莫病莫灾地好好长大。” 李有才:“谁不是都盼着娃们莫病莫灾的，咱们这些人家里，生个病多数是扛着。” 宋南枝现在有盼头了，也能宽慰着别人，“你们还年轻，娃们又懂事，现在又会认字了，以后这日子差不了。” “他们能跟着菀菀学，我们是最放心的，不说学到菀菀的全部,就是学到一半也是好的。” 两人自从晓得了午餐肉也是莫紫菀想出来的后，对莫紫菀更加的看重了。 几个人在灶房里收拾着，莫紫菀和慕容清远在前屋里也忙着，莫紫菀给两人上课的时候，慕容清远就负责把前一日给大家留的功课进行批改，现在没有专门的书法练字时间，但是慕容清远在批改功课的时候总是会在写得不好的，或是错字的旁边写上一个同样的字，并在最后留下重写的要求，每个字重写五遍的要求。 莫紫菀没有让慕容清远再给大家讲课,但是每晚却让他给李林松和莫离预习第二日要上的课。 又过了半月，宋南枝的午餐肉生意越发的好起来，她也彻底的放下心来，再不出门，就是摆摊也全部由李枝翠去了，她只在屋里调好料,空的时候就去地里转转，不过地里的活她也没做多少，每次去地里的看的时候，地里不但一根草都找不出来，有时还看得出浇过粪水的样子，她也当真只能去看看转转。 作坊快好的时候，莫庭雨的腿也完全放开了拐杖。 莫紫菀趁着休沐的时候陪着莫庭雨到医馆再去检查下腿，一同去的当然还有宋南枝。 到医馆的时候，刘原正看着其他的病人。 宋南枝扶着莫庭雨在一旁的板凳坐下等着，莫紫菀往刘原走去，想去给他打声招呼，走过去的时候就看见刘原一手是血的在给人上药。 莫紫菀看着刘原面前的病患，病患是一位三十左右的男子，只见男子的左腿上一条差不多有两寸长的伤口正不停地往外流着殷红的鲜血。而刘原则是拿着药膏往伤口上敷着，可流血过多，药敷上去就被浸透，仍是不停地往外流着。 莫紫菀虽不懂医术，但一些常识还是知晓一些的。比如外伤是需要缝合的，伤口缝合后不但恢复的快，缝合后伤口不再暴露于外，也少了感染，还有一点便是美容需要，一条线一样的伤口总好过一个大疤，有可能这个大疤还是向内凹下去的。 又想起爷爷当初腿伤后就是因为没有缝合，伤口恢复的就慢了许多，不过那时哪里还能想什么缝合！转头看了一下现在已经好起来的莫庭雨，还好爷爷好起来了！ 转过头又看向刘原手下的伤口，想了想还是出声，“刘叔叔，这位叔叔的伤口能不能用针线给他缝起来？” 刘原手下一顿，转头看向莫紫菀，“为什么要缝起来？” 莫紫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缝起来了就好了，就不会再流血了啊！” 刘原只是转头看了一眼莫紫菀，一眼过后便又转向面前的伤者，继续把手中调制的药往伤口上敷去，手上虽没停，但口头上还是回应了莫紫菀:“他的伤口太大，且很深，必须得用药止血才行。”不但解释了伤口必须用止血药，还继续说下去，“不但要用止血药，一会还得包扎住，免得伤口再磕着碰着，就是水也不能沾上。” 莫紫菀一脸听懂了的样子，“用了止血药就不会再流血了，然后就可以缝伤口了是不是？” “你不是说缝伤口是为了止血么，怎么血止住了还要再缝？”刘原继续问道，止血药又敷了一些在伤口上，渐渐地，流出来的血也少了一些。 “叔叔刚刚不是说包扎住了就不会再磕着碰着么？把伤口缝起来也不用怕再磕着碰着了啊！” 刘原嘴边微翘，“可是叔叔也不会缝衣服啊！” 莫紫菀本也就是见着了，想起来就随口说说，至于伤口缝合能不能成就在于他的研究了，装着一脸的遗憾，“那叔叔你学会了缝补后再遇到有人受伤了就给他们把伤口也缝补起来。” 刘原开怀地点头，“好，叔叔就先去学缝衣服。”后面顺便诱拐了一句，“菀菀你要不要跟叔叔学给人看病？以后要是你爷爷奶奶再不好，你就可以给他们看了。” 能多学一门手艺肯定是好的，可比起以后当医生，她还是更喜欢深耕在教育，更喜欢当一名老师。 “可是我还要去读书啊！” “没事，书你照样去读，休沐的时候来医馆就行。” “休沐的时候我要教我们村里的小孩子读书。” ……，“菀菀，咱们能不能抽个时间玩玩？”刘原都不再说让她来学医的话了。 呃！这怎么回答，好像还真没有什么玩的时间！ 等着刘原把伤者的伤口处理好才轮到莫庭雨，刘原又检查了莫庭雨的腿，检查完后又让莫庭雨起来走几步路再瞧瞧，走完路后又是一番询问后才说道:“莫叔这腿总算是好完了，不过暂时还是不宜太过操劳，也不宜做重活。” 虽然知道他的腿已经好了，没事了，但亲耳听到大夫说好完，心里的高兴不禁又多了几分，宋南枝和莫庭雨忙谢道:“多谢刘大夫。”谢后莫庭雨又接着道:“要不是你，我这腿怕是也好不起来。” 刘原也是知道莫庭雨来找自己看伤是因为莫紫菀的坚持，笑看向莫紫菀，“莫叔要谢也该谢菀菀，要不是她坚持，莫叔也不会来找我。” 莫庭雨一脸慈爱的看向莫紫菀，“幸好听了她的话，不然也遇不到刘大夫。” 三人千恩万谢地从医馆走出来，出来后莫紫菀就说道:“爷爷的腿终于好了。” 莫庭雨腰一弯就把莫紫菀抱在了怀里，“终于可以抱我的乖孙女了。” 莫紫菀忙挣扎着下地，“爷爷快放我下了，刘叔叔说了你不能干重活。” 莫庭雨早就想抱着孙女走走了，“你又不重。” 宋南枝倒是没催他把莫紫菀放下了，只伸手把莫紫菀抱到自己怀了来，“又不着急这一会，过些日子再抱也不迟。” 莫庭雨好几个月都没能上过街了，时隔这么久，不但想出来走走逛逛，还特别的想去看看自家午餐肉卖的情况。 不说莫庭雨想去看，就是莫紫菀也是想去看的，平日里要上课不能去，休沐也都在给村里娃上课，十足的大忙人，今天没给娃们上课也都是因为想跟着来看看爷爷的腿伤是否痊愈，至于上课当然也没耽搁，出了两套试卷，让慕容清远在屋里监督着他们考试。 走走停停，逛完想要去看的午餐肉摊子，又买了些东西才慢慢的往回走去。 三人到家时已快晌午，宋南枝放下东西就去灶房里做饭，莫庭雨本想跟着去帮忙，奈何宋南枝不同意，催着他回屋去躺会。而莫紫菀则去到了屋里，看着大家还没走，正跟着慕容清远读书。 莫紫菀在走之前早已交代好，考试完了若还有时间就教他们读书，看着慕容清远认真的样子，这个小老师教的还很不错。 由着慕容清远教读书，自己则拿了他们考试的卷子出门回自己的屋里批改。 人不多，又才学不久，莫紫菀也就花了一刻钟就批改完了所有人的卷子。不过倒是没着急着发给大家，而是等到下半晌再发和评奖。 每天不是在学就是在教，莫紫菀每天都觉得事还没做完，一天的时间就又完了，时间一晃而逝，转眼间，作坊也修好了。 作坊修好时，天已经冷了下来，天虽冷，但莫韩两家却忙的热火朝天。先是忙着收拾修建好的作坊，再是准备着找人，还要宴请村里人，总之两家人屋里，不管老小都忙得不得脚不沾地。 找人来说，两家人早已有商量，先就着跟着莫紫菀读书的娃的家里人，能让娃来读书，爹娘肯定都是开明的，这样的人打起交道来也容易，好相处。 这倒是大家从没想到过的好处，不但娃们沾着便宜读书，自己还能多一份工来做，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请人也简单，宋南枝带着俞思莲把村子上下的都人都请了个遍，请大家过来热闹热闹后作坊才好开张。当然少不了的是，宋南枝带着李林松又去到了李家，把李家两老，还有李家兄弟三人都请了过来一起热闹。 和午餐肉作坊开张不一样，李家的红苕粉作坊开得是悄无声息。 虽红苕粉作坊开得悄无声息，但是李家开始养猪的事，全村上下不几日就都知道了个遍。 至于原因为何？当然是李家人找村里人买了喂猪要用的红苕。 李家父子几人来到莫家后就先去了作坊参观，看着眼前有他们家三个那么大的作坊就激动得很，这么大的作坊要做好多午餐肉出来，亲家说现在每天两百斤的午餐肉都不够卖，现在这么大的作坊，以后每天怕是能做上千斤的午餐肉出来。 李根顺只想着上千斤的午餐肉已经是多得不得了了，甚至多得他连要赚好多钱都算不出来，可他眼里的多，在韩书贤的计划里却是不多的，一千斤的量是远远不够的。 在修建作坊的时候，韩书贤就开始计划起如何把午餐肉又快又多地卖出去。 受莫紫菀的突发奇想影响，加上宋南枝卖午餐肉时的经验，在如何更快更好的把午餐肉卖出去，他还真想出了几个好法子来。 不但想出了法子，还早早的谈好了一些生意，只等着作坊修剪好了后出货。 有了卖出去的法子和一些谈好的约定，让韩书贤在计划做多少午餐肉的时候很有底气，所以一开始就定下了先按照每天两千斤的量来做。 韩书贤有自己的计划，肉摊陈老板也想牢牢抓住莫家的生意。 自从卖午餐肉后，挣的钱越来越多，后知道莫家要开作坊后，心思又动了起来，专门买了礼品到莫家来找宋南枝，说想长期和莫家合作下去。 不但想长期给莫家送肉来，并想继续做午餐肉的生意，他都打算好了，以后他负责收猪杀猪给莫家送要用到的猪肉，让家里人专门卖午餐肉，这样两样钱都能挣。 宋南枝和他长期打交道，知道他人实诚，做事也干净利落，不过事关作坊的事，宋南枝还是没自作主张。 她牢记着莫紫菀的话，说作坊的事都要和春霖娘说，让她管理作坊。 宋南枝没有私自答应，把陈二直接带到了俞思莲面前。不过午餐肉的作坊本就需要肉的供应，俞思莲听了宋南枝的话后当即就同意了陈二的想要长期合作下去的想法。 不过现在的合作和宋南枝之前的合作还是有些区别，让李枝翠拿了韩书贤之前写好的合约书正式签约合作。 159：热闹的早餐 陈二喜滋滋的签了合约,再挂着一脸藏都藏不住的笑往回走去。 虽说卖猪肉也能挣些钱，可小生意，挣的都是辛苦钱。就是不说辛苦，也还要常常担心肉卖不完，从现在起再不用担心肉卖不出，以前每天都盼着能早些把摊子上的肉卖出去，可现在他却盼着每天能多收些猪回来杀，这样才能多挣些钱。 俞思莲的合约里不但要求了每天要供应的猪肉，还签下了他为作坊杀猪的这一事，除了每日固定的量些，也和他说了最近让他多送些猪肉来。 午餐肉的生产,最主要的就是猪肉的供应，加之现在冷了下来，肉也能多放些日子，不用担心送来的肉放久了会坏。当然莫紫菀让三个舅舅养猪，也是为了猪肉供应，怕有朝一天日买不到肉，同时也是想让外婆家能过上好一点的日子。 作坊开张这日，韩家和莫家宴请全村人来热闹。如此重要日子些，肯定不能耽搁，韩书贤和韩春霖,以及莫紫菀和慕容清远都齐齐请假未去学院。 虽然这日不用上学，也不用给村里的娃们上课，但莫紫菀还是早早的就起床。 起来后见大家都已经起来了，就连赖床的李林桉都穿戴整齐的在院子里玩了，说是玩也不全对，毕竟他手里拿了个扫帚,也看的出来他是认真的在扫地，只是这个认真法，让人有点着急。 再细细看去，只见他一身新衣，不只是他，在他前面真正在扫地的李林松也是一身新衣，再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衫也是一身新衣。 农家娃穿一件新衣可不是常有的事，一年到头，也就过年的时候能有一身新衣穿，这还得是家里有条件才能有，要是穷的都揭不开锅了，那还能有新衣穿？ 他们现在能有新衣穿都全是靠着午餐肉的生意。现在莫家的午餐肉生意越来越好，宋南枝和莫庭雨感念亲家以前对他们的帮助，家里钱粮都有余了，不但在吃的上从没亏待过两娃，舍得给他们吃，就是身上的衣衫，也都添了两套，一套是来时天还热着时买的单衣，一套是最近添的厚一点的衣裳。 穿着新衣裳的李林桉正跟在一样穿着新衣的李林松身后扫院子，说是扫院子，不如说他是拿着一个扫把在玩。 莫紫菀抿嘴喊道:“桉桉，你是在帮大哥扫地还是在给大哥找事做？” 李林松转头看向李林桉，一看后声音立马提高起来，“桉桉！”虽只是喊一声，可这一声已经饱含了李林松的不满。 一声之后又继续喊道:“你烦不烦，让你不要来捣乱，你还不听？你给我走开！” 李林桉被吼的还很委屈，“我也在扫地。” 李林松停了下来，“你扫的是个啥？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我好不容易把这些树叶扫到一起，你一来又给我弄得到处都是。” 李林松在前面把树叶都扫在一处，已经扫了有两小堆。而李林桉拿着个扫帚跟住后面是想把他哥扫成一堆的树叶给扫进撮箕里，只是树叶没扫进几片，反倒把李林松扫扫在一起的给弄得又到处散开了来。 听到李林松的吼声，李林桉试图挽救被自己扫的反而散开的树叶，还倔强的回道:“不要你管，我晓得要把它们扫到撮箕里面。”他是在努力扫，可却事与愿违。 李林松看着又到处都是树叶和渣子的院子，气冲冲的走到李林桉身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扫帚，“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李林桉不干了，伸手就要去抢回扫帚来，“给我！” “不给，你走开，不要你来扫地！” “我就要扫。” …… 一个不让，一个不干，于是在兄弟俩的吵闹声中开始了今日的热闹。 莫紫菀咧嘴笑着跑向灶房，未进灶房就听见莫离的声音，“奶奶，桉桉又在闹了！” 宋南枝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桉桉的性子本就是跳脱的很，才来的时候还有些扭扭捏捏，这些日子住下来早就当他自己家一样了，每天不是和他大哥闹，就是和莫离闹，就是和春霖，还有秋露都要争吵，不过就从来不合菀菀闹。 宋南枝笑说道:“他要是不那一天闹才怪了。”不过她也纳闷的很，明明两兄弟才来的时候，林松还处处都让着桉桉，现在是越来越不让了。 要是莫紫菀知道她奶奶的想法，肯定会抿嘴偷笑。 以前大哥不只是让着桉桉，在外婆家，甚至是家家户户都要是大的让着小的。 大让小本是对的，可不该无原则，无对错的让。不能无原则的要求哥哥姐姐让着弟弟妹妹。 莫紫菀见多了现代父母总是耳提面命的让老大让着老二，且老二一旦哭了，闹了，吵了，都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呵斥着老大，说的最多的就是要求让着弟弟妹妹。彡彡訁凊 现代都如此，这落后的古代更是了，不但要大的让着小的，还要大的带着小的，所以才有了长兄如父，长嫂如母的说法。 这样长期的压迫和长期的耳提面命，很容易造成老大的不满，但又迫于对父母不敢反抗，极有可能造成懦弱的性格，亦或是趁着父母不在对小的使用暴力手段，同时还易扭曲小的的性格，长成为一个蛮不讲理，只知耍泼的人。 李林松也才十岁，也只是一个孩子，为了不再压制他的天性，莫紫菀总是会想法让他回到小孩该有的状态，该吵就去吵，桉桉做的不对，也无需一直容忍，也是让桉桉知道他的错。 但今早，她确实只是想逗逗桉桉。 这么一个好日子，怎么能少了些热闹了？所以进到灶房里就接上宋南枝的话，“桉桉把大哥才扫好的地又弄得到处都是树叶，大哥正吼他呢！” “你咱不管管他们，就让他们在外面吵！”宋南枝见着莫紫菀后嗔道，一点不觉得自己让一个四岁的小娃去管一个十岁的娃有什么不合适。 “大哥也就只是吼他几句，一会就好了。” “桉桉要是听见了，估计又要说你不帮他了。”宋南枝说完也就不再说他兄弟俩了，娃们吵闹都是常有的事，“马上就吃饭了，你快去洗漱，等吃了饭我们就要去作坊那边忙了。” 今天宴请全村的人，莫家这个小院是肯定装不下全村人的。 莫家装不下，韩家的院子虽大了些，可家里也是容不下全村人同时来吃饭的，李家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来都是客。 当然地方只是一方面，院子虽小，可请的人多了，一般都是流水席，前面来的先吃，后面来的就等下一轮，这样一来也是能招待好大家。 可既然是庆祝作坊开张，作坊又是做吃食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什么都是准备好了的，自然是选在作坊里招待是最合适的。 “嗯，我很快就洗好。”莫紫菀回道。 “洗了就吃饭，马上就好了。” 莫紫菀回着话就走到后院，院子里慕容清远正在洗菜，而且洗的还是喂猪用的菜，见着莫紫菀来就说道:“你先漱口，我去给你打热水来洗脸。” 宋南枝这时端着一盆正冒着热气的水走出来，“我端来了。” 随后还又说道:“早上水凉的很，让你不洗你就是不听，要是凉着了不能去学堂，我看你咋办？” 今天虽忙，但做为还是孩子的他们其实也不是多忙，他只负责好把家里的，和来吃席的娃看好，这会帮着洗喂猪吃的菜，不过是看着大家都在忙，他也想帮着做些事，想和大家一起把这个家变得更好。 “要是不好了我就在屋里陪着奶奶，正好还可以教林松他们读书。”慕容清远笑着回道。 “呸呸呸，咱这么大了还乱说话，我和你爷可还等着你考个状元回来。”她似乎忘了是自己开始说的受凉的。 听了宋南枝的话，慕容清远很是忧郁，“奶奶还是盼着菀菀早些挣个状元回来还现实点，我最多挣个探花郎回来！” 宋南枝只晓得状元郎，可不晓得探花，“啥花不花的，我看你是没睡醒，菀菀是妹妹，她咋能中状元郎。” 不等慕容清远回答，莫紫菀又问道了，“为啥是探花郎？就算我占了状元，你也争个榜眼。” 慕容清远眼睛一眨，“因为我长的好看啊！” 成功让大家笑起来，宋南枝边笑边说道:“你就臭美去吧！” 莫紫菀笑过后解释道:“奶奶，你还不知道吧！这个探花郎还真要长得好看。” 宋南枝傻眼了，这是啥道理，长的不好看的人还当不了官了，她也没见过当官的长啥样，仅有的印象就是“凶”，见着就怕！ 一场说笑后等着去地里摘菜的莫庭雨回来就开始吃早饭。 今早虽然忙，但早饭做的却一点不将就，几个娃一人一个鸡蛋，肉饼，凉拌木耳，一碗加了点青菜的稀粥。 说是稀粥，但熬得很是浓稠，闻着就一股子清香味，决不似之前的那种只见汤水不见米粒的稀粥。 160：一身贼肉 吃完饭后,宋南枝顾不得收拾碗筷就和莫庭雨一人背着一背篓的菜就先往作坊而去。 怕莫庭雨的背得重了，走着累，腿受不了，宋南枝抢着把装有肉的背篓背在了自己背上，哪怕她背着吃力得很，爷不让莫庭雨背，只把装着菜的背篓留着让莫庭雨背。 “你看看你的背都压成啥样了！”莫庭雨见着宋南枝被背篓压弯的脊背，抱怨道，“刘大夫都说了我这腿都好了，现在我啥活都能做，你自己身子骨都不好,还和我抢个啥。” 宋南枝:“又不远，几步路就走到了，能累个啥。” “再说了，刘大夫都说了你现在还不能干重活，你再多休息段时间，不然腿不舒服了，菀菀肯定要闹。”只说莫紫菀要闹，一点都不提自己的担心。 “天天啥事都没做，还要咋休息，再休息下去,怕是人都要耍废了。”这几个月来，莫庭雨虽然没做啥事，但确实最难受的几个月，不但看着老婆子像头牛一样的忙里忙外，菀菀那么小都跟着又是操心，又是挣钱补贴家里,“作坊开了，以后做午餐肉的事都在作坊里做，家里也少点事了，以后你也不用那么忙了！” 说到作坊，像是做梦一样，宋南枝感慨，“真没想到，咱们家还有开作坊的一天。”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就走到了作坊，正如宋南枝说的话，几步路就走到了。 为了方便照看，作坊就建在莫家和韩家不远处，两人在到了的时候，李枝翠和陈合容已经在忙着了，“我还想着我们算早的了，你们倒比我们来的更早，这么早你们吃早饭了没有？”宋南枝见着两人就招呼起来。 “吃了，吃了才过来的。”李枝翠先回道，随后还又问起了宋南枝和莫庭雨来，“你们吃了吗？” “也吃了。”宋南枝回道，随后又说起，“我们先把菜背过来，估计一会林子，大岗他们爹娘也要过来了。” “我们也是想着先来准备准备，等着他们来了也好有个分配。”李枝翠说道，陈和容只在莫庭雨和宋南枝来时笑了一笑，算是和两人招呼了。 四人说了一会话后李林子的爹娘，李有才和张云华，还有李大岗的爹娘，李有贵和杜春霞，以及李强，李青槐爹娘都陆陆续续的来到作坊。 几人是来帮忙的，也是来上工的。李有才和李华林之前本就是在帮着宋南枝做午餐肉，现在作坊开张了，自然是少不了他们。不但有他们，李强的爹李有树和李大岗的娘杜春霞，还有李林子的娘张云华，村长李有的的媳妇何桂香也都被招进了作坊里来帮着做午餐肉。 和莫紫菀之前设想的一样，现在作坊里的人除了何桂香，全都是跟着莫紫菀读书的娃的爹娘。 要说之前李有才和李华林帮着宋南枝做午餐肉就已经让人眼红羡慕，现在作坊开了，几人去作坊里帮忙做事，就更羡煞旁人了。 庄户人家，一年到头的生计就靠着田地里的一点点不多的收成和养些家畜补贴家用。除却田里，地里，家畜，家里要想再多些收入，针线活好的妇人闲时也会绣些绣品补贴家用，运气好的话，男人们也能找到个活计，挣些钱回来补贴家用。 只是大多时候，都无活可找，所以没去到作坊里上工的人也就极羡慕李有才几人。 不但羡慕，在作坊开张的事传出来后，莫家和韩家的门都差点被村里的人给踏平了。宋南枝和莫庭雨何曾遇见过这等架势。 家里不断有人上门来打听想进作坊做事，好在他们都把莫紫菀的话记在心里。 莫紫菀太清楚自己爷奶的性子，所以早早地就想好了法子，让他们把所有的事都推到干爹干娘那里去。 两老按事先说好的应付着上门来的人，只要有人上门来，两老都是好性子的陪着他们说话，问到作坊的时候，能说的他们也说，比如作坊是韩家出钱修的，人也是他们请的，还签了合约。 至于合约写了个啥，他们又不识字，肯定是说不出来的！ 有人见找莫家没用，自然就上门去找俞思莲再试试。 俞思莲见人找上门来，都是一个村的，自然也是要陪着说一会话的，甚至还拿了点心，果子出来招待来人。可招待归招待，在说到了想找份事做时，俞思莲却是毫不为所动，当然也没有直接拒接，只说了现在作坊的人手够了，要是以后午餐肉买的好，人手不够再请人时肯定还是在村里找，还说都是一个村的，肯定先顾着咱们自己人。 这还不够，俞思莲还鼓励大家养猪，多重些红苕，说现在虽然不能请大家来做事，但是不管是谁家养的猪，他们都收，价钱上肯定也不会让大家吃亏，红苕也收，收红苕当然说是为了喂猪。 收猪这事，在作坊修之前韩书贤就和李有地说过。作坊建在村里，离家近，便于他管理，但也是利于村子的事。 一来，作坊开张了，招工的人在村里选，虽然只有几家，但总能带动几户人家把日子过起来，总好过一个村就只有他李有地家两个娃在县里读书，这是韩书贤为李有地分析的第一条。 第二条就是，村里养的猪，他统统都收，价钱和市面上一样，只是这第二条韩书贤准备在开张之日再公布，想让大家都开心一番。 虽说是在开张之日在公布开来，但是为了让上门来找工的人觉得她不是在应付他们，俞思莲也会保证说以后凡是他们家养的猪她都收。 总之，村民们满含期待地去找俞思莲，走的时候也还是满含期待。 莫庭雨和宋南枝走后，莫离和李林松便开始收拾碗筷，洗碗，喂猪。 他们俩在灶房里忙，慕容清远和莫紫菀也没闲着，莫紫菀看着李林桉，不让他到处乱跑，至于这个看着，当真是看着，看着李林桉读书，只要是一字不对就重来。 而慕容清远吃过饭后又回到后院里洗菜，剁菜，准备把家里牲畜中午要吃的给剁出来。 就在几个娃忙着家务时，院外一道声音传来，“菀菀！” 这熟悉的声音，外婆来了！ 莫紫菀高兴的裂开了嘴，但比她还高兴，还兴奋的是李林桉，莫紫菀还没答应的时候，他就喊出声来了，“奶奶！”喊完也不管莫紫菀是不是还在教他读书，‘嗖’的一下就跳下了板凳往外跑去，跑出门后对着院子就又喊道:“奶奶。” 董碧玉也是好久都没见着自己的小孙子了，想念得很，见着孙子跑出来，脸上的笑马上就展开了来，“哎哟，我的乖乖哟！”随即还张开了双手等着李林桉跑来。 随后一把抱住李林桉，“可想死奶奶了，桉桉想奶奶了没？” 李林桉点头如捣蒜，“想，想奶奶！” 这时，莫紫菀也走了出来，挨着喊人道:“外爷，外婆，大舅，大舅娘，二舅，小舅。” 没见着莫紫菀的时候，董碧玉确实是很想怀里的小孙子，可一见着莫紫菀时，怀里的娃马上递到李长雨手里去，“去你爹那，你爹也想你的很！” 手里空了后的董碧玉弯腰就把走到身前来的莫紫菀抱在怀里，倒是没再说想不想的话，一脸心痛的说道:“咋又轻了呢？是不是读书太累了？”自从开始磨红苕粉后，李家已经送了两次磨好，晒干的红苕粉来莫家，自然也知道了莫紫菀被韩书贤带着去学堂读书的事。 莫紫菀倒是没觉得自己瘦了，“不累。”说完还不忘逗董碧玉和外公李根顺开心，“奶奶说多吃饭长得快，我每天都吃很多饭。”长辈们都喜欢晚辈口福好，吃得好，长得好。 董碧玉听后又叮嘱道:“是该多吃些饭，你看你桉桉弟弟长得都快比你高了，你可要多吃些，不然以后他都成哥哥了。” 这可是揭了莫紫菀心里的伤疤了，明明他才来自己家的时候，自己还比他高不少，这才几个月，他就快和自己一样高了。 果然是啥事不想才能吃得更香，睡得更好，长得也更好！ 李根顺看着孙女的小样子，心疼她小小年纪就操心着家里，操那么多的心，肯定长不好了，帮腔道:“你也不看看桉桉天天啥事都不做，只顾着耍，可不就长了一身贼肉了。” 贼肉！ 莫紫菀听着外爷这个形容，抿着嘴:真真的好体切啊！ 李林桉眨着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爷。 抱着他的李长雨看着儿子的傻样，忍着笑，儿子来莫家后，比在家的时候白胖了不说，个子也冲了一截，当真是长了一身——贼肉。 李长雨忍着笑，李长风可不管，笑着道:“可不是，桉桉比在家的时候胖多了，现在都是个小胖子了。” 董碧玉嗔道，“有你们这样当爷和当大伯的么，小娃子胖一点是福气。”随后还对着莫紫菀说道，“菀菀，别听你外公和你大舅的，就是要胖点才好看，你多吃些，要不了多久肯定比你桉桉弟弟还长得好。” 比桉桉还长得好！ 想着外爷口里的那两个字，莫紫菀马上摇头，“我不要当小胖子！” 董碧玉一听，马上瞪眼看向李长风，“就你多嘴！” 李长风见状，马上对着莫紫菀说道:“咱们菀菀不是小胖子，就是再长胖点都不是小胖子。” 后面还跟了一句，“就算咱们菀菀是小胖子也好看，你外婆刚刚不说了，长胖点有福气，咱们菀菀是有福气的娃。” 莫紫菀听着大舅一通横竖都有理的说法，一副听进去了的样子，乖巧地应道:“嗯！” 长辈说话，听着就是！ 这是莫紫菀总结出来让长辈放心，高兴的一个绝好法子。 161：讲究的人 董碧玉抱着莫紫菀,李长雨不但抱着李林桉，肩上还背着背篓。 李长风和他媳妇郭敏英也没空着手，李长风肩上也背了一个背篓，郭敏英虽然没背背篓，不过手弯上却挽着一个篮子，篮子上还盖着一块蓝布。 李根顺是现在几人里空着手的。 董碧玉抱着莫紫菀，在前面走着，边走边问莫紫菀，“吃过饭了没有？” 李家人是天不亮就起床，起来后简单的吃了个早饭天才微微亮，天色亮一点,一行人就赶着出门，即便是路程不近，可到莫家的时辰也还是很早的，早到一眼望向村子里，不少人家屋上还冒着缕缕青烟。 “吃了。”莫紫菀脆声应道，应完后又主动说道，“吃完饭奶奶和爷爷就去作坊了，我和大哥，清远哥哥，还有莫离姐姐在屋里。” “他们在哪？”董碧玉又问道。 “在后院,莫离姐姐和大哥在洗碗喂猪，清远哥哥在洗菜。”莫紫菀指着后院说道。 董碧玉一听三个娃还在做事，这要是在自己家，她也不会有啥反应，反倒还会觉得孙子懂事，晓得帮家里做事,可现在想的却有些不一样，就想着过去帮一把，就和以前农忙的时候，忙不过来，他们总会来莫家帮上一把，所以马上就吩咐郭敏英，“敏英，你快去看看，他们几个小娃知道个啥，可别把娃打烂了。” 郭敏英上了屋檐下的台阶，把挽在手弯里的篮子一放就应道:“诶，我这就去。”话落就匆匆地往着后院走去。 来到后院，见着莫离站在板凳上，正把洗锅水往外舀，走过去就接过莫离手里的水瓢。 莫离一惊，转头看着是大舅妈，随后惊吓转为惊喜，兴奋地喊道:“大舅妈。” “乖，大舅妈来，你出去歇会。” 莫离不愿，“大舅妈才来，走一路也累了，才该歇着。” 郭敏英听了莫离暖心的话，一手扶上莫离的半边脸庞，这么乖巧的娃都不要，当真是活该那家人过不好日子，“你外爷和外婆，还有舅舅们都来了，就在外面，你去帮着收拾下东西。”收拾东西是假，背篓里的东西并不着急拿出来，起来这么早主要还是想着去作坊里帮忙，背篓里背来的东西等着晚上再收拾也不迟。 每次外婆他们来都会带好多东西，莫离虽就听进去了，可听进去是听进去，但还是说道:“那我先去看看外婆，外爷舅舅他们，等下再来收拾灶台。” 郭敏英嗔道:“难道你还怕我给你收拾不干净不成？” 莫离忙摆手，“不是。” “不是就行。好了，你快过去，你外婆他们还等着你。” 莫离只得同意，不过还是先走到通往后院的门口，对着外面喊道:“清远哥哥，大哥，外爷外婆和舅舅们，还有大舅妈来了。” 清远就在井边，听到后，把最后一窝青菜放进一旁的大筲箕里沥水，“我也洗完了，你碗洗完了没？洗完了就去前院，爷奶不在家，我们也不能让外爷他们久等着。” 郭敏英听着慕容清远的话，心里一声感叹，要说亲家婶子他们之前确实是过得很苦，可现在不但日子过起来了，就是家里这娃都是一个比一个懂事。 菀菀就不用说了，可莫离和清远两个，也是随随便便在外面捡两个娃回来都比人家家里亲生的都懂事。 莫离在慕容清远的话后，往后转一下头，看着已经站在灶台边的郭敏英，“大舅妈就在灶房了里，在帮我洗锅！” 慕容清远刚并没听见屋里说话的声音，自然是不知道郭敏英来了灶房的事，这会听到莫离说后，眉头微皱了下，“你咋让大舅妈来洗碗？” 莫离有些委屈，刚想解释，就听见身后的郭敏英大声说道:“是我要来帮忙的，清远你可别怪莫离。” 慕容清远在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往灶房门里去，站到门口就喊道:“大舅妈。” 郭敏英见着慕容清远，“冷不？” 怎会不冷，可嘴里还是答道:“不冷！” 这时李林松提着一个木桶也走了过来，“娘！” 刚还在笑话李林桉长胖了，郭敏英这会看着儿子，和桉桉一样，也是胖了不少，又是一身新衣，一看在莫家就是吃得好，穿得好，再把他们两个和菀菀比，菀菀当真是要瘦好多。 见着儿子长得好，郭敏英心里感激宋南枝和莫庭雨外，也更加想要让李林松多在莫家待一段时间，吃穿倒是没多大关系，想得多的还是莫家的娃一个比一个懂事，聪明，又有礼貌，除了莫离，菀菀和清远又都会读书，和他们在一起久了，儿子肯定也能聪明很多。“猪喂好了没？” “等把锅里的洗锅水再倒过去也就好了。”李林松说道。 “等下我去倒就是，你们快歇着去。” 李林松自然不会和自己的亲娘客气什么，干脆地应道:“好。”说完就把手里的木桶放到了郭敏英的脚边好让她一会好舀出刷锅水，放好木桶后就准备转身离开。 “等一下。”慕容清远拉着他，“去把手洗下再出去。” 李林松只得转身又往井边走去，不过嘴里还是说道:“我又没碰着猪食，手又不脏。” “那也得洗！”慕容清远也走到了井边，从一旁的水桶里舀出一瓢水，对着李林松的手就缓缓淋了下来，这也是他为何宁愿在井边受冷洗菜也不愿洗碗喂猪，洗菜比喂猪干净，还闻不到臭味。 郭敏英也跟着催道:“快跟你清远哥去洗手，这么大了咋还不讲卫生呢！”这要是在自己屋里，郭敏英肯定不会说啥，不说她喂了猪不一定会洗手，整个村子也没几个会洗手的，就如李林松说的一样，手上又没碰着猪食，干净着哩，有啥好洗的。 可这是在莫家，菀菀从小就读书，讲究得很，宋婶子和莫大叔又啥都依着她，惯着她，也跟着讲究。 只是她没想到，家里多出来的这个娃也和菀菀一样讲究得很。但是一想到他读书读得好，认为读书人肯定都是这么讲究的！ 只要是和读书有关系的，郭敏英也都想李林松多跟着学些。 李林松洗完手后，慕容清远又看向莫离，“莫离你也一来冲一下手。” “哦！”莫离也走了过去。 洗完手后，三人才往着前院走去。来到前院自然又少不了一通招呼，等着几人招呼完，说几句话后郭敏英甩着手上水也来到了前院，人未到声先到，“灶房里都收拾好了。” 董碧玉还抱着莫紫菀，听了儿媳的声音马上道:“收拾好了就走，作坊里现在怕是也忙得很。” 随后，李林松走在前面带着一行人就往作坊走去。 作坊里是已经忙起来了。李有才和李华林带着还不知该做些啥的李有树正剁着肉。 今儿作坊开张，当然要做些午餐肉出来。一是晌午要吃些，让村里人都尝尝午餐肉是个啥味，再有便是为了明儿铺子上有肉可卖。 说是作坊，其实就是大的灶房，刘有才三人在的屋子是专门用来剁肉的，一个通排的大案板，不过这个案板是砖块砌起来的，面上盖的光洁大青石板。 三人挽起袖子，站在案板前，身前都放着一个大深褐色的圆木墩，木墩约有半尺多，上面放着的是今日要剁的肉，一人一把菜刀正切肉的切肉，剁肉的剁肉。 在三人隔壁房间里，是李枝翠等人，房间里除了也有一个大的通排案板，案板的对面还有一个长长的灶台，灶台上放着的是三个又黑又大的炒锅，其中两个锅都已经冒出了白烟来。与灶台平着过去的一角放了一个大木架，架子上层放着的是好几层高的竹编蒸笼，下层则是木盆等物。 屋里李枝翠，陈和容，以及杜春霞，张云华，还有何桂香正忙着做今日的吃食，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烧火的烧火。 几人的隔壁又才是宋南枝和俞思莲。 和李有才，李枝翠等人待着的屋子不一样的是，两人待着的屋子门窗都是关得严严实实的，不但门窗关得严实，就是屋里也没有灶台，只有长长的青石板台子，台子上放着的是大小各异的瓷盆、碗，还有菜板，菜刀，以及装着调理的瓶瓶罐罐等物件，除此在台子的中间还放着两个宽口的大罐子，其中一个罐子的边沿上有一些点点白色粉末粘在了上面，在台子的对着的一面墙，是一排挂着锁的柜子。 只听见宋南枝说道:“像做梦一样！” 俞思莲也感同身受，“可不是像做梦一样。”后面紧跟着又一句，“不过咱们这是梦想成真了。”在她面前放着一个小锅大小的瓷盆，盆里面装着的正是从台子中间的罐子里舀出来的红苕粉，此时她正把红苕粉和盐等调料加水搅拌。 俞思莲拌着午餐肉要用到的调料，而宋南枝正把要用到的姜，蒜细细地剁碎。 在作坊修建的日子里，不但韩书贤没有闲着，从作坊修建的安排，到午餐肉做出来后的销路都一一的筹划着，就是宋南枝和俞思莲也没闲着。 宋南枝主要是在每天午餐肉的买卖上，把午餐肉的名号打出去。俞思莲则琢磨着味道。 到现在，味道上也做了很多改进，不只是味道越来越好，现在又推出了蒜香味、香辣味的午餐肉来。 要说做出香辣味的午餐肉，还得靠莫紫菀的一句随口之话。某日又是吃了一顿烧烤午餐肉后，随口就说了句想吃甜的午餐肉后。 她是随意一说，可正筹划着想要把午餐肉生意做好的俞思莲却听进去了。很快就联想到了丰源酒楼每日都要几十斤的午餐肉，这是为啥？起初她想的不过是因为别的酒楼没有午餐肉，他们酒楼有了，就多了一个菜，也能多挣些银钱。可某日去酒楼吃了一顿后才知道，他们利用午餐肉又推出了多个味道各异的新品菜式。 虽然他们不是酒楼，但都是吃食，口味单一，久了再好吃的东西都会乏味，所以她也就琢磨起不一样的口味来。在听了莫紫菀的话后，马上就尝试着做了一回甜午餐肉，做是做出来了，只是这甜甜的味道没人想吃第二块。 广味的香肠可是甜的，但是这午餐肉是甜的还真是让人吃了一块就不想吃第二块，此后莫紫菀也不敢在突发奇想了！ 莫紫菀虽然没有突发奇想，但是倒是让俞思莲多了很多想法出来，甜的做出来不好吃，便不再做了，但后来尝试做出来的香辣味却很受大家喜欢。 只是香辣味的午餐肉现在还没正式开卖，就等着作坊开张时做些出来。 宋南枝和俞思莲在忙着做调味料，莫庭雨和韩书贤也没闲着，正在一一查看着各间屋子，包括查看大家做事的时候看还缺什么，到时号补齐。 162：开张之喜 大家忙着的时候,李家几人也来到了作坊，一番寒暄后，宋南枝带着董碧玉和郭敏英系上了围裙，把头发也包起来，就进到了灶房里帮着做今日的饭菜。而李长风兄弟三人也一样，一人也系了一条围裙，头发也都包得严严实实，一切穿戴好后才跟着李有才三人一起剁肉。李根顺倒是没进作坊忙活，和莫庭雨在一起说这话。 巳时过半的时候村子里陆续地就有人来，来的妇人们就由放下活出门来的俞思莲和宋南枝来招呼着，男子则是莫庭雨和韩书贤招呼着。 村长李有地也是早早的就来到了作坊,韩书贤招呼着李有地落座，“李大哥，请坐。” 李有地坐下后看着眼前宽敞的屋子，“没想到咱们村还能修一个作坊起来，兄弟你是有能耐，有出息的人。” 韩书贤谦虚地回道:“多亏李大哥帮忙，要不是你帮忙，我可是不晓得这屋子该怎么修，还有这地也是李大哥帮着办下来的，辛苦李大哥跑上跑下了,今儿可得多喝几杯高兴高兴。” 作坊建在村子里，自然是少不了要和村里人打交道，这一个就是村长，都是一个村里的，且村子里又属他最大，有啥事也是他在管着。 虽然作坊的修建不用他也能修建起来,但为了省心省事，也为了拉个人缘，以后作坊开办起来更顺一些，所以韩书贤在修建作坊前专门备了礼，再上李有地家拜访。 一番称兄道弟后说明来意，说了想在村子里修作坊，又把作坊的能给村里带来的好处说了些，还又许诺，等明年，作坊赚钱了，就给村子里修建学堂起来，让村里的娃也能上学。 有这样的好处，李有地只盼着他快点修起来，当即就说了要那块地他帮着去办。两人都皆大欢喜后，韩书贤又说了修作坊打算请村里人也来帮忙，来的人每人每天三十文的工钱，本着信任李有地的原则，还请他帮忙推荐几个人，这更让李有得有面子，一口保证肯定给好好找人。 在作坊修好时，俞思来又上门找来，不但拿了些午餐肉给他们，还说要请他媳妇去帮忙，只要去作坊里帮忙，还是按三十文一天的工钱结算，做得好还有奖励，且每月还有四天假，这四天假也给工钱。 这可把两口子高兴坏了，虽然他家比起村里其他人家里来，稍微好过些，可这两年为了供两个儿子在县里读书，家里的日子过得也是节衣缩食，紧张得很，要是去作坊做工了，一个月就差不多有一两银子的收入，这可是大收入，且只要这个作坊开起，就以后每个月都有。 在俞思莲说了请何桂香去帮忙后，两口子对韩家和莫家更是亲近了不少。李有地还专门找了李有贵，让他把他娘看紧些，别又闹出啥事来。还有说了不少韩家和莫家的好话，就是莫紫菀教村里娃读书的事都又拿出称赞了一番。 韩书贤说着感谢李有地的话，不过李有地心里也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这修作坊自己虽是帮着跑了腿，但帮着卖地自己也得了他的好处，请人这事就更不用说了。村子里的人他本就认识，有没有自己他都能找人把房子就起来，反倒修房子的时候还请了自己去帮着他看着，说有个啥事，他不在家，照应不到，春霖娘又是个女人，这事就是给她说了她也不懂。 说是自己在帮他，其实也是他在帮自己，拉扯自己，“肯定的，肯定的，就是我也没帮啥忙，也没啥本事，也就只会帮你跑个腿。” “李大哥客气了，平时村里有啥事都是你在忙上忙下，咱们村能有现在的日子也都得亏有你。”韩书贤笑着说道。 在他和李有地说的正高兴的时候，谢文华和刘原也相继而来，就连陈二爷背着半扇猪肉过来，说恭喜作坊开张大吉。 三人落座一会，丰源酒楼的掌柜也提着礼上门，虽不是东家亲自来，但韩书贤还是亲自接待着。 除了县里来了人，还有两人是大家都不认识的，不过从来人的穿衣打扮上，也看得出，这两人不是一般的人。 说笑间便到了吉时，韩书贤带着莫庭雨，以及李家父子三人站在作坊门口，看着围聚在周围的众人，韩书贤大声喊道:“多谢众位乡邻朋友抽空前来见证‘诚德午餐肉作坊’开张。”说完双手重叠对着大家就是一躬。 随着他这一躬，围聚在周围的众人立马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在掌声中，韩书贤重叠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对着人群又是几个拱手相谢，待掌声小了一些后，又接着说下去，“民以食为天，吃过我们午餐肉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午餐肉口感细腻，滑嫩，吃在嘴里没有瘦肉的柴，也没有肥肉的油腻。” 含笑扫视了一下人群，“大家有可能还有没有吃过我们午餐肉的，不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今天大家都可以尝尝。” 人群中一男子喊话道:“一会我们可敞开肚皮吃了，不知道韩先生准备得够不够我们吃！” 男子喊话一完，另一道声音就传来，“你是饿死鬼投胎不成，十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说话的是一位妇人，在妇人的话后众人一顿哄堂大笑，包括说话的男子也是咧着嘴大笑着，一点不为自己刚刚说的话不好意思。 韩书贤知道大家都是说笑，不过在计划饭菜的时候，也是往多了在计划。 村里人都是穷人，说一年才吃上一回肉有些夸张，但一年里吃肉的时间也真的是屈指可数，在肉食的准备上也就多了很多。 “李兄弟今儿可不要客气，敞开了吃，酒肉管够。” 一个小插曲后，韩书贤又接着说起了正事来，“我们的午餐肉不但味道要好，要好吃，最重要的是干净，大家可以看看凡是来我们作坊上工的人，都必须按照我们的要求着装。” 随着韩书贤的话声，从他的身后走出来一群人，每个人的胸前都挂着一个是浅灰色棉布的围腰，不但如此，头上还带了一个同色的帽子，估计是把头发都装进了帽子里，所有人看上去都是一个光洁的额头，无一丝头发露出来，这还不算完，每个人的脸上还系了一个面巾，把脸挡了起来。 看着大家奇怪的眼神，韩书贤很是能理解他们的这种不解，因为当初他也是不解，“大家是不是很奇怪，他们为何要这样打扮。” “围裙不用我多说，想必大家也都清楚，护着自己的衣衫不被弄脏，同样也是防止衣物上的脏东西沾染到吃食上，把头发包起来，嘴巴鼻子遮起来也是这个意思，不让头发，和唾沫口水，鼻子沾染到吃食上，我们保证大家吃到的每一块午餐肉都是干干净净的。” 同时还又把之前给李有地承诺的一些话也说了出来，“作坊才开张，需要的人手不多。托大家得福，以后作坊生意好起来了，大家要是还想来作坊上工，我肯定请大家来。” 还又说了让大家多养一两条猪，不管是现在有猪可以卖的，还是以后的，他都不会低于县里的价格收，连同红苕也一并收。 虽然不能去做工挣钱，但是有这两条，对村民们来说也是大好事了。 韩书贤虽站在门前，正对着前方人群，但说话时，却转着头扫视着身前的所有人，看着大家兴奋，高兴的神情，自己也激动了起来。 一番客场话后，便和莫庭雨，李根顺同时扯下了头顶匾额上的蒙的红布，红布下落，‘诚德午餐肉作坊’几个大字便醒目地出现在大家的眼前，随后又是一番雷鸣般的掌声。 揭牌过后也到了用餐的时间，韩书贤带着谢文华，刘原，以及从京里请来的几人坐在了专门准备的房间。 席间，韩书贤先是给大家相互引见。 两人中一人是京城‘食客来’酒楼的东家慕容廷叙，另一人是临县一家名叫‘贤聚酒楼’的东家郭梦。 引见之后，李廷叙先说道:“韩老弟这份心思，值得我们学习，佩服佩服！和老弟你这样的人打交道，也值得信服。” 郭梦也紧跟道:“韩兄弟说得对，咱们都是做吃食的生意，这吃食上是该多讲究一些，不瞒兄弟你说，刚一看到工人们出来时，我还以为他们是生啥病了，见不得人，哪知韩兄想得这样细。”和李廷叙一样，也连说两个‘佩服佩服。’ 两人说后，最后话语权的刘原也跟着说话了，“病从口入，往日里来我医馆看诊的病人中，有不少人都是因为吃得不干净得病，韩兄这样做不但让吃客们吃得高兴，还吃得安全顺心。”随后还笑道:“你这午餐肉，我以后可是常客了。” 韩书贤当然也少不了再表些心思，得让人家多看到一些自己的诚意，这样以后合作起来才能更加的融洽，就像是工人们怎么穿戴本不用给他们说，但是她还是听了菀菀的歪理，实际上也是他认可后才同意他们出来展示的。 这一番展示还真是有效，都不用看大家的表情，光是听掌声都能听出来大家的反应，要不是得到了大家认可，又怎会又如此的响亮掌声！ 至少现在大家都会觉得他是用心在做吃食的，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 “能得刘兄的喜欢可太难得了，县里谁不知道你刘原大夫的名气，不但医术高明，吃得上也是挑剔得很！” 刘原:“韩兄这午餐肉我可是一点都不挑剔，我可望着韩兄你以后多做些，别让我再跑空趟就好。” 163：烤肉系列 刘原和谢文华本就是午餐肉的忠实粉丝,且这午餐肉还和菀菀，韩书贤有关，就更要多说些好话了。 于是有了刘原说让韩书贤多做些午餐肉，谢文华又紧跟着也说要多做些，自家也有好几次去晚了没买到。 李廷叙和郭梦都是吃过韩书贤送去的午餐肉，不但吃过，还到过丰源酒楼，看到了丰源酒楼增加的菜品。有丰源酒楼这个前例在，两家也才提前和韩书贤定下了合约，只等着作坊开张后就往酒楼送货。 虽已定下了送货的合约，但此时见着午餐肉深受大家的喜爱,两人还是高兴不已，特别是李廷叙，仿佛都看见了大把的银子往自己的口袋里跑。 几人说着话的时候，杜春霞和张云华端着菜盘就来到了房间，来来回回好几趟才把该上的菜上齐。 席间就五人，可桌上的菜却是满满的一大桌。 光是午餐肉就有蒸的，烤的，香辣的，蒜香的，以及原味的,这还不止，还有带有午餐肉的鸡汤。 午餐肉上完，再是山上跑的，野兔，一只烤得金黄的香辣野兔摆在中央。 有了烤兔，当然还得加个烤鸭,一个麻辣，一个酱香，正好满足不吃辣的人，也正好让大家尝尝即将要推出两大烤肉系列。 鱼自然是少不了的，每桌一条大草鱼，余则便是一些家常些的菜，红烧肘子，芹菜肉丝，凉拌肉片，醋溜白菜，炒青菜，韭菜炒蛋。 村民们见着了满座的肉菜，都瞪大了眼睛，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肉，光是看着，闻着就已经不停地吞口水了。 不止村民们瞪大了双眼，丰源酒楼的掌柜以及京里、临县的两位酒楼的东家也是瞪大了眼睛，午餐肉他们是知道了的，可是兔子和鸭子是怎么做出来的，看着像是烤的，可却不知道是怎么烤出来的，一个烤得酥脆，一个烤得满是油光！ 丰源酒楼的掌柜是和李家兄弟，以及莫庭雨，李根顺，李有的坐在一起，相对于李廷叙，郭梦两人和韩书贤带着些客套的聊天，丰源酒楼的掌柜和李家兄弟，还有莫庭雨等人的聊天就显得随意了些。 “莫老哥，这兔子和鸭子是咋做出来的？看着像是烤的一样！” “可不就是烤的，现在日子过好了，家里娃又多，成天闹着要吃这，吃那的，一会一个想法，就差要把天上的星星给夺下来下锅了。这不，就给想出了这个吃法出来，把肉烤着来吃，不过这烤着的味道倒也好吃。”莫庭雨按照事先说好的台词解释起了烤兔，烤鸭来。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掌柜的觉得今天来得太值得了，午餐肉已经让酒楼的生意好了不少，要是再加上这两样菜，酒楼的生意肯定还得再上一个台阶，还好东家今天有事来不了，不然这好事也落不到自己头上。 不过看着整只的兔和鸭，不知道要怎么入口。 为了推销，烤兔烤鸭都上的是一整只，就在掌柜的为难时，杜春霞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的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缓缓走了过来。 杜春霞过来的时候，坐在下首的李长雨就主动地往着一边移动了下位子。 杜春霞则站到李长雨让出来的身旁，拿了烤鸭放进端来的盘子里，麻利的把烤鸭一片一片地削了下来，薄薄的一片整整齐齐地摆回到原来的盘子里。 烤鸭削好片，再就是烤兔，兔子已经烤得香脆，直接上手把兔肉一块一块地撕下来，撕好后对着满座的人说道:“大家慢慢吃。” 莫庭雨道:“今天辛苦你们了。” “莫叔说这些做啥，这不是该做的么！” 杜春霞做好这些后，张云华在另一间屋子里也片好烤鸭，撕好了烤兔。 韩书贤介绍道:“这是酱香烤鸭。”说话的间拿起了面前放着的上菜时一并送过来的湿棉巾，擦了擦手后拿起一块摊得薄薄的面皮，先是拿了公筷挑了点酱料均匀地抹在面皮上，再是夹起了三块烤鸭肉放进手中的面皮，鸭肉放好又夹了切好葱丝和几根切得细细的萝卜丝，最好包裹好后先是送到李廷叙手里，“李兄先尝尝这烤鸭的味道。”还不忘对着郭梦说道:“郭兄稍等，我这就给你也包上一个。” 李廷叙忙照着韩书贤拿起面前的棉巾擦拭了手后接住，一笑道:“今日我可是开了眼界了，劳烦韩兄了！” 韩书贤把手中的烤鸭递出去后，还未来得及再包下一个，郭梦就动起手来，“韩兄不用管我，我自己来！” “今儿不但有口福，还长见识了！韩兄以后有啥好吃的，可别忘了我们！” “正是，正是！”吃了一口烤鸭的李廷叙忙附和道，太好吃了，无论如何，这烤鸭他是要定了！ 和他一样想法的还有郭梦和丰源酒楼的掌柜。 烤鸭过后便是烤兔，一个酱香，带着些甜味，一个则是麻辣香脆，但都深得三人喜欢。所以饭后，三人都找上了韩书贤表示酒楼想要上这两道菜。 鱼儿上钩，韩书贤怎会往外推拒，“这件事我们改日再详谈，不过请放心，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有他这句话，三人也就放心下来。 送走所有的人后，韩、莫、李三家聚在一起说着今天的事，当然最主要是韩书贤说着午餐肉的预定和三家对烤鸭烤兔的想法。 丰源酒楼的午餐肉从明日起每日供应两百斤，当然，单单是酒楼肯定是用不了这么多。 按照莫紫菀给提的点子，酒楼大门的一旁开了一个外卖口，专门用来卖店里的特色菜品，而现在的特色菜品之一便是午餐肉。 丰源酒楼掌柜当然是乐意开个窗口来单独卖午餐肉了，午餐肉的生意有多好，他是亲眼见到的，每日只买上半晌，去晚了就买不到，要是自己也能单卖午餐肉，酒楼的收入又会翻上一番，自己的月钱也肯定是水涨船高。 而之所以暂时不答应李廷叙和郭梦想要收烤兔、烤鸭的要求，想的还是想先在丰源酒楼上这两样，等到丰源酒楼这种开小窗单独售卖的方式成功了，再给他们说，他们也才能同意也这样开小窗。 不一样的分店就此顺利开起来。 一场宾主尽欢的开张之喜过后，韩书贤仍旧来往于书院和村子，和各大酒楼之间。 按照莫紫菀的说法，他主要负责午餐肉的外销，把作坊做出来的午餐肉想法卖出去。 而宋南枝和俞思莲则主要负责配制调料，调料的活比较轻省，花费的时间也不长，空闲着两人就到处看看，检查检查。 莫庭雨主要负责看着每日的收货，送货。 李家人也有他们的职责，负责红苕粉和养猪，还得保证红苕粉不被人偷看了去。 总之，三家人都鼓足了劲地干着，日子也越过越好。 许是莫家两老的前半生把他们这一生的苦都吃完了，后面的日子是一日好过一日，过得也一帆风顺。 作坊午餐肉的生意如之前宋南枝背货到县里卖时一样，每日都不够卖，好在修建作坊的时候就留了心思，把作坊修得够大，便又招了人进作坊来做工，加大午餐肉的生产。 不但招人了进作坊，还又找了铁匠铺打造了十个烤炉回来，准备把烤鸭先烤起来，至于烤兔，一个一个慢慢来。 打造烤炉同时，还有鼓动村里人养鸭子，不过现在养鸭子肯定是赶不上马上就要用，便又命人出门收鸭子回来。 为此，他和俞思莲还又专门去了一趟牙行，专门挑选了十个家丁，以及丫鬟三个，婆子两个回来。 不但自家添了人，给莫家也挑选了四人，四人是一家，夫妻两人带着一儿一女，女儿为大，已有十六，儿子今年十四，都能帮着做事。四人原本是富户家看守庄子的，受主家牵连被迫又被卖身，俞思莲见他们会种庄稼，人也踏实，便想着买回来帮着莫家种庄稼。 宋南枝看着四人，愣是不知道该说啥好！她不知道说啥，莫庭雨和她也一样。 不要吧，又是春霖爹娘的一番心意，可收下吧！他们都是土里刨食的，咋还使起丫鬟奴婢来了！这不是闹笑话么？ “婶子，现在家里事情越来越多了，等烤鸭出来了，事情会更多，你和莫叔就是再多长两双手也是忙不过来的，有他们一家人，以后地里的活你们也就不用再操心了。” 要说还是俞思莲最了解他们，虽然说出来的话都是为了他们在考虑，可两人过了半辈子都是啥事都亲力亲为，这要一时马上改变也是不能的，更何况，家里地方小，他们来了也是住不下。 宋南枝也是这样说的，说家里住不下！ 可这在俞思莲拿了，根本就不是理由！ “暂时让他们住在我家，等过些日子再让他们住过来。” 买人前俞思莲就是这样打算的，这人带回来自己总得还要再观察观察才能放心让他们过去莫家，不然照莫家啥都不懂的，但凡他们有点其他心思，莫叔和宋婶子都容易被骗。 更何况，家里还有菀菀在，就更得把人多调教调教才放心。 “叔和婶子也该考虑再修几间房屋了，照现在这样清远是肯定不会走了，还有以后家里来的人多了，也怕打扰到菀菀，得给菀菀单独的修个院子出来。” 这更是两老没想到的，但事关莫紫菀，两老一丝犹豫都没，宋南枝马上问道:“这要咋修我们也不懂，等菀菀和清远下学回来，你再给他们说下。” 宋南枝和莫庭雨现在已经完全的适应了让两个小的拿主意。 164：校园欺凌 莫紫菀在听了干娘说的两件事后也深觉该找人来家里帮着分担家务和地里的活,家里，作坊的事都不少，是该找个人来帮忙。房子就更不用说了，不说马上要来家里的一家四口，就是现在家里也都睡不下。 虽然家里早就买人回来了，可家里从没人拿她当下人看待，但再来的四个人，是肯定不会有莫离这样的待遇的，自己虽然没有调教下人的经验，但也知道规矩就是规矩，能善待,但绝不能逾越了规矩，不然以后肯定不好管理，出现奴大欺主。 这一想，自己马上就要变成千金小姐了！ 自己以后也要开始使奴唤婢的生活了！ 慕容清远更是想买人回来帮忙做事，自己虽然很努力很努力地适应着现在的生活，可总还是有很多的不适应！晚上休息就是第一件很不适应的事，三人睡一床挤不说，桉桉睡觉还极不老实！ 当日晚上莫庭雨又问慕容清远，“清远，上半晌你俞婶婶说起修房子的事,你来的时候，我们就想着等你大了，把房子旁边的空地用起来，给你修两间房子。但是你俞婶婶说，要修就修大一些，免得以后不够住。” 慕容清远看着莫庭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咱家旁边的空地也只够修两间房，要是修得大了，就只能离远一些，你是想和我们再住在一起，还是单独起一处起来？” 以前就想着修两间房子给他，现在家里也有了营生的法子，供他读书的钱也能拿的出来，之前他找药材卖的银子也可以拿出来用了，早一些把房子修起来，他也不用再和林松兄弟俩挤着，住着也宽松些。 五十多两银子，修两间房肯定是用不完的，二三十两都能修个像自己家这么大的房子了。 所以就看他是个什么意思！ 慕容清远看向莫庭雨，“爷爷可是不想要我了？”说完还摆出一副落寞伤心的样子来。 “你这是说啥话！你也大了，迟早要和我们分开住，以前我和你奶就想着，在我们房子边的那块空地给你起两间屋子起来。可现在家里宽裕些，找个宽敞的地方单独起一处房子起来也是可以的，宽敞点好，以后住着也方便。” 慕容清远早习惯了现在的日子，刚刚那样说一半是试探，一半是学着莫紫菀撒娇。 “我不想一个人。”慕容清远低头说道。 莫庭雨见他这副样子，到底还是个孩子，“那就还一起住。” 后还说道:“也对，你都还是个小娃子，一个人住也不合适，等明儿我就去找人来看地，看要咋个修。” 莫紫菀也看向了她爷，豪气地说道:“爷爷，不如把咱们家前的菜地都用来修房子，修一个很大的房子，给清远哥哥修一间，大哥修一间，桉桉也一间。” 莫庭雨哭笑不得，“你当修房子是在玩呢，你一个，我一个！” “可是大哥和桉桉和清远哥哥挤在一起睡，太挤了啊！” 莫紫菀继续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说道，“而且外爷和外婆来了也没地方住，要是修个大房子，外爷和外婆就可以来我们家住了，我就可以孝敬他们了。” 莫庭雨哪里是不想修大房子，可好好的菜地用来修房子了，种菜咋办？他可是舍不得把好好的地用来修房子。 再说了，修两间起来也够住了，“等作坊分钱了，你大舅和二舅就会把你大哥和桉桉接回去上学，到时你清远哥哥就一个人一屋了，旁边再修两间起来，你外爷和外婆来了也住得下。” “可是干娘帮我们买回来的人也没地方住啊？” 慕容清远也跟着起哄起来，“爷爷，是不是咱们家没钱？要不我不去读书了，我可以多抄些书，我再去山上挖药回来卖，肯定能挣很多钱回来给菀菀妹妹修大房子，在给菀菀妹妹买几个丫鬟回来照顾她。” 莫离一听慕容清远都不去上学了，也忙着表态，“我和清远哥哥一起去挖药回来卖。” 宋南枝其实和莫庭雨也是一个心思，都舍不得把好好的菜园子，可一想到俞思莲说的话，说是家里添人了，作坊的生意又越来越好，以后家里来往的人多了，人多眼杂，菀菀又是个女娃，心一横，对着莫庭雨就说道:“一块菜院子又不是多金贵的，修就修了。” 定下来后又接着道:“修，就按菀菀说的，修个大房子，娃们住着也方便，就是以后清远大了成亲生娃了都不怕住不下了。”她这想的更是长远 宋南枝最后这句话可真是太深得莫紫菀的心，她早就想这样说了，只是自己这个年纪，说出来有些不合适，可现在就不一样了，起哄总是可以的，“清远哥哥要成亲了！” “清远哥哥要成亲了！” “给清远哥哥修新房了！” 随着莫紫菀拍手叫喊，慕容清远的脸迅速地红起来，明明是在说修房子的事，怎么扯到自己身上来了，“菀菀！” 莫紫菀假装没听到，还跑到莫庭雨的身后，“爷爷，咱们修大房子给清远哥哥。” 见莫紫菀躲到莫庭雨身后，慕容清远也找帮手了，看向宋南枝就喊道:“奶奶，你看菀菀乱说。” 宋南枝见慕容清远被莫紫菀喊得都不好意思了，也阻止起来，“菀菀，别喊了，你清远哥哥都不好意思了。” 莫紫菀在宋南枝说话后便捂着嘴，但嘴角上翘，明显还偷笑着。 房子的事定下来后，一家人就更是鼓足了劲干，但好在俞思莲买了人回来帮忙，人手一多，两家人也不至于忙不过来，反而还清闲了些。 每日都是忙碌又充实，看着作坊进账越来越多，这让莫紫菀高兴的都忘记了活字印刷这件事了。 这日，三人仍旧是在学院门口等着韩书贤。 等回到家，在莫家吃过晚膳后，韩书贤就让韩春霖叫了莫紫菀来书房。 自从进了学堂后，韩书贤只在休沐的时候对三人进行一番考校和提点，平日里便不再给他们上课。 虽不知有什么事，但不管有事没事，她也没多去想，只晓得干爹肯定是有事才会叫她过去。 进到书房，莫紫菀一声‘干爹’后，韩书贤就把桌上放着的拿起来给她，“打开看看。” 看着递过来的书，是一本《论语》，要说来这里的这几年里，自己读得次数最多的书就属这本《论语》了，不但反复读，还反复抄，家里的第一桶金就是来自这本书。 翻看书后一眼就看出了这就是自己抄的《论语》，只是手上的这本不是自己抄的，不明所以的看向韩书贤，“这是我之前抄过的《论语》。” “不错，不过这本不是抄的。”韩书贤一脸含笑的看着莫紫菀。 不是抄的！ 莫紫菀已经很久不曾想起来的印刷一下就跳了出来，眼前一亮的看向韩书贤，“是用蜡纸印刷出来的吗？” 韩书贤点头。 猜想得到印证的莫紫菀一下及来劲了，当时想这个法子出来是为了挣钱，虽然现在家里已经有了挣钱的法子了，但谁会嫌钱挣得多了？更何况这个代表的还是印刷术的进步，这可是巨大的进步。于是再埋头看向了手中的书时，看的更加认真和仔细了起来。 字迹清楚，且每一页每一页都很干净！ 韩书贤看着莫紫菀的认真，越看脸上的笑越大。 翻看了好几页后才又抬头，“干爹，印的太好了，这一本送给我好不好？” “拿回来就是送给你的。” “谢谢干爹。” “谢什么谢！本就是该给你的。”韩书贤大手往着莫紫菀头上一放，轻揉了下她的头顶。 “这几日在学院里可还好？”韩书贤问道。 莫紫菀看向了韩书贤，并未看出他这话问的是否有其他意思，笑着回答，“好。” 韩书贤轻叹了口气，“不要怕，谁欺负了你，你就打回去，打不过咬两口也行，再说了还有你春霖哥哥和清远哥哥在，你不用怕什么。” 最后再肯定的强调:“别怕，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有干爹顶着！” 小孩子的矛盾，自己是不适合出面去教训的，但又舍不得让干女儿受委屈，就只有教她回击过去。 莫紫菀也知道是瞒不住他的！ “我只当他们是跳梁小丑！” 对小孩来说，这绝对算得上校园欺凌了，但她不是真的小孩，加上这一世的这几年，她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 一个三十好几的人能和一个小孩计较？当然是不可能的。 自己只是在他们嚷着女子不能来学校，还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候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就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最后叹一口气继续看自己的书！ 这些话不是自己能争得出来的结果，即便是爷奶，干爹干娘在怎么宠着自己，老师们照顾者之，也不能扭转这个时代对女性的歧视。 自己虽然不气，可慕容清远和韩春霖却是很气，当即教室里就闹成一团，要不是老师来的及时，怕是少不一场架打。攵學3肆 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有第二次，要不是拉着韩春霖和慕容清远让他们和自己一起看傻子表演，只怕教室里天天都少不了打一场。 听了韩书贤的话，自己进学院来，干爹肯定是费了不少心，也就不想让他再多费心，只是现在看来，就算自己不在意这些熊孩子的打闹，可家里人却会担心自己，谁也不想自己的小孩被人欺负！ 得想个法子好好教训一下冯志远他们才行。 韩书贤接着说道:“明天学院内有一场诗词比赛，参加这场比赛的评委有冯志远的爷爷，我也会去，明日你跟我一起去参加。” 莫紫菀以为他是想让自己去增长些见识，便点头答应，然后又问道:“春霖哥哥和清远哥哥也一起吗？” “他们不用去。”明日来参加的学子不是过了童生试，一脚跨进秀才大门的学子，就是已经秀才的学子，他们两人离着这个还远，暂时不去。” 至于让莫紫菀去，完全是他太了解菀菀，不管是诗词歌赋，还是四书五经她都有自己很深理解，即便是第一次听到的诗词，文章，她都能说出一些自己的理解来，所以这也是他想带她去的原因。 第一次两个娃用自己的方式让冯志远受了罚，这次菀菀不想和他们计较，可自己却不能看着她受委屈，于是便找了冯志远的爷爷冯盛荣，哪知老匹夫说女子就不该来学院，有辱学院名声。 菀菀女子的身份也是她传出来的，不然他那蠢笨如牛的孙子怎会知道？ 小的无规无矩都是老的不要脸，教导无方的结果，既然这样，自己就不介意教教老的怎么做人！让他好好看看究竟是谁在有辱学院的名声？ “好！” 莫紫菀不知他干爹的计划，只听话的答应。 165：比赛开始 诗词比赛是在下半晌开始,韩书贤在比赛前两刻钟来到‘丙子班’，来后就站在门口看着教室内。 上课的正巧是陈向晚，见着韩书贤后放下书走到门口，故意问道:“韩先生可是有事？” 韩书贤拱手客气道:“打扰陈先生上课了，我来是找莫紫菀的，准备带她去见识见识一会开展的诗词比赛，先替她告个假。” 这事陈向晚早就知晓，等这节课完他也是准备去看那老匹夫的笑话的，“好，你稍等。”说完转头就看向教室内的莫紫菀，“莫紫菀,你干爹找，快出来！” 莫紫菀很是意外韩书贤在自己上课的时候找来，之前自己就缠着他不让他来班上找自己，在班上也从不说自己和他的关系，不但她自己不说，也还拦着韩春霖，慕容清远也不说。 自己是来读书的，又不是来显摆什么的！更何况自己确实没什么可显摆的！ 拦着韩春霖和慕容清远不准嚷嚷，也是为了让两人端正自己，不要仗势欺人和显摆自己有爹,有叔叔在学院，自己有多了不起。 只是这事根本没能瞒住，但即便没能瞒住，在大家知晓后，三人也从不拿这事来什么，本也是没什么好炫耀的。 三人很低调,低调得让人忘记了他们也是有靠山这回事，所以才助涨了冯志远等人气焰。 现在韩书贤就站在教室门口，一众娃本就随着陈向晚的步伐看向了韩书贤，现又随着陈向晚的喊声看向了莫紫菀。 昨日就说了让自己不要怕，今日就来给自己撑腰来了，果然还是让他操心了，走出座位就往门口走去，“干爹！” 韩书贤一把抱起莫紫菀，“乖！” 韩书贤着莫紫菀消失在教室门口后，一屋子的眼睛又齐齐转向了韩春霖，究竟谁才是亲生的？ 韩春霖也很是忧伤，只能暗暗想着:要是你们家也有一个像菀菀这么聪明的，怕是你们的待遇还不如我！ 韩书贤抱走了莫紫菀后，路上就说了，“一会我让你说的时候，你就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说出来。” 莫紫菀点点头，“嗯。” “想知道为什么没带你春霖哥哥和清远哥哥来吗？” 莫紫菀摇头，“不知道。”但心里却有猜想，想着带三个估计是有些多了。 这样想着又觉得自己抢了韩春霖的爱。 “冯志远之所以知道你的身份，不过是他爷爷给他说的。”随后话锋一转，“本就不是什么事，也不值得他说什么，冯志远也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娃，你不和他计较也是对的，免得费了口舌，脏了自己。” “不过养不教，父之过，干爹身为学院先生，是不是该提点提点一些无知的家长该如何教导家中那些蠢笨，顽劣之子？” 莫紫菀张大嘴！ 这是带自己去报仇去了！ 惊讶过后，嘴角上翘，却又极认真地回答，“教人先明己，育人先立德，若师长都不明事理，德行有亏，又怎样教书育人？干爹身为学院先生，对学院下至学子，上至各先生都有指正，监督之责。” 韩书贤看着她义正言辞的说着，一脸的认真，不觉嘴角也带起笑来，“对，就是这样，不过你身为学院学生，也有责任指出老师的不足，正所谓教学相长。” “我知道了。” “干爹放心，我肯定做一个合格的学生。” 一老一小的两只狐狸就此定好了报仇大计。 两人来到比赛场后，场内已坐满了人，学子们分坐在台上老师们的两侧，个个跃跃欲试，一脸兴奋。 韩书贤带着莫紫菀进来后便让人给她安排了位置，坐在身侧的学子们旁边。 刚落座，一位须发斑白的老人便发话了，“当真是无规无矩，女子不在家好好待着学规矩，竟还跑来学堂凑热闹，也不嫌有伤风化！” 韩书贤刚要开口，莫紫菀拉着韩书贤的衣袍就说道:“这位老爷爷，你怎么可以把读书说成是来凑热闹？我两岁的时候爷爷奶奶就让我跟着干爹好好读书，说读书才能明事理，读了书才能识礼仪，所以我知道非礼勿言！我没有凑热闹，学堂里的哥哥们也没有凑热闹，他们都在用功读书。” 记着干爹的话，一脸的义正言辞！ 不但义正言辞，还让人无法反驳！书院可不是来凑热闹的地方！ 上至院长，下至学生，无不都惊讶于莫紫菀的大胆！ 只有韩书贤抿嘴偷笑！好一个非礼勿言，冯老头可不就是一个不知礼的人，枉读那么多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老人正是冯志远的爷爷冯盛荣，气得瞪眼，“黄口小儿，牙尖嘴利，强词夺理。” 莫紫菀满是无语！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有那么一些有失师德的人。 “老而不死是为贼！” 韩书贤在冯盛荣骂出莫紫菀牙尖嘴利后毫不客气的跟上。 “你……” 冯盛荣怒目站起，可肩上被人一拍，只见坐在他身旁的人也站了起来，手搭在他的肩上:“诗词比赛马上开始了！” 冯盛荣‘哼’的一声，甩了甩衣袖又坐了下来。 一番小插曲后，一年一度的诗词比赛正式开始。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说的便是诸位学子，诸位都是我松山书院悉心教导出来的学子，希望今日的比赛大家都能突破自我，赛出更好的成绩来。” 说话的人也是学院的老师，姓杜，名义，在祝贺大家赛出更好的成绩后，又介绍起来台上的嘉宾。 院长坐于中间位置，左右各有三人，在他的左手边分别依次是监院梁守行，学长冯盛荣，以及讲书白玉生。 右手边依次是学长戴正发，韩书贤，以及讲书贺书行。 介绍完台上各位后，杜义看向坐于中间的院长祝玄，“请院长赐题。” 祝院长起身看着下首神采奕奕的学子们，含笑说道:“诸位正值风华正茂时，不如就以风为题。” 杜义结果话题，“请大家以风为题作诗，限时一刻钟。” 就在杜义话落后，下首的三十五位学子就提笔写了起来。 一刻钟后，杜义就喊道:“请大家有序上交各自写好的诗。” 杜义收齐后，就把手中的三十五首诗作分到了除祝玄外的六人中。 冯盛荣看着身旁梁守行只有五份，“不是有三十六人么？怎么少了一份。” 杜义知他故意而为，心里虽觉他小肚鸡肠，可面上还是笑着做解释，“咱们今日实际参加人数为三十五人，莫紫菀同学只是跟着来长长见识。” 冯盛荣不依不饶，“既是我院学生，又进到了比赛场地，当然应一视同仁。” 韩书贤起身走至祝玄身前，拱手躬道:“还请院长同意莫紫菀也参加此次的比赛。” 韩书贤既是有心想要给冯盛荣难堪，就提前做好了准备，就是带莫紫菀来比赛现场也是提前和祝玄做了请示，为的就是守规矩。 不过当时说的是想让她来见识见识，算准了冯盛荣会发难，所以此时便顺水推舟的上前说让莫紫菀参加。 祝玄也是知道一些莫紫菀的聪慧，但到底还年幼，又怎能和已是童生，秀才的学子相比。加之又反感冯盛荣对一个小娃咄咄相逼，便道:“她尚年幼，先以学为主，不着急比赛！” 韩书贤道:“院长说的是，但莫紫菀平日里也喜欢诗词，正如冯学长所说，既然来了，就当是参加了，即便她可能做不出好的诗词来，就当历练学习一番也是好的。”又再一次请求，“还请院长同意。” 莫紫菀也起身向着祝玄躬身行礼，“我愿意参加，请院长爷爷同意。” 祝玄只得同意，“也罢！你就跟着大家一起作诗，就当提早锻炼了。” 只是这个早提的太早了！ “多谢院长。” “多谢院长爷爷。” 作诗这种事，莫紫菀是一点都不擅长，哪怕是读了几十年的读，还是不会，所以她也不打算献丑，谁让这个时代没有唐诗宋词呢？ 随即，杜义便命人给她送上了一套文房四宝。 接过文房四宝的莫紫菀笑盈盈的道谢后，匆匆磨了墨，提笔就欲写，只是迟迟落不下去。 快速的把脑中有关于风的诗词过虑一遍，半晌才落笔写起来。 “日暮长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姐不但要写，还要写的应景！ 可她迟迟落不下笔的这幕落在冯盛荣的眼里，立即闪现出一抹讥笑来。 学问可不是识几个字，背几篇文章就能做的出来的。 他的想法没错，学问确实不是会认字，会读书，背书就能做的出来的，可作学问，背书也是基础，这是积累。 积累前人的学识，再得出自己所感所悟。 他错就错在不曾故步自封，老顽固一个！ 待墨汁干后，莫紫菀迈着小短腿不急不缓的就把写好的大作递交上去。 莫紫菀本是向着杜义而去的，可祝院长却发话了，“给我拿来，我先来看看咱们院里最小的学生作诗如何？” 莫紫菀立即调转方向往祝玄走去。 走至，双手递向祝玄，嘴巴乖巧的喊道:“谢谢院长爷爷。” 祝玄家中孙子孙女一大堆，先不说如何聪慧，就是这等乖巧有礼的样子也是比不上的，慈爱有加的说道:“乖！” 莫紫菀得了一句‘乖’的称赞后又是一躬，后转身向位子走去。 本就喜欢莫紫菀的乖巧有礼，可在看到手中的诗稿后彻底愣住了，这是一个四岁的娃做的？ 愣过之后又反复的读起诗来，边默读着边想着诗句中所描绘的场景，一幅幅场景自脑中展开了来，展开的同时就更加的心惊。 才四岁啊！怪不得韩书贤会想着带她来，怪不得会想让她参加！ “院长！”杜义出声再喊道。 耳边的声音拉回了思绪已乘风而去的祝玄，看着杜义手中的诗稿，“可是选出来了？” 166：韩书贤的不地道 这次来参加诗词比赛的共三十五人,评委有七人，只是祝院长不参加初选，所以在把三十五分诗稿分到六位评委的手中时，其中一人分到的势必就会少一份，但现在有了莫紫菀的加入倒是让大家都分得一样多了。 只是大家没想到的是院长主动的要拿过了莫紫菀的诗稿先看了起来。 老师评委们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当他是逗小孩玩的，但是台下的学子们就不一样了，也很想院长能看看他们写的。 韩书贤对干女儿满怀信心，所以根本就没想着去看祝玄拿了诗稿后是什么表情，只专心地看着手中的六份诗稿，评好分后还又把手里的诗稿都看了一遍,确定无误后才放下来。 其他人就更没什么心思，一个四岁娃能写出什么来，虽然莫紫菀对冯盛荣说她是来凑热闹不高兴，但大家其实心里都是想着她是来凑热闹玩的。 虽然都没有想她能写出什么来，但也不像冯盛荣一样针对她，再说了谁家小娃四岁就能写能读，聪明是真聪明，又还听话乖巧，这么乖的娃谁不喜欢？这要是自己家有这么一个娃乖，就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自己都得想法子给她摘下来。 所以在冯盛荣针对莫紫菀的时候，大家在心里还真是很赞同韩书贤刚刚骂出来的那句“老而不死是为贼”的话。 你一个都快入土的人了，咋好意思去骂一个小娃娃？ 至于莫紫菀在交手中的诗稿时，大家都未去关注，只关心手中的诗稿。 大家都专注在自己手中的诗稿，可有也人却一心两用。 冯盛荣从莫紫菀接过笔墨后就注意着她,到现在看到祝玄接过莫紫菀的诗稿。 只是眼中看到的景象却被他理解为另一个意思，在看到祝玄惊讶的神情后自动理解为诗稿中的内容定是不堪入目。 一个四岁的女娃能写出什么来？又是一个讥讽的冷笑后才继续埋首看向手中的诗稿。 对于手中诗稿的评定，他还是很认真。 比赛一共有十轮，每一轮的诗稿评委都会在看过后打上相应的分数，等十轮赛完后再统计出分数和名次。 而每一轮写好后，评委都会把写得最好的诗稿筛选出来递到祝院长处，他会再看一看。比赛不只有名次的评定，且比赛完后也会筛选出特别优秀的诗稿张贴于院内供大家参观学习。 张贴的诗稿并不一定是前几名，有可能十首诗中就一首写得比其他人都好。 所以每次来参赛的学生都极其用心在比赛，能得到前几名的奖赏自然是好，可若是写得好，被张贴在院内供人学习也是件荣光的事。 祝玄看着杜义递过来的诗稿才想起自己手中还有一份，顺手就递给身旁少一份的梁守行，“你不是少一份么，这一份就给你吧！” 梁守行还未接过来口中的话就先说了出来:“对，这下大家就一样多了。” 随后还又补了一句，“我看以后找评委的时候还得再考虑一下，看场上的评委是不是能平分学生们做出来的诗稿。” 这话一听就是针对冯盛荣的，只是这种场合大家也不好附和什么，只抿嘴偷笑。 冯盛荣被身边人说得脸色更黑了，可又不能发作什么，倒是和大家都忍着偷笑一样，只能忍着。 莫紫菀也很意外，不曾想还有人也看冯老头不顺眼。 今天，是一个忍字为大的日子，忍着偷笑，忍着不高兴，也要忍着高兴。莫紫菀只当没听到梁守行揶揄冯老头的话，也当眼睛没故意瞟过去看到冯老头黑如锅底的脸，仍然规规矩矩地坐着自己的位置上，等着下一轮的开始。 再说梁守行接过诗稿后就被纸上短短四行字给惊得呆住了。 这真的是一个四岁小娃写出来的？ 其他人其实都没注意到梁守行的反应，但在他身边的冯盛荣却注意到了。 刚院长也是这个反应，现在他又是这个反应，当真是这么的不堪入目？随即便偏头过去，一看便也愣住了。 杜义看着两人的反应，也猜不出好坏来，但总不能一直耽搁下去，他倒是不在意他们还要怎么看手中的诗稿，在学子们做下一首诗的时候，他们还有的是时间，但学子们休息时间也到了，上前提醒到:“第一个字是以风为题，那么接下第二轮又以什么为题呢？刚刚是院长为大家出题，这次不如就请我们的检院梁先生出题。” 这也是变相地提醒了梁守行，别再发愣了，学生们还等着呢！ 梁守行在杜义的提醒下也反应过来，看着手中诗的最后一句，又默念了一遍:风雪夜归人。随即含笑看向下首，“刚刚是以风为题，现在我们就来个以雪为题的，希望大家在再接再厉，做出好诗来。” 得了题目后的杜义随即转身面向学生们，“各位，时间不变，还是请各位在一刻钟内写出以雪或是带雪为诗的诗来。” 台下学子在听到梁守行说出诗题后就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莫紫菀也一样，不过她想的和别人不一样，人家是想着要怎么才能把带雪的诗写得更好。而她却是想默写哪一首才更简单一些。 要写说写雪，莫紫菀第一反应就是毛爷爷的《沁园春.雪》，谁的雪能有毛爷爷的大气磅礴，气势恢宏？ 可再好也不适合啊！这要是写出来，妥妥的要被人说成妖怪不可！ 不管是写诗，还是写文，都得是有一定的生活经历，就是没有足够的生活经历，也得看过很多书，从书中学来，或是仿写，像自己现在这个年龄的，啥啥都不够，怎么写得出来？等再过十几二十年倒是可以再抄袭出来。 停止了对《沁园春.雪》的想象后，又开始想其它的诗来，脑中不停地闪过一片片古诗词，果然抄袭是最轻松的，不大一会就找到了一首合适的出来。 也是一首五言绝句，堪称古今第一的孤独的诗。柳宗元的《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不过莫紫菀并未马上下笔，总得在多想一会才行，甚至还想着后面八轮还要不要再抄袭。 想了一下，还是不要再出风头了，有这两首就已经够了，可后面的也不能不写，那就勉强用真实水平来凑吧！ 当然要问起前面怎么能写得如此好，问就是刚好以前学写过风和雪的诗，后面的就没学了。 就在莫紫菀思考的时候，梁守行手中的平分的笔终于落下了，在诗的上方画下了一个红艳艳的10，理也不理一直看着自己手中，愣住的冯盛荣，很是舍不得把诗稿再回递向身旁的祝玄，“好在院长你同意了，不然上哪看写得这么好的诗。” 祝玄满面红光，很是赞同他的话，不过嘴上的话却不一样，“别，这可不是我的功劳，还得看人家干爹愿不愿意让我们知道。” 心里把韩书贤好一顿数落，这么聪明的娃，来的时候为啥只说了会识几个字，会背一些书！ 被祝玄这么一说，梁守行也觉得是，看向韩书贤，“韩小子，你这事做得不地道啊！咱们书院里明明有……” 梁守行还未说完，韩书贤马上起身，对着两位就鞠躬道:“菀菀还小，不管写得如何，还请院长和检院多担待点，免得惹来麻烦。” 两人都是狐狸成了精的角色，能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一听就明白了过来，小小年纪就名响四方是不合适，是该多护着些才行！ 祝玄也不等梁守行主动给了，自己拿过他手中诗稿，“先放我这。” 莫紫菀估计着时间过了一半的时候才提起笔来。 看着动笔的莫紫菀，看着它不慌不忙的样子，冯盛荣突然觉得牙痛起来！ 不只是冯盛荣在看着她，就是祝玄和梁守行也都看了过去。 其他人虽不明就里，但话里意思也不难猜出，肯定是写得很好，只是不知道好到什么程度，但是能被院长和检院都夸赞的诗，肯定不会差。 于是大家也都莫名的就瞟向莫紫菀。 莫紫菀不像其他人是全神贯注，心无旁骛的在想诗，她在脑中搜索出要抄袭的后就开始装模作样的想，就是写的时候也是写几个字停一下，让人看着像是思路不顺，边想边写。 最后一个写完，这次祝玄倒是没有单独的叫她把写的给他。 不过杜义很会办事，知道院长和检院都在注意着莫紫菀，借着整理手中诗稿的机会，把莫紫菀的专门换到了梁守行手中。 院长和检院挨着，梁守行看，院长也是能看到的，也算的变相的把莫紫菀的诗稿给了院长。 在看到莫紫菀写的诗后，总算是明白了刚刚两人为啥都呆住了，更加明白检院刚刚说韩书贤不地道是什么意思了。 要让他说的话，不是不地道，简直就是不当人，这么聪明的娃，为啥不让他们知道！ 但也明白韩书贤的心思，所以压住心中的惊讶过和震撼，一脸无异的把莫紫菀的诗稿递到梁守行中手中。 167：诗词来历 杜义是把莫紫菀的诗稿夹在中间后给到梁守行的,他就是不想让冯盛荣见到。 要想看一个人丢人现眼，千万不要着急，要有耐心才行，因为这样才能看到最大的笑话！ 梁守行拿到诗稿就翻了起来，在翻了两页后就看到莫紫菀的名字，看见后脸上不由的就露出了笑了，心里也把杜义狠狠的一顿夸，夸他会做事。完全忘了自己刚刚心里可是想着要是这一轮没看到莫紫菀的诗稿，一会准找个机会把杜义喊出去教训一顿，甚至还想着这么没眼色，这个月的薪水也别想多要了。 祝玄一看身旁人的动作,头也不由的偏了过去，看到他停顿就大概知晓，再一看名字脸上也露出笑来。 一首诗就那么几十个字，且莫紫菀写的还是五言诗，短短二十个字，梁守行一眼就看完，看完归看完，可这二十个字凑在一起给他的震撼却比第一次还要大。 虽说有了第一次的惊讶，震撼，这一次便有了心理准备,可准备的再好又有什么用，这样的诗，不管谁看了都会受惊，更何况还是一个孩子写的！ 两首诗，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时间虽短,可写出来的东西却足够震撼人心！ 祝玄虽是偏头在看，但是因为梁守行并未全部翻开，只翻了一个角，在梁守行的角度能一下看全，可祝玄的角度看去，也就只看到了写在侧角上的名字，中间的诗因为梁守行的手臂遮挡看得不全，谁着急想看，总不能过于侧着身子去看，或是拿了诗稿过来，若是这样可就失礼了。 心里和梁守行想杜义一样，要是这老小子不懂事，可就别怪我下来给他找事。 好在梁守行懂事得很，自己看完后就马上激动地把莫紫菀的诗稿给换在了最上面来，然后还体贴地把诗稿往祝玄的位置上移了移，正好放在了两人的中间。 评委讨论诗词再正常不过了，两人就这样光明正大地品起了莫紫菀的诗来。 祝玄在把梁守行移过来的《江雪》看完后，比第一次还激动。看完江雪又转头看向自己面前，第一轮选出来的写得比较好的诗就放在他面前，而最上面的也是莫紫菀的诗稿，两首诗放在一起看，一起比较。 第一首的主题虽是写‘风’，可她的诗写的却不单单是风，是‘风雪’，充满寒冷，萧瑟，孤独的风雪之夜。 第二首写‘雪’，也不仅仅是写‘雪’，在千山万径，人鸟绝迹，漫天飞雪的寒冬中，独自一人寒江独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孤寂？又是什么样的力量在支撑着他忍下这孤寂？ 两首诗都充满了萧瑟、孤独之感，且都以漫天的风雪来衬托出诗中人的孤独，这样孤独诗竟是出自一个四岁小娃！ 激动之余看向莫紫菀的眼更是多了很多探究和沉思。 作诗不难，学院的学子几年下来，谁都能做出几首诗来。但要想把诗做好，可不容易，像她这样的，仅四岁就做出这么好的诗来，古往今来更是从未见过！ 转头看向身旁的老伙计，梁守行和他差不多，本就满脸的褶子，这会更深了，看得出来，他和自己一样都想不通！ 不但想不通，且还各自扪心自想了一会，自己十年寒窗，且还有良师教导，可要说做出来的诗和这两首相比，这意境上和情感上也是差了许多。 与自己比较一番后，也就更好奇她是怎么想出这两首诗来的。 陈向晚来的时候，比赛已经是第三轮了，前两轮是以‘风’和‘雪’为题，诗词里学生们最拿手的，最擅长的也就是以‘风’‘花’‘雪’‘月’为题的诗，现在已有两轮出题是大家最擅长的，两轮简单题目过后也算是缓解了大家初进比赛场地后的紧张。 接下来，杜义也未在让台上的评委们出题，按照之前定下来的题目，说出了第三轮的主题，以‘志向和抱负’为题。 莫紫菀看向了台上，就只听这题目就觉得难！ 不过马上也释怀了，书院里岂是只教‘风花雪月’那些诗词，不说‘风花雪月’的诗词有什么不好，这些是人在顺境中拿来陶冶情操的，一些高雅的玩乐！不能作为主学，主学的还是孔孟之道，治国之策，其中便是少不了立志展抱负。 自己虽觉得难，但这些都是他们平日所学，不一定就难了！ 自己是肯定写不出来的，可不写也不行，所以又在脑中开始过滤起有关于志向抱负的诗来。 为啥要比诗词？要是开展了作文比赛，自己绝对轻轻松松拿大奖，还保证不作弊！ 唐诗宋词中有关于抱负，志向的诗词太多，但最令莫紫菀喜欢的还是陆游的《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僵卧孤村不起，但却毫不为自己的处境感到哀伤，反而心系国家，想要继续为国戍守边疆。 在这样孤独，寂寞，窘迫中还心系国家安危，置自己生死于身外，一心只想为国出力，收复国土，报效家国。 这样的诗抄袭是不敢的，不但不敢，就是连模仿都不敢，一连想了好多都不敢下手！ 想到最后也不往古诗词里想了，网络里的高人从来都不少，思想一放开，合适之选马上如滔滔江水一样滚滚而来。 挑挑选选后选了一则宋朝的谚语。默念道:一日一钱，千日千钱，绳锯木断，水滴石穿。 肯定不能直接这样写，可以不押韵，也可以有其他问题，但至少也要凑够二十字吧，不然马上露出马脚来。 不过这可难不倒她，不大一会就想好了要怎么改，加动词在中间不就行了。 钱怎么来？挣来的，可不能写一日挣一钱吧！且谚语的意思也主要是体现出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的锲而不舍的精神。所以这钱应当是一日攒一钱，千日的积累，积少成多后便成了千日积千钱。 前两句想好了后于是下笔就开始刷刷地写了下来，接着再是后两句，有了前两句的例子在，后两句也有了方向，略一想便写下了绳锯可木断，水滴能石穿。 写完后，再连贯地把改来的自己算着诗的诗默读了一遍:一日攒一钱，千日积千钱，绳锯可木断，水滴能石穿。 虽然不押韵，也不工整，但读起来也还顺口，所以也就将就了！自己也就不为难自己，不和在座的正正经经，规规矩矩学了许多的学子们去比了！ 要说他们问起来为什么前后写的诗差距这么大？自己都想好了要怎么解释，都是听爷爷说起的，爷爷贩卖山货的时候遇到天黑去别人家借宿时就会想我和奶奶，怕奶奶身子不好照顾不好我！ 冬天里的时候，山上的树木光秃秃的，一只鸟都找不到，村里人怕冷，好多都不出门，可是我们家没多的吃的，还欠了债，也买不起肉，爷爷就去河里给我抓鱼，可是太冷了不敢下水，怕冻坏了更没法养我，就学着人家去河里钓鱼，本来想写独钓寒江鱼的，可写了鱼就没雪了，反正我爷爷也没掉到鱼，倒是鱼竿上，身上落了一层雪，像是在钓雪一样。 莫紫菀甚至还想着在解释的时候流几滴泪，一定要说得真情实意，让人闻之落泪的那种！ 有了缺吃少穿的经历，这攒钱的诗也就来得理所当然了，再说了穷人家里的钱财本来就来之不易，都是一文一文地攒来的，后面两句也能说得通，谁家还没拿个水滴石穿来教导人？ 想好了说词后，大家也都写好了，继续上交后略坐休息便开始了下一轮。 这一次，梁守行倒是没先翻找，忍着好奇先把上面的一份给做了评分后再往下翻去，杜义放的好，第二份就是莫紫菀的。 一下看去，以为自己看错了名字，又看向署名处，清清楚楚地写着莫紫菀，这才又看向诗。 一抹疑问爬上了心头，怎么差距这么大？ 两人又看向莫紫菀，见她神情和前两轮并无什么不同，两人的眉头更皱得紧了。 坐在梁守行另侧的冯盛荣一直就注意着祝玄和梁守行两人，两人一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且这次梁守行没再遮着莫紫菀的诗，倒是让冯盛荣看了个清楚。 看过这个所谓的‘诗’后，梁守行的脸上立马露出了讥讽来，“这叫什么诗？口头禅都拿来凑数，前面写的不会是抄的吧！” 冯盛荣能此想，也能理解，确实一个四岁的娃写出那样的诗来，实在是匪夷所思，让人不敢相信！第三首虽然写得不伦不类，但看着却真实，且也不算差的，四岁的娃能想到如此道理也是很不容易。 可理解归理解，这样口无遮拦地说人家是抄的，而且还是在他们监督之下抄的，这就让祝玄很不高兴了，当即也不给他留情面，“你是说是你眼瞎还是说我们大家都眼瞎地看不到她在抄？” 168:如此告状 冯盛荣仗着自己年纪大又有资历,又是学科带头人，平时总是压着比一些辈分比自己小的先生，特别是对他教的学科内的老师更是压着，一切以他为中心。 自以为是惯了，就变得目中无人起来，也许是老糊涂了，不然怎会说出如此无所顾忌的话来。 可惜说出来了才知不该毫无顾忌，也不该不顾身份，可是覆水难收，说出的话也是一口唾沫一口钉，这怎么收的回去？ 就是有心舔回去,那也是恶心了自己还起不了作用。 若是说他的是其他人，冯盛荣还是照样无所谓，天下我最大的样子。 可这个人是院长，被说的老脸一红，说话也低声下气，再无底气，“院长，我这不是不解么，按理说第一首诗写的那么好，没道理后面就变了样,甚至连诗都算不上，不是奇怪么？” 祝玄并没有因他的解释就好了脸色，反倒因为他的解释更加不悦，他说的问题他们能不知道，就算是知道前后有很大的出入也不能一口咬定人家是抄的，更何况抄没抄,他们未必然都看不见？ 再说这事要查，也简单的很，虚岁算上她也才五岁，家里啥情况他们都知晓，目不识丁的爷爷奶奶，还有两个外来的娃，外祖家也是人倒是多一些，也都是大字不识一箩筐，两边亲人里都是不识字的，他们肯定是做不出这样的诗来，再有就是待她如亲闺女的韩书贤。 韩书贤什么水平他们更清楚，学问做的好，教学也教的好，但这两首诗也不应该是他写的。学问这东西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哪怕是拱手给人，想要成全于人，终究也能露出马脚来。 更何况还是给到一个算上虚岁都才五岁的娃，这有什么用？要是男娃还能帮娃打些名气，可是菀菀是个女娃，是不能参加科举，要这名气又有何用？ 再说了后面一首口头禅一样的诗，虽说不上是诗，但读着还是很顺溜，不说前两首，就只看后面这首不伦不类的诗，也是相当了不起，也不是一个小四岁的娃能想出来。 这首诗一样，可透过“诗”不但能看出“诗人”的家境情况，了。 一日攒一钱，可不就是农家人的生活写照，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就连生病都舍不得花钱去看，就想把钱攒着，天天攒，月月攒，年年攒，就想能多攒下钱。 诗里有生活，可从韩书贤口里得知的就更多了:莫家儿子儿媳相继去世后日子过得更是难上加难，可说是寸步难行，家里的日子真是穷得连锅都揭不开，可想平常里的日子是过得有多节省了，省出来的都攒着。 不管是s从诗里看，还是现实生活的反应，都足以看得出，莫紫菀的心性有多坚韧，且不好高骛远，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积累，这样的孩子，以后肯定是能把日子过起来的。 不管是前两首诗，还是后面这一首，祝玄两人在心里都给予了莫紫菀很高的评价。 所以，对冯盛荣牵强的解释，祝玄根本就没有去听，就更加没有想要去理他一句半句，现在晾着他是最好的法子。 所以这件事不着急，现在不是说这时的时候，现在正事要紧。 有了祝玄出声，冯盛荣也消停了下来。 他虽消停，可祝玄和梁守行却消停不下来，每次在杜义把诗稿送到梁守行的手中后，两人都是满含期待的看向莫紫菀的诗稿，哪怕是一次次失望，都还是禁不住对下一篇怀揣期待。 不过说是失望也不尽全是，毕竟人家才四岁，是他们的期望过高了！ 直到写诗的比赛结束，两人的眼睛都没有再出现过一次满眼亮光，惊艳的样子。 “接下来要考验的便是大家对诗的理解，当然，各位有什么不懂，不清楚的问题也可以向在场的评委提问，相信这是一个很好的提升自己的机会。” 杜义说完后，梁守行首先提问，到韩书贤等人，再到祝玄，从《论语》、《诗经》到《礼记》……，考验中虽不离诗，但又不全是诗。 学生们也很积极，如此难得的机会，肯定要积极争取提问，以求场上评委为自己解惑授业。 看着周围积极主动的学子们，莫紫菀其实也还是心血澎湃，难掩激动的心情。 可再激动她也不举手，自己又不考功名，就是来学堂里打酱油，凑热闹的，就不去和他们抢机会了，这会倒是不在意的说自己是来凑热闹的了。 再说了，他们问着，自己听着，也不一定就要自己举手才能学到东西。 当然，她也没忘了自己来的目的，自己不是主要来参加诗词比赛的，她是和干爹来报仇的。 莫紫菀时不时看一眼冯盛荣，这老头不会就此住口了吧！ 想了想，还是得想个办法才行？不如岂不白来了。 于是莫紫菀也准备提问找话题，而且还打算专门向冯盛荣提。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瞌睡了就遇到有人递枕头，而且递的人还是自己报仇的对象。 就在冯盛荣向台下学子解释完“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典故后，莫紫菀站了起来，“请问冯老师，一屋不扫中的扫的是什么？” 冯盛荣正想挽回之前的失态，见莫紫菀主动向自己提问，难得一改之前的黑脸，摆出一脸和蔼却假的要命的笑来，“问的好，小小年纪就能问出这么好的问题来，可见刚刚是认真在听。” 随后便解释起来，“这个扫原本是扫地，但我们这里说的是治理家务，也就是说只有把家务各事治理，处理好了，家庭和睦才能有力去治理处理国家大事。” “家务是指洗衣做饭的事吗？”莫紫菀继续装出一脸懵懂的问着。 冯盛荣在心里骂了一句:愚蠢。但脸上还是继续摆出笑来，又接着解释下去，“家务可不单单指洗衣做饭这些活，是指家里所有的事。” 怕她还不明白，又举了些例子，“上至养家糊口的生计，下至洗衣做饭，都是家中事务，这些事都需要处理好。” 和莫紫菀一样，韩书贤其实也在想着法子要让冯盛荣难堪，在听到莫紫菀出声后就知道她应该是想到法子了，略做忧伤的想到:女儿太能干了，当爹的就是轻省。 在听到后面的话后，更是乐得想拍手叫好，还一边猜道:下面应该就是要说他治家不严的事了。 此时韩书贤也提起了精神来，打算合适的时候再插话进去，不能只让菀菀一个小娃说话。 冯盛荣不知道两人所想，心里还高兴着莫紫菀的提问，甚至还希望着她再多提几个问题来，也好叫他们看看自己并没有争对她。 莫紫菀在冯盛荣强抹出一丝笑的时候，莫紫菀又一句问了出来:“那家中子女读书，教导，还有老人生病也算吗？” 冯盛荣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当然算，就是家里的牲畜都可以算在内。” 莫紫菀像是恍然大悟，天真无邪的说道:“我也要学扫屋子，长大了才能扫国家。” 一番简单立志后马上进入正题:“不能像我们班的向阳，和冯志远一样，他们天天就知道玩，也不看书，还欺负人。 陈老师都说他们好多回了，每次都给他们讲道理都让他们好好学习，还让他们不能欺负人，可是他们都不听陈老师的话，把陈老师气的都瘦了。肯定是他们家里的人没扫好，不然他们也不会天天都欺负我。” 韩书贤和进来看热闹的陈向晚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不过其他人也没有比他们好到哪去，特别是祝玄和梁守行，想着韩书贤带着莫紫菀进来的时候他是毫不留情面的说人家小女娃，也就不准备出声拦着莫紫菀了，由着她说，总要让人家也出口气才行，不然岂不是白受了那些打。 韩书贤本来就是来得罪冯盛荣的，在莫紫菀一说我后就出声道:“住口！”随后接着再喝道:“快和陈老先生说对不起！” 莫紫菀看向韩书贤，继续装着无知，双眼一眨，虽没问出口什么意思，但韩书贤像是明白懂了般，解释道:“刚刚和你说话的就是你们班同学冯志远的爷爷。” 莫紫菀大惊，马上乖巧的道起歉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您是冯志远的爷爷，我要是早知道您是他爷爷，我就不说他不好好学习，也不说她欺负我，他没有扯我头发，也没有嘲笑我是土包子。” 边说边鞠躬，“以后我再也不说了，” 抬起头来看到进来看热闹的陈向晚，眼睛一眨，泪珠就滚了下来，“陈老师，对不起，我不该把班上的事拿出来说，我给你惹事了，您罚我吧，打我吧！ 以后冯志远和向阳他们再欺负我，我就躲得远远的，我回家也给我爷说，等这学期课上完了，我就不来学院了，免得给陈老师惹麻烦。” 一个一个不说了，可句句不离。 陈向晚看着满面泪水的娃又想笑，又心疼。 169：不配为师 冯盛荣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莫紫菀会在比赛上说出孙子欺负他的事，而且还正好接在了自己的话后。 深深的看着莫紫菀，这事肯定不是他一个小娃就敢站出来说的，肯定是韩书贤的主意，肯定是韩书贤指使她的。 虽然是受韩书贤指使，可她明显也是有计谋的，不然怎会刚好自己说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她就接话上来了。这样一想，冯盛荣顿觉眼前这个小娃确实聪明。 可她再聪明，在他的眼里也是不讨喜的，反而觉得莫紫菀小小年纪就会算计。 但不喜归不喜，此时却是要把眼前的事给解决好，“竟还有这回事？你放心，老夫下来定要好好了解了解，要真有你说的这事，我定让冯志远给你赔礼道歉，你看可好？” 莫紫菀眨着泛泪的眼睛，点头道:“好，谢谢！” 祝玄也开口了，“莫紫菀同学，你放心，你既进到了学院，学院定然不会允许有人欺负于你，以后要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直接来找我，祝爷爷给你做主。” 既然要在比赛上告状，韩书贤也是把院长的态度考虑了进来，院长平素待人待事虽还算公平公正，但只要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他多数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不然事无巨细地管着，他就是有心也是没有这份精力。 这事在其他人眼里都算不上多大的事，说起来就是孩子间的斗嘴，就像是自己找了冯盛荣，说了他孙子欺负菀菀的事，他却嘲笑菀菀一个女娃不该来学院，就是比赛前还不忘亲自讽刺一次。 这次老子要是不把你收拾够，我就不姓韩！所以补充道:“想必是冯学长太忙忘了三日前我亲自找了冯学长说了此事，不过都是小事，下来再说，现在我们还是先顾着眼前比赛。”多的也不说，说多了院长怕是也要生气了，说自己不顾全大局。 祝玄现在也不管韩书贤带莫紫菀来的真正用心，就向韩书贤想的，要以眼前大局为重。看着莫紫菀站起来了，还是问道:“你能给大家说说‘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是何意思？‘ 祝玄虽然是看向莫紫菀在问，可因她和韩书贤是在同一侧坐，所以祝玄也注意着韩书贤的反应。 看着韩书贤一脸的震惊，祝玄更加确定不是他写的了。 还好我有准备，莫紫菀徐徐答来，“干爹说冬天的时候飞鸟都会飞到暖和的地方去过冬，等到天暖后又才会再飞回来，所以冬天才看不见飞鸟在天上飞。而且天冷了，人们也不想出门，都想躲在家里过冬，可是穷苦的人却不敢在家歇着，即便风雪交加，江水刺骨也挡不住他们想要出门去找些吃食回来给家人裹腹。” 莫紫菀本是说着自己准备好的说辞，可说着说着不禁悲从中来，不觉间眼眶又红了起来。 这哪是说辞！明明就是许多个和爷爷奶奶一样的穷苦人们的真实写照。 不只是莫紫菀说着又眼红，并泛起了泪花来，就是听的祝玄等人也都一声叹息。 这便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最真实的写照。 祝玄一声叹后，“坐下吧！”随后借着莫紫菀对她所写诗的解释好好地教导了一番在场的三十五位学生，告诫大家以后若能为官，一定要做一个为民的好官。 诗词比赛结束后，莫紫菀，韩书贤，陈向晚以及冯盛荣和梁守行都被祝玄给留了下来。 祝玄看向陈向晚，“说说吧，是怎么回事？” 每年的诗词比赛，凡是有空的老师都会来看看，陈向晚虽不是评委，但为了让班里娃们有奋斗的目标，今日的课结束后，便也过来了。万万没想到菀菀会说出自己被欺负的事？本就是事实，于是也就照实说了起来。 “也不知道菀菀是女娃的事怎么就传了出来，他人又小，虽然韩春霖和慕容清远随时照顾着他，可两人不在的时候，班上总有那么几个同学上前说些难听的话，我知道的我也惩罚了，可总有些人屡教不改。” 一想到菀菀眼红的样子，陈向晚本想为冯盛荣留点面子的想法一下湮灭，“为这事，我还专门找过冯学长，说了下冯志远在学院内事，也想冯学长多约束下。” 陈向晚一说完，祝玄就瞪眼看向了冯盛荣，“这事你怎么说？” 冯盛荣仍觉得不是什么事，“都是小孩子，难免犯些口角，当然志远他肯定不该和一个女娃计较，以后我肯定严加管教。” 前面的话推脱，后面的话又是指责，“但这也不能怪志远他们，三岁就不能同席，她都五岁了，怎能还与男子一起？更何况这书院内还都是男子，这样下去，岂不影响她的闺誉，以后大了，一说起她天天和男子处一室，还怎样说亲？” 莫紫菀张大了嘴巴看着冯盛荣！他都是当人爷爷的人了，还又是老师，他是怎么为人师表的？说什么天天和男子共处一室，自己才四岁啊！ 韩书贤彻底怒了，一个箭步冲到冯盛荣面前，扬起手就是一个巴掌，“我若是不打这一巴掌，当真的对不起你刚刚说的那一通话，也更对不起一个四岁的小孩。” “就你这样也配为先生？也配教人？当真是枉为先生，误人子弟。” 冯盛荣何曾被人这样打脸？自己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被一个小辈当众打脸，士可杀不可辱，当即就要扑上去，只是被上前来的陈向晚和梁守行拉住。 “放开我，今天我要不把这一巴掌还回去，我就枉为人！”冯盛荣挣扎着大叫起来。 韩书贤看着他冷笑，“你本来就不是人，要是人就说不出刚刚的那话！” 一通骂后转对着祝玄，“院长，你也听见了，看见了！知道我为何要生气了。菀菀虽不是我亲生的，但从出生起我就没拿她当外人过，今天他当着你的面都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想背后里他是怎样指使他孙儿骂菀菀的。” “我知道打人是我不对，我也不为难院长你，这书院我也不待了，今日我就走，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共事，我怕每天恶心得都想吐。”随后转身抱起莫紫菀，“菀菀，是干爹不对，干爹不知道学院里还有这样无耻的人，让你受委屈了，等干爹回去，就陪着你教村里的娃。” 若不是因为这件事回去，她肯定赞成，毕竟作坊的生意日渐好起来，靠干娘一个人管理肯定是不行的，但这样回去，肯定是不行的，明明受委屈的是自己！ “我们没有错，干爹为什么要走？要走也是他走。” “心胸狭窄，辱骂学生，不配为师！” “道德败坏，托公报私，不配为师！” “打击，漠视，嘲讽学生，不配为师！” 莫紫菀冷冷的看着冯盛荣一口一个不配为师吐了出来，“你扫不了你的家，更教不了院内的学生，你不配为师。” 说完就转向祝玄，“祝爷爷，该走的是他，不是我干爹！要是我干爹走了，肯定是你们的损失！” “要是我干爹走了，我就回村给我干爹修个学堂，让我干爹当院长，不但教学生，还教老师。” 本来大家都是一脸的沉重，可听她最后的话后却让人有些哭笑不得，“那我可得想法把你干爹留下来才行。”祝玄说完后转向冯盛荣，“书贤虽不该动手，但这事起因还是在你，莫紫菀来学堂是我同意过的，我没想到你对我的安排竟是如此的反对，背着我的时候是不是连我也一同骂了？”说到后面语气也不由的加重了很多。 “这怎么可能，我对院长你一直都是尊敬有加，可没说过半点你的不是。”冯盛荣马上表忠心。 “今天我虽不该说她来学院的事，但韩书贤他也不能动手，说我不配为师？他韩书贤动手打人，打一个长辈，他就配为人师表？” 祝玄也不准备和他们再讨论谁对谁错这个问题，事情发展到现在，已不是一个人的对错了，现在是两人都有错，都得受罚才行，不然以后还怎么管这偌大的一个书院。看向梁守行，“这事你怎么看？” “都有错，都得罚！”梁守行本就管着学生及老师们的品行等事，讥讽辱骂学生，动手打人都有违反学生和老师准则，都该罚。 祝玄也就是这个意思，先看向韩书贤，“你既知动手打人不对，那就罚你当面道歉。另，若因你的打出现了脸部有损，医药钱你也得出。” 韩书贤当得干脆，‘我肯定听院长的安排，我道歉，我愿意当着全院所有人的面给他赔礼道歉。” 道歉也好，不道歉怎么让全院的人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说完道歉后又紧跟着后面的话，“他和他孙子是不是也该向菀菀道歉！我做错了，我道歉。但是他们没对的地方，我希望他们也能当着全院所有人的面给菀菀道歉！” 韩书贤说完就看向了祝玄，摆明了要让冯盛荣在全院师生面前丢脸！ 祝玄也是恼极了冯盛荣和她那个孙儿，也想给两人一个教训，顺口就应下来，“都有错，互相赔礼道歉也是应该的。” 不带同意了韩书贤要求的互相赔礼道歉，还又说起了其他的惩罚来。 170：打人的理由 “身为家长，不但不约束，管教好自家孩子，反而还一再的纵容他在学院里欺负同学，你有错，但最有错的还是在他的父母，但你身为孩子祖父，又是学院老师，你也该罚，罚你向莫紫菀赔礼道歉。” 祝玄说完处罚后又问道：“你可愿？”问完便冷冷地看着，等着他回复。 心里再是不愿也只能接受，不然这事肯定是不能善了，冯盛荣只得红着一张脸对着莫紫菀说道：“莫同学，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祝玄在冯盛荣话后也看向莫紫菀，问道：“菀菀，以后再遇到谁说你，为难你，你直接来找我，我要不在你就找他，让他给你做主。”指着梁守行说。 梁守行忙应道：“对，来找我也一样。”随后还觉不够，“要是有啥不懂的，也可以来问我。” 祝玄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后悔自己刚刚说那句去找他，马上弥补刚刚的话，“不过还是少去打扰你梁爷爷了，他平时比较忙，不会的来找我吧！” 莫紫菀暗笑，这一次来的太值得了，不但让冯老头大丢面子，自己还找了两座大靠山，乖巧的点头，“谢谢祝爷爷，谢谢梁爷爷。” “菀菀，咱们大气这一回，先原谅他一回，以后要再有人纵容家里人欺负你，祝爷爷就开除他，你看行不行？” 再行不过了！马上点头，“祝爷爷，我不生气了，干爹说不能因为别人的错气自己，说这个是亲者痛仇者快。” 我是小孩，我可以乱说。 祝玄瞥了一眼韩书贤，什么乱七八糟，亲者快仇者痛都教出来了！ 韩书贤默默承受，我也想知道谁教的好不好！ 冯盛荣今天是里子面子一起丢完了，火大的很，恨不得回去把冯志远吊起来打一顿，这会再也不觉得自己孙儿没错了。 可在火大，也得忍着，想着道歉完了就应该没事了，自己可以离开了吧，可祝玄这时却又对着他说了起来，“莫同学大气不和你计较，但作为老师，你辱骂讥讽学生，这是书院所不允的，就罚你半月俸禄，若再有下一次，你就不用来书院了。” 这一番话，冯盛荣都不是火大了，心底也怨恨起祝玄了，可又也不敢和他争执，免得再惹得他不高兴罚得更凶，只得以沉默回应他说的话。 说完对冯盛荣的处罚后，还不算完，又转头看向梁守行，“学生的事，是你在负责，下来后你看着办，要是再遇到今天这样的事，就是你也得跟着受罚。” 学生的事本也归梁守行管理，今儿这事确实也和他脱离不了关系，于是应道：“今日也晚了，明日我再去‘丙子班’多了解一下，若是情况属实，一定严惩不贷。” 梁守行此时也不高兴冯盛荣了，这事本就是个小事，你要是管教一下，也就不至于今天里子面子一起丢，还连带着自己也跟着受责，明儿一定重重惩罚。 事情解决完，祝玄看着几人，“也快下学了，都回去吧！”终究是没有答应韩书贤说的当着全院上下当面道歉，当然韩书贤的道歉也给省了下来。 出了学院，莫紫菀拉着韩书贤的手，“干爹，我们又没有错，就是你打他了，也是他不对在先，要走人也是该他走才对。” 韩书贤没想到她还记着自己说离开学院的事，“我就是随口一说，我知道院长不会理我说的气话。”打人是不对，但正如菀菀说的，也是他错在先，自己那样说只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很生气，这件事也没法善了。 “所以干爹是算到了祝爷爷不会处罚才打的他，是不是？”能算到说了走人，不会同意，那打人是不是也是算到了院长不会罚他！ “这倒没去想，半个身子都埋进土里的人了说话还不留一点口德，这不是该打么！要说打人有错，他的错更多，还是他引起来的，所以就算是要罚也是他多些，不过打人始终是不对的，若你们一定不要学。” 莫紫菀点头，“嗯，我们不打人，我们只是在适当的惩戒那些不听话的人，让他们长长记性，以免以后再犯错。” 韩书贤哑然！这个借口找的好，也好想同意，但又怕带坏他们，本来菀菀和清远就早慧，要是自己同意，以后还不随便就找个借口开打！自己儿子就更不用说了，倒是不用担心他找借口，就怕他鲁莽，动不动就和人打架。苏丹小说网 略想了想，“先动手打人肯定是不对的，但是对方若是先动手，我们是可以适当的惩戒一下对方，但一定要分清楚是非对错和要有正当的理由。” “还有，自己不能先动手。”韩书贤不放心地又强调了下。 说到打人，韩春霖就有话说了，“爹，冯志远和向阳骂菀菀，说菀菀成天和男娃一起玩，不知羞，他骂人该不该打？我早就想打他了，可菀菀老是拦着我不让我去和他理论，还不让我告诉你。” “那你现在怎么说了？”韩书贤问道。 “今天我和清远哥哥已经把他打了一顿了！要是陈老师找你，你能不能……”韩春霖想说的是能不能不要罚我和清远哥哥，可看着他爹黑下来的脸，他就说不下去了。 “叔叔要罚就罚我，是我的主意，春霖只是怕我打不赢，上前来帮了我一把。”慕容清远倒是直接，接了韩春霖的话就主动要求惩罚他一个人。 韩春霖怕被罚，可要是让慕容清远代他受罚，他又不愿，马上又道：“我和清远哥哥一起的。” 读书成绩虽然不是很好，但好在还有义气，还有，冯家祖孙俩确实该打，“谁打赢了吗？” 咦？ 不是很不高兴地想要罚他们吗？怎么关心起打架的输赢来？是不是因为他也打架了，所以不准备罚他们了？ 韩春霖小声应道：“打赢了！” 韩书贤听后心里一乐，不过脸上却不露丝毫，“今儿我也不处罚你们了，明日自有人会来处罚你们。” “你就不能不给学院报告吗？” “你认为冯志远不会给他爷爷说？他爷爷不会给学院报告你们打架的事吗？”韩书贤冷冷的说道，“再说了，你们打人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什么样的处罚！” 莫紫菀心里也是一叹，哎！正好撞倒枪口了。 “我们没有先动手，是他先动手的，我们只是在反抗保护自己而已！班上的同学可以作证。”慕容清远补充道。 韩书贤都不用问，肯定是他又想了啥法子引了冯志远和向阳两个憨货先动手，然后他们两人再趁机把他们打一顿。 打人这事，韩书贤准备就此揭过，不然一回说回去了，于是绕开打人这个话题，“咱们作坊也忙不过来了，也需要人回去管着，我计划着再过些日子就离开书院，回去管着作坊，顺便帮你把村里的几个娃教一教。” “那叔叔是想教书，还是想做生意呢？”做生意虽然赚钱，但还得看个人喜好，对于缺钱的人来说，肯定对做生意挣钱很感兴趣，但干爹又不怎么缺钱。 “你不是说了，我回去了你就在村子里给我建个学堂么！” 看来干爹还是喜欢教书一些，“好，等我再赚些钱就在村子里修一个漂亮的学堂，肯定比我们现在的这个学堂都还好。” 早就有在村子里建学堂的想法，只是没钱而已，现在作坊开张了，钱的事很快就能解决了。 “好，那我就等着。等你把学堂修起来后，干爹就和你一起给村里的娃们上课，你也当个小老师。”韩书贤并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因为自己早答应了村子，等作坊的生意好起来了，就出钱给村里修学堂，让村里的娃都能读上书。 “好。”莫紫菀回答的干脆，当老师那有自己当院长的好，等我把古代学堂再多了解一些，万事准备好，就开修自己的学院。 古今结合，多元素融合，一定会比现在的学院更具有优势。 那时候干爹当院长，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妥妥的一个官二代。 几人边说着话就走回到了村里。 回到家后，慕容清远才向莫紫菀问出了一路都在想着的问题，“菀菀，叔叔今天打谁了？” 对慕容清远，莫紫菀倒是没什么隐瞒，“干爹知道冯志远在学校里欺负我后就去找了冯志远的爷爷，让他教育一下冯志远，可他爷爷不但不管教，今天我去参加诗词比赛的时候，也和冯志远一样说我是女娃不该去学堂里，又说了些成天和男娃在一起，不成体统的话来。” “干爹不高兴，后来我找着了合适的机会，向祝院长告状说冯志远欺负我，然后起了争执，，干爹就打了冯志远爷爷一巴掌。” 慕容清远听得一脸的惊讶，就是菀菀没有明说叔叔是带她去报仇的，可任谁都能猜的出来带她去的目的，这肯定是早早就计划好了的。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还能当着院长的面打人，看来自己还得再努力才行，心底再一次认可他在路上说的，得有正当的理由才能动手，不然最后还得把自己给陷进去。 171：互惠互利 打人的事说完了后，慕容清远又问起了建书院的事来，“你真的要在村里建个学堂？” 莫紫菀点头，认真的回道:“真的啊！”开学堂既能帮到村里人，而且等学堂以后有名气了，也是很能赚钱的。 像现代的私立学院，除了成绩好的学院能破格收取，其他想要进入的，不交一大笔费用是肯定不可能进得去的。 育人需要情怀，但生活需要钱钱。只要是有道德的，不昧良心的，能对得起老师这个身份，哪怕开学院的初衷是为了赚钱都是不可耻的。 “为什么？”莫家并没有多的钱，可不管是莫离，还是他自己，莫家都从没在乎过在自己身上和莫离身上的花销，就是村里的娃来读书，菀菀也一直都是认真，耐心的在教他们读书和教一些做人的道理，平时还送一些纸给他们练字，而爷爷和奶奶也从来没抱怨过屋里太吵。 慕容清远总算是问出了自己一直想要问的问题。 “因为开书院也能赚钱啊！”说完莫紫菀就笑了起来。 慕容清远没想到听到的答案会是赚钱，一愣之后又觉得她是在说笑，李林子他们就是因为没钱才没去学堂上学的. 见慕容清远不信，莫紫菀又接着说起来，“清远哥哥别看咱们村现在穷，可要不了多久就会变得有钱起来？” 慕容清远又接着问，“因为作坊吗？就算是李林子他们爹娘在作坊里上工挣了些钱，可就收这几个人的学费也赚不到钱。” “答对一半。”慕容清远才是真的聪明，对聪明的娃，莫紫菀也愿意多教一些学习以外的东西，“你再想想，我们作坊开起来后需要些什么？” 慕容清远经莫紫菀提醒后细想了一下，随后回道:“红苕，舅舅家已经在负责了。”想到红苕，就想到韩书贤在作坊开张的时候说的大家可以把红苕卖给作坊，猪也收。 养猪不说了，村子里的人本来就养有猪，但是现在又多了红苕的收入，等等，现在还多了烤鸭，烤兔，大家还可以养鸭子、兔子。 最开始只有午餐肉，现在又多了烤鸭，烤兔，以后也许还会有其他的，每一样都能让村子里的人多一些收入，于是又接着往下说，“村子里的人还可以多养些猪，多种些红苕和养些兔子和鸭子卖给作坊，这样他们的收入就又多了一些，大家有钱了，就都能送家里娃上学了。” 莫紫菀很满意慕容清远能从作坊的需要想到村民身上去，“咱们和村子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他们可以养猪养鸭卖给我们挣钱，我们收了这些猪鸭后也能变成钱，大家都能挣到钱，皆大欢喜。” 有了莫紫菀讲的互惠互利的关系，慕容清远举一反三，所以建学堂也是互惠互利，村里人有了卖猪，卖鸭的钱便能送家里娃到学院读书，这样一来学院便能赚钱了。想了学院赚钱的事后，便又回想到读书后的受益。 这一想，便越发的不可收拾，读书能明事例，读好了还能当官，差一点的也能当个账房先生，也比种地后吃不饱饭，穿不暖衣强很多。 想了读书带来的好处后，又回转到了修建书院上了，“那我们早点把学院修起来！”虽然想通了开书院也能挣钱，但是慕容清远也知道她想开书院不单单是为了挣钱，就如现在一样，家里都还穷着，她都愿意免费教大家读书写字。 莫紫菀默叹，我们家也才能把饭吃饱，衣穿暖，连住的房子都还没修起来，哪有钱来修学院！“等咱们的作坊再赚些钱就修！”一文钱都要难倒英雄汉，更何况修书院可是好多好多个一文钱，还有书院修好后请先生，买桌椅等等的费用，这些钱不要说难到一个英雄汉，对没钱的人来说，就是十个百个都有可能难到。 慕容清远一听就知道是缺钱，想着之前再山上找到的灵芝，于是提议，“下个休沐日，我们去山上挖药，万一又找到好药了，就能早些修书院了。” 莫紫菀看向慕容清远，想说一句:你当灵芝是萝卜吗？不过肯定不能这么打击他的积极性，所以只能答应下来，“好，等下次休沐我们去山上找药材。” “要是能再找到一株灵芝就好了。”说完又想起什么来，“人参是不是比灵芝还值钱？” 莫紫菀被他这急性子的样子给逗乐了，“咱们这山上能找到人参就奇怪了！” “为啥？” 莫紫菀又解释起来，“人参喜阴，生长地多湿润，耐寒，忌阳光直射，咱们这个地方不适合人参生长。” 慕容清远听后一脸纳闷，“山上那么多树本来就晒不到多少太阳，特别是山脚靠近河的地方，也潮湿的很，咋就不适合人参生长了？” 莫紫菀被问的也是一脸蒙，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知道！不过随后又一想，书上也没说什么什么地方不生长人参，只说了一般生长于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说不定大一点的山里面也长的有，只是我们没找到过。” 大一点的山？慕容清远又开始思索起周围的山来，随后又道:“那我们就走远一点，翠隆山肯定有！” “你怎么知道翠隆山有？”莫紫菀看向慕容清远问道。 “翠隆山很大啊！”慕容清远回答的理直气壮。 莫紫菀无语！ 好吧！谁让这个是自己说出来的！内心无语，但面上却还要装出一脸认同且高兴的样子，“好，我们下次就去翠隆山找药材。” 每日给几个娃上课仍是少不了，上完课后，一天的忙碌才算停下来，莫紫菀伸展了一下身子，“奶奶，咱们今晚吃什么啊？” 宋南枝见她疲倦的样子，“炖了排骨，你干娘又烧了牛肉，给咱们又送了一大碗过来。” 一听吃牛肉，莫紫菀眼睛都亮了，吞了吞冒出来的口水，很是鄙视了自己一番，没想到自己也会被一碗烧牛肉馋得流口水，“以后我们也买牛肉来吃。” 宋南枝嗔道:“牛肉那是容易买到的。” 庄户人家根本就没想过吃牛肉，要是家里有头牛，估计天天伺候得比自己爹娘还精心，就是连买牛肉的地方在哪都找不到，何况是吃，“找干娘帮我们买！” 自从家里日子好了，孙女就越来越好吃了，但两老也喜欢孙女口福好，吃得好才长得好，“好，明天我就去找你干娘，让他们下次买的时候多买一些。” 牛肉可是好东西，做成牛肉干，可又增加了一个收入！想着现代各种口味的牛肉干，莫紫菀只觉口里的清口水越来越多了！ 麻辣牛肉干，香辣牛肉干，五香牛肉干，卤牛肉……越想越觉得午餐肉的作坊开得好，以后可以做出好多的吃食出来卖，只是‘诚德午餐肉的名字’的改名为；诚德食品加工厂。 莫紫菀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起来，人家是老板给员工画饼，自己倒好，自己给自己画饼！ 又过了五日，韩书贤重新订做的用来烤鸭的炉子给送到了作坊，炉子订了二十个，不但订二十个烤鸭子的炉子，还有莫紫菀改良后的烤箱三十个。 有了烤箱才能让烤鸭卖得更顺，作坊里烤好后再送到各个酒楼，势必会影响口味，所以为了保证口味更好，烤鸭外皮酥脆，莫紫菀决定给各家酒楼送上两个烤箱，用来加热烤鸭后再送上桌保证烤鸭口味更好。 烤箱结构更为简单，利用火炉的原理，下层放炭火，中间用泥隔断炭火，外层也一样用泥包裹住，只留一个盘子大小的出口供烤盘进出入。 莫紫菀看着送来的烤炉，二十个新烤炉，比第一次做出来的大了一圈，一个烤炉可以烤上四只烤鸭，二十个炉子，一次就能烤八十只鸭子，这个不是个小数目，但前期肯定不会二十个炉子同时开烤。 “干娘，是不是明天就可以烤鸭子了？”现在作坊主要是俞思莲在管着，所以莫紫菀直接向俞思莲问。 俞思莲抿嘴笑道:“再不烤，丰源酒楼怕是又要派人来问了！” 莫紫菀听后也笑了起来，“看来大家都着急挣钱！以后大家更辛苦了！” “辛苦怕啥，以往天天恨不得住在地里，可到头来得了个啥，还是吃不饱饭！”说话的是李有才，李华林和李有才，李有贵在炉子送到后就跟着来帮着把炉子搬下牛车。 作坊的生意越来越好后，请的人也就多了起来，不但又把李大岗的爹给请来帮忙，村里还有好几家也都各家请了一个，随着作坊生意好起来，请的人也越来越多，不过除了来莫家读书的几家人里面是夫妻两人都来了的，其他人家里，都只挑一个，这样照顾到的人家也能多几户。 “可不是咋的，没日没夜地做，日子还越过越难！”难得李有贵也感慨一句。 “以后我们会越来越好，所以各位叔叔伯伯也要多保重身体，累了就歇一会，万不可把身子累倒了，到时就得不偿失了。一大早就要来烤鸭子的，晚上一定要早些休息。”莫紫菀叮嘱着大家。 因为要保证鸭子的口感，烤鸭必须是当天一大早烤，说是一大早，其实天都还没亮，说是半夜过些也能说得通。 早早地烤好了再分送到各酒楼，现在只送到京里和临县，这两个地方都不是特别远，早早出门送出去，也能赶在晌午的时候上桌。 172：实在人说实在话 听到莫紫菀关心的话，李华林一声叹道：“菀菀这么小就晓得关心大家，咱们真是托了莫叔和婶子的福了。” 李有才接上李华林的话，“可不是。”不过后面的话却让大家又心痛起莫紫菀来，“就是可惜了莫老弟和弟妹了。” 俞思莲怕莫紫菀伤心，忙转移话题，“咱们小东家都说了要好好休息，从明儿起一大早就要来烤鸭的，下半晌就不用来作坊上工了，早些回去歇着，养足了精神早上才能起得来。” 上工的作息时间是早就定好了的，比现代八小时上班制多了一个时辰，算起来也就比现代朝九晚六多了一个小时，朝九晚五毕竟也只有公务员和事业单位才有此待遇。 可即便这样，同比其他做工的时间，五个时辰也算是短了一个时辰，且每月还有四天的休息时间，这更是其他地方无法比的，其他地方顶多休息两天，但多数还只有一天。所以现在来作坊做工的人都是很珍惜，做起事来也很用心。 李有贵人实在，说的话更实在，“就起个早，回去那么早做啥，回去了也睡不着，还不如在这多剁些肉。” 莫紫菀喜欢他的实在，也喜欢他把作坊的事当成自己的事在做，所以对喜欢的人，莫紫菀也是很爱护，“有贵叔可不能只顾着做事，还是要休息够，休息好了做起事来也轻松一些，不容易累。” 其实李有贵说的，也是李有才和李华林想的，李有才也跟着说道：“你们小娃觉多，不像我们觉少得很，就是你有贵叔说得对，回去躺着也睡不着，等这些日子把烤鸭的话理顺了再回去多睡一会也不迟。” 李华林也点头说是，“烤鸭才开始烤，是得多看着些，我看这几天咱们都来，有个啥事也好多商量。” 李有贵一听李华林的话，马上就答应了下来，“都来，都来，早些烤好了也放心些，也能早些送走。” 莫紫菀听着三人的话，感觉自己刚刚不说让他们早些休息的话可能他们还不会都来。 按照之前的安排，李又才和李华林一组，李有贵和李有树一组，两人一组轮流来烤，不过他们能想着都来，有事好商量也是好事。 莫紫菀没说话，心里想着就算他们加班，月底算工资的时候把加班工资给算上，总之不亏了他们就是。 俞思莲也觉得这样好，道：“那就多辛苦你们几天，等烤鸭上路了，你们再多休息几天。” 烤鸭仍是和午餐肉的做法一样，都是流水线工作，烤鸭的事由李有才四人轮流来烤，最后蘸烤鸭的卤汁则是由陈和容和李枝翠两人完成，不但卤汁调制是由他们两人来做，就是现在午餐肉的调料也是两人来调，调好了后再让杜春霞几人来端去搅拌均匀再上锅蒸。 买回来的家丁主要是负责送货和负责作坊的安全。 下工前，大家把东西都一一收拾好了后再关门离去。 李有贵和杜春霞回到家时李大岗都还在莫家，到家两人也没歇着，杜春霞直接去了灶房忙活，还没走到就听见冯婆子的骂声，“你个没人要的赔钱货，煮个饭都煮不好，你是想累死我这个老婆子？” “娘，你去歇着，我来煮饭！”杜春霞几步路走到灶房里就说道。 冯婆子虽然高兴儿子媳妇都去了作坊做工，但是家里劳动力都走了，屋里屋外就主要是她来安排，事情一多，脾气比之前更大，“我歇啥歇，我可没这个好命，老了都还要忙前忙后。” 天日冷了，天也黑得早，下工回到家也只能帮着做些家务活，所以杜春霞一到家后就忙着家里所有的事。 先是帮着煮饭，吃了后再收拾碗筷，接着又忙着去喂猪，最后再把脏了衣服搓洗了。 李有贵回到家也是歇也不歇就拿了扁担，挑了水桶，趁着天色还能看见路忙去井边打水回来，装满水缸，盆子，就是水桶也不能空着，最后一趟的挑的水直接留在水桶里，等着杜春霞最后洗衣裳用。 挑完水后，有时劈会柴火和舂些米。总之，也是回到家就没歇着。 可就算是这样，冯婆子成天还是一脸像是谁欠了她米，还了她糠一样。每天都骂骂咧咧，“就你们一天跑的快，屋里的活咋没见你们跑的这么快。” 李有贵听得不耐烦了，皱着眉喊道：“娘，村里多少人想去都没去成，我们家一下就去两个，到时领工钱可就是双份。” “去了这么久也没见你们拿一文回来。”冯婆子憋了一下嘴，不过语气上倒是不那么硬了。 “这不是还没到时间么！”李有贵想着也快一个月了，发工钱的日子也快了，“等发了工钱娘就做件新棉袄来穿，暖和。” 冯婆子听后脸色稍微好一些，“到时钱我都保管着，你们只管好好挣钱，家里啥事有我。”这会再不提自己忙里忙外事情多的事了。 李有贵一听他娘的话，不善说谎的他直说道：“大岗和他两个姐姐有时要买些东西，我们留一点，免得随时都找娘要。”一点没想起来杜春霞和他说的不要说他们留了些钱，要是她问起来，就说只挣了那么多。 冯婆子一听他准备留些钱下来，马上不高兴了，“好啊！这还没拿钱回来就想着藏私。”随后又责问起来，“是不是大岗娘让你藏的？”不等李有贵回答，冯氏就骂了起来，“我养你有什么用，你个没良心的，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啊！” 骂了李有贵还不解气，又扯着嗓子骂起了杜春霞来，“你个死婆娘，你个烂心肝的，你现在挣钱了，有本事了，就开始怂恿我儿子不要我这个娘了，你个烂了心肝的，老娘怎么娶了你这个黑心的婆娘回来。” 灶房里除了冯氏，还有她的两个女，大女儿往灶孔里放了一把柴火后站起来小声的说道：“娘，奶奶天天在家里骂，我和妹妹都不敢回来了。” 冯氏看着女儿，两个女儿从小到大不是被婆婆打就是骂，两个女儿虽然比不上菀菀聪明，可她们从小就勤快的很，就是现在家里活也多是她们姐妹在帮着做。 听着耳边的骂声，和大女儿的话，杜春霞说不出的委屈和难过，特别是心痛两个女儿，女娃就不是人了？“别怕，她骂你们就当没听到，吃了饭你们就回自己屋里待着，不理她就是。” 杜春霞虽然心痛女儿，可也没办法，只是干瘪瘪的一句。苏丹小说网 小女儿更怕冯婆子一些，走到杜春霞身边，把自己手臂上的袖子往上拉了一些，“娘，你看。” 杜春霞低头看着女儿干瘦的手臂上一块青紫，“咋又打你了？” 小女儿两眼一红，眼泪就流了下来，“奶奶晌午回来的时候，饭还没好，她就骂我，说我没用，还掐了我。” 天冷了，衣裳也穿的厚了些，女儿身上穿了件薄袄子，可手臂上还是这么大一块青紫，这得用多大的劲！杜春霞也红了眼，心痛的说道：“下回你早些煮好你奶就不会骂你了。” 小女儿哭着说道：“会，早些煮好了，奶又说饭都凉了。” “娘，我痛。” 杜春霞弯腰把小女儿抱在怀里，“乖，等娘挣钱了给你买件厚实的袄子，到时你奶就是掐都掐不到肉。” 她实在是想不出啥法子来，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一会上床了多给男人说说，让她男人去劝劝她对两个女好些。 李大岗回来的时候，冯氏都还在骂，听着骂声进屋后，“奶，你能不能不要再骂我娘了？” 冯氏这一听就更来气了，儿子被怂恿的老存私房钱不说，现在孙子也帮着她说话，“大岗啊，不是奶骂你娘，你娘太不是个东西了，她去外面上工还没挣到钱就开始想着存私房钱。” “奶好不容易把你爹拉扯大，你生下来后，也是奶一把屎一把尿的照顾你，这个家也都是靠奶当着才有今天，可是你娘现在挣钱了，就不想管奶了，嫌奶年纪大了，拖累你们了。” “我这活的还有啥意思啊！” 李有贵听了她娘一长串的话后，还是那句，“娘，我们没有不把工钱给你，只是想留一点，就想着留一点给大岗和大丫二丫买个东西也方便，免得找你要。” “啥方便不方便的，放我这你们要用了，我能不给吗？”冯婆子完全忘了之前李有贵找她要钱给李大岗买纸写字的事。 “大岗读书每个月都要买些纸，我们留点给大岗买笔和纸，再说了我借有地哥的钱也还没还，总得把欠他们的钱先还了，要不娘先帮我还了。”李有贵可是把这件事记得清清楚楚，难得他脑子灵光一回，说要先还钱。 每个月都要用钱！ 听了这话的冯婆子暂停了骂人，觉得是莫紫菀故意让大家用钱，“也没见她教个啥名堂出来，反倒还让大家花钱买东西，我看她就是故意让大家话冤枉钱，大岗啊，咱们可别上这个当去花冤枉钱。” 李大岗虽然懂事了不少，但到底还是孩子，一听他奶奶又说起莫紫菀的坏话来，当即就又吼了起来，“奶奶！” “你吼啥吼！”冯婆子也吼道。 “你啥都不懂，天天就知道骂人，大姐和二姐你骂了还不够，菀菀又没招你惹你，你骂她做啥？” “我去读书又没花你的钱，我写字的纸也是我爹借钱买的，菀菀也给了我纸，说我字写的好，奖励我了一个本子，让我再好好练字。”说完就从背着的布口袋里把莫紫菀今天给他的本子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 李有贵听到儿子说菀菀表扬他了，还奖励了本子，也不管他娘了，本来满脸苦相的脸，一下就欢喜了起来，“菀菀真表扬你了？说你字写的好了？” 173:吵架 对李有贵的问，李大岗回答的有些骄傲，“菀菀妹妹看了我写的后就表扬我了，说我写字进步很大，还让林子他们向我学习，把字多练练。” 这还不算完，又接着说，“清远哥哥也看了，也说我写得好，还说一直坚持下去，过不了多久就能学抄书了。” “我看看。”李有贵也想看看儿子写的字。 李大岗拿出平常写字的本子来摆在桌上，从第一页开始翻，一页一页翻给李有贵看。 李有贵大字不识一箩筐，本子上写的是好是坏，啥都看不懂，但还是看得很起劲，随着李大岗一页一页的翻个不停，李有贵叹道：“咋都会写这么多字了？” 李大岗倒是谦虚，“爹，我认的字还不多，菀菀妹妹说要想把字写得好看就要多练，所以我每个字都写了两行，看着就多些。” 不过后面还是很想炫耀一下，“但我还是能认很多字了，也会背书，我一会背给爹听。” “好，你背给我听，我喜欢听你背书。”看着儿子还在翻着，怪不得每天他都要写字，一写就是半天都不得动一下。 李有贵感慨着儿子是真的懂事了，晓得用心读书，鼓励李大岗道：“多写好，多写好，要是字不够用了给爹说，爹给你买。” “好，爹也要多注意休息，菀菀妹妹和清远哥哥都说了，等我们再多学一段时间，认的字再多些了就可以抄书挣钱了，我挣了钱给爹用。”wenxueзч 可是他却不知道，抄书挣钱只是他们小老师口里的一个让他们能坚持练好字的借口。 真正的是以后大家都不需要抄书挣钱了。 “好，那你可要认真。”李有贵激动的很，很是相信儿子能抄书挣钱。 “嗯。”李大岗应的也干脆。 “你菀菀妹妹平时也忙，学堂下学回来还要教你们不说，作坊里的事也在管着，你们多用心些，她也能少费些心神。” “我知道，菀菀妹妹说了，现在课上的少了，让大家一定要预习好，这样她在讲的时候就都能听得懂。”李大岗应道。 父子俩有说有笑，和谐的很，可听在冯婆子耳里，却不那么顺耳了，不但不顺耳，还觉得烦躁的很，“我看她就是多管闲事，吃饱了闲得慌，自己家里的事都没管好，一天天闲事还管的宽。” “要是嫌累就不要管那么多的闲事，免得耽误大家。” 冯婆子自言自语的抱怨个不停，从一开始不喜欢李大岗去莫家读书，到现在一样没改变这个想法，还是觉得李大岗被她笼络的不想和家里人亲。。 李有贵早习惯了自己娘的碎嘴，可李大岗却听不得，当即就说道：“奶奶，你这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李大岗说话也没个顾忌，想到啥就说啥了，也没去想这话该不该说。 这话一说出来，冯婆子就更不得了了，“你个丧天良的，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你就这样骂我，丧了天良哦。” 骂完又觉得一屋子的人都和她不同心，又跟着哭道：“我活的还有个什么劲，儿子媳妇，孙子孙女都向着外人，都欺负我这个老婆子，老头子啊，你咋就走这么早啊！留下我一个孤老婆子，让大家嫌弃。” “谁欺负你了，是你不讲理，菀菀妹妹帮了我们家，你不但不感激，还天天骂菀菀，你才是没良心。” 一颗被冯婆子早就掰弯了的树苗，哪能一下子就被教的端正过来。 在莫家的时候，有莫紫菀带着他还能懂礼守礼，可一回到家后，冯婆子不停的碎碎念，不停的抱怨，不停的骂人，还骂的是他在乎，喜欢，并敬着的人，怎能让他不暴躁起来。 这也难免，碎碎念的人听着确实让人心烦，所以李大岗在她奶说莫紫菀的时候忍不住的就向着冯婆子吼了过去。 冯婆子被李大岗吼的火气又多了几分。 以往李大岗也如现在这样和冯婆子吵过，可那时候她怪的是李有贵和杜春霞没把李大岗教好，现在因着莫紫菀的原因，一屋人都维护着莫紫菀，她是这也不对，哪也不对，说来说去好像她才是这个家的外人。 一想到自己像个外人样，冯婆子就怒火中烧，她正要再骂的时候，李有贵出声了，“你看看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菀菀平时是咋教你们的？她教你和你奶对着吵了？” “看我明儿不给菀菀说你在家和你奶吵架。” 李有贵人笨，但为了李大岗好，他还是牢牢记着莫紫菀的话，要是他不听话就给她说，她来想法收拾他。 李大岗一听爹要去菀菀妹妹哪里去告他的状，立即也不吼不叫了，很有些委屈的说道：“还不是奶奶，啥都怪到菀菀身上去，我才急的。” 李有贵见拿莫紫菀出来说后大岗明显不那么冲了，语气也软了下来，“你奶也是为你好，有啥话好好和你奶说，你读了书也该晓得，不能顶撞长辈。” 李大岗低头下来认错，“奶奶，对不起，我不该和你吵，我以后不和你吵了。” 李大岗的变化，李有贵早就看在了眼里，而此时，冯婆子也看到了孙子的变化，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孙子，又是自己惯着长大的，不说李大岗现在低头认错了，就是他再胡搅蛮缠的缠着冯婆子，冯婆子也能被他缠的没脾气， 看着李大岗低头认错，冯婆子的气也去了大半，“乖，你爹说的对，以后你多听你爹的话，我是你亲奶，说啥做啥总不能害了你。” “我知道了。”虽然认了错可李大岗还是提出了自己的事要求来，“奶奶以后能不能不要说菀菀妹妹了？” 李有贵也帮腔，“娘，咋家啥钱都没花，大岗都会读书识字了，这还不是占了菀菀的便宜，还有她给大岗的书和本子也值老多钱，以后你也少说些，免得大岗为难，还有我和大岗娘也在作坊里做事，这要是人家听到了娘这些话，传出去又要惹是非。” 儿子孙子都说着软化，又看着李孙子拿出来的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半个本子，这要是啥都没学到，也写不出来。 虽然平时抱怨莫紫菀耽搁李大岗，这会再也不觉得是在耽搁了，这阵疯总算是被安抚了下来。 疯是被安抚下来，不过还是死鸭子嘴硬，小声嘟囔道：“你们一个个都出息了，我也管不着，你们想咋样就咋样。” 一直到吃饭，冯婆子都没再发作，李有贵满以为今天再不会出啥事了，可是等到上床歇息的时候，杜春霞又和他说起了事来。 累了一天，这会总算可以啥事都不做的躺着歇息了。 虽然累，但李有贵还是想把儿子今晚听进去了自己说的话这事说出来给杜春霞听，也让他晓得儿子变的越来越听话了。 儿子听话，杜春霞和李有贵一样，都高兴的很，这个家以后还得靠着儿子，现在他听话了，这日子也越来越有盼头了。 儿子好了，也就盼着两个女也能好起来，于是杜春霞又把冯婆子掐二丫的事说了出来，“娃们都大了，她总是这样打骂她们两姐妹也不是个事，现在打的娃们都怕得不想回这个家了。” “你说她们要是不听话打一顿就打一顿，可她姐妹俩从四五岁起就帮着烧火煮饭，割猪草，捡柴火，还有照顾大岗，谁家娃像咱们家这么早懂事？就是莫大叔家缺人手也没让菀菀做过啥事，她们两姐妹在咱们家都成了半个劳力了。” 这些事李有贵咋能不知？不过他倒是没当娘的心细，想的也没那么多，“村子里的娃谁不是打大了的？就是做些活也是该得，咱们就是个种地的命，以你还指望她们姐妹俩能像韩先生家一样有人伺候着。” 说到莫紫菀来，李有贵也有话说，“菀菀从小就没了爹娘，莫大叔和宋婶子把她当眼珠子一样待，咱们能比么？再说了你看菀菀那个聪明劲，不说咱家的娃了，村里那个能比得上？就是韩先生家的春霖也怕是比不上。” 听他这样一说，杜春霞也觉得他说的在理，马上改口，“菀菀是聪明，咱们家的是比不上，我也没想着要去比，就说莫大叔和宋婶子对菀菀好，你看咱娘是咋在对大丫和二丫，二丫还穿的厚衣裳都被她掐得青了一大块，这是下了多狠的手，我当娘的没出息，从小就没多顾着她们姐妹俩，但好歹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二丫抱着我说痛，我都不晓得咋安慰她好！” 杜春霞说起小女儿手臂上的青紫忍不住地又哭了起来。 李有贵虽然有些愚孝，但是对女儿也是慈爱的，听了杜春霞的话后，也觉得娘做的过了些，两个女娃咋说也喊她一声奶，“明天回来我和娘多说说。” 杜春霞抹了一把泪，“好，你明天和娘多说说，要是实在有做的不多的她多说说就是，咱大丫和二丫都是听话的，她说了，她们肯定听话。” 174：烤鸭开烤 李有贵应下了杜春霞的话后，杜春霞又接着说道：“菀菀之前不是说了大岗在屋里表现得好和不好都可以和给她说说么，她也好帮着我们管教大岗。你说还去不去找菀菀说一下大岗今天和他奶奶吵吵架的事？” “菀菀一天也够累的了，天不亮就起来去学堂，晚上到家了又还要给大岗他们讲课，还是别去说了，再说大岗后来也晓得错了，就别去让菀菀操心了。” “唉！菀菀这娃也真是个操心命！”杜春霞一叹，“天越来越冷了，我看那兔皮也差不多好了，明儿我就给春霖娘拿去，只有请她费这个心了。” “早该拿去了。”李有贵说完后又接着道：“作坊的事多，她现在也忙，怕是也要抽时间才能做，明天就拿去，再不能拖了，再晚些怕是更赶不上穿了。” 先是只给莫紫菀准备，花了二十天的时间才凑齐五块兔皮，只是凑齐了又不会做，拿出去做又得花钱，又想着进了作坊挣钱，便又上山继续挖陷阱给韩秋露凑了一件兔毛的衣裳出来。 “我明天就拿去！” 第二日，天还黑着的时候，两人就摸黑起来。 杜春霞为了让冯婆子少唠叨一些，每日都是早早的就起来做早饭，今天起来的就更早了些，起来先是给李有贵煮了一碗面疙瘩，后又才给一家老小熬粥。饭后拿了制好的兔皮就往韩家走去，也没多耽搁，把包裹好的兔皮递到俞思莲手里就说道：“大岗爹听到说用兔皮做衣裳穿着暖和，他就去山里挖了陷阱，抓到几只兔子给菀菀和露露各做一件衣裳，也不晓得够不够。” 把兔皮塞进俞思莲手里后又说道：“你先拿着，要是不够的话，你和我说一声，我让大岗爹再去山里抓。” 俞思莲没想到他们还专门去山里抓兔子来给菀菀和露露做衣裳，倒是很有心了。不过想着他们本就过得不宽裕，家里连个鸡蛋都舍不得吃，都要省着凑一起后拿去县里换钱，这么多的兔皮怎么也能换上一两百文钱回来，于是便想着让她拿回去卖钱后多补贴些家里。 “嫂子你们这也太客气了，只是有贵哥抓些兔子也不容易，兔皮也是个好东西，嫂子你拿回去给大岗做一件衣裳穿在身上暖和。”随后还补充道：“菀菀和露露冬日的衣裳早就都做好了，她们穿的厚实，冷不着她们。” 心里虽想的是让她拿回去卖钱后补贴家用，可话里却只说给李大岗做衣裳穿。 “你们有是你们的，我送是我的心意，总不能只准你们给我们帮衬，就不许我们送一点点心意。也不是啥好东西，你莫嫌弃才是，我也手笨得很，做不来这些，不然我肯定做好了拿来，也不让你费心再做。” 见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俞思莲便也不再推辞，“嫂子这样说就见外了，你们的心意我们都知道。这次我就先收了，以后可别再这样了，嫂子和有贵哥只管安安心心在作坊里做事，以后咱们这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 “你放心，我们肯定好好做事，肯定不偷懒。”杜春霞保证道。 “嫂子和有贵哥都是实诚人，就是大岗现在都越来越听话了，书也读得好，前天菀菀还在说大岗是村里几个中读书最认真，最用心的，学得比其他娃都好。” 杜春霞听到这话，脸上随即露出笑来，“还多亏了菀菀，要是没有菀菀教他，他怕是现在都还在混日子。” 说起李大岗跟着莫紫菀读书的事，杜春霞又想起莫紫菀落水的事来，“亏得菀菀和莫大叔，宋婶子大气，才不见我们的气，要是其他人，不说教大岗了，怕是见着了都要饶远路走。” 虽然知道杜春霞说的是实话，但也还是宽慰着，“小娃子调皮也是正常的，好在大岗现在懂事了就好了。” 随后还又说道：“春霖爹都说了菀菀教的不比书院里差，嫂子在家也多和大岗说说，让他再努把力，等以后有条件了去书院考个秀才回来。”俞思莲本来想说的是等以后村里学堂修起来了，到时候进学堂再学两年就能去考秀才了，可这话不能说太早，还是要等着作坊生意稳定后才能做这个事。 家里出个秀才，这是杜春霞以往想都没想过的事，可是听了俞思莲说了，不说中个秀才，但是以后送儿子去县里学堂读书倒是能想一想，“啥秀才不秀才的我们可不敢想，就想着他读些书，认了字，像菀菀那样出去抄个书也能挣些银子都是不得了的事了。” 两人闲聊了一阵，杜春霞就往着作坊走去，她来到作坊的时候，李有贵四人加上一直惦记着烤鸭的莫庭雨已经把鸭子下炉烤了起来。 现在只送丰源酒楼，加上又是第一天，所以烤得并不多，只烤了五十只，五个人不大一会就把鸭子处理好并挂进了烤炉，再过上一刻钟，就该出炉了。 “马上就要出炉了，我去看看调卤汁用的调料和配菜准备好了没？”放不下心的莫庭雨又想起了一会还要打包带走用来蘸烤鸭吃的卤汁和配菜来。 不只是他操心着，李有才，李有贵，李有树和李华林都怕出岔子，所以今早才早早的都来到了作坊，听了莫庭雨的话，也怕漏了啥，李有才当即就说道：“这有我们，你去检查其他的，可别到时鸭子出锅了准备送走的时候发现还差东西，那可就麻烦了。” “可不就是怕，我先去看看。”说着话就出了灶房，往着李枝翠她们配料的屋里去。 宋南枝倒是没来，莫紫菀和慕容清远要去学堂，她留在家里给两人做饭，莫庭雨走到配料室门口就喊道：“李大妹子，烤鸭的配菜，还有蘸料啥的都准备好了没？可别漏了啥。” 李枝翠和陈合容在配料室忙着，听了莫庭雨的声音，李枝翠就应道：“配菜都准备好了，蘸料要用的调料也都准备好了，就等着鸭子肚子里的汤汁来调卤汁了。” 莫庭雨一听啥都准备好了，也就放心了，“马上就好了，等会就把汤汁给你们送来。” 莫庭雨也没进屋去，就站在门口说几句后又往作坊外走去，准备到院子里看看马车准备好了没。 查看了马车后又转回到灶房，进到灶房的时候，李有才四人已经开始取烤鸭出来了，见状，莫庭雨又忙上前帮忙，还不忘把去查看的情况也给大家说一下，“配菜和马车啥的都准备好了，就等着鸭子出炉了。” 李有才和李有贵在取鸭子出来，李华林和李有树则站在放着鸭子的台子前把鸭子肚子里装的水，只是现在已经变成的汤汁放出来。 为了保证肉嫩不柴，在上火烤之前还需在鸭子的肚子里灌满准备好的加了一点点调理的水，形成外烤内煮的。当然，想要能在鸭子腹部灌水，杀的时候就很讲究，只能在鸭子身上开一个小口，再通过这个小口取出腹内的脏器。 李华林和李有树已经倒了几只鸭子肚子里的水在准备好的盆子里，在莫庭雨话后，李华林就应道：“马上就好了。” 莫庭雨已经站到李有树和李华林身边，等着他们把面前的鸭子肚子里的汁水全倒进台子上的陶瓷盆里面后再端去给李枝翠两人。 取鸭和倒出鸭子腹内的水，还是用了小半个时辰，不过李枝翠和陈和容的卤汁却做得快，在莫庭雨把汤汁端过去，差不多一刻钟就做好了。 要不是有专门的人在送，莫庭雨和李有才四人都恨不得亲自送过去，再守到丰源酒楼看看烤鸭卖得怎么样？ 莫庭雨虽然没去，可韩书贤带着三个娃在午时下课后却到了丰源酒楼。 四人来到酒楼门前时，掌柜的就迎了上来，“我还想着下半晌的时候去村子里和你们说说这第一天的情况，没想到你们倒亲自来了，这倒是省了我跑了。” “梁叔叔好！”莫紫菀，韩春霖，慕容清远在掌柜的走近些后就跟着招呼起来。 “你也忙，正好我们午时没啥事就过来看看，顺便来吃个饭。”韩书贤说道，一来是想看烤鸭在酒楼受不受欢迎，再有便是尝尝味道怎样。 听他们是来吃饭的，梁掌柜马上就跟上，“楼上请。” 楼上是雅间，一桌一间，关起门来在里面吃喝说话都不受人打扰，可韩书贤此行主要是来看烤鸭卖的怎样，去到雅间关起门来肯定看不到卖的情况，“我们就随便吃个饭，也不用去包间，就在外面就行。”随后又往大厅的座位看去，指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就那边角落的位置。” 梁掌柜还想劝他们去雅间，“外面吵得很，雅间还有位置，去雅间安静。” 莫紫菀眨着眼，小声道：“梁叔叔，我们在外面吃烤鸭还能帮店里做宣传，让人家知道这个好吃。” 梁掌柜笑了，马上领会到莫紫菀的意思，“那好，这次就在大厅里面吃。”随后就带着四人往韩书贤刚刚指的位置走去。 175：酒楼吃饭 四人在梁掌柜的带领下走到角落的位置，待四人坐好后就把从小二手里拿过来的菜单递向韩书贤，“今儿我请客，还请韩先生不要和我客气。” “等改日你空了，你再请我们，我们好好喝两杯。”韩书贤拒绝道。 “不行不行，这肯定不行！你来我这店里吃饭，我还收你钱，东家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怪罪我，说我不会待客。” “知道了才好，知道了才会夸你把酒楼的生意做得蒸蒸日上，梁掌柜的心意我们领了，等下回我单独来找你的时候，再让梁掌柜请我好好喝两杯，今日下半晌我们还有课，不然我都留下来多待一阵子了。” 见韩书贤这样说，也不好再耽搁他，一会结账的时候不收便是，“那我们可说好了，我就等你得空了我们喝上两杯。” “一定。”韩书贤应下后把手中的菜单给身旁的莫紫菀，“想吃什么？” 莫紫菀并没说，而是看向韩春霖，“春霖哥哥你想吃什么？” “我们不是来吃烤鸭的么？” “除了烤鸭，还想吃什么？”莫紫菀又问道。 “红烧排骨！” 韩春霖说了一个菜后，莫紫菀又看向慕容清远，“清远哥哥，你想吃什么？” 慕容清远：“我都可以，叔叔吃什么？” “你们点就是。”韩书贤又道。 “那菀菀你点了就是。”慕容清远在韩书贤的话后又说道。 莫紫菀也没再问下去，除了烤鸭喝韩春霖点的红烧排骨外，她又点了一菜一汤，点好后双手拿起菜单递给了梁掌柜，“谢谢梁叔叔。” “菀菀小姐客气了。”梁掌柜看着莫紫菀双手递过来的菜单，难怪韩先生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待，就没见过这么小就这么懂事有礼的娃，又招呼着让四人稍等会后，梁掌柜便先离开。 莫紫菀看着梁掌柜离开后便张望打量起来，看着墙上张贴的烤鸭宣传画，不知道这些宣传画有没有作用！ 为了让烤鸭和午餐肉一样畅销，莫紫菀提出了让酒楼事先宣传宣传，告知一下来酒楼吃饭的食客们，酒楼即将上烤鸭这道菜。梁掌柜能想到买午餐肉回酒楼以增加菜品，在莫紫菀说了提前宣传告知后立马就说让小二在点菜的时候把这道菜也报出来。 听了梁掌柜说报菜名后，莫紫菀脑子里一下就想起了小品里的那一长串菜名，虽然酒楼不会有小品里那么多的菜，但说出来还是不容易让人记住，所以当时就提出了，“那么多菜，客人听了怎么记得住？” 梁掌柜的回应也很简单，“记不住没关系，多说一下就是。”不过后面才是主要的，“小二会问客人们的喜好推荐一些菜，对于酒楼的特色菜也会多加介绍。” 莫紫菀明白了，其实还是多靠小二的推荐，但小二肯定也不会乱推荐，肯定是依据当天准备的菜来推。 “为什么不做本菜谱呢？有客人来了，直接拿菜谱给客人看，让他们自己选想要吃的菜，这样也能更省事一些，而且还可以来回比较，慢慢选。”莫紫菀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一问后，莫紫菀算是弄清楚了古代为啥会没有菜谱了，来的人都不一定认识字，就是看了菜谱也是点不出菜来，还是得靠小二哥的介绍。 不过梁掌柜这人做事不死板，和会变通，虽然说了来的客人中有很多不会认字，但也有很多读书人来，于是便又问了莫紫菀说出的菜谱是什么样，所以后来也就有了丰源酒楼菜谱本，有图有字，识字的图和字都能看，不识字的，看图加上小二的介绍也比以前只有口头报更好，看着图，至少点菜的人也多少知道自己点了个什么。 除了看到四周贴的烤鸭画外，莫紫菀把大厅里坐的桌数也数了下。加上自己这一桌，大厅里现在一共坐了七桌，不过看着还有人在不断地往里走，来吃饭的人应该还会增加的。余便再也看不见其他什么。 虽然莫紫菀看不见，但韩书贤却是把每桌都大致的看了下。在梁掌柜带着他们走向角落的位置时，韩书贤就把正坐在吃饭的桌子给扫视了一遍，他人高，每桌什么情况都没看清楚，只有莫紫菀人矮，看不到人家桌上都有什么菜。 韩书贤见着莫紫菀四下打量，就知道她在想着烤鸭的事，主动把刚刚看到的说给她听，“我刚看了一下，大厅里正坐着吃的那几桌，桌上都放有烤鸭。”说我那都有后，嘴角不由的翘了起来，“看来我们的烤鸭卖的还不错。” 岂止是不错，是太好了！ 莫紫菀眼前一亮的感觉，没想到丰源酒楼把烤鸭推销的这么好，虽然现在大厅里只有七桌，可来的人都点了这道菜，这就足以说明丰源酒楼前期的宣传做的好，不但宣传的好，肯定在客人点菜的时候小二哥也再努力的向客人推他们的烤鸭。 烤鸭的味道如何，不只是自己，还有家里所有人，以及梁掌柜，京里和临县的酒楼老板已经肯定过了，大家一致认为味道好！ 对于大家的喜爱，莫紫菀也分析过了，这个好里面其实新鲜感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刨除掉新鲜感外的感受才是最主要的，而且这个感受和想法还得是食客们提出来的才最准确。 许是等着上菜，也无其他事可做，莫紫菀想的就多了些，不但多，还越想越远，就比如现在，莫名的就想到了现代业务的问卷调查。 要是可以，还真想上前问问大家对烤鸭的意见，不过自己去问的话肯定很唐突，而且自己这个小个子，就算上前去问，估计逗着自己玩的人肯定会有。想问问题，不一定会有人认真回答自己。 不过也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不行，梁掌柜可以啊！生意要想长久好下去，客人们的意见是很重要的。所以，新菜上桌，去问问大家吃后的感觉，有没有什么好的意见，以及不足的地方。 不断的改进才有利于菜品质量的提升。 “不过还是得观察几日再定加不加量烤。”韩书贤说完了卖的还不错后又补充道。 “不能一下太多了，得抢着吃，争着吃才香。不然烤多了，大家吃得腻味了就不会再来吃了。”莫紫菀一下就想到了饥饿营销的法子。 这时梁掌柜的端着一盘卤牛肉上来，正好听到莫紫菀的话，很是赞同的说道：“菀菀说得对，啥东西多了，都不如少的时候吃起来香。”不过后面却话锋一转，“但是也不能太少了，今天前前后后来吃饭的人都点了烤鸭，我估计着今天送的烤鸭肯定都不够卖，明儿是不是再加点，不然外面打包带走的都不敢再卖了，不然晚上肯定不够。” 丰源酒楼并不是县里最好的酒楼，生意也一直不温不火。此前段时间更是因为没有新菜品，店里已有的菜品来往的客人们又吃的腻味了，导致生意越做越差，这也是梁掌柜为何会想要午餐肉的原因。 好在有了午餐肉后，增加了些新菜品，酒楼的生意也渐渐好了一些。看着生意好起来的梁掌柜终于不再战战兢兢地怕把酒楼开垮了。为了让生意更有起色，在尝了烤鸭后，梁掌柜毫不犹豫地又定下了烤鸭。 又为了能卖好烤鸭，在烤鸭上桌前几天，梁掌柜就让小二给前来的吃饭的人介绍了即将上桌的烤鸭。 口头上的宣传如同画饼，特别是一个未曾见识过的东西，即便是小二介绍了，来的人也左右进，右耳出，所以莫紫菀便想出了画只烤鸭出来，再配以文字张贴于显眼处，这样一来，就是不用店小二介绍，大家都能看得见，有图参考，大家的期待性便提高了许多。 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了前期的铺垫，才有了如今烤鸭的畅销。 梁掌柜虽然想让韩书贤多烤些烤鸭，但韩书贤却很赞同莫紫菀刚刚说的话，又想着宋婶子摆摊卖午餐肉的经历，并未答应梁掌柜的要求，声音小了些，“今天没吃到的才会想着再来，要是今天吃到了，肯定不会马上再来！” 韩书贤这一句话后，梁掌柜马上明白了什么意思，“还是韩先生考虑的周祥，那就还是照原样，暂时每天五十只不变。” “暂时这样，观察几日再说，反正鸭子都是准备好了的，烤着也快。” “是是是。” 烤鸭卖的好，酒楼高兴，莫家和韩家，还有作坊里忙着的人也都高兴的很。 有人高兴有人愁，就在李有贵和杜春霞为烤鸭卖得好高兴时，家里冯婆子又发起了疯来。 李有贵打了兔子，刮了皮下来的事，家里人是都看着的，冯婆子天天还惦记着兔皮卖了后又能得些钱。 今早在看到挂兔皮的地方空了，看着兔皮不见了后马上就找来大丫二丫，还有李大岗来问，只是三个娃都不知道这兔皮是李有贵和杜春霞给莫紫菀和韩秋露准备的。 冯婆子没问出来，便等着李有贵和杜春霞回来问他们。 好不容易等到下半晌他们从作坊回来，见着两人劈头就问道：“你们把兔皮放那去了？” 176：县城偶遇 杜春霞一听冯婆子问起兔皮的事来，婶子受控地就抖了一下，话也不敢说埋头就往灶房里走去。 她想走，可冯婆子却不放人。见杜春霞不说话就要走，当即就吼道:“你走啥走，没听到我说的话吗？你长个耳朵是做啥用的？你说，是不是你偷去卖了？钱呢？把钱给我拿出来。” 李有贵见着他娘噼里啪啦像是放炮仗一样把杜春霞就凶了一顿，心里很是无奈，忙喊道:“娘，不是大岗娘拿的，兔皮我送到县里去了的，今早送鸭子去县里酒楼的时候顺便去了一趟皮毛店，我把兔子皮毛放在铺子里寄卖，等过几天我再去看看卖出去了没。” “啥？你都拿去卖了？”听到说卖了后就急了，因为卖的钱他们还没给到她手上，对于寄卖两个字完全没有听到，只担心着急钱的事，“钱呢？钱你么放那了？” “啥钱？”李有贵看向他娘问道。 “还能有啥钱，你卖兔子皮的钱放那了？” “都还没卖出去，我上哪去给你找钱？” “你不是说卖了吗？” “我说的是寄卖！”随后又解释起来，“我还不是想着能多卖几个钱。放在他铺子里，他帮我卖出去后我给他两文钱的辛苦费，剩下其他的可就都是我们的了。铺子也可以直接收兔子皮毛，只是便宜很多，差不多十张他就只给我五十文钱，我可是听说兔子皮能卖到十文钱一张，这不是亏大了么。”李有贵把之前想到的都借口说了出来，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埋怨老娘不通情达理。 这一听，冯婆子倒是想通了些，“你多问几家没有？别只去一家，被人糊弄了都不知道。” 李有贵有些不高兴了，“我都多大的人了，还不晓得这些，要是啥都不晓得，还咋抓兔子回来，又咋刮的皮下来？” “行行行，你晓得就好。”冯婆子见他有些不高兴了，就不再说糊弄啥的话了，但又问起了其他的问题来，“那你卖成多少钱一张？” “现在卖都没卖出去也不晓得最后能卖多少，我只给老板说了不能低于十文钱。”李有贵继续胡诌。 冯婆子算着兔皮，一共十张兔皮，也就是说能卖一百文钱出来，这样一对比，发现确实比卖五十文钱划算，“你这个法子也可以，那你可不要忘了过几天去县里铺子里看看。” “知道，等这几天忙完了我就去看。” 冯婆子心里惦记着一百文钱，他怕李有贵过几日去拿钱时私下里藏一些不给她，于是在第三天的时候级去县里皮毛的铺子想要打听李有贵寄售的事。 去了第一家，上门就问兔子皮毛多少钱一张，老板也是个势利眼，见一副寒酸样的冯婆子，一阵奚落，“哟，莫非老太婆还想穿兔毛做的衣裳不成？这兔毛也是要分等的，你是想要那一等的？我们这最好的兔子皮是草原兔，毛发长，保暖效果好，一两银子一张，你是打算要几张？” 冯婆子杯老板的话吓的马上闭了嘴，但一想到还没问出来自己家的兔子皮又不甘心，“我不是来卖……” 话还没说完，老板就哄道:“走走走，不买你上我这店里来做啥，我可没钱打发叫花子！” 冯婆子被老板一句叫花子喊得也生起气来，不过她再生气也不敢如在家一样大声嚷嚷，大声叫骂，只是不高兴的说道:“谁是叫花子了？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咋样了？你又不卖东西，不走难道还要我留你下来吃饭不成？” “我又不是没饭吃，谁稀罕吃你的饭，我就是想找你问个事，又不会赖到你这，你咋就撵人呢？ “问啥？我不是给你说了，都给你说了，好点的兔子皮一两银子一张，结果你又说你不是来买东西的，你说说，你不买东西还跑我这来问东问西又是想做啥？” “走走走，别耽误我做生意。”掌柜的极不耐烦的撵起了人来，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叫花子都知道耍花样了，知道穿一身烂衣裳，拿一个破口碗上门去要饭吃被人撵。 婆子啥都没问到就被人轰出了出来，心里不高兴极了，可再不高兴她也不敢把人怎样，就是大声说话都不敢。 瘪着嘴出了门就嘀咕抱怨了起来，“活该没生意上门，你才是讨口子，叫花子，你全家都是臭要饭的，我咒你天天都卖不出去东西，吃不起饭，一屋人都去讨口要饭，饿死你……” “冯婶子，说啥呢！” 冯氏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看是范大力家的，“没说啥！” 陈氏虽没有句句都听得清楚，但是还是听到了一两句，知道她又再骂人，且还猜她是在骂杜春霞，“婶子，你这是要饿死谁？大岗娘又惹你了？” 顿了一下后又接着说下去，根本不给冯婆子说话的机会，“我说冯婶子，你家大岗爹娘现在可厉害了，都在作坊里挣钱，挣钱的人腰杆子硬气，怕是再不像之前那么听你话了！你也得消消气，多忍着一下才行，不然他们以后不管你咋办？” 被她这一说，冯氏立马道:“她敢不听老娘的话，她要是敢不听话老娘的话，老娘大嘴巴子伺候。” “婶子可别在冲动了，她现在挣着钱了，又有韩家人给她撑腰，不说韩家人，就是莫紫菀那个奸猾的样子，怕是背地里都要说你好多坏话，你看你们大岗现在不就是被他们挑拨得不听你的话了。”陈氏继续的挑拨，颇有种不挑拨的冯氏回去大吵大闹一顿誓不罢休。 “大岗是跟着她在读书，现在都能写能读了。”说起李大岗会读书来，冯氏脸上还是一脸的笑。 “读书哪有那么简单！要是会认几个字，会写几个字就是会读书了，谁还花冤枉钱去学堂，还不是他们想着你们去帮他们家做事才想出来的法子。” “这人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老老实实的，背地里一肚子坏水，要是真能教人读书，她还去学堂做啥？我看这就是在糊弄你们。” 冯氏本来就不喜欢莫紫菀，自从李大岗跟着她读书后就经常和她吵，说她这不对，那不对，天天菀菀妹妹前，菀菀妹妹后，她是听到这个名字就烦，这会经陈氏一挑拨，于是就大吐口水起来，“你说得对，以前看他们屋里过得不好，村里谁不同情他们，有啥事大家还不是都帮着他们，他们倒好，一点不记着村里对他们的好，现在反倒把我家大岗教唆得不听我的话。” “大岗是男娃子，调皮也正常得很，等大了就懂事了，说他不懂事也不对，以前他对你这个奶奶可是亲得很，可是很懂事呢。反倒是现在跟莫紫菀读书了，还不听你的话了。” “我家多多也去学堂里读书了，回来和我们说先生教他们不能和长辈顶嘴，要听长辈的话。” “冯婶子，你可得多个心眼！可别让自己家的娃让人给教得不认你这个奶了！” “她敢！她要敢乱教我大岗，我就去村长家告他们去。”冯氏被挑拨得一下就上了火。 “村长现在可是和韩家莫家穿一条裤子！不过婶子也不要着急，只要你让大岗不去莫家读书了肯定就不会不听话，我家多多前两天还在说，他和你们家大岗耍得好，要是能一起上学堂就好了。” “我倒是想大岗也去学堂读书，可家里实在是拿不出钱送他去学堂。”冯氏皱眉道，自己存的一点钱可不能用，这可是自己的养老钱，以后自己倒在床上动不了了，有银子使，儿子媳妇也能跑得快些，对自己也能照顾得好些。 “我知道婶子对大岗的心，要是天上的星星能摘得下来，你怕是都要去给他摘。” “还是你晓得我！” “我们都是过来人，都想对娃好些，这几天我们肉摊生意还算好，也存了些钱，婶子要是打算送大岗去学堂里读书，这钱我到时可以借给婶子。” “我们家啥情况，你也是晓得的，我可没多的钱送他去学堂，就是你舍得借给我，我怕是以后也给你还不出来。” “婶子这话就见外了，现在大岗爹娘都在挣钱，那午餐肉卖的可好了。” “卖的再好也不是自己的，有啥用！” “婶子也去卖不就是自己的了。” “我咋去卖？咋做我都不晓得。”谁不想挣钱，要不想，今天也不会来县里问兔子皮的事了，连一百文都怕被杜春霞藏了去，卖午餐肉挣那么多钱就更眼红了。 “婶子不晓得，问下大岗爹娘不就晓得了，你是他们娘，他们有啥不好给你说的。” “”再说了帮人做事，能挣到好多钱，有这个手艺还不如自己挣，可惜我没这个机会去作坊里帮忙，不然我肯定自己做了午餐肉去卖。”陈氏一脸羡慕的看着冯氏，像是冯氏会做午餐肉一样。 “人家挣钱的法子，他们咋好乱说。”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却是牢牢的记下陈氏说的话，等到晚上他们回家后一定要好好问问有贵和大岗娘。 177：打听作坊事 冯氏在和陈氏分开后，就又去找专门卖皮毛的铺子，找了好几条街才找到一家，这一家倒是没像上一家轰她走，只说了他们只收不帮着卖，冯氏又问收的价格时，人家把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大娘，你要是有你就拿来我看了后才好定价。” 啥也没问出来的冯氏只得悻悻往回走去，路过韩书贤开的‘诚德午餐肉店’时，见着里面来来往往的人，不用问都知道生意好得很。 午餐肉的价格冯氏也是知道的，半斤肉就要卖二十文钱，这可比猪肉贵多了，这要是自己也会做，那得挣好多银子？ 一百文的兔子钱一下就甩开了，闻着传过来的香味，吞了几口口水后又才接着往回走去。 到家后的冯婆子难得地看着坐在李大岗身边看着他写字的二丫顺眼一次，由着她坐在那耍，这要是往常，肯定是一声吼，‘家里没事做了么？成天就知道耍。’ 即便冯婆子没吼没叫，二丫也站了起来，“奶。” 冯婆子应了一声‘嗯’后又问道:“你姐呢？” “姐去俞婶子了。”说完又马上道:“我这就去喊她回来。”没敢把大丫去学绣花的事说出来。 “找啥找，女娃子学个绣花也好，她想学就去学就是，以后学会了也有个手艺。” 二丫有些不敢相信这话是她奶说出来的，以前她可不是这样说的，说学啥学，学会了以后也是人家屋里的人，说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在家里多做些事，免得在家吃白饭。 “哦。”二丫也不晓得该回啥，只‘哦’了一声。 冯氏也不管二丫了，看向抬头看向她的李大岗，笑眯眯的对着李大岗说道:“大岗又写字呢？写累了没？累了就歇一会，想吃啥给奶说，奶给你煮去。” 小娃子哪有不想吃好吃的，特别是往日里本就吃得不好，所以就更想吃了。和二丫比，李大岗倒是没有李二丫那么吃惊，毕竟冯氏以往的善都是给到李大岗身上的。并未觉得冯婆子有什么异常的李大岗马上就应道:“想吃肉饼。” 冯婆子仍是一脸笑眯眯，“好，奶这就剁肉给你做肉饼去。”随后还对着站起身来的二丫喊道:“走，去烧火。” “哦。”二丫还是一声‘哦’。 冯婆子不但烙了饼，还把晚上的饭食也都准备得妥妥当当，这让回家来的杜春霞一脸的意外，不但饭食都煮好了，桌上还摆着一大盘肉饼，“娘，今儿是有啥好事？” 冯氏笑着回道:“你们天天在外面又忙又累的，回来了就多歇着，快坐过来吃饭了。” 杜春霞受宠若惊，但面上也是一脸的笑，“诶，家里的事都靠娘操持着，娘也坐。” 李有贵看着媳妇和自家娘亲，瞬间觉得这才像个家，也跟在杜春霞的话后面说道:“娘也辛苦了，娘快坐。”随后又看向一旁的大丫二丫，“大丫，给你奶舀饭。” “好。”大丫转身就往灶房走去，肉饼已经端到了桌上，但是饭却还在锅里，等着李有贵和杜春霞回来后才盛出来。 大丫走后，二丫也跟着往灶房走去，走近大丫身边后小声说道:“姐，你说奶今天咋回事？” 大丫回来后，二丫就把奶说她学个手艺也是好的，出去的时候本来就做好了回来挨说的准备，可回来不但没挨说，奶还问她学得咋样了？现在也是，还说爹和娘辛苦了，她也想知道这是咋回事，“不知道，等会咱们吃了饭就收拾碗筷，少在她面前晃，免得一会她又莫名其妙地生气。” 二丫听话的点头，“嗯，我吃了就回屋睡觉去。” 姐妹俩一人一碗饭的往桌上端去，大丫端着的给冯氏送到了她面前，此时她已经拿了一个肉饼在手上吃着。 二丫端着的则是送到了李有贵的面前，姐妹俩放好碗后就又转身往灶房走去，杜春霞对着也拿了一个肉饼在手上啃着的李大岗喊道:“大岗，你自己去端饭来吃。” 李大岗听话地应道:“好。” 冯婆子阻止道:“大丫她们当姐姐得给弟弟端过来就是。” “娘，大岗也大了，自己的事也该他自己做才是，以后这个家还要靠着他来当。”杜春霞道。 冯氏心里有事，也就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也对，咱们这个家以后迟早都得靠大岗来当，这会是该学着做些事才对。” 随后还对着李大岗说道:“大岗，你娘说得对，你两个姐姐比你也大不了多少，现在家里啥事她们都会做了，你也跟着学些。” 李大岗嘴里还在嚼着肉饼，只管点头应道:“嗯。” 杜春霞还没开始吃，说完话也站起来跟着大丫二丫往灶房里走去，进到里面就问道:“大丫，你奶今天咋了？” 大丫哪知道，“我也不晓得，我去找明姑姑学绣花去了，回来奶也没生气，还给妹妹说我去学个手艺也是好的。” “娘，奶是不是捡钱了，今天回来看见我坐着玩也没骂我，还问弟弟想吃啥，弟弟说想吃肉饼，奶才烙的肉饼吃。”二丫又补充道。 “你奶今天去哪了？”杜春霞问道。 “奶出去了一趟，不晓得她去哪了。”二丫回道。 “管她的，她这样我们这日子也好过些，一会吃完饭就把碗端到灶房里，我洗碗，你们自己回屋里去。”杜春霞叮嘱道，她心里很清楚，大岗他奶肯定是有啥事，不然也不会突然对大家这么好，万一是啥他们办不好的事，一会她又翻脸骂起来，娃们回屋了也能少挨一顿骂。 姐妹俩答应后，杜春霞对李大岗也说道:“大岗，一会吃完饭你也早些回屋歇着。” 叮嘱完三个娃后，娘几个才端着盛满粥的碗往前屋走去。 饭间，冯氏终于问出来了，“你们天天在作坊里，都做了些啥？” 杜春霞先回道:“啥都做，剁肉，搅拌，洗菜，烧火都做。” “咋还做这些？你不是说你们晌午饭不用你们做么？”冯氏以为她是在煮饭。 杜春霞解释道:“娘，不是煮饭。煮饭是陈婶子他们在煮，我们到点了只管去吃。” 为了更好的管理作坊，上工期间不准回家，作坊给大家提供午餐，吃了可以在作坊的空房间休息休息，不过就是休息也不准回家。 一来是怕大家中途走习惯了后，怕不准时回作坊做工，以后作风散漫不好管理。再有便是，村子里的人都是很穷的，家里吃穿啥的都是一省再省，给大家免费提供一顿饭食，这无疑会让他们更觉作坊对他们好，做起事来也会更认真用心。 冯氏又问道:“你又不煮饭，那你做这些做啥？” “做午餐肉的肉要剁成细末，就像做肉丸子一样，要把肉剁烂。” “我就说嘛，那午餐肉吃起来咋就那么细嫩，原来是把肉剁烂了弄出来的。” 问出午餐肉的肉要先剁烂后又接着问道:“可咱们以往做的肉丸子也不像他们家做出来的午餐肉一样，肉丸子下水一煮不就散开了么？他们咋做的，这肉咋就没散开内？” “说的是加了啥东西在里面。” 这下冯氏可来了精神，“啥东西？” “以前都是宋婶子和春霖娘在调午餐肉要用的料，现在是李婶子和陈婶子，都关起门在调，也不准人进屋里去，我们也不晓得加了啥。”杜春霞也只当和以前一样，随口说几句，一点也没想她是在专门打听午餐肉的事，所以回答的时候也都句句实实在在的说。 “你不是说肉也是你们在搅拌么？肉里面有啥不都是看得清清楚楚。”没问到法子的冯氏继续问道。 “也能看见一些东西，葱姜都是能看得见。除了葱姜蒜，其他就不晓得有啥了。” 家葱姜蒜是做啥用，冯氏不用问都知道，不就是为了把肉末调得有味，这个她是清楚的，可她更想要的知道的午餐肉里面是加了啥才成形的，吃起来也不柴，还细嫩的很。于是鼓励杜春霞去打听打听，看看里面究竟是加了啥的，不问清楚她也是做不出来午餐肉的，做都做不出来，还咋去县城里卖午餐肉。 于是又接着说道:“明儿你就去问问，看看肉沫里面都加了些啥才让午餐肉变得细嫩的。” 啥！ 杜春霞听了婆母的话后，比刚刚回来时看到她有说有笑的样子更让人惊讶意外，怪不得对他们有说有笑，原来是想打听作坊里的事。 不过作坊里有规矩，作坊的里事不能说出去，就是自己家里的人也都不能说。刚刚她说的这些，都是大家知道的，所以她才说的，但要让她去打听午餐肉里面加了啥后，她就警觉了起来。 她想知道婆母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娘咋突然问起这个来了？是不是有人找你说了啥？” 冯氏回答的更加理所当然，道:“你们好心帮他们做事，他们肯定不该瞒着你们，不然你们咋把事情做好？” 178：休沐之日 杜春霞再笨也知道今天这顿饭吃得不会轻松。午餐肉卖得好，挣钱了，谁不眼红？不说眼红午餐肉挣钱的事，就是他们来作坊上工也有好多人眼红，巴不得他们出个啥事后，春霖娘不要他们，其他人才好来！ “娘，午餐肉咋做我们也不知道，都是听春霖娘的安排，她叫我们做啥我们就做啥。” 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下去，“要是不听话，可是要被罚的，进作坊的时候白字红字写的清清楚楚的，不听话的立马走人，要是把作坊里面的事情拿出去说的，给作坊造成损失的，还要让我们赔损失。” 杜春霞说完还用手拐了拐身旁的李有贵，李有贵也听懂了些她娘话里面的意思，这是在打听午餐肉的做法。 打听午餐肉的做法想干啥？他虽然不晓得她娘为啥要打听，但午餐肉的做法不能外传他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不然也不会关起门来兑调料，这就是不想让外人晓得。而且娃他娘也说的对，午餐肉加了些啥他们也是真不晓得，所以在杜春霞拐向自己的时候，李有贵也跟着说道：“娘，不说我们是真的不晓得午餐肉里面加了些啥，又是咋个做的，就是晓得了也不能说，我们家可赔不起。” “啥赔不赔的，我们自家人又不拿出去说，又不影响他们做生意。”冯氏是一点都不为自己说的话感到脸红，明明自己就是为了要抢人生意的，现在还大言不惭的说不会影响人家的生意。 李有贵：“不管啥的我们都不晓得啊。”说完也不管他娘，继续吃着手里的肉饼。 杜春霞怕冯氏又骂起来，更怕她又转头问自己话，几口喝完碗里的稀粥，拿着手上的饼就起身往灶房里面走，起身后还不忘对着大丫二丫喊道：“大丫二丫，几下吃了，还有事要做呢！快吃了去烧些水，一会还要洗碗喂猪。” 大丫和二丫听了杜春霞的话也是端起碗来几下就喝完，姐妹俩人手半块肉饼，拿在手上跟在杜春霞的身后就往灶房走去。 果然不出杜春霞所料，冯氏又开骂了起来，“你多看看不就晓得了，你咋那么笨呢，午餐肉那么赚钱，我们要是知道了午餐肉咋做以后我们自己做午餐肉出来卖不比你去作坊里给人做工好！你那脑子就不会多想想，空了的时候到处走走看看不就啥都晓得了。” 李有贵被自己娘说出来的话给吓得怔住了，呆呆地看着他娘，一时不晓得说啥好。 冯氏见儿子傻子一样的看着自己，“咋了？我说的有啥不对？你和大岗娘天天不着家在外面给人做工，家里啥事都不管，我一个老婆子不但要管着地里，还要顾着家里，大岗又还想去学堂读书，家里到处都要用钱，要是咱们也跟着卖午餐肉，你们两口子也不用天天不着家地给人做工了，大岗也能去学堂，等多赚些钱了，咱们也能买个人回来帮忙。” “家里日子过好了，以后大丫二丫也能说个好人家。” 李有贵听着自己娘的算计，大岗把菀菀推到河里后，莫大叔和宋婶子不但不怪自己，反而还让大岗留在他们家，菀菀更是没放在心上，反而还把大岗教得听话懂事起来。 现在还请了自己两口子去做工，人家对自己一家这么好，娘却想着要偷人家生意，李有贵看着手上还剩一点点的肉饼，忽然觉得手上的肉饼一下就不香了，囫囵几口吞下后把面前的空碗一推，“娘以后莫说这样的话了，咱要是能想出来咋做，咱就去做这个生意，想不出来也莫去打人家的主意，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咱们一家还咋在村里呆下去？” 李有贵说完话就起身往外走去，冯氏见一个二个都走得干干净净，嘴里就骂骂咧咧起来，“我这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着想！这个家要不是我操持着，怕是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了。” “我看莫家和韩家是给你们喂了迷魂药了，把你们的魂都给勾走了，一个二个的都不把家当家，有本事你们就别回来了，就住在人家屋里去好了。” 莫家不知道冯氏为了午餐肉又在家把李有贵夫妻俩给骂了一顿，要是知道怕也是要再想想继续留李大岗爹娘在作坊里做事合不合适了。 莫紫菀更是对李大岗多加关注，因为她发现李大岗真的是一个读书的好苗子，悟性高，且喜欢读书。 老师对于这样的孩子，总是会给予更多点的照顾，莫紫菀也不例外，不但学习上给了比其他几人多一点的照顾，就连奖励都会多给一些，今儿奖励一个本子，明儿奖励一支笔，下次又奖励一块墨条。 除了这些，莫紫菀还在思考着给他们设计一套课外读本出来，锻炼他们自己看书的习惯，并拓展知识面，每日教的内容有限，若能自己多看书，更能培养出他们对读书的热爱。 莫紫菀越想越觉得该设计课外读本出来，等休沐的时候再问问干爹，干爹教了这些年的书，又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找他再给些建议在合适不过了。 说到休沐，也是转眼就到。 本是打定主意要睡个懒觉的莫紫菀，却只比平常多睡了半个时辰就被慕容清远喊了起来，“菀菀快起来。” 莫紫菀睁眼看了一下床边的人，然后睡意十足地一个转身又继续睡去。 一个打定主意要继续睡，一个打定主意要把人喊起来，莫紫菀转身后，慕容清远伸手就摇起了莫紫菀来，“菀菀起来了，咱们还要去山上，再不起来又没时间去了。” 莫紫菀只得又转过身来，哑着声音问道：“去山上干嘛？” “挖药材啊！” 莫紫菀有些反应不过来，迷蒙的看着慕容清远。 “说好了休沐的时候去山上找药材。” 经他提醒后，莫紫菀总算想起来了，可我不想去啊，我想睡觉，撒娇道：“清远哥哥，我想睡觉！” “菀菀乖，晌午我们回来再午睡会，这会我们先去找药材，说不定我们运气好，又找到一个灵芝！” 莫紫菀看他一脸兴奋的样子，这是铁了心的要去，不打算放过自己了，磨磨蹭蹭的坐起来，嘟着嘴，“哪有那么多灵芝等着我们去采。” 慕容清远一点不在意她说的没有，“没有灵芝也没关系，万一找到人参呢！就是没有人参也没关系，那么多药，肯定不会白跑一趟的！” “咱们家现在又不着急用钱，不用找药材卖也可以。”为了能再睡会，莫紫菀也不在乎那一点点草药钱了。 “那哪行！咱们家还得修大院子，家里又添了人，爷奶的身子也还得多养着，你和莫离也还小，我以后还得考状元呢！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咱们得勤快些，不然钱不够用咋办。”慕容清远一口气把全家上下要用钱的地方都说完了，越说还越觉得有理。 莫紫菀被慕容清远这一念叨，瞬间瞌睡全无。 对，咱们家还很穷，还需要多挣钱才行！ 可是，可是，山上那些草药真的不值钱啊，还不如每天多做点午餐肉卖了赚钱！但看慕容清远不去又誓不罢休的样子，“慕容哥哥，你把衣裳给我拿下。”也不用喊他出去了，反正也穿的有里衣。 慕容清远拿过一旁放在椅子上的衣裳，不但拿了，还帮着她穿起来，“下次休沐的时候你再多睡会，要实在还想睡，明早我替你告个假，你在家睡醒了再来学堂，反正你都会，不去也行。” “那怎么行！清远哥哥，你以后不会这样吧！” 莫紫菀正准备着说辞，准备在他说偶尔休息放松一下也没关系时好好教育他一番时，慕容清远却说道：“我肯定不会这样，我以后可是要去考状元的。” “好吧！我起来陪状元哥哥去挖药材凑赶考费！” 慕容清远被她的话逗笑，手脚麻利地帮她穿好衣衫后，又把鞋子拿过来给她穿上，也不让她走路，像宋南枝一样抱着她出门去洗漱。 “菀菀妹妹，你怎么才起来！”李林松就怕莫紫菀不起来，虽说他们也能去山上找药材挖，可他们认的草药不多，今天又去的不是村里的山，万一去了有啥好药材没认出来，不就亏了。 “菀菀，洗脸水我都给你打好了，我帮你洗脸。”莫离一脸兴奋的说道，看样子也是在等着她起来好一起去。 看着三人都是一副出门捡钱的样子，莫紫菀忍不住地扶额，你们是不是高兴得有点早了？不过想着大家平常也没什么玩的，于是也打起精神来，“清远哥哥，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我抱你去后院，然后你自己洗漱。”慕容清远抱着她继续往后院走去。 灶房里不只有宋南枝，还有买回来的母女两人，妇人姓杜，三十五岁，皮肤有些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在田地里干活的。女儿乔玉梅，今年刚满十六，本来说了一个夫家，可是因为受了前主家的牵连，现在亲事也黄了，这会正在井边洗着喂猪用的菜。 进到灶房后，莫紫菀就先喊道：“奶奶，杜婶婶，早上好！” 杜氏看向莫紫菀，笑眯眯地招呼道：“菀菀早！”招呼完后又接着说道：“看样子还没睡醒！” 杜氏的厨艺好，现在家里饭食都是她在做，宋南枝有时间的时候就帮着烧火。 今早杜氏做的是饺子，肉馅她昨天就剁好了，今早起来和了面，包了饺子正上锅蒸的时候宋南枝就来了灶房，等她洗漱好自己的时候，饺子也就蒸好了，为了让娃们吃好，又拿了一屉蒸好的饺子放锅里煎。 这会她站在灶台边煎着，宋南枝则帮着烧火，在杜氏的话后也跟着说道：“我就说让她不要去书院，她偏要去，天天早早的就起来，谁家的娃像她这么大时不是一觉睡到大天亮都还不会起来。” 179：上山找药 饭桌上，两盘饺子，一盘蒸的，一盘煎的，还有一盘凉拌木耳，以及四个娃面前还各摆着一小碗蛋羹和一小碗熬的浓稠的稀粥。 慕容清远给莫紫菀夹了一个煎饺，「多吃些，一会才有精神爬山挖药。」 莫紫菀并没有因为一个饺子就选择遗忘能睡到自然醒的美觉，故意道：「我不要爬山，我要你背我上山。」忍着恶寒把话说完后就后悔了，这种撒娇以后还是不要装了，免得没恶心到人家，反倒把自己恶心的吃不下饭了。 确实没恶心到别人，慕容清远听了莫紫菀的话后立马应道：「好，一会我背你上山，你要想睡就趴我背上再睡一会，等到了山上你再下来。」 「菀菀妹妹，一会我背你。」李林松口中的煎饺都来不及吞下就说道，像是说得晚了这功劳就落不到他头上一样。 四人出门的时候，杜氏不放心的问道：「老太太，就他们几个娃上山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我让玉梅跟着去，路上菀菀小姐走不动了，她还能背一下。」 「也行，菀菀还小，身子骨比不了他们几个大的，最近去学堂了读书也累的很，怕是走山路的时候走不动，有玉梅陪着也好累了背她一会也好。」宋南枝把莫紫菀再桌上吃饭时撒的娇当了真，以为她不想走路。 乔玉梅想跟着，但莫紫菀却不想她跟着，身边跟个人一点都不随意，「奶奶，杜婶婶我能走得动，玉梅姐姐不用跟着。」 「而且我们都收拾好了，马上就要出门了，玉梅姐姐还没吃饭，我们可没时间等了。」 慕容清远倒是很配合，立马附和，「对，一会我们还得早些回来，还要给林子他们上课呢。」说完就拉着莫紫菀的小手，「菀菀，走了。」 拉着莫紫菀还不忘叮嘱李林松和莫离，「林松，莫离把背篓给锄头带上走了。」说完还补了一句，「再带一把镰刀上。」 慕容清远说完都很佩服自己，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农家娃了，而且还很喜欢这份感觉。 几个娃平时在一起也处出了默契来，两人听后立马应道：「你们先走，我们马上就跟上。」 慕容清远拉着莫紫菀本就没打算等他们，边走边回答道：「那你们快点。」 宋南枝见他们不想让乔玉梅跟着也没再说让她跟着的话，她想着村子边上的山也不大，又是去惯了的，也就不管他们，只叮嘱道：「小心些！清远，把妹妹照顾好。」 慕容清远回头：「奶奶放心，我肯定保护好妹妹。」 莫紫菀也转头保证：「奶奶放心，我们就在村子口，一会就回来了。」 「好，慢点！」宋南枝看着兄妹俩，越发觉得家里娃多好，热闹了，菀菀也不孤单了，他们三兄妹以后也能有个照应，一想又觉得自己很幸运，捡到两个娃，两个娃都这么听话，一点都不让人费心。 再说莫紫菀四人，走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终于走到山脚下后。 到了山脚下，慕容清远就把背在背上的人放下来，「一会走不动了我再背。」 「好。」莫紫菀脆生应道，本来是不要他背的，奈何他说了一会上山还要耗体力。 莫紫菀想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也就不和他争了，由着他背着自己走，只不过也没让他一直背着走，背一会后又下来走一段路。 走一段后李林松又把她背上走一段路，就这样背一段，走一段就到了山脚下。 放下莫紫菀后，又伸手把莫紫菀的小手拉着，「走慢点。」 拉着走了一小截路后，莫紫菀便挣脱了慕容清远的手，笑眯眯的看了一眼三人，「我们从山脚下慢慢找，看谁先找到好的药。」 本就是来找药的，慕容清远也没强 拉着莫紫菀，干脆的应道：「好。」 莫离也挥了挥手中的镰刀，「好，我肯定先找到。」 李林松的声音答的最大声，「好，比赛开始，挖药了。」 莫紫菀并没着急，深呼吸了一下，先感受一下四周传来的味道，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一起也分辨不清，往四周瞟一眼，常见的一些草药有很多，不过跑这么远来肯定不是为了来挖这些不值钱的草药，先找找看有没有好一点的药材，要是没有再来把这些常见的药材给收回去，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 慕容清远虽不拉着莫紫菀了，但也没离莫紫菀多远，且还随时的往莫紫菀的方向看去，见他走远一些就喊一声。 莫紫菀再他又一声喊出来后，很是无语的应道：「清远哥哥，你这样我还怎么找药？不然你还是把我背着吧！免得你又要找药，又要顾着我。」 慕容清远看向一脸嫌弃的莫紫菀，哈哈一笑，「那你自己小心点，不能离我太远了。」 「我们这距离是离得太近了好不好？」说完又哼了一声，「你就是怕我比你先找到好药。」 不远处的李林松起哄喊道：「菀菀妹妹来我这边，我肯定不影响你找药。」 慕容清远看向李林松，「也好，菀菀还小，我们是应该有个人专门照顾她，林松你就跟在菀菀身后看着她，她走哪你就跟到哪，也免得我随时喊她打扰她找药。」 李林松被慕容清远说的傻眼了，半晌才回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不想照顾菀菀？」慕容清远直直的看着李林松。 李林松更是大叫起来，「我没有不想照顾菀菀。」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慕容清远做出一副放心的样子，又转头看向莫紫菀，「这下你可以安心的找药材了，快去找吧！」 李林松嘟囔着嘴，「我也是来找药材的。」 莫紫菀终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大哥，你不用管我，你找你的，我就在你们附近，保证不乱跑。」 对李林松说完，又转头看向慕容清远，你逗大哥玩，我也可以逗你玩，想起前世电视里白莲花的桥段，于是张口就来，「清远哥哥是不想照顾我了，所以才让大哥看着我吗？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来的，我要不来就不会拖清远哥哥和大哥的后腿了。」 慕容清远本是已经专心的看向了四周，在莫紫菀说话的时候又站直了身子看向莫紫菀，见她嘴角上扬就知道她又在演戏，于是也陪着她，「妹妹这是什么话，来来来，清远哥哥的后腿就送给你拖了。」 一句话逗的大家都笑了起来，李林松这才发现他们是在拿自己开玩笑。 一场说笑后大家便专心的看向了脚下和四周找起了药材起来。 慕容清远虽然也还是随时再看向莫紫菀，但也未在时时喊着，不但没有时时喊着，走了一段路后他还离大家远了一些，直至人都看不见了。 这下不是他着急了，换着莫紫菀抬起头来没看见人后就大声的喊了起来，「清远哥哥。」 一声后未见慕容清远回应，就又声的喊了起来，「清远哥哥你在哪？」 「我就在附近，你们小心些，我在这边先看看，没啥我再回来。」 慕容清远的声音传回来后，莫紫菀刚刚提起来的心随即便放了下来，「那你慢点，不要再走远了。」 「好。」 莫紫菀还是有些担心，便对着不远处的李林松和莫离道：「大哥，莫离姐姐我们也往清远哥哥那边去。」 「好，反正这周围也被我们找的差不多了，那边还没找，就先往那边去。」李林松说道。 这一路 找来，虽然特贵重值钱的药材没找到，但三七和黄芪，还有地黄，还是挖了不少，这两样药虽比不少灵芝人参，但也比车前草，金钱草薄荷，蝉蜕等这些药贵不少，加上这山上来的人许是不多，所以他们挖到的三七和黄芪，地黄也不少。 莫紫菀估算着这三样药，这三种药都比草类型的中药更重一些，加在一起，至少也能卖上个小一两银子了吧！ 一个成年人做工的工钱每天也才几十文，自己四人还都是小孩，且出来的时间也不长，才一个时辰，这就已经要当一个成年人近十天的的工钱了，这可是大价钱了。 不错！不错！这一趟出来的值了，怎么算怎么厉害。 就在莫紫菀觉得这一趟已经很值得了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了慕容清远的声音，「菀菀，菀菀，你们快过来。」 「快过来，我好像找到好东西了。」 莫紫菀被慕容清远的声音一惊，啥好东西了？有些不敢相信，莫非他又找到灵芝了？ 随后一想也不对，灵芝他是认识的，他没说是啥，也有可能不是灵芝！ 不是灵芝是啥？ 莫紫菀在听到慕容清远说的好东西后不由的就开始各种猜想了起来。 「清远哥哥，你找到啥好东西了？」李林松就比较直接，直接大声的喊了起来。 回应他的是慕容清远的更大声喊：「我也不确定，你们快过来！」 「好，我们来了。」李林松把地上的背篓马上背了起来就往慕容清远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180：再次惊喜 李林松背篓一背就顺着走去，兴奋的早忘了要照顾莫紫菀。还是莫离走向莫紫菀，拉着她细声说道：「菀菀妹妹我们不着急，大哥去了也不认识，还不是要等着你过去才晓得是啥。」 莫离的话成功的把莫紫菀逗笑，「那咱们就慢慢走过去。」 这回该莫离笑了，比莫紫菀笑得还开心，「好，咱们慢慢过去，谁让他们都不等着我们。」 这边姐妹俩慢悠悠的走着，那边兄弟俩却不停的催着。 李林松跑到慕容清远的身边后对着慕容清远守着的「野草」看了半天也看不懂，于是又高声喊了起来，「菀菀妹妹，清远哥哥找了一颗不知道是啥的草，你快来看看。」 莫离又小声说了句：「我们就慢慢走。」 「嗯。」莫紫菀暗道：我这小短腿就是想跑也跑不快啊！ 莫离在莫紫菀的回答后也大声喊了起来，「咋快？到处都是树枝藤条挡着，摔倒了咋办？」 「那你们慢点，慢慢走过来，我们就在这等着。」李林松瞬间气弱。 慕容清远对着李林松说道：「你在这等着，我去接他们过来。」 「还是我去。」看了也不知道是啥东西后的李林松对面前的野草也没什么高兴劲了，于是说完就往莫紫菀两人跑去。 看着跑过来的李林松，莫紫菀此时才深刻的感受到为啥人们总是说男娃要比女儿调皮些，就他们这个精神都要比女娃们充沛些，还有这份不管不顾的冲劲，对比身边的莫离，虽然两人一样的年纪，明显莫离稳重多了。中文網 好像大哥才来的时候还是比较稳重，心底偷偷一笑，大哥变这样，大舅他们估计要愁了！ 李林松跑到莫紫菀身边后就蹲了下去，「菀菀妹妹，上路不好走，我背你过去。」 莫紫菀其实并不想让他背，自己又不是真的小孩，相反他们才是真正的小孩，哪能随时让他们背，可李林松并不让她拒绝，蹲在她身边后就把反手过去把她搂住。 莫紫菀只得顺从的趴在李林松背上，「大哥，你慢点，反正药也不会跑，咱们慢慢过去。」 她怕李林松激动的背着她跑，一个不小心摔下去绊倒的可就是两人了。 「嗯。」李林松又说起看到的药来，「长的高高的，叶子也没黄，一个枝上好几片叶子不过中间的那片最大。」 李林松自以为详尽的介绍听在莫紫菀的耳里，并未起到丝毫作用。绿叶，叶片为复叶的药材，或是树木太多了，以这样的条件来找，能找出很多药材，和树木，花草来。不过这一想法在李林松又走近一点后，莫紫菀就不那么认为了，甚至连神情都变得复杂起来。 不会吧，运气这么好！ 一开始，莫紫菀还有些不确定，毕竟味道很淡，但是在李林松又走近几步后，莫紫菀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那一丝的不确定渐渐地变得坚定起来，只是很是怀疑，这山上真的有这么好的药材！ 越是坚定，越是着急，不再淡定的莫紫菀恨不得一下跳到慕容清远身边去，好在越来越近了，又是几步路后，终于走到了慕容清远站着等的位置。 181：修学堂对请先生 “比灵芝还好！”莫紫菀回道。 “啥东西还比灵芝好？”宋南枝想不出来还有啥东西的比还灵芝还好的，在她的认为里，灵芝已经是最好的了，不然也卖不出一朵就要几十两银子的价格来。 莫紫菀看向宋南枝，并未立即回答是什么，而是一脸的神神秘秘，“你猜？” “我又不认识药，咋猜？” 也是，奶奶又不认识多的药，所以莫紫菀也不藏着捂着了，“清远哥哥挖到了一根人参了！” “啥？”宋南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林松早就想说了，这下终于可以说了，“宋奶奶，我们挖到人参了。” 莫离也掩饰不住的高兴，“奶奶，是真的人参，好大一根，和菀菀妹妹的手腕一样粗。” 这时，慕容清远也拿出了藏在背篓里的人参来，“奶奶你看！” 宋南枝从来没见过人参，看着慕容清远递过来的人参，双手在身上擦了又擦后才伸出来捧着，等慕容清远把人参放到她的手中。 慕容清远见状，握着人参的手往宋南枝手中放去。 “都说人参像萝卜，我看一点都不像！萝卜哪有这么多的须子，颜色也不对！”宋南枝捧着人参看着，“这个肯定值好多钱！”随后抬起头来，看向慕容清远，“等买钱了，奶奶给你存着，以后给你娶媳妇用。” 慕容清远没想到又扯到给自己娶媳妇上，道：“奶奶，我还小，不着急。等卖钱了，先给咱们村子修个学堂起来，有了学堂林松他们就能到学堂里去上学了，菀菀妹妹也不用去县里学堂，在村子里就可以读书了，还不用起来那么早。” 虽然钱还没到手，但是并不影响宋南枝想要把钱攒着留着，“村子里修学堂和我们可没啥事，你可别出去乱说，你还小，以后用钱的地方多得很，我可是听人说了读书也要用很多钱，这钱肯定不能乱用了，得给你留着读书，还有娶媳妇用。” 慕容清远只想着去找药材，找到后就有钱修学堂了，修了学堂后就能像作坊一样挣钱。可万万没想到奶奶会舍不得把钱拿出来用，急中生智道：“可是菀菀妹妹说修了学堂后也能挣钱！而且菀菀妹妹也不用跑去县里，学堂是我们自己家的，她想好久去就好久去，还不用穿得像男娃，奶奶也不用天天都担心菀菀妹妹一个女娃在学堂里不方便。” 这可是说到了宋南枝的心坎上。钱很重要，特别是像他们这样的庄户人家更是把钱看的特别的重要，可在和乖孙女比较起来，宋南枝立马就犹豫起这钱该不该拿来修学堂。 为孙女一个人修一间学堂起来，人家会咋看我们？县里有钱人家里怕是都没有这样做的。 听春霖娘说过，有钱人家里好像都是给家里女娃请先生到家里教。 想起这个来，宋南枝也就不在想着花冤枉钱修学堂了，“你菀菀妹妹就一个人修啥学堂，奶明天去问你俞婶婶，咱花钱请个先生回来教菀菀不就行了！” 慕容清远觉得奶奶今天这反应当真的绝了，怎么还想出了请先生来家里？ “可是咱们要学很多本书？总不能请很多个先生来家里吧！” “啊！这咋办？”宋南枝听到说要请几个先生来家里后都惊讶的有些不知咋办了。 莫紫菀表示没法听下去了，大哥，这样糊弄老年人合适吗？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该先把人参卖了再商量钱怎么用？” 莫紫菀本是不想卖，爷奶身子都不怎么好，想的是留在家里给爷奶调养身子用，可奈何这药不是自己找到的，想说留下又有些说不出口。 不过，很快便放开。现在家里的收入越来越多了，等再过些日子也能拿些钱出来买上一些调理身子的药回来给爷奶调理。 宋南枝坚持不修学堂，“反正不能修学堂，要请那么多先生可能要花不少钱，再去修学堂，还不得把钱都花完了。” 随后还说道：“请先生也好，以后林松也不用回家里去上学了，就留我们这读书，也免得再去花钱。” 不只是慕容清远觉得奶奶今晚这反应绝了，就是莫紫菀都觉得奶奶今晚也是超常反应了。 果然是，和钱沾边的，大家都是慎之又慎啊。 慕容清远也不打算再想歪理来说服奶奶了，就和莫紫菀说的一样，先把人参送刘叔叔医馆去，看能卖多少钱再说。 “奶奶，菀菀妹妹说得对，咱们还是先去刘叔叔铺子看看能卖多少钱再说。” “那行，我先收着，等晌午饭吃了咱们就去县城里。”宋南枝还是觉得要早点去才行，这么贵的东西放在家里可不保险，还是早点送到刘大夫哪里才行。 “好，奶奶你收着，我们先去晒背篓里的药。”慕容清远应道，人参拿出来了后，慕容清远又把背篓重新背到了肩上，准备背到屋檐下找簸箕来晾晒。 出了房门，莫紫菀见还要一会才会到吃饭的时间，给宋南枝说了一声便往韩家走去。 不过片刻，便来到韩家，“春霖哥哥，露露妹妹。” 韩春霖仍然是第一个跑出来的，出来就抱怨起来，“你们去山上找药咋不喊一声？” 莫紫菀表示很原味，“我也是早上被喊醒才知道清远哥哥和大哥他们准备今天去山上找药材的。” 韩春霖不依不饶的继续问道：“那你为啥不来喊我？” “本来是想来喊你的，可是我都不想起床，就想多睡一会，我就想着你平时也没睡个懒觉，今天好不容易休沐，就想你多睡一会。” “你不像我，我是没办法，清远哥哥守在我床边等我起床，要的他不叫我起床，我肯定多睡一会。” “那为什么我们去山上找你们也没找到你们？” 早膳后，韩春霖就往莫家玩，只是到了莫家后看到只有李林桉在家里，一问才知道他们去山上了，知道他们是去山上玩了，韩春霖带着紧跟着也往山上去找人，只是注定了徒劳一场。 “我们不是在村子里的山上，这次去的是翠隆山。” 韩春霖这一听更不得了了，“不行，我也要去，你都陪清远哥哥他们去了，也要陪我去玩一次。” 呃！究竟谁是哥哥，谁是妹妹！ 莫紫菀很是忧桑的叹了口气，家里孩子多了也麻烦，争风吃醋太厉害了！“今天没时间了，下半晌还得给林子哥哥他们上课，等下次休沐我再陪你去。” “那你不准变卦。” “好，我肯定不变卦。”心里默默为自己的懒觉点了根蜡，自己开导自己，希望下次也能找到人参。 “干爹呢？” “你找爹干啥？他在作坊里还没回来。”韩春霖回道。 “好吧！我也去作坊看看。” “我陪你去。”随后两人便往作坊里走去。 进到作坊，莫紫菀倒不着急着去找他干爹。既然来了就先各处看看，看看大家工作的如何？ 食品加工，第一注重的食品卫生，卫生关乎到安全，安全关乎到作坊是否能继续开下去。所以第一站，莫紫菀去的地方是后院。 后院里不管是用来洗肉，洗菜的大木盆，还是洗好后用来滤水的大筲箕，以及打水用的木桶，都是摆放的整整齐齐，走近了看也看不见油污。 接着再是屋内，屋内一样的干净整洁，就连使用的抹布也是洗的干干净净，挂晾在统一的位置。 不但屋子内也继续保持着干净整洁的样子，上工的所有人也按照要求，系着围裙，带着被称为面巾的口罩，头上的头发也是包裹的严严实实，不露分毫。 边暗暗的检查卫生，边又和大家打着招呼，让人根本看不出，猜不到她是为何而来。 莫紫菀是在烤鸭的房里碰到他干爹的，“干爹。” “你不是去山上挖药了么？怎么不多玩会，这么快就回来了。”韩书贤在看到莫紫菀后就问道。 “我们挖了满满一背篓，装不下了就回来了了。”说起挖到的药，莫紫菀不由的就露出兴奋的笑来。 见着莫紫菀脸上的笑，韩书贤猜道：“看你这高兴的样，看来是又挖到啥好药材了。” 其实他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并没有真的想到他们挖到了好药材。 “干爹真厉害，一猜就知道我们挖到好药了。”到现在莫紫菀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运气已经算可以的了，不然怎么找的到，可清远哥哥这运气更是好上加好。 一听他们竟真的挖到好药材了，立马来了兴趣，“有挖到啥好东西了？不会又挖到灵芝了吧！”要是这样，他就要开始怀疑村子外的那座山是不是盛产灵芝了！ “不是灵芝，比灵芝还要好一些。” 韩书贤不是宋南枝，听了她的话，马上就想到了人参。 很是意外的看向莫紫菀，又有些不确定，“你们总不会找到人参了吧！” “清远哥哥就是找到了一根人参。”莫紫菀确定的回道。 韩书贤真的开始怀疑了，“看来咱们村子外的山的确盛产一些珍贵的药材。” “不是，我们是在翠隆山找到人参的。” 采到人参的事说过后，莫紫菀就开始说起了自己真正想要问的事情来，“干爹，我有其他事想和你说。” 182：故事书计划 采到人参的事说过后，莫紫菀就开始说起了自己真正想要问的事情来，“干爹，我有其他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韩书贤低头看向莫紫菀问道。 莫紫菀上前拉着韩书贤的手，“林子哥哥他们读书的事，我想给他们印一本课外书，想让干爹帮我出出注意。”现在印刷也方便了，只要确定好书本内容就可以印刷。 “哦？你想印什么样的书给他们看！”韩书贤不知道她又有什么想法了，甚至有些期待她的这些想法。 每次她的想法都会出乎人意料，让人眼前一亮，当然也让人为之一叹。聪明就不用说了，怎么能想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跑出来。 对于莫紫菀随时冒出来的想法，韩书贤并不追究她是怎么想的，因为他深知这世上就是这这么一种人，无论别人怎么努力去追赶，哪怕穷极一人也无法追赶的上。 他们生来就是不同的。 而菀菀明显就是这样的人，不管是嗷嗷待哺的婴儿期，还是蹒跚学步的幼儿期，以及现在，她都是有异于常人。 “我想印一本故事书！”莫紫菀刚说完故事书后又马上紧跟着解释起来，“通过读这本故事书后让大家能明白一些简单的道理，并能提升他们对事物的认知能力，想象能力，还有提升阅读的爱好。” “但是故事得简短，不能太长，太长了大家不想看。” “《三字经》不就是了。”韩书贤说道。 “可是若没有老师解读《三字经》，他们也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我想要的是一本他们一看既能明白，就像我们说的话一样简单明了。” 想了想又补充道：“印一本像我们说话一样的故事书。” 韩书贤默默的回味着莫紫菀的话，像说话一样的书，接着试着代入了一下。 只一下便摇头，“这样的书怕有些不合适，若是以后不参加科举倒也无所谓，倘若他们以后有机会进学堂读书，这样的读物恐会带偏他们。” “干爹小时候看过故事书吗？” 韩书贤摇头，怎会看这种玩物丧志的书？ “那干爹听过故事书吗？” 韩书贤还没回答，一路跟在两人身旁的，像个透明人一样的韩春霖终于找到话说了，“我听过，故事可好听了。” “小时候听过。”等着韩春霖回答完，韩书贤才跟着回答。 “干爹觉得故事里面的内容怎么样？” “有些尚可，余则一笑而过。” “这是干爹现在的想法。”说完莫紫菀便转向韩春霖问道：“春霖哥哥觉得故事好听吗？” “好听！”韩春霖肯定的答道。 “好听在哪呢？”莫紫菀又继续问道。 “故事很有趣。”说完又举例说道：“而且里面还讲了一些道理。” “从故事里你都明白了哪些道理呢？”莫紫菀继续引导。 “人不能贪婪，做事上要坚持，要有毅力，不能半途而废。”韩春霖回到。 “从那个故事里听到的？” “猴子掰苞谷。”韩春霖也打开了话匣子，“那只猴子也太贪心了，见一个拿一个，最后什么也没得到。” 韩书贤一脸懵的看向两人，“这是什么故事？” 韩春霖见自己老爹不知道，马上傲娇的回道：“这是菀菀妹妹想出来的。” “干爹，你不知道我们小孩子喜欢什么，我们喜欢简单的，一看就能明白，还有趣的书。” 说完喜欢的免不了抱怨一下每日课堂所学的书，“课堂上学的书无趣的很。”说完又觉得不对，“但是菀菀妹妹讲的就有趣。” 莫紫菀并不想成天教着他们之乎者也，或是通篇大道理，这样读书，很容易遏制住小孩子们的天性，既然不是人人都能靠科举出仕，为何不造就出不一样的人才出来？ 三人说着话就走进了院子，韩书贤知道莫紫菀还没说完她想要说的，“我们去书房说。” 莫紫菀点头，还伸手拉着韩春霖，“春霖哥哥也一起。” 韩春霖有些不愿意，“我去陪妹妹玩会。” “春霖哥哥不想听故事了吗？”莫紫菀拿故事引诱。 “你们这会又不会讲故事，再说明明还再等我呢。”韩春霖找着借口，。 “妹妹现在又没闹着要你陪，你就在旁边陪着我和干爹，等我们说完事了，我再给你讲一个他们没听过的故事。” 韩书贤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忽然有点明白了菀菀刚刚说他的话，说他不知道他们小孩喜欢什么！ 有故事引诱着，韩春霖也再不说去找韩秋露了，跟着一起进了书房。 进到书房，莫紫菀便正式开始说起来，“干爹，你说我们书院里的学子，他们中有几人能考中后出仕当官？” “这个倒是不多。”韩书贤半点也不敷衍她，又继续说道：“每年乡试中我院只有四五人上榜。” “干爹可知落榜的学子们都是如何打算的？” “除了屡考不中的人会另谋出路，剩下的都会再做准备，以望来年高中。”韩书贤应道。 说到考试，也是一叹，“可就是来年再考，也有很多人时运不济再次落榜，哪怕备考多次不中也常见的很。” “所以我们要教他们的是不能死读书，读书是让人明事理的，不是认死理的，不能读到头发都白了，还在梦想着一朝高中的事。这样是在耽误自己，也拖累家人。” “此路不通我们便换一条道走，所以我的故事不但是要让大家明白做人做事的道理，还要告诉他们不能认死理，告诉他们读书的出路并不只出仕这一条，读书的目的不仅仅是可以当官。树立他们正确的理想观，并培养他们的爱好，有了爱好，即便是庄稼汉，也能种出不一样的庄稼来。” 袁隆平爷爷不就是这样么，有了他种植培养出来的杂交水稻，才有了现代人们不挨饿的日子。 韩书贤也听进去了，每次大考中并不乏一些虚发斑白的老者，他们这样为了科举钻研一生，到最后究竟得了什么？ 若家境还可的，倒也无所谓，但有些明明家境不好，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都还在指望着中举后改善门楣，这样的读死书，认死理的人确实是耽误了自己大好年华不说还拖累家人。 且再退一步说，这些人就算考中了怕也不能很好的造福一方百姓。 菀菀说的似乎也有那么些道理，这样的想法她可用在李林子他们身上，但却不适合用在书院，这要是用在书院，怕是会被说成耽误大家学业。 “若只是给林子他们看，倒也可试试。”不过后面还是补了一句，“你先整理一份出来，做出来了先拿给我看看，还有不能带去书院。” “嗯！”莫紫菀就没想过她的想法会不同意。 虽然书院里所学的书从没有白话文这样的书，但只要书的内容好，就不该被拒绝。当然让她能有如此的把握，不过是自己仗着干爹对自己的宠爱。 但自己绝不会负了他们对自己的这份宠爱。 就像蜡纸印刷，活字印刷，还有午餐肉，他们都不是自己一时兴起而为。 故事书也是，没去书院前，只知道读书是件不易的事，但是去了书院后，才知古代读书更是不易，不说枯燥乏味，但也绝对是单调，先生讲课中虽有引经据典来调节课堂气氛，但这些引经据典也都是蕴含深奥的道理，不但听得没引起人的共鸣，反之还又增加了课业的难度。 课文的理解本就不易了，加之还增加了难度，学生们学的也是叫苦连天，且这样日复一日，长期的枯燥，疲惫，也导致了很多学生厌学，学不进去。 基于在学堂里观察所得，和对李林子他们的了解，所以也才有了故事书的这一想法，她不想自己现在教的这些学生太早就产生了多学习厌倦的想法。要努力留住他们对学习的欲望，对新知识的探索。 好在干爹什么都支持他。所以接下来才开始商讨起故事的内容来，“我想先试着用白话编一两个小故事出来，干爹先给我一些建议。” 韩书贤想了想，“一些启蒙读物里的故事倒是可以用白话的方式写出来让大家看。” “我也是这样想的，把典故通俗化，可以是《三字经》里的故事，也可以写成语里蕴含的道理。” 听她这样一说，韩书贤的担忧又少了一些，只要不是玩物丧志的书，白话就白话一点，这也没什么。 从韩家出来已是到了饭点，要不是有莫离来喊，她都留在了韩家吃饭。 吃过晌午后，莫紫菀也没跟着去县里卖药，下半晌还要教李林子他们读书，还得耗费精力，所以莫紫菀吃过饭后就回屋，抓紧时间午休一会，下半晌才有精力和他们耗。 躺在床上又把想要编撰的故事书想了一会，故事并不难，在她看来，每一篇文章都是一个小故事。 只是这个小故事的诉说方式不一样，针对的人群也不一样。考虑李林子他们的年龄，七八岁，八九岁，十一二岁不等，虽有差距，但都不大，中和下来也就是小学三四年级的读物最为合适。 回顾了一下前世中小学时所学的课本，以及小学时喜欢看的课外书，很快便有了一些定稿。 内容上有了安排后便是书名，书名不能差了，一本书能不能引人翻开来看，首先是看书名，再是简介。 最好是一看书名便能知书意。 只是还没想出，便去见了周公，也不知她梦里见着周公时，有没有向周公请教书名该如何取。 183：故事会 莫紫菀醒来后就开始给李林子他们上课，一个半时辰的正课上完后，莫紫菀便开始讲起了故事来，故事讲的是《鲁班学艺》的故事。 不过在故事开讲前，莫紫菀亲自去请了韩书贤过来，想让他跟着一起听。 这个和上半晌说自己的想法还是不一样的，故事如何，得亲自听了才知道。不但听，还要亲眼看见孩子们听后的反响，免得纸上谈兵。所以，上半晌算是提出计划，这会便是让他知道计划的可实行性。 亲眼见证后，有了全面的认识，才能给自己更合适的意见。 韩书贤挨着韩春霖入座，待大家都坐好，一声安静后，莫紫菀便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自己准备的故事来。 一刻钟后，莫紫菀结束了《鲁班学艺》的故事，故事虽结束了，但这节故事课却未结束，接着下来的时间便是提问回答时间，也可以说成讨论时间。 提问开始，莫紫菀首先极具童心地向着几人问道：“大家觉得这个故事好听吗？” 李林子，李大岗等人齐齐回道：“好听！” 故事都不好听的话，就没有什么好听了。 齐齐整整的好听声后，莫紫菀继续展开问题，从鲁班走上蜿蜒曲折的路开始问起，一直问到鲁班为什么能成为一代名师！ 莫紫菀边提着问，还一边引导着大家回答，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争相讨论着鲁班学艺的过程。 莫紫菀也很满意大家的回答，才读书不久就能回答上故事里的问题，说明是用心在听，在思考。 故事讲了一刻钟，讨论却讨论了两刻钟，在大家的讨论声中，莫紫菀结束了这一节故事讨论课。 结束后，莫紫菀便让大家先行离去。等着大家离去后，莫紫菀两眼闪亮地看向韩书贤，一副求表扬的样子喊道：“干爹！” 韩书贤以往也听过她给村里娃讲课，可以往都是以读写为主，外加上一些基础的算学，像现在这样绘声绘色的给大家讲故事还是第一次听。 虽然是第一次听，倒也听出些不一样的想法来，但在说这些想法前，还是先得夸夸能干的干女儿，“讲得好！” “我们菀菀讲得比干爹都还好！”韩书贤也是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干爹取笑我。”莫紫菀瘪着嘴不高兴了。 “我怎么会取笑我的乖女儿！”韩书贤否认，伸手轻揉了下莫紫菀的头顶，后又解释道：“干爹是认真说的，你教的很好，也是真的比干爹强，干爹在你这个岁数时，还只知玩闹。” “教书也一样，我虽然也教导着学生读书认字，但却没你做得细致和有耐心！” 对，就是细致和耐心。 她会尽最大努力的顾及到每一个娃的情绪，给予他们不一样的鼓励和安慰！即便做错了也没关系，重来再是。 在她这里，错误一点都不可怕，她不但不主张用打人的方式来给人教训和长记性，就连批评和轻微的惩罚也都少之又少，总之最多的是鼓励和安慰！ 琢磨了莫紫菀的教学方式后，韩书贤又细下自己的教学方式，不但自己，就是书院里的同仁们，对不听话的娃无不是声色俱厉的批评和戒尺伺候。 长久下来，学生们见着自己就怕，路上要是碰见了，远远的都能躲开，这样怕的结果有两种，以是学生们容易产生讨厌学习的情绪，不容易进步，另一个便是有了一次教训后以后都认真学习。 可菀菀在讲课的时候，大家听的都很认真。特别是讲故事的时候，明明才一遍，大家却都记了下来，不但记了下来，在最后讨论的时候也都努力地在思考和回答，这可比以往自己上课时强行灌注要好的多。 讨论虽然乱糟糟，但却开动了脑子在想事，同时还锻炼了大家的主动性和积极性。 这样学习长大的孩子，正如菀菀所设想，不仅仅是让他们学会认字、读书和算学后以后可以做一个账房先生或是管事。 她想要培养出他们更多更广泛的爱好，让他们为喜好而学，为喜好而努力探索。 “因为干爹想要他们更认真，更努力地学习，只有这样以后才能有机会高中，所以干爹才不能像我这样随性地教他们。”莫紫菀太清楚应试教育了，课堂上若不严格，学生便会生出其他的心事来，学习不用心，不上进怎么能成为人上人。 “有这方面的原因，可严格的同时再多些耐心也是可以的。” “那干爹以后就多些耐心，哥哥们见干爹有耐心了，他们学得也能轻松些。”莫紫菀说完这个后，便不再说韩书贤的问题，长辈的事，她一个晚辈怎好多说。转而又问道：“干爹，这样的故事是不是就可以编写成课外读物给林子哥哥他们看？” 这个才是自己的最关心的问题，毕竟在这个以圣贤书为主，其他皆是闲杂书的时代，还是得多咨询咨询这个时代的专业人士才行。 韩书贤很是肯定她的故事，“故事很有教育意义，教导大家要有坚持不懈和不畏艰难困苦的毅力，这样的故事当然可以给他们看。” 得到肯定的莫紫菀又继续问道：“干爹，要是有这样的书，你会让春霖哥哥和露露妹妹看吗？” “书中内容若都和你现在讲的这则一样，看看也是无妨的。” 莫紫菀心里有底了，也就没有再接着问下去，一脸笑的拉着韩书贤的手卖萌，“干爹最好了，等我把故事书想好了，第一个先给干爹看。” “好，我等着。” 韩书贤从莫家走后，莫紫菀就问起了人参来，“奶奶，人参卖了吗？” “卖了，你刘叔叔可照顾咱们了，给了咱们这个数。”宋南枝说着就伸出了一根手指来。 根本不用猜就知道这一根手指是多少钱，虽说人参挖出来时有自己手腕粗细，可自己这手腕本就纤细，加之才挖出来的水分多，等到晒干后，估计就只有自己手腕的一半粗细了。 自己手腕一半粗细，也就比成年人的大拇指粗不了多少，这样的成色给一百两银子，刘叔叔还真是照顾了，“以后咱们多挖些药给刘叔叔送去，让他少吃些亏。” “好，等你不去学堂了咱们就多去山上找药。”起来请先生这个想法后，宋南枝就更不想她去学堂了，虽说学堂有书贤照顾着，可一个女娃总在学堂里呆着也不是办法，日子久了总有些人说闲话，她现在就想马上请个先生回来教她。 莫紫菀根本不知道她奶奶的心思，只随口应道：“等有空闲的时候再去。” “我看你现在比我和你爷都忙！你说说，你啥时候有时间？”宋南枝嗔道。 “刘叔叔又不缺咱们这一点药，不着急！” “再不着急也得要你有时间才行，要不然你就不去学堂了，咱们请个先生回来，你也免了来回跑，请了先生后你也不用教你林子哥哥他们了，先生一并就教了，这样你就有时间了，也还省心。” 慕容清远也很赞同，请了先生回来教就肯定得有个专门的地方才行。这样一来，正好可以修建一个学堂起来。不过他也知道，菀菀暂时肯定不会从学堂里回来的，所以也未顺着宋南枝的话说下去，而是等着看莫紫菀的想法。 “奶奶，等我六岁的时候就回来好不好？书上都说六岁才不同席，我现在还小，还可以跟着干爹在学院里读书。” 一年的时间，自己也能把建学堂的各项事宜弄明白，到时再在村里办学堂也能事半功倍。 宋南枝没想到孙女啥都明白，明白的让她又心痛起来，原本很想她回来的想法瞬间崩解，依着她道：“好，多读读书也是好的，有你干爹照顾着，我和你爷也没啥好担心的，就等你六岁的时候再回来。” 慕容清远确定好了莫紫菀的想法后也跟着说道：“奶奶放心，我会照顾菀菀妹妹的。” 宋南枝一副很放心地对着慕容清远，“你做事稳妥，奶奶放心得很。” 宋南枝和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后就转身忙自己的事情，慕容清远见屋里只有自己和莫紫菀后也不再藏着自己的想法了，“咱们现在有钱了，也可以先把学堂修起来，等你从县里回来后，正好可以再在我们自己的学堂里去教大家读书。” 莫紫菀很是惊讶，他这个想法倒是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这个钱不能用卖人参的钱，得用作坊的钱。 干爹已经给村里人承诺了，若是作坊的生意好，就给村里办一个学堂起来。“清远哥哥，不着急。干爹说了等作坊赚钱了就给村里修个学堂。” 后面还保证道：“干爹说了要修，肯定就会修，只是现在作坊的账还没算完，还不知道盈利多少，等多盈利几个月，干爹肯定就会找人来修了，咱们家挖人参的银子可以先留着。” “好吧！反正还有一年的时间，还早，等过上两三个月再修也不迟。”慕容清远被说服了。 “清远哥哥也要努力，争取明年把童生试考过。童生试过了后就能考秀才，以后清远哥哥是秀才了，咱们家都不用交税了，而且朝廷每月还要给一些米粮。”他读书好，当然要走科举这条路。 慕容清远点头，“我肯定会努力的。” 184：走失 就是没有莫紫菀的叮嘱，慕容清远也是一直在努力学习。现在有了莫紫菀的叮嘱后想的又多了一些，家里确实太穷了，连税银都给不起。 明年一定要考上秀才，也好让家里免税，少一份负担。 暗自下定决心后又问道：“为什么要编故事书呢？”想不通为什么要编故事书？主要是这个又不能挣钱！ 慕容清远不知道莫紫菀和韩书贤说了些什么，他能想到的是这个故事书虽然有一些道理，但是对读书来说，它仍是杂书，不能作为学生学习用。 既然不能做为学习用书，现在又要费心思编故事书出来。在慕容清远想来这无疑是费力不讨好的事。 “清远哥哥觉得读书枯燥吗？”莫紫菀并未马上回答，而是问起了他读书的想法来。 慕容清远一脸不解的看向问话的莫紫菀，就是还未回答，脸上的神情都泄露出了他的意思，反问道：“读书怎么会枯燥？”反问完后还又继续说道：“你平时不是也很喜欢看书吗？怎么还问出样的问题？” 莫紫菀问时确实没多想，但在看着他一脸不解时也反应过来了，她这是问错对象了。 问谁都不该问他，这位可是真正的天才，不但天生聪慧，后天还勤奋努力，这样的人怎么会觉得读书枯燥，在他看来，读书是件最快乐的事，且还特别喜欢有挑战的难题。 这种枯燥只在李林子，还有大哥李林松他们身上才有。 话锋一转，“清远哥哥觉得读书是件快乐的事，是因为你喜欢读书，能很快理解书中的意思和老师所讲。” “但你看学院里，还有咱们村的孩子，他们中有很多孩子都觉得读书很枯燥，也有学不进去的，所以我就在想，若是我们有一本不一样的书给他们看，说不定他们就能喜欢上学习。” 任凭教育的方法有千千万万之多，但培养孩子爱上学习的方法一定是离不开阅读的培养，但现在学院里的学习在阅读上却很局限，只把大家框在了课本内，其他的书都是杂书，这样的书都是禁止他们翻越。 但越是禁止的书，大家越是有兴趣，与其这样，还不如选出一些，或是自己编一些合适的内容出来让他们看阅。 “故事书虽然有趣，可也提高不了他们的学习。”慕容清远还是不明白。 不怪他这样想，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想的，只得再耐心的解释，“我想要编的这本故事书虽不能直接提升学习，但却能让读书人在读后明白一些道理。” 后又从今日讲的故事《鲁班学艺》中分析故事对人的影响，以及故事中人物性格的分析，最后便是看书人的感想。 莫紫菀再一次的分析，慕容清远彻底明白了过来，她为什么要编书，因为这样的书能起到引导作用，引导读书人树立正确的人生观。 还举一反三，又给自己定下了一条，以后不管是看书，还是每一篇文章学完自己都要有一个自己的总结，或是感想，这样才能更快的成长。 虽然想明白了很多，但慕容清远还是很郁闷，明明她比自己小这么多，但她却啥都懂！自己倒是像比她小一样，事事都在问她！ 想不明白的娃又又又再给自己定了一条，自己一定要多学习，一定要超过菀菀，就是超不过也不能比她差太多。 在定下编故事书的事后，莫紫菀每晚都会把自己关在屋内写上半个时辰。她这一写，莫家两老又是一阵唉声叹气，总是怕她把自己闷坏，每天变着法想把她喊出屋子来玩。 和两老担心着急一样的还有慕容清远，不过他担心着急的和两老不一样，他一想到菀菀把自己关在屋里用功，就恨不得自己多长两双手，两双眼，再多长个脑子，这样就能学的更多，学的更快了。 所以在每晚给李林松和莫离预习第二节课的时候要求得比以前更严厉，严厉得让莫离两人也恨不得多长个脑子，不然这骂挨的真是没完没了了。 又是一个休沐的日子。 这个休沐莫紫菀再没有去山上挖药，而是和韩春霖，韩秋露，还有慕容清远，李林松，莫离跟在了宋南枝，俞思莲身后往县城里玩去。 两个大人先是带着五个娃去午餐肉店逛了一圈，见着店里人来人往，就是不看账本都知道生意很好，不但午餐肉卖得好，烤鸭更是早早就被抢空了。 出了午餐肉店，俞思莲便带着宋南枝和五个娃在街上逛了起来。身上有了银子，宋南枝也大方的很，不但出门前就给了几个娃一人二十文的零用钱，街上逛的时候也是由着他们想要什么就买什么。 逛了一阵后，路过一处书店，想着自己的故事书，莫紫菀便想进去看看找找一些别的适合孩子们看的启蒙书，指着书店说道：“奶奶，干娘，我想去书店看看。” 慕容清远见莫紫菀去书店也跟着说要去书店，两人想去，但其他人都不想去，特别是李林松和莫离近日压力增大，好不容易出来玩一回，还要去书店看书，两人愣是半步都不想上前。 俞思莲见着其他娃都不想进去，便道：“你们去吧，想买啥书自己选，一会结账的时候喊一声，我们在外面等你们。” 莫紫菀想着进去看看也耽误不了多久，“好，我只看看，不会耽误多久。” 莫紫菀两人进去后，俞思莲和宋南枝带着剩下的几个娃就在外面的商铺看着，等着他们出来。 莫紫菀确实没耽误多久，进去了不到一刻钟就拿了一本书出来，出来的时候手上还拿了一本书，走近俞思莲和宋南枝后，宋南枝就问道：“多少钱？奶给你。” 莫紫菀扬了扬手中的书，“我已经给钱了，刚好二十文。” 宋南枝嗔道：“我看你是想钻进这书里去了，每天不是读书就是看书，小心眼睛不好了。” 这一点上，俞思莲和宋南枝有共同话语权，把莫紫菀手中的书拿了过来，“这本书我先保管着，回去再给你，今天咱们是出来玩的，书先放一边。” 莫紫菀乖巧应道：“好，今天只玩不学习！” 说着拉着慕容清远的手就往前走去，自己不过是想买一本书回去看看，看看人家是怎么写的，可身边的这个小娃，才是真正的想要钻进书里去，刚刚自己选好书转头看他时，他正拿着一本《礼记》在看。 今天的目的是带他玩，让他休息休息脑子，“清远哥哥，你不用把自己逼的太紧了，轻松一点，效率也许更高。” 慕容清远神回复，“我没觉得紧。” 得，当自己没说！这是一个把学习当成乐趣的娃。 两人在离着宋南枝，俞思莲等人不远处走着，才没走几步远后面就飞奔来一辆马车，只听见车上的人喊着‘让一让’‘让一让’。 可还不等前面的人让出一条路来，马车就撞上了还来不及让出一条道来人群。 随着马车停下，周围瞬间便围满了人。 宋南枝和俞思莲见马车撞人了后立马朝前方挤去，边往前面挤着，边大声喊着莫紫菀和慕容清远两人。 几声喊声过后却没听到一声回应，这让宋南枝和俞思莲不免着急和担心起来，为了不再生事端，俞思莲把宋南枝拉到人群外的一处铺子门前，“婶子你在这等着，看着露露他们，我去找。”她怕再把娃带外面走，一会又走丢了。 宋南枝这会已经害怕得不知要怎么办才好了，听着俞思莲的安排才找回一丝理智，“好，我在这看着他们，你多找找。” 俞思莲心里的害怕并不比宋南枝少，只是这时她不敢露出丝毫，把宋南枝和几个娃送进铺子里面，又请里面的人帮着照看一下后便出了铺子，出了铺子后俞思莲就大步往着马车走去，不但把马车周围找了个遍，以及在往前也找了一段路后仍然没有见着两娃。 不但没见着，就是问也没问出丝毫线索来，这让俞思莲着急的心变得更加焦躁不安，还有害怕来。 不敢再耽搁的俞思莲马上回到宋南枝留守的铺子，宋南枝见着俞思莲回来，马上上前问道：“找到了没？他们在哪？” 俞思莲很想说找到了，不让她再着急害怕，可偏偏这事没法说谎，“婶子，你不要着急，菀菀和清远都聪明得很，他们肯定不会有事，我先送你们回去，说不定他们也在找我们，刚好错过了，我们先回去看看，看看他们回去了没有。” 没找到两人的俞思莲心里更加的不放心剩下的四个娃再在外面走动，且宋南枝的身体她也不放心，只得先把他们送回去，等人送回去后，再带着家丁婆子们一起出来找人。 宋南枝听了这话，心里并没有多少宽慰，只是实在想不出办法的她只能先回去看看。 俞思莲也没心思陪着大家走回去，找了一辆马车后就带着大家回村。回到村子的第一件事是先到莫家，心里还是期待着菀菀和清远已经在家等着他们了。 185：找人 让俞思莲和宋南枝失望的是，家里并没有两人的身影。 在没见着两人的身影，俞思莲拉着就要转身往外跑的宋南枝说道：“婶子，你先去找莫叔，我先把他们几个娃带我屋里去，免得他们乱跑再添麻烦，等我安排好他们了我再带人去县里找。” 宋南枝早没了主意，看着俞思莲把几个娃，连同在家的李林桉一起带走，只得含泪同意，“思莲，麻烦你了。” “婶子先别说这些见外的话，先去找莫叔，让莫叔再喊些村子里的人一起去县里找，我也去喊人，还要去通知春霖爹去。” 俞思莲匆匆几句话交待完也不敢再耽搁了，带着几个娃就往家走去，到家后马上就让人去作坊里把人都喊去县里找人。至于家里，只留了一个婆子在家里照看着几个娃，随后就领着丫鬟婆子，还有家丁一起往县里去。 俞思莲前脚走，宋南枝和莫庭雨也带着李有地，李有才，李有贵等人紧跟着一路跑进县里。 话说莫紫菀和慕容清远在身后马车飞奔过来时就已经被身边的人潮给挤开了去。人挤人，喊声，叫声，惊呼声四起。 四起的声音瞬间遮掩住了莫紫菀的呼救声。 等着莫紫菀醒来后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一辆马车内了，车外传来一男子的说话声，“这小姑娘可聪明了，你们可得小心看着才行，万不可被她给跑了。” 莫紫菀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小心地爬到车门处想要透过缝隙往外看去，可是四周被封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见。 虽然看不见，但也能从话里分析出这人一定是认识自己的人，不然不可能知道自己有些聪明。 谁他妈的这么缺德，要害自己。不说自己才四岁做不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是自己平时也都是竭尽所能的在帮助身边的人，就这样还要被人怀恨！不要让自己知道你是谁，不然等本姑娘出来一定会找到你，让你尝尝满清的十大酷刑！ 既然看不见就不再折腾着想要往外看，仍然不声不响地躺在马车内听着外面的说话声，想要记住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再从话里找出对自己有利的信息，为出逃做好准备。 “冯老爷放心好了，一个小娃子再聪明又能咋样，她还能扭得过我这胳膊？” 莫紫菀一听那人喊冯老爷，再一想刚刚的声音，心里一下就明白了过来，一定是冯志远的爷爷。 他还真是个老不死的，等本小姐逃出来后一定好好上门问候你全家，也让你尝尝失去孙子的滋味。 莫紫菀猜得没错，正是冯盛荣。 自从被莫紫菀当面告状后，院长就对他冷落了不少，现在的他除了授课，以及还挂着有名无实的学长头衔外，学院管理上的事务都不再让他插手。 好不容易熬成婆的冯盛荣，被莫紫菀告得又回到了几十年前，甚至比几十年前还不如，那时虽也只授课，可还有希望，以及院内也没人对他指指点点，甚至躲着他。现在却不一样，不但老师不愿和他走近，就是学生也见着他时也有绕道而走的。 冯盛荣恨韩书贤，可一时拿他也没办法，但莫紫菀却不一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庄户人家，想要收拾她还不是简单得很。 于是在知道了莫紫菀今日来县城闲逛后，就让人一路跟着等待合适的机会再掳走她。 为了确定没派去的人没抓错人，冯盛荣还冒险出来一看。 见着讨厌的人马上就不会在自己眼前晃悠了，冯盛荣难得地会心一笑，正如他所说，一个小姑娘再聪明又能怎样？会读几本书，会写几个字，会做几首诗，这些都不能让她从这马车里逃出来。 “也是，是老夫多虑了。不过这小姑娘识字，这价钱上是不是……” 冯盛荣的话虽然没说完，但是听的人却是再明白不过了，“自然和其他小娃不一样，难得冯老爷给我找了个这么小就会读书写字的娃，价钱上我肯定不会亏了冯老爷。”说完从腰间取下荷包，从里面拿出一块银子，“这是十两银子，冯老爷你可收好了。” 冯盛荣接过银子后也不再和他多说，随即转身离去。 等着他走远后，剩下的人才啐了一口，“什么狗屁老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莫紫菀心里听得咧嘴，他不是好东西，你们一样也不是好东西，要是好东西能干出这事来？ 可恶的人贩子，真该千刀万剐！ 正当莫紫菀想着把他们千刀万剐的时候，车外又冒出一人的声音来，“他要不是伪君子，能和咱们走得近么？” 前一人嘿嘿几声笑，“也对，这些年还全靠他每次给我们提供地方，不然咱们也不能安全这么多年。” “他给咱们提供地方藏身，咱们也没亏待他，那次没给他好处？” 两人讨论完冯盛荣后，又说起了对莫紫菀的处置来，“这小姑娘怎么处置的好？”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送去牙行！” 随后两人便赶车往城外的方向赶去，许是两人的动作快，在魏长风带着衙役满城寻找时，两人已经带着莫紫菀出了城门，直往京城而去。 慕容清远是在天黑的时候才拖着受伤的腿回到莫家的。 马车冲过来的时候，慕容清远拉着莫紫菀的手瞬间便被冲开，倒地的时候他亲眼看见有人抱走了菀菀。 可是人太多，即便他立即翻身拼命往前挤去想要去追，可奈何人太多，他根本挤不过，只得吩咐了黄瑞去追两人一人去追，一人随自己去告官。 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没能把人找回来，这让慕容清远不敢回去，可不回去又怕爷奶身子受不住，所以还是回来了。 家里，莫庭雨闷头坐在门槛上，看着漆黑的院外，期待孙女一下跑出来。 “爷爷。”慕容清远在黄瑞的护送下回到莫家。 莫庭雨看着院子里的人，一时又泪如雨下，“清远，你妹妹是不是还没找到？” 在县里找的时候就碰见了和他们一样正四处找着人的慕容清远，并也知道了他已经报官。 慕容清远跪倒在院子中央，“爷爷，对不起，都是我没照顾好菀菀妹妹！” 莫庭雨艰难地起身，走到院子里，拉着慕容清远起来，“咋能怪你，还好你没事。” “你也跑了一天了，回屋去歇着吧。” 黄瑞看着一下苍老了不少的老爷子，这一家还真是多磨难！眼看着日子好过起来，孙女又出事了，虽然知道安慰的话起不了多少作用，但也还是得说上几句，“莫大叔，菀菀聪明的很，县里到家的路她也记得，说不定过上几天就想办法回来了，你和婶子可得多保重身子，不然她回来见着你们都倒下了又得心痛你们了。” 莫庭雨听后，心里也升起一丝希望来，菀菀自小就聪明的很，比大人都会想法子，又会读书识字，她肯定会想法子回来的，这一想也打起了几分精神来，“今天多谢你了，让你也跟着受累了。” 黄瑞见着莫庭雨提了几分精神起来，知他听进去了自己的话，“莫大叔也要劝着婶子些，你们先不能倒下了，我明日再去县里找找看。” 莫庭雨这个时候也不和他客气，“多谢你了，明日我和你一道。”随后又道：“锅里还留了些饭，先进屋吃些，垫垫肚子” “不吃了，在县里的时候买了碗面吃，莫叔你好好休息一下，明早我来找你，咱们一起去县里。” 黄瑞说完也不再停留，转身就往着自己家走去。 慕容清远道：“明天我和爷爷一起出门，县衙也会再派人出来找。” 莫庭雨也没注意到他的腿，“锅里还给你留着饭，让莫离给你盛去。” 和莫家两老一样，慕容清远也吃不下，“我去看看奶奶。” “去吧。”莫庭雨叹了一口气，要是菀菀找不回来，老伴这身子怕是也好不了了。 慕容清远进屋看着倒在床上哭着的宋南枝，眼眶也是一红，哽咽喊道：“奶奶！” 宋南枝见着慕容清远满眼又升起希望来，“清远，菀菀是不是跟着你一起回来了？” “奶奶，对不起！我明天再去找，我肯定把菀菀找回来！” 莫离一直守在宋南枝的床边，见慕容清远说明天还要去找，也主动说道：“我和清远哥哥一起去找。” 慕容清远看着双眼红肿的莫离，“你就在家照顾奶奶。” 莫紫菀也不知道自己在马车里颠簸多久，就在不知还要颠簸多久时，马车听了下来，接着再是一路慢走。 虽然看不见外面，但听着耳边传来的嘈杂声，以及慢下来的马车也知道他们这是到了人多的地方。 莫紫菀知道自己是该是时候醒来了，于是坐了起来，酝酿了一下情绪就哭了起来，期待着自己哭后他们能打开马车门来安慰一下自己，这样自己也好看看外面，看看他们把自己带到哪来了。 马车外两人听着身后传来的哭声，未赶马车的人拍着马车门喝道：“别哭了，等下就到地方。” 莫紫菀不听，依然哭着，嘴里还喊着，“奶奶，我要找奶奶。”“奶奶！”“爷爷！”“我要奶奶！” 两人怕她大声喊叫引来人质问，只得好言哄道：“别哭了，我们这就带你去找你奶奶。” 莫紫菀听后也假装信以为真，“真的？” “真的，马上就到了，你奶奶正等着你，让我们快点带你过去。” 我要是真小孩，说不定就信了，可是姑娘我不是真小孩，不过嘴里还是不高的说道：“等我到了，我要给奶奶告你们欺负我，你们是坏人。” 两人见莫紫菀这么好骗，瞬间对冯盛荣说她聪明的话感到好笑，明明就是一个啥都不懂的小娃，一两句就骗的乖乖听话了。 马车七拐八弯的又大约走了两刻钟，来到一处宅子前便停了下来。 186：被卖 马车停下后，驾着马车的两人陆续的跳下了马车，其中一人对着门前守着的人就招呼起来：“潘妈妈可在，我们给她送好货来了。” 门房的人显然是认得他们的，只听得门房的声音传来，“你们来得可真是时候，妈妈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你们要是有合适的人就快带来。” “可是哪家又要丫头小子了？” “你倒是会猜，这次要个聪明伶俐点的丫头，最好是识字的，就看你有没有了。” “真是巧了！咱们这次带来的绝对是个聪明伶俐的，年纪小小的就会读书写字。” “你俩运气倒好，快带进去吧！” “行，我们先进去了，等得了妈妈赏到时再来请兄弟喝酒。” 说完两人就拉着马车进到了宅子里。 进到了宅子里面后，马车门终于被打开了来，接着一汉子凑近车门，“出来吧，我们这就带你去找你奶奶！” 莫紫菀在心里忍不住粗口了起来：老子信你奶奶个鬼。但嘴上还是听话地应道：“好。” 出了马车门后，汉子就把莫紫菀抱在了怀里，接着便往二进门走去。进到二进门后，两人便由守在二进门处的一小厮带着继续往里面走去。 又走了一小段路，来到一处厅堂，小厮对着两人说道：“你们先坐下，我去找潘妈妈来。” 等人的间隙莫紫菀适时地又问道：“我奶奶呢？” 抱着莫紫菀的人回道：“等我们见个人就带你去。” “你骗人。”莫紫菀瘪嘴，随即对着抱着她的人饿耳朵尖声叫了起来，“我要找奶奶！” “奶奶！”“我要奶奶！” 不但叫喊，还对着抱她的人脸上抓去，首先想到的就是眼睛。 一声尖叫被震得头晕耳鸣，随即脸上就传来疼痛，好在闭眼及时，又把她手给抓住，不然自己的眼睛可就要费了。 莫紫菀被人控制住了手，也不反抗了，知道越反抗越吃亏，对着抱着她的人尖声叫喊，一边叫喊还一边哭喊‘奶奶’等话。 等到所谓的潘妈妈来时，正好碰到莫紫菀被人抓住手哭喊的样子，“这就是你说的好货？” “我看这性子可不像是个好货！” 莫紫菀在心里问候着来人：你她妈的才不是好货，你全家都不是好货！ “一路都安安静静的，这会没见到她奶奶，就耍起脾气来了！”解释完又对着莫紫菀说道：“你乖乖听话，一会我们就带你去见你奶奶，不然就不带你去了。” 莫紫菀挂着眼泪看向叫着潘妈妈的人，四十来岁的老女人，许是亏心事做多了，相由心生，长着一副刻薄的样子。 老扒皮！ 又是一声骂后，莫紫菀也顾不得眼前老女人是不是刻薄了，只得拼命装小可怜，“这位婆婆，他们是坏人，他们不让我去找我奶奶。” 潘妈妈堆起一脸自认为慈祥又和善的笑来，“他们坏，不带你去找你奶奶，你到婆婆这来，婆婆肯定带你去找你奶奶，不过你得听话才行。” 莫紫菀并没立即相信她的话，反而看向她认真地问道：“婆婆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只要你听话，我就带你去找你奶奶，不但带你去找你奶奶，还给你好吃的。” “婆婆是好人，我先谢谢婆婆了，等我见到我奶奶了，我也让我奶奶给你拿好吃的，我奶奶可会做饭了。” 潘妈妈见她不在发混，称赞道：“真是个乖孩子。” 随后在心里评判起了莫紫菀来，性子是烈了些，但倒真是个伶俐的丫头。 抱着莫紫菀的人并未马上把莫紫菀送到潘妈妈的手上，“妈妈别看这丫头小，她可还会读书，不但会读还会写呢！” “哦！这么小就会读书写字！”说我这句话，潘妈妈脸色一下变得凝重起来，“你们不会抓了谁家的小姐来吧！” “那哪能呢！咱们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她就是一农户家的孩子，生的聪明些，跟着教书的邻居学了读书写字。” 潘妈妈听后又看向莫紫菀身上穿的衣衫，一看也不像是有钱人家穿的，放下心里。后又听到“这丫头可是花了我们大价钱，为了她，我们可是花了十五两银子，一得了她我们就给您老送来了。” 明明才给冯老不死的十两银子，转身就变成了十五两银子，这钱挣得可真轻松。 潘妈妈从袖袋里摸出两块银子来，随后递了出去，“这是二十两银子，拿去吧。”随后还又嘱咐了一句，“以后再有好的可要记得送来。” “肯定，多谢潘妈妈。” 接过钱后立即就把莫紫菀给了潘妈妈后就转身出门而去。 莫紫菀天真地看着潘妈妈，“你能带我去找我奶奶了吗？” 骗子潘妈妈的话随口而出，“当然，你只要乖乖的听话，我就带你去找你奶奶。”为了让莫紫菀相信她说的话，还让人送了点心来吃，“你看，你现在听话是不是就有点心吃了？” 莫紫菀拿着点心在手里，表面上是看，但实际上是仔细的闻着味道，心里低估道：人心险恶，这些人更是险恶！ 仔细闻过之后，见没有闻到自己不熟悉的味道才放心地放入口中，咬了一口吞下后，“点心好好吃，谢谢婆婆。” 不但道谢，还又伸出了另一手拿了一块，凑向潘妈妈的嘴边，“婆婆你也吃。” 潘妈妈看着眼前递过来的点心，刻薄的脸上露出笑来，这银子花的值，不但聪明伶俐还很有心，笑着道：“婆婆不吃，你吃，吃完了还有。” 莫紫菀也不是真想喂她，免得脏了自己的手，顺势就收回了手，左右手各一块吃完了也就不再吃了，看着沾满点子渣滓的小手，莫紫菀很有礼貌地问道：“婆婆，我吃完了，想洗一下手！” 潘妈妈见她不吃了，“这不是还有么？怎么不吃了？” 莫紫菀摇了摇头，“奶奶说零食不能吃多了。” 潘妈妈夸道：“真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 有礼，会读书写字，还爱干净，这样一想更觉二十两银子花得值得。 丫头带着莫紫菀去洗手后又回到了大厅，回到大厅的时候，大厅里有多了一个婆子，婆子和潘妈妈不相上下。 且在婆子面前的几子上还放着一套笔墨。 莫紫菀乖巧地走到潘妈妈身边，“婆婆，这位婆婆是来带我去见我奶奶的吗？” 潘妈妈还没说话，来的婆子就先微笑着说道：“你奶奶托我来的，她最近有些忙，说暂时照顾不了你，让我照顾你一段时间，等她忙完了就来找你。” 莫紫菀歪着头问道：“真的？” “真的。”婆子点头肯定道。 莫紫菀转身对婆子就是一个鞠躬，“谢谢这位婆婆了，你们都是好人。”仍是一副礼貌的样子。 潘妈妈笑盈盈地看向对面的婆子，“怎么样？” 婆子拍手叫好，“这是上哪找来的这么个乖巧的丫头？” 潘妈妈：“可不就是乖巧，倒是省了不少心，你抓紧时间再教她两天，争取入了贵人的眼，咱们也能赚一笔。” 婆子喜笑，“放心，最多三天，保证能入贵人的眼。”这样乖巧的娃要都入不了，还想要啥样的？ 潘妈妈点头，“好。”随后又转头看向莫紫菀，“这是常婆婆，这几天你就跟着她，要听她的话，她让你做啥你就做啥，等你做好了估计就能送你回去见你奶奶了。” 莫紫菀听话地点头，“嗯，谢谢婆婆。” 两人也没多说什么，让莫紫菀拿了笔写了几个字后就让常婆子带着她走出了大厅。不过也没出了这宅子，莫紫菀跟着常婆子身后，边走边暗暗记住走过的每一条路，等进到了一处屋子后，常婆子就说道：“好了，今日你就先跟我在这学规矩，等学会了就带你去找你奶奶。” 莫紫菀应道：“好。”答应后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转头就打量起眼前的屋子来，屋子很大，有刚刚的厅堂那么大。 扫视一遍屋子后就把屋内大致的陈设纳入眼底，屋内家具齐全，床，柜子，桌椅都有，桌子上还摆着一副茶具。 打量完房间后又看向常婆子，暗想着一个婆子的待遇都这么好了吗？住这么大的房间。 莫紫菀这回倒是猜错了，这是专门用来训练丫头的地方，屋里的陈设是按照小姐闺房来摆的，目的就是在调教丫头的时候好让她们都知道小姐们闺房是什么样，还要告诉她们那些地方不能去碰。 至于大了一些，是方便人多的时候不挤。 常婆子看着东看看西看看的莫紫菀，笑问道：“这几日你就住在这里好不好？” 莫紫菀眨着眼问道：“我一个人住吗？” 常婆子点头，“对。”随后又反问道：“你怕吗？” 莫紫菀当然没相信她说的话，心道：真要让我一个人住就好了！“怕，这个屋子好大，我不要一个人住。” 常婆子一听心里就更加喜欢了，胆小好啊，胆小就不会乱跑，于是顺口就应道：“你怕的话，婆婆就给你找几个伴陪着你好不好？” “好。”莫紫菀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她说什么就做什么。 “好，那现在婆婆教你什么，你就做什么好不好？” “好！”莫紫菀再次点头。 莫紫菀也没多想她要教自己什么，毕竟自己这个年龄能学的就有限，总不能变态的教这么小的娃学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嘛。好在她也只是教一些规矩，和称自己为奴婢什么的。 莫紫菀虽听话，但也一副不懂就问的样子，比如为什么要说自己是奴婢？学了一会又卖弄的背一会书，不但背书还说了一些书里面的道理和礼仪，这让常婆子更是笑得见眉不见眼。 学的眼睛都打架了，莫紫菀都还在坚持着，这让常婆子更欢喜，可见这娃多听话，不让睡就一直撑着。 一个时辰后，莫紫菀也真的是困了，坐在椅子上就睡了过去，这时潘妈妈过来看。 许是莫紫菀表现的太过乖巧，常婆子难得发一回善心的抱了莫紫菀到一边的床上放着让她睡一会，放好后又才转身对着进屋来的潘妈妈欢喜的说道：“真真的是捡到宝了，规矩啥的一学就会，还会背书。” 潘妈妈听后看着床上的小人儿甚是惋惜的说道：“可惜了，要不是看黄夫人亲自过来，这个娃我还真不想给她了。” 187：放火 不只是潘妈妈刻薄的脸上一脸的可惜，就常婆子也是一脸的可惜，“是有些可惜了，这要是送到春风楼，起码能卖到五十两银子，黄夫人顶多也就给三十两银子。” 潘妈妈一脸肉疼，“算了，就当是攀个交情，以后她再要想要人，也还能想着咱们。看在她乖巧的份上，就不送她去哪火坑了。” 常婆子接话，“也是，这姑娘倒是个有心的，刚还想着要让她奶奶给我做好吃的，去那地方倒是可惜了。” 随后又宽慰潘妈妈，“黄夫人虽然给得少，不过他们这些大户人家，一年到头来来去去的人也多，他们这些人家的生意也比春风楼好做些。” 莫紫菀本是睡着了的，可是在常婆子抱她的时候就醒了过来，心底把两个老货狠狠地骂了一顿，骂完又觉得自己运气还不错，还没差到最坏。 呸呸呸！啥运气不错！简直是倒霉透了才会被抓来！ 也不敢再睡着，就闭着眼躺在床上听着两人说话，“你抓紧时间教她些规矩，过两日陈府的人怕是会再派人来问。” 莫紫菀在心里也有了估算，要跑的话就只能在这两日跑路，得抓紧时间才行。 莫紫菀觉得时间很紧张，潘妈妈和常婆子也觉得时间不够用，所以在莫紫菀吃完晚饭后都又被带来再学规矩。 虽困得很，可莫紫菀却装得更认真，更听话，十分乖巧地练着常婆子的教的规矩，当然中间偶尔也会哭上几声。 晚上，训练了一天的莫紫菀又累又困，可还是不敢放心地睡下去。 她睡的房间是一个大通铺，屋里是和她一样被卖进来的姑娘，大小不一，六七岁到十二三四岁的都有，自己在里面是最小的。 不敢睡熟的莫紫菀迷迷糊糊的睡到半夜就强撑着眼爬了起来，想借着上茅房的机会出屋子看看，可是她想多了，屋子里放了一个木桶，专供起夜用。 莫紫菀假装不知这桶，径直走向门口，伸手向门推去，结果和自己猜想的一样，门是从外面锁上的，只得转头又摸黑走到床铺，摇醒了一个年岁有十二三岁的姑娘，“大姐姐，我想上茅房，可是门打不开。” 姑娘睡得正香，很不耐烦地被吵醒，“屋里不是有起夜的桶么？” “拉在屋里好丑，我想要去茅房。”莫紫菀坚持的说道。 “门都是他们锁住了的，你想出去也出去不到。”姑娘说完转了一个头，“你要是不怕挨打的话就去门口喊人。” “喊了他们就能来开门吗？”莫紫菀又问道。 “人家不睡觉吗？” 确定没有人守在外面就好！ 于是莫紫菀也不再想着上茅房了，又翻身上了通铺睡去。这一睡倒是不再多想，安心地睡去。 养足精神才能有机会逃出去，一觉睡到耳边传来喊声才极不情愿地睁开眼起床。 仍旧是听话乖巧的一天，下半晌中途休息的时候，莫紫菀便开始套起了常婆子的话来，“常婆婆，晌午的饭一点都不好吃，还没有我奶奶做的好吃，我想吃烤鸭和午餐肉了。” 常婆子被莫紫菀的话逗笑，“你还吃过这两样？” 莫紫菀认真地点头，“吃过的，我奶奶就在帮人做午餐肉和烤鸭，我都吃了好几回了，可好吃了，常婆婆吃过吗？” 常婆子一听明白了，原来奶奶是帮人做工的，随后回道：“我倒是想吃，可人家酒楼每天的烤鸭和午餐肉都早早地就被订出去了，我想吃也吃不到。” 莫紫菀心中一喜，有专门卖午餐肉和烤鸭的地方就只有三个地方，自己所在的县城，再有就是隔壁离县的贤聚酒楼和京城的食客来，真是不幸中的有幸了，这两个地方随便一个地方逃出去后都还能有个人去找。 “常婆婆你给我说是哪家酒楼，等我奶奶来了，我让奶奶去给你买午餐肉和烤鸭来吃，我奶奶肯定能买来的。”莫紫菀仗义的说道。 “怕是我没这么好的命来享受你的孝敬了。”常婆子说道。 莫紫菀心里冷笑：你当然没有好命，你会不得好死！但口里却撒娇道：“婆婆你就告诉我是哪家酒楼，我一定记得牢牢的，常婆婆是好人，等我奶奶来了肯定请你吃烤鸭和午餐肉。”边说着话还伸手抓着常婆子的手摇着。 常婆子只当她闹着玩，这本也不是个事，就顺嘴说道：“好，那你可记牢了，这个酒楼就是咱们京城宣阳路的食客来！” 莫紫菀重复，“宣阳路，食客来。”重复了一遍后对着常婆子保证道：“好，我记住了。” 随后又问道：“常婆婆，食客来离我们这远吗？” “不远，就隔了两条街。”常婆子随口答道。 问了路后，莫紫菀也不敢再打听下去，怕引起疑心。 歇了有一刻钟的样子后，常婆子便又教导起了莫紫菀的规矩来。 下半晌练完后吃过晚饭又练了一阵才让莫紫菀回通铺去歇着。再次回到通铺上，依旧忍着不适倒头就睡起来。 和昨日一样依旧不敢睡死，睡到后半夜又翻身起来，仍然小心翼翼地翻下床，下了床后先是往着放桶的地方走去，秉着做好一切准备后才走最后一步。 小解后，又摸黑到了放着油灯和火折子的地方，拿着两样又往门口摸黑去走。 仍然是靠着门缝一点灯光指引走到门口处。 到了门口，莫紫菀便不再有动作，直接坐在门口处等着。约莫等了小半个多时辰，一切都仍旧安安静静的，才垫起脚尖摸索着门栓的地方，门栓对着的就是外面的锁，把灯油倒在了门栓上后再打开火折子一吹，燃起来的火折子往着门栓处一凑，接着浇上灯油的门栓就燃了起来。 看着燃起来的门栓，莫紫菀仍然在门口等着，只希望不要马上引来人，至少等门锁的地方燃尽能打开门了。 既盼着外面不要有人来，又盼着屋里的人不要醒，好在门口不是正对床，屋里的娃最大的也才十三四岁，瞌睡正多的时候，应该不会轻易醒来。 火势越来越大，莫紫菀也越来越紧张，时不时地伸手往着一旁还未燃起来的门推去。 188：逃跑 看着眼前的火焰越来越大，莫紫菀也越来越焦急，手不停地伸向未燃的门处，似乎过了很久门才被推开。 出了门后的莫紫菀直接就往白日里看好的一处角落里躲去，隐在角落里看着火势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看着半边门都燃了起来后才尖声叫了起来，“火！”“着火了！”“着火了！” 喊声过后莫紫菀再不敢留在角落，反正已经喊醒了屋里的人，只要不是傻子应该能看到打开的门并跑出来。 莫紫菀趁着没人的时候快速的往宅子大门处跑去，好在屋檐下挂着几盏昏黄的油灯，让她还能找的到出去的路。 正是熟睡的时候，又因她个子小，一路上都是能躲着走就躲着走，实在没什么遮挡的也都是一下跑过去，从住的屋子到二进门的地方都没有碰到人，只是在出了二进门的时候才听到说话声和急匆匆的脚步声，所幸她一直都留意着动静，远远的听到声音后就找地方藏了起来。 原本还想再找一处点火出气的莫紫菀再看着整座宅子都惊动了，便歇了心思，只剩下早点出去的想法。 等着人都走开后又才往门口躲躲藏藏的走去，好不容易到了门口，在三确定门房不在后才冲到大门边依然踮起脚尖，颤颤抖抖地打开角门上的栓子。 略微打开一点后就立即闪身出去，出了门再把门关上。 关上门的莫紫菀再低头看着手上还拿着的油灯，直接将还剩的灯油倒在了门上，随后再拿出火折子凑近点燃。 看着燃起来的院门，莫紫菀很满意地离开。 跑出宅子后的莫紫菀也顾不得怕，一心想着跑，跑远些才不会被带回去。所幸街上有些铺子门前挂着一盏灯，靠着一点点微弱的灯光，莫紫菀跌跌撞撞的一直往前跑着，哪怕是跌倒了，手脸都磕破了也顾不得疼，摸着黑又起来再往前跑。 莫紫菀每跑到一条街都先是走到有灯挂着的铺子下查看，查看铺子下的门牌号是不是有写宣阳路三个字。 还好只有两条街，从宅子出来也只有一条道，本想着左边跑了找不到再倒回来跑右边找。好在运气好，只一趟就找对了方向，看着灯笼下的门牌上写着宣阳路三个字时，紧绷的神经明显松了一丝，接着又顺着找起了‘食客来’的店名来，这下就顺利多了。 顺利的找到‘食客来’，莫紫菀抬手就拍了上去，使劲地拍着，哪怕手已经拍痛都不敢停下来。 “谁呀！”就在莫紫菀想着怎么还不来开门的时候，门内响起了声音。 “叔叔，我是来找慕容叔叔的，我干爹韩书贤让我来找的，我干爹是午餐肉和烤鸭作坊的东家，慕容叔叔酒楼的午餐肉和烤鸭就是我干爹派人送来的。”莫紫菀怕屋内的人不相信她说的话，噼里啪啦一长串的自报家门。 屋内的人听后连忙打开了门，来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看着屋外的小姑娘，一脸的诧异，“你干爹咋了？”后看着她额头上的伤又紧接着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也不怪他这样想，谁深更半夜听到一个小娃上门来这样的说一通，也会怀疑是不是出啥事了。 莫紫菀顺着打开的门挤进屋里，“大叔，我有紧急的事要和慕容叔叔说，干爹还在等我的回信，麻烦大叔帮我找下慕容叔叔。” 要是其他人他肯定不会让人进来，可一个小娃，又是一脸的伤，汉子也就没有再把她赶出去，更何况还是和东家有往来的人，问道：“啥事啊？这么急，咋只让你这么小的一个娃深更半夜的跑来通知。” 莫紫菀一副要哭了的样子，“干爹说只能给慕容叔叔说，叔叔求求你快通知下慕容叔叔，再不通知就来不及了。” 本来进了食客来的大门，莫紫菀就不用再担心被抓走了，可一想到爷爷奶奶在屋里担心和召集，她就一刻也不想耽搁，自己被抓这两天，爷奶肯定担心死了，他们本来身子就不好，自己不见了再受惊吓，身子肯定更受不了了。 一想起莫庭雨和宋南枝来，莫紫菀的心就痛的抽起来，爷奶再不能失去她了，不管怎么样都要早点回去。 汉子看着小姑娘担心的样子，也怕耽误了事。“那行，我这就找人带你去找东家。” 莫紫菀怕出去碰到出来找她的人，摇头道：“叔叔，我跑不动了，我就在这等慕容叔叔来好不好？” 汉子一想，“也行，你这一身的伤，是不该再跑出去了，你就在这歇着等东家来。”随后拉着莫紫菀就往酒楼里面走去，走到后院后拍门就喊道：“冬子，快起来。” 屋内的人一副没睡醒的声音传来，“咋了？” 拉着莫紫菀的汉子又说道：“你快去找东家，韩先生的干女儿来说有紧急的事要找东家。” 屋内的人一下清醒了不少，窸窸窣窣的声音伴着话声又传出来，“是菀菀姑娘吗？”不过还没等到回答又紧接着问道：“啥事啊？” 莫紫菀这一刻听到喊自己的名字时都激动了哭了，“叔叔，是我，我是莫紫菀，我有事要找慕容叔叔。” 莫紫菀虽然不知道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能知道自己的名字无疑是更好的事，这样自己也能少些解释些，他们也能更相信自己一些。 “你先别管啥事了，先把东家找来再说。”汉子听到这的时候，心里的疑虑顿时消散开去，只催着屋里的人快一点。 很快，房门被打开，屋子走出一人来，看向莫紫菀，“你就是菀菀姑娘？” 莫紫菀点头，“嗯。”着急要见到慕容廷叙的莫紫菀此时对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并不感兴趣，和拉着他过来的汉子一样催着他，“请大哥哥帮忙找一下慕容叔叔，我有很重要的事给慕容叔叔说。” 冬子才十七八岁，是厨房里的学徒，对知道莫紫菀的名字还是因为午餐肉的这个奇怪的名字。 在酒楼上午餐肉后，他听着这个别扭的名字就多嘴问了一句，于是就知道了是诚德午餐肉作坊的干女儿碗碗姑娘是在晌午的时候吃的这个肉，所以就取名为午餐肉。 冬子应了一声后就大步向酒楼大门走去，冬子走后，莫紫菀就和守门的汉子等在酒楼的大厅里。 确实很快，莫紫菀颤颤抖抖地端着喝下守门汉子给她端来的一杯水后不大一会，酒楼的门就又传来敲门声，伴随着敲门声的还有冬子的喊声：“牛大叔，快开门，东家来了。” 汉子立即走向门口，“来了，来了。” 随着吱呀声传来，门外走进来两人。 莫紫菀定睛看去，正是慕容廷叙，看清楚来人后的莫紫菀跳下板凳就跑了过去，抱着慕容廷叙的腿就哭了起来，“慕容叔叔。” 慕容廷叙接着跑过来的人，心里一跳，莫不是出了啥大事，顺势把人抱了起来，这一抱起来，才看见女娃的额头上被磕了一个大口子，口子上还挂着未干的血迹和一些泥土，右侧脸上也擦破了皮。 再一低头看，身上一身泥土不说，就是两手也都破了皮，“这是怎么了？怎摔得这么凶？”在没看见莫紫菀身上的伤，他还在担心着韩书贤，可现在确更关心眼前的娃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本来一直忍着不哭的莫紫菀，此时听到关心声，加之伤口上传来的疼痛，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眼泪也随之而落。 “我来找叔叔时看不见路，在路上摔的。” 这一说也等于没说，慕容廷叙伸手拭去了莫紫菀脸上的泪后，从头问起，“菀菀不哭，给叔叔慢慢说，你干爹怎么了？怎么就让你一个人来找我？” 问完莫紫菀又看向牛大叔，“你去把顾老爷子请来，菀菀这伤得先处理下。” 牛大叔走后，莫紫菀才说起，“前天我和奶奶还有干娘上街逛的时候，有人赶了马车向我和清远哥哥的方向撞来，马车撞来的时候人群就慌乱起来，慌乱中我被人贩子抱走，被卖到一个叫‘梅宅’的地方，今晚我是趁着他们房子失火偷偷跑出来的，不是我干爹有事，是我想请叔叔送我回家。” “我不见了，我爷爷和奶奶肯定着急得不行，麻烦慕容叔叔送我回去，我不敢一个人回去。”莫紫菀说完后再也忍不住的大哭起来，把这两日积攒的害怕一并地哭了出来。 慕容廷叙听着她的话，心也跟着揪在了一起，紧紧地抱住莫紫菀，“好，等天亮一些，城门开了叔叔就送你回去。” “菀菀不哭了，不怕了，没人敢来抓你了。” “菀菀乖，不哭了啊！” 冬子在一旁听的也傻眼了，随即心中的气愤也跟着升了上来，他虽还没有儿女，可家里弟弟妹妹也还是有的，这要是自己家的妹妹不见了，自己和爹娘得多着急。 不但气愤，看着小姑娘还心痛得很，这么小的姑娘一个人在漆麻黑的街上跑，得多害怕啊，怕的连痛都顾不上，“东家，这梅宅当真是坏事做尽，咱们去告官，替菀菀小姐出气。” 慕容廷叙道：“是得找他们，不过不是现在，等天亮了先送菀菀回去，免得家里人还在到处着急地找。”说完又对着冬子说道：“你去做些吃的来，清淡些的，吃了也差不多天就亮了。” 冬子立即应下后点了另一盏就往着后厨快步走去。 等着冬子走后，慕容廷叙抱着还在抽气的莫紫菀柔声说道：“不怕，来叔叔这就安全了，等天一亮叔叔就送你回去。” 莫紫菀哭过一场后，心里的怕也散了些去，靠在慕容廷叙的怀里应道：“好，谢谢慕容叔叔。” “和叔叔不用客气。”慕容廷叙轻拍着怀里的娃，“累了就睡会，一会饭食好了叔叔再叫你。” “我不累！”莫紫菀撑着疲倦的身体不敢睡下去，就怕一闭上又被人给抓了回去。 慕容廷叙也不逼着他，聪明的娃啥都好，但也有不好的一点就是心事重，现在就是不用多问她都知道她心里害怕的不敢睡，怕睡着了会被人再送回去。 莫紫菀不睡，慕容廷叙就和她说着话，“你还记得抓你的人长什么样子不？” 莫紫菀点头，“记得，我知道是谁抓的我。” “谁？”慕容廷叙诧异了。 “是学院里的老师，我得罪过他，所以他才派人抓了我。”莫紫菀倒是不在意给他说冯盛荣的事。 慕容廷叙听后以为只是她的猜忌和多想，道：“菀菀，无凭无据咱们可不能乱说。” 莫紫菀轻点了下头，“我不是乱说，抱走我的人把我弄晕了后没想到我很快醒了过来，我醒来时正听到有人说话。 听见马车外有人说话我就没动，想听听他们为什么抓我，然后就听到了学院里老师的声音，而且抢走我的人也喊他冯老爷，我回去就给干爹说，干爹肯定能找出证据来的。” 慕容廷叙再次感叹怀里的小娃，要是换一个娃，哪怕是比她大个十来岁娃也不见得能有她这份敏锐谨慎的心思，而且这么小就能跑出来可见遇事考虑得有多周全，怪不得书贤兄把她当成宝一样宠着疼着，这样的娃是该多宠些。 再一想起梅宅好巧不巧地就失火了，又问道：“这火是不是你放的？” 莫紫菀大方承认，一开始她是不想承认的，但在听了慕容廷叙说报官的事后，她才能敢承认，就怕梅宅和他有些关系。 慕容廷叙见他点头，大笑起来，“烧得好！” 可是莫紫菀听后并无多少高兴，“他们锁住了我们睡的屋子，我想跑都跑不成，我就想着用火把锁门的地方给烧开。” “慕容叔叔，那屋里还关着好几个人，不过门离她们还有些距离，我跑出来后门也大开着，还喊了她们，那个时候只有门上有火，不过我没有等她们跑出来才离开。” “我不想她们出事，可是我不烧开锁，他们就要把我卖了，卖主都找好了，卖给一家姓陈的人家。”莫紫菀说着又哭了出来。 慕容廷叙见怀里的小娃又伤心的哭了起来，心上又一阵痛，“没事，她们肯定不会有事，你只烧了门，要是一个门的火他们都救不下来，那就是他们的没本事！” 189：路遇 慕容廷叙不知道的是莫紫菀除了把住处的房门点燃了后趁机跑出来，且还在出了宅院大门后把大门也如法炮制放火给烧了起来，不过烧大门这事，莫紫菀就没再说，门口处又没人在，就是火再烧得大一些也不会伤着人，更何况宅子里的人都全部起来在救火了，要是再让大门处的火蔓延开来，那就算他们的报应。 大夫来得很快，一位白胡子的老大爷，进到屋子后见着莫紫菀脸上手上的伤后就瞪眼看向慕容廷叙，不悦的说道：“慕容家也不缺人伺候，怎的连个丫头都伺候不好？” 慕容廷叙不好和顾老爷子解释，只得陪着笑脸说道：“都怪我，晚上出门没看清路，害得她摔跤。” 顾大夫仍是没好脸，“你还知道怪你，咋没把你摔着。” 呃！ 老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给人留情面！ 顾老爷子没好脸的对慕容廷叙说完话后又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牛大叔吩咐道：“你去打些水来，再拿条干净的帕子，得先把伤口清洗一下。” 牛大叔应下后转身就去打水和拿帕子，不过片刻功夫，又回到酒楼大堂，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然端着一个木盆，盆子边沿还搭着一条白净的帕子。 在牛大叔打水的时候，顾大夫便开始为莫紫菀检查身体上的伤，坚持完后见只有一些擦伤，磕伤，并未伤到骨头也放心下来，接着开始清洗伤口，伤口清洗完后便又从背来的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罐子来。 罐子打开后一股浓烈的药味随即传了出来，用一个小竹片从罐子里刮了些药膏出来后就开始给莫紫菀涂抹。 慕容廷叙听了老爷子说并未伤到骨头，心下也不怎么担忧了，可骨头没事，这么漂亮的娃，脸上要是留了疤可不行，看着顾大夫的药膏说道：“老爷子，我这侄女可金贵得很，他家就他一个娃，又是个女娃，可不能留疤破相了。” 顾老大夫手下动作未停，只瞥了一眼慕容廷叙，“这还用你说，放心好了，这药膏用了后伤口不会再留下疤痕来的。” 慕容廷叙嘿嘿笑道：“老爷子有妙手回春之手，我肯定是相信的。” 脸上涂抹了，又给她手上涂了一些，但手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手上容易沾水，道：“手上只是擦伤，这会我先给你涂抹一些，若是不小心沾水了也无碍，这药膏我给你留着，到时再涂抹一些便是。” 莫紫菀感受着脸上和手上传来的清凉感，冰冰凉凉很是舒服，谢道：“谢谢爷爷。” “不谢，以后可得小心些了，别再摔着了！”顾老大夫叮嘱道。 慕容廷叙送走了顾老大夫后冬子的早膳也做好了，没有熬粥。熬粥要的时间太久，她怕耽误菀菀姑娘出城，给莫紫菀和慕容廷叙各做了一碗清汤小面，说是清汤，但也不仅仅只一碗面。切了头天没用完的牛肉，薄薄的切了几片，和几片青菜叶子，在烧开的水里一烫便捞出，接着再把切好的面下到水里，片刻功夫后捞出面条来，拌上调料后再撒入几粒小葱，看着就让人有食欲，做面的同时又单独给莫紫菀蒸了一碗蛋羹。 早膳是做好了，但看着莫紫菀手上涂抹的药膏后，慕容廷叙便端起分量少一些的面碗来，“叔叔喂你！” 冬子见状忙接过碗来，哪能让东家喂，而自己在旁边看着，“东家你吃你的，我来喂菀菀小姐。” 慕容廷叙看向冬子，风风火火的小子可不是做事仔细的丫头，有些怀疑他喂不好饭，“你喂得来不？” 冬子被自家东家小瞧，随即反驳道：“东家也太小瞧人了，以前我在家的时候，家里弟弟妹妹都是我帮着带大的，再说喂饭又不是啥难事，就算我以前没做过，现在也喂得来。” 慕容廷叙依了他，打趣道：“也是，你要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怕是饭也做不出来了。” 莫紫菀也不推辞，手上有药膏，确实不便拿筷子吃饭。先口头上感谢着，来日方长，以后多的是时间来报答他们。 吃过饭后，天色虽还未亮，但也到了开城门的时辰。 慕容廷叙叫人赶了马车，又抱了莫紫菀上车后一行人便往着蓝湾村赶去。 他们出门得早，莫家和韩家两家人也出门得早。 在县城里找了两日后都没找到人，韩书贤就想着要分开去找，首先这附近的离县和京城都得去找，于是便把人分成了三拨去找，一拨留在县里，一拨去离县，一拨去京里。 莫庭雨，慕容清远和得了消息就赶到莫家来的莫紫菀外祖家的人都留在县里，韩家的家丁挑了几人去离县，另又挑了两人跟着韩书贤早早地往京城赶去。 莫紫菀在马车出了城门后心下就更安了，也有了心思想些其他。莫名其妙来了趟京城，却连京城啥样都没见着。 从进到京城，再到现在马车出了城门，两天的日子里，莫紫菀只顾着担惊受怕的逃命，哪还有心思去见识领略这京城的风貌。 未能见识到京城的风貌，出了城门的莫紫菀便想着看看京外的景致也是好的。所以在出了城后，莫紫菀便伸头看向车窗外，顺便也认认路，三十多里地并不远，以后来京里时也能认得路。 从韩书贤的口里得知，京城至临近的两个县城地势都很平坦，莫紫菀望着车外没有高楼大厦林立的土地上，一眼望出去便是一眼万里，只可惜现正值冬日，万物萧条，少了些生气。 “菀菀，看什么呢？”车内慕容廷叙看向一直看着窗外的莫紫菀问道。 莫紫菀转回头来坐好，看向慕容廷叙回道：“除了在村里和县城里，我还没来过这么远的地方，就想看看家以外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那你可看出有什么不一样？” 莫紫菀瘪嘴，很是有些委屈，“城里面啥样我都没看过，但是这外面和家里现在看起来倒是没啥两样。”古代又不像现代，路边一无什么好看景致，还不要说这光秃秃的冬天，也无现代见缝插针的广告牌，路又窄，要不是为了记一下路，着实不需要往外看去。 好在不用一直看着，时不时地看上一眼往那走就行。 慕容廷叙见他委屈的样，也很是替她感到委屈个憋屈，来时车里面被封得严严实实，她看不到外面啥样，昨晚倒是在街上跑了几条街，可到处一片漆黑，不要说看了，就是连看的心也都没有。 出来的时候虽然好一些，倒是可以看看，可走的太早，天色也就比晚上好一点点，昏暗得很，啥都看不清楚，街上又到处关门锁户的，行人都找不出第二个来，更没什么可看了。 “等你伤好了，叔叔专程来接你进京玩可好？” “好。”一声答应后便又是一声道谢。 “那我们可说好了，伤好了叔叔就来接你进京玩，以后休沐的时候想来也可以来。” “好。” 就在莫紫菀不知第几回看向窗外时，看到对面一辆马车渐渐行驶过来。 盯着对面来的马车，莫紫菀很是好奇这么窄的路，两辆马车能不能错开。 就在她盯着对面的马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她连马车上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怕自己看错，马车再近一些后，莫紫菀一再确认无误，便激动的对着外面大喊道，“长虎哥哥。” “长虎哥哥” “干爹！” 喊了两声后又转头看向慕容廷叙，眼里掩不住的激动，“慕容叔叔，我看见干爹的马车了。” “肯定是干爹来找我了。” 慕容廷叙在莫紫菀的话后也马上看出去，韩家的马车他自然认得，一眼过后，马上招呼了小厮停车，后又紧跟着吩咐，“招手让对方停车。” 小厮听后便收紧了手中的缰绳，缰绳一收紧奔跑的马儿也渐渐的停止了奔跑。 小厮停好马车后便对着对面跑来的车招起手来，“停车，停车！” 对面驾着马车的人在小厮招手和叫喊声中也渐渐地停下了马车，看向对面的马车，一眼便认出是慕容家的马车，但驾着马车的人他不认识，只得问道：“大哥可是有啥事？” 慕容廷叙小厮也是不认识眼前的家丁，但他知道这是韩家的家丁，回道：“我们东家正带着菀菀小姐去找你们韩先生。” “大哥你是说菀菀小姐？”家丁怕自己听错了，忙再问道。 莫紫菀在马车停好后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下车，奈何人小腿短，只得等到慕容廷叙下车后才抱了她在怀里。 慕容廷叙也知莫紫菀着急，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就抱着她下了马车。 “长虎哥哥！”莫紫菀下了马车后就喊道。 “菀菀！”家丁惊叫道，随后又接着喊起来，“老爷，是菀菀小姐。” 马车上的人也听到了，在慕容廷叙的小厮说时就听见了，一把推开马车门跳了下来。 马车上下来的正是一脸疲惫不堪的韩书贤，同下来的还有另一家丁。 韩书贤看着身前的小娃，明明在马车里已经亲耳听见了，现在也亲眼见着了却还是不敢相信，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后见对面娃还是好端端的在那，哑着嗓子喊道：“菀菀？” 莫紫菀早已泪流满面，向着韩书贤就伸手扑过去，“干爹！” 在扑进韩书贤的怀里那一刻才完完全全的放下心来。 和莫紫菀一样，韩书贤也是在抱着怀里的小娃时，才彻彻底底的安下心来，低头看着怀里的娃，正是他着急上火要找的人，“菀菀，可算是找到你了！” “干爹，是慕容叔叔送我回来的。”莫紫菀看向慕容廷叙说道。 韩书贤也不着急着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在一起？不管怎样帮他把人给找回来，就是他的恩人，抱着莫紫菀对着慕容廷叙深深的弯下腰去，“慕容兄，多谢你了！” 慕容廷叙见他对自己鞠躬，忙伸手扶起韩书贤，“韩兄和我客气什么，再说我也没帮什么忙，全靠菀菀她自己聪明才逃出来的。” 想着这事不是一两句就能说的清的，接着慕容廷叙又道：“客套话就不用和我说了，这回菀菀受了大委屈，咱们先回你家，得好好商量商量这事该怎么处理，不能让菀菀白白受了这场罪。” “好。”韩书贤此时是恨不得拔了拐走菀菀那人的筋，喝了他的血。 “劳烦慕容兄随我走一趟。” 190：商量对策 两人未在多耽搁时间，韩书贤抱了莫紫菀回到他的车上，慕容廷叙的马车则跟随其后。 莫紫菀在见到韩书贤后，委屈的泪水又忍不住地滚了下来，大滴大滴的泪珠很快便把她脸上的膏药浸湿，又随着擦拭时不小心擦去了膏药，接着脸上的伤便呈现到了韩书贤的眼前。 当然就算是膏药没有擦去，韩书贤也是看得清清楚楚，只是还没来的及问，上了马车后才问道：“可是被人打的？” 莫紫菀摇头，“我去找慕容叔叔的时候摔的。”接着又把怎么被抓走，怎么被卖，怎么在梅宅里想法逃跑和怎么半夜起来放火烧了门后跑出来去找慕容廷叙的事都一一的说给了韩书贤听。 莫紫菀边说边落泪，韩书贤听得也是揪紧了心，听完后又安慰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嘴里说的轻松，心里却发狠地想着一定要让冯盛荣付出比这还要重的代价来。 马车很快回到苍溪县城，在到了县城后韩书贤就让一并去县城的家丁下了马车去找莫叔他们，告诉他们菀菀找回来了，好让他们早些放心。 不但派人去通知莫庭雨他们，等到了家门口后又让送他去京里的长虎再驾着马车去离县通知人回来，不用再找了。 宋南枝已经彻底起不来床了，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嘴里时不时的喊着‘菀菀’‘菀菀’。 “菀菀！”俞思莲看着进屋来的莫紫菀，眼泪扑簌簌的就往下滚落。忍着想要把她抱入怀里的冲动，只上前拉着她交集地说道：“菀菀，快叫你奶奶，你奶奶在等着你回来呢，你快去把她喊醒！” 家里除了俞思莲外，能出去的都出去找人去了，只留了俞思莲和一婆子在家里照应着一屋子的娃和宋南枝。 宋南枝因惊吓过度后一身无力，随后又发起烧来，到今日人一直都是迷迷糊糊，请了大夫来，也只说是惊吓过度，和心病引起，要想好起来，只有把人找回来。 莫紫菀进到屋里就看着前两日还精精神神的奶奶此刻已经没啥生气地倒在床上。 要是往常莫紫菀早扑上去了，可现在她却不敢，怕自己冲动地扑过去把奶奶压着了，走到床边，轻轻伏在宋南枝身上，小手把宋南枝的脖子抱着，头靠在宋南枝的脸上，轻轻喊道：“奶奶，我回来了。” “奶奶，我回来了。”…… 喊了两声，见着奶奶还未反应，莫紫菀不由的大声了些，“奶奶！”“奶奶你快醒过来，我回来了，你的菀菀回来了啊！” 这一次，莫紫菀不再是为自己感到害怕，她怕床上的人就此没反应，就此不起来。 莫紫菀又喊了几声后，宋南枝沉重的双眼终于睁开了来，一脸不相信的看着身边的莫紫菀，“菀菀？” “我的菀菀回来了？” 见着奶奶终于醒来，莫紫菀也松了一口气，看着宋南枝再次喊道：“奶奶，是我，你的菀菀回来了。” 宋南枝抬起无力的双手，抚摸上莫紫菀的小脸，“菀菀，我的菀菀回来了！” “我的菀菀回来了！” 无神的眼里随即决堤般，泪水不住地往外流，“我的菀菀啊！”“我的菀菀回来了。”本是一双无力的手，可此刻却又生出了些些力气来，紧紧地抱着莫紫菀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引得屋里的人全都跟着哭了起来，顿时莫家上下哭声响天。 俞思莲听着一屋子的哭声，本就红了眼睛也跟着小声哭泣了起来，抹了一会泪后才上前劝慰起来，可这边还没劝住，董碧玉一家又跟着加入了大哭行列。 大家都在哭着，可唯有一人没哭！ 两日来的自责和害怕都快把慕容清远给逼疯。 要是自己没来，菀菀肯定不会有事，菀菀没事，爷奶也会好好的。 菀菀都是受自己牵连，好在现在她回来了！ 这会见着她好端端的站在屋内，心里的害怕终于有了个释放的缺口，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就把莫紫菀紧紧的抱住，颤着声喊道：“菀菀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才让你被人抓走。” 莫紫菀没想到他会把自己被掳走的事揽到他身上去，“清远哥哥，不怪你，和你也没有一点关系，是有人使坏，我等会再慢慢给你说。”莫紫菀回抱着比自己还害怕的娃安慰着。 见着大家都受惊不轻，莫紫菀更是决定要让冯盛荣付出极重的代价。 慕容清远抢先把莫紫菀抱在了怀里，可外婆董碧玉也在等着把她的小外孙女抱进怀里。 走到两娃面前，虽然很想一把就把乖外孙给抱到自己的怀里来，但在看到眼前这个半大的娃这两日也是受煎熬着，这会又听见他把事情都揽自己身上去，走过去抚摸着他的头，心疼他这两天跟着遭罪，说道：“你菀菀妹妹说的对，这事不怪你，要乖就乖那些丧了天良人。” 床上的宋南枝，还有回来莫庭雨也都相继说着不怪他的话。 慕容清远绷紧的心渐渐放松下来，忍着就要滚落下来的泪，咬紧牙关‘嗯’了一声后就往旁边退了一步。 慕容清远退开一步，董碧玉便立即把莫紫菀抱在了怀里，抱入怀里后便心啊，肝啊的哭了一通。 莫家哭声一声响过一声，好在这是喜极而泣，就是不用人劝着，由着他们把心里的害怕给哭诉出来后也就停了。 慕容廷叙在把莫紫菀送到莫家后并未留在莫家，莫家除了倒在床上的宋南枝在家，莫庭雨和家里添的人都出去找莫紫菀去了，所以也就随着韩书贤往韩家而去。 两人坐在屋里听着莫家的哭声小下去后，慕容廷叙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情，“亏得我们一开城门就赶了过来了，大家也能节约些眼泪。” 韩书贤叹了一口气，“要是再晚些回来，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莫家两老已经倒下了一个，莫叔倒下也是早晚的事，不说他们，就是我都受不住。” 慕容廷叙也感慨，谁家遇到这个事都是不好过得，但像莫家这样的又尤为经不起一丝打击来，特别是有关菀菀安全的，道：“还好菀菀聪明，想了法子跑了出来，也算是老天有眼了。” “还得多谢你，不然她就是跑出来没个去处，怕也是跑不远，也容易被抓回去。” “这你就想的不对了，按菀菀的聪明，能跑出来，也就能回家。”慕容廷叙说完后又话锋一转，“咱们还是商量一下接下来该咋办。” 韩书贤沉吟了一下后才接话说道：“得先找到抓菀菀走的人，抓了他才能更好的处置姓冯的。” “这个好办！先派人在姓冯的住处守着，看他和哪些人来往，再就是派人去京里的梅宅。”慕容廷叙说道。 “明日我就去梅宅，先看看从他们哪里能不能查出两个人贩子的下落。”本想着今日下半晌就去，可还有些事需要再了解，等菀菀和家里人说完话，有些事他还要再问问。 “你就不用来回的跑了，京里的事你不用管，我会去梅宅处理好，你只管着盯紧姓冯的。”梅宅这事也好处理，朝廷对拐卖人口这事一直都是极严惩治，人虽然不是他们去抢的，但也参与了这场拐卖，哪怕上面有人护着，这次也得出血不可。 韩书贤一想也就没和他客气了，“这事就再让你费心一回，等以后我再慢慢谢谢你。” 慕容廷叙勾起嘴角，“要谢也是可以，咱们这烤鸭和午餐肉是不是该提些量了？每天你们一送来，要不是考虑给来酒楼吃饭的人留一些，提前留了一些出来，不然一送到窗口上就一抢而空了。” 对此，韩书贤也是一脸的无奈，他也想加量啊！奈何忙不过来，作坊也小了！ 可他知道，这些早晚都得再改进，于是牙一咬，心一横，“再给我一个月时间，以后你想要多少我都供应。” 慕容廷叙眼前一亮，也不在乎他说的再等一个月了，到了一个月后要多少就有多少，他在乎这一个月吗？当然不在乎，不要说一个月，就是再多等一个月也是不在乎的！ 呸呸呸！不能再多等了，每天光是应付各大家的人都已经头疼了，再等下去，头发都要焦的掉光了。 “韩兄，君子一诺值千金，说好的一个月你可别再让我再多等了。”说完又诉起苦来，“以前店里生意不好的时候我也着急，但现在生意好了，我也着急，东西不够卖，天天被人催着，又都不好得罪，我这是比以前生意差的时候还着急。” 韩书贤也能理解，不要说京里了，就是县里的各大家也是不好得罪的，再招人和扩建作坊是必然的。 “一定一定。” 下半晌送走了慕容廷叙后，韩书贤又叫了莫紫菀来问话，一同跟来的还有慕容清远，韩书贤看着跟来的慕容清远，“清远，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可别再钻牛角尖下去了。” “慕容清远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菀菀已经和我说了，说是冯志远他爷爷叫的人来抢走她的，我来是想知道叔叔想要怎么收拾他们。” 191：上学安排 慕容清远来初来莫家时，韩书贤是防着他的，就怕他带着些不为人知的目的，在后来相处中才逐渐相信他。 即便是相信，也没想到他对菀菀，对莫家的感情会如此深厚，原以为他来莫家不过是为了有一个落脚的地方，不再出去流浪。 现在看来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单凭这两次采到的药材，他要想拿着这钱一个人去过，肯定不会过得比现在差，可他不但把钱给了宋婶子保管，这两日为了找菀菀也是不眠不休，甚至把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对莫家，他也是一片赤诚之心了。 对他想知道怎么处置掳走菀菀的人，韩书贤也没瞒着他，接着就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你放心，肯定不会让菀菀和我们大家白白受这一场罪的，你们慕容叔叔已经去京里找牙行的人了，我也派了人去盯着冯盛荣家，就等着掌握好证据后就去见官。” 和前朝比，大丰朝的律法虽做了很多调整，但唯独拐卖人口上比前朝更甚，对参与拐卖者，以及之情不报者都一律斩首示众，且还株连家人，妻子儿女全部流放。 所以他们只需要尽早找到相关的证据，后再送官，接下来的事就只需要等衙门的宣判，这样的处置完全不用他们再费心去多给他们一些教训。 不过还是可以在找到证据后先打上门去出一口气，然后再看着他们被处决。 “我去衙门告他们。”慕容清远一听说告官后马上激动的说自己去衙门告。 “是得再去衙门说说，明日一早再去。”韩书贤想着这事本也报了官的，是还得去衙门再说说，让衙门再派人出来调查，这事也能更快的结案。 “我和叔叔一起去。” 韩书贤看着两眼还红肿的慕容清远，点了点头。 随后韩书贤又说道：“明日我们先去衙门，随后我要再去一趟书院。菀菀就暂时不去书院了，清远你是随我去，还是先回来？” 这几日得找线索，还有作坊的事也还得再安排，去了学院便又没时间了。所以得去书院再多告几天假，顺便麻痹一下冯老鬼。 自己都不去，菀菀就更不能去了，至少要等到把冯盛荣抓住了再去，现在去难免会打草惊蛇。 等他有了防范必然会有所准备，到时再要想找证据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容易。 至于未给莫紫菀明说不过是怕说了她对学院产生惧怕心理。慕容清远则不一样，他本就无事，菀菀现在回来了，他也该去上学了。 可慕容清远并不想去，直接摇头，“我也想过几日再去。”不但今日不去，就连后几日也不打算再去。 不让自己去学院，莫紫菀很是能理解，冯志远他爷爷要是看见自己肯定会想法子撇清自己，或是毁灭一些证据。 总之自己去了就是打草惊蛇，且她也怕他再想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自己能跑得了这一次，可不见跑的了下一次。 还有自己又不用考科举，去不去都无所谓。 所以就算是干爹不说，自己也不会再去的。 但慕容清远不去学院，她则觉不行！自己不在的时候他没心思去学院，不去也就不去了，可现在自己回来了，要再不去，不是耽误学习么？ “清远哥哥，你都耽误两天了，再不去就跟不上学习了。” “跟得上，不难！我回家就看书，不懂的地方再问叔叔，保证明年考个秀才回来。” 慕容清远从来没觉得读书是什么难事，不就是看看书，不懂的地方再问问么？ 呃！ 好吧！莫紫菀承认天才和普通人是有无法逾越的鸿沟！ “也好，这几日你们就都在家里好好休息，等过几日再去也一样。”韩书贤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他在家，不但让他在家，就是韩春霖他也打算让他在家。 反正这几日自己也不会去学院，在家教他们也一样。 上学的事说好了后又叮嘱道：“以后出门身边都得带着人，你们还小，身边有个人跟着多个照应，再有便是出门在外难免会需要跑个腿啥的，有个人跟在身边也好使唤。” 要是之前莫紫菀肯定会不愿意有人跟着，可现在不一样了，吃一堑长一智。 这里不像前世那样法治健全，这里的律法不但不健全，大家的法律意识更是淡薄，且还是有钱有权人的天下，他们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可以视人命为草芥。 为了保护更好的保护自己，莫紫菀也不会反对身边带个人跟着，“好，以后我就带着玉梅姐姐，我走那都让她跟着我。”最后还俏皮的说道：“我要是走累了，还可以让玉梅姐姐抱着我走。” 莫紫菀有人跟着了，但看慕容清远还差一人，“现在你们住的地方不够，添不了人，等房子修好了再给你买个小子回来跟着，这段时间你要一个人出去就来找长虎，让他跟着你。” “好，谢谢叔叔。” 在安排好两人以后出行要带人后，韩书贤又详细问起了莫紫菀从被抓后到他跑出来，以及她的一些想法。 详细的说完被带走后点点滴滴后，莫紫菀又说了自己的想法。 她的想法也简单，就是要让冯盛荣付出应有惩罚，不能自己白受罪一场，且还说到了若不是自己及时跑出来，奶奶的身体会更差。 总之就是要让抓自己的人和姓冯的受到重处，让他以后再不敢犯，还要赔偿自己精神损失费，和奶奶生病后看病的费用也要他们赔偿。 莫紫菀只恨自己现在太小，说不出想让他死的话来。 她虽没说出口，韩书贤却代她说了出来。 “我朝律法凡拐卖人口者一律斩邢，包庇者，知情不报者同罪，并株连家人，妻儿流放塞外有生之年不准返还居住地。” 在听了干爹说的一长串对贩卖人口的惩罚后，莫紫菀暗自拍手叫好，这样的人就该受到这样的重罚。 虽说株连妻儿有些不应该，但是只有这样的极刑才能让世人害怕。 莫紫菀也只冷冷的说道：“他死有余辜。” 虽只贩卖一人，可影响的人却是一长串，而像她这样的家庭，更有可能家破人亡。 对待人贩子，就该处以这样的极刑。 看着莫紫菀眼中的恨意，韩书贤心中又是一叹，早慧的就比同龄人少了很多乐趣，怕这事后，她又多了一件心事，看来村学也得提前了才行。 修吧！ 修吧！ 一处也是修，两处也是修，不管是一处还是两处，总之都是要请人来修的，也就不怕同时了。 早些时候修起来，菀菀就不用再去县里的学院读书了，即便再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可她一个女娃在学院，始终有些不便。 等村学修起来了，再招几个女娃进来一起读书，菀菀也就不再是特殊存在了，就是露露以后也可以进学堂读书。 韩书贤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 “还有一事，之前本就打算给村里修个学堂，这事也不宜再拖下去了，趁着现在冬日里，大家都不忙，早些把学堂修起来，也免得开春了后大家都忙着。” “干爹不是说等作坊盈利了再修吗？” “咱们这生意好的天天都不够卖，这样的生意还能不赚钱？本来账目是要在这两天就做出来的，结果给耽误了一下，我一会再催下你干娘早点把账理出来。” 作坊赚钱这事，莫紫菀是深信不疑，只是不知道赚了多少而已。 应该有很多吧！所以在回答韩书贤提出的问题时，莫紫菀回答的是斩钉截铁，“咱们午餐肉和烤鸭的生意肯定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 “是，赚很多很多的钱，所以这学堂也不能再拖着了，等这几日忙完了，我就找村长来说这事，早点定下来啊。” “你也可以早些计划，是想继续跟在班上读书，还是继续教李林子他们，当然要教的话，肯定就不止现在这几个学生，至少咱们村的娃都得考虑进去。” “我能继续教吗？”莫紫菀关心的是她能不能继续教，根本不在乎教几个。 一个是教，两个也是教！且村子里的娃全来也都才二十多个。 和现代比，二十多人的班只有一些贵族学校可能才存在。其他的，谁的班里面不是四五十个学生？ “我们自己的学堂，为什么不能？”韩书贤笑着反问。 莫紫菀简直是太喜欢他干爹了! 反问完莫紫菀后也无需她回答，又接着继续说下去，“你想教就继续教，教到你不想教为止。”自己的学堂都不能随意，还办学堂做什么？ 再说了菀菀的教学能力也很好，耐心十足，从来不随意打骂学生，对每一位同学，她都尊重并信任他们。这一点就是自己都比不上，书院里也找不出来。 所以韩书贤是很相信莫紫菀能教好大家。 还有一点，若清远明年真能中得秀才，这也会成为他们村学的功劳。 韩书贤想出了很多原因，件件都是村学得提前修建。 韩书贤在考虑早些修学院，而莫紫菀则又抹起了泪来。 在韩书贤的话才一落下，莫紫菀的双眼就又红了起来，“干爹这样惯着我，会把我惯坏的。”说完就着衣袖口，再一次抹去了泛出眼眶来的泪珠。 192：陪伴 和莫家两老的担心一样，莫紫菀也是一直担心着她的爷爷奶奶。从韩家一回来，莫紫菀就又钻进了她爷奶的房间，想着去多陪下宋南枝。 孙女回来了，宋南枝的精神也好多了，再不像之前毫无生机般的躺在床上，虽然还发着烧，可却降了一些，走近床边，莫紫菀问道：“奶奶，要喝水不？” 发着烧的人多喝水，才有利于体温下降，莫紫菀怕奶奶体温不降，从回来哭过一场后到现在问的最多的就是就是这句话了。 宋南枝喝的水也是够多了，汤药加水灌了满满的一肚子。再听了孙女又一次的问，宋南枝是一点也不想喝，但看着孙女关心自己的样子，点了点头，“好，让你玉梅姐姐少倒一些来，你别去，小心烫着手了，你手上还有伤这几天啥事都不要去做，也莫写字。” “嗯，我听奶奶的话。”莫紫菀笑嘻嘻的回道，随后就出门找乔玉梅给宋南枝倒水去，顺便说一下以后出门的时候都会带着她。 乔玉梅高兴的应道：“好！” 她娘杜氏更高兴了，人还没出去就开始叮嘱起来，“以后你可得多注意些，别毛手毛脚的。” 巧玉梅嗔道：“娘，我啥时候毛手毛脚了。” 莫紫菀很是认可乔玉梅的话，顺着她的话就接下去，笑说道：“玉梅姐姐做事可仔细了。” 说完就上前拉着巧玉梅的手，“玉梅姐姐，帮我给奶奶倒杯水，奶奶还在发烧，要多喝水才行。” “好，我马上倒了给奶奶送去。”乔玉梅和杜氏都在后院忙着，杜氏在洗衣裳，乔玉梅则在旁边理菜，准备晚饭。 乔家一家子本是喊宋南枝、莫庭雨为老太太，老太爷的，可两老说什么都不同意，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泥腿子，喊啥老爷太太的不是笑话么！所以乔家三人现在也就和村里人一样，婶子，叔的称呼着，乔玉梅则跟着莫紫菀喊奶奶。 乔玉梅转身进屋倒水，莫紫菀跟在旁边，“谢谢玉梅姐姐。” 埋头洗衣的杜氏又顺口接了话去，“谢啥谢，这都是她该做的，再说了就倒一杯水又没做啥重活累活，有啥好谢的。” 莫紫菀扶额，这杜婶子还真是会打击人，不过这样的家长还不少。 对，不一定会鼓励和表扬，但错一定少不了指责。随时都是打击，还一心觉得自己说的都是道理，殊不知这样教育下的孩子不但缺乏自信，还遇事没有主见。 “婶子，玉梅姐姐已经很能干了，你要多夸夸玉梅姐姐，书上说的当父母的要多夸奖自己的孩子，孩子才能变得优秀出众，我奶奶就是经常夸我，我才聪明的。” 言下之意很是明显，让杜氏也要多夸夸乔玉梅，不总是打击。 可杜氏还没反应，就听见乔玉梅的声音：“我哪有你说那那么能干。” 唉！这就是典型的被打击久了后的反应，没自信。 当然也有可能是谦虚，但莫紫菀却愿意相信她属于前者，没自信居多一些。 莫紫菀对着杜氏就抱怨道：“婶婶，你看你都把玉梅姐姐说的没自信了。” 后还小大人模样，“这样可不行啊，以后玉梅姐姐做事畏手畏脚，都没主见了。” “啊！咋会这样呢？这可咋办？”做事不利落可是要被人嫌弃的，杜氏听后有些着急。 “婶子以后就多夸些玉梅姐姐呗！” 杜氏听了让多夸夸女儿，刚刚一瞬间的着急瞬间消散开去，这会她更多的以为菀菀是在变着法让自己少训一些女儿，虽然没理解到莫紫菀说的深意，但也看她这是一心为了女儿说话，也心生感念，“好，以后我少说她些。” 答应是答应的好，转头却又教训起来：“听见没，你看看菀菀对你多好，啥事都帮着你说话，以后你要是照顾不好菀菀，可就对不起菀菀这份心了。” 算了，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纠正吧。 莫紫菀跟在乔玉梅身旁回到屋里，等着宋南枝喝完水后，她便留在了屋里陪着宋南枝，手脚并用的把鞋袜外套一脱就爬上床去，“奶奶，我也想睡觉。” 宋南枝把乖孙女拥进怀里，“好，和奶奶一起睡会。” “嗯！” 莫紫菀是真的困了，倒头就在宋南枝的怀里睡着了。 从被抓走后就没好好休息过，要不是自己有着成年人的芯子，不要说逃跑出来了，半夜要想醒来都是不可能的。 抱着孙女的宋南枝心里也踏实了，看着孙女的模样也安心的睡了过去。 莫紫菀这一觉一直睡到天黑都未见醒。 莫紫菀能睡，可宋南枝却是早早就醒来了，睡了一觉后，宋南枝觉得自己没啥不舒服了就不愿再床上躺着了，起来在屋里慢慢走了几圈，活动了下躺得乏力的身子，闲不住的她又去灶房里帮着烧火。 一直到把晚饭做好都不见莫紫菀醒来，一开始还想着是她这两天没睡好，便想着等会再吃，等她再睡会，可等了小半个时辰都还不见她醒来，又舍不得喊醒她的宋南枝便只好让大家先吃饭了。 这会离吃饭又过了半个时辰，担心她饿着，便狠了心再次进到里屋准备去把她叫醒，来到床边，“菀菀！菀菀，醒醒！起来吃了饭再睡！” 莫庭雨在宋南枝喊醒莫紫菀的时候也跟着进到里屋，“乖，起来吃了饭再睡！爷爷抱你起来。” 莫紫菀睁开眼看着屋里点起了油灯，自己这是真的睡了个天昏地暗，乖巧地应道：“嗯。”随后便坐了起来。 宋南枝马上拿了外套来给她穿上，接着再是鞋袜。待宋南枝给莫紫菀穿好衣衫，莫庭雨就上前来把她抱住，“饿了吧？一会多吃些，都是你爱吃的。” 莫紫菀靠在莫庭雨怀里，卖萌道：“饿了，我要吃两大碗饭。” 来到外屋，杜氏和乔玉梅已经把饭菜端上了桌来，不但如此，乔玉梅还端了脸盆让莫紫菀洗手。 “饿了吧，水已经端过来了，就别去后院洗手了，漱口的水也有。”杜氏把漱口的杯子递到莫紫菀面前说道。 莫紫菀苦笑，这下真的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了，标标准准的大小姐生活。 接过装有漱口水的杯子，“谢谢杜婶婶。” 饭后，莫紫菀以后自己会睡不着，可她还是低估了自己，陪着慕容清远，李林松，莫离和桉桉玩了一会后，再躺到床上，仍然是不大一会又睡着了。 第二日倒是早早的醒来，就在大家以为她还要再睡时，她却是已经走了出来。 因为要去衙门，今日仍然暂不教村里的娃上课，所以吃过早饭后，莫紫菀便和慕容清远便跟着来接他们的韩书贤一道往衙门里去。 两人上了马车，出了村口后韩书贤就再次叮嘱起莫紫菀来：“一会见了县令大人时也不要紧张，照昨日的话再重复一遍便是。” “干爹放心，我都记得，县令大人问什么我就回答什么肯定一字不漏。”莫紫菀回答的干脆，心道：不但不漏，还得多表达一下自己的害怕紧张，脸上手上，身上的伤也痛的很，还有爷奶担心的都病倒了。 总之就是自己一家这次遭了大罪了，一定要严惩凶手，和争取到最大限度的赔付自己精神损失费，和看病看伤的费。 “对，一定要问什么，回答什么，慢慢说，说清楚。” 莫紫菀虽然回答的肯定，但韩书贤还是免不了得担心她会紧张。 不过也没关系，自己就在旁边，她回答的要是不好，自己再做补充就是。 慕容清远和韩书贤担心的一样，也怕莫紫菀紧张，跟着开解道：“魏大人一点都不凶，之前我和奶奶在县城里卖午餐肉的时候，有人想抢我们都午餐肉，我和奶奶去衙门告状的时候，魏大人不但严惩了坏人，还说让我们放心摆摊，绝不会让人再来捣乱。” 这事莫紫菀是知道的，一些小混混打着收保护费的幌子欺压一些他们能欺压的小商小贩。 本以为见一个老人带着小孩子在摆摊好欺负，没想到却踢到铁板。 这样一想莫紫菀更觉得放松了。一开始就不紧张，听慕容清远一说就更轻松。 他一个小孩都能去衙门告状，自己好歹还是成年人了，身边还有干爹陪着，这要是都紧张了，上世也枉活二十几年了。 “我不紧张，坏人才紧张，我又没做坏事，不怕。” 本就离县城不远，又是坐着马车，三人没说上几句话就到了县衙门口。 走近县衙大门，韩书贤上前对着守在衙门门口的衙役说道：“劳烦兄弟帮我通传一声，就说前两日来报案的蓝湾村村民韩书贤有事要向大人禀告，是有关于莫家被抢走的小孩的事情，我们有了些线索。” 这事一出后，衙役就被派出来满县城的找人，早已闹得满城风雨了，这会见韩书贤说有了些线索，马上应道：“韩先生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给韩先生通报。” 果然是片刻，跑进去禀告的衙役很快又跑了出来，“韩先生里面请。” 随后，韩书贤便跟在衙役的身后往衙门里走去。 193：告状 三人在衙役的带领下直接去到了魏长风处理公务的屋子，进到屋里，韩书贤就拜见道：“韩某见过魏大人！” 莫紫菀和慕容清远也照着韩书贤的样子躬身行礼，“慕容清远见过魏大人！”“莫紫菀见过魏大人！” 魏长风只是听人说起莫紫菀怎么怎么聪明，现在一见着，许是有先入为主的观念，看莫紫菀时就觉得她长得更乖巧，可爱。故意露出一脸的惊讶，“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被掳走了么！” 韩书贤起身后解释说道：“正是因为菀菀回来了，才着急着来见大人，就怕耽误了大人查案。” 魏长风心里骂了一句：你着急个鬼，要是着急，怎么不见你昨日就来！默默骂完后才说道：“请讲！” 韩书贤接着又往下说，“事情是这样的，前日菀菀被人掳走后我们就开始大力寻找，这事大人也知晓。” 魏长风点了点头，“嗯。”当然知道了，除了留了一个看门的衙役在县衙守着，其他人可都被自己派了出去找人。 看着魏长风点头后韩书贤又接了下去，“虽然我们大力寻找着，但仍然未找到菀菀，当晚回家后我就想着会不会是菀菀已经被人贩子给带出咱们沧溪县了，所以才没找到。” “所以第二日我就把人分成了三路，一路留在县城，一路去离县，我自己则带了两人往京城赶去。”说到这，韩书贤顿了一下，看了下站在身边的莫紫菀，“老天有眼，竟让我在半道上碰见了正往回赶的菀菀。” 魏长风虽然知道莫紫菀已经回村了，但是具体详情还是不知晓，静静地听着韩书贤的述说，只听他继续往下说着，“菀菀是被人送回来的。送她回来的也不是别人，而是京城‘食客来’酒楼的东家。” 随后还又把‘食客来’在买午餐肉和烤鸭的事也说了。 “他们怎么在一起的？”魏长风皱眉问道。 韩书贤再次转头看向莫紫菀，“菀菀你来说。”说完后还不忘叮嘱，“别怕，照实说就是，就和在家一样。” 韩书贤这话听得魏长风两眼不由自主地抽了抽。从进这屋子起，那丫头就没表现出一丝害怕和紧张，一直都是很冷静的站在那。但嘴角还是扯出一丝春风般和煦笑的笑来，“对，别怕，慢慢说，就当这是家一样。”.wenxue一二 莫紫菀一脸的认真样，点头应道：“嗯。”随后便从马车撞向人群开始说起，说到在马车里面醒来后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又把外面人说话内容重复了一遍后直直盯着魏长风问道：“叔叔，冯志远的爷爷不喜欢我，说我是女娃不该去书院，说我进书院是有伤风化，他肯定是不高兴院长爷爷处罚他了不高兴，所以才让人把我抱走，让我以后都去不了书院了。” 把冯盛荣和自己的矛盾说出来后，莫紫菀又瘪嘴说道：“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也不喜欢冯志远，冯志远他天天都欺负我，以后他再欺负我，我就让清远哥哥和春霖哥哥揍他。” “那冯志远为什么欺负你呢？”魏长风不知道她在书院还受欺负了。 “因为我比他聪明，老师们都喜欢我，不喜欢他，他就不高兴。”莫紫菀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只能按照小孩子思维的去想去回答。 “那你又是怎么和‘食客来’的东家在一起的？”问清楚了冯志远欺负人的原因后，魏长风又接着问道。 “坏人把我带进了一处宅子后才放我出来，然后就把我卖了二十两银子。买我的是一个叫潘妈妈的人，还让一个叫常婆婆的人教我规矩，还说过两天就把我卖到一个陈姓的人家里。” “我不想去人家家里，书里面说的卖去人家家里就是去给人家当奴婢的，给人当奴婢就要被人打，天天做事伺候人，还不能回家。” “爷爷奶奶还等着我长大了好孝敬他们，我不能去给人当奴婢，我也不想伺候人，我想读书。所以我就想着法子跑回来。” 后面又把第一晚半夜起来想要出门，门被锁着的事和第二晚起来放火烧门，半夜摸黑往‘食客来’跑去找慕容廷叙的事一一说出来。 再次回忆一遍，莫紫菀心里还是后怕不已，幸亏自己命大没被人发现逃跑，不然这辈子怕是再难见到爷爷奶奶，干爹干娘了。想到这眼眶又是一红，“干爹说让我暂时不去学堂里，我也不敢去了，我怕去了冯志远的爷爷再找人把我抱走，我也不敢去街上玩了。” “万一我又不见了，爷爷和奶奶肯定又会着急，奶奶又病倒了怎么办？我们家才把以前欠廖爷爷看病的银子还完。这次奶奶又被吓得病倒了，又花了不少银子。慕容叔叔请了京里的顾爷爷给我看伤，我都还欠着顾爷爷药钱没给，我们家的钱是留着给清远哥哥修房子的，这下都花完了。” 莫紫菀说完觉得自己不大哭一场都对不起自己这一通表演，好在本就委屈，也红了眼睛，根本不用多装，只多想了想黑夜中一人独自跑去找‘食客来’时的场景就大哭了出来。“求叔叔帮我做主，我不想再被人抓去卖给人当奴婢了，我们家也没银子了。” 这次不只是魏长风眼角抽抽了，就是韩书贤和慕容清远也是眼角直抽抽，这不但是没有紧张，还超出了他们的想象的发挥。 抽归抽，可又心痛她得很，这时候了还想着要给自己修房子的事，慕容清远向着莫紫菀转身就抱着她，“菀菀不哭了，你能没事回来就好，明天我就去山里挖药卖，我再接着抄书挣钱。” 韩书贤见着两人一唱一和，也抹了脸进口袋，对着魏长风一叹，“莫家好不容易把欠着的外债还完，存的一点点钱刚准备修房子又没了！还请大人查明真相后给莫家一个交待，不然这日子过得也不安生。” 虽然知道他们的日子不是哭诉中的难，但所说也是真，若没有被人掳走这事，自然不会有家人被吓病倒，也不会有她摔伤的事。 “我知道了，这事我会查明后给你们一个交待，只要查出是有人暗中指使掳走你的，魏叔叔绝不姑息，该惩罚的惩罚，该赔偿的赔偿。” 得了保证的莫紫菀脸上换上一抹甜甜的笑来，“谢谢魏叔叔。” 一切都交代清楚后，魏长风找了画师来，又让莫紫菀形容了一下抱走他的人长什么样子，让画师根据她的描述画像。 这可勾起了莫紫菀的兴趣来，现代也有警察根据口供画出嫌疑犯的肖像，画出来的画其实和嫌犯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但即便区别很大，警察凭着肖像图也能锁定嫌犯并抓获归案。 当时她还在疑惑，差别如此之大的图像，是凭什么锁定嫌犯的？后来才弄清楚原来主要的是眼睛和轮廓。 不需要太精细，一眼看去能知道个大概，再加之身高体型来一步步确定。 可是这古代的画像，莫紫菀表示很怀疑，主要是电视剧看多了，电视剧都假，可想里面的寻人画像就更假了！ 莫紫菀回想着记忆里的长相，细细的给画师描述着，等到画师画完后还凑上前去看。 这一看！ 艺术来源于现实这话简直是太对了。 不忍直视的莫紫菀指着画像无比嫌弃的说着这不像，那不像！ 画师在修改三遍后，莫紫菀才嫌弃的说道：“差不多了吧！” 魏长风今天算是清楚韩书贤为啥这么宝贝她这个干女儿了！聪明伶俐，有勇有谋，趁着冷静，这样的娃谁不喜欢，更何况现在才四岁，以后大了怕是更让人望尘莫及！看了一眼慕容清远，你倒是会给自己找妹妹！ 事情说完后，韩书贤就带着两人出了县衙大门，出来后就让长虎带着慕容清远和莫紫菀回村，而自己则往着学院走去。 来到学院，韩书贤径直就向院长祝玄的屋子走去。 祝玄正在屋子里看着书，听见韩书贤的声音传来当即就喊道：“快进来！” “又来打扰院长了！”韩书贤进到屋子后就对着祝玄一躬到底。 祝玄：“都这时候了还多什么礼！菀菀可有消息了？” 见着他焦急的模样，韩书贤本想说人已经回来，终究还是咽了下去，只说道：“有些眉目了，多亏清远当时看见了人贩子的长相，已经去衙门画了画像出来，魏大人已经安排人再找了。” “这就好，希望能早一点找到。”祝玄说道，说完后还主动说道：“莫家人丁单薄，估计找菀菀这事还是得靠着你，这段时间你安心去找，学院里的事你不用管。” 韩书贤再次深深的一揖，“多谢院长，我今日来也就想再告几天假，等我找到菀菀后一定带她来好好谢谢院长您。” “好，我等着你把找回来了再带她来书院！” 许是亏心事做多了，难免会疑神疑鬼！冯盛荣在听说韩书贤来书院了顾不得马上就要上课了跟着过来想要一探究竟。 194：作坊商议 “可有消息了？”冯盛荣一脸的关心上前问道。 韩书贤看着一脸装模作样的冯盛荣，紧紧地捏住想要挥上前去的双拳，忍了又忍后才淡淡地说道：“暂时还没有，但总会找到的。”最后咬牙说道：“不过要是被我查到了是谁把菀菀掳走的，我定要抽他的筋扒他的皮。”说话的时候眼不眨地看着冯盛荣。 冯盛荣被韩书贤盯得心虚，把头往一边看去，“是得好好惩治。” “不过也无需我动手，朝廷对人贩子可是深恶痛绝，等我抓到人后就送到衙门。” “不管是前朝，还是咱们大丰，砍头，流放可都是不轻的罪，说不定流放的途中全家都死绝，啧啧，想想都惨！这可比我动手打一顿人厉害多了，还不弄脏自己的手。”韩书贤说完就往着书院出口方向走去。 出了书院的韩书贤大步的往着村子走去，进村后并未回家，而是去到了村长李有的家。 走近李有地家院子外的路上就看见李有地正举着斧子在自家院子里劈柴，待走到院门口就喊道：“有地兄！” 李有地转头，看着韩书贤已经走进了院子里来，“书贤来了！” “我来找有地兄说些事情！”韩书贤走到李有地身旁说道。 “啥事？你说，我听着呢！”李有地把斧子用劲地砍在手下的树干上后就未再取下来接着砍，而是站直了身子准备听韩书贤说话。 “有地兄这会要是能抽出时间来，咱们进屋里慢慢说？要是忙呢，我改个时间再来也行。”韩书贤看他是准备让自己站在院子和他说话，要是两三句话的，倒也没关系，可修学堂，还有扩建作坊这事还得多交代一些才行，且院子口人来人往，事情都还未定好，就闹的满城风雨，这不是他做事的风格。 李有地尴尬地说道：“有时间，有时间，屋里去说。” “屋里请！”李有地把沾满木屑的双手拍了拍后伸手出来给韩书贤引路。 进到屋里的李有地本要招呼着给韩书贤倒水喝，只是被韩书贤给制止住了，“有地兄不用客气了，等把事情办好了我们喝酒庆祝，这杯水先放着，说事要紧。” “可是有啥好事？”李有地听他的口气是有啥好事发生。 韩书贤：“之前我就说了准备在村子里修建一所学堂，我看现在大家都不怎么忙，不如趁这个时候开始修，等到明年春的时候就可以用了，到时村里娃们也能进学堂读书了。” 李有地一听修学堂就激动地站了起来起来，“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韩书贤见着激动站起来的李有地，“有地兄，你坐下来咱们慢慢说。” “哦，好好好！”李有地坐下来，“我就是太高兴了。” 县里的学堂太贵，要是自己村里有个学堂，大家一起出钱请个先生也还是请得起的，总之村里自己有学堂肯定比县里便宜得多，就算不能家家都能来读书，但也比现在的强，现在只有自家两个娃在学堂里。 一想到两个娃的束脩，李有地的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要不是他们娘去了作坊里上工，现在怕是真的供不起他们了。 李有地坐下后，韩书贤才又继续说下去，“修学堂的钱我来出，但是这人手上还得请有地兄来帮着安排安排，也不让大家白出力，每日按三十文的工钱，管午膳和晚膳两顿饭食。” “这咋行！不行不行！你出钱，大家出力，不能啥都让你出，这不是明着让你吃亏么！要是谁不想出力，以后学堂修好了，他家的娃就不要想来学堂读书。”李有地是坚决不同意啥都让韩书贤出，这没脸的事他可是做不出来。 已经占了大便宜了，大家还不出些力，光是说起来他都觉得臊得慌。 “有地兄别着急，这次要修的可不只学堂，我那作坊也还得扩大，先修作坊，午餐肉和烤鸭已经供应不上三家酒楼了，天天送货都被酒楼催着多送些，实在不好再拖下去了。” “先修作坊好，挣钱要紧。”李有地马上接道，修学堂可得花钱，不多赚些钱咋行？ “挣钱虽紧要，但读书也要紧，原本是打算先修学堂的，只是昨日京里酒楼东家送菀菀回来的时候又提起了让我们多做些午餐肉和烤鸭，欠了人家这么大份人情，我也不好再推辞，所以想着还是先把作坊修起来。”韩书贤解释了几句。 “这可是大人情了，你放心，修作坊的时候我天天去给你盯着，保证他们不偷懒，让他们尽早修好，也好多做些午餐肉和烤鸭出来。”李有地保证道。 “那我先多谢有地兄了，作坊修好后，我会在村子里再选些人进作坊里做事，有地兄要是有觉得好的人手的也可以给说说。” “好，到时我帮着你挑些咱们村踏实本分的人。” “还有，村学修好后，我会请合适的先生来教大家，也不用大家出学费，但有一条就是，凡是想来学堂里读书的，必须经过我的考核，考核通过了才能入学，入学后必须服从学堂的安排，若有不服管教和安排的，便另寻他处，这些我都会列在学堂的规定里。” 村子里的娃也不多，收他们的束脩也收不了几个钱，不如帮到底，干脆不收钱，也能让他们多记一些韩家和莫家对他们的好。 李有地从来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落在自己的头上，读书还能不给钱，要是这样，光亮和光明也不用去县里读书，家里也能省下一大笔银子，这一想又觉得太占韩家的便宜了，但现在学堂也还没修起来也就不着急想这个。 至于韩书贤说的入学考核，规矩啥的，李有地根本就没把这个放在心上，不但没放在心上，还觉得很应该，“考核，该考核，要是那不听话的娃肯定不让进学堂，进来了不是来捣乱的么！” 韩书贤倒不在乎听不听话，以后菀菀会教，大家要能接受这个就成，要是有半句闲话他都不会让进学堂，他可不想以后既花钱还要被人背后说闲话。 说好了修作坊和修学堂的事后，韩书贤也不再多做耽搁，起身和李有地告辞后便往家的方向走去。 莫家，莫紫菀和慕容清远回家后，慕容清远和大家说了一会话就自己看书去，莫紫菀想多陪下奶奶，一直陪在她身边说话。 “奶奶，你咋又让爷爷下地去了？”莫紫菀抱怨道，“爷爷这几天都没休息好，该在家多休息一下，万一身体不好了咋办？” 宋南枝点了一下莫紫菀的额头，“就你一天操心，你自己还不是一天到晚的忙，就没好好休息过！你咋不在家多休息休息” “我又没做啥多累的活，不累！爷奶才累！”莫紫菀摇头说自己不累，本也不累，虽然每天在学堂里读书，可现在读书又没有考不完的试，也没有要升学的压力，就是教村里娃读书也没费啥心思，最多就是花费些时间而已。 “咋不累了，你看看村里的娃谁像你才这么点大不是成天在学堂里坐着读书，就是在家里坐着教他们读书，他们谁不是满村子跑着玩，满地打滚玩，你看桉桉，天天玩的都不想回家，你倒好，天天忙的门都不想出。” 宋南枝也晓得会读书是好事，可看着孙女天天这么费神，也担心她的身体。 莫紫菀眨着眼睛，调皮的说道：“我是小淑女，不能像他们一样疯玩。” 这时杜氏端了一盘油炸的红苕饼过来，正好听见莫紫菀的话，笑着接话道：“咱们菀菀不只是小淑女，还是小才女呢。” 夸完莫紫菀后把手里端着的盘子凑到莫紫菀面前，盘子上还放着一双筷子，“小淑女快尝尝我才炸出来的红烧饼，看好不好吃？” 莫紫菀拿起筷子说了一声谢谢后就夹了一块起来，先给宋南枝喂去，“杜婶婶炸的红苕饼肯定好吃，奶奶先吃。” 宋南枝嗔道：“你这孩子，你吃你的，我又不是小娃子，又不吃零嘴。” 莫紫菀当然不会听她这些花，“奶奶不吃的话，杜婶婶会以为你是嫌弃她炸的不好吃，快吃，杜婶婶可看着呢。” 杜氏听后大笑起来，“婶子，你还是快吃了，不然菀菀这小嘴一张，不晓得又要说出啥好话来呢！” 宋南枝嘴一张就把莫紫菀喂过来的红苕饼吃进了嘴里，“就你歪理多。” 莫紫菀喂了宋南枝后，自己也夹了一块喂进嘴里，边吃边说道：“好吃，杜婶婶做的红苕饼又甜又脆，好吃的不得了。” 杜氏被莫紫菀夸的脸上的褶子笑得更深，“咱们菀菀书读得多，这好话也是一说一箩筐！” 宋南枝看着小孙女，“她呀，啥都不喜欢就喜欢读书。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喜欢听他干爹读书给他听，到会说话了就开始跟着他干爹学读书。” “喜的是咱们菀菀会读书，脑子灵活，不然也想不出好法子跑出来，这要是我，怕是我跑出来也认不得路。”杜氏听了宋南枝的话后又感慨的说道。 “可不是，咱们大字不识一箩筐，啥都认不到，不说找不到路，估计还真有可能被人家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宋南枝也感慨道。 以前她是惯着菀菀，她喜欢做啥都由着她，可这会是真心觉得读书好，不读书咋认路找到‘食客来’去，还有抄书挣得钱也比种庄稼挣得钱多。 “让玉梅有时间也跟着认些字，以后出门也方便！” “奶奶说的太对了，咱们家的娃都得会认字，以后出门才不会被人骗。以后玉梅姐姐认字的事就交给莫离姐姐和大哥，正好考验考验他们。” 杜氏眼眶一酸，泪水就涌上了眼眶，从来没想到还能遇到这么好的人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哽咽的说道：“多谢婶子，多谢菀菀小姐。” 195：别样上课 莫紫菀一直陪着宋南枝说话，直到李林子和李大岗，李青槐三人过来看她。，她才转头和三人说起话来，“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是来看你的。昨天就想来看你的，但是我娘说不让我来，说你才回来，要多休息，我们来了你休息不好，叫我不要来打扰你。”李青槐说道。 李青槐一说完，李林子和李大岗也点头。 没想到他们还能有心的来看自己，也不枉费自己费心教他们一场，当老师的最高兴的也莫过于被自己所教的学生记于心了，“谢谢你们的关心，我没事了！” 李林子看着莫紫菀脸上的药膏，一脸的关切，“那些坏人是不是打你了？” “不是他们打的，是我跑出来的时候看不清路，摔了的。”莫紫菀解释道。 “虽然不是他们打的，但也是因为他们才伤着的。”李林子皱着眉说道，分析的很有道理，“现在还痛么？” “不怎么痛了！”都是一些擦挂的小伤，只要不碰着，也就不痛。 “你知道抓你的人住在那吗？你告诉我，我回去和我爹说，让他帮你打回去。”李林子很是仗义，菀菀对他好，他也想对她好，可是哪些人他怕自己打不过，菀菀的爹娘不在了，莫爷爷和宋奶奶年纪又大了，有人欺负了她，也没人能帮她打回去，就想着找李有贵帮忙。 “对，菀菀你说他们在哪？我们一起去，肯定把他们打的他爹娘都认不到，不能让你白受欺负了。”李林子和李青槐也跟着起轰。 “谢谢你们有这份心，不过衙门已经在查了，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查出来，到时候衙门自会惩罚他们。。” “那衙门查到后会怎么处罚他们？”李林子问道。 “你傻呀，衙门肯定会重重地处罚他们，说不定就会砍手砍脚，还要赔钱。 “你咋知道？”李林子看向李青槐一脸不解的问道。 “你忘了韩叔叔之前说的话了？”李青槐说道。 “他说啥了？”李林子还是一脸懵的问道，同时还努力的想着，想着韩书贤究竟说过啥了，可惜始终想不出来。 “范多多爹娘造谣菀菀和讹诈韩叔叔家银子时候，韩叔叔不是说了要告他们，还说只要告到衙门，衙门就会罚他们挨板子，还要被砍手脚，银子也要赔。”李青槐把当日韩书贤和衙役说的那些惩罚都说了出来。 李林子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事，后又继续问道，“那他们把菀菀抓走，会不会也要砍掉手脚，和挨板子？” 李林子问完，李大岗也看向李青槐等着他的回答。 “我咋知道。”李青槐没好气的回道，说完后就看向莫紫菀，心里想着菀菀读书读的多，肯定知道，于是转头就问起莫紫菀来，“菀菀你知道他们会有啥惩罚不？是不是也会和造谣的人一样受罚？” “咱们国家对人贩子的惩罚很重。”随后莫紫菀便开始讲起了律法来，“凡是拐卖人口的，或是知情不报，包庇者一律斩首，还有家里人也要受连累，只要查出来家里人有人拐卖人口，家里人就会被罚流放，被流放后，永生不得回居住地。”莫紫菀回道。 “头都没了，不就死了么？这也太惨了！”李林子自言自语的有些可怜的说道。 “你看他被砍头可怜，可他们犯下的事却能毁掉一个家，我要是回来不到，我爷爷奶奶都会担心的病倒，没了我在，他们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你觉得谁更可怜？” “我很幸运跑回来了，可有很多人没我这么幸运，被拐走的人很多都不能再回到自己的家，哪怕他们天天想家，也有家不能回。还有他们的家人为了找他们，倾家荡产，家破人亡都有可能，这样的结果，你们又觉得是谁更可怜？”莫紫菀看向李林子三人问道。 李林子被莫紫菀问的低下了头，“菀菀对不起，我不该说他们惨！” 莫紫菀摇头，他们还小，根本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也不清楚拐卖人口对一个家庭的打击有多大。 她之所以说这些出来不过是为了让他们明白付出惨的代价是因为他们先造就了别人都惨烈。 “你没有错！之前我一直教你们要与人为善，你能有一颗怜悯他人之心我很高兴。”话锋一转，“但是不是人人都值得我们去怜悯。”说完这句后对着三人问道：“还记得那句教你们要与人为善的句子吗？” “记得。”李林子回道。 “是什么？”莫紫菀问。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李大岗抢先回道。 “对，以为我教你们要待人和善，宽容，包容，就像水一样润泽万物，你们也要包容身边的每一个人，并善待他们。” 三人站在莫紫菀面前乖乖地仔细认真的听着莫紫菀说话。 莫紫菀接着说下去，“但今天我要和你们说些不一样的。”顿了一下后又才接着往下说；“这世间不止有善，也有恶！偷盗抢劫，杀人放火，这些都是恶，还是大恶，对待这些恶人，你们觉得该怎么对待？” “斩首！”又是李大岗先回答，回答的尤为直接。 李青槐跟着点头，“他们太坏了，就该砍他们的头，让其他人都看着，以后不敢再犯。” 李林子也点头说道：“我知道了，错了就该受惩罚，他们做的事太坏了，被砍头也是应该的，不该可怜他们，谁让他们做坏事。” 莫紫菀点点头，“我们看待一件事，不只是要看结果，还要看事情的起因和过程，只有了解清楚了整件事情的始末，才能分辨出是非对错来，若只看结果，或是其中一点过程，都不能把整件事分辨明白。” 重点强调：“记住了，在给一件事下结论前一定要充分了解这件事。” “好！” “对的事情，我们学习，错的事情，我们也以此为戒。” “好！”三人再次齐声应道。 除了他们三人，慕容清远和李林松，还有莫离也都围了过来听莫紫菀说话，莫离和李林松也跟着回答：“好。” “当然，在能力范围内，我们也可以做的帮扶弱小，惩恶扬善，超出能力的先保护自己，不能强出头。” …… 不知不觉间莫紫菀又开启授课模式，一通善恶理念讲完后，又觉得自己刚刚讲的有些沉重了，于是又让大家坐下来，给三人又讲了一个小故事。 故事虽然轻松，却也饱含了惩恶扬善的寓意。 讲完故事后又说道：“明日起你们就过来上课吧！” 想着这几日自己都在家，每日上课的时间也可以长一些，“明日起每日未时和申时上课，不能迟到。” “可你的伤都还没好？”李青槐看着莫紫菀脸上的伤说道，他们不是来催着上课的。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再说了脸上的上又不影响我讲课。” 宋南枝还很少听孙女给村里娃上课，以往老头子腿伤着的时候她连多坐一会的时间都没有，更不好说听课了，每天忙里忙外个不停。 现在老头子腿好了，作坊的事情又多了起来，再有也怕打扰到她，也就从来没静静的一直坐在旁边听她是咋样给村里娃上课的。 现在孙女虽然没有教他们读书和认大字，但还是觉得孙女讲的特别特别的好，讲的她都爱听的很。 心里美滋滋想着：我孙女就是聪明的很，比村里的娃都聪明。 宋南枝一直记着范大力家的说莫紫菀的坏话，这会心里更是拿范多多来比较，一个饭桶，白长了一身贼肉，肥头大耳的像猪一样，和他爹娘一样笨，连我菀菀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讲完故事后都过了小半个时辰，想着今日还没有正式上课也就不用再多耽误他们的时间，反正明天起就开始上课了，顺口又一说：“明日来上课的时候把这两天你们做的功课都带来我检查。” “可你没给我布置功课啊？”李林子蒙了。 “我没布置，你们就不会自己做吗？”莫紫菀再次看向李林子，这次不只是李林子，依次向李青槐，李大岗，还有李林松和莫离看去。 看的几人一个个的都低下头去。 李大岗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功课，但想着自己在家的时候也是在学习的，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每天都写了三篇大字，之前学过的书也都背了，这个算不算？” 莫紫菀是真的有些惊讶了，她刚刚说作业的时候只是想提醒他们即使没有作业可做也要找事做，温习功课，练字都是可以的。 没想到李大岗都做到了，当即就表扬道：“大岗同学能坚持学习值得大家学习，以后你们也要像李大岗一样，自觉学习，不要什么事都要我来给你们布置和安排。你们想想，要是到了吃饭的点，没人喊你们吃饭，你们会不会一直饿着？” 教训的话也没多说，随后便让大家回去，她也得抓紧时间去把刚刚给大家讲道理时脑子里闪现出来的灵感记录下来。 196：学习狂魔 李林子和李青槐拉着李大岗出了莫家院子后，李林子对着李大岗还有些不死心的问道：“你这两天都写了字和看了书的么？”问出话的同时心里还忍不住的嘀咕：明明又没布置功课，还写啥啊！ 李青槐也直盯地看着李大岗，之前有时他们去找他玩，他都说他要写字，不和他们一起去玩，那时是还能想着因为有菀菀布置的功课，他只当他是想早些完成，不去也就不去，可没想到，菀菀没布置他还是是写了，怪不得菀菀说她的字比他们写的好。 李大岗点头，“我不是给你们说了我每天都要练字的么？” 李林子郁闷，“我以为你只是在写菀菀布置的功课！” 李大岗摇头，“菀菀说只有把字练好了，才能去找抄书的活，我没日还要多写两篇。” “你真的想抄书挣钱啊！”李林子虽然也想挣钱，可是写字一点都不好写，读书也不那么好玩呢，现在他虽然也还抱着抄书挣钱的想法，可却是没有想练字的想法！ 李大岗点头，“抄书挣钱比天天下地轻松多了。” 李林子更郁闷了，为什么他没觉得写字轻松？反而觉得去地里更轻松，苦恼道：“可字一点都不好写！” 李青槐虽然不至于像李林子说起写字来就没精神，但也和他一样的认为，觉得字不好写，“也不知道菀菀是怎么写的，明明比我们小那么多，可读书写字啥都比我们好。” “菀菀是聪明，我们是比不上，但是只要我们每日多练，就能把字写好。菀菀不是说了么，等明年我们就能把字写好么，到时候就能抄书挣钱了！”李大岗现在的梦想就是把字练好后抄书挣钱。 “那我也回去写吧！”李林子无奈的说道，倒不是为了挣钱，而是莫紫菀说的明天检查他们这两日的功课，准备回去补些功课。 “现在还早，咱们回去把这两日的功课都补起来，免得菀菀看见我们啥都没做，会说我们太懒，不思长进！”李青槐到底是大一点，想事也想得全一些，前两日虽然没做，可这会知道了，就想着回去补救一番。 李大岗得了表扬就更有劲头了，听两人回去后都要练字，于是也跟说道：“我也再回去练两篇大字，明天好一起交给菀菀检查。” 三人各怀心思的走后，莫紫菀对着莫离和李林松还是多说了一句，“学习是你们自己的事，以后不管我在不在家，有没有给你们留功课，你们都要主动学习，特别是大哥，大舅本来就是送你来读书的，你更应该自觉主动的来学习，不然以后花钱送你去学堂了，老师不说你就不管，这不是花冤枉钱么？” 李林松都快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主要是来跟着菀菀读书的，惭愧地低下头，天天好吃好玩的过着，都快把这当家一样自由了，“我知道了。” 莫离也主动认错，“我也知道了。” 莫紫菀见着两人一副做错事了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又严肃了，毕竟他们也是事出有因，且又都是小孩，又都是才开始读书不久。虽然自己是想借机让他们以后在学习上主动一些，可也不能操之过急，慢慢来，于是脸上换上笑容，“这次是因为我被坏人抓走，你们担心我才没心思学习，所以这次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相反我还要谢谢大哥和莫离姐姐才是，谢谢你们关心我和帮我照顾爷爷奶奶。” 莫紫菀这一说后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爷爷和奶奶，我也该照顾。” “好，以后我们一起照顾爷爷奶奶，好了，你们忙你们的，我也忙我的去。”莫紫菀说道，再说下去，非得把刚刚乍现的灵光给说没了。 “你要忙什么？我帮你！”唯一一个没莫紫菀被说的人，慕容清远问道。 “我想写一些这次被抓后的一些想法。”想了一下后又改口道：“还是编成一个小故事，告诉大家遇事不能慌张，一定要冷静，利用身边的一切想办法出来，即便一时想不出法子也没关系，先保证自己安全，以后再慢慢想法子出来。”还好自己的手只是擦伤，又涂抹了药，现在手掌上的伤口已经不痛了。 说完想法后还又总结了一句，“你可能帮不上我，你忙你的去吧！” 这就是她刚刚灵光乍现时想到的！ 自己的小故事里不应该只有一些明理，说教的故事，还应该有在遇险时沉着冷静想法子出逃和保全自己的故事。 这下郁闷的不只是李林子了，慕容清远也跟着郁闷起来，“你要不要这样打击人？” 莫紫菀被他的表情逗笑，随口就说道：“哈哈，你还小，不用着急想这些！” 慕容清远有种想撞墙的感觉，无力道：“这家里除了桉桉比你小，你觉得还有谁比你小？” 莫紫菀也深感无力，我一个二十好几的人，一朝回到啥都要人照顾的时候，现在唯一能用的也就只有自己这脑子了，可就是这样，都还要变着花样解释，就像现在，又得找借口了，“谁让我是小先生了，干爹说当先生就得多想一些，不然可教不好学生。” “同学们努力向前吧！为师也得去努力了！” 莫紫菀脸上挂着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离开。 慕容清远看向莫离和李林松，“你们也努力吧，我也要去看书了！”说完还抱怨道：“明明都已经很厉害了，还要费着心思学，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从宋南枝身边走过时，还哀怨地看向宋南枝，“奶奶，你是不是该多陪着菀菀玩一玩啊，别让她成天看书学习！” 慕容清远小心机地想着她多玩一会，自己就多学一会，这样一来，以后也能早些追上她！ 宋南枝一脸无奈，“我想你们两个都多玩一会，你们谁能听我的话？” 慕容清远：“我再玩下去，估计就和莫离，林松一样了！” 莫离和李林松两个无辜躺枪，两人默默走开。 等到韩春霖来的时候，开着四人不言不语自己做着自己的事，瞬间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可一想着自己才来，玩都还没玩就走，有些不甘，便问道：“大哥，你们还要写多久？” 他也不问慕容清远和莫紫菀，这两人就算是不看书，也不怎么玩。 李林松看了看埋头看书的慕容清远，和一直写个不停的莫紫菀，还在想着要怎么回答时，莫紫菀抬头看向韩春霖，“春霖哥哥，你也看会书吧，正好大家都在学习，有氛围！” 韩春霖想转头就回去，“我才写完字来的！” “所以这会看会书，写一会，看一会，这样不累！”莫紫菀知道他不想看书，但近几日都不会去学堂，可学习上也不能太放松了！“ “看一会后我们一起玩游戏！”莫紫菀利用游戏引诱着他看书。 “那我们玩天黑请闭眼好不好？”韩春霖就是想玩这个游戏才过来的。 莫紫菀点头：“好！” 与其陪他们一些抓虫，你追我赶，或是地上打滚的游戏，莫紫菀还是觉得自己想一些游戏来玩更合适些，于是便有了改良版天黑请闭眼。 有了游戏的吸引，韩春霖也听话的拿了一本书在手，坐在李林松身旁看起书来。 又过了两刻钟，莫紫菀在李林松，韩春霖和莫离三人不知是第几次抬头看她后终于满意的放下了手中的笔，看向几人，问道：“我写完了，你们呢？” 和慕容清远一样，莫紫菀也用了些小心机，她就不说休息，就看大家能坚持好久！ 慕容清远巴不得下定了决心，菀菀学他学，菀菀休息他学，打定了主意要追上她！所以莫紫菀的问话，他当做没听见，仍是埋头看着自己的书。 慕容清远不回答，莫离和李林松不好意思开口，但好在还有一个不明所以的韩春霖，韩春霖当即就回道：“我看完书了！”随后还转头看向李林松和莫离，看着他们面前都写了三张的大字，“大哥，莫离姐姐，休息了！” 两人同时看向莫紫菀，莫紫菀也知道到了休息的时间了，假装才看到桌上他们练的字，惊讶的说道：“大哥，莫离姐姐，你们怎么写这么快，都写了这么多了！”说完还拿起两人写的字来看，“今天的字也写的工整，有进步。” 一番称赞后才笑眯眯地让两人去玩，“去休息一会，休息好了再把你们剩下的这半张纸写完，纸可贵了，可不能浪费！” 两人紧张了半天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好，我们一会再来写。” 李林松生怕莫紫菀收回让他们去玩的话立即应道。 莫紫菀看着两人迫不及待的离开桌子，抿嘴偷笑着。随后又看向还看着书的慕容清远，“清远哥哥，该休息了！” 李林松，莫离两人敢怒不敢言，明明大家一起开始的，怎么到他就是该休息？自己就要问写没写完？ “我还有一个问题需要再想一想，你们去玩吧！”慕容清远找着借口说道。 慕容清远心里打算的好，可莫紫菀却不打算放过他，“不行，从县里回家你就在看书写字，都这么久了，不能再看了，不然眼睛该不好了！” “就差一点点就想出来了，你们先去玩着，我一会就来。”慕容清远不放弃的继续找着理由。 197：再做汉堡 除了莫紫菀还在等着慕容清远，想让他出去休息下眼睛，和放松放松一直专注于书本的注意力。 莫离和李林松在莫紫菀说了他们可以休息后就迫不及待的跟着韩春霖出来屋门往院子里玩去。 “清远哥哥，菀菀，你们出来了没？” 想要玩游戏，人少了可不好玩，韩春霖见着两人还没出来就开始催了起来。 莫紫菀也不等慕容清远了，这又不是在学堂里，没有时间限制，也不会因为拖堂而没有时间去茅厕，等他把想要想的问题想出来了再出去放松休息一下也是一样的。不过在出门前还是再次叮嘱，“你把问题想出来了就出去休息休息，不能一直看书，看久了容易造成眼睛疲劳，若不适当，久了就很容易造成视物不清。” 慕容清远现在那哪有心思想以后可能会出，也可能不会出现的眼睛问题，只随口应道：“好。” 莫紫菀出去，韩春霖就又问道：“清远哥哥怎么还不出来？” “你们先玩吧！他还要再看会书。”莫紫菀回答道，看着三人，暗暗好笑，这就是学霸和三个学渣的区别。 “啊！他不出来我们人就更少了，还怎么玩天黑请闭眼？”韩春霖一心想的就是来找人玩游戏，在家的时候他就计划好了。 玩这个游戏最少都要八个人人，莫家四人，加他就五个，再把李林子，李青槐和李大岗喊过来，就刚刚凑齐人数。 现在又少一个，现在就算叫了李林子他们来，人也还是不够。 莫紫菀一脸淡然，“本来人就不够。”她可是没韩春霖想的对，连李林子三个人都计划在游戏里面了。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的这个游戏还没开始实施，就已经流产了。 “之前我是准备去喊林子哥哥，青槐哥哥和大岗哥哥的。”韩春霖解释起了他的安排来。“加上他们三个人，我们人数就刚凑够。”正在不甘，忽然看着从院子外背着一背篓菜回来的乔玉梅，“玉梅姐姐，你还有没有事要忙？” 乔玉梅走进院子后回道：“有啥事吗？” “我们想和你一起玩游戏！” 韩春霖的话说完乔玉梅就直接拒绝了，“不行呢！我还有事要忙，你们玩你们的，不用管我。” 韩春霖失望之余还是不死心，于是想着少一个人就少一个人，说道：“少一人就少一个，大不了农户少一个好了。” 虽然不想韩春霖失望，莫紫菀还是说道：“林子哥哥和青槐哥哥应该也不会来，他们在你来之前才回去一会，这会正回去补做前两天没做的功课。” “啊！”韩春霖这次彻底死心了，“那我们玩什么？” 要玩什么，自然是不需要莫紫菀来操心，没抓他让他补前两日的功课就已经很仁慈了，说了一句“你们慢慢想，随便你们玩什么都可以，要是需要我参加的就来叫我，我去灶房看看。”说完就往灶房走去。 灶房里，宋南枝在择菜，杜氏在井边洗衣裳。 才到家的乔玉莲还没休息一下就听见杜氏又安排道：“你把手洗了先和些面一会好用。” 宋南枝不高兴道：“她才回来还没歇一口气你就忙到安排她，等她歇一下喝口水再和面也不晚，又不是啥着急的事，你催她做啥？” 随后还专门多乔玉莲说道：“玉莲，别听你娘的，先歇会，喝口水歇歇了一会再来和面！” 宋南枝现在虽然有说有笑，但是身子还虚的很，也没啥力气，不然她都上手去和面了。 乔玉莲听后心里一暖，笑盈盈的回道：“奶奶，我不累，我先把面和上，一会再歇也一样。” 宋南枝见她放下背篓就去后院洗手，几下洗了又进屋来准备和面。 看着乔玉梅麻利的样子，宋南枝笑着打趣：“咱们这一家子就没有一个懒人，估计连耍都不会。” 杜氏一听哈哈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后才又说道：“这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话宋南枝思爱听，还越听越觉得有道理，“可不是咋的，这要是放在其他人屋里，像咱们现在这一大家子的，咋说也有一两个想着玩的，不说大人了，就是娃们，谁不想着玩？” “你看看咱们这一屋子，就是娃们都没咋闲过，菀菀比咱们都还忙。” “婶子还是得多和菀菀说说，她一个小娃子，每天忙的像个陀螺一样，这咋成！”杜氏是真的心痛莫紫菀。 说曹操曹操就到。 “奶奶，咱们今晚吃啥呀？”莫紫菀人还没到，声音就到了。现在家里不缺吃的了，莫紫菀自然也是想吃什么就给宋南枝说，庄户人家，一天就图个吃饱穿暖，每日也多是围着吃打在转。 听着孙女的生声音，宋南枝脸上的笑又加深了，“你杜婶婶说今晚给你做蔬菜馍吃。” 莫紫菀听到眼睛也一亮，蔬菜馍不就是自己之前做的中式汉堡么！ 午餐肉有了，烤炉也有了，炸鸡什么的也简单，偏向西式的汉堡也是时候上桌了。 走进灶房后又看着才到家的乔玉梅已经开始和面了，上前就说道：“玉梅姐姐，能不能把面分两份，一份想像馒头一样加一些老面，把面发起来后用烤炉烤来吃，一份再做成馍。” 乔玉梅低头看向莫紫菀，很是怀疑，“这样能吃么？” “烤熟了就能吃啊！就像咱们烤鸭一样，不也是烤熟了就能吃么！”莫紫菀回答的理所当然，随后还加了一句，“和在锅里烙也没什么区别，都是用火在烤。” 这话还真让人没法反对，宋南枝现在对莫紫菀时不时提来的一些奇怪的想法，已经见怪不怪了，把手里折好的菜放篮子后说道：“玉莲，你就给她多和两碗面，反正烤熟了也能吃。” 乔玉莲应道：“好。” 虽不指望着一次就能烤好，但烤面包马上就有了，也还是很期待，“玉梅姐姐，一会把烤馍做成半圆形的就可以了。” “好，我知道了。” “一定要加老面，不然烤出来的太硬了，有老面，烤出来的馍就像馒头一样。” 乔玉梅再次应道：“好！” 有了烤馍，莫紫菀就想着去作坊拿一些午餐肉回来，“奶奶，我去拿些午餐肉回来一会夹在烤馍里面吃。” “去吧！去吧！”宋南枝仍是一脸笑呵呵的说着。 跑出灶房后，看着院子里玩着的韩春霖三人，又往屋里看去，慕容清远还坐在屋里拿着书看，一看便知他就没出来，走进屋子，“清远哥哥你怎么还在看书？什么问题还没想出来？” 慕容清远抬头看向莫紫菀，“已经想出来了。” “那陪我去作坊吧，我们去作坊拿些午餐肉回来吃！”看他沉迷书中无法自拔的样子，莫紫菀只好让他陪自己去作坊走走了。 “好，走吧！”虽然还想再接着学下去，但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去作坊，还是放下了手中的书，拉起莫紫菀的小手往外走去。 玩的正高兴的三人看着莫紫菀和慕容清远出来，韩春霖喊道：“清远哥哥，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我们去作坊拿点东西就回来，你们玩你们的。”慕容清远说道。 “拿什么呀？我们一起去。”韩春霖一脸感兴趣的问道。 “我们去拿午餐肉回来，你们就在家，作坊不能去太多人了。”慕容清远完全一副大人口气说着话。 听是去拿午餐肉，韩春霖倒也不想去了，作坊也没什么好玩的，去了也没意思，道：“那你多拿些午餐肉回来，我也要吃。” “好。”慕容清远点头。 路上，莫紫菀还不忘再提醒慕容清远不能长时间看书。 慕容清远答应倒是答应的好，“知道了。”答应之后又轻笑道：“奶奶说的对，你就是个爱操心的，这么小就成天操心这，操心那，等再过几年，这个家都要靠你来当了！” 莫紫菀听得一把辛酸泪，我可不是就是个操心命么！但话却不能这么说，一脸得意的说道：“谁让我这么聪明呢！” “唉！”慕容清远一声叹，以前在家的时候，先生还夸自己是他见过的最聪明的学生。 和菀菀一比，自己这点聪明算什么！ “清远哥哥你也很聪明。”你是真聪明，我是靠作弊！ 在快到作坊门口时就听见有人在嚷着，“我有事来找我儿子，你咋不让我进？” “你又不是我们作坊的人，不能进去。”守在门口的一汉子说道。 听到声音后的莫紫菀，还有慕容清远几步快走后就来到作坊大门处，莫紫菀很是不悦的看着来大门口嚷嚷着要进去的冯氏，也就是李大岗的奶奶，，“冯奶奶，作坊有规定，不是作坊的工人是不能进的，冯奶奶有什么事给我说，我进去给冯奶奶转告。” 冯氏还是不依，一心想要进去，“你一个小娃懂啥，我进去给你大岗哥哥的爹说了就出来，肯定不耽误他做事。” 莫紫菀眨着眼睛，再次强调：“可是不是作坊的人，是不能进去的！” “我咋不是作坊的人了，你大岗哥哥的爹娘都在里面做事，我又不是外人，进去说个事就出来。” 冯氏继续忽悠着。 198：大闹作坊 莫紫菀和慕容清远冷眼看着冯氏如跳梁小丑般门前胡扯，“冯奶奶说得也有道理。”莫紫菀说完后又转头对着门口守着的汉子喊道：“吴叔叔，你看好门，我们先进去。”她准备进去后把她想要找的人给喊出来，到时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借口！ 汉子叫吴定成，也是韩家买的家丁。 吴定成见莫紫菀仍是没有同意眼前冯老太婆进屋，里面信誓旦旦的保证：“菀菀小姐放心，我一定看好门，不让闲杂人等进去。” 冯婆子一听吴定成说自己是闲杂人，脸色一下就黑了下来，对着莫紫菀也没好气，“我说你这小丫头片子，咋一点礼貌都没有，好歹我也是长辈，你让他把我关在门外是啥意思？你不是读了那么多书么？” 莫紫菀也沉下了脸来，刚想开口狠狠说一通冯婆子，就被身边的人抢了先，“你是谁的长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家可没有你这样不讲理的长辈！”骂了冯婆子不讲理后，又威胁道：“你要是继续在门口乱吼乱叫，我们马上让有贵叔和杜婶子出来，和你们回去说个够，在家想说好久就说好久，咱们作坊也不缺他们两人。” 一开始莫紫菀还担心冯婆子听不懂慕容清远前面话的意思，不过自己多心了，他后面的话绝对让人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么直白的话要都是听不明白，怕是和猪也没啥区别了。 不过莫紫菀也没想多了，冯婆子虽然听明白了，但她是无赖，还是泼妇，当即就在门口大声叫嚷了起来，“你啥意思？我儿子媳妇在这做工，又不是卖身给你们，还不能让人说话了？再说你算个啥东西，我儿子媳妇在这作坊做事关你啥事，也不知是打哪来的野种？咱们村子收留了你，还不晓得感激，还成天装模作样的糊弄人。” “你说谁是野种？”慕容清远冰冷地看向冯婆子。 莫紫菀也是一脸厌恶的看向口出恶言的冯婆子。 冯婆子没由来的一哆嗦，但又觉他一个外来的野种自己还怕什么？于是又提起气势起来，“你不是野种，你跑咱们村子来做啥？没爹娘的野种！” 慕容清远嘴角一勾，“看来许久不动粗，有人便当我好欺负了。”一个冷笑后走到冯婆子的对面反手就是一巴掌，“为老不尊，打你都脏了我的手！” 打完后对着莫紫菀说道：“这样的人就如同一块狗皮膏药，随时都想要粘上来……”慕容清远想说这样的人，或是和这样的人扯不清关系的人还是不要为好。 “我知道了，杜婶子和有贵叔从现在起就不用在作坊里上工了。” 莫紫菀在慕容清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接了上去，杜婶子和有贵叔为人实诚，做事也认真，但冯老婆子时不时来闹一通也着实让人心烦！ 且，今日她执意想进作坊，只怕也别有用意！万一让她钻空子进到作坊里面，肯定第一时间去找做午餐费和烤鸭的秘方，所以李有贵和杜春霞不要最好。 冯婆子还没从慕容清远的巴掌下反应过来就又听到莫紫菀的话，当即就要伸手去拉莫紫菀。只是慕容清远快了一步，拉着莫紫菀就进了大门，不等吴定成关门，反手就把门给关了上来，“吴叔，辛苦你忍耐下这噪音！我们去去就来。” 吴定成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打得好！“清远少爷客气了，我就是个大老粗，不怕吵！” “菀菀，你大岗哥哥他爹娘做的好好的，你不能让开除他们！” “莫紫菀，你开门！他们又没做错啥事情，你不能开除他们！” “开门！” 任凭冯氏叫破了喉咙，两人也照旧往着作坊里面走去，“清远哥哥，不气！” 慕容清远一点都不气，“该气的是她！她不但气，还要害怕！有贵叔和杜婶子因为她做不了工，看她怎么办？” 说完又分析道：“有贵叔和杜婶子人虽好，做事也认真，但是有她这样的娘，以后怕是还会有麻烦，明知道咱们作坊里外人不能进，她还赖在门口不走，一看就不怀好意，指不定是想进来偷咱们做午餐肉的和烤鸭的法子！这样的人就怕咱们一个没注意，让她找了借口进来，倒不如直接断了她的想法，你要是觉得有贵叔他们可怜，大不了让他们多养两头猪或是养鸭子给咱们送来。” 莫紫菀也正是这样想的，不然在门口也不会说让他们以后都不用来了的话，她是成年人，可他猜十岁出头，就想的这样长远！ 大哥，你才十岁啊，要不要这么妖孽！ “我知道了，就让有贵叔他们帮着养鸭子，鸭子长得快，比养猪的时间短，变钱更快些。” 两人说着话就进到了作坊里，莫紫菀去找杜春霞，慕容清远去找李有贵。 出来的时候，两人分别都和杜春霞和李有贵说了冯婆子在门口嚷着要进作坊，又是要找他们。 等到四人都走到作坊的院子里后，莫紫菀就说道：“有贵叔，婶子，冯奶奶在外面大吼大叫，你们先带她回去，等明日我再找婶子和有贵叔说说以后的事。” 这是让他们暂时不来了！ 听着外面的叫声和莫紫菀刚说出口的话，李有贵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又羞又不知所措，“菀菀，我……” 我了半天就是说不出口！ 杜春霞也跟着着急，“菀菀，我们这就把她带回去，你放心，以后肯定不让她来！我们能不能，能不能还在作坊里做工。” “有贵叔和婶子先回去弄清楚冯奶奶为啥一定要进作坊吧！”莫紫菀并未答应，而是让他们回去弄清楚冯婆子来作坊的用意。 莫紫菀说完后就拉着慕容清远再转身进到午餐肉操作间，准备去拿午餐肉。 等到两人拿了午餐肉出来后，门口已不见李有贵三人，和吴定成道了别后，莫紫菀对慕容清远说道：“清远哥哥，你先把午餐肉拿回去，我去找干爹和干娘。” “好！”随后两人便分开走。 韩家，韩书贤正拿着俞思莲的账本看，听见莫紫菀的声音后就说道：“快进来！” 莫紫菀进到书房，“干爹，我有事要和你说。” 韩书贤挥了挥手里的账本，“正好，我也有事和你说，你先说。” 莫紫菀看着他手里的账本，账本她看过，虽然看的时候上月的帐还没做完，想必现在已经做完了，不过这个不着急，先说自己的事要紧，“好，我先说。” “杜婶婶说今晚做烤馍给我们吃，我和清远哥哥就去作坊准备拿些午餐肉回去夹在烤馍里面吃，到了作坊的时候，就听见大岗哥哥的奶奶在门口嚷着让吴叔叔放她进去作坊里面，说是有事找有贵叔和春霞婶婶，吴叔叔和我们都说了不是作坊的人不能进，她不听，非要闹着进去。” “还骂清远哥哥是野种！最后我就让有贵叔叔和春霞婶婶出来找冯奶奶，让他们把冯奶奶带回去，我想着冯奶奶执意要进作坊来，怕她有别的心思，干脆就让有贵叔和春霞婶婶都暂时不来作坊，免得以后再闹出事来。” “你做得对，他们做事虽然是个好手，但这样的人也好找得很，不是考虑到让村子里的人挣些钱，花些钱再买几个人回来做事还更省心。”韩书贤对莫紫菀直接开除了李有贵夫妻有些意外。 菀菀心软得很，也很心善，不然也不会见着莫离可怜就带了她回来，还让清远留在家里，更不会在李大岗的奶奶闹事后还让李大岗去家里读书。 “咱们作坊的人手只会越来越多，大大小小的事也会越来越多，所以选人上咱们得慎重些，不但要看做事的人的品性，家里有难缠的人，随时都想着来作坊来找事闹事的，占便宜的，一律不要，免得费时间来打理。” “你还小，这些事本想着以后再慢慢和你说，可如今你自己都能想明白，也不用干爹再多说什么。”随后伸手摸着莫紫菀的头，“咱们菀菀啊，还真是什么都懂！” “都是干爹教导得好，我才能这么聪明！”莫紫菀毫不脸红的奉承道。 韩书贤打趣：“那干爹就再多说两句，也不枉你奉承我一回。” “爹爹请讲，女儿洗耳恭听！”莫紫菀调皮道。 “帮人可以，但绝不能烂好心！不能让人把咱们当成冤大头一样，当面千恩万谢，背面笑话咱们是傻子，人傻钱多好骗！” “像你帮了你莫离姐姐，还有你清远哥哥，在他们最需要的时候，咱们伸出援手，这样他们不但能记住咱们对他们的情分，还能和咱们一条心。” “你有贵叔和春霞婶婶虽然也能记住你对他们的好，但你看看他们家那个搅事精，可觉得你好了？以前说过的那些话咱们也不说了，但现在她还能去作坊寻事，足以说明她一直都没把咱们对他们的好记在心里，反而还觉得家里有你贵叔和春霞婶子在作坊里做事，咱们就该给对他们好，甚至以后还觉得作坊都该有他们家一份。” “冯老太婆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完全把咱们当成了冤大头。” 199：快餐准备 “村子里的人都是街坊邻居，作坊建起来后，都想进作坊来做事，加之作坊扩建后也还需要更多的人来作坊做工，人越多是非就越多，若咱们没有强硬一点的态度，只怕以后更难管理。所以像冯老婆子这种试图来闹事的，或是心存一些其他心思的，不要更好，正好杀鸡儆猴，以儆效尤，让大家都知道我们绝不容忍无事生非的人，不管是现在还在做事的，还是以后想来的，都要守好规矩才行，不然就是现在来了，以后也能被开除。” 知道莫紫菀心软，韩书贤细细地教导着一些管理作坊的法子。 “我知道了，我们不当冤大头，我们不是钱多人傻，我们是钱多，人更聪明，谁也别想骗我们！”莫紫菀一脸认真。后也说了对李有贵夫妻两人以后的安排，说是安排也非安排，还得看他们的意思！ “这次冯奶奶来闹，是她的不对，和有贵叔，春霞婶婶有关系，但严格说来，关系也不大。有关系的是冯奶奶的他们的家人。没关系的是，有贵叔和春霞婶婶两人在做工期间并未犯什么错误，且冯奶奶虽来闹，但也未还造成不好后果出来，我们就这样着急的开除他们，虽然开除他们是防范于未然，但还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所以，我还是想弥补下有贵叔和春霞婶婶！” 也就这个时代可以随意的开除人，这要是放在现代，妥妥地违反了劳动法，一告一个准，所以她还是准备给他们一些赔偿。 “可以，你想怎么弥补都行！”韩书贤还没听她说想怎么弥补就一口答应下来。 “多给一个月的工钱。”莫紫菀说道，“还有咱们的作坊要扩建，需要的猪肉和鸭子数量也会日益增多，有贵叔和春霞婶子做事是很认真的，这一点我们都比较放心，不然当初也不会让他们都来作坊上工，所以不如让他们帮咱们养鸭子。咱们和他们签订协议，他们养多少鸭子，咱们就收多少！” “你倒是很会为他们着想。不过他们要是养得好也行，反正烤鸭也需要很多鸭子，他们能养多少，我们收多少，这样一来他们赚的钱也能更多。”多给一个月的工钱，给他们添个整，也就才二两银子，这点弥补根本不算什么。但让他们养鸭子就不一样了，养成了后，以后每月肯定不会少于二两银子，还没有人管束着，这才是更大的弥补。 “以后赚多少就看他们自己的能力了，不过再怎么差肯定也比在作坊里做工强一些。”莫紫菀说道。 说好对李有贵和杜春霞的安排后韩书贤又说起作坊来，“明日让你干娘和他们说，顺便去作坊里再敲打敲打，要有不老实的就好好想想李有贵两口子。” “后面的事就麻烦干爹干娘处理了。”她只能说一些自己的想法，具体要怎么管她还真没经验。管人这事可不单单为员工着想就能把作坊管的很好，管作坊这事她可不想再去费脑子。 “好，你要是有想法就尽管提出来。” “嗯。”莫紫菀点头应道，随后又俏皮一笑，“我要回家去做烤馍了，干爹，等我做好了再来孝敬你。” “等等！”韩书贤看她马上就想跑出去了，急忙地叫住。 莫紫菀收住了要走出屋子的脚步，看向韩书贤。 “账簿不看了？”韩书贤把刚刚拿在手上的账簿再拿了起来。 莫紫菀接过来，之前就看过，所以莫紫菀对前面的记录根本就不想看，直接翻到账目的最后，看赚了多少。 韩书贤看着莫紫菀根本不看前面，“你就这样看？” 莫紫菀一脸懵地看向韩书贤，“那要怎么看？我看赚了好多银子就好了啊！” “只看最后怎么能看出问题？”韩书贤一脸认真的说道。 “可是没有问题啊！”莫紫菀也认真的说道。 韩书贤被她的认真逗笑，“你不看看怎么知道有没有问题？” “我相信干娘做得不会有问题！”莫紫菀很是郑重的说道。 “你这孩子！”韩书贤嗔道。 “你和你干娘亲厚是一回事，可账目该看的时候还是要认真地看，你不认真地看，怎么回去给你几个舅舅和外公外婆解释，问你每天赚多少钱，你怎么回答？” “我知道总数，也知道上月的天数，把总数平均到每一天，一下就算出来了啊！”莫紫菀轻松的说道。 …… 韩书贤无言以对！“那你给我算算每天赚多少？” “总共赚了八佰三十二两三百四十文钱，按三十天算，每天能赚二十七两多银子。”莫紫菀想着这个小学生都会的算术题，我堂堂一个硕士研究生还能被这个小学的加减乘除难倒？ 韩书贤觉得自己就不该问，明明知道她不同于一般的小孩，自己还非要去问，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难堪么？ 唉，自己看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帐，就被她一眼给算得清清楚楚。 还好她忘了一件事，韩书贤试图给自己找点尊严回来，“你大舅他们买红苕的钱还没去成本，再去了你大舅他们红苕的成本钱，这钱就是纯赚的了。” “红苕不贵，那就把零头抹了，算下来差四百文到二十七两。”莫紫菀嘴一张就又把结果说了出来。 韩书贤瞬间觉得心好累，干女儿什么都好，就是聪明过于了，你干爹我不要尊严了么？ “算得不错，快回去吧，我可等着你的烤馍！” 快走吧！你干爹我要好好休息休息！ “嗯，干爹我走了，我一会再来！”莫紫菀听后的应道，边走边想着，还是得想个法子让干娘以后做账的时候能简单明了些，现在的法子看上去太累眼睛了，密密麻麻地写一长串，太难核对了。 可阿拉伯数字在这个时代又没有，这也是她从俞思莲做账开始就在纠结的一个问题，阿拉伯数字计数简单明了，且还能少写很多字。 回到家的莫紫菀也没想出好的办法，只好把做账的事放在一边，还是钻研她的汉堡去了。 “玉莲姐姐，面好了吗？”莫紫菀人未到声先到。 “面已经和好了！”为了让加了老面的面能早点发好，乔玉梅在把面和好后就打了热水装在盆里，再把装着面的钵放进热水盆里，半个时辰不到，钵里的面就已经像是一个大馒头了。 莫紫菀又走进灶房，看着钵里的面已经发起来，面已好，就等上炉烤了，“烤炉加炭火了吗？” “加了，就等你回来看看还有啥要弄的，没得你玉莲姐姐就要装烤炉里烤了。”已经在灶房里烧着火的宋南枝说道。 “没了，可以直接烤了。”莫紫菀回道，随后又看向乔玉莲，“玉莲姐姐，你把面切成小块后就可以放烤炉里面烤了。” 乔玉莲在听莫紫菀说了再没有其他要弄了后就开始把面扯成小块，然后在搓成一个一个的小圆球，边搓边问道：“午餐肉要咋弄？” “午餐肉一会煮好后切成和烤馍差不多大小的块，夹在烤馍里面吃，再加几块嫩嫩的白菜叶，白菜叶用开水烫一下再夹在里面。” 莫紫菀还想要丰盛些，又开始在脑子里搜刮起可以加哪些菜在烤馍里面，加的菜有不少，可奈何现在冬日里的蔬菜实在是少了些，转头把现在家里有的菜看了一遍，也就胡萝卜还可以，于是又加了一句，“再把胡萝卜切成片也用开水烫一下，一会也夹在烤馍里面吃。” 等到夏天的时候一定想法子做一些番茄酱。 “好，等我把馍烤好后就弄菜。”乔玉莲放下又一个搓好的面团。 “玉莲姐姐，我们再炸些肉块吃吧！”炸鸡肉是不现实的，奶奶虽然惯着自己，可自己也不能太随性了，即使一只鸡在自己看来，用来试做炸鸡块也是很值得的事，可在奶奶的眼里却是不一样，她不知道自己的用意，难免会有些舍不得。 等猪肉块做出来，再用鸡肉来做，也一样！ “今天已经有烤馍和午餐肉了，明日再做炸鸡块好不好？”乔玉莲怕做多了浪费，就想着明日再来做。 “怎么会多？咱们家里这么多人，而且做好了还要给干爹干娘送去，送了烤馍之后，我们就只剩一点点了，再炸些肉块才合适！”莫紫菀不依，她也真是这么想的。 “那就少炸一些，一会还得做其他的菜。”乔玉莲见莫紫菀一副不炸就不干的样子，只得同意。 宋南枝在灶台下嗔道：“你一天就让你玉莲姐姐做着做那！做好了也没见你吃好多，今天都按照你说的做了，一会你可得多吃些，不然你玉莲姐姐以后就不给你做了。” 乔玉莲也顺着宋南枝的话接下去，“对，宋奶奶说得对，一会做好了，要是你不多吃些，下次我就不给你做了！” 莫紫菀面对两大威胁，马上乖巧地应道：“玉莲姐姐做的我肯定多吃一些，我一个人吃完。” 莫紫菀的豪言壮语成功地逗笑两人，宋南枝笑说道：“好，一会我看你怎么把这些馍吃完。” 面团放入烤炉后，乔玉莲又开始切肉，准备按莫紫菀说的炸肉块。 莫紫菀就站在她的身旁看着，“玉莲姐姐，你先切几块你手掌大小的肉块，切好后先用刀背砍一下，注意不要太用力，免得把肉给砍断开了。” “为啥要用刀背剁？刀背又切不了肉。”面对莫紫菀的说法，乔玉莲拿着刀的手直接停留在了半空看向莫紫菀，不懂她为啥要这样说。 “不是要把肉切断，用刀背只是把肉捶打一下，把肉捶打松散一些，一会炸出来的肉才不会太柴。”莫紫菀解释道。 “你咋知道的？”乔玉莲拿着菜刀的手终于按照莫紫菀说的法子用刀背剁了下去。 “我想出来的，每次我看你们拿出来的肉也不多，可是切出来就满满的一碗，应该就是把肉切松散开了后，就显得多了一些。”莫紫菀说道。 “哦！”乔玉莲哦了一声后又问道，“那为什么要切这么大一块，这么大一块可不好吃呢！切小一点在炸也好吃一些。” 202：神奇的梦 莫紫菀瞥了一眼莫离，“你和大哥一起教玉莲姐姐，我和清远哥哥是怎么教你的，你们就怎么教玉莲姐姐。” 两人虽有些丧气，但却丝毫没影响食欲。 晚饭后，莫紫菀回屋背了自己的小挎包后又往韩家走去。 一路上，莫紫菀都没做好决定，账目的事倒无所谓，虽然看着复杂，但勉强着看也是可以的，主要还是教学。 学堂开起来后再要像现在这样费时费力的教数学这门课，不利于学生的学习，说远一点，也不利于时代的发展。总之，就是见不到大家只顾着学四书五经而不重视数学这门学科。 莫紫菀犹豫不决地来到了韩家，到了门口立马换上满脸笑颜，“干爹，干娘，我来了。”进屋见到韩书贤后又紧跟着说道：“干爹，我有事想要和你说。” 俞思莲见着莫紫菀来就去找韩书贤，装着吃醋的模样，“菀菀又要给你干爹说啥悄悄话？只记得找你干爹，都不记得你干娘了！” 莫紫菀转身就抱住俞思莲的大腿，“干娘也一起，我找干爹说作坊的事，咱们一起商量作坊的事。” 俞思莲低头笑眯眯的看着腿边的娃，“我可不去耽搁你们爷俩说事。” “不耽误，干娘管着账，是咱们作坊的大老板，作坊都是干娘说了算。”莫紫菀狗腿的说道。 俞思莲一把抱起逗她开心的莫紫菀，“你这小嘴哦，就跟抹了蜜一样。”说完就把她递给韩书贤，“你们去说你们的，我去给你露露妹妹洗漱，她要睡觉了。” 韩书贤接过莫紫菀后也不耽误，随后就往着书房里走去。 两人进到书房，韩书贤就把莫紫菀放到桌旁的椅子上，“什么事？是不是想把烤馍放到铺子上去卖？” 有了午餐肉，烤鸭的前例在，韩书贤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今天才吃的烤馍。 烤馍本来就是要买的，但不是现在，得等到把面包做出来才行，“烤馍的事不着急，等杜婶婶把烤馍做软乎些再拿去卖。” 也不等韩书贤再问起，莫紫菀又接着往下说了下去。 “干爹，我梦到了一种新的符号，用这种符号来计账比干娘现在的记账方式更简单。”莫紫菀坐下后就说道，一路走来，还是决定把阿拉伯数字说出来，理由还是做梦吧！ 毕竟自己也实在找不出其他合适的借口！ “什么符号？”韩书贤问道。 莫紫菀拿了桌上的笔就写了起来，从零到九，每一个大写的数字下面对应一个阿拉伯数字。 韩书贤看着字下的符号，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个？” 韩书贤惊讶，莫紫菀就更惊讶了，“干爹也知道这个符号吗？” 韩书贤点头，“这个不是我们朝的数字，是从西域传进来的数字。” 莫紫菀又开始装了起来，“西域是哪里？” 韩书贤：“西域离我们很远很远，不但要坐马车，还得乘船，来回一趟都得走上小半年的时间。” “那我们可以用这个数字吗？这个符号比我们写得字简单，做算术和记账更方便。”莫紫菀现在只担心能不能用了。 “可以是可以，只是大家都不认识。” 不认识！ 莫紫菀再怎么想也没想到大家会不认识！莫非是才传进来不久？还没在这个朝代全面传开？ 能用就好，至于其他，自己还是个小宝宝，就不要多去过问了。 不认识就教，几个数字而已，相信大家学这个比做学问学的快。 “干爹认识吗？” 莫紫菀接着又问，想着他都知道有，也应该认识，可事实是韩书贤也不认识，“只是听人说过，看见过一回，我也不识。” “干爹，我会，我教你，这个用起来很方便，等干爹学会了再教干娘。” 莫紫菀也不管韩书贤同意与否，指着纸上写出来的数字就说道：“每个字下面对应的就是相应的数字，读音就按照我们都发育认读。”根本就不用教发音，说完发音后又接着写了几个两位数和三位数，以及四位数，写罢又指着数字说道：“不管是几十、几百、几千还是上万，只需把数字依次写下来，有多少数量就依次把数字写下了。” 说完数字的组合后又把写在纸上的一个个数字读了一遍，指着‘10’读到“这个是一十。”接着再是其他数字，一一读一遍后看向韩书贤，“干爹，是不是很简单？” 韩书贤确实被这个简单直接的数字惊讶到了。 若是用这个来代替算学中的数字，和记账，确实方便许多。但心里的疑问却也再次滋生出来，比以往更甚。 看着眼前明亮的双眼，心里有千万个疑问，可却都被他压下，只轻飘飘的问道：“真的是梦里梦到的？” 莫紫菀点头，自己除了被拐走那两天不在他面前，其他时候，自己的一举一动他都是清楚的，虽然做梦的说法说出来会让人生疑，可不管怎么怀疑也是找不出自己说谎的证据来。 为了加深信任度，莫紫菀还是决定把这个梦再修饰下，“每天睡着后我就会到另一个地方，然后在那个地方读书学习，还能吃很多好吃的东西。” “吃的和我们平时有些是一样的，有些又不一样，学的和干爹你教我的也不一样，这个符号也是我睡着后学的，在梦里我还见到了长得很厉害，很神奇的人，他们可以在天上飞，还可以住在月亮里面去，还在水里修了房子。” 飞机可以上天，载人火箭也早已登上了月球，潜水艇在水下作业时间可长达半年，也相当于是水中房屋了。 所以，自己这也不算说谎吧！前世的一切于现在的自己，真的就像梦一样。 “每天都做梦？”韩书贤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 不信，她的这些想法和做出来的这些东西又怎么解释？ 信，又觉太荒谬！ 莫紫菀点头，“嗯，只是每天晚上学的太多，我记得不全，醒来后有些记着，有些忘了。” “你爷奶知道你做梦的事吗？”韩书贤问道。 莫紫菀点头，“干爹你忘了，午餐肉就是我梦到的，” “我是说你每日做梦的事，你爷奶可知道？” “我没说，做梦有什么好说的！” 韩书贤扶额，人家的梦是没什么好说的，你这梦就不一样了，“以后不要再对其他人说起做梦的事，包括你爷奶。” “为什么？” “你想想冯志远的爷爷为什么要指使人来把你抱走？”韩书贤随口编造着理由。 “他是坏人。” “他是坏人不错，可也是因为你太聪明了，太嫉妒，要是其他人知道你还在梦里读书学习，就更嫉妒你了，说不定又会想着来把你抱走，让你回不了家。” 莫紫菀只能再回想一下当时被抱走时的害怕，脸色一变后急忙保证道，“我不说，我只给干爹说了，其他人我都没说。” “那就好，以后再有梦到什么也先给干爹说。”韩书贤觉得此时自己的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果然太聪明了也不全是好事，安全就是头等大事。 看来莫叔家屋子也要尽早修起来才行，还得修大点，到时家里再多买几个家丁，普通家丁还不行，还得选有些功夫在身的家丁。 书院也还是不去了，免得再出意外。 一韩书贤就已经思绪万千了。 “干爹？”莫紫菀见韩书贤思绪飘远。 “那账又要怎么做？”回神过来的韩书贤又回转到之前的话题。 “干爹先把干娘做的账给我一下。” 韩书贤从书柜的匣子里拿出账簿给到莫紫菀手里，只见莫紫菀拿着账薄，先翻到第一页，从斜跨在身上的小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炭笔开始在桌上的纸上画起来。 边画，嘴里还念念有词，“日期、货品、数量（斤）、单价、总价。” 莫紫菀画完一个表格后，指着表头又给韩书贤介绍起来，“这个是我们的进货表，把每日的送来的猪肉，鸭子论斤记录，每斤的价格乘上斤数就是每日进货的总价。”接着莫紫菀又把乘除法简单的给韩书贤说了一遍，当然最重要的乘法口诀表肯定是不能漏了的。 乘法之后再是每日的销售表…… 韩书贤听罢，一声叹息，“你这梦做的当真是白日晚上都没虚度啊！” 莫紫菀欢喜的说道：“干爹，我喜欢在梦里读书，一点都不累。” 韩书贤很想说一个我也想，睡个觉就能学到很多知识，有这等好事，谁还愿意寒窗苦读？可这等好事世上有几人能遇到？最后化为：“不累就好！” 还好不累，要是说累，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了。 “干爹，那以后我可以教春霖哥哥，清远哥哥他们学这个数字吗？”事关以后教学，莫紫菀还是得再确定一下，这才是今晚说这么多后最重要的事。 “可以。”韩书贤答应后又紧接着说道：“不过不能说是从梦里学的。” 他可不想她被人误解成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203：韩书贤的好心情 莫紫菀当然知道不能说是从梦里学的，看向韩书贤眨着黑亮的双眼，狡猾的说道：“那我说是干爹教我的。” 韩书贤心里再次的哀叹一声，只能认下莫紫菀给自己戴的这个高帽子，叮嘱道：“有人问起你再推到我身上，没人问起就不要主动说起来。” 高帽子也不是好戴的！ “干爹放心好了，其他人我都不会说，我只给干爹说。” 有莫紫菀这句话，韩书贤郁闷的心瞬间敞亮起来，脸上也挂上了笑来。 莫紫菀是来和他干爹说数字的事，而韩书贤本也有事要和莫紫菀说。 上月的账已经算出来了，自然也是该把大家该得的利给分一分。 在莫紫菀说完数字的事后，韩书贤就说道：“明日派个人去请你三个舅舅来村里一趟。” “是不是要分钱了？”莫紫菀两眼冒光的说道。攵學3肆 韩书贤扶额，小妮子成天想的都是挣钱，现在一听派人去叫她三个舅舅来就想着要分钱了，“是，分钱了！所以菀菀要快点去请了你舅舅来，不然晚了就分不到了。” 知道他是逗自己，所以莫紫菀也是极力配合，脆生生应道：“好，明天早早的就让大哥回去通知舅舅们来分钱。” 韩书贤：…… 咱们好歹也是读书人，能不能不要把钱时时挂在嘴上，有辱斯文！ 不过这话，他是没说出口的，要是再让她压着自己的天性，她就更没有乐趣可言了。 且，她还只是个小娃！ 算了，算了，她也就只在亲近的人面钱这般放开自己。 这一想，韩书贤才冒出来的点点担忧瞬间被自己给掐灭，再一想她刚刚说的‘我只给干爹说’的话，转而心情更佳，本就挂在嘴边的笑，此时嘴角更翘了一些。 “菀菀这是给你说啥好事了？让你一直笑到现在。”俞思莲见相公一直笑着，忍不住打趣道。 “都说女儿和娘亲更亲近些，可菀菀就不一样，非得天天缠着我这个干爹。” 俞思莲：…… 这是谁家的相公这么不要脸！ 嘴角都快咧到耳边的韩书贤，看着妻子无语的表情，继续自顾自的说下去，“要说菀菀还是最亲近我这个干爹了。” 韩书贤觉得自己的快乐不说出来与人分享，今晚怕是会失眠。 俞思莲瞪了韩书贤一眼，“你啥意思，你是说菀菀和我这个干娘不亲近了？” “这还用说么？你看菀菀是不是有啥事都来找我？”韩书贤得意的说道。 这一点俞思莲自觉比不上，谁让干女儿是个喜欢读书的娃？她要是拿本书来和自己亲近，这亲近自己也受不了啊！ 俞思莲思及此，再看到自家相公一副欠揍的模样，更加的郁闷！ “你也就这几年还能教一教她，她和你亲近些，等成大姑娘了，你看还和你亲近不？到时候还不是要粘着我这个做娘的。” “菀菀岂会如闺中女儿小家子气，就是她长大也照样和我这个干爹一样亲近。”韩书贤嘴硬的说道。 俞思莲也不和他争，反倒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你到是给我说说你乖干女儿和你说啥好事了让你笑了这一晚上，也让我高兴高兴。” 韩书贤靠在床头，揽过俞思莲的肩，“以后你记账只用每天写上几个数字就好了，你说高兴不高兴？” “又是菀菀想出啥好法子了？” “唉！除了她，还有谁！” “咋的？你乖乖干女儿能干，你还不高兴了！这就是你不对了，菀菀虽然比你这个当爹的还厉害，可咱们也该替她高兴才对，你怎么能这样呢。”俞思莲毫不客气地韩书贤心口上撒着盐。 哼！谁让你刚刚得意了！ “我那样了？” 韩书贤俊脸一下转到俞思莲面前，与她正对着，直盯盯的盯着妻子。 俞思莲被韩书贤这样直直的盯着，没理由的就心虚起来，移开眼道：“你说呢？” “我这不是不知道，才问娘子的么？”说话间俊脸又凑近了些，唇齿间呼出的热气直扑向俞思莲的脸颊。 本就心虚的俞思莲，伸手推向移向自己身前人的胸膛，“好好说话！” “娘子这话可就奇怪了，为夫那句话没有好好说？”韩书贤说着话的同时，身子已经压向了俞思莲。 “讨厌！” …… 莫紫菀确实是早早地就让人去了外祖家，所以李家兄弟三人来到莫家的时候，莫家正准备着吃晌午的饭食。 晌午，莫紫菀带着李林桉结束了上半晌的学习后，这会正陪着他玩，李林桉正玩得起劲时就听见院外传来的声音。 “菀菀。” 莫紫菀转头看着院子外的人，原以为至少是下半晌或是明日才能见着的人，结果这会就见着了，看来大家都等着分钱。 “大舅，二舅，三舅！”莫紫菀边喊着边冲向院子外去。 “爹！”和莫紫菀把三个舅舅都招呼完相比，李林桉的眼里就只有他爹。 李长风一把接着跑过来的莫紫菀，“这两天可休息好了？” “休息好了！” “脸上的伤还没好完，还是得忌着些，可别沾到水了。” 接到她被人抱走的消息后，家里上下都乱套了，娘差点都起不来，屋里大哭大叫说‘老天爷不长眼！’要不是爹劝着说菀菀聪明兴许自己就能想法子回来，又让大家赶快来找，又说莫叔和宋婶子还在等着我们来帮忙找人，不然娘怕是都和宋婶子一样了。 好在菀菀确实聪明，真的就自己想法跑回来了。 “嗯，我都记着的。” “大舅，我们赚了好多钱！”莫紫菀凑近李长风的耳朵小声说着。 平常送红苕粉来的时候，菀菀和韩书贤也都会和他们说上一下作坊的情况，赚了钱的事他们都晓得，但赚好多却不知道，这会听侄女说起来，本就想知道赚了好多钱的李长风就顺口问道：“赚了多少啊？让你这么高兴。” “八百两银子！”莫紫菀仍是小声说道。 “啥？好多？”李长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抱着李林桉的李长雨凑上前问道：“菀菀，又给你大舅说啥好事了？” “二舅，小舅，我在给大舅说我们赚了好多银子，以后大哥和桉桉弟弟都可以去学堂读书了。” “咱们能跟着赚银子，都是靠着你。” “我虽然出了主意，可事情都是舅舅们，还有舅娘们，外公，外婆在做，靠大家一起努力，我们才能赚到钱。”莫紫菀把全部人都带进了话里。 李长风笑道：“咱们菀菀读了书，不但脑子灵活，这话说的听着都好听。”伸出了一根指头，轻轻的刮了一下莫紫菀的鼻头，又接着道：“还好让你大哥来跟着你读书了，不然不说挣钱了，话都说不出来个好听的来。” 到家了后，李家三兄弟又和莫庭雨和宋南枝一阵寒暄，虽然饭食没有多准备，但好在莫家现在吃食上充足得很，家里又有乔家在帮忙，没一会，杜氏和乔玉莲又张罗着做了些吃的端上桌来。 一顿饭后，三人又和莫家两老说了会话，莫紫菀才带着舅舅三人和爷爷莫庭雨一起往着韩家走去。 提前得了消息的韩书贤早等在书房。 “又来打扰书贤兄弟了。”李长雨带头招呼道。 “韩大哥！”李长雨和李长粮也跟着招呼道。 “都是一家人，啥叨扰不叨扰的，这话可就见外了。”韩书贤笑眯眯的说完又转头看向莫庭雨问道：“莫叔，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对，都是一家人，都不客气。”莫庭雨也笑说道。 请了大家入座后，韩书贤拿出莫紫菀上半晌过来重新做的账，即便一个上午都在看，甚至是亲眼看着她把账薄一一对应着重做，可现在再翻开来看，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叹息！ 这样的账簿才叫账簿！ 简单清晰，一目了然！不管是查账，还是成本核算都能很快的查出来和算出来。 “前几天就该把上月的账给理出来，哪知菀菀出了事，这才耽搁了几天。”韩书贤拿出莫紫菀重新整理的账簿出来后便直接切入主题。 “也不急。” “对，不急，不急！” 李家三兄弟说着。 “大家虽然没有催着，但该大家得的银子我也想早点分给大家，正好快过年了，大家也好多做些准备。” 李家三兄弟包括莫家爷孙俩都仔细的听着。 “我手里的这本账簿是菀菀上半晌才重新整理出来的，你们也可以看看。” 李长雨，“我们都是不识字的，我们啥事都听韩兄弟你和菀菀的，有啥韩兄弟你直接给我们说就是。” 韩书贤接着说下去，“现在你们看不懂没关系，这账簿我们会一直保管着，等过两年林松就能看懂了。” 随后又接着道：“除去每日进货和工钱后，上个月咱们共赚了八百三十二两三百四十文钱，只是这里面还得再减掉你们买红苕的钱。” 李长雨听后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线装小本子来翻看，只见上面用炭笔画了很多道线，递给韩书贤道：“这是菀菀教我们记的。” 204：独特的记账方式 韩书贤接过李长风递过来的本子，仔细看后才发现，刚刚晃眼看过去的那一道道线条并不是随意而画，而是一个个数字，只是这个数字只有四个，分别是：一、二、三、十。 莫紫菀怕他干爹看不懂，于是开口解释起来，“舅舅们都不识字，但是每次买红苕的量又不能不记，所以我就只教了最简单的四个数字，每次称重最多不超过三十斤，凡是超过了就取出来，最小量为十斤，不到十斤则不要。 每称一次重就写下相应的数字，以此类推，有几个三十，或二十，或十就记几个数字，至于日期，一天记一页，虽然确定不到具体是那一天，但一个月内有几天买了红苕还是可以看出来的，且我们主要还是看的总量，所以日子就没让舅舅们记。” 莫紫菀解释完后，韩书贤就笑了起来，“亏得你想出这么个主意来为难你舅舅们，虽然麻烦了些，但胜在简单，好学。” 说完后又接着道：“不过我倒是另有想法，过不了多久，以后你舅舅们认些字和记个简单的帐应该是不成问题。” “干爹快说。” “韩先生有啥好法子？这不识字还真不好办事，连记个账我们都记不来。”李长风也紧跟着说道。 “法子就是你们三人中留下一人在作坊，可以每月轮换，留在作坊后每天跟着菀菀学认字半个时辰。” 李家三兄弟不敢相信，“我们这么大年纪了再来学，是不是太迟了？” “不迟，一天记三五个字，一个月下来都能记上百个字，等过上一年半载，看过什么文书，简单记两笔都不成问题，且作坊生意越来越好，这边也需要人手，你们来了也好多熟悉下作坊里的事。” “干爹这个主意好，以后咱们生意越来越大，越来越好，舅舅们不识字也不方便。” “好是好，我就怕学不会。”三人也知道学认字，可就担心学不会。 “桉桉都能学会，大舅二舅，小舅还怕啥？” “菀菀说得对，桉桉都能学得会，没道理咱们还学不会，大哥要是怕不会，还可以让林松给你开小灶。”这次是李长粮最先表态。 学识字的事说好后，边说着话，边把手里小本子的数字加了一遍，算出了红苕粉的成本，比之前的预估都还少，买红苕一共花了十二两。 “除去红苕的成本，一上月一共赚了八百二十两三百四十文钱。”韩书贤把红苕的成本刨除后说道。 “咋这么多？”李长雨吃惊道。 “这还是咱们人手不够，要是人再多些，咱们赚的还能再多些。”韩书贤又说道，这也是想早些把作坊扩建开来的另一个原因，毕竟谁也不会和钱过意不去，能多赚就没道理少赚。 “这也太多了，我们这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李长粮咋舌道。 “刚刚菀菀给我说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真有这么多啊！”李长风虽然相信了，可却又觉得是在做梦一样。 “上月虽然赚得不少，但是接下来又要花费不少，首先作坊要再修建，这次建至少要有现在五个这么大，所以这些钱咱们得留一些下来修作坊用。” “该的，咱们也不着急着用钱，先把作坊修好，以后再慢慢分。”李长风首先表态。 李长雨，李长粮也点头说先紧着修作坊。 莫庭雨虽然知道作坊赚钱，但这么大一笔，他这辈子也是从来没见过的，但因他早知道了，也就不像李家三兄弟这般惊讶，但修作坊的事他也是着急，每天送货回来的人都在说酒楼不够卖。 “这个月不分，下个月也是有的，先紧着把修作坊的银钱留出来，多请些人来修，也能早些日子修好，免得三家酒楼天天催着。” “莫叔说的是，再要催下去，我都不好意思去见他们了。”对上三家酒楼的掌柜，韩书贤前些日子还真是躲着不敢见，一见就催，可他这作坊。 “作坊要修，钱还是要分的，我的想法是先拿出五成的利来分，剩下五成留着修作坊和日常的开销，等到年末的时候再根据一年的总账再分剩下的，你们觉得呢？” “我赞成。”莫紫菀率先表态，“现在咱们的作坊虽然赚钱了，但还处于初创阶段，有很多地方都还需要用到钱，作坊的扩建，人员的扩张，还有一些用具的增添都需要用钱，以后每月都留一些钱以作备用，年末有多的，做分红再分，正好多分些钱过年用。” 有韩书贤和莫紫菀都赞同，李家三人和莫庭雨本就没什么主意，这会更是没有意见，“我们没意见，都听你们的。” 接着韩书贤又把五成的利按照之前定好的各家占多少来分，抹去了零头后，莫家占四成，分了一百六十四两，韩家和李家各占三成，各分了一百二十三两银子。 “还有一事。”韩书贤把银钱分了后又说道。 “韩兄弟你说就是。”李长风从来没拿到过这么多的银子，拿在手里都不知要往哪放才合适。 李长风说后，其余人都看向韩书贤，等着他接着说下去。 “之前我就答应了村子，等作坊赚钱了就给村里修一所学堂，这事我已经和村长说了，等作坊一修好，就修学堂，到时我也不再去县里授课，每日抽出一个时辰在村里学堂给村里娃授课，你们要觉得合适，林松以后就留在我们村里上学。” “太感谢韩兄弟了，我一会就让林松来给韩兄弟你磕头。”李长风激动地站起来就给韩书贤鞠了一个躬。 “都是一家人，你再这样客气下去可就外道了。再说了，他现在跟着菀菀也学得很好。”韩书贤也跟着起身，把李长风扶起来说道。 说起莫紫菀来，李长风转头看向她，一脸的怜爱，“亏着她这么小就教着大大小小好几个娃。”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又说道：“以后你可别嫌大舅笨！” 莫紫菀咧嘴一笑，“大哥都聪明，大舅肯定也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说好事后，几人又闲说了一会，莫庭雨和莫紫菀带着李家三人又往回走去。 等着莫家的人走后，韩书贤才吩咐人去叫了李有贵和杜春霞来。 两人一大早就来找俞思莲，可被韩书贤派人让他们先回去，等到下半晌再叫他们过来说话。 去李有贵家的是长虎，来到李有贵家门前就喊道：“有贵叔可在家？” 李有贵，杜春霞，还有冯老婆子一直都等在家里，等着韩家派人来通知他们。 “在！在家！”李有贵还没来得及答应，冯婆子就迫不及待的答应着，随后小跑出屋来，见着长虎，“长虎来了，快屋里坐！”此时的冯婆子一脸的谄媚。 “不了，老爷还等着有贵叔和杜婶婶。”冯婆子的为人，长虎也是知晓得清清楚楚，包括昨日她去作坊闹事的事，心里也是不喜她得很。 李有贵和杜春霞在冯婆子跑出来时，他们两人也跟着出了屋子来，“劳你跑一趟了。”杜春霞出来后见着长虎说道。 “杜婶婶客气了，快走吧，老爷还等着你们过去。”长虎催道。 “大侄子，韩先生可说了让他们回去做工了？”冯氏一直都惦记着这事，从昨天莫紫菀说了让儿子儿媳回来后，她就后悔去闹事了，本想着先回来，等晚点让他们两口子单独去莫家给莫紫菀道个歉，这事也就过了。 事实李有贵和杜春霞两人也是去了莫家，可莫紫菀最后却让他们去找她干爹和干娘，作坊的事都是韩先生和春霖娘在管。 两个老实人也就没多缠着莫紫菀，听了莫紫菀的话第二天一大早就去韩家等着，可又被告知下半晌。 两人回家后，冯氏就又不高兴了，说什么他们辛辛苦苦在作坊做事，他们太没良心，说不要他们就不要他们，总之又把莫紫菀和慕容清远给怪了一道。 只是这一次她倒是没敢在骂，哪怕是在家她也没再骂。 可即便她没骂，杜春霞也没给她脸，“不管他们有没有良心，韩家和莫家也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们过，不说对不起我们，就是全村的人，他们也从来没有伤过谁！要不是你非要在作坊门口去闹，他们能开除我们？” “娘是为啥去作坊门口闹？为啥要进作坊？你不和我们说，我们也不多问你啥，我脑子笨，想不出来就，不晓得就不晓得，但是韩先生和春霖娘是啥人？还有菀菀才四岁就晓得读书写字，他们的脑子可不笨，娘为啥去作坊闹，说不定人家就想出来了，才不要我和有贵去作坊上工的。” 杜春霞嘴里说着自己笨，想不出来冯氏是为何去作坊门口闹，但心里却是清楚的很，前些日子她一直就在打听午餐肉和烤鸭的做法，这是没在自己和大岗爹的口里问出名堂来，就想歪主意，想去作坊里面看，自己去打听。 冯氏嘴硬的说道，“我还不是想进去看看你们累不累，我能有啥想法？” “我们累不累，娘不是每天都看得到么？还用得着你跑去作坊看。”在作坊里呆了一段时间，杜春霞也不像以前那样啥都顺着冯氏，害自己没了工作后，对冯婆子就更加的不待见。 杜春霞不待见冯婆子，还不等长虎回答她的话，就说道：“长虎，走了！免得韩先生等久了。” 205：杜春霞的改变 “来了。”长虎应了一声还顺带着喊了一声李有贵，“有贵叔，快走吧，我们老爷现在可忙了，要不是还记着你们的事，怕是这会都还在李家三位老爷说事，专门抽了时间出来等你们过去。” 莫家现在日子越过越好，又开了作坊，逐渐成了村里人串门的好去处，所以李家三兄弟一来村里的事，不到一会就传了遍。 李有贵自然也是听说了，这会听到长虎说韩书贤为了他们的事耽误了和菀菀的三个舅舅说正事，也没心思和她娘招呼一声就快步地跟了上去，“来了。” 长虎把李有贵和杜春霞夫妻俩带到了大厅后才又去通知在书房的韩书贤，“老爷，有贵叔和杜婶子已经来了，现在在大厅等着。” 韩书贤应了一声‘好’后又道：“去找太太，让她一会也去大厅。” “好。”长虎应了一声吼后又转身去找俞思莲。 “韩先生。”李有贵和杜春霞本是在长虎的安排下坐在椅子上等着韩书贤过来，此时见着韩书贤走过来，两人本就紧张，这会更是拘谨的站了起来。 “有贵大哥，杜嫂子请坐。”韩书贤招呼两人后先自行坐在了两人对面。 待韩书贤坐下后，家中添的丫鬟立马送上了茶来，包括李有贵和杜春霞面前也都放了一杯茶香四溢的茶。 “昨日的事，菀菀和清远已经和我说了，有贵大哥和杜嫂子在作坊里一直都是把作坊的事当成自己家的事在做，要是不让你们在作坊里做事，反倒是我们作坊的损失，但若让你们继续在作坊里做事。” 说到这的时候，韩书贤顿了一下，看向两人，“我又担心冯婶子随时去作坊里闹。” 前面的话，让两人还升起了一些希望来，可听了后面的话，一下又紧张了起来。 “不会了，韩先生你放心，我保证我娘她以后肯定不会再去作坊里闹了，她知道自己错了，也后悔去闹了。”李有贵马上接上去保证道。 “这些年在村里，有贵大哥和冯婶子的为人我还是知晓一些，若只是帮个三五天的忙，我肯定还是会请你们来帮忙，但作坊的事是个长期的活。我不知道冯婶子为何一定要进作坊去，但作坊的事你们也是知道的，午餐肉和烤鸭都是有秘方不能公布出来，加上做的又是吃食，所以这事不容有任何问题，我宁可错怪冯婶子，也不愿以后出事。” 韩书贤这话说得也是很直接了，话一说完，李有贵的脸就跟着红起来，头更是低得不能再低了，“对不起，我……我……我也不……！” 之前娘就打听午餐肉的做法，本以为和她说清楚了，加上最近这些天她都没再提午餐肉的事，哪知她还是不死心！ 昨日回去，李有贵也埋怨抱怨过，可到底是自己的老娘，她说了几句软话后，他也就只好回自己的屋子去生闷气。 他老实，不想去多想，可这会韩书贤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怪起了自己的娘来。 韩书贤制止住了李有贵想要说下去的话，“有贵大哥不用解释，你成天在作坊里忙活，家里有啥事你也不晓得。” 为李有贵找了个借口后又接着说道：“虽然以后不能让你们来作坊里做工，但要是你们愿意的话，我这有个其他事想让你们帮忙。” “韩先生你说，只要是我们能做的，我们肯定好好做。”李有贵马上保证。 杜春霞也是一脸希冀地看向韩先生，只是男人说话，她不好插嘴进去，只在旁边好好听着。 “这里面有五两银子。”韩书贤拿出准备好的荷包，荷包里装的正是五两银子，工钱每人一两，按菀菀的意思，又每人多给了一两解雇赔偿的银子，另又多给一两，韩书贤是准备定下他们养鸭子的事。 “我们的工钱没有这么多银子。”李有贵实诚惯了的，听到五两银子，两手都挥了起来。 “一两银子是你们的工钱，另再多给了你们一两，就当是提前解雇你们，我们的一点心意。” “还多了一两银子，我想让你们养鸭子，要是你们愿意，这一两银子算着买鸭子的钱。” “可我们没养过，不晓得养不养得成。”李有贵实话道。 “这没关系，凡事都是人做出来的，有贵大哥以前也没做过作坊里的事，但进了作坊后还不是做得很好，现在不会没关系，多找人问，找人学，慢慢也就会了。”韩书贤难得地多说一些。 “我们养。”杜春霞怕男人再说怕这怕那的事，再也不忍着了。 韩书贤见杜春霞出声就定了下来，抿了下嘴唇，“很高兴嫂子能答应下来，有贵大哥呢？” 和韩书贤带笑看向李有贵不同，杜春霞是直接瞪向了李有贵，生怕他说出不好的话来，好在李有贵懦弱是懦弱，但好在不怕做事，在韩书贤说了找人问，找人学的话后他也打消了之前那点怕养不好的顾虑，这会在两人各含深意的目光中点头应了下来，“韩先生放心，我肯定好好养。” 韩书贤点头，“就是这次没养好也没关系，多养两次就好了。”随后又补充道：“最开始养，也不要着急，先少养一些，等养好了再多养一些，只是以后买鸭子，养鸭子的钱得你们自己出，养好了卖给我，不管多少我都收，肯定不让你们吃亏。” 俞思莲适时地走了进来，一脸笑地招呼道：“有贵大哥和杜嫂子来了。” 杜春霞一开始的心里那些担忧在韩书贤说了养鸭子后早抛开了，这会见着俞思莲也露出笑来，“我们又来叨扰你们了。” 李有贵也换上了些笑在脸上，“昨天对不住你们了。” 俞思莲笑着挥了挥手，“都过去了，只是这事让有贵大哥和杜嫂子委屈了。” “不委屈，不委屈，就是让你们费心，破费了。”李有贵接道。 “有贵大哥能这样想我们就放心了，当时菀菀来和我们说的时候，两眼红红的，说自己不该在作坊对你们大声说话，说你们又没犯错。”俞思莲叹了一口气。 “菀菀就是心软得很，这事不怪她，要不是她我们还进不到作坊里去做事，要怪也是我们自己屋里的人不省心。”杜春霞也不怕啥家丑不家丑了，她都能不要脸地去缠着人家，自己还给她留啥脸。 后又说起养鸭子的事来，保证道：“思莲你放心，鸭子的事，我保证把鸭子养好，也不枉费你们相信我们，你也放心，作坊里的啥事，我们要是出去乱说，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wenxueзч 俞思莲不想她竟发起誓来，倒是不枉费菀菀这么为他们着想，“嫂子又是何必，我们要是不相信嫂子和有贵哥，就不会把养鸭子的事给你们说了，就是相信嫂子和有贵哥才给你们说的这事。” “养鸭子只怕是比在作坊里还累，以后嫂子和有贵哥要更辛苦了。” 俞思莲一口一个嫂子，一口一个哥，喊得两人恨不得马上就捉了鸭子来养。 “我们不怕苦，也不怕累。”杜春霞说完不怕苦累后又说起了以往种地的事来，“家里的地也没少种，苦和累也没少受，到头来连顿饱饭都吃不起。” “嫂子放心，只要你们鸭子养得好，不要说吃饱饭了，以后就是山珍海味，想吃也是能吃得起的。”俞思莲说完就拿起韩书贤身旁桌子上的荷包走向杜春霞，“只要你们把鸭子养好了，以后挣的银子只会比这个多。” 杜春霞自从来作坊后，没少听俞思莲的话，不然她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硬气，这会见她把银子给到自己手里，也懂了她的意思，“这银子我先收着，以后养鸭子少不了要花销些钱，等我把鸭子养好了再来谢谢你们。” 俞思莲很满意杜氏接上来的话，“收着收着，养鸭子也是个长久的活，这期间肯定花费不会少，这些花费都得你们自己先出，等养大了才能变钱。” 俞思莲又和两人说了一会话后，才把两人送出家门。 出了韩家大门后的杜春霞就说道：“这银子我收着买鸭子和以后养鸭子用。” “你收着就收着。” 杜春霞是知道他根本就没想过要银子，不但没想过要银子，就是一会回去咋说他怕是都没想过。叹了一口气又说道：“一会你回去就说春霖娘只给了我们工钱，有二两银子，娘要是找你要，你就说我们打算养鸭子用，就说养鸭子都是好不容求来的，不然以后家里就真的啥指望都没得了。” 李有贵：“养鸭子也要不了五两银子。” 杜春霞气结，冷冷地说道：“你以为一下就能养好了，要是把钱都给了你娘，以后找她要她就能给？你再看看大丫和二丫身上穿的是啥？天天吃的是啥？以往娘从我们这收去的钱，从来舍不得拿出来给我们用，她自己倒是藏着一些好东西吃。” “要是你敢把五两银子的事说出去，以后这个家我也就不管了，等以后实在过不下去了，我就带着大丫二丫，还有大岗去当讨口子要饭去。” “你要都留着就都留着，我不说就是。”李有贵嘀咕地说道。 206：结案1 “你要都留着就都留着，我不说就是。”李有贵嘀咕地说道。 李有贵没有再和杜春霞争执下去，他也知道他娘做得不地道，怎么能这样呢？莫大叔一家人这么好，菀菀还白教大岗读书认字，不但教大岗读书写字，还又是送书，送笔，送纸的，那些东西可不便宜，可得花好多钱，说送就送了，对大岗多好！ 可不能再让她管家下去了。 慕容廷叙是在第三日的下半晌来的，在他来后不久县衙也派了人来通知韩书贤和莫家第二日去衙门，说是抱走莫紫菀的人已经找到。 送走衙役后，韩书贤又转头对着慕容廷叙说道：“慕容兄今晚要是无甚紧要事，就留在村里，我们多聊聊。” 慕容廷叙看向韩书贤揶揄道：“我说韩兄，以往我也是没少来，也没见你留我一回！” 韩书贤面不改色的说道：“往日里我只知你和郭兄天天催着这不够，那不够的，也不知道你们究竟是差好多，以后打算如何？正好我这几日也不用去书院，有时间陪你，咱们也好多聊聊，我也好做以后的计划。” 慕容廷叙见他面不改色，“啧啧，韩兄倒是领略到了生意人的精髓！” 韩书贤：“不及慕容兄。” 留了慕容廷叙后又让人去找了莫紫菀来，让她一起陪着，两人带着慕容廷叙一起外作坊走去。 路上，慕容廷叙调笑道：“这回你可得把地选大一些，可不能过上些日子，地方又小了。” 韩书贤道：“这次你放心，以后你想要多少都成。”说完还不忘又卖个小关子，“说不定以后还有其他的好东西。” 慕容廷叙来了兴趣，“韩兄又想到什么好吃的了？给兄弟先透露透露。”随后又觉还不够，“今晚先尝尝也可以！” 韩书贤一盆冷水泼下来，“慕容兄，你们酒楼也是时常都在想着新的菜品，我不过是和你们一样，也未雨绸缪，怕这午餐肉和鸭子久了后就腻了，现在不过是也在想着多想一些菜品出来，免得以后无生意可做。” “那现在可以想出来了？”慕容廷叙继续问道。 “自然是——未曾想出。”韩书贤缓缓说道回道。 这吊人胃口的话，慕容廷叙只当自己没听出来，“至少近半年咱们的午餐肉和鸭子绝对让人吃不腻，你有的是时间慢慢想。”每天都不够卖，还想吃腻？慕容廷叙说道。 离作坊还有一小段路的时候，韩书贤就抬手指着作坊方圆的庄稼说道：“我准备把方圆五十亩的地都买下来。”原计划是比现在再大个四五个也就合适了，可昨日菀菀又做了烤馍给他们送来，昨日烤馍的味道比前两日做的味道更好一些，烤馍也更松软。 味道精进后便可上市卖是肯定的，只是菀菀还有些不满意烤馍，想要再做的松软些。这是午餐肉，烤鸭之后第三个即将上市卖的吃食，以后可能还会有其他，所以地得准备宽敞些，以后要真不够了，也有地方再修建房屋。 于是又重新做了计划，准备把方圆五十亩地都买下来，韩书贤不但考虑了作坊的扩建用地，就连来往于作坊的马车都考虑好了停放地。 生意越来越好，来往与作坊的马车势必会多起来，搬货，送货，家里马车停放都得有宽敞的地方，所以地方必须得宽敞，要想宽敞就得多买地。 至于手指出去的地，一点也不担心没人会卖给他，多给些钱就是，不但给土地钱，地里的庄稼也换成钱赔了，还怕没让你会同意吗？ 卖地的人有钱了还怕没地？他们可以换个地方再买，或者再开荒都行！ 莫紫菀咋舌，这么多地都买来修作坊？ 五十亩地的作坊，都快赶上前世的一些大的工厂了，干爹也太大手笔了，豪！我喜欢！ 不但莫紫菀咋舌，就是慕容廷叙也被他的大手笔给惊到了，“是不是太大了些？” 韩书贤却很镇定，“不大，现在只有京城和离县，等你们这两个地方要不完的时候，我再去找其他州县的酒楼。” 慕容廷叙忙道：“你可不能和我抢地方。” “放心，你有酒楼的地方我肯定不去，有你在我还去干嘛？”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慕容廷叙见他现在一心扑在作坊上，作坊的生意日渐红火起来，其他州县的酒楼就是不等他去找都有可能主动找上门来谈生意，他可得把他在其他州县酒楼的生意先定下来，这也是他催着韩书贤多做午餐肉和烤鸭的原因，他在其他地方的酒楼可还没上这两样吃食。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感受了一把干爹的豪后，莫紫菀便开始想着眼前这一大片地要怎么用才更合理，因为午餐肉和烤鸭根本用不了这么大地。 这两样现在虽然卖的很好，但也很受局限，因食材的保质期太短，不能长途运送，供应不了更多的地方，包括以后再做出来的新鲜食物，也都和午餐肉，烤鸭一样，都主要是靠着本县和临县，以及京城。 当然，能卖的更远的也有，红苕粉！ 红苕粉做成粉条后，可炒，可炖，可凉拌。最主要的是粉条晒干后保存时间久，可以卖到任何地方。 粉条的事本就是早计划好了的，只需要找个借口做出来。而现在借口也好找，家里用红苕粉已成习惯，她无意中发现点什么也不足为奇！ 韩书贤和莫紫菀陪着慕容廷叙在作坊外逛上一圈后，三人又才去作坊里看看，当然作坊的配料间是没去的。 参观完作坊出来的慕容廷叙说道：“没想到这些人倒是很听韩兄你的话。” 原以为他在开张之日做出来的一些举动，不过是为了吸人眼球，可今日再次进到作坊后才发现，作坊里的工人们仍是穿着统一整洁干净的衣衫，且都把头发包裹着，以防头发掉进菜里不卫生，不只是作坊工人穿的整洁干净，作坊也亦如此。 “他们不是听我的话，是得按规矩办事，要是不按规矩行事不但会扣钱，还有可能没工可做，村里人找个活不容易，也就很珍惜这次的机会，只要脑子没问题，就都不会来触犯。” 第二日，莫家两老，莫紫菀，慕容清远，以及韩书贤和慕容廷叙吃过早饭后就往县衙走去。 韩书贤算着时间出门，走到县衙门口后不大一会就被人传了进去，除了韩书贤，其余众人在见着堂上的魏长风时齐刷刷的就跪了下去。 魏长风坐在高台上，不苟言笑的对着下首众人喊道：“台下何人？” 韩书贤拱手回道：“回大人，在下韩书贤，我身旁跪着的是前几日被人掳走的莫家孙女莫紫菀和他的家人，还有救她回来的慕容廷叙。” “都来了便好。” “本官已查清，指使掳走莫姑娘的人正是松翰书院的冯盛荣。”魏长风说完就对着立于两旁的衙役喝道：“带嫌犯！” “是！”随后两衙役高声应道。 退下去的衙役不大一回便又回到大堂上来，在回来时，便押着三个蓬头垢面，手脚都被粗大的铁链给锁住的人。 三人走至堂中，只见其中人一上来便扑倒在韩书贤身前大声求道：“我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我不该小心眼，我不该指使人去掳走莫姑娘。” “求你放过我吧！以后我一定改邪归正，我也再不去书院碍你和莫姑娘的眼！求你放过我吧！” 冯盛荣一上来后就跪倒在韩书贤的跟前磕头求饶。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眼前这人就是，现在看上去一副可怜样，可若没有他之前的狠毒，又怎会有现在的可怜？ 不是可怜，是报应！ “放过你？你可想过你口里的莫姑娘不过四岁，她与你无冤无仇，你是怎么下得了这个心？”韩书贤冷冷的说道，要不是菀菀聪明自己跑了出来，他都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找到她！说完就一脚蹬在了冯盛荣的胸口，直把他踹倒在地。 “你就看在我们曾经共事一场，求你，饶了我这条狗命。” 冯盛荣艰难的翻身起来后又跪在韩书贤面前，在他的认为里，这一切都是韩书贤在帮着莫家，没有韩书贤出力，莫家是不可能找到他的，所以他才对韩书贤报以希望，只要多求他，他能放过自己，莫家肯定就不会追究。 可他哪知，发现他的就是莫紫菀，想要对他处以极刑的除了韩书贤，现在衙内的所有人都是这个想法。 “肃静！”魏长风当做没瞧见韩书贤一样，只在冯盛荣又扑上去后才威十足的喊道。 一声喝喊过后，紧接着又道：“台下嫌犯扰乱公堂，掌嘴！” 押着冯盛荣的衙役听后有力的手掌立马招呼上去，啪啪两个大耳光后，还不忘威胁，“再扰乱公堂，可就不只这两耳光了。”んttps:/ “莫姑娘，你且辩识一下，刚刚这人的声音可是你在马车里听到的声音？”魏长风看向莫紫菀。 莫紫菀还是被震惊到了，两耳光下去，冯盛荣的口鼻里面鲜血直流，这是用了多大的劲在打？ 看着衙役毫不手软的打下去，是有些暴力和血腥，但解恨！ 被魏长风的声音拉回神志后，马上应道：“是，就是这个声音，我还听到了另两人喊他冯老爷。” “那你再看看这两人可认识？” 台下衙役听后，立马扣住跪在地上的另两人的头，让他们转向莫紫菀，好让她看的清楚。 “认得，就是他们把我抱走后塞进马车里，我在马车里醒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他们和他说话，说要小心看着我，不能让我跑了。” 指着两人继续说道：“他们还给了冯盛荣十两银子，给钱后他们就带我出城，往京城去，到了京城就转手把我给卖给了梅宅。”随后又把两个人贩子带她去梅宅的事，如何跑出来一一说给魏长风听。 说完再转头看着狠狠的看着眼前三人，可恶的人贩子，这次看你们还怎么逃？还怎么去危害其他人？ 207：结案2 等着莫紫菀指认了冯盛荣，以及抱走她的人贩子后接着又指认了梅宅的老妈子潘妈妈和常婆子，最后才是慕容廷叙作证。 证据确凿，案子很快便结案，虽结案，大家也都高兴凶手被抓，可莫紫菀高兴中又有一丝复杂的情绪滋生出来。 和韩书贤之前说的一样，凡参与拐卖人口者，知情不报者一律斩首，家眷流放。 冯盛荣被判斩首，连同斩首的还有他的妻子，以及冯志远的爹，行刑时间定在了三日后，家眷则即日起被流放。 家人何其无辜？ 不过也未多纠结，家人虽无辜，但犯法的人明知要拖累家人他却仍然丝毫不顾及，自己又何必纠结。 再说流放也只是换个地方生活而已，只希望再不要出现自己这样的事了。 莫紫菀是在第二日跟着韩书贤去的书院，顺便送韩春霖和慕容清远去学院。 祝玄在接到通知后就再无心看书，放下书就往屋外走去迎接。 远远地见着祝玄，莫紫菀松开了韩书贤的手跑了过去，走近对着祝玄就鞠躬拜了下去，“祝爷爷，我回来了。” 祝玄亲自把莫紫菀扶起，扶起后仔细地端详着莫紫菀，“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扶着莫紫菀站直后，见着莫紫菀脸上还未脱落的疤痕，“这些日子受苦了。” 莫紫菀咧嘴一笑，“坏人都被抓了，以后我再也不怕了” “抓得好，说起来也怪我识人不清，要早知他是这样的人，必不会让他进到书院，你也不会受这一场苦。”祝玄有些自责的说道。 前两日衙役来书院抓人的时候他才知晓，莫紫菀的走失是冯盛荣指使人干的，还好莫紫菀没什么事！ “不怪祝爷爷，是冯志远爷爷太坏，现在他不但受了罚，还连累了家人！” “是他们罪有应得，你平平安安回来就好。”祝玄说着牵起了莫紫菀的手说。 韩书贤后一步到，走近后正好见礼，祝玄就摆手到：“快别多礼了，走，进屋里说去。” “是。”韩书贤也顺从地跟着祝玄的步伐往着屋子走去。 进到屋子后，莫紫菀就主动说起了自己这次的被掳经过来，说完后转头看向韩书贤，满眼的敬仰，“全靠我干爹，不然就是我跑出来了也找不到回来的路。” 见着莫紫菀看向自己，韩书贤也是满眼宠溺，“你能跑出来，都是因为你自己聪明，和我可没多大关系。” “因为干爹，我才认得慕容叔叔，才能跑去找他带我回来的。” 祝玄看着眼前不是父女却胜似父女的两人也很替莫紫菀高兴，“菀菀说的也没错，她能有你这个干爹，也是件幸事。” 随后韩书贤又说起了自己以后的打算来，“院长，还有件事。” 祝玄：“说就是。” “本想一直在书院待下去的，但作坊的事渐多起来，我怕精力不够，教不好学生，所以书院这边，我打算暂时不来了。。” “想好了？” 韩书贤点头。 “你想好了就行！” “还有菀菀以后也不来学院了，以后我在家的时间长了，也有时间教他。” “那春霖和清远呢？”莫紫菀不来学院他能理解，出了这事，他肯定不放心她再留在学院，但这两人成绩也很优秀，若也不留下来，倒是学院的损失了。:魰斈叁4 “他们自然是留在书院，以后还得靠院长多多照顾他们两个。” 从书院出来，韩书贤看向莫紫菀问道：“是先去医馆还是先去书店？” “先去书店，刘叔叔这会应该有病人在看。”莫紫菀回道。 “好，那就先去书店看你谢叔叔。” 这次能这么快抓住拐子，除了京里的慕容廷叙，谢文华和刘原都帮了忙，所以今日才带着莫紫菀上门拜谢。 进到书店，谢文华并不在书店，而是在书店后的院子里检查印刷出来的书籍。 从韩书贤给他说了活字印刷术后开始刻字，再到做出更好的墨来，到现在印出书籍，已经有小半年的时间。 谢文华和祝玄一样，在接到小厮的禀告就放下了手中的书准备出来迎接，只是前面铺子到后院的距离不远，他还没出屋子，韩书贤和莫紫菀就走到了门口，“谢伯伯。” 谢文华本也是走近了门口，见着两人进来，一把把喊自己的小娃给抱了起来，“这下可放心了，不用再担心有坏人来抓你了！” 莫紫菀点头，“嗯，不怕了。”实则心里却认为，我倒是想不怕，可这古代的治安如此堪忧，着实是让人放心不下来啊！ “还好你回来的快，不然你干爹都要撑不住了。”在接到了菀菀走失的消息后，他自然也是在帮着寻找，不但在县里帮忙找，就是在京里也是托了关系在帮着找。 “我会好好孝敬干爹的。这次也多谢谢伯伯，能早一点抓到坏人，多亏了谢伯伯帮忙。” “快别客气了，坐下，正好我有事来给你说，你们来了也省了我跑一趟了。”谢文华道，随后亲自去取了账簿来，递给韩书贤，又继续说下去，“这是用活字印刷术印出来的书籍账本，银子我都准备好了，你们先看看账，若是没问题就可以把菀菀一成的利，先给她了。” 韩书贤看着写得密密麻麻的一个个字，心里暗道：“这也太杂乱了，一点都不好看。”不过抱怨归抱怨，还是认真地翻看了起来，看过后又递给莫紫菀，还不忘说笑道：“你再看看，看完了再给你谢伯伯把这账本好好说说，免得他以后查个账都要看好几天的账本。” 莫紫菀接收到了来自干爹的暗示后马上应道：“好。”随后就翻看了起来，好在账目不多，又不是查账，莫紫菀粗略的翻看了下前面的记录后便直接看向了最后盈利的数字，作坊一个月赚八百两银子都已经让莫紫菀意外了，现在看着书籍的盈利，比作坊的盈利还多，九百多两，而且这还是才开始印刷，以后印得多了，赚的岂不是更多，“谢伯伯太厉害了，一下就挣了这么多银子？” “这才开始，等咱们印得更多些，以后挣的钱就更多了。”谢文华很有信心，随后拿出身上的银票，“这一百两是上个月书籍的分成，你先收好。” “谢伯伯你给多了。”莫紫菀提醒道。 “不多不多，九十五两是该给你的分成，另外五两是奖励你的。” 谢文华说清楚后，就把一百两的银票塞到了莫紫菀的手里。 莫紫菀也不推辞，有句话叫长者赐不可辞，莫紫菀听话的接过谢文华给的银票后谢道：“谢谢谢伯伯。”谢完后便说起了做账的事来，这一说就说到了晌午。 在谢文华处，吃过午膳后才又走出来往医馆的方向走去，在医馆倒没待多久，半个时辰就出来。 接着两人便往家走去，看着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莫紫菀更是想去京里看看京城的繁华，“干爹，我想去京城玩？”说完后瘪着嘴：“莫名其妙去一趟，结果啥都没看没玩，只在街上摔了几个跟头就回来了。” 韩书贤噗嗤一笑，也是觉得这趟京城行，她很是受伤，“好，咱们过几日就去京城，到时好好去玩玩逛逛。” 莫紫菀不去学院后，便又开始跟着韩书贤读书，每日学的时间并不长，一个时辰。 但这个一个时辰学的内容不比她在学院里学的少。 上半晌一个时辰跟着韩书贤读书，下半晌一个时辰教村里的娃，剩下的时间她不是跟着乔玉莲在厨房里转圈圈，就是在写她的故事。 还有一件事，家里房子的设计图得先画出来，什么几进的大院子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入厕和洗漱，每日在猪圈里入厕，在后院里刷牙洗脸，太难受了！ 趁着这次修房，一定想法把这两个问题给解决了。 莫家两老很是高兴孙女不去书院读书了，现在终于不去了，高兴的两人成天都挂着笑在嘴边，可这笑没挂两天，两人就又多了一丝丝担忧。 “菀菀，你桉桉弟弟让你出来陪他玩会。”宋南枝见孙女又把自己关在屋里关了一个时辰，便又忍不住喊她出来。 “奶奶，我这会不空，让他自己玩会，我忙完了再出来陪他。”莫紫菀头也不抬的说道。 宋南枝见她这样，只得转身出去，又过了半个时辰，宋南枝再次转身进到屋里，手里端着一杯水，“菀菀，累了吧，喝口水歇歇。” 莫紫菀抬起头来，接过宋南枝递过来的杯子，仰头一口喝尽，“谢谢奶奶。” “菀菀，你这画是啥啊？都画这么几天了，咋还没画好呢？”宋南枝接过水杯后问道。 “奶奶，我在画我们的新家，等我画好了后，咱们就找人来修房子好不好？” “啥？这是房子？我咋看不出来呢？”宋南枝看着桌上的图，任她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画的是房子。 见她看不明白，莫紫菀指着其中一处，“这个是奶奶你和爷爷的卧房，旁边是卫生间，卫生间里可以直接洗脸刷牙，还可以入厕，入厕后用水冲一冲，屋子里就干干净净，还不会有臭味。” “这咋行？茅房咋能挨到睡觉的屋！”宋南枝惊讶。 莫紫菀只得解释起来，反正以后也要解释，先解释给奶奶听，让她先明白自己的用意，顺便她还可以给爷爷先透个风。 一番解释下来，宋南枝听是听明白了，但就是觉得睡觉的屋子里还有个茅房，想想就别扭得很，但是孙女又说得好，她也不晓得要说啥好。 又过了几天，韩春霖和慕容清远休息，韩书贤也实现了他的承诺，带着莫紫菀去到了京里，同去的还有韩春霖和慕容清远两人。 208：如此命名 马车进了京城大门后，韩书贤便让长虎走慢了些，并吩咐道：“先去‘食客来’。” “好。”驾着马车的长虎应道。 缓步而走的马车正好可以让伸头看向车窗外的莫紫菀慢慢打量马车外的京城街道。 莫紫菀一路打量着，韩书贤则一路介绍着，从街道名一直到这条街上的吃的，玩的，用的，以及京里现在流行的都有什么。 半个时辰后，一前一后两辆马车停在了食客来门前。 说是去停车，实则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马车听在‘食客来’门前后，韩书贤率先下车，接着先抱下莫紫菀，慕容清远和韩春霖则从另一边自行跳下马车。 在韩书贤四人坐的马车后跟着的是乔玉莲坐的马车。 马车停下时，乔玉莲也跟着下了马车，下来的同时还提了一个食盒和挎着一个水袋。 下了马车后，乔玉莲便往着韩书贤和莫紫菀身边走去，连带着提着的食盒，和竹筒一起带了过去。 掌柜的在马车停下后就快步走了出来，见着是韩书贤后，马上笑脸相迎，“韩先生快请进，东家早已经在等着韩先生和公子小姐们了。” “多谢，请！”韩书贤颔首。 寒暄过后，掌柜的便带着韩书贤几人往着慕容廷叙等着的屋子走去。 “慕容叔叔好。”进到屋子后，莫紫菀挂上可爱的微笑就向着慕容廷叙招呼起来。 “慕容叔叔好。”韩春霖和慕容清远也紧跟着喊道。 “好！”慕容清远走向进屋来的几人含笑招呼道，走近莫紫菀后一弯腰就抱起莫紫菀来，抱起后又才看向韩书贤，“我还想着你们还要等一会才到，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明日他们两人还得去书院，一会还得回去，就出发的早些。”韩书贤看向了韩春霖慕容清远回道。 “只有一天的时间，是有些匆忙了，等下次放假，能多玩几天的时候再来，到时再多玩几天。”慕容廷叙听只有一天时间，觉得有些匆忙后便又安排着下次，想让三个娃能尽兴的玩几天。 “好，有时间再带他们来。先说正事要紧！”韩书贤说完就让乔玉莲把带来的食盒拿上来。 商人敏捷的反应，慕容廷叙一见着乔玉莲提着食盒来就猜他们又琢磨出新的吃食来了，“是不是做出新的吃食来了？” “你倒是会猜，不过这次做的吃食倒不是很适合在酒楼里卖。” 乔玉莲在韩书贤说话的时候就把食盒放到在了桌上，准备打开食盒盖子拿出里面的吃食。 自从在一楼大堂开辟出来了一个外卖窗口后，慕容廷叙的格局就此打开，“酒楼不合适也没关系，可以在外卖窗口上卖，要是外面窗口都不合适，我再单独开个铺子也是可以，总之你们有什么，我就卖什么。”打定主意，他们作坊里做什么出来，自己就跟着卖什么。 要怎么卖？韩书贤早就和莫紫菀商量好了，不过此时却并不着急和慕容廷叙说，等着他尝过之后再说不迟。 在韩书贤和慕容停叙说话时，乔玉莲就已经把食盒打开了来。 食盒有三层。 第一层是烤好的面包。 对，就是面包。用莫紫菀的话说，烤馍这个名字一听就没什么特点，不够吸引人。 为了独特，吸引人，也为了突出自己的与众不同，更为了独一份，莫紫菀又假装想了一番后，才说出来‘面包’这个名字。 面做的，像包子一样白白胖胖，所以取名面包！ 一番解释，莫紫菀自认为自己解释的合情合理，而且还生动形象。 她有她的想法，而大家也是有各自的想法。 按照韩春霖的想法，之前叫烤馍的时候，里面夹了菜就叫菜夹馍，现在不叫烤馍了，叫面包，菜夹馍就应该改成菜夹包，简称菜包。 菜包这个名字虽取的也是合情合理，还贴切的很，可有了莫紫菀前面的说辞，韩书贤这个就是普通到让人听过就忘的名字，一致不得大家认可。 被众人一顿奚落后，莫紫菀先是把汉堡包名字的由来在心里过了一遍后，这里没有德国汉堡，有的只是大奉王朝的蓝湾村，蓝湾堡这个名字似乎也还是不错。 堡，城堡，可以喻指自己这个蓝湾包像城堡一样大个有料，又谐音包，寓意好，还能从名字上吸引人。 莫紫菀又是费神的一通东拉西扯，还要自认为合情合理的解释。 当然解释后的结果就是大家都认可了她的这个叫法。 好吧！有了午餐肉这个名字在前，面包和蓝湾包这两个名字其实还算正常。 有了蓝湾堡，以后再来个蓝湾粉，相信不久的将来，蓝湾村必定能成为大丰朝第一村。 面包拿出来后，再下一层便是腌制好的肉排，和准备好的蔬菜。 最后一层是炸至的金黄的鸡肉块。 慕容廷叙看着一一拿出来摆着的肉和菜，以及烤的金黄色的面包后，肉和菜都能看懂，可面包却没见过，“这是什么吃食？” “这个是我们作坊新研制出来的蓝湾面包，可单独吃，也可夹了菜后一起吃。”韩书贤介绍着桌上的面包介绍道，“你可以先单独尝尝面包的味道，一会再和菜一起尝尝。 慕容廷叙等的就是这些吃食，听了韩书贤的话就说道：“那我可不客气了。”说完就拿了一块面包在手吃了起来。 “还得借用一下你们的厨房，这些肉得煎后才能与面包一起食用。”韩书贤介绍完后又说道。 慕容廷叙笑了起来，“我还在想这些肉要怎么吃？总不能让我吃生的。”笑完后便吩咐了掌柜带乔玉莲去后厨。 为了味道更好，乔玉莲不但端走了腌制好的猪肉排，还把炸好了鸡肉块也一并端了下去，准备回下锅，煎热一些后再吃。。 煎肉很快，一刻钟后，乔玉莲就端着两盘香味四溢的肉回到屋内，同来的还有一位端着水盆的小二哥，盆子边沿还搭着一张白净的帕子。 闻着已经飘过来的香味，慕容廷叙催促道：“韩兄，快说说这肉怎么吃？”很是疑惑的看着盘里的肉，那么大一块，不切吗？ “慕容兄稍等！” 韩书贤说完便走向小二端着的木盆，伸手进盆里洗手后又拿了搭在盆沿上的帕子擦拭后拿起一块面包，接着再夹了午餐肉，配菜，猪肉排，一层一层的放入到手中面包上，最后再盖上另一块面包。 递给慕容廷叙，“慕容兄，请！” 慕容廷叙接过来后道：“原来是这样吃，这个吃法倒是和吃烤鸭有些相似，都是把肉包起来吃。”说完后又道：我吃了？” 韩书贤回了一个‘请。’字。 韩书贤在给慕容廷叙示范拿蓝湾堡该怎么包来吃的时候，乔玉莲又打开了竹筒，把竹筒内的水倒入到桌上的杯子里。 慕容廷叙咬下一口在口腔里慢慢品尝，一口之后又是一口，后才说道：“面包柔软中带着些甜味，肉质鲜嫩多汁，还有午餐肉的软糯，加上菜叶的甘甜清脆，明明是不一样的味道，可组合在一起却没有相互影响，不错，不错。” 接着再是鸡肉块，“外焦里嫩，保留了鸡肉的鲜嫩。” 一番评论后笑道：“看来我们这京里又多了两道好吃的吃食。” “这是冰糖雪梨汁，你也尝尝。”韩书贤把乔玉莲从竹筒里面倒出来的梨子汁放到慕容廷叙面前。 本不喜甜食的慕容廷叙还是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入口甘甜。好喝是好喝，只是这个怕是女子，小孩会更喜欢些。” 把桌上的吃食都尝了一遍的慕容廷叙一下就明白了韩书贤刚刚说的为何不适合在酒楼里卖的话的意思了，“看来我得再开个铺子了。” 韩书贤听了他的话，嘴角带笑的说道：“不错，这次我们做的吃食，主要是偏向于年纪小一些的人群，所以我们的想法是单独开一个铺子。” 接着又说起了开铺子的详细打算来，我们会先在沧溪县开一个铺子，开好后慕容兄可先来参观，若觉可以，便可再在京城里开一间铺子，京里有钱人多，慕容兄到时定会又多一笔收入。” “不用参观，我定是要开的，等你们开好后我就来学习学习看怎么开。” 有了午餐肉和烤鸭这两样生钱的鸡在，他对韩书贤说出来的再开一个铺子专门来卖今日送来的这些吃食很有信心，且吃下来后，味道各方面都很好，又是独一份，妥妥的赚钱生意，没道理他不做？ 有钱赚，慕容廷叙当然高兴，当即又催起韩书贤来，后又催道：“你可要快一点，别让我一直等下去。”后还承诺：“要是人手不够，我给你送人去。” “要是不够，我肯定会找你要人来帮忙，只是现在暂时还能忙的过来。” 出了‘食客来’，韩书贤便带着三人出们逛街，玩去。 沧溪县和离县都是离京最近的两个县，莫紫菀没去过离县，但是自己所在的沧溪县却是很清楚。 苍溪县已经够繁华，可和眼前的繁华热闹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210：难以磨灭的愤恨 锦衣夫人还未说话，一旁的婆子就歉意地说道：“小姑娘，你看弟弟还小，能不能让让弟弟？你看你们的小泥人还多着呢。” 莫紫菀再次看向婆子，很是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就是这张脸，许是日子过得顺心，又保养的好，所以四年的时间并未让这张脸有多大的变化，所以才能一眼看出。 虽是婆子身份，可看她穿的，比起抱着小孩的锦衣夫人，也差不了什么，一看就是家境殷实的人家。 可穿的周周正在，整整齐齐，长的也不是一副刻薄样，甚至还有些慈眉善目的样子。可就是这样的一副样子，做出来的事却是连畜牲都不如，畜牲尚且知道不食子，他们却是怕自己活的久了，所以才着着急急的把自己丢入到河里自生自灭。 丢到河里啊，哪怕是已经过了几年，莫紫菀回想起来当时自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的无助和恐惧都会忍不住的打个寒颤。 京城那么大，随随便便一个人地方，哪怕是把自己遗弃在路边草丛里，也好过让自己顶着无尽的黑夜，听着耳边不绝于耳的流水声，时刻感受着被流水淹没的恐惧。 “不要，我就要我的小兔子。”莫紫菀极力的掩藏着自己眼中的恨意，只让人以为她是在耍小性子。 锦衣夫人在莫紫菀不干后也开口了，不过她不是对莫紫菀说，而是拿过怀中小儿的泥人，“谦哥儿乖，这位小姐姐也喜欢小兔子，咱们和小姐姐换一个。” 锦衣夫人把手中的小泥人递向莫紫菀，含笑说道：“小妹妹，来，给你的小兔子。” 呵呵，看似一副通情达理，温婉的样子。 岂知，这只是她掩藏自己蛇蝎心肠的一种假象。 看着用竹签串着的泥人伸向自己，莫紫菀不禁的颤了下身子，仿佛伸过来的不是泥人，而是烙向自己的那支烫红的簪子。深深的闭上眼，转头再次趴在韩书贤肩上，“我不要了，干爹我想回去了。” “好，咱们这就回去。”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反常，但还是依着她，想着一会再问问她是怎么了。 随后又吩咐长虎把剩下的泥人带走。 走出一段路后，韩书贤才柔声问道：“菀菀，刚刚是怎么了？” “我不喜欢他们，他们要抢我们的泥人！”莫紫菀随便编着一个借口。本是想提起精神来，可只要一想到刚刚的两张脸，就想到飘在水上的那个夜晚，还有烙在肩上的簪子。要不是怕干爹为难，自己是肯定不会给的。 莫紫菀的性子，韩书贤清楚的很，像这样第一次见面就说不喜欢的，还从来没有过，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小玩具，虽有些意外她的表现，但她有这样的小性子，韩书贤又觉得高兴，菀菀总算有些小孩子的性子了。 “好，不喜欢就不喜欢，以后再见着，咱们就不让了。”韩书贤宠溺的说道，甚至还有些后悔没拿回刚刚的小兔子。 “菀菀妹妹，你别气了，下次我碰到有捏泥人的，我给你买回来。”韩书贤仰头看着亲爹怀里的菀菀妹妹。 “咱们县里也有捏泥人的，明天咱们就去买。”除了上一次被抱走，在路上遇到她时，她这样毫无精神的靠在自己怀里，以往还从未像现在这样这样毫无精神的样子。 “好，谢谢干爹。”莫紫菀强打起精神来，完全一副小孩子在得到想要的东西后的满足样。 “我要两个。”为了更逼真，莫紫菀还撒娇多要一个。 “好，买两个。”韩书贤爽快地应道，不要说两个泥人，为了逗她开心，就是两百个也买。 回到‘食客来’后，本是打算坐下歇一歇就准备走的，可慕容廷叙又留着几人吃完晚膳后才让走。 “菀菀，这次可看清了这京城是什么样了？”等着饭菜上桌的时候，慕容廷叙看向莫紫菀笑问道。 “看清了，京城好大，比我们苍溪县大多了，要不是有干爹抱着我走，我肯定早就累了。”莫紫菀点头如实回道，京城比苍溪县大了不少，就单单是书局走一圈下来，自己的小短腿都已经迈不动腿了，这个时候又庆幸自己是小孩，又有个爱着自己的干爹。 “那今天玩的高兴吗？”慕容廷叙继续问道。 “高兴，就是东西卖得太贵了，一个泥人都要三文钱一个。” 莫紫菀一副小大人样，说完还叹了一口气的模样逗得慕容廷叙哈哈大笑起来，“所以让你干爹快一点把作坊修大点，这样也能多挣些钱，不然钱还不够用。” 莫紫菀才不接招，“为了作坊，我干爹都不教书了，已经很快了。” 这次换成了韩书贤大笑起来，随即慕容廷叙也跟着大笑，“韩兄啊，你可是捡着个好闺女了。” “那是！”韩书贤的嘴完全合不上了。 晚膳准备的很丰盛，端上桌的全都是店里的招牌菜，当然除了烤鸭和午餐肉。 因着有三个小孩在，又着急着赶路，韩书贤和慕容廷叙也就没喝酒助兴，吃了饭就上路，往蓝湾村赶去。 坐在马车上，莫紫菀才有心思想刚刚遇着的人，都怪自己刚刚太沉不住气了，要是再多忍一下，至少该想法打听一下她们是，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家才出得出这样狠毒之人。 211：天下第一书局的设想 从京城回来后，莫紫菀仍是每天除了跟着韩书贤读书，再就是教村里娃读书，以及看买回来的启蒙书，和游记，边看边写编写故事。每日多了看书的时间，就连去厨房的时间都少了下来。 莫紫菀忙着，韩书贤每日也忙个不停，又是修作坊，又是忙着县城里铺子的事，找铺子，以及铺面的装潢，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如此忙了一月，县里铺子的事总算是弄好了。 这日傍晚时，趁着莫庭雨，宋南枝都在家的时候，韩书贤拿着一份文书就去到莫家，“莫叔，婶子。” “书贤，快屋里来坐。”正坐在屋里说着话的莫家两老见着韩书贤走到门外就忙着招呼起来。 “快进来坐会，歇息一下，这段时间把你忙坏了。”宋南枝在韩书贤进屋后又道。 “铺子弄好了就好些了。”进屋后的韩书贤说道。 韩书贤进屋后，宋南枝便去给他泡茶来喝。 现在家里日子越过越好，上个月作坊分的银子比第一个月还多，一共分了二百两，还有孙女在书店分的银子，两边的影子加起来一共有三百多两。 一个月突然有三百两多银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的两老完全不敢相信一个月就挣了三百两银子。 回过神来后，又开始愁起来，当真是穷有穷的愁，富有富的愁，以前穷得连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的时候整天愁咋挣钱？现在有钱了，愁这么多的钱不知道要放拿？ 还是莫紫菀最后出了个主意，在卧房的箱子下面挖一个坑，坑里埋一个小坛子，把银子放坛子里，最后再用砖铺上一层，再把箱子放砖上。 家里日子越过越好，除了房子，和屋里桌椅还没换，家里的用具在莫紫菀的要求下又换了一批，就是现在家里的茶具和茶叶都是重新置办的。 拿莫紫菀的话说，挣钱就是为了改善生活，若挣钱了还和没钱一样，还挣钱做什么？ 宋南枝拿了莫紫菀挑挑选选买回来的茶具和茶叶给韩书贤沏了一杯端上来，“还有些烫。” “婶子这么客气做啥？”韩书贤道。 “不客气，不客气。” “菀菀呢？又在看书？” “在她屋里看书，现在每天钻到屋里拿着本书就不想出来。”提起孙女读书，也不晓得她一个女娃咋就那么喜欢读书？又抱怨道：“一天到晚拿起书看起来就舍不得放下来，现在清远也和他一样，两个人像是比赛一样，那书就真的有那么好看？” 对此，韩书贤也是一脸的无奈，这两人读书的事，自己也说了好多次，一再让他们不要一直呆在屋里看书，可说了也不起作用，看来得想其他法子了。 213：故事书的议定 为了莫紫菀的两成利，韩书贤和谢文华从下半晌一直说到晚上。而在韩书贤从书店离开后，谢文华还在书店内忙着。先是让人去家里通知今晚他不回去，接着坐下来把给莫紫菀的两成利，加上之前的一成，重新拟了协议。 协议拟好已是子时过半，站起来伸了伸腰后走向一旁摆着的蜡纸印刷机的桌子走去，什么东西都是现成的，于是便坐下刻写蜡纸准备再试试印刷，刚刚一试并不过瘾。 信心十足的开始刻字，只是蜡纸远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明明觉得不难，可真正到自己写的时候才发现这事做起来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简单，手中的笔落下时不是重了把纸划破，印出来的字也就成了一团黑，就是轻了印不出字。 他也不气馁，好的法子就在自己的眼前，只要多练练肯定能好。毕竟自己才开始弄，没掌握好技巧也是正常的，熟能生巧，多练几次就好了。 谢文华这一番自我安慰和鼓励后又埋头刻字起来，还好韩书贤拿过来的蜡纸有十来张之多。 他这一练直接就练到了四更天，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下笔的力度掌握总算是掌握好了，最后的半截蜡纸终于没再破一个字。 看着手中印出的完好印刷品，脸上终于露出笑来，“有了这个，我看谁家书局能比得过我。” 收拾收拾东西后匆匆洗漱一番才回房歇息，回房的时候还不忘把所有东西带上放在自己卧室内。 一夜好梦不说，还直接睡过头去，直到韩书贤和莫紫菀来到书店找他时，他才在下人的喊声中醒来，又是一次匆匆的洗漱后来见客。 “抱歉，抱歉，昨晚睡得晚了些，今早起来得晚了。” 韩书贤：“我看你是练了一个晚上吧！” “这不是正在兴头上么！”谢文华略显尴尬的说道。 哪知韩书贤却大笑，“理解理解。”毕竟当初他也是这样不甘心的一次又一次试验才刻出完好的字来。 “那伯伯可会用了？”莫紫菀站在韩书贤的身旁仰头问道。 “会一些了。”谢文华回答完后习惯性的伸手到莫紫菀头侧，轻轻抚着，“伯伯还得谢谢你想出来这么好的法子。” “伯伯不用客气。”莫紫菀是在来之前才知道干爹昨日就来谢伯伯说好了，今日他们来只是来拿协议。 谢文华把昨日拟好的协议拿出来直接递向莫紫菀，“菀菀，你先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要是有，伯伯能改吗？”莫紫菀看向谢文华。 “菀菀，你先看，你看完后我再帮你参考。”韩书贤知道她的心思，先是投去警告的一眼，想着一会她要是再提出来，自己就假装生气。 谢文华本是一句客气话，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只得硬着头皮，“你要是有合理的建议，肯定改。” 莫紫菀点头，“嗯，那我先看看。”后便细细的看起协议来。 看罢，领略了干爹那一眼后，莫紫菀识时务的说道：“伯伯，我没问题。”说完瘪着嘴看向韩书贤，“干爹坏！” 韩书贤哈哈大笑，“菀菀乖，一会干爹带你去吃好吃的。” 不知两人啥意思的谢文华一脸纳闷的对着莫紫菀说道：“菀菀，你干爹咋坏了？给谢伯伯说，谢伯伯帮你做主。” “干爹昨天来找谢伯伯不带我。”莫紫菀随口编造起来。 “这也怪不得你干爹，他就是想给你个惊喜，这你可不能怪他。”谢文华也随口就编造道。 听了两人的话，韩书贤更觉得好笑，一个两个都这么会睁着眼编瞎话。 协议的事说好了后，谢文华又问起来，“菀菀，听你干爹说你在写书，写了多少了？写完了可要拿给我帮你印。放心，我只收成本钱，扣除成本后剩下的钱都给你。” 莫紫菀一开始是想让村里的娃们多一本读物，可随着写的故事多起来，想法也开始改变，为何不试着印出来卖卖看？只有这样才能检验出这样的故事书是否会被人接受和喜欢。 既怀着不一样的心思后，莫紫菀写得就更用心，每写完一篇都会再用大量的时间修改推敲，这样还不算完，自己检查后还让韩书贤再修订，以确保无误。 两个月完了，也才堪堪写了二十个故事出来。 可二十个故事凑成一本足矣。 对于这二十个故事，她有两个计划，一个是精装版，一个是简装版，但不管是精装还是简装，都要配上插画。 孩子们不喜欢全是文字的书，有了插画在里面多了趣味性，这也是一个吸引点。 再是精简装分类，简装的以蜡纸作画后复印装订，精装的作画自然不能用蜡印，印好故事后，人工绘图插画。 她的想法是把精装版做成绘本一样，最好的纸张，漂亮的配图，再配以完美的包装，至于价格，她定不好，小小的她还不知道富人们的消费水平究竟如何。 只是在她把这二十个故事放到谢文华手里，再把心中的想法说一遍后，谢文华就直接给了她定价，精装版五两银子一本。 又是五两！可这次的五两盒上次的五两给她的感觉正好相反，上次嫌少，这次则觉太多，太贵了。大大超出了她的认知，原来一本童书也可以卖这么贵！ “只是五两银子能给你多少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得定下画师的钱和一应的纸张的费用后才能确定到你手能有多少，估计至少也能有个二三两。” 莫紫菀听后，忙摆手，“不行，书做成后卖多少伯伯你来定，卖后的分成我有想法，要是伯伯觉得行，以后我再有写好的书，都可以按照这个标准来。” “你先说说！”谢文华打定主意不管她怎么说，这一套书他都会把赚来的钱除了扣除成本和画师的钱后，全部给莫紫菀。 “扣除成本后我和伯伯各占一半。”利益要互惠才能长久，要是便宜都被自己占完了，谁还愿意和自己再合作来往？ 这个法子好，谢文华想也没想的就答应，“好，以后就照你说的来，至于这一次，就当时伯伯恭喜你成为墨韵书店的二掌柜，和即将出书。” 莫紫菀被谢文华这一声恭喜说得脸红起来，“谢伯伯笑话我。” “我可不是笑话你，我是真心恭喜你，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以后大可多想些法子，让咱们的书店早日壮大起来。” “我会法子的，但是这次伯伯也要按照我的想法来分配。”莫紫菀坚持。 “这次咱们只是小试，还不知结果如何，等这次试成了，咱们再按照你的方式来分配。”谢文华说完还不忘拉韩书贤来帮忙，“韩兄你可得说句话，我好不容易想帮她的书出点力，可不能让她拒绝我了。” 韩书贤想了想后说道：“以一年为期，一年后若这本故事书还能有人来买，就各占一半。” 谢文华本想拒绝，可莫紫菀却说道：“若是一直占伯伯的便宜，我也会不好意思。” “好，就依韩兄的，一年后再各分一半。”一年后的事，到时又再说。 莫紫菀和韩书贤是在下半晌才回蓝湾村的，没有午休的小人儿在回去的路上直接躺在韩书贤的怀里睡着，直到到家都没醒来。 美美的睡过一觉醒来，莫紫菀又活力十足的开始给村里娃上课。今天的课上完，难得的没回到她的屋子里去埋头读书写字。 下学回来的的韩春霖习惯性的先到莫家玩会再回去，走近莫家院子看见莫紫菀在院子里闲着，惊讶的喊道：“菀菀妹妹，你咋没去看书呢？” 这话听得屋里的宋南枝恨不得冲过去捂着他的嘴，哪知莫紫菀回道：“我的事已经完成了，可以多休息休息，顺便再多了。” 宋南枝听了这话后，嘴角马上咧开，但还是习惯性的说上一句，“咱们家最忙的就是她了，比你这个当爷的人还忙。” 莫庭雨听后傻呵呵的笑道：“咱们菀菀聪明又能干，比他爷厉害。” 慕容清远走近莫紫菀后，“故事都写完了么？” 莫紫菀点头，“写完了，我都给谢伯伯送去了，谢伯伯说印刷出来后就在书店里卖，卖的钱都归我。” 莫紫菀并未多说印刷的事，知道印刷的事也只有莫家两老，可就是他们知道的也有限，只晓得谢家书店赚的银子要给孙女分三成，其他就都不懂了。 “可定了价钱？” “定了，有两个版本，一个精装版，价格定在五两银子一本，普通版的也就暂时定在二十文一本。” 要是没有蜡纸印刷和活字印刷术，肯定不会有二十文一本的价格，正是因为有了这两样的存在，不但大大降低了印刷的成本，还提高了印刷效率，价格上自然也就降了下来。 低价格自然又是吸引人的一个亮点，这也是把墨韵书店推向第一位置的一个重要环节，要是纸再便宜一些，在二十文的价格上都还可以再降，可惜纸贵。 造纸原理自己虽然知道，可现在却是不能说出来，这个得暂时保留，等过些日子再做打算。 “二十文会不会太便宜了？”慕容清远直接跳过五两银子一本的精装版，只问起了二十文一本的简装版。 “清远哥哥不觉得五两银子一本的书很贵么？”莫紫菀对他的关注点感到疑惑，寻常人，应该说是穷人都会惊讶一本书竟然要五两银子，可他却觉二十文太便宜。 慕容清远分析道：“谢伯伯定五两银子一本肯定是针对有钱人卖的，有钱人家肯定不怕贵。” 好吧！就你会想，会分析！莫紫菀在他分析完后也说起了二十文的价格来，“只有二十个故事，内容不多，印刷成本不高，即便是二十文钱也是能赚到钱的。” 印刷成本要多少，慕容清远不知道，他只知道莫紫菀说能赚钱后有些蹙眉，她又多了一笔收入，这让慕容清远更加着急起来。衛鯹尛说 不行，自己得抓紧时间了。 214：清远的计划 再等下去，不知菀菀又会想出什么挣钱的法子来了。不能再等了，自己比她大不少，结果自己还啥事都不会。不再犹豫，不会也没关系，从现在就开始学，“我想买块地。” 莫紫菀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突然说要买地，“咱们家里不是有地么？” “我想买块地用来种药材？” “种药？种药做什么？”莫紫菀不明白他的想法，忽然又想起自己买回来的那本药材的书，拿回来后没多久他就拿去了，到现在都还在他那里。 他不会是看了那本书后就想要种药材吧？ “书上有提到过药材种植，我想试试看能不能种出来，要是能种出来，以后就不用去山上挖药材了。”慕容清远说道。 果然是这样，莫紫菀买药材书的时候不过是想买一本不同种类的书回来看看，毕竟谢伯伯的书店也有自己的一份子，看看别家书店和自己书店区别，在看看别家书店都有些什么不一样的书，顺便买几本回来看看，到时争取让谢伯伯也想法子印刷出来。 没想到自己得目的还没达到，他倒是先用上了，事实证明还是得读书才行，不读书怎么会有种药材的想法，要是种成了，不但能挣钱，还是一项利国利民的事业。 所以种药材是好事，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想种药材，“清远哥哥，你为什么突然想种药材了？而且你在学堂读书，也没时间去地里种。” “有时间，我已经选好了能种的药材，等到明年天暖后就可以下种，我休沐的时候下种，平时可以在下学回来再去地里照看，而且山上不用人管都能长好，种地里应该也不会有啥事。”其实他真正的想法是请人来种，自己只管给工钱，不过现在并不着急说请人，等开种的时候再说也不迟。文学一二 莫紫菀是很鼓励有想法的人，现在他既有自己的想法，而且这个想法她也觉得很好，唯一的缺点就是他太小，种植上肯定是需要请人来帮忙，不过这不是重点。 在他这个年龄，能把想法实施起来已经是很了不起了，“我们去给爷爷说，让他去选一块好地。” “不用爷爷选，我知道怎么选，书里说了药材的生长环境。”慕容清远本还在想着要怎么解释，才能说动，没想到她根本就没多问。 “好，我们现在就去给爷爷说买地的事。”不用选，但总还是要买地，于是两人手拉手的往屋里走去，而韩春霖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转向李林松走去。 “爷爷，清远哥哥想买块地。”进到屋里后，莫紫菀就主动说起买地的事。 “啊？买地？家里不是有地么？”真不亏是爷孙俩，连听后的反应都一样，旁边的宋南枝虽没出声，可也是一脸茫然的看向莫紫菀和慕容清远。 “清远哥哥你自己说！” “爷爷奶奶，我把菀菀买回来的那本药材书已经看完了，书里详细记载了每种药材的特性，还有生长周期和生长环境都有记录，所以我就想试试自己种，看能不能种出来。” 慕容清远说完又想了想，觉得这个说服力还有些不够，又接着说下去，“不过我觉得种药应该也不难，山上没人管都能种出来，没道理我们专门侍弄还种不出来。” 莫庭雨还没发言，宋南枝倒是先说道：“咱们家不是收了些当归的种子么？到时就种当归，这个可不便宜，一斤能卖四十文钱。” 这下轮到慕容清远一脸懵了，‘家里怎么还有当归种子，这是之前就想好了种药材么？’ 自己怎么把这事也忘了？当时爷爷腿伤着了，刘叔叔来给爷爷看腿的时候，自己请了他教自己认药材后去山上找药材时找到了当归，当时就把种子给留了下来，想着明年春暖后试试看能不能种。 看着慕容清远一脸的懵，莫紫菀又把当归种子如何来的大致说了一遍后又问道：“清远哥哥，你想种什么药材？” “适合的有很多，我选了一下先种三七、当归、黄芪、天麻、杜仲这几种，这几种比较能卖的起价。”慕容清远把自己选好的药材说了出来，便宜的山上遍地都是，不用种，想要去山上挖就行，但是贵一点的就不一样了，山上少，能挖的并不是很多。 “你怎么知道这几种价格要贵一些？”莫紫菀问道。 “看书时遇到一些看不懂的地方，我去问刘原叔叔的时候他给我说的。” 书里的每个字都认得，但是连在一起后表达的意思就不一定能理解了，所以一有不懂的地方，他就带着书，在下学的时候去医馆问刘原。 “清远哥哥你这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莫紫菀笑道。 “主要还是你买的这本书好，不然我也不会想到种药材。” “那你以后种好了，可得好好谢谢我，这可是我给你的灵感。” “好，挣的钱都给你。”慕容清远大气的说道。 “好。”莫紫菀只当是一句玩笑话，也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两人你来我去，完全忘了他们是来说买地的事，莫庭雨出声道：“种这么多，这要买好多地？” 这个谁都不知道，莫紫菀也不知道，转头看向慕容清远，慕容清远只想着计划买地种药，连药材都选好了要种什么，但是地要买多少，他还真不知道，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是宋南枝想的周到，“多买些，用不完的地到时候种庄稼也行，直接买在清远的户头上。”说完又想起他的户头不在村子里，“只是你的户头不在咱们村子里，这咋办？” 这个慕容清远倒是一下就回答了出来，“奶奶，你给我些钱，我明日去衙门里找一下魏叔叔，请他帮忙给我落个户。” “你去行么？要不找你韩叔叔陪你去。”宋南枝觉得他一个小娃去有些不合适。 “对，让你韩叔叔陪你去，他去过衙门，又是读书人，有他陪你去，办事也能方便些。”莫庭雨也跟着说道。 “不用韩叔叔，韩叔叔最近也忙的很，我有个人选，有他陪着应该也能办好。” “谁？”莫家三人齐齐看向慕容清远。 “就是才来我们村不久的黄瑞黄大叔，他们也是新落户的，衙门要些什么他们肯定知道，我先去问问他。”慕容清远说道。 “我陪你一起去。”莫庭雨站起身来准备现在就去。 “好，我们现在就去，问好了要准备的东西，我好先准备着，再看他们什么时候有空。”慕容清远也想着早些把事情办好，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今天问，明天办更好，总之就是，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说着两人就往着屋子外走去。 莫紫菀看着两人，这事办的还真是雷厉风行！ “等你清远哥哥把户落在咱们村里了，以后他就真真的是咱们家的人了。”以前就想着他要是留在家里，家里有他这个男娃在，以后菀菀也能有个照顾，现在好了，要是把户落下来，以后就真的留在家里不会走了。 莫紫菀对她奶奶的话表示有些不能理解，落户在村里和他是咱们家的人有啥关系，“奶奶，清远哥哥把户落在咱们村里，又不是落在咱们家里。” 宋南枝嗔道：“我倒是想他来当你的哥哥，可你清远哥哥怕是不愿意，不过户口落在村里了，也算是安定下来，以后他还是住在咱们家里，不是一家人是啥？” “你又没问过清远哥哥，咋知道他就不愿意把户落在咱们家里？不如我等会问问看。”古代人注重香火，要是有慕容清远这个孙子，莫家也算是香火又继。 “你问吧！”宋南枝还是想着万一他就答应了呢。 莫庭雨和慕容清远没耽搁多久就回来了，看两人脸上的表情，莫紫菀就大致猜到应该是问清楚了，而且也应该能办好。 莫紫菀虽能猜，但具体如何还是要问问才能清楚，不过有人比她问的还快，李林松知道两人出去是为了慕容清远落户的事，见着他们回来就问道：“清远哥哥，你问好了么？” 宋南枝去灶房里帮忙去了，不然也会问，但现在有人替她问了。 慕容清远点头，“问好了，能办，明日我就去。” “需要准备些什么吗？”莫紫菀问道，她很关心他凭什么去办？总不可能去个人说一声，衙门就给他办了。 慕容清远神秘的一笑，“当然要准备。” 莫紫菀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猜对了，“钱？” 慕容清远点头，“还是菀菀妹妹会猜，一猜就猜中。” 果然！不管时光如何变迁，没钱都是万万不能的！ “明日让春霖哥哥给你告假。” “我自己去，先陪他去学院，然后我再告假出来去衙门口等着黄大叔来找我。”慕容清远说道。 “也可以。”随后又问起买地的事来，“要是明天顺利，出衙门了还可以去问问刘叔叔，看他知不知道怎么种药材。” “嗯，我知道，不但要问种药材的事，以后种出来了，还卖给他，不然我还要再去找人买药材。” “连卖药的事都想好了，你想的也太长远了，不然我陪你一起去吧！”连以后药种出来的销路都计划好了，这事怕是他已经计划很久了，听得她都感兴趣了。 “你还是好好在家歇两天，明日我要先去学院，太早了，下次不那么早再带你去。” “菀菀乖，你就在家里，你黄大叔都说了有他陪着就好了，还让我都不用去，说人去多不好。”莫庭雨跟着劝道，让孙女留在家里。 “好吧！”给钱这事，去的人多了是有些不合适，“那让奶奶多拿些钱给清远哥哥备着。” 215：户籍办理 不用莫紫菀说，宋南枝在晚饭后就主动问起了慕容清远明日要带多少钱去衙门。 “奶奶给我三十两，要是用不完我在拿回来。”黄瑞当着他和爷爷的面已经说了办户籍大概要二十多两，说三十两则是为了稳妥，主要也是为了不让人生疑。 “好，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宋南枝一听要三十两，还是吃了一惊，咋要这么多？不过仍是马上应了下来，这可是大事，不能耽搁了，再说这钱也是也是清远挣回来的，不管多少都该给他。 宋南枝拿了三十两银子给慕容清远后又说道：“要是不够，让你黄瑞大叔跑一趟，回来再拿，等事情办好了咱再一起好好感谢他。” “好。”慕容清远应道，但心里却很清楚，是不会再回来拿钱的，就这三十两应该都不用完。 “清远哥哥，咱们住在一起，你为啥不把你的户籍落到我们家，要是落在我们家，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哥哥了。”莫紫菀说完就做出一脸希冀的样子。 “这样不好，万一我爹以后找来了，说你们拐卖了我，我可不想给家里惹麻烦，我只把户落在村里，爷爷奶奶也不用想着给我买地修房，以后我还是住在家里，就算买地也算是家里的。” “这可不行，现在住在家里肯定没问题，但是地还是要买，这可是你以后的家业，你爹就算找来了也不能抢了你的家业，他要抢咱们就去衙门里告他。”莫庭雨反对到，孙女说把户籍落在自己家时，莫庭雨还是很想的，可慕容清远后面的话让他又让他放下了此念头。 宋南枝也不再想着把慕容清远的户籍落在家里，老头子的话她也赞成，趁着种药材，先置办些田地，房子等他大了，成亲前修都来得及，“你爷说得对，先把地买一些，你爹以后怕是也不会给你留家产，都得靠你自己挣，咱现在一点一点慢慢攒，说不定以后比你爹都还有钱。” “好，我听爷爷奶奶的话，这次买地就算是给我置办的家业，等我赚钱了再孝敬爷爷奶奶你们。”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中，莫紫菀知道自己的想法落空了。做为现代人的她，这方面本就不注重，现在有了他说的隐患，实际上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隐患，拐卖人口也是需要证据，不是任人随口说是就是。 但为了爷奶放心，她也不想在这事上多说什么。 第二日，送慕容清远和韩春霖去学院的人还是长虎。 路上，慕容清远就把今日要去衙门的事给韩春霖说了，说完后又道：“这会我先陪你去学院，到了学院我和先老师告假后再去衙门，一会下学我来接你。” 长虎听后道：“慕容公子，你要是忙就忙你的，一会我来接少爷回家就是。” 韩春霖并不关心他们谁来接，学院离家本就不远，自己一个人也能走回去，他关心的是慕容清远今日不上学，“我也不想去学院，清远哥哥要不你帮我也请个假，就说我陪你去衙门。” “你觉得老师和韩叔叔能信？” 慕容清远凉凉的一句让韩春霖瞬间闭嘴，让韩春霖无言后又转头对着长虎说道：“家里也忙，你留在家里就是，我下半晌应该就没什么事了，正好可以出来走走，顺便陪春霖回家。” 早上出门太早，天都还没大亮，两人上学也就让长虎送一下，但是回来的时候，虽说天色也渐晚，但总归还早，路上也人来人往，并不担心两人回家。 长虎把两人送到后就自行回转，而慕容清远和他在路上说的一样，把韩春霖送到书院，又和老师告假后才又出了书院慢悠悠的往衙门走去。 到了衙门口的时候，黄瑞就已经等在了一旁，“公子。” 慕容清远点了点头，“通知舅舅说我今日要来了没？” 黄瑞点头，“昨日你和莫老爷子离开后就我就来找过魏大人，和他说了你的想法，他说公子来就是，还说他会安排好。” 两人说了几句话就向衙门口走去，在黄瑞告知了来意后，差人倒也没为难，让人领着两人便进了衙门。 两人直接被带到了师爷处，师爷看着两人到来，装模作样一番询问后又说了一些规定，规定的最后就是没有路引，也没有原户籍的凭证的情况下，需要花费一些银钱，最后花了二十两银子吧户籍办下来。 怀揣着自己的户籍，慕容清远甚至想就这样也好，有家人的关心和陪伴，简简单单一辈子也很好。 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只图眼前的安逸，等到自己有能力的时候，一定要再回到那个地方，让那些人后悔去！ 把户籍办好后，慕容清远并未马上回去，和之前的计划一样，转身往刘源的铺子走去，准备再去问问种药材的事。 一路走走停停，两刻钟后才到医馆，上半晌的客人比较多，慕容清远这一等，便等了半个时辰。 见没人再去找刘原后，慕容清远才走过去，“刘叔叔，又来打扰你了。” 刘原道：“你不是已经看完书了么？怎么还有什么不懂的？”经常带着他的书来问，问的刘原都很是清楚他看书的情况。 慕容清远回道：“刘叔叔，今天我不是来问书的，是有其他问题想问。” “不是问书，难道你想学医？”要是他想来学医，我一定把他当成自己的亲传弟子，把我会的都教给他，最好他在把菀菀也骗来一起学。 刘原打得好主意，可惜不管是慕容清远，还是莫紫菀，两人都无心医术。 “不是学医，不过和学医也差不多，我想种药材。”慕容清远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什么叫差不多？这是差不多吗？差得很多好不好？两者都不是一件事，非要说相关，也就是生病了要吃药，医生给人看病也要用药。 “你要不在多想想，如果学了医的话，你种药都要来的轻松些。”刘原实在是想有一个聪明的徒弟。 216：落户 刘原不遗余力的游说着，什么学医后就能更好的分辨药材，以及药材，家里人有个头痛脑热自己就能处理等等。 慕容清远道：“我没时间，奶奶还等我考个状元回去，要是学医的话，我就没时间看书了。” 刘原差点吐口老血，“你种药材就有时间了？” “种药材又花费不了时间，再说我要是没时间种，还可以请人来种，学医又不能请人来帮我种。” “算了算了，你去考你的状元。”刘原虽想有个聪明的徒弟，但也知道他在读书上有天赋，以后还真有可能中个状元。 要真是中个状元，怕是人人都会羡慕莫家了，路上随便捡个娃回来就能考个状元。 “叔叔，我把药种好了对你也好，以后你想要什么药我就种什么药来送给你，保证你给人看病不缺药用，只是我才开始种，还有些不懂，来请教刘叔叔。”慕容清远捡着好听的说。 “你要真心想种，我倒是有个建议，一般的药材不怎么缺，到处有，种了也卖不起价，种些黄芪，三七，地黄，当归，附子，贝母这些药，不过你才开始种，先试着挑两三样，等种成了，以后再多种些其他药材也行。” “种药材也不是随便一种就行，你别看山上的药材遍地都是，但是一旦专门种，弄不好，还可能会亏。” “可山上都能长得好，只是换了个地方，有什么区别？”慕容清远是真的没想过种药材会有什么亏的。 刘原笑着解释，“庄稼还分好坏，药怎么就不分了？” 反问过后又细细解释起来，“种药和种庄稼一样，要是照顾不好，也是有虫害，或涝，或旱而导致药材生长不好，以至于影响药性，所以下种后一定要多观察药材的长势。” 慕容清远把刘原的说的全部记于心中后谢道：“多谢刘叔叔，我一定多观察。” 从医馆出来后，慕容清远和黄瑞再没耽搁，直接往村子走去。 路上，黄瑞说道：“公子，要不要我去找几个会种药材的人来？” 慕容清远摇头，“不用，我们慢慢摸索。”随后又道：“等我把地买好后，以后我会以请人的方式请你们来帮忙照看，以后和莫家人说话的时候多注意一下，我的身份暂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公子放心，我们都知道，肯定不会乱说话。”黄瑞说道。 “还有，之前在山上找到的灵芝和人参的事也不要说漏嘴了。”慕容清远再叮嘱道。 “好。”黄瑞应下后，“还让不让人再去找？” “不用了，家里现在暂时不缺钱，等以后有需要的时候再想其他法子。”慕容清远回道，药材不好找，光是找灵芝和人参都花费了好长时间，且都还是从别处寻来后移到自己要去的地方，再假装是自己寻到的。 到家后，慕容清远把户籍和剩下的银子都交给松南枝保管，“奶奶，你帮我保管，银子也给你，以后我要用再找奶奶要。” 宋南枝接过户籍，就算是认不到也打开开来，脸上笑开花的应道：“好，好，我管着，你们小娃子放不好东西，万一丢了可就麻烦了。” “奶奶，我看看。”莫紫菀伸长了脖子看。 “你小心点，可别撕烂了。”宋南枝把户籍递向莫紫菀。 “奶奶，我又不是小孩。”莫紫菀不高兴的说道。 “你不是小孩，谁是小孩？”松南枝嗔道，“你还当你是大人。” “我是小大人。”莫紫菀乐道，看着手里的户籍纸又道：“清远哥哥，以后你也是我们蓝湾村的人了。” “嗯。”慕容清远嘴角上扬，心情也十分的好，没见着莫庭雨，又问道：“爷爷呢？” “爷爷从你去县里后也出门，说是先到处看看，等你回来了再决定买哪块地。”莫紫菀回道，说完又接着说起种药的事来，在慕容清远走后，她把买回来的药材书也翻来看了看，主要是把他说的想要种的那几种药材翻来看了一下，虽适应当地环境，可当地的环境是个大的环境，每一种药材，都有它独特的特性，比如喜阴，耐旱等等，大的环境中还要有最宜生长的小环境，“清远哥哥，你打算先种哪一种药材？” 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说，一下同时种几种药材和只种一两个品种相比，莫紫菀选后一种情况，这也是她在看书后准备和慕容清远说的问题。 一开始，慕容清远是想把自己知道觉得能卖得起价的几种药材一起种，可在听了刘原的话后，他又觉得不能一下种多了，不然极大可能会因为自己经验不够而照顾不周，导致药材收成不好，且还会影响药效，他也改变了想法，“先种当归，家里不是有当归的种子么？然后再种一些黄芪和三七，每样先都少种一些，我先积累些经验后再慢慢种其他的药材。” 听了慕容清远的话，莫紫菀暗暗分析道：三种药材，每样少种一些，也是可以的！种什么决定好后就需要在种植上下功夫了，现在经验缺乏的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所以记录必不可少。 “清远哥哥，以后我和你一起种，你没时间的时候我可以帮你去地里查看，去查看的时候我把本子带上，有什么问题我都记录在本子上，等你下学回来不用去地里查看，看我记录的就行，咱们边记录，边总结，以后肯定能把药材种好。” 慕容清远之所以读书有天赋，是因为他遇事善思考，就如莫紫菀现在提示做记录后，他马上就想到了记录的好处，“以后我也记下来，把所有有关种植的事情都详细记录下来，这样不但利于往后遇到相同问题，可以查阅，且还能避开一些曾经的误区，以免再次受损。” 莫紫菀再次感叹，天才就是不一样，天才只需一个点拨他就能照着这个思路自行扩散。心里感慨归感慨，可嘴上却天真地夸道：“清远哥哥你想得真好，这样记录好种植过程后以后我们就不会犯同样的错。” 慕容清远无语：明明是你说的记录！ 217：选地 快晌午时，莫庭雨才回来，到家就和慕容清远说起自己看地的情况来，先说道：“我去看了好几个地方，只是不晓得你要选啥样的地，想着先回来和你说说，等下半晌你空了，我们再一起去看看。” “好！”慕容清远爽快应完后又说道：“爷爷，要是有好点的地，不用种药也可以买下来，咱们种不完还可以租出去让别人来种，咱们只管收租子。” “收租子？”干了一辈子农活的莫庭雨从来没想过把家里的田地给租出去，地要是都没了，还吃啥？就算是刚刚说了收租子，莫莫庭雨也没记在心，脱口就说出“这咋行？咱们家就是种地的，咋能把地拿给人家种？” 莫庭雨没想过把地租给其他人，就是莫紫菀也没想过，甚至这样的想法念头都没有过，所以只静静地听慕容清远继续说下去。 “怎么不行？爷爷和奶奶年纪大了，还有家里的事也越来越多，就只管着家里的事都已经够忙的了，田地里的事肯定也没多的心思去管，所以租给有需要的人是最合适的，要不然再买几个人回来专门种地也行。” “不行不行，咱们家里已经住不下了，再买人回来更住不下。”买入这事，莫庭雨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还可以雇人来种，清远哥哥你的药材也是，也可以雇人来照顾。”比起租和买人回来，她还是倾向于请人，看爷爷刚刚拒绝的干脆，估计心里也不想再买入回来。 “菀菀妹妹这个主意好，咱们就先请人来家里帮忙，又给村子里人挣钱的机会，他们肯定高兴。”慕容清远顺势接下话，“到时我先去问问黄瑞叔，今儿回来的时候我也和他说了我打算种药材，他还说我们家里人手不够，要是到时忙不过来可以找他来帮忙。” “他们会种地不？”莫紫菀想着找人还是找个会种地的人更合适，虽然种药材和种地根本不一样，但也有想通之处，锄草施肥，浇水这些庄稼地本来就要做的活，他们肯定不在话下，就是有虫害了估计都能发现得更早些。 “可是黄瑞叔他们识字，我想着识字更好办事一下，他要是遇到了问题也可以记录下来。” 一听说识字，莫紫菀瞬间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读书识字有多重要，在这个时代里，没人会有莫紫菀更清楚这个重要性，没有读书识字，哪有现代国家的繁荣昌盛。 这里之所以落后，不外乎就是读书人少，且受教的知识面很窄。 一口应下：“那就找黄瑞叔叔他们来帮忙。”种地不一定需要会读书识字，但能识字肯定是好的，以后总会有需要的时候。 “就你们着急，地都还没个影，就想起请人来了。”莫庭雨忍不住地打断两人说话，一副看笑话的样子看向两人。 莫紫菀嘿嘿干笑两声，“爷爷不是已经找了么，下半晌我们再一起去看看，要是看到有合适的，买下来不就有的了。” “你倒是干脆，也不晓得多选选。”莫庭雨说道，心里想着：小娃子倒底是没过个啥苦日子，用起钱来不晓得节约，买东西大手大脚不说，还不晓得多看看，货还比三家才买，她倒是说得轻松，看一趟就买下来。" 要是莫紫菀知道爷爷的心思，肯定大呼冤枉！这四年的苦她可是吃得够够的。 至于买东西大手大脚，自己花钱的次数一只手都数不完，且钱还不是自己在保管，就是想大手大脚花钱，奶奶也没给自己机会过。 “那就多选选，都听爷爷的，爷爷觉得好的就买。”莫紫菀说完还用手拐了慕容清远，“清远哥哥你说是不是，咱们可是听爷爷话的好孩子。” 接收到信息的慕容清远马上点头应道：“是。” 说了一会话后，宋南枝就从灶房里过来说准备吃饭了，见着莫庭雨回来了，又顺口问了几句才又去灶房，准备上菜。饭后，莫紫菀顾不得睡午觉就跟着莫庭雨和慕容清远去看地。 村子附近都没合适的土地了，只能往远一点的地方找，兄妹两人跟在莫庭雨身后，越走越远时，莫紫菀终于忍不住问道：“爷爷还有好远？” “不远了，马上就到了。”又弯腰把莫紫菀抱进怀里。 听了爷爷的话，莫紫菀有些不信，这都走了两刻钟了，还没到，就以现在这个距离都已经算远的了。何况现在还没到。 又走了差不多一刻钟，莫庭雨终于停止了向前的脚步，指着身前的一片荒地说道：“就是这了，虽说远了些，但这个地方还算平坦，地也宽，其他地方都比不得这个地方大，有一点不好的就是靠近山，地里的石头有些多，清理起来要费些劲，不过我看了地里的土，这土都是好土，清理出来种庄稼都是行的。” 莫庭雨带两人来的地方正是翠隆山脚下。 一眼看过去，山脚下这片地估计有三四十亩，确实很宽阔，也很平坦，没人开开荒的原因估计就是地里的石头多，树木，和灌木丛也是有的，现在看去到是没什么杂草，但一到春季，怕也是杂草丛生。 这样的地，请人来清理估计都得花上不少时间。 看了翠隆山脚下的地，莫庭雨又带着两人往回走了一些，也是一块荒地，相比翠隆山脚下的地，这块地很小，估计只有四五亩，地里也没大的石头，但灌木丛还是有的。 “现成的好地都是没有了，只有这些荒地还没人来开，其他地方和这都差不多，要是种的少，这块地近一些，要是种的多，就只有翠隆山脚的地了。” “爷爷，干爹不是把作坊周围的地都买下来了么，他们也是找这些地来开荒种么？” “多数都是买的荒地，也有几家把钱留着想做点小生意。”莫庭雨说道，尝过了生意上的甜的莫庭雨在听有人把钱留下来做生意后，也觉得做生意真的是条好出路，比种田种地强的多。 218：定下 既然荒地都差不多，而且爷爷也看了，翠隆山脚下的地不算差，土质又好，又平平整整的一大块，这样的好地方可不好找。细细想来，莫紫菀便越觉得这个地方不错，要是不贵，倒是可以把这一整块地全买下来，不过荒地，想也便宜。 “爷爷，荒地的价钱是多少钱一亩？” “像这种的估计得二两银子一亩。”莫庭雨看着眼前这一块地估计道。 “翠隆山脚下的也一样吗？”莫紫菀又继续问道。 莫庭雨沉吟了一下后才回道：“翠隆山那块荒地石头多的很，地里还有不少树，不好清理的很，应该要不了二两银子。” “爷爷，要不我们在翠隆山买地吧，不好清理就慢慢清理，咱们又不着急用，等清理好了一半给清远哥哥种药，一半用来种地，我也想种些不一样的东西。”莫紫菀只是随口一说，不过是想他爷爷买下翠隆山下的地。 “你要问你清远哥哥，这地能不能种药？别买了，到时不能种药可就浪费了。”莫庭雨其实也是有心买翠隆山下的地，那块地土质好，以后肯定能种庄稼，只是没想过全买，全买就太多了。 慕容清远回道：“能种，三七和黄芪都能种，我想的也是翠隆山比较好，地多，以后照顾起来也方便。” 莫紫菀补充道：“要种当归也有地方，我们家本来就有块地是沙地，正好可以用来种当归。”又不是所有的药材都必须要种在一起。 两个娃都是想一起买，可莫庭雨还是有些犹豫，清理个几亩还不怎么费神，这要是全买下来，光是清理地里树，草，石头都得花不少时间，花时间不说，还得花钱请人才行，“翠隆山脚下的地会不会太多了？咱们也种不完啊？先买个几亩试试，以后觉得好再买也一样。” “爷爷，咱们家的地现在就是乔叔他们在种，反正都是要请人的，到时多请几个人来帮着种就是。” 慕容清远又添一把火，”爷爷，要是这次不买完，等以后我把药材种好了，万一村里人看我们种得好抢先来把剩下的地买走了咋办？到时我们想要再买可都没有了，我觉得还是一次性买回来好，反正现在买也便宜。“ 莫紫菀最后一剂重药，“爷爷，咱们家的钱不能一直放着，买成地后谁也偷不走，抢不走，而且种出来的粮食还可以再卖钱，这可比放在家里存着划算多了。” 莫庭雨本就想买，庄稼人谁不想多点地，之所以犹豫不过是怕买多了种不完浪费，现在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不买翠隆山脚下的地好像吃大亏了。心一横，娃们说得对，反正都是请人，大不了到时多请几个人来帮着做。 “听你们的，买，都买，一会回去我就去找你们有地叔。” 莫庭雨大手一挥说买后，莫紫菀高兴的一跳就跳到莫庭雨身上挂着，“爷爷太好了，以后咱们家就有好多地了。” 慕容清远也是一脸的笑，“我一定好好种药，肯定能把买地的钱挣回来。” 莫庭雨把孙女抱进怀里，听到慕容清远的话后，转头一脸慈爱地说道：“你卖药的钱都还存着的，家里现在又有了收入，你可别成天想着挣钱，好好读书，等以后考个状元回来，让我和你奶也沾沾你的喜气。” 慕容清远突然就眼眶一热，边用劲眨着眼睛，边点头应道：“好。” 他们希望自己考中状元，只是觉得自己中状元后日子会好过一些，而不是想着自己中状元了他们也能跟着享福。 不过，即便他们没这想法，自己也是要感谢他们的，感谢他们让自己又有了家人的疼爱。 决定好买翠隆山下的地后，三人也没再多耽搁就往家走去，到村子后看时间还早，莫庭雨让两娃自己回家去，自己则找李有地去。 扩建作坊开始后，李有地也在帮着修房，莫庭雨来找他时，他正和人抬着砖往已经砌了半截墙起来的地方走去。 “莫大叔来了。” “莫叔。” 也有人开着玩笑喊道：“莫叔，你就在家好好歇着享你得福，你就是不来看着，我们也会好好的干活，肯定不会偷奸耍滑。” 莫庭雨转头看去，也玩笑道：“你还是看着点脚下，别一会摔着了来赖我，我可不会赔你医药钱。” “莫叔你就小看我了，这砖来来回回跑了不下二三十趟，闭着眼我都能走到。” “你就吹吧！” 莫庭雨一说完，李有地走过来也跟着说道：“他怕是就是打好了主意，想闭着眼走路，摔一跤正好说是修作坊伤到的，可不就能赔钱了，到时可就能在家里躺着挣钱了。” 李有地的话一说完，来修作坊的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笑得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过他也反应快，马上又接话道：“那莫叔可得好好来看着，我怕我这一摔，大家就都跟着摔了，到时莫叔可就赔不过来了。” 莫庭雨啐道：“你想的美，有这时间来看你，我还不如去地里挖几锄地。” “你又不是大姑娘，长得漂亮，有啥好看的？” 于是一群男人就说起了浑话来。 莫庭雨听着他们玩笑，脸上的笑也加深起来，拉着李有地到一边说道：“有地，我和你说几句话。”苏丹小说网 “啥事？莫叔你说就是。”李有地跟着莫庭雨走到边上后问道 “清远也把户籍落在我们村里了，黄瑞今天带他去办的。” 莫庭雨话还没说完，李有地就抢过去，“上到菀菀他爹名下了？这下可好了，以后菀菀也有了大哥了。” 莫庭雨见他误会，忙解释道：“没有，没有，他自己立了个户头，没和我们一起。” “咋的？当初可是你们收留了他，他才有机会去学堂里读书，现在又不想跟着你们了？”李有地一听慕容清远自己立户都不愿入到莫家后就有些抱不平起来。 “要是这样，这学堂可不能再送他去了？浪费钱不说，以后还养出个白眼狼出来。” “他也有苦衷，他那个爹是个浑人，他怕入到我们户头里，万一他爹找来了，说是我们拐卖的他，他怕给我们惹麻烦来，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人，明明家里条件好的很，可他爹就是偏心后娘养的娃。” 李有地也马上调转话头，“清远这么好一个娃都不要，长得好不说，读书又好，我看他那个爹就是睁眼瞎，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 “我也是这样给清远说的，我让他好好读书，以后考过状元，让他爹后悔去。” “还是莫叔你们心好，这以后供他读书都要花不少银子。” 莫庭雨并不承认慕容清远读书的束脩费是他们给的，村里人嘴碎得很，现在都有不少人在嚼他们的舌根，说啥子现在有钱了就学城里人装大方了，要当有钱人家的老爷太太了，还有人说他们假惺惺，村里人日子也不好过，咋没见他们帮一把。 “之前家里也没啥钱，他读书的钱都是他前些日子自己抄书和去山上挖药材挣的，家里就只供了他一口吃的。” “他倒是有心性的，晓得读书好。” “可不是，读书上用功的很。”莫庭雨见话题扯远了，忙转回来，说道：“这孩子心思也多的很，想着读书要用不少的钱，现在又把户头落在了咱们村里面，可只落了一个户，地呀，房的啥都没，就愁的很。前些日子上山挖药后就打起了种药的主意来，说是去山上到处找，又浪费时间，还不一定找得到，就说要自己种了来卖钱。” “为了这个，天天都去医馆里缠着大夫问这问那，菀菀也是个爱凑热闹的娃，一听到他清远哥哥想种药挣钱，也说要种，闹着让我买地。” “你也晓得，我和你婶子就她一个孙女，钱留着也是给她用。” 李有地算是听明白了，莫家这是又要准备做大生意了，马上接话道：“菀菀会读书，是个有想法的娃，她说种药，肯定能种好。” “也没种过，也不晓得种不种得出来，反正买了地也不会亏，大不了她没种好，以后就换成种庄稼。” 说了那么多，李有地这下才真正的听明白，他这是想买地，可村里除了荒地，也没啥好地，“莫叔，现在村里可没啥好地，都是一些荒地。” “我晓得，上半晌我就到处去转了一圈，看了下来，翠隆山脚下的那块地两个娃说用来种药还合适，所以我就先来给你说一声，你好久抽个空，我们再一起去看看，我就看着那块地平整，以后打理出来种庄稼应该也可以。” “莫叔，那块地可不小？得好几十亩。”李有地有些吃惊的说道。 “可不就是好几十亩，但是那块地荒的很，地里石头，树啥的都多，我就想着价钱上是不是要便宜些，不然那么大的地我可不敢买。” “这倒是，一般像那样的地，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亩。”原来是想着便宜，就是再便宜也得好几十两，不过现在莫家有钱了，这几十两也是随随便便拿得出来。 219 李有地也是真心为了莫家好，在说了每亩地的价钱后又说道：“要是都买的话，我再去和衙门里差爷给说说，看能不能便宜些。” 莫庭雨一听李有地说再去问问看能不能便宜后马上感激的说道：“那就先多谢有地你了。” “也不一定就能便宜，我先问问看。” “我晓得，衙门里的事，都是官老爷们说了算。” 想着他说的去翠隆山看下，天天都忙着修作坊，也没啥多的时间，但莫家这事他也不想耽搁着，修房，买地都是他家的事，修房的事也差他一天的功夫，但买地的事还非得他这个村长去跑腿办理，于是道：“莫叔，明儿一早我们就去看，看了后要是还觉得合适，我就去衙门再问问价钱。” “那行，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反正都定下来要买了，莫庭雨也就想着早些办下来也好，也让两个娃少惦念些。 说好后莫庭雨就转身往后走去，李有地自然又搬砖去修房去。 说是一大早，第二日就真的是一大早，朦朦胧胧的时候，李有地就出门往莫家走去，来到莫家门口就喊道：“莫叔！” 莫庭雨也早早的就起来了，只是看天色觉得太早了就没好出门子去催李有地，哪知他没去喊，人家倒是来喊他了，连忙应道：“诶！” 声落，他人也跟着出了屋子，“吃了没？” 李有地站在院子里应道：“吃了，莫叔你吃了没？要吃了，我们现在就去。” 莫庭雨连声回道：“吃了吃了，我还说再等下就出门找你去。” 随后两人边说着话，便往翠隆山走去，两人这一走比莫紫菀几个小娃快多了，两刻钟就走到了翠隆山脚下。 冬日的早晨，一片雾蒙蒙，两人站在荒地的这头都看不到那头，看着前面雾气层层，更显得荒地没有边尽。 “莫叔，这么大块地买下来，可得请不少来打理。”李有地是知道这块地有多大的，但是这会站在边上看着，更觉大了。 “慢慢清理，先清理一块出来种上后再慢慢清理后面的。”莫庭雨也没说马上就请人来打理，只说不着急，本来也不着急。 两人站定看了一小会，说了几句话后又往着另一头走去，走到头又四处看了下才又往回走，“咋样？要是定下了，我这就去县里给问问。” “定了，娃们说这里适合种药，我和你一起去县里，一会就一起给办了。”莫庭雨可还记得两娃昨晚睡前都又说了一遍要买，反正家里的钱都是他们挣回来的。 “那好，我们这就去县里，你先按着一两银子一亩的把银子带上，用不完再揣回来。”李有地叮嘱道，都定了要买，今天时间又还早，等一会衙门里的人来把地丈了就直接给钱把地契给办了，也免得自己再跑一趟。 “我都准备好了的，就等去衙门办了。”莫庭雨实话道。 李有地笑道：“莫叔把这块地一买，家里的地可就翻了好几倍了。” 莫庭雨：“也就是想着这地便宜才敢多买些，要像其他地一样，我可不敢这样买。” 走出翠隆山后，两人也没回村，直接往衙门走去。 到了县城，李有地进到衙门后，莫庭雨就在门口等着，不大一会李有地就走了出来，出来的时候还跟着两名官差，其中一人身上还挎着绕城一圈一圈的草绳。 莫庭雨见着官差，莫名的紧张起来，好在李有地说明了情况，“莫叔，这两位官爷是去帮我们丈量土地的。” “哦，好。”莫庭雨紧张的应了声后又对着两官差说道：“多谢两位官爷。” 两人出来前可是被特意嘱咐了一番，说要对他们客气一些，“老人家，你客气了，这是我们该做的，我们快走吧，早些丈量好了也好早些办下来。” 莫庭雨见两人客气，心里的紧张也少了些，“劳累你们跑一趟了。” “咱们就是吃这口饭的，算不得劳累。”官差又回道。 两官差客气，李有地和莫庭雨倒也放开了些，一路上也算是有说有笑。 莫庭雨和李有地来来回回的又走到翠隆山脚下后，已是一个时辰后了，山里的雾气散了不少，远远的看去后只剩下薄薄的一层。 两官差在走到地方后，各自走出几步看了看，打量了下地里的情况，一番打量后，其中一人说道：“这一片地看着倒是齐整，也挺宽，但这地里的石头和树怕是不好清理，想要种庄稼，怕是要费不少劲来清理。” 莫庭雨接道：“家里还有几亩好地，这块地等办下来了慢慢来清理，就想着荒地便宜，先买来慢慢清理，等清理好了地里的石头啥的，再养两年，到时应该就能种庄稼了。” 莫庭雨倒是没把想种药材的事给说出来。 官差回道：“行吧，你决定好了买，咱哥俩就先给你把这地给丈量丈量，丈量好了再回衙门办手续。” 莫庭雨再次肯定回答要买，“买，要买。” 莫庭雨的答应声后，挎着草绳的官差就把肩上的绳子取了下来，取出一头来递给另一官差，随后两人便走走停停的丈量起荒地来。 等着两人丈量好都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六十三亩，不过这地里的石头和树确实多了些，就按八百文一亩给你，再把两亩的零头给你抹去，你准备好四十八两银子。” 八百文一亩，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价钱！以往最差的也要一两银子。 不但莫庭雨觉得惊讶，就是李有地也是惊讶的很，刚在衙门里的时候他是提过一嘴，不过当时还并没说价钱，地都没看，咋好说具体价钱，只问了一句，买的多到时候能不能给便宜点。但他说的便宜绝对不是一亩少好多，是整块地能少个三五两银子就已经是了不得的，可现在这一算下来，整整少了十多两银子。 这可是十多两银子，有这十多两，都又可以买好多的地了，更何况还有三亩地没算银子，这又是二两多银子。 让李有地吃惊的还在后面。 丈量好了地后，已经是晌午了，莫庭雨是无论如何都要请两人回家里把饭吃了后再去衙门办手续，“这都已经晌午，劳累你们这么久，咱先回家吃口饭，吃了再去衙门办也不迟。” 要是平常，两官差肯定是马上就应了下来，今日倒是客气了很多，一开始自然是推拒了一番，奈何莫庭雨觉得两人和气好说话，加上本就是晌午要吃饭了，也是真心的想请两人到家里吃饭。 莫庭雨请着，李有地也在一旁劝着，两官差也就半推半就的随着莫庭雨和李有地先往村里莫家走去。 虽然没有提前准备两人的饭菜，但作坊里的鸭子和午餐肉都是现成的，李林松一趟子就跑去拿了一只鸭和一大块午餐肉回来。 趁着李林松去拿的时候杜氏在灶房里又麻利的炒了一个糖醋白菜和一个酱肉丝，又凉拌了一盘干笋丝。 等到所有的菜上桌后，不但两官差吃的满嘴流油，就是李有地也是撑圆了肚子。再次感叹：莫家这日子真的是过好了，要是以前，过年都没这么好的菜，今天还没啥准备的做出来都是一桌子肉，这要是准备下，还不得把桌子都摆满了。 两官差吃完饭后自以为的晓得了为啥主薄让他们对莫家客气些，感情县里酒楼的卖的烤鸭和午餐肉就是这莫家做出来的。 两人不但吃的满嘴流油，回衙门的时候，莫庭雨还给两人一人准备了一包东西，就等着一会进到县里的时候再给两人。 又吃又拿的两人，这会完全都不用记着主薄大人的嘱咐，都已经很尽心尽力的再为莫庭雨办事了。 有了两人的帮忙，进到衙门后也就一刻钟的样子，李有地就把地契给拿在了手里。 今日这一趟衙门来的让李有地都恍惚了，这咋和以前不一样呢？ 价钱上不但便宜了很多，事情也办的顺利的很，就连差爷的态度也是客气的很。 李有地清清楚楚的记得以前来衙门办事时的样子，以前不被为难都是好的了，哪像现在他们还帮着跑前跑后，更何况还主动给少了那么多钱！感觉今天自己就像个大爷一样看着他们忙。 李有地一头雾水的出了衙门。边走，心里都还在想着这是咋回事，莫非是县令大人看他们以前做事不认真，狠狠的罚了他们，所以现在他们才好好办事的。 莫庭雨不懂李有地心里想着啥，他只晓得县令大人把衙门管的好，所以他们办事才顺利。 从来没有来衙门办过事的莫庭雨，根本不了解以前衙门办事和现在有啥不同，他心里认定了魏长风这个沧溪县县令是个好官。 要是县令大人不是好官，就不会想着老百姓，更不会为老百姓办事。 魏大人是好官，所以衙门里的人才和气，好说话，才不像传言里说的那个样子，官爷都是严肃，一脸很凶的样子。又想起上次在衙门告拐子的时候，魏长风也没有凶他们，对他们也是客气的很，还关心菀菀的很。这一想后心里更认定了魏长风是好官，“咱们县衙里的官爷都和气的很，办事也利索，这些都是魏大人管得好！” 220：留客 两人到了村子后，莫庭雨说什么都不让李有地回家，一定要留着他把晚饭吃了再走，“今天麻烦你来来回回跑了这么多趟，晚上我们好好喝一杯。” “莫叔和我还说这些客气话做啥？不说这些事本来就该我帮着跑，就凭光亮他娘在作坊里做工，也该我多谢莫叔你们照顾着，这跑个趟子算啥。” “光亮他娘在作坊里做事，也是她做事做的好才请她的，反正你今晚说啥也要留下来吃顿饭才行，别你忙前忙后，跑东跑西的忙了一场，晚上连口吃的都没落到，这像啥话？” “莫叔越说越见外了。” “不见外，不见外，咱都不见外，晚上我们好好喝一杯。” “那我就厚到脸皮再吃一顿。”李有地也不再推辞了。 “啥厚到脸皮，今天全靠你帮忙，不然买地怕是都还得多花银子。”莫庭雨把买地节约了钱这回事自然而然的就认为了是李有地帮的忙。 李有地谦虚的说道：“我也没帮啥忙，就顺嘴提过一句。”到现在他也是蒙的，咋就这么好说话了呢？ “爷爷，有地叔叔。”莫紫菀在自己屋里听到两人的声音后就跑了出来。 李有地见着跑出来的小娃，以前莫家穷的时候，她都是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养的也白白净净，文文静静的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庄户人家里的娃，倒像是大户人家里养的小姐一样。 现在莫家日子好过了，又有下人伺候着，养的就更水灵了，这下可是真的小姐了。 “菀菀，让你爷爷买那么多地回来，你们咋种的完啊？”大人的习惯就是见着乖一点的娃都想逗一下，李有地也不例外，看着跑过来的莫紫菀就逗了起来。 “请村里的叔叔们来帮忙，奶奶煮好吃的给叔叔们。”莫紫菀尽量让自己说的话像一个小孩子。 听着娃天真的童颜，这估计就是逗娃的乐趣所在。 李有地被莫紫菀的话逗笑，看向莫庭雨，“莫叔，菀菀可是连以后种地的事都帮你想好了法子了，只是得辛苦婶子多做些饭菜。” 莫庭雨跟着也笑起来，“她倒是想的轻松，也就现在日子好过一点才感想，要搁以前，稀饭都不敢喝干了，哪还有多余的粮食拿出来请人。” “这倒是。”回想莫家以前的日子，李有地也是一叹，好在现在过好了随后又道：“所以还是得多想想，像咱们菀菀一样，爱想事多好啊！”李有地一把把莫紫菀抱起来，“不想事的人那不是傻子么！” “菀菀你说有地叔说的对不对？” 莫紫菀连连点头，“对。” 一个字又把李有地逗笑。笑后又问道：“菀菀，咋就想起要种药材呢？你知道咋种不？”把莫紫菀抱进屋后，也不用莫庭雨招呼走到椅子旁就坐了下来。 李有地坐下后，莫庭雨也坐了下来。 莫紫菀摇头：“不会，书里只介绍了药材，没有说咋种，可是清远哥哥说山上不用种都长的出来，我们只是把它们换到地里了，应该也能长的出来。” 莫紫菀说的也是实话，现在的种植还真相当于把药材的生长地换一个地方，没有任何的种植技术可言。 虽然没有种植技术在，但她一点也不担心种不好，这次没种成没有一点关系，失败是成功之母，先有妈妈，再有娃，失败几次就能种好了。 李有地还以为她从书里学到了咋种药才想要种的，可现在一听她啥都不晓得的就要种，还买了那么大一块地，一时又觉得莫叔也太惯着娃了，哪能啥都顺着娃，要这样惯下去，以后还不上天了？苏丹小说网 不过这不是他家的娃，他管不着，“你这样说也是有道理，不过你爷给你买的那块地可不小，你可得仔细些种，免得浪费了地。” 莫紫菀再次点头，“嗯，我晓得，等清远哥哥把药材种上了，我每天都去看，好好照顾它们，它们肯定就能长好。” 李有地听完一阵笑声又响起来，“你咋照顾？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估计跑到半路就跑不动了，还咋照顾药材？” 莫紫菀内伤中！自己这小胳膊小腿还真是跑到半路就能累倒。 偏着头，想了一会，继续天真的说道：“我多吃些饭，还吃肉，就有力气了。” 这话一出，屋里更是笑声连连。 “菀菀，去给你奶说你有地叔来，让她晚上多做些饭菜，一会再去把你干爹喊来，喊他来喝酒。”莫庭雨说道。 莫紫菀听话的从李有地身上下来，“好，我这就去给奶奶说。” 莫紫菀走后，两人继续说着话。 灶房里，宋南枝和乔玉莲正忙着做晚饭，“奶奶。” 宋南枝转头看着进灶房来的孙女，“看完书了？” “嗯。”莫紫菀点头后又说道：“奶奶，爷爷回来了，和有地叔叔一起来的，爷爷说让你多做些饭菜，等会好和有地叔，还有干爹喝酒。” “好。”宋南枝应完后问道：“是不是都办好了？” “应该的办好了。”刚刚只顾着说话，还没来得及问就被打发出来了。 “啥叫应该，你就没问你爷一声？”宋南枝嗔道。 “我还没来的及问，爷爷就让我来给你说多做些饭了。”莫紫菀瘪嘴说道，不过后面又扬起笑来，“爷爷还让我去喊干爹过来一起喝酒，应该是办好了。” “这一天跑来跑去的，把你有地叔也累得够呛了，我去给你有地叔叔倒杯水。”宋南枝说完又对乔玉莲说道：“玉莲，你先忙着，我去去就来。”说完转身提了茶壶就往前屋走去。 莫紫菀看着奶奶别有目的的往前屋走去，抿嘴笑道：“我陪奶奶。” “有地来了。”宋南枝提着茶壶进屋后就招呼起来。 “又来叨扰婶子了。”李有地站起来说道。 “你快坐！今天来来回回的把你累坏了吧！”边说着话便把茶壶放到桌上，接着又把一旁柜子上的茶杯拿了过来给李有地泡了一杯茶，“还有些汤，你慢点喝。”说完话后给莫庭雨也泡了一杯。 “还泡啥茶啊！倒杯开水就可以了。”李有地双手捧着茶杯，感受着杯子上传递出来的热度。 “菀菀闹着给他爷买的，他干爹也爱喝这个，我就喝不惯，一股子苦味，你也尝下看看咋样。”宋南枝丝毫不掩饰自己喝不来。 茶水还烫，但光是闻着飘散出来的茶香，就知道这茶肯定不差，“这茶闻着都香的很，肯定好喝，婶子多喝几回就喝的惯了。” “我也不怕你笑话，要我喝这个，我还不如喝大麦茶。” 李有地：“这有啥好笑得，咱庄稼人，一辈子就喝这个长大的。” “今天办的还顺利不？”宋南枝终于问到了正题上来。 “顺，太顺了。” 李有地回完后，莫庭雨就把怀里的地契拿了出来，“都办好了，这是地契。” 宋南枝接过来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后才又递给身边的孙女，“菀菀，你识字，你好好看看。” 莫紫菀正等着看，她奶奶一说完就忙伸手接了过来，接来一看就愣住了！ 地契上写的竟然是她的名字！ “爷爷，怎么写的是我的名字？” “不写你的写谁？”莫庭雨回道，这家里上上下下以后都是她的。 莫紫菀声音突然就有些哽咽，“写爷爷的。” 莫庭雨怜惜地看着小孙女，粗糙的大手掌拉起小孙女柔嫩的小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写爷爷的，和写你的不都一样么。” “嗯。”莫紫菀重重的点了点头，确实一样，我的就是他们的，“我去找干爹了。” 宋南枝见她跑出屋子，忙大声喊道：“把你干娘他们一起喊过来。” “知道了。”跑远后的莫紫菀听着身后的声音也大声应道。 “干娘。” 俞思莲正在屋里记着账，自从用了干女儿说的记账法子后，现在记账省了很多事不说，算起账来也快了很多，而且要查个账什么的，翻看就能看明白，比以前拿着个厚厚的本子看半天都不一定看的明白强多了。 放下手中的笔往门外看去就看见家里丫鬟正领着莫紫菀过来，“是不是来给干娘说，你爷把地买好了？” 莫紫菀笑了起来，虽然买的是荒地，但是好在地方大，再说荒地也只是现在，过不了多久，肯定就不会再荒着了，所以当俞思莲问起时，莫紫菀还是忍不住扬起了笑来，“买好了，有地叔书陪着爷爷一起去衙门办的，爷爷让我来喊干爹过去喝酒。” “你干爹在作坊里还没回来。” “等干爹回来了再过去，干娘和春霖哥哥，还有露露妹妹也一起，奶奶都已经在煮饭了。” “好，今天咱们一起吃饭庆祝你们买地。”俞思莲应道，应完后又道：“等会让你大哥去作坊里给你干爹说一声，我们先过去，先去帮你奶奶煮饭，免得她忙不过来。” “有玉莲姐姐在，一会杜婶婶也回来了，忙的过来，不用干娘再去帮忙。” 莫紫菀说完又趴在桌子上看着账本，“干娘又在做账吗？” “对，又在记账，每天的账都得记清楚才行。” “干娘辛苦了！” “辛苦啥？每天看着这一笔笔的进账，我不知道多高兴！” 221：年前准备 莫紫菀想象着干娘每天做账时的高兴劲，要是自己也很高兴！ “干娘，作坊再招人进来，是继续请村里人来做工吗？”村里人可以请，但全部都从村子里请，以后大家拉帮结派，不利于管理。 “你干爹的意思是再从村子里挑选几个合适的人选，其他的人选可以让你舅舅们从他们村子里选几个人来，也可以从邻村或者县里面招人来。” 俞思莲顿了一下后才又继续说道：“你干爹说全部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不好管，做的久了难免生外心，以后还觉得咱们离不得他们。” 莫紫菀见干爹和干娘把招人的事都考虑周全了，也就不再担心作坊招人的事，转头说道：“等舅舅下次来，我就给舅舅说，让他们好好找几个人，可不能找偷奸耍滑的。” 俞思莲嗔道：“这还用你说，你舅舅他们肯定会擦亮眼睛选。” 莫紫菀傻笑几声后就说要去找韩秋露玩，之后便去找韩秋露玩去了。 莫紫菀是等到韩书贤回来后才和韩家四人一起回家。 吃饭时，宋南枝还是分成了两桌，一桌是自家老头子，有地，书贤，还有清远和春霖，另一桌则是她自己，春霖娘两人带着几个娃吃。 莫紫菀不知道她爷爷那桌吃的怎样，反正他们这一桌，吃的笑声连天，真是有娃的地方就有欢笑，特别是像李林桉和韩秋露这样大小的娃坐在一起，两人一会好，一会歹的真的是让人笑得合不拢嘴。 韩春霖是个活跃的性子，听着隔壁的传来的笑声，简直是如坐针毡一样，但又不能放下碗筷去隔壁吃。 韩书贤面带微笑的给韩春霖夹了一块离他稍远些的菜后，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道：“吃吧！” 韩春霖低头看着碗里的青菜，即使不喜也只能听话的应道：“谢谢爹。” 韩书贤‘嗯’了一声后就转头对着李有地说道：“今天辛苦有地兄了，我敬有地兄一杯。”说玩就捧起自己的酒杯。 李有地也端起了酒杯来，“书贤老弟见外了。”说完对着韩书贤的杯子轻轻一碰，随即便凑向嘴边饮了下去。 “吃菜！吃菜！”两人饮下手中的酒后，莫庭雨忙招呼着吃菜。 虽然没有像莫紫菀他们那一桌笑声不断，但他们也是有说有笑，从买地说到种药。 “种了一辈子庄稼，也没把这日子过不起来。”莫庭雨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是很多的无奈。不管是年轻的时候，还是现在，自己从来都不是个懒人，可即便是每天累得全身无力，家里最好过的几年也只是把饭吃饱。 李有地深有体会，他也是种地的，就像莫叔说的，种一辈子地日子也还是过不好，“庄稼人太难了，一年到头吃不了几顿饱饭，要是有个天灾啥的，不说吃饱饭了，怕是连命都没有！” “莫叔，韩老弟，我敬你们，有你们作坊在村子里，村子里的人也能多些收入，这日子也有些盼头。” 李有地说着端起酒杯就昂仰头喝了个干净。他一喝，莫庭雨和韩书贤也跟着端起了酒杯来一饮而尽。 “清远，春霖，你们可要好好读书啊！读书出来了当大官，当大官才能有好日子过。” “清远，特别是你，你可要争气！不然以后就像我和你莫爷爷一样，一辈子都只知道在地里刨吃的。” “我会努力读书的，等我以后当大官了，一定当个好官，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慕容清远认真的回道。 “有志气。”李有地称赞道。 “当官可不只是会读书就行，还得了解百姓疾苦，要急百姓所急，忧百姓所忧，为民请命，为民办事，这样的官才算的上好官！” 慕容清远再次点头，“谨记叔叔教诲，我会做到为民请命，为民办事。” “这是以后的事，眼前你要做的是认真读书，也要记住每一个对你好的人。” 吃饭吃成了上学，本来就不想留在这一桌的韩春霖，此刻更是觉得自己不该来这里。 不敢韩春霖心里如何想，三个大人在酒后，趁着酒劲，说起话来不但比平时多了很多，也更推心置腹。 李有地想让村子里的人过得更好一些，但是他这个村长的能力有限，帮不了多少人，现在有了韩书贤，有了作坊，他把希望寄托在韩书贤的身上，“书贤老弟，作坊再过些日子也要修好了，到时作坊再招人的时候，你再帮我们一把，大家的日子是真的难过啊！我这个村子也没啥见识，只晓得帮大家解决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大的本事也没有，你是有大学问的，麻烦你帮大家一把！” 这些年在村里住，对蓝湾村，韩书贤还是住出了些感情来，虽然村里也有几个搅事精在，但大多数人都还是很淳朴的，就像是李有地，他就一个小小的村长，说的难听些，也就是一个种地的，可他却能为村子里的人着想，就凭他这分心，都比朝廷里有些领着高俸禄，还不为百姓做事的官员强。 他们那些人中，不但不为百姓做事，更甚则，还有欺压百姓，让老百姓的日子更加艰难。 有李有地这样的好村长，也有像莫叔一样，日子虽然过得艰难，但谁家有需要，他从来都不吝啬自己的一身力气，日子过好一些就更不用说了，家里来的莫离和慕容清远这两个娃，他也没把两娃当成外人，都是一心的为他们好。 韩书贤也是酒劲上来，以往从不把话说满，可现在却给李有地保证道：“有地兄放心，等作坊修好要招人了，我肯定先从村子里挑人出来，先让咱们村子里的人有钱挣。” 有了韩书贤的保证，李有地又端起酒杯来，“我先替大家谢谢书贤老弟。” 一顿酒喝下来，李有地最后是被乔玉莲的爹给背回去。 韩书贤倒是没有让人背，但也是在俞思莲的搀扶下才走出莫家院子的。 莫庭雨也是醉醺醺的，宋南枝抱怨着伺候着他洗漱后才扶着他回房休息。 第二天醒来的莫庭雨在吃过早饭后就带着乔玉莲的爹兴致高昂的往新买的的荒地走去。 不但第二日，此后一有空就过去清理，准备先清理几亩出来，等到春暖的时候好让两个娃有地可以种。 如此忙忙碌碌，一晃就临近过年。 快过年了，全村上下一片忙碌，忙着把屋前屋后以及屋内的没个角落都打扫的干干净净，家里挣了些钱的人家，还忙着给家里每人添一套过年的新衣裳。 莫家也忙着，今年不但开了作坊，挣着钱了，家里还添了人添了地，日子越过越红火起来，所以今年的莫家更加的热闹，也更加的忙。乔玉莲和杜氏，还有宋南枝每天不是打扫着家里卫生，准备着吃食，就是每人手上一件衣衫在做着。 看着三人忙碌的样子，莫紫菀上前就说道：“奶奶，咱们不用做衣裳了吧！” “不做咋行！快过年了，得给你们一人做一套新衣裳穿着。”前些年家里穷的时候，她也会在每年孙女过生和过年的时候给她做一套新衣裳，没钱的时候都有洗衣裳穿，没道理现在有钱了还不做。 所以宋南枝在听了孙女的话后马上就拒绝了。 “我们直接去铺子里买来穿就行了，奶奶不用费神做。”莫紫菀想的是，有做好的衣裳，为什么还要耽误这个时间来做？而且成衣铺子里，不管是款式，还是颜色的搭配，以及大小都能选择自己合适的，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肯定比非专业的人去做专业的事做的更好。 宋南枝摇头道：“铺子里的衣裳买的可不便宜，一样的料子他们得多卖好多银子。” 这个观点可不行！挣钱是来享受生活的！特别是爷奶的身子，以前亏的厉害，这半年才刚刚好一些，还得多调理。“奶奶，成衣铺子的衣服贵是贵了点，但是咱们不用耗费精神来做，而且他们的样式也比自己在家里做的好看，以后我们都去铺子里买衣裳来穿好不好？” “我不想奶奶累着！我想奶奶多休息，身体才能好！”前面是讲理，但是讲理应该起不了多少作用，还是撒娇好一些。 “菀菀乖，奶奶不累！” 莫紫菀见撒娇也不起作用，心里一叹，看来只有用最后一个绝招了！ 以后自己多买些衣裳回来给他们穿，有钱人家不是讲究每年春夏秋冬各做几身衣裳么，就从明年起，以后每季给他们买两套回来，我就不行有多的衣裳穿了，她还会想着来做？ 这一想，莫紫菀随即放开了劝说！他们舍不得用的，自己来帮他们用。 不但是衣裳，还要再去找刘叔叔开些调理身子的药，按现代来算，爷奶都才四十来岁，还正值壮年，离老年都还早的很，要是身子调理的好，说不定以后还可以给自己添个小叔叔。 对，这个想法好！爷奶虽然宠着自己，但自己到底是女娃，且又不是真的莫紫菀，继承不了他们心里想的那股香火。 要真生个小叔叔出来，他们高兴不说，这一生也能无憾了。 笨蛋，自己真是太笨了，怎么之前就没想到这个呢？ 等年后一定把奶奶和爷爷拉去刘叔叔的医馆，让医馆的大夫好好给爷爷奶奶看看身子。 222：祭拜 年三十，莫庭雨带着准备好的香蜡纸钱，还有祭品前往莫紫菀爹娘的坟前。 今年的祭品最为丰盛，一大块煮好的猪肉，还有专门买回来的水果，以及一壶酒。 不管是莫聪夫妻两人的生辰，忌日，清明，还是每年的年三十，莫庭雨和宋南枝都会带着莫紫菀去给两人烧纸。 今年也一样，夫妻两人早早的就把要用到的东西准备好了，只等这一日到后就去。 早饭后，莫紫菀也不用两人喊，就说道:“爷爷，奶奶，我吃好了，我们去看爹娘吧！” “好！”不管这事过了多久，再提起宋南枝也总是要长长的叹一口气。 一叹过后，才又说道:“我和你爷拿了东西就走。” “好，我出去等你们。”莫紫菀说完就先走出屋子。 “清远，你和莫离就在家等着，我们一会就回来。” “好。”两人应道。 大年三十，本该是高高兴兴的日子，可每年他们过得都是冷冷清清。今年好不容易热闹了起来，可一想到儿子媳妇和亲孙女都不在了，原本因为家里日子过好好的高兴的心情，也瞬间低落了起来。 莫庭雨的声音也沉重起来，看着跑出屋子的莫紫菀，对着老婆子说道:“昨晚又下了雪，今天路有些滑，你把菀菀拉着走，我去拿东西。” “那你快去拿。”宋南枝说完也跟着走出屋子，出了屋子见着莫紫菀已经跑到路边了，忙又喊道:“菀菀，昨晚下雪了，路上有些滑，你慢点。” 莫紫菀就是想出院子看下路边有没有积雪，有倒是有，只是太少了。 少的都有些不像是雪，倒像是谁家不小心，把买来的盐撒在路上了。 前世生活在南方，除了冬季专门去雪景的地方赏雪，还从没在住的地方见过下雪。 偶尔其实也下过那么几回，只是落下来的雪不是如头皮屑，就像是盐粒，等你伸手接着，要是低头看慢了都只能看见一小点水珠。所以雪花和白茫茫一片这种雪景，就别想了。 宋南枝的声音后，莫紫菀也不看雪了，着实没什好看的，又转头走向院子，“好。” 等着莫庭雨提着篮子出来后，三人又才继续往院子外的路上走去。 路上，莫紫菀为了分散两人的注意力，一直找着话说，“奶奶！今晚我们吃什么好吃的？” “你个小馋鬼，那你想吃什么？”听着孙女的声音后，宋南枝愁闷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来。 “刘叔叔说多吃饭才长的快，我要快快长大，长大了就能照顾爷爷奶奶了。” “好，多吃饭，奶奶一会回去就给我乖孙女做好吃的。” 一路说到莫聪夫妻坟前，莫紫菀才停止和两老说话，一走到坟前，莫紫菀就放开了宋南枝的手，主动地跪到坟前，“爹，娘，我和爷爷奶奶来看你们了。”喊完两个老人，心里又多加了句，“莫小朋友，姐姐来看你了。” “爹，娘，我们家开了一个大作坊，是和干爹，还有舅舅们一起开的，我们赚 彡彡訁凊　　了好多钱，干爹还给我们送了人来帮我们干活，爷爷奶奶也不用再辛苦了。”x 莫紫菀跪下后噼里啪啦地就开始说起了家里的变化，在她说着的时候，莫庭雨和宋南枝就把篮子里拿来的祭品摆出来。 任凭莫紫菀在路上绞尽脑汁地想要让两人心情好一些，可在到了地方后，见着眼前的坟头，宋南枝就红了眼，忍着泪摆好祭品后才又抬头看向坟头，“聪儿，爹娘带菀菀来看你们了，我们都很好。” 一句很好后，宋南枝的声音就再说不出来，莫庭雨拍了拍老妻的背，“有菀菀陪着我们，我们过得很好，今年家里挣钱了，也给你们带了些来。” 宋南枝抹掉眼泪，又接着说下去，“都是菀菀有心，这些水果都是她去京里买回来的，都是以前没吃过的，菀菀说带来让你们也尝尝。” 莫紫菀见着宋南枝又哭起来，转身起来就抱着宋南枝，“奶奶不哭，爹娘他们听到我说我们过得好了，他们也高兴，还让我好好照顾你们，让你们以后不要再想他们了，他们在天上过的也好，天天都能看着我们。”莫紫菀用着大人安慰小孩的说辞，反过来安慰着爷爷奶奶。 这话不但没有安慰好宋南枝，反倒让宋南枝心里又是一酸，“你爹娘要是真的能听到你说的话，要是真的能在天上看着咱们该多好。” “要是你爹真的在天有灵，就该好好的去报当年打伤他的仇，谁打死他，他就去打死谁。”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好了，菀菀还在这，你别吓着菀菀了。” 莫紫菀是听说了一些关于爹别人打的事，但是具体怎么样，却是不知道的，这么些年爷奶也从来没当着自己的面说起过，“爷爷，我不怕。” “我想知道时谁打了爹？等我长大了给我爹报仇！” “不行！”莫庭雨在听到莫紫菀的话后立即出声，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菀菀，你听着，你爹是生病没了的，没有人打他，你以后也不准问。” “可是奶奶刚刚都说了，是有人打死了我爹的。”莫紫菀很想知道，也很想以后能为他们报仇，这可是一家三口的命啊！ “你奶奶胡说的，别听你奶奶的话。” 宋南枝也反应过来了，转头抱着莫紫菀，“奶奶刚刚就是太想你爹娘了，想的发疯，所以才打胡乱说的。” “奶奶听你的话，以后不想你爹娘了，有你陪着爷爷奶奶就够了。” 唉！这要怎么才能知道！ 算了吧！以后再说，反正自己现在还小，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就算是知道了也无济于事！ 不急，慢慢来，等过几年，自己长大又有实力的时候，再问也不迟，于是装着听话的样子，应着宋南枝的话，“奶奶听话，菀菀也听话，菀菀不要奶奶哭，奶奶不哭了。” “好，不哭，奶奶不哭了。”说是不哭，可泪珠子就是不停地往下滚落。 “菀菀，来给你爹娘上香。”莫庭雨先是把带来的蜡点燃　　并插在地上，接着再是点燃了香。 莫紫菀走了两步，走到莫庭雨身边，接过香后也不用人再吩咐，先是走到莫聪的坟前跪下，三叩首后把香插在蜡烛的前面。 拜完爹后再是拜娘，一样的三炷香拿在手上后再三叩首。 拜完两人后，就蹲在莫庭雨和宋南枝身旁烧起了纸钱来，烧纸的时候，莫紫菀倒是没再继续说话，只听着她奶奶念叨着，一会说这次烧的钱多，你们在那边也不要节约着了，该用就用，要是没了就托梦给她，她再来烧。 一会又说，拿了喜欢的肉来，还有以前从来没吃过的果子，要是觉得好吃，下次再拿来给他们吃。彡彡訁凊 说完了吃的，又把家里的事情，也就是自己刚刚噼里啪啦说的那一长串，又反复的，一一的复述了一遍出来。 奶奶碎碎的念叨着，爷爷则在旁边时不时的跟一句，什么放心，我们身子都好，你们在那边自己照顾好自己，还有请他们保佑莫紫菀。保佑她一定要健健康康的长大，保佑她不被坏人欺负。 等到一大堆的纸钱烧得只剩下一小摞后，莫庭雨才出声阻止了宋南枝继续碎碎念说下去，“好了，烧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我来烧，你先去路口等着我。” 对着宋南枝说完，莫庭雨又转头对着莫紫菀说道:“菀菀，你也别烧了，去再给你爹娘磕个头，就说快过年了，给他们拜个年，让他们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莫紫菀知道他这是想把自己支开，再单独的和他们说会话，听话的点头，“好。” 等着莫紫菀磕完头，莫庭雨又道:“和你奶奶去路口等着我。” 莫庭雨见老婆子红着眼，不舍地走开，他心里又何尝好受。 他又何尝不想为儿子，儿媳还有亲孙女报仇，恨不得拿刀一刀一刀的把他们身上的肉都割下来喂狗。 可他们咋去报？人家有钱有势，他就是想去拼命都找不到人！只能对不起儿子媳妇了，他老子没出息，帮他们报不了仇。菀菀虽然有心，也很聪明，可她再聪明也拿那恶霸没办法。 儿子，媳妇，亲孙女都已经没了，他可不想菀菀再出个啥事。 知道他是想单独留下来和爹娘说几句自己不能听的话，莫紫菀也听话的照办，又端端正正地跪到坟前给两人分别磕头后才起身拉着宋南枝说道:“奶奶，我们去路口等爷爷。” “好。”宋南枝无力的站起身子来，拖着沉重的步子往着路口走去。 莫庭雨见着两人走远后才让在眼眶里忍了很久的眼泪滚落下来，哑着嗓子说道:“你们娘就是太想你们了，都怪爹没出息，不能去把打你的人抓起来，你在天有灵，就按你娘说的，谁打得你，你就去找谁。” 说完又看向旁边已经快与地齐平的小土包，“菀菀，我的亲孙女，爷爷还没来得及好好疼你，你就走了。” “走了也好，去你爹娘身边，有他们照顾你，爷奶也放心。” …… 自言自语说了好一会话，才 223：不读书了 莫庭雨自言自语好一会，直到把剩下的纸钱烧完才不舍的起身离开。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缓慢地往来时的路上走去，直到见着老婆子拉着孙女等在路口的身影，才又深呼吸一下，一吐胸中的浊气，脚步略快地走过去。 莫紫菀在走出葬着爹娘的树林后就时不时地向后张望一下，在见着走过来的莫庭雨，马上扬起笑脸就喊了起来：“爷爷，快点！咱们要回家过年了！” 经莫紫菀这一喊，莫庭雨的脚步也变得轻快一些，脸上也挂上笑来，“来了。” 等着他走近，莫紫菀又马上拉起他粗糙厚实的大手，说道：“爷爷，奶奶说回家给我封个大红包。” “好，给咱们菀菀一个大红包。”莫庭雨顺势说道，红包昨晚就准备好了，不只给她准备好了大红包，清远，莫离，还有春霖，露露都有，就连亲家的孙子孙女也都准备全准备好了，就等到时候了再发。 回去的路上三人再不像来时那般心情沉重，一路上都有说有笑，“奶奶，我好久去外婆家？” “初二就去。” “我要去考考大哥和桉桉弟弟，看他们这几天放假不读书了是不是把我教得都忘了？”莫紫菀想着大过年的去考验他们学习就觉得好玩。 “大哥要是忘了我就罚他把他的压岁钱分我一半。”不但考，还要罚，估计到时他会觉得再没人过年过得比他过得惨了。 “你呀！你大哥好不容易得几个过年钱，你还去要，他到时肯定不高兴了。”宋南枝嘴里虽再说她，但嘴角却挂着宠溺的笑。 “那我不考他，他也该给我压岁钱！”莫紫菀随意扯着歪理说道。 “他咋该给你压岁钱了？他都还是小娃，哪来的钱给你？”宋南枝好笑的说道。 “我不管，我是她妹妹，哥哥就该给妹妹压岁钱！还要带妹妹玩，给妹妹买好吃的。” 这还不算，还又说道：“我还是教他的老师，她也该孝敬我这个老师。” 这样一算，他估计还能把明年的压岁钱都提前用完。 这一说，两人都被她的话逗笑，莫庭雨接过话，“照你这样说，你大哥和大岗哥哥他们还该来向你这个先生拜年磕头。” 莫紫菀讪讪，“磕头就不用了，来问候一下，拜个年就可以了。” 说笑着到家后，莫庭雨又往着作坊走去。 马上过年了，酒楼的生意也更好了，每日要的午餐肉和烤鸭是以前的两倍。 好在扩建作坊已经修好了一部分，才一修好便马不停蹄地招人进作坊。 和之前计划，在村子里又挑了一些人，韩书贤一开始只想在村里挑选两三个就行了，可上次的一顿酒喝后他又改变了注意，最终在村子里选了十人，余下的便是李长风带了几人来。 作坊扩建了，作坊的人不但增加了不少，还又专门留了一处空屋子给李家三兄弟，和他们带来的人住。 按莫紫菀的话说，我们的作坊不但有工钱可挣，对于离家远的还能申请住宿，这也相当于是给工人们的一个福利。 至于作坊上工期间的吃食，这就更好解决了，作坊本就是做吃食的营生，食材，锅碗瓢盆都是准备的很充足，所以工人们的吃食也是有专门人在负责。 作坊给了大家丰厚的待遇，被选进作坊来做事的村民也都努力的为作坊做事。但也有没能进来而又眼红的人，少不了又说了一场闲话，甚至还跑去了李有地家责问作坊修在村子里为啥要请村子外的人来村里做工？ 为啥不请自己村里的人？ 这一问，把李有地问的都愣住了，他也总算是明白书贤老弟为啥不全部请村里人了。 这些他也没去和韩书贤说，直接打发走了，只说作坊还有菀菀舅舅家的份。 作坊的生意越做越大，挣的钱也就越整越多，莫庭雨脸上的笑也是越来越多，这不，才到家歇都不肯歇一下，就又去作坊，看看有什么要忙的，也好帮一把。 莫庭雨去作坊，宋南枝则去了灶房，莫紫菀找到了没事就拿着书看的慕容清远，“清远哥哥，莫离姐姐呢？” “去找露露玩去了。” “我们也去玩吧！”莫紫菀见他过年都那本书看，聪明就算了，还这么自律，你这样，会让我压力山大的。 “玩什么？不会又去捉迷藏吧？” “小孩子不都是玩这些么？”莫紫菀有种被问得底气不足的感觉。 “就露露那样藏，半个身子藏着，半个身子露在外面，还非要说找不到！我可不想去。”慕容清远直接拒绝。 “你这样没有童心，很容易老的！” 慕容清远看向莫紫菀，想了下才又开口，“那你去藏半截身子我来找你！” …… “我又不是小孩！” 慕容清远斜着眼把莫紫菀上下打量一下后。 …… 还是武力吧！ “你去不去？你不去的话，我就去告诉奶奶，说你不陪我玩。”唉！这究竟谁是小孩？要不是为了你眼睛，我何苦这样为难自己装小孩。 “去！”慕容清远放下书站起来就回道。 “哼！早一点乖乖听话不就行了！你这叫敬酒不吃吃罚酒！”莫紫菀得理不饶人的说道。 “我要不去，我怕你和莫离能一直找不到！”慕容清远为自己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清远哥哥，你是不是担心年后的考试？”莫紫菀怕他因为年后的院试过于紧张才成天手不离书的学习。 “有些担心。”慕容清远回答的很直接，不过答完又说道：“我不想去县里书院读书了。” 莫紫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见的，这是什么逻辑？莫非真的压力大的他都不想学了？ “清远哥哥，你要是觉得还没准备好，我们可以多等一年，但要是不去读书，这一辈子你都不会有机会当状元郎。” “我又没说我不读书了，我只是不想去县里书院，咱们村不是要修学堂了吗？我以后就在村里学堂跟着叔叔学也一样。” “书院都还没开始修，等修起来都是好几个月后，你总不能在家耍几个月吧？照你现在这个看书学习的劲头，你能安心耍几个月？” “我怎么可能在家耍？” “那你在家做什么？”莫紫菀表示心累。 “在家也能学，我看了之前县试，府试，院试的题，应该没问题。” 所以这是有恃无恐！ 对科举考试还不了解的莫紫菀给不了他任何建议，“这个我觉得你应该去和叔叔商量下，要是他觉得行就行。” 慕容清远很有把握的说道：“叔叔肯定会同意的。” “你就这么有把握？” “明年村里学堂开了后，我就可以以村学的名义去参考。” 小小年纪如此多的心思，你这样真的很容易变成小老头的！不过这话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要是慕容清远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反驳，我这样还不是和你学的，要不是你说学堂有了名气后才能有钱赚，我何苦回村里来读书。 “我觉得吧，你还是以你自己的学业为重，村学需要优生来提升名气是不错，但那是以后，现在首要的是把学堂修好后再找个像干爹一样的老师，学生重要，老师的选择也很重要。首要的，要认真负责，再有便是遇事懂变通。” 等等！ 莫紫菀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干爹为了作坊才不去县里书院教书的，虽说村里学堂开后他不但能教书，还是村学的院长，但现阶段的村学院长连书院里一个普通老师都比不过，更不要说他以前还是学科领头人。 现在村学不需要名气，但是干爹可以要啊！ 且干爹有了名气，就相当于是村学有了名气！ “清远哥哥，你不去书院读书后，让干爹教你，以后你就是干爹的亲传弟子。” “好是好，叔叔会同意吗？”慕容清远对进村学他有把握韩书贤能同意，但是拜倒在他门下，却没把握。 “会，我陪你一起去找干爹。” “好吧！”应完后还不忘回敬一番莫紫菀，“小孩子家家的，想这么多，也不怕变成小老太婆！” ……，“清远哥哥，你这样说女生会没人喜欢的？” 慕容清远：……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回他。 想了一下后才回道：“我这是为你着想，你一个三四的娃，天天想那么多，可不是容易变老，你得多些童心，多玩少想。” 我真是谢谢你的好意！“那以后咱们都多耍一会。” 到韩家时，莫离正带着韩秋露在院子里玩。 “露露妹妹。”走进韩家院子后，莫紫菀就喊了起来。 韩秋露手里正拿着一个小兔子玩偶，见着莫紫菀来，拿着小兔子就跌跌撞撞的向她跑去，“菀菀姐姐！” 韩秋露跑到莫紫菀身边后，又把手里的小兔子举起来，“喂兔兔。” “喂兔兔吃什么了呀？”莫紫菀假装没看见她另一手里捏着的一块菜叶子，以及没看见她举起来的小兔子，嘴边明细的污渍。 莫紫菀问声过后，韩秋露又把手里已经捏的快烂的菜叶举起来，“兔兔吃菜菜。” 224：暂定不去学院 虽然玩偶兔已经被她喂的弄脏了，但莫紫菀一点不嫌弃，带着和悦的笑称赞说道：“露露好能干，都知道照顾小兔子了。” 得到称赞的露露更加高兴了，把手里的菜叶给莫紫菀，“姐姐也喂，小兔兔听话。” 莫紫菀接过来就凑向小兔子嘴边，“小兔兔，过年了，快吃饭了，吃了咱们好一起玩！” 慕容清远听着莫紫菀的话，吐出四字来，“幼稚！无聊！” 觉得幼稚又无聊的慕容清远实在是不想在这陪韩秋露喂玩偶兔，直接找韩春霖玩去。 两人各玩各的，一直玩到韩书贤回来，“干爹，清远哥哥说还想跟你读书。”莫紫菀充分展现小孩藏不住话的特性，见到人后就大声嚷嚷起来。 “他这是不习惯放假，还想给自己找事做？”踏进院子的韩书贤听了莫紫菀的话后笑道。 “嗯，清远哥哥不想玩，他天天都在家看书，我让他休息他还不高兴，也不想跟我出来玩，还说我幼稚。”莫紫菀化身告状精，在韩书贤面前添油加醋的的告状道。 一旁正和韩春霖打着陀螺转的慕容清远听见莫紫菀的话后一阵无语。 这就是你的不告状！对，不给爷爷告，出来给叔叔告，你还真是说话算话！ 韩书贤听了干女儿的话后，转头看向慕容清远，“学业虽重要，但也要适当休息和锻炼身体，光是学习好，身体不好可也过不了考场的关。” “嗯，我知道了，我会锻炼好身体。”慕容清远也不玩了，说正事要紧，走向韩书贤，“叔叔累了吧，叔叔进屋我给叔叔揉揉肩，放松放松解解乏。” 莫紫菀见像变了个人一样的慕容清远，谁教他这么会来事的？ 肯定不是自己，他来家里的时候就已经很会来事了，爷爷奶奶喊得那叫一个亲热！又争着抢着干活，和亲孙子也没差别。 “有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韩书贤可不吃他这一套，直接问道。 “是有件小事和叔叔商量，想请叔叔帮忙参考参考。”慕容清远已经走到韩书贤身前。 “说吧！” “叔叔，我不想去书院了。”本来也是小事，所以慕容清远也就直接说了出来。 “为何？”韩书贤皱眉，想不出他不去学院的理由。 “书院的进度太慢，耽误时间的很，我想跟着叔叔在家学！” “年后你可以去其他班。”确实是小事，皱着的眉头瞬间松开。 “如果能跟着叔叔学，我就可以按照自己的进度来学，不但可以提前学，还能有更多的时间来温故。”慕容清远不放弃的说道。 “学习不能一蹴而就，欲速则不达。”韩书贤说道。 “我知道，学完每日的课程我都有再回头温故，每次温故都会再审讯自己一遍，检验自己是否把已学内容完全掌握，和是否有不一样的理解。” “你要知道，学院的老师都各有所长，我也一样，虽能教你，但有的学科却不一定能比得上学院老师，比如算学。”韩书贤把利弊分析出来。 莫紫菀一直就在听着两人说话，在韩书贤话落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干爹，我可以教算学。” “算学太简单了，我看书就能全部看懂。”为了让自己的算学有出处，莫紫菀确实买了有关算学的书回来看。 韩书贤想起她说的做梦，估计就没有她不会的，想起家里的账簿，她的算学确实很好，教清远他们完全没问题。 这怕是也是他们商量好了的，不然怎会自己一回来就听到菀菀告状，这状告的可真是一举两得。 “不去也行，先跟着我学，村学建好了就去村学。”后面又话锋一转，“不过，这期间要是退步了，我就只能再把你送到书院去。” “不会，叔叔放心，我保证更用心的学。” “那就先试试！”虽然这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心里偷笑着，但面子上却还是维持着不苟言笑。 说完还自言自语道：“我真是对你们太放任了。” 他们都能想到的事情，韩书贤又怎会想不到。 要想所办学院有名气，除了老师要教的好，再有便是也要选几个会读书的好苗子来学院。 资质平平的人通过勤勉可走出一条自己的康庄大道，可和资质上乘的人要想走出这样的道，相对容易许多。 可教书这些年，他明白的很，想出成绩，没有几个好苗子在，要想打出学院的名气，是很有难度的。 为何？因为老师不是圣人！总有些愚钝又不肯上进的人是无力改变的。 不但想了让慕容清远回村来，就是自己的傻儿子也会在村学建好后让他回来。 现在他主动来说，倒是省了自己一番口舌了。 不但如此，还想着把教丙字班的陈老师给挖过来。 慕容清远没想到这么容易他就答应了，至于他后面说的话假装没听见，只狗腿的说道：“叔叔累了一天了，我给叔叔泡茶去。” 莫紫菀也是灵机一动，“干爹，我扶你进屋。” 说是扶，也就是把韩书贤的手臂双手拉着。 韩书贤扶额，“你干爹我还没到需要人扶的年纪。” “干爹辛苦了呀！”莫紫菀默念两遍自己是小孩，自己是小孩，我没有卖萌，我这是小孩天性， 韩书贤本想由着他“扶”自己进去，可身上却又挂了一个“物件”。 “爹！” 莫紫菀看着抱着怀里的兔子跑过来的韩秋露，“露露，咱们扶干爹回屋休息。” “爹，抱！” 莫紫菀：…… 韩书贤哈哈大笑起来，看向莫紫菀，“你干爹我休息不到了。” 说罢一把抱起韩秋露就往屋里走去。 进到屋里后，慕容清远已经泡好了茶，“露露，叔叔累了，哥哥带你去玩好不好？” “不，要爹抱！”韩秋露拒绝，这会她只要爹抱了。 “好，爹抱，咱们露露乖，只要爹抱。”宠女狂魔的韩书贤依着自己的乖女儿笑道。 “给爹说说，露露今天都玩什么了呀？” “兔兔。”韩秋露把手里的脏兔子举起来给韩书贤看。 “还有呢？”韩书贤继续问她。 “姐姐教读书！” “那姐姐教露露读了什么书？” 韩秋露用她发音极不标准的声音唱道：“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 来鸿对去雁，宿鸟对鸣虫。 三尺剑，六钧弓，岭北对江东。” 唱的虽不标准，但都记住了。 莫紫菀见她结结巴巴的唱完，马上凑上前表扬道：“露露妹妹太聪明了，全部都会唱了。” 韩秋露高兴的拍手。 韩书贤刮了一下莫紫菀的鼻子，“还是你这个小老师教的好。”女儿虽然宠着，但是要让自己教他，韩书贤自认为自己做不到如菀菀这般有耐心。 不但没有耐心，女儿要是哭闹起来，也都是她娘在想法子逗她开心。 “露露妹妹聪明，一学就会。”聪明是事实，但是一学就会也有些夸大，不过是她利用了小孩爱玩的特性，把想要教她的东西融进了玩耍中。 且才两岁的她又不像大一些的孩子，自我意识已经形成，这时候是最好培养学习爱好的时候，因为这个阶段对学习是没有难易的认识，你教什么她就记什么。 “这几天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找我，等过完节就正式上课，上课的时间过几日再定。”韩书贤转头看向慕容清远。 “好。” “我要是不在，也可以和菀菀商量，即便是不懂的地方，也要试着分析自己的看法，读书百遍，其义自见。” “是。” “平日你也很用心在学了，这几日放松一下，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韩书贤不放心的又叮嘱道。 “嗯。” “好了，出去玩吧！” 莫紫菀和慕容清远又玩了一会后才和莫离回家去。 到家吃完晌午饭后，两人自然是把不用去书院读书的事给爷爷奶奶说了。 “不读书咋行？”莫庭雨道，后又马上接着说下，“清远啊！读书用的钱你别担心，卖药的钱还多，家里又有收入，家里有钱供你读书，你只管安安心心读你的书。” 宋南枝则想的要多些，她怕村子里的人嚼舌根，说清远在家白吃白喝不说，还要花他们的钱去读书，“要是村子里有人说闲话你不用理，自从有你和莫离来家里后，咱们家才热闹起来，你菀菀妹妹也才有了兄弟姐妹。” “我知道，奶奶，其他人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爷爷奶奶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我肯定不会辜负你们对我的好。” “你知道就好，嘴长在人家身上，他们想说啥咱们管不着，咱们只管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以前村里人说啥难听的话都有，可你看看，现在除了你韩叔叔家，村里还有谁家有咱们过的好？” “所以你听话，听你爷的话，咱们现在日子过好了，有钱供你读书，你只管好好读你的书，以后考个状元回来。” “爷爷奶奶，我跟着韩叔叔读书也一样，有他教我，我学的比书院里还好，明年我先考个秀才回来，等再过几年我肯定会考个状元回来。” 后面还又补了句，“叔叔也同意我不去书院了，说年后就跟着他读书。” 有了韩书贤的话，两老也不多说啥了，只叮嘱他好好听韩书贤的话。 225：过年了 年三十晚上，以往只有莫庭雨，宋南枝，莫紫菀三人的团圆夜，今年则多了莫离和慕容清远，还有乔家一家子，虽然乔家不和他们一起吃年夜饭，但家里始终是添人了，也多了一份热闹。 团圆夜，团圆饭，今年莫家的团圆饭是莫家两老有生的这几十年里最为丰盛的一次，桌上摆满了一桌好吃的，一条清蒸鲈鱼，一盘虾，酱香肘子，宋南枝拿手的梅菜扣肉，还有一只从作坊拿回来的烤鸭，鸡肉炖的菌汤，以及一份凉拌木耳，清炒莴苣。 五人围成一桌，看着桌上丰盛的年夜饭，都挺感慨的，遭遇各不相同的五人，同时有了这一次的温馨祥和的团圆饭。 感慨开心中吃过年夜饭后，莫庭雨就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压岁包。 第一个，自然是给他们的乖孙女，「今年是咱们这些年来过得最好的一年，家里不但吃的饱饭了，还有了余粮余钱。」说到这的时候，看向莫紫菀，「菀菀，咱们家能有今天的日子，都是你的功劳，是你给家里带来的好日子。我和你奶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也都是托了你福。所以，这第一个压岁包给你，爷爷奶奶希望你以后都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的。」 有你们也才有我的今天，莫紫菀在心里默默说完这句话后才伸手接过莫庭雨递过来的压岁荷包，说道：「谢谢爷爷奶奶的压岁钱，也谢谢辛苦爷爷奶奶照顾我，抚养我长大，以后我会好好孝敬爷爷奶奶，让爷爷奶奶成为世上最幸福的爷爷奶奶。」说完就跪下认认真真的给莫庭雨磕头，磕完又对着也是一样的磕头。 「爷奶现在已经是最幸福的了。」宋南枝拉起孙女来说道。 「对，有你陪着，爷爷奶奶已经是最幸福的了。」莫庭雨在宋南枝的话后也补充道。 给完莫紫菀的压岁包后又拿出一个来递给莫离，「莫离，你是最先来咱们家的，自从你来了家里，不但包揽了家里的家务活，还跟着你奶出门干活，你还这么小，就帮着家里做了这么多事，以前辛苦你了。现在家里日子好过些了，家里的活有我和你奶，还有你杜婶婶他们，以后你只管着跟你菀菀妹妹好好读书，争取以后像她一样有出息。」 「这是给你压岁钱，以后想要买啥自己去买，用完了再找你奶要。」 莫离听着听着，一下就哭了起来。 宋南枝起身走到莫离旁边，摸着她的头，柔声问道：「这是咋了？好好的咋就哭了？」 莫离又想起以前来，以前不管她做多少，迎接她的始终是责骂，殴打，还有吃不饱饭，「我就是想起以前来，以前我从来没上过桌子吃饭，就是过年的时候也没吃过一顿饱饭，现在不但吃的好，天天还啥事都不做，过年也还有压岁钱，我本来是奶奶买回来的丫鬟，可爷爷奶奶现在把我当亲孙女一样。」 莫离越说越为以前委屈，泪水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滚落。 莫紫菀领了她的压岁钱后就退到一旁去，但看莫离哭的伤心，又走到她的身旁安慰起她来，拍了拍莫离的肩，「莫离姐姐，你要想开点，以前的不幸都是为了成全你今天的幸福，以后咱们家的日子还会更好，你也会过得更好，所以，以前的事咱们就不要再去想了。」 莫离点头，把脸上的泪水一抹，就跪了下去，接过莫庭雨手里的压岁钱，「谢谢爷爷，也谢谢奶奶和菀菀，谢谢你们收留我，让我有了家，我是莫家的人，以后我肯定会好好孝敬爷爷奶奶，好好照顾菀菀妹妹。」 宋南枝起身就拉起了莫离来，「快起来，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以后咱们都要高高兴兴的过日子。」 「对，以后咱们都高高兴兴的过日子，都不许哭了。」莫庭雨也说道。 等着宋南枝把莫离拉起来后，莫庭雨摸出 最后一个压岁包来对着慕容清远又说道：「清远，爷爷也谢谢你，要不是你，你奶奶和菀菀妹妹他们兄妹几个肯定不能安全的回家来，全靠你帮他们了。」 谢完慕容清后又继续说下去，「你是个听话又聪明，又勤快的娃，家里啥事你都抢着做，还成天想着给家里挣钱，现在家里有收入了，你以后也只管安心的读书，就是以后种药材的事也不用你操心，我去给你种。」 慕容清远也走至莫庭雨的正对面，一掀身上长袍，端端正正跪下去，先是向着莫庭雨磕头，「谢谢爷爷。」随后又转头对着宋南枝，「谢谢奶奶。」 「我也谢谢你们收留我，让我重新有了家，我还又能重新读书，以后我就是你们的亲孙子，现在你们养我长大，以后我定奉养你们到老。」慕容清远许下诺言。 要说莫庭雨和宋南枝的心结第一是儿子一家都早早的走了，第二就是家里没个男丁，没人能继承香火，虽然慕容清远算不上莫家子孙，但是有他这句话，两人也很欣慰了，「你是个好孩子，以后要是我和你奶不在了，你是哥哥，一定要帮我和你奶照顾好你菀菀妹妹。」 「爷爷，不准乱说话。」莫紫菀生气的对着莫庭雨喊道。 「好好好，我不说了。」莫庭雨见孙女生气，马上说道。 「爷爷，我答应你们！」慕容清远说道。 压岁钱领了后，莫紫菀三人又陪着两老说了一阵话就准备去韩家，「爷爷奶奶，我去找干爹干娘玩会，一会再回来陪你们。」 「快去吧！别玩太久了，一会早点回来睡觉。」宋南枝叮嘱道。 「嗯。」莫紫菀应了声后就和慕容清远，莫离往韩家走去。 「干爹，干娘，我们来了。」莫紫菀前脚踏进院子大门就大声的喊了起来。 「快进来。」俞思莲在屋里也大声地应道。 「菀菀妹妹，爹娘准备压岁钱，就等你们来领了！」韩春霖无所顾忌地喊道。 呃！我是应还是不应？ 再次告诫自己一次，我是小孩！于是本就洋溢着笑的脸笑的更开了，「我来了。」随后本来还慢慢走的步子变成了小跑，蹬蹬地跑进屋去，进屋就大声喊道：「干爹，干娘，我来陪你们了！」 莫紫菀跑进屋后，韩书贤就摸出了准备好的压岁荷包，「又长一岁了，干爹希望你平安如意。」 莫紫菀双手接过荷包，端端正正跪下，「谢谢干爹。」 谢过之后就要再给俞思莲磕头，这时俞思莲也拿出来一个荷包，「这是干娘给你的，干娘只希望你以后每天都快快乐乐的，健健康康的。」 往年，都只是按规矩来，娃们一人一个压岁包，但是今年不同于往年，一是她成了自己的干女儿，二是作坊的关系，两者加一起，俞思莲也想给她一个压岁包，让她更高兴些。 当然，只是她一个人有，娃们肯定有已经，所幸都两个，大家也更高兴。 莫紫菀把手里的荷包暂时放进衣襟处，放好后再次伸手接过俞思莲递的荷包，「谢谢干娘。」谢过之后又是磕头。 待她磕完头，俞思莲就拉起了她来。 等着莫紫菀起来后，韩书贤又拿出一个荷包来，「清远，这是你的，叔叔希望你学有所获，学业有成。」 「谢谢叔叔，我会努力的！」慕容清远接过后一如给莫庭雨磕头一样，对着韩书贤磕头道谢，正要对着俞思莲磕头，俞思莲也拿出了一个荷包来，「婶婶也祝你学业有成，来年考个状元郎回来。」 最后是莫离，韩书贤和俞思莲一样每人给了她一个荷包。 给完压岁钱后，几个娃在一起，自然少不了一番热闹。不过，过年也正是需要这 样的热闹，吵吵闹闹到戌时末才回去。 到家的时候，莫家两老又把桌子给摆满了，糖果，点心，洗好的水果，肉干，啥都有，就等着他们回家来吃。 到家后又陪着爷奶守了一个时辰的岁，一个时辰后，都还是孩子的三人在宋南枝的催促下都各回各屋睡觉去了。 第二日，晚睡的莫紫菀在大年初一一定要早起的风俗下，被宋南枝抱起了床，「菀菀乖，今天是过新年的第一天，咱早点起来，奶把你新衣裳都拿来了，这套是你干娘给你做的，今天就穿你干娘做的，一会好去给她拜年。」 莫紫菀闭着眼睛，「奶奶，我还想睡。」能不能不要这风俗啊！ 「晌午的时候你再午睡会，到时就多睡一会。」莫紫菀抱着莫紫菀，也不管她还闭着眼，慢慢的给她把衣裳穿好。 等着衣裳穿好后，莫紫菀的睡意终于全部被折腾跑，一个大大的拥抱抱向宋南枝，「奶奶，新年好！我爱奶奶！」随即吧唧一口就亲在了宋南枝的脸上。 宋南枝毫无防备地被孙女这一声爱的告白给砸晕，乐得也马上给了孙女一个亲亲，「我的乖乖也新年快乐。」 穿新衣，过新年！ 今日莫紫菀穿的这新衣是俞思莲找县里成衣铺定制的，红衣，红裙，红鞋，头上还扎了个红珠花，妥妥的一个福娃娃。 226：大年初五的惊喜 年初一，各家都在各家过年；年初二，宋南枝带着莫紫菀往莫紫菀的外祖家李家去拜年；年初三，韩家请了莫家，以及村长李有地一家过年，年初四，莫家也请了韩家，李有地，还有莫紫菀外祖家也来了村里，一起过年。 年初五，谢文华驾着马车来到韩家。 快到韩家院子时，谢文华让小厮把带来的年礼拿了一份下来。 年礼有两份，一份是给韩家的，一份是给莫家的。 给莫家的，让小厮直接送去，而自己又重新上了马车前往韩家。 「韩兄，新年好！」 到了韩家院子的时候，韩书贤已经等在了院子口，「谢兄，新年好！快请进，请进！」迎着谢文华进到大厅后，「谢兄，请坐！」 谢文华并未立即入座，而是把手伸向身旁的小厮，小立即会意，提着礼盒上前，「韩老爷，这是我家老爷给韩老爷和太太，还有公子小姐挑选的礼物，祝韩老爷新年好。」 「咱们又不是外人，还这般客气做什么？」韩书贤说道。他边说着，长虎则伸手去把小厮手中捧着的，叠起来的四个礼盒接过来，「辛苦这位大哥了。」 「大哥一路也辛苦了，还请随我去歇一下。」长虎在接过礼盒后又说道。 谢文华的小厮在长虎的话后马上回道：「如此就麻烦小兄弟了。」 长虎领着谢文华的小厮出了屋子后，立马就让人带着谢文华的小厮往隔壁偏厅去等候，而自己则捧着礼盒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长虎也没耽搁，把礼物放好后也马上出门来，接着就往着莫家而去，这也是韩书贤之前就吩咐好了的，等谢文华来后，就让他去把莫家一家请过来。 莫家也是早早就准备好了的，就是韩书贤不派长虎去请他们，他们也会过来，谢文华提前递了拜帖过来，两家人都早做好了准备。 莫家正要出门的时候就碰上了谢文华的年礼送到了院子口，于是又耽误了一会，正好等着长虎来请。 一行人跟着长虎到了韩家，宋南枝带着莫离直接去找俞思莲，而莫紫菀和莫庭雨还有慕容清远则留在大厅里陪着谢文华说话。 「菀菀，你猜猜我还给你带什么东西来了？」 大家招呼过后，谢文华就逗起莫紫菀来，莫紫菀想着年礼刚刚已经收了，不可能再单独给自己什么东西，不是东西，就只有好消息，能和自己有关的好消息，书店的书又卖了好多，一番心思后回道：「肯定是书店的书又卖出去了好多。」 「不全对，再猜？」 莫紫菀想也不想的就又说道：「是不是我的故事卖出去了？」 谢文华点头，「不但卖出去了，还卖得很好！」 自从书店生意好转后，谢文华就把主意打到了京城，前些日子直接在京里租了门面，又开了一家书店起来做分店。而莫紫菀写得故事书全部放在了京城开的书店。 这也是莫紫菀把稿子给谢文华后，一直没有故事书消息的原因，谢文华在京忙的没有时间回沧溪县，而莫紫菀想着也不着急，还有一点便是她想的故事书可能卖的不好，所以才没消息。 没想到现在竟然收到了好消息，这可真是一个让人惊喜的过年礼物！ 「真的？」莫紫菀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这么久都没消息，一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来的太突然了。 「我还能骗你不成！」谢文华说道，随后又接着说道：「一开始，我就没准备把故事书放在咱们县城里买。」 「京城书店要开张，总得要有一些别家没有的书，而且故事书的精装版正好也适合送给各家小孩做年礼。」 「所以伯伯把精装版包装成年礼在京 城的书店里卖？」莫紫菀眼热的看向谢文华，真是太会促销了。 「在画故事书的画时，我又在想书店里还有什么书是可以画插画的，想来想去，又把你以前抄的《论语》重新定了版，又出了一版带插画的《论语》。凭借这两本，京城的书店一下推广了开来，书卖的太好也麻烦，很快就卖断货，这下我终于知道慕容兄为何总催着你，让你多送些烤鸭了！」 「实在是每天都在绞尽脑汁地想各种解释，太累人了！」 韩书贤说到这的时候，脸上都带上了一丝苦笑！ 听到卖出去的时候，莫紫菀就想问卖了多少，不过还是忍着好奇，听到最后，这一听就更好奇了，这是卖了多少？生意又是多好？才让他连解释起来都觉得累！ 「伯伯，精装版和普通版你卖了多少出去？再印制都跟不上卖吗？」 谢文华摇手，「跟不上，主要是画画跟不上。」 随后又接着说道：「普通版的倒容易，主要是画画太慢了，而且还不能急，着急后还容易画不好！」 「伯伯应该限量出售，每人每次只能购一本，每日只卖二本，或者三十本！」这样既能留住客人，每天都有，还能招揽更多的人来店里。 「这怎么成？有钱人家根本不缺这几两银子，家里孩子多的，一买就是两三本，四五本的买，你说人家来买东西，咱总不可能还把东西捂着不卖。」谢文华虽是做着卖书的生意，也有生意头脑，不然京城的书店也不能很快的打开。 莫紫菀相信《故事书》卖得好，但真正的生意做起来，一本书能起到一定的带动作用，但是绝不会只此一个因素让书店的生意好，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但他也非什么都能想到，所以吊着人胃口这事，他暂时还没领会到其中的好处。 莫紫菀解释起来，「比如我们现在还有三百本精装故事书，如果我把这三百本分成十天来卖，这样一来，每天都有人来书店排队买书，人都有好奇心理，天天看着这么多人排队，路过见着的人是不是也会好奇这是什么书这么好看？是不是也想买来看看？」 「这是第一条，吸引更多的人来书店！」 「第二，来的人多了，即便有可能买不到《故事书》，但走着走着，看着看着，说不定就看上了其他的书。」 「还有，即便什么都没买也没关系，让他见识到我们书店和其他书店的不同后，以后说不定他有需要时，就会来我们的书店。」 除了没想到一次性卖出去和分开卖出去的好处，在莫紫菀一说吸引人后，谢文华立马就想到了来书店的人多了后的好处。 做生意就是和来往的人打交道，要想东西卖得出去，生意好，就一定要有人气，人都没一个，还做什么生意？ 想通关键点后，谢文华道：「等这次的精装版做好后，我就按照你这个想法来。」随后又说起卖了多少本来，「精装版卖了两百本，普通的当时印了四百本，也一下全部卖了出去。」 莫紫菀在谢文华说出两种版本各卖了多少本后就开始算起了总的费用来。 精装版本的《故事书》一本定价是五两银子，两百本卖下来就是一千两银子，四百本普通的《故事书》，定价为二十文一本，卖了四百本，量虽然多，但是和高价位的精装版一笔，这个赚的就很少了，两本钱在内也才不到十两银子。.br> 不过莫紫菀还是算错了，只听谢文华又说道：「当时定的精装版是五两银子一本，我拿了二十本出来送人，不过这二十本算是我买的，普通的版本当时定的二十文，可后来我一想，二十文太少了，一来咱们的书只有咱们这一家才有，且里面又图，印制上本就比只有字的繁琐，所以我就定 了四十文一本，想着要是不好卖到时再调价格。」 「现在看来，这四十文一本都不算贵了。所以这次《故事书》总共卖了一千零一十六两银子。」 莫紫菀完全没有想到一本书在段时间内就能卖一千两银子！ 太吓人了，我是穷人，我没见识！ 莫紫菀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她是穷人，没见识过京城人挥金如土的日子！不然怎么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能卖出一千两银子来呢？ 「不过暂时还不能给你结算，一来是还没有把该有的成本给算出来，再有便是我还在考虑这一次印制，要先印多少本合适，至少也要再等上半个月才能给你结算你该得的银子。」 「伯伯我不着急。」莫紫菀连忙摆手，「你慢慢算，算好了再给我，我有钱。」 「对，你慢慢算，咱们不着急用钱！」莫庭雨也是惊的不晓得说啥好，一直安静的听着谢文华说话，这会在莫紫菀的话后才跟着说道。 谢文华也没和他们客气，「好，那就等我把后面要印制的书都安排好后再给你们结算。」 「好，辛苦伯伯，让伯伯费心了。」 说好《故事书》的事后，又让莫紫菀年后去京里书店走走，到时看还有没有新的建议。 大年初五就在谢文华带来的好消息中度过。 一直到元宵节，都算是新年，但村子里都是庄户人家，清清闲闲的在家耍到初六七，大家也都陆续地忙了起来。 慕容清远是在初六开始跟着韩书贤上课，想着村学在下半年就能修起来，干脆连韩春霖都直接让在家里学习，不过韩春霖是跟不上慕容清远上课的节奏，莫紫菀就主动的承担起了教韩春霖的责任，不过在正式教之前先去书店里专门备了一套韩春霖的专用教学书籍，正好去京里的书店逛逛。 227：碎嘴的陈氏又开始作妖了 莫紫菀是在上元节这一日去的京城，同去的是韩莫两家所有的人。 去的路上，莫家两老坐一辆马车，韩书贤和俞思莲带着韩秋露坐一辆马车，莫紫菀和莫离，慕容清远，韩春霖四人坐一辆马车。 三辆马车从村里缓缓跑向路口到县城的道路上，引得村里人又是一阵羡慕。 「莫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了，才出了菀菀这个比男娃都强的娃。」河边洗衣的一个妇人在见着三辆马车一同往县里跑去后说道。 「可不是，才一两岁就听话得很，听宋婶子说好带的很，从来不哭不闹，连衣服裤子都没咋尿湿过。」说话的是一同来洗衣裳的另一妇人。 说起尿裤子来，凡是当过妈的人都是唉声叹气，从娃生出来，家里的尿布就要一直洗到娃两岁，有的还三岁了还在尿裤子，不只是尿裤子，晚上睡在床上睡得正香，突然身下就传来温热的湿意，不要说睡得香了，人一惊就跳起来收拾床铺。家里宽裕点的，换个床还能接着睡，家里不宽裕的，只有想法子在床上垫上一块布或是不穿的衣裳再接着睡。 最开始说话的妇人在听了莫紫菀不咋尿床尿裤子后犯愁地说道：「山子昨晚还又尿床了。唉，一泡尿下来就差把我和他爹冲下床了。」 山子是她的小儿子，今年已经满了两岁，这大冬天一泡尿下来，真的是折磨人的很。 「山子还小，尿床也正常，每晚都给他垫一层，这天还冷，尿床上了不容易干的很。」妇人开导道。 「垫了，就怕他尿，他倒是没让人失望，尿了一大滩，就是垫了都还漏了一些出来，这要是不垫，都别想睡觉了。」 「大些了就好了。」 「唉！小的时候就盼着大了就能懂事，他哥倒是大了，也没见听话！」 「我看还是得读书，菀菀要是不跟着韩先生读书，她能有这么聪明？还有林子，青槐，还有大岗读书了也都变得懂事了不少，等村里学堂修好了，我可一定要把我家两个送去学堂里。」 「对对对，我也要，可惜菀菀现在不收了，不然我早就送到莫大叔家去了。」 「不收也是正常的，莫大叔家又不是啥大院子，屋就那么大，要都去，家里也装不小，以后还是去学堂得好。我可听说了，菀菀以后也是要去学堂里的。」 「等学堂修好了，我也把向阳送去，菀菀要是能把我家向阳教会读书写字，懂事些，我就是给她磕头我都愿意。」 「大岗以前还不是不听话，听说现在读书可厉害了，比林子和青槐读得都好，你家向阳可没大岗皮，大岗都能学好，你家向阳肯定也能学会。」 庄户人家的娃都差不多，小时候都是疯玩，大一点了就开始帮家做农活，虽说都好耍，但也总有几个是更能惹是生非，调皮捣蛋。 就比如李大岗，还有现在两人口里说的向阳，也是上山掏鸟，下河摸鱼最在行。 「教也没少教他，就是打也没少打，他爹打起来的时候，身上都能打得发青发紫，管不了多久他又犯毛病。」向阳娘说自己儿子不听话来也是愁得很。 「你们倒是想得美，自己都教不好，还指望她一个丫头片子能教好！她也就会认几个字，会读几本书，你还当她会教人？李大岗也就是天天被他爹娘押着送到莫家去，要不然还不是到处疯，昨天大岗他奶还抱怨说李大岗天天在家啥事都不做，就抱着本破书看。」 说话的正是和莫家有过节的杀猪匠范家，范大力的妻子陈氏，她来得晚一些，来的时候正听到两人在说要送家里娃去读书的事。. 自从被韩书贤收拾后，就怀恨在心，可她家又比不过韩家有钱有势，不说比不过韩家，就是现在的莫家，她现在也是比不过 ，明里她倒是啥都不说，背地里却啥坏话都敢说。 就像现在，早忘了上次在河边说莫紫菀的坏话时被莫家逮个正着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陈氏之所以又敢说了，也就是看着莫家，和韩家的人都走了，说几句怕啥？ 「看书有啥不好？要看就让他看呗。」向阳的娘刘敏芳见她来了，只看了一眼后就满不在乎地说道。 陈氏讥笑地哼了一下后才又说道：「你倒是大方，她要是能把李大岗教出个秀才来，这书咋看都行，就教娃们认几个字，还要天天在家啥事都不做，这不是耽误事么！」 「你也不想想，咱这些是啥样的人？天天地里刨吃的，把娃养成啥事都不做，天天就拿着本破书看，以后还咋过日子？」 刘敏芳被陈氏说得哑口无言，觉得她说得也有些对，只是她们不知，不管是谁教，如果都不多花些时间来看书学习，又怎么能考中秀才？秀才可不是种地种出来的。 「要说莫紫菀人小，但心还是真的狠，她家还没发的时候，李大岗爹娘可没少帮他们，你们看看现在，她家里日子好过了就把李大岗爹娘赶出来，赶出来了都不说，还让人家去养鸭子，结果鸭子没养活，钱倒是用了不少。」 「李有贵也开始养鸭子了？我倒是没听说，你是咋知道的？」向阳娘又问道，另一妇人叫焉云虽没说啥，但也竖着耳朵听。 「李有贵养鸭子这事又不是啥秘密，这有啥不知道。」 陈氏说不是秘密，可鸭子还小都是关在家里养的，外人不去家里也就不晓得，就是不知道她咋知道的？ 陈氏之所以知道，不过是她去找李大岗的奶奶说人闲话的时候听李大岗奶奶说起知道的。她以为不是秘密，可她也不想想，不是人人都像她一样，成天串西家走东家的说人闲话。 不过两人听了陈氏说李有贵也在养鸭子也没说啥，自从韩书贤说了收鸭子，收猪后，村子里养鸭子的也多了好几家，养猪就更不用说了，家家户户都在养。所以就算是李有贵家养，两人也没去多想，谁不想多挣点钱，李大贵养鸭子挣钱也正常，谁让他娘去作坊惹事让他们丢了作坊那么好的事。 两人心里可都是门清，都晓得李大岗的奶奶和眼前的人都不是好东西，也就没跟着附和。 焉云只说起养鸭的事来，道：「村里人养鸭子的也有好几家，我还想着等天气暖和了，也买几只回来养养看。」她边说话，手里的活也没停，把衣服往河里一甩就在水里晃荡了起来。 「李有贵买了六十只鸭苗，现在死的一只都没剩，大岗奶奶天天心痛的哭，还不是听了韩家的话，说养鸭子挣钱，这下啥都没挣到，还把从作坊里挣的钱都亏了。」 六十只可要花不少的钱，两人一听也觉的可惜，「咋都死了？」焉云问道，她想打听一下咋死的，以后自己养也能多注意一些。 「咋死的？肯定是不好养呗，要好养，韩家和莫家不晓得自己养，还花钱出来买做啥？还不是见大家好骗，就骗大家养鸭子。」 「这人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焉云听得直皱眉，「照你这样说，你们家给人杀猪挣钱，咋不也自己养呢？」 「你啥意思？」陈氏听了不高兴的大声喊起来。 「我啥意思？这话不是你说出来么？人家买烤鸭就要自己养鸭子，你们卖猪肉可不也得自己养猪。」焉云说着就把河里的衣裳捞了起来拧干水后往盆子里一放就端起了盆子，对着向阳娘说道：「我洗完了，先走了。」 向阳娘也把手里的衣裳拧干水，接着丢进盆子里端起来，「我也洗完了，走回去了，回去还有的要忙。」 向阳娘说完又转头对着陈氏说道：「陈 嫂子，你慢慢洗，我们先走了。」 向阳娘还打了声招呼，可焉云却是一句没说，自顾自的往河道上走去。 向阳娘打完招呼后也不等陈氏回应就和焉云一道走了。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焉云就说道：「我看她是记性不好，又忘了以前说菀菀坏话时被人打的跪在地上说话的样子了。」 她家男人也去了作坊里帮忙，韩家和莫家咋对他们的，她心是清清楚楚的，就说过年那几天，不但多给了工钱，还每家都发了一只鸭子和五斤午餐肉，说是给大家的年礼，要不是对大家，给点工钱就可以了，还拿这么多东西给大家做啥。 就是没去作坊前，他们也从来没说过莫家一句闲话，所以在听陈氏说闲话的时候她也是没好脸色。 向阳娘也跟着说道：「我看她就是欠收拾。」她家男人倒是没去作坊，但是小叔子去了。 她家没分家，小叔子去了后挣的钱都上交给了爹娘，爹娘说了把钱存着，等村里学堂开了后先送向阳去读书，再存钱给小叔娶媳妇。 「可不是，莫大叔和韩先生又不欠咱们啥，自己挣了钱不说，还拉拔咱们也把日子过起来，这都要被人说，我看她就是眼红。」 莫紫菀不知道陈氏又开始兴风作浪了，不过她要是知道，估计也不会理她，这些无伤大雅的事，她不用去管，要是伤了大雅，找干娘打她嘴巴！这会她正高兴的去京里，今晚上元节，正好可以去看看京城的灯会。 不但有灯会可看，上元节可还是公子小姐们传情达意的好日子，这个热闹可一定要好好看看。 上元节，不由得想起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样的场景，想想都美。 再想想今晚就可得见辛弃疾诗里的花灯灿烂，玉壶光转，还有美人灯下的美景，莫紫菀翘起嘴角来，今夜定是一个美丽的夜晚。 228：意见多多 一行人到了京城后，莫紫菀还记挂着谢文华在初五给她说的事，「干爹，我想先去谢伯伯的书店。」 韩书贤微翘嘴角，「不也是你的书店么？」 莫紫菀小小的不好意思，「干爹笑话我！」 俞思莲抱着韩秋露也跟着逗她，「你干爹说的可是实话，咱们菀菀不但有作坊，还有书店。」 莫庭雨和宋南枝也是嘴角带笑。 莫紫菀也不别扭了，收住嘴角的笑，先是对俞思莲说道：「干娘言之有理。」随后对着韩书贤躬身一揖，「还得辛苦干爹带我去我的书店巡视巡视。」 她这装怪的一拜，身边几人随即被她逗的哈哈大笑起来，俞思莲笑道：「咱们家菀菀还真是个宝，能说会写不说，还很能装怪！」 莫紫菀觉得此时自己头顶有一只乌鸦，正扇着它漆黑如墨的翅膀，「呱呱」「呱呱」地叫着飞过。 反正都装了，也就不在乎多装一回了，「多谢干娘的夸奖。」莫紫菀端着一本正经的脸胡说八道着，不但说，还又是一拜，又惹得大家哈哈一阵笑。 「哎哟！我不行了，露露，去找你爹，娘笑得都抱不动你了。」俞思莲笑得肚子都痛了。 莫紫菀摇头，这笑点也太低了些！ 在莫紫菀装怪中，一行人随即被分为两拨，说好午时去慕容廷叙的酒楼相聚后，韩书贤带着莫紫菀往书店去。 韩书贤，莫紫菀一走，俞思莲带着莫家两老，还有慕容清远，以及韩春霖也往另一边走去，开始了他们京里玩耍。 谢文华早就等在了书店，他现在所在的书店并不是想要买下的院子。 这是一间他在京里的一间不算太小的铺子，如今把它改造成了书店，也相当于是在京的分店。 京城的分店虽然比苍溪县的书店大了不少，但是和纵横书局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不过谢文华也没想着现在就能把纵横书局比下去，他的计划是徐徐图之，就像现在他先开一个书店起来，等这个书店上路了，再去其他的州县开书店。 书籍的运送可比送食材方便多了，一点不用担心延了时间会坏，很有信心把分店开遍大丰朝。 不但要把书店开遍大丰朝，一开始想的建一个大丰朝最大的书店，也不能落后。等到把周边州县的书店开起来后，到时京里买的院子也差不多重新修建好了，这样一来，自己的书店还怕不能成为天下第一么？ 谢文华很有信心，莫紫菀也很有信心。 接到小二的禀报后，谢文华立马起身就从楼上的办公间下到一楼书店厅堂里。 待下到一楼时，莫紫菀正在打量着书店的布局，见着谢文华走来，马上扬起笑脸喊道：「谢伯伯。」 「韩兄，菀菀，咱们去楼上歇一会。」谢文华走近两人后先说道。 莫紫菀摇头，歇是肯定要歇的，但不是现在，一路马车坐下来，这会正好走动走动活动下身子，「我想先参观参观书店。」 不过后面又看了一眼韩书贤，「伯伯带***爹先去歇一会，我自己到处转转，等会再来找你们。」 「你去看你的，我就在这看会书。」韩书贤说道，他可不放心她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谢文华见状，「我也陪着你，要是有什么想法，你直接给我说。」 这个倒是很好，莫紫菀也没拒绝，「好。」 谢文华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并未想着她真能给自己建议，不过是一句客气话，但现在见她答得认真，也知道她是很上心书店的事，又知道她的聪明，心下也改了主意，要是她真能提出什么建议来，合适的话就照她说的办。 莫紫菀的意见来得很快，看着 她干爹站在书架前拿着一本书站着翻看，「伯伯，我觉得咱们该划出一个阅读区，以方便来书店看书的人看书。」 莫紫菀说完话，谢文华不觉的就笑了起来，这孩子，还真是见不得她干爹受一点累，道：「菀菀，咱们是卖书的，要是他们来了都只看不买，咱这书店还怎么做生意？」 「伯伯，不会的。」莫紫菀答完后又解释道：「咱们书店有休息看书的地方，来书店的人只会更多。这就和我之前说的门口排队引人好奇是一回事。」 「不管是什么原因，原因来书店一看，咱们的书就有机会卖出去，街上不是还有人专门吆喝请人进店看看么？」 「咱们不用吆喝，只让进来的人能不着急的慢慢选，书店有了阅读区，想要看书的人，或者买书的人可以把挑选好了的书拿到阅读区坐下来慢慢看，等看好了再买走。」 根据自己前世购书的经验又说道：「当然也不是所有看书的人都会买，但也有人一开始只是来书店看看，打发下时间，但要是有自己喜欢的，说不定也就买了，书不同于其他东西，看的是内容，不多看一下怎么知道内容如何？」 「再说了就算是坐在书店里看一天，也不至于看全一本书，看的时间越久，说明越喜欢，越有可能购买，而且还会因在咱们书店的购书体验好，以后还有可能经常来咱们书店。」 不要说在书店里看一会书，前世的图书馆还提供了借书给市民看，只要办理借书证，就能从图书馆借书出去看，鉴于在这里外借不好管理，所以莫紫菀并未说出外借的事来，只说了打造阅读区，提供桌椅让人可以坐着看。 谢文华明显被说动了，抬眼往书店内看去，看看那个地方最适合用来看书，「那就在中间的位置放一些桌椅，你看如何？」 莫紫菀也再抬眼看去，书架都是贴着墙的，中间虽也摆了书架，但他手指地方却只是平铺的一块，上面自然也是平铺的一本本书。 但这个地方并不是最好的，把中间位置重新归置一下，再把后面的书架往前移一些，还是能腾出一块地方来摆上几张桌椅的。 扫视了一遍各个位置后，伸手拉着谢文华的手走到最里面靠窗的位置，「看书的地方需要保持安静，也少受来往走动的人的影响，且坐在这里看书，也不影响来往的人选书，互不影响，不如把这里的书架往中间移一些，腾出地方来摆一些桌椅。」 倒是个好主意，谢文华点头，「好，那就把这个地方改成阅读区。」 又怕到时搬进来的桌椅华而不实，莫紫菀又抬头看向谢文华，「做两张长条形的桌子，宽度够两人面对面坐着看书就行，配板凳，宽一些，坐着舒适点，板凳可以多做几条，其他有合适的地方也可以摆上一两条。」 「如果要舒适，不如换成椅子。」谢文华说道。 「椅子也要，不过不用太多，多了占地方。」莫紫菀说完又说道，「靠窗这一侧和这一侧书架的地方摆长条桌椅，长条桌椅前面再放几张够四人坐的小房桌椅，这样后面的人出来也方便，也不会拥挤。」 谢文华记下后道：「下来我再合计一下，要怎么摆后再去订桌椅。」 莫紫菀点头，「伯伯可让人再做一块展示板，每次有新书上了就在展示板上写出来，或者每月开展一次买书有优惠的活动，也在展示板上公布出来。」 对了，还可以办理会员卡，再定一个会员日！ 「伯伯，凡是来咱们店买书的人，咱们给他们办理一个专享优惠卡，办了这个卡后，以后再来咱们店买书一律八五折怎么样？每月再定一天会员日，这一天，折扣再大一些，折上折。」 谢文华又有些迟疑了，「这不是自行降价么？」 也不怪他转不过这个弯来，实在是她的想法一出接一出的，他实在是跟不上！ 「伯伯，以后他们买书只到咱们书店来买，这点折还是很划算的。」莫紫菀道出关键点来。 谢文华一愣后笑了起来，转头看向本来是要看书，却一直跟在身后听他们说话的韩书贤，「我算是理解你了！」 韩书贤俊脸一黑，「我可没你这么笨！」 莫紫菀也马上维护，「干爹最聪明！」 可是她这一维护，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谢文化笑得更畅快，「对，你干爹最聪明。」 莫紫菀看着两人表情不一的脸，自己这话好像说得还不如不说！马上甩下谢文华的手，改拉上韩书贤的手，又是一番装，「伯伯笑话我，伯伯坏！」 谢文华马上憋住笑，「伯伯没笑你，伯伯只是想到有你出的主意后，咱们书店的生意又会好很多，这是高兴的笑。」 莫紫菀瘪嘴，一脸的不相信。 「好了，菀菀乖，咱们去其他地方看看，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本也只是装幼稚，见谢文华说起正事来，莫紫菀也不装了，点头应道：「好！」 两层楼走下来后，莫紫菀也就只提了加桌椅供人坐着看，和会员卡、会员日，进门的地方再加一个柜子，供人放一些不宜带入书店内的东西的意见，最后一点主要就是吃食和水。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只是最后这一个问题，让谢文华和韩书贤都为难起来，入厕问题，这可不好解决！ 「菀菀，要是让人在里面入厕，这味道一传出，哪怕咱们这里能让人免费看书，怕也不会有什么人来看，再说在书店里加一个茅厕，把书和这污秽的东西放一起，也有辱书籍。」. 莫紫菀在心里默默嘀咕，怎么就有辱了？谁的肚子里还不是一肚子…… 肚子都能装，书店怎么就不能装了？ 当然这话，莫紫菀是不能说出来的！想了想，换了个说法，「要是我们把茅厕都能打造得别具一格，肯定会让来书店的人更加喜欢我们书店，人有三急，谁不想更方便一些呢？」 「难到还能让人喜欢上咱们的茅厕？这要怎么打造？」谢文华感觉自己的是完全跟不上小妮子的想法了。 得了，自己也不想了，她说什么就什么吧！ 229：宾主皆欢 谢文华把从菀菀进到书店后提出摆放桌椅的意见，到现在又提出修一个别具一格的茅厕的意见来，把她所提的意见从头到尾都想了一遍。 从开始，到现在，都是她每提出一个建议，自己就否定一个。 可每否定一个，到最后又变得肯定，同意她的每一个建议，甚至还很肯定地认为她的每一个建议都能让书店变得更好。 所以，她增置厕所的想法，最后他也是被她说服，依了她的想法。 亲自带着她去到后院参观，任由她找了一个适合建茅厕的地方，再准备看她如何把这个茅厕变成书店的一个特殊所在。 其实后院本就有茅厕，但并不供客人使用，不过即便供人使用，就凭茅厕里放的几个桶也是堪忧啊，来入厕的人一旦多了，很容易不够。 所以最好的方法是挖坑建厕，但为了减少异味，还得时常清理粪坑。这个简单，粪夫本就在收茅厕的粪桶，多给些钱让他定期来清理一下茅厕也是没问题的。 不但没问题，想必他还会很乐意。 收粪虽脏，也没什么人愿意，但却是一份很不错的收入。第一，各家要想请粪夫来清理家里的粪桶，就得给钱，这是第一份收入。第二份就是，他收去的粪可以卖给一些农户做肥料浇灌庄稼，虽然这第二份的收入比不了第一份，但两者加起来总归是比一般在外做工的强，而且这活耽误的时间并不长。 想到清理，还是在村子里方便，排入粪坑里的秽物只需要在浇灌庄稼的时候清理出去浇灌庄稼就可以了。 光是粪夫清理粪坑还不够，还得想法引水入厕，方便便后清洁手和茅厕的打扫，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茅厕无异味，而且这个打扫还得频繁一些才行。 引入入厕相对来说不难，但因没有冲水设备，每次只能舀水冲厕，一开始，大家肯定不会有这个习惯，需要打扫人员频繁的进入到里面冲洗，不过倒是让打扫人员给来入厕的顾客多做交代，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再加上写上一张提醒语张贴于厕内，时间久了，大家想必也能形成习惯。 再说大家都是读书人，应该比较容易遵守入厕规定。 引水入厕，茅厕打扫人员和标语的提醒。除此，莫紫菀又在想了一下，再想不出其他改善的意见来后，也几不再多想，这样已经够解决厕所异味街道问题，等茅厕建好，若再有问题，到时再根据问题来解决。 莫紫菀把上诉想法说完后还又补充了一些放些花花草草，美化环境，或是燃一些香，驱味。 听她这样一说，谢文华一叹，这样的茅厕还真是别具一格，不要说看书的人来了入厕，就是自己在这样的茅厕里入了厕，再换一个其他地方，怕都是各种嫌弃了，就是家里也没这么方便。 谢文华的反对再次变成肯定，不但当即拍板，还想着家里是不是要要这样改造一个茅厕来。 从书店出来，谢文华也陪着两人去食客来和俞思莲等人汇合。 这次来，韩书贤也没打算找慕容廷叙只是来吃个饭，顺便问问掌柜有没有人对烤鸭和午餐肉提出一些意见？ 三人到了食客来后，谢文华和已经等在酒楼的俞思莲，莫家两老又是一阵寒暄后才对跟过来的掌柜说道：「掌柜的，把你这菜单给我，今儿这顿我请，我可得好好慰劳慰劳菀菀，来这半天还没歇一下。」 掌柜的不高兴了，「这可不行，来食客来若是还要谢东家请客，要是让我们东家知道了，我这掌柜的也到头了。」. 「放心放心，他不会拿你怎样，今天这顿说什么也得我请，你要是想请，下次，下次我肯定不和你争。」 谢文华说完不等掌柜接话就把菜单给莫紫菀，「菀菀 ，你先点，想吃啥随便点，今儿这顿伯伯请客，不能拒绝哦。」 对莫紫菀说完还不算完，又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辛苦你再拿两份菜单来。」 掌柜的无奈的应后转身出去就又拿了两份来。 谢文华接过菜单就给了莫庭雨和韩书贤，「莫叔，韩兄，我可早就等着你们来了，今天这顿也是早计划好的，你们可别推辞。 「等吃了饭我先带你们去歇一会，屋子我都准备好了，多住几天。」 东家，不是我不想替您尽地主之谊，实在是谢东家太霸道了！ 「一会就不用麻烦你了，我带他们去我以前住的院子，已经派了人去收拾。」韩书贤说道。 「你那院子才收拾出来，估计东西都还不全，不如先住我给你们准备的院子，等下次你们再来的时候，再住你那院子。」谢文华说道。 在来之前，莫紫菀就知道干爹干娘在京里有一个小院子，也说好了这次来看灯会就在京里住上一晚，第二日再回村，所以早在前几天就派了人来京收拾了院子。 韩书贤再道：「都已经安排好了，今晚你要是有时间，咱们可以一起逛灯会，争取多给他们赢几个灯回去挂着。」 谢文华也不强求，笑道：「好，晚点我把我家那几个也带来和你们一起逛灯会，猜灯谜。」 谢文华说完，韩书贤就看向莫庭雨，「莫叔，你可别客气，咱们菀菀今天可是辛苦了，得点些好吃的犒劳犒劳她！」随后还把自己手里的菜单给了儿子，「你喜欢吃什么也自己点。」 莫庭雨客气，加之菜单他也看不懂，即便有图片他也不想看，在谢文华菜单给他后，他就把菜单转手给了慕容清远。 莫庭雨憨厚的笑道：「让娃们他们点，我吃啥都行。」 谢文华在两人话后又补充道：「菀菀，清远，春霖，你们可别为我省钱，多点些喜欢吃的。」 三人却也没客气，但也没浪费。 一顿下来，宾主皆欢，食客来掌柜的虽然没有抢赢请这一顿饭，但在饭菜上也是下足了功夫，不但量大，还送了菜，最后谢文华结账的时候也是打了五折。 出了食客来，几个小娃就兴奋的要去京里的住处，谢文华陪着一行人走到韩书贤的小院后才离开。 韩春霖并不是第一次来，但也仍然高兴，拉着莫紫菀就往屋里跑去，「菀菀妹妹，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慢点！」俞思莲免不了出声叮嘱。 「你怎么知道我住哪个房间？」莫紫菀被他拉得已经跑出了好几步。 「娘给我说了，说你和莫离姐姐住在妹妹的房间，清远哥哥和我一起住，住在我的房间，莫爷爷和宋奶奶住客房。」韩春霖边跑边说。 莫紫菀被韩春霖拉着跑过前院，穿过垂花门，进到后院后直接往西厢房跑去，跑到西厢房门前，推开未上锁的门，指着里面说道：「就这间，你和莫离姐姐住这间。」说完还转身指着对面的东厢房，「我和清远哥哥住在对面，你要是想找我就直接去对面找我。」 莫紫菀往里面看了一眼后又随着韩春霖的手指方向转头往后看去，看罢又往正房看去，这回不用韩春霖介绍也知道，「干爹干娘住哪里是不？」 韩春霖点头，但却一脸疑惑，「你怎么知道爹娘住那？」 莫紫菀抿嘴笑：「因为那是正房啊！」 韩春霖挠了挠头，嘿嘿一笑，「也是！」 「那我爷奶呢？」 「就在你们住的隔壁。」韩春霖又伸手指去。 两人说着话，俞思莲和韩书贤带着大家也走了进来，俞思莲笑看着韩春霖，「带你菀菀妹妹进屋去看过了 没？」 韩春霖摇头，「我们还没进去。」说完又拉着莫紫菀进屋去。 韩秋露见着两人又不见了，这下更不依了，「我要姐姐。」边说着边挣扎着下地。 莫离见状，伸手向俞思莲，「婶婶，我带妹妹去。」 俞思莲立即把韩秋露给莫离，「你也去看看，进屋你和菀菀一起住。」 「嗯。」莫离应完就抱着韩秋露走向西厢房。 「清远，你和春霖住东厢房，就那间，门开着的，你自己去就是，你的东西都已经放房间里去了。」俞思莲在把女儿给莫离后又转头对慕容清远说话。 「好，谢谢婶婶。」慕容清远谢过后又道：「叔叔，婶婶，我也先去屋里看看。」 「去吧！」韩书贤大手一挥。 接着俞思莲又道：「莫叔，婶子，我带你们去你们的房间，就在菀菀的隔壁。」 莫紫菀被韩春霖拉着进屋后，就被屋子给吸引。 除去上次在被卖的地方参观了所谓的小姐厢房，这还是第一次进真正的小姐厢房，虽然没有上次的地方大，装饰的也很简单，甚至没有多的物件来装饰，但这样的简单却让莫紫菀喜欢，更何况看上去也却很温馨。 进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小圆桌，桌边摆放了四张小圆凳，桌后两旁的高几上各放了一只花瓶。桌子的右侧是一张软塌，左侧有一道镂空的垂花门，穿过垂花门后是一张挂着粉色帐幔的床。 230：奇葩上门 不管是韩秋露的屋子，还是其他的屋子，屋子的风格都以简单为主，这和在蓝湾村的家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村子里，韩家的屋子虽然也只是一处两进的院子，院子里一样没有亭台楼阁，也没有装饰的富贵迷人眼，但和现在的屋子比起来，也还是多了不少的装饰物。 村子里的屋子里不但摆有各种花瓶及大盘的瓷器，屏风，还有一些玉器摆件也是有的，可京里的屋子，一些瓷器还是有的，但看上去却是不值什么钱的。 莫紫菀只当是因为村子里的屋子长期有人在住，所以东西才更齐全些，而京里的这院子不常住，所以屋子里才简简单单的，没什么装饰。 韩书贤的计划是先带着大家回屋来歇一会，等歇好了再带几个娃和莫家两老出去转转，今日不走，有的是时间慢慢去逛。 不但要耍好还要吃好。所以，晚膳他都想好了，外面玩，外面吃，大家都轻松高兴。 他的计划是在外逛累了后就就近找一家饭馆，或是酒楼吃饭代歇脚，吃好，歇好后灯会也就差不多开始了。 计划是好的，时间也是分配的很好，就等休息后了出门。 可有时，当真是计划没得变化快！生活中总会有一些小惊喜，或是一些突发状况横空冒出来。 俞思莲，韩书贤带着莫家人进到院子，带着大家熟悉了下各个屋子后，就准备各自回屋歇一会的时候，就见一婆子脚步匆匆的赶了过来。 婆子走进后说秉：「太太，有人自称是老爷的哥嫂，这会在门外找老爷和太太。」 俞思莲看向韩书贤，「相公，咱们见还是不见？」 「不见！」韩书贤说道，随后转头对着来秉的婆子说道：「就说我说的，我没有兄弟，还请他们不要乱攀认。」韩书贤说的决绝。 「好，我这就去打发他们走。」婆子应了声后就往外走去。 「都是以前的事了，家里人怕我抢了他们家产，想法把我赶了出来，不但如此，还剥了我的功名。」 「这会估计是接到了我们回来的消息，特意跑来看我们笑话来了。」韩书贤简单一两句解释，解释完屋前自称为自己哥嫂的人后一脸的愤怒。 任他再愤怒，也不好出去。但若没有莫家人在，他还准备出去看看，毕竟也有几年不见了，自己并没有过成他们想的那般，反而还越来越好，打算出去看看他们失望的样子，再顺便说上几句风凉话气气他们。 可今日已有安排，按自己的安排来行事要紧，无关紧要的的人，暂不理，等他们多蹦哒一些日子后，自己再慢慢和他们清算。 到时候不但要让他们失望的看着自己比他们越过越好，还有以前的种种，他都请清清楚楚的记在心里，有朝一日，他会一一还回去。 韩书贤打算的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莫紫菀却不想让干爹再受委屈，干爹这么好的人，肯定不能受委屈。 和韩家人维护她一样，她也一样的想要保护，护着韩家。抬头看向韩书贤，「干爹，我去帮你打发他们。」 「你乖乖地在这，我们过得越好，他们就越不好。」韩书贤拉着莫紫菀说道，现在不是时候，等下次自己单独来京再去慢慢和他们算账也不迟。 道理是这样的，可这也不影响现在多让他们不好些，「干爹，我一个小孩子还能把他们怎么样？你们去歇着，我肯定不惹事。」 韩书贤还想再说什么，俞思莲则抢先说道：「菀菀是有分寸的，再说了她就是没分寸也还只是个小娃，我带着菀菀过去，你们去厅里等我们一会。」 俞思莲没有韩书贤那么多顾忌，反正他们早就撕破了脸，这会他们来也是想看自己一家的笑话，自己就 出去看看到底是谁看谁的笑话！他们要是过分的话，自己的巴掌可不会客气。 莫紫菀一听她干娘的话，马上拉上俞思莲的手，「干娘，我们走，不能让客人等久了。」 俞思莲差点没忍住笑，「好。」 慕容清远也跟上，「我也去。」 韩春霖当然也要跟去，只是被莫紫菀无情地制止住了，「春霖哥哥，你得陪着干爹招待家里的客人。」 韩春霖就要出声反抗，可被他爹给镇压，「有道理，你就陪着我，我们一起招待你莫爷爷和宋奶奶。」 莫庭雨只得顺着韩书贤的话，「那就麻烦春霖你了，我和你宋奶奶才来，还不大熟悉这里呢！」 宋南枝抿嘴也说道：「麻烦春霖了，等明日回村了，我给你做好吃的。」 俞思莲觉得自己再不走，怕是要憋成内伤！ 还没对上敌人，就被自己给弄成了内伤，这可不行！于是一手拉着莫紫菀，一手拉着慕容清远匆匆走远。 三人走得很快，到外院的垂花门时就碰到了来禀报的婆子，莫紫菀见着人马上喊道：「刘婆婆！」 刘婆子转头看着走来的三人，不知他们怎么又出来了时，莫紫菀又开口道：「刘婆婆，你不用去通知了，干娘亲自去打发他们。」 刘婆婆随后往一旁退了点，「好。」 刘婆婆退开一步，俞思莲则带着两娃往前继续大步走去，不过在快要到门口的时候，俞思莲的脚步就慢了下来，只见莫紫菀和慕容清远两人手拉手的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莫紫菀就见着门口站着的一群人，带头的是一对穿着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女，估计他们就是刘婆婆口里说的哥嫂了，两人身后还跟了五人，婆子一人，丫鬟两人，还有长随模样打扮的两人。 两人出来还带着这么多人，这排场倒是做得足，「你们是谁？来找我爹娘做什么？」 「真是没礼貌，你爹娘没给你说我们是你大伯和伯娘？」 「还有，你爹娘怎么不出来迎接我们？当真是小妾生的没有规矩。」 华服妇人见着出来的是两个娃，脸上很不高兴，自己在这等了这么久，结果出来两个娃。 「哥哥，爹娘明明说了他们没有兄弟姐妹，现在却有人人跑来认亲，肯定是骗子，是不是？爹娘怎么可能有这么老的哥哥！」 「他们明明都很老了，还说是爹娘的哥哥和嫂嫂，羞羞羞！」莫紫菀童言无忌的说道。 慕容清远一本正经的点头，「你忘了，村里毛子家，他爹娘去给人帮工后就有人贩子来村里冒充毛子爹娘的朋友，说毛子爹娘出事了，来接毛子去照顾他爹娘。」 两人无所顾忌的说着话，根本不管已经被两人的话气的脸色都绿了的，自称是韩书贤哥嫂的人。 「你们说谁是人贩子？当真是小妾生的玩意，没规没矩。」妇人怒喝之后对着身旁的丫鬟就吩咐道：「去！给我好好教训一下这对没教养的贱种。」 「是，夫人！」丫鬟应后就向莫紫菀走去。 「我看谁敢打我女儿？」俞思莲冷着声音走出来。 「我们好心上门来看你们，竟被你们说成人贩子，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妇人见着出门来的俞思莲后马上质问道。 「你说对了，我们家是有客，正在招待客人，没时间理一些不相识的人。」俞思莲出门来就是为了出气，自然不会给他们好脸。 「好你个俞思莲，我们还想着好心来看看你们，要是你们日子过得不好，我们也好帮衬一把，没想到你这样不识好歹！」妇人说完又转向身旁的男子。 「你看看，你还记着兄弟情义，想来看看， 他们倒好，竟把咱们当外人了。」 男子也面色不悦，「书贤呢？叫他出来。」 「娘，这两个老年人是谁？他们好凶凶。」莫紫菀再次恶心的说道，说话的时候还一脸的害怕，半躲在俞思莲身后。 「娘也不认识。」俞思莲拒不认。 「我知道了，他们肯定是叫花子，想找爹要钱？」他们不就是来看干爹干娘过得不好么，咱们先给他们来个不好看。 「你个小贱种，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妇人彻底被莫紫菀的话激的动怒，往前一冲就要把躲在俞思莲身后的莫紫菀拉出来。 可有人比他还快一步，慕容清远挡住她往前的步子，「你再往前，我们就去告官，告你私闯民宅！」 「一个朝廷钦犯的屋子，闯了就闯了，我不但要闯，今儿我还要好好收拾收拾你们。」妇人说话间就抬起了手来想要打慕容清远。 可慕容清远又怎会任由她打，抓住她的手往后一推，要不是妇人的丫鬟婆子手脚麻利，估计它都已经倒在地上了。 「好啊！你们，几年不见，胆子倒是大了不少，既然你们不领情j就别怪我不客气。」妇人再被人扶住后，马上威胁道。 「还站着干嘛？」转头对着跟来的几人喝道：「都给我上，好好收拾，收拾。」 「清远，你行不行？要是不行就把妹妹抱进屋去等着我。」俞思莲准备大显身手。 「好久没活动了！」慕容清远回到。 「刘妈，把菀菀看好。」俞思莲说完就往着冲过来的人迎去。 231：尴尬中收场 妇人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告官？」 「你们怕是还不知道你们爹娘是什么样的人吧？」说完又立即补充道：「你爹好好的官不当，非要干些抢人良田的事，被皇上查到后打入大狱，要不是我们做哥嫂的替他求情，他可不只免了官职这么轻松。」 「当着孩子你说什么？」一道来的男子，也就是韩书贤的大哥韩明德一脸虚伪的说道。 看似责怪的对着她的妻子说着，却又转头对莫紫菀和慕容清远宽慰的说道：「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的事，只要你爹他以后不再干些欺压百姓的事，你们也别像他学就行了。」 「爹好可怜！娘，他们为什么要冤枉我爹？」莫紫菀抬头看向俞思莲问道。 莫紫菀软糯的声音不但落在了俞思莲的耳里，还落在了俞思莲的心间，心里突然就泛起了酸意。 她明明什么都不清楚，可却这么相信他们，相信他们是被冤枉的。 「因为有些人好吃懒做不说，还笨的很，怕你爹和他们争家产，就想尽办法赶你爹出来。」俞思莲解释道。 「弟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明是书贤他为官不正，欺压百姓，你这样是非不分可是会教坏孩子的。」韩明德说道。 「娘，他们不走，我们可以赶他们走吗？」莫紫菀又问道，仍然是天真可爱的模样。 俞思莲点头，「我们一起赶走他们。」 「今天是给你们脸了？你们还站着干嘛，去给我好好收拾收拾他们，免得他们没了规矩。」韩明德妻子吴氏又开始指使带来的人。 俞思莲在吴氏带来的人动手时也要动手，可身旁的小人却拉了一下她的衣衫，让她动作慢了一下，随后就见身后的人冲了出去，一下就冲到吴氏身上去。 擒贼先擒王！ 这一撞，莫紫菀可是用足了力气，直接就把吴氏撞倒在了地上。 吴氏的「哎哟」声还没出来时，就听见莫紫菀扑在吴氏身上大声的哭了起来，「你们不要欺负我娘！」 「打人了，有坏人要打我们！」莫紫菀边喊边使劲的在吴氏身上乱蹬乱打。 突然被扑倒地的惊吓还没缓过来，身上又被人压着。 要是被平常一个小娃压着，她也不至于拿她没办法，可这会受了惊，突然倒下去，身上也摔得痛的很，身上的人又使足了劲在身上乱动，不要说用手把她拉开了，这会气都喘不匀，吴氏觉得她要再不起来，自己这一口气怕是都要吊不山来了。 慕容清远恨不能自己也是个小娃，这样他也可以扑过去帮菀菀，可是他不是小娃了，所以转身向着韩明德冲去。 慕容清远如法炮制，撞倒了毫无准备的韩明德就大喊了起来，「来人了，打坏人了，有人要私闯民宅。」不过他没去压着韩明德，撞倒他后就跑开了。 俞思莲怕莫紫菀被打，在莫紫菀扑倒吴氏之后和慕容清远同时动身也扑了上去。 「我让你欺负我女。」俞思莲扑上去后就抡起了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地上的人脸上。 不但打，还用手往着吴氏见不得人的地上使劲掐着。 等到丫鬟婆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吴氏已经被俞思莲娘俩给打得完全没了之前的张狂。 不说吴氏，就是韩明德也一样，明明个头比慕容清远高，块头也比慕容清远大，可愣是被慕容清远撞得倒在地上痛的龇牙咧嘴，好在他带了的长随立即上前去扶，「老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去给我抓住他们！」韩明德咆哮了起来，虽然被撞得突然，但是他也反应快，倒下去的瞬间是侧着身子倒下去的，手肘支撑了下身子，除了手肘痛得厉害，其他地方都还好，没有伤着， 忍着手肘上传来的疼痛，大喊着要把慕容清远抓起来。 慕容清远就等着他们再来抓自己，立即往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跑，「来人啦，有人私闯民宅打人了。」 莫紫菀也怕自己会被打，在俞思莲来后，她又继续开始表演了起来，先是往自己头上抓起来，然后再在自己脸上使劲的掐了一下，随即跳了起来，「娘，你们别打我娘！」 「娘！」 「叔叔阿姨，你们快来帮帮我娘，他们要打死我娘了。」 吴氏的丫鬟婆子已经冲到了她们的主子身边，正七手八脚的要把俞思莲拉起来，不但拉，更是准备下死手的打。可这时候慕容清远的喊声和莫紫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对着街上的人哭喊，已经把人给喊了过来，她不但喊，喊完后还又要冲到俞思莲身边去帮忙。 刘婆子这个时候跑过去一把把莫紫菀抱住，「小姐，小姐你可别去了，万一伤着你咋办？」 刘婆子也是个人精，一说完也跟着喊了起来，「大家快来帮帮我家太太吧！我们家今天才回京来，到家不到一刻钟，就来了一群人说对我们喊打喊杀的！求大家帮帮我们。」 今日上元节，街上来往的人本就多，被他们这一喊，不大一会身边就围满了人，本来见着慕容清远和莫紫菀就已经让大家起了同情心，这会一听刘婆子的话，更让人起了打抱不平，这是欺负人家才来京城。 丫鬟婆子的手才本来是已经落到了俞思莲身上，但是俞思莲不停地挣扎抵抗着，她们又怕地上躺着的吴氏再受伤，也就改成了抓，想要把俞思莲先控制住，最后再慢慢教训。 俞思莲一番左右乱动，除了把自己衣衫和头饰弄得一团乱，其他则没受到什么伤害，加之围观的吃瓜群众很快又把丫鬟婆子拉开了来，俞思莲就更没受到伤害，起身反而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对着大家说道：「多谢大家，要不是有你们，我们娘仨怕是要被他们欺负得没了命。」 没了俞思莲和莫紫菀在压着，吴氏也被人扶了起来，起来之后，气势已经完全被打得没了踪迹，在丫鬟婆子的搀扶下颤着手指向俞思莲，「你胡说！」随后又转向众人，「你们大家看看，谁才是被欺负？我们好心好意来看他们，结果他们不打不领情，还打着人来打我们。」 「谁带着人打你们？」俞思莲大声吼了回去。 「我们家现在除了抱着我女儿的一个婆子，就是我和我儿子，你再看看你们，我们无亲无故的，谁要你们来看我，带着这么大一群人，一看就不安好心？还说来探望我们，有你们这样探望的？呼啦啦来一群人不说，站在门口就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我们家虽然没有多的人，但是谁要是敢欺负我儿子女儿，我就是豁出命也不得让他们好过。」 俞思莲虽然说着狠话，但是听在围观的人耳里，却是再正常不过，自己的娃要是被欺负都不帮忙打回去，就枉为人母了。俞思莲说完就走到刘婆子身边，把莫紫菀抱过来，「菀菀乖，菀菀不哭，娘帮你报仇了，她打你，娘就打死她！」 看着莫紫菀脸上的红印，做戏做全套，把莫紫菀的脸对着大家，「你们看看，对一个小娃她都下的去手，脸给打的这么红，头发也不晓得扯掉了多少，我要是不和她拼命，我就枉为娘了。」 吴氏现在被打得没了气势后，说话也气短起来，干瘪瘪的三个字，「你胡说！」 「我怎么胡说了？」 「是我请你们来的？我请你们来我家打我女儿了？」 「我女儿要是有个啥不好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俞思莲根本就不给吴氏说话的机会。 莫紫菀助攻，「娘，打他们板子，魏叔叔说欺负人就要挨板子 ，还要关牢房，不给饭吃。」 俞思莲马上回道：「好，打他们板子。」 「像哥哥一样，打屁股！」莫紫菀本来想说一个脱了裤子打板子的，又怕大家听得分神太远，只说了句打屁股，反正我是小孩，我不尴尬。 她不尴尬，可有人会尴尬，人群中马上就嘲笑了起来！ 趁着人群中的嘲笑声，俞思莲看着吴氏和韩明德，「你们走不走？要是再不走，我可就要去报官了？我可不怕事情闹大，正好闹大了让大家看看你们的狗脸，是怎么欺负和容不下我们的。」 她不怕，韩明德和吴氏可怕得很，这事闹到了于他们不利，韩明德马上改了态度，「你们生气是对的，毕竟你们被赶出家门的时候身上啥都没有，怨我们也是应该的，可我们也没办法，谁让你好好的官不做，却做出一些欺压百姓的事，爹这才生气赶你走的。」 「你敢赌咒发誓吗？」韩书贤走了出来。 韩书贤笑眯眯地看着韩明德，「我就敢，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我要是干了欺压百姓的事，就让我天打五雷轰，儿女都不长命。」 「你敢发誓说你没做过亏心事吗？」 「我为什么要赌咒发誓？又不是我做下的那些事？」韩明德和她妻子一样，都是气短的很。 「人在做，天在看，我相信世间自有公道在，总有一天，上天会还我清白！」 韩书贤说完后马上又跟着一句，这话一出，气得韩明德都差点再倒下去，「我问心无愧所以我敢赌咒发誓，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不干。」 「不过没关系，你心里有鬼不干发誓，我替你来，我希望当年害我之人不得好死！」 韩书贤对着韩明德一字一句的说着。 232：韩书贤身世 来围观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架势一看就是大户人家里面的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像这种兄弟阋墙的事更是常见得很。 韩书贤的话后立马就有人起哄起来：「兄弟，你这誓发的可没水准，你们读书人就是斯文得很，俗话说祸害遗千年，你说的那不得好死怕是对他不起作用，换作是我，我就咒他喝水被噎，出门被撞，火烧房子，钱财尽失，众叛亲离，重病缠身，苟延残喘，不能人道，生个儿子是隔壁老王的。」 那人的声音响亮得很，一字不差地落在在场每一位的耳朵里，随着他的话出，大家也毫不客气的大笑了起来。 甚至还有人打趣了起来，「这位兄弟高才，以后我要是遇到要吵架的，一定请兄弟来帮忙吵个架。」 那人挥挥手，「好说好说！」 莫紫菀紧紧地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来。 唉！当小孩子太难了！这么好笑的笑话都不能随便笑！心里默默地为说话的人点了个赞，这个咒咒的可真是太毒了。 真要这样，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都是多余的，因为好死不如赖活着也是要分情况的，像那人说的那样死不死，活不活，人不人，鬼不鬼，要钱没钱，要命也只有半条拖着，这样的人还真不如早死早超生！ 但也就只有这样的惩罚，才是对坏人最重的惩罚！ 韩书贤有礼地对着说话的人鞠躬下去，「多谢兄弟点拨，如此我就祝害我之人家财尽失，众叛亲离，不得善终。」要他像那人那样说出那些话，他还是有些说不出口，韩书贤说完后并眼不眨地看向韩明德，「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我会找出你的马脚来，希望你能藏得紧一些，不然我上面的誓言可会很快兑现。」 韩明德已然心虚，可众目睽睽之下，他若表现出心虚来不就是承认了韩书贤的话，强打起精神，带着鄙夷的看向韩书贤，嗤之以鼻道：「若誓言有用，还要官府做什么？你连百姓的赖以生活的田产都能夺去为自己谋财，发几句毒誓又算得了什么？」 「罢了，罢了，今日算我多事来看你，不过看你过得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也算全了我们兄弟一场，你放心，以后我再不来让自己难堪，也免得一番好心被人践踏。」 韩明德说完一副同痛心疾首的样子转身就走，「走吧！人家不需要我们来看望，以后也别来给人家添烦。」 吴氏也是个会装，会唱戏的人，当即也装出和韩明德一样的神情，「走了，走了，本想来请你们回家一趟，虽说你们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可我们到底还是一家人，且老爷子这些年气也消了些，也想看看你们，说不定见着孙子孙女了，一高兴就同意留在家里了，以后你们也不用在外面过这些苦日子，谁知道你们竟是这样不领情。」 俞思莲气得想笑，「你们等下？」还好意思提孙子孙女？一家人被他们赶走的时候春霖才刚出生不久，可还不是被狠心的赶了出来。且现在还乱认人！ 「怎么想通了？想跟我们回去了？」吴氏转头看向俞思莲，心里想着她要敢跟自己回去，定要让她后悔今日的行为，不让她脱层皮，她就不姓吴。 「你再好好看看他们？」俞思莲指着慕容清远和自己怀里的莫紫菀。 吴氏不懂他们的意思，「你什么意思？」 「你说带他们回去就能让那个糊涂的老头子高兴？」俞思莲神情有些怪异的说道。 「什么老头子，再怎么说也是你公爹，是他们两兄妹的亲祖父！你这样没家教，也不怕教坏了孩子？」吴氏一脸正义的教诲着俞思莲。. 「他们都是我邻居家的孩子！」俞思莲说完，又指向跟着一起出来的莫家两老，「这才是他们的爷爷奶奶，你们家的那个老头子可不 会有这么好的孙子孙女！」 「你们连我儿子是啥样，有多大都忘得干干净净，还说什么见着孙子孙女了就高兴，这骗人的话谁会信？我猜你现在怕是打算着把我们骗去后好好好磋磨我一场！」 吴氏的心思被俞思莲揭穿后恼羞成怒，「爱去不去！」接着很是没面子的在丫鬟婆子的搀扶下离开。 来时气势汹汹的一群人，去时却灰头土脸。等着他们离开后，俞思莲抱着莫紫菀，和大家也转身进了屋里。 「菀菀，清远，你们被打着没？」进到屋里韩书贤就问起来。 韩书贤的话一问出口，俞思莲就笑了出来，「他们可没被打着，挨打的是那一群人。」 「那菀菀头发是咋回事？」韩书贤又问。 「还不是她会演戏！看着有人围过来看热闹就把自己头发弄乱，还自己掐了自己一把！」说话的时候又把莫紫菀的脸看了又看，看着掐的印子淡了下去才说道：「下次可不许掐自己了，也不许冲动，万一人没撞着，把自己撞不好了咋办？」 莫紫菀眨眨眼睛，「清远哥哥教得！」 慕容清远无故躺枪，「我好久教你的？」自己还没说是见她撞人，才跟着去把那人撞倒的，她倒来倒打一耙。 「我们在路上遇到匪徒的时候，你上来就把那人给撞倒在地上了。」莫紫菀说道。…… 众人一阵无语，俞思莲敲了敲莫紫菀的头，「不许学这些！」 不是我想学啊！就我这小身板，最有效的手段就只有这个出其不意的冲撞力！ 「今天总算出了一口气了！」俞思莲丝毫不受刚刚的影响，反而心情还更好了。 「干娘，他们是不是怕干爹抢他们的家产，才想法子陷害干爹的？」莫紫菀又问道。 「嗯，他们一家子好吃懒做，就你干爹勤奋好学，中了进士就进到了国子监做事，可你干爹的大哥怕你干爹越来越出息，抢了他的家主之位，就唆使了你干爹身边的人在外面冒出你干爹的名头抢人良田，最后全赖在你干爹身上。」 俞思莲没说全的是，为了抢家主之位，他们指使了身边的丫鬟去勾引了相公身边的人。 有美色相诱，定也有前途富贵相许才让相公身边的人生了反心，可再多的好处，他却没命去享，也就是因为他的死，才没找出证据来，也才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定了相公的罪。 「家主很有钱吗？」莫紫菀最想问的不是钱，想问的是有什么权可以继承？ 「钱倒不是很多。」 俞思莲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可这话也足以让莫紫菀分析出来，不主要是钱，那就是权，肯定有什么位置可继承。 虽不知具体是什么，但能世袭的位置定不是一些小官。原来干爹还是官二代出生。 莫紫菀没有再多问下去，自己这个年龄实在是不适合多问下去，只是天真的说道：「我们挣很多的钱，比家主更有钱，到时候他再来咱们家，我们就用钱砸死他。」 俞思莲很给面子地大笑起来，「好，咱们就用钱砸死他。」 俞思莲很给面子，和慕容清远却没给面子，他还记着莫紫菀刚刚说的那句「清远哥哥教得」，「不用挣很多，一锭银子就能砸死他。」 莫紫菀：…… 大哥，咱们能不能不用这么认真！ 「让莫叔和婶子笑话了！」也不用休息了，进屋后韩书贤主动解释起来，「我本是京中忠义侯家三子，生母并非侯夫人，不过是父亲一名小妾。祖父曾和先皇一同打天下，先皇感念祖父随他打天下的情谊，封了他忠义侯，祖父去世后，父亲世袭了侯位，可父亲不善领兵打仗，虽说继承了侯位，却也只是空有 名声，并无实权。」 「我自知自己的身份，庶出子弟只有靠自己才能有更好的出路，所以自懂事起起就刻苦读书，希望以后能改变自己不被重视的身份。」 「可表现太好也有错，大哥怕我以后会抢了他的侯爷位置就让大嫂唆使她身边的丫鬟引诱了我的小厮。」 「事发后，小厮被害，朝廷认为是我想要敛财，指使小厮去京外霸占百姓良田，在我被抓后，家里怕我连累家里，立即将我除族，还好国子监黄大人替我求情，最终我被罢官，我所有的私产也都被没收。」 「这处屋子，是我生母在世时偷偷给我钱才买下来的。」 「那干奶奶现在还在侯府吗？」莫紫菀问道。 「不在了，我出事后，他们赶了我出来不说，还找了各种理由折磨我生母，在我出来的第二年，我生母就生病不治而逝。」 韩书贤说起这些来，拳头一直都紧紧地捏着，都怪自己那时太不争气！要是自己稍微振作一点，也不至于让母亲留在那座吃人的院子里被折磨死。 不但被逐出家族，还被削了官职的韩书贤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浑浑噩噩的度日，每天不是借酒浇愁，就是大骂老天对他不公，直到他的生母去世，他才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的他带了妻子，和刚满三岁的儿子离开了京城，到了蓝湾村落脚生活。 233：花市灯如昼 韩书贤把今日这一场闹剧的起因给大家解释完了后仍旧让大家回屋歇一会，歇好了后晚上才有精神出去玩。 莫紫菀和莫离回到休息的屋子后，莫离就说道：「韩叔叔他们家里的人也太坏了，早知道我就和你们一起出去，打不过咬都要咬他们两口！」 莫紫菀也觉得刚刚用的劲小了，不过打他们一顿是根本解决不了作用的，要想彻底解决好事情，还是得先解决干爹被冤枉的事。 这事解决不了，干爹就要一直背负罪名，骂名！ 刚刚只听说了干爹的小厮死了，那丫鬟怎么样了呢？丫鬟定然什么都知道，得找干娘再问问那丫鬟的事。 不过在这之前还得想法多挣钱，他们现在的优越不就是因为有个侯爷的身份在和比干爹有钱吗？ 侯爷的身份暂时没办法解决，但除此，可以自己再建立个人设起来。 人设这件事，莫紫菀根本就不用多想，从作坊开工的第一天到现在，一直在帮着村里人脱贫，现在只需把这件事再坚持下去，再有便是学堂建起来后，不但要惠及村里人，就是临近的村子也可以收一些孩子来读书。 总之，能多帮助一下身边的人就一定要多帮助一下，这是为了名声，也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去帮助那些比自己过得还差的人，有了作坊和书店托底，帮助他们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因为现在这个时代的底层人民，日子过得实在是太难了。 光是把这两件事做好都能让干爹博得个很好的名声，所以一定以后更要努力了！ 莫紫菀心里是如何想的肯定不能和莫离这个真小孩说，只装出天真的来说道：「等下次再见到他们，我再去把他们撞摔倒，给干爹报仇。」 「我也去！我比你劲大，肯定把他们撞得起不来。」莫离很是会分析的说道。 莫紫菀在莫离的话后认真的回道：「好，咱们一起把他们撞飞，让们以后再不能欺负干爹。」 两人在休息的屋子里说着悄悄话，而韩书贤和俞思莲也躺在床上说着话，俞思莲说道：「今日他们来没讨着好，回去肯定会再想法子来的。」 韩书贤态度坚决，希望他们能长点记性，以后不要来招惹自己，「放心，他们再来，你就放开手的打，打到他们怕为止！」 俞思莲一听，眉毛都飞起来了，「以前是因为娘还在他们那里住着，又顾忌着你的想法，我放不开手，现在娘不在了，咱们和他们本来就没啥关系了，我可不会再惯着他们了，今天只是让他们知道我们不会再忍着他们，往后再来，可就不是今天这样了。」 韩书贤笑都道：「下次没了菀菀在，也没人妨碍你施展身手。」 俞思莲也忍不住笑，「这话要是菀菀知道了，指不定多伤心呢？今天她可是为了你这个干爹才直愣愣地撞过去的。」 「这傻孩子！」韩书贤翘着嘴角说道。 「咱们是不是再想下法子找一下当年害你的证据？」这些年俞思莲就没放下过这事。 「怎么找？当年那丫鬟也被他们处置了，没有人出来作证，朝廷是不会认的。」韩书贤又何尝不想翻案，可当年小厮抢占回来的田契全部都放在自己的书房，且装田产的契书还是自己亲手放入书柜中的，他又一口咬死是自己让他做的，这事自己还真的是百口莫辩。 都怪自己太过信任他，让他去帮自己置办一些产业，结果他却伙同自己的好大哥，给自己设下了这么大一个陷阱让自己去跳。 「菀菀点子多，让她想想法子！」俞思莲现在也向着莫庭雨，宋南枝靠齐，有种啥事都想靠着莫紫菀来解决。 「你别瞎想！菀菀才多大？就算她读书厉害，脑子灵活，可这些事也不是她能想法解决 的，她每天的想法已经够多了，你可别拿这事去问她。」 俞思莲也就随口一说，听了韩书贤的话后也觉得自己是不该说这话出来，「我知道了，她不问她就是，就是她来找我问我都不说。」 一行人休息了大半个时辰，休息好后几个孩子又吃了些点心，喝了些水才出门。 出了门，韩书贤带着大家往猜灯谜的街道上走去。 一路上，几个娃是要什么，韩书贤就买什么，可唯独有一样，任由韩春霖怎么求，他都是坚持不买，「想要花灯必须你自己去猜，猜中了你就有，要是猜不中就没有。」 莫紫菀虽然没猜过这古代的灯谜，但在现代还是猜过的，谜题虽然不一样，但在题目上总是有迹可循的，多分析谜题还是能猜出几个的。 莫紫菀对自己能猜出几个来还是很有信心的。 有信心的不但有莫紫菀，还有慕容清远，已经开始给韩春霖传授经验了，「猜谜也不难，一会你先看谜面说的是什么，再根据谜面的给出的条件去想，一开始猜不着也没关系，多猜几个，找到感觉了，后面就能猜出来了。」 韩春霖又怕猜不出他爹又觉得他是在浪费钱，转头看向他爹，「那我可以多猜几个吧？」 韩书贤点头，这点钱他还能出，「随便你猜！」 有了亲爹的保证，韩春霖也只能想着一会多猜几个，万一蒙对一个了呢？「那我一会就多猜一些！」 一些！ 莫紫菀一听这两字，就知道他这是想广撒网了。 韩书贤黑着脸说道：「要是猜十个都还猜不出一个来，就不准再猜了，我可没钱把这满街的谜灯都让你去猜一遍。」 韩春霖的小心思被他爹无情的戳破后气道：「爹，你说话不算话？明明你刚刚都答应我了的，让我多猜几个。」 韩书贤气定神闲，「我是答应你了的，十个还不算多？」 「不多！」韩春霖回答的很坚决。 「十个你都猜不出一个，那你说要多少个你才能猜出一个来？你总不会想把这满街的灯笼都猜个遍吧！」 韩书贤看向韩春霖，等着他的回答。 韩春霖看着前方望不到头的灯笼，满街的灯笼猜个遍肯定是不可能的，可他又怕说少了猜不中，纠结得很。 莫紫菀见他纠结样，也上前帮忙，「春霖哥哥，就先猜十个，说不定十个就能猜出来了。」随后又望向韩书贤，「干爹，要是春霖哥哥在十个内猜中了一个，是不是就能再猜十个？」 本来就是鼓励他多想，十个能猜出一个来也是他努力的结果，不过还是犹豫了下，勉强点头应道：「好吧！」 从白日里逛到花灯齐放，猜了灯谜，看了舞龙耍狮，这会该赏花灯了。 夜晚的街道，花市灯如昼，百姓相约出门游乐观灯，不过莫紫菀现在的注意力可不只眼前的火树银花，宝马雕车，她的目光还在打量着来往的人潮。 若说花市灯如昼，那么眼前的人潮则可以用人流如织来形容。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乏才子佳人，才子风流潇洒，佳人明艳动人，在灯火阑珊中更是又平添几分魅力，所以回首时，才能见着那人正等候在灯火阑珊处。 最后在护城河边放了买来的祈福灯后，一行人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回走去。 韩秋露早在他爹韩书贤的怀里睡去，就是莫紫菀也被莫庭雨背在了背上，不过她倒是没有睡，身体虽累，但脑子却还舍不得冷静下来，趴在莫庭雨的背上，「爷爷，花灯好看不？」 「好看！」莫庭雨回道。 「以后我大了，每年都带你和奶奶来看，再多给你们赢几个漂亮的灯回去挂着！」 「好。」 莫紫菀觉得自己的运气很好，猜十个能中三个，以后再来逛灯会，肯定也还能再多赢几个花灯回去挂在屋檐下。 韩春霖运气就不怎么好了，第一次猜了十个，猜中了一个，因为猜中了一个，所以便有了一次再猜十个的机会，他也没让人失望的继续猜了下去，接着又猜了十个，虽然紧张，但还是又猜出来了一个，但猜第三次的时候，运气就更差一些了，一个都没猜中。 所以，一场灯会逛下来，他得了两个很普通的花灯。莫紫菀只猜了一轮，赢了三个后便再没继续猜下去，手里都拿不下了，要是再赢几个回来，都没人可以帮着拿灯了，所以莫紫菀住手。 慕容清远也猜了十个，但赢回来了四个花灯，其中一个还是比较贵重的灯。 莫离也猜了，只是她的运气就更差了，第一轮的时候就全军覆没，一个都没猜出来。 韩春霖倒是大方得很，对着一个都没猜着，要哭不哭的样子的莫离说道：「我把我的送一个给你！」 委屈至极的莫离接过韩春霖递过来的花灯后才又露出了笑脸。 不但韩春霖给了她一个，慕容清远把赢来的花灯一人分了一个，最大，最漂亮的给了韩秋露，其他则一人一个。 好在莫紫菀和慕容清远猜出来的多，再有韩书贤也猜了三个，三个都是好看一些，贵一些的花灯。 莫紫菀在韩书贤猜的时候就默默的比着大拇指，老将出马，一个抵俩。 234：开荒肥地 作坊离不得人，莫庭雨和宋南枝也闲不住，所以一行人在第二日早饭后就又匆匆的往村里赶去。 回到村子后，莫紫菀就定出了韩春霖的上课计划，在她定出韩春霖的上课计划时，村里的学堂也开始动工，修建了起来。 不但学堂动工了，莫家买的翠隆山的那一块荒地也准备请人来开荒了。 开荒前，莫紫菀又问道：「爷爷，你想好了种啥没有？」 莫庭雨一开始想种红苕，红苕种出来了不但可以磨苕粉出来，红苕藤和磨出来的红苕渣又可以喂猪，可一想到红苕耗肥力得很，又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种红苕，就想着种玉米，玉米不像红苕那么耗肥力，不但种玉米，节约惯了的莫庭雨并没有因为家里的地多了，就不在玉米地里见缝插针，还是照往常一样，计划着玉米地里还要再种些大豆，不然一行一行的空着，浪地的很。 还要再给娃种些葵花籽，以后炒了给娃们当零嘴吃，芝麻也得种些，菀菀喜欢吃芝麻油。 莫紫菀把莫庭雨的想法听了后，一句话就把他爷爷的想法全部推翻，「爷爷，反正地里的肥还不足，种玉米，大豆这些虽然耗肥不多，总归是还是要耗肥，既然想要多养养地，不如现在啥都不种，一来免得耗时耗力去种了收成还不好，地里的肥又得耗一些，养起来也慢，暂时全部种成云英草，云英草能肥地。」 「啥？种草？」莫庭雨以为自己没听清，种草做啥？他只听了种草，至于种草肥地这话完全没听进耳里。 「紫云英，就是玉英草。」莫紫菀回答完后又慢慢的说起来，「爷爷，云英草也是药，而且也可以喂猪，最主要的是，云英草不但不耗地里的肥，还可以让土地更有肥力，等这一次云英草种完，再种小麦，到时即便是咱们少追一些肥，也肯定够得上小麦生长。」 紫云英是一年生草木，枯萎腐烂后可以激发土壤氮素，从而起到肥地的作用，这还是中学时生物课上，老师随口讲到的。 本早忘得干干净净的东西，莫紫菀都很意外现在能想起来，这估计就是人的潜意识作用。她虽说的准确，但显然莫庭雨根本不相信，「还从来没听说过云英草能肥地？」 莫紫菀早已经想好了怎么说服他爷爷，「爷爷，你想想，有云英草的地方，是不是每年都长得茂盛的很？再说书上写的肯定没有错。」爷奶虽不识字，更不会读书，但对书绝对是迷之信任，书里说的都是好的，都是有理的，对的。 「书上也写了？」莫庭雨再次问道。 「嗯。」莫紫菀点头，「书上写的云英草的根烂在地里后能改变土质，让土地更肥。」 「到时云英草长得好，爷爷舍不得割来喂猪，咱们就让它一直长，等结出种子来全部卖给刘叔叔赚钱，或者把种子留着，以后想要再肥地的时候，咱们再种一回。」. 「我看你就是想把所有的地都用来种药！」莫庭雨不相信她前面说的一大堆，只觉得后面说的才是她的目的。 莫紫菀觉得自己真的是被他爷爷给大大的冤枉了！ 天地良心，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不过又细细想了下，要是紫云英的种子卖的价钱好，以后每年种一季紫云英也没什么不好。 这样一想，还真不怪爷爷他这样想自己！ 可现在的问题是信任危机，怎么让爷爷相信自己后先种紫云英来改变土质呢？ 想了想，好用的法子，从来都是撒娇！因为解释什么的，没什么大的说服力！只有等紫云英收了后再种上他最爱的庄稼，见着庄稼长好了，他自然就能明白自己说的没有半句假话，也没有骗他。 「爷爷不相信我？」莫紫菀瘪起嘴来撒娇道。 看着孙女的委屈样，莫庭雨急着解释道：「爷爷没有不相信你，只是那么大一块地，用来种草有些可惜了。」 「不是草！是药，能卖钱，也能喂猪！」莫紫菀倔强地回道。 「那之前咋没见你扯云英草去卖？」 「不是扯草去卖，云英草的种子才是药。」说到这的时候，莫紫菀准备放大招了，「那么多云英草的种子，我也摘不完啊？再说你们又不放心我一个人出门，我咋摘？」嘴巴瘪的更凶。 只要莫庭雨再多问一句，莫紫菀就准备撒几点鳄鱼的眼泪。 可是泪还没撒下来的时候，宋南枝端着一个碗就走了进来，「菀菀，快来把这碗鸡汤喝了，你玉莲姐姐早给你凉冷了！」 莫紫菀觉得自己有种被当成猪在养，一天三顿外，下半晌的时候总还会给自己加个餐，今天家里又炖鸡，早早地炖好后又盛了一碗出来晾着给自己加餐，加餐先放一边，正事要紧，「奶奶，爷爷不相信我？」 宋南枝瞪向莫庭雨，「咋的？菀菀说啥你不相信了？」 「我也没说不相信她，之前咱们不是说的好好的，翠隆山的那块地，二十亩种药，剩下的都用来种粮食，可她现在说剩下的全部种云英草来养地。」 宋南枝也没听说过还有种草养地的事，看向莫紫菀，「菀菀，这云英草可是野草，野草可是荒地的很。」 莫紫菀再解释道：「奶奶，医书上都写了云英草是药，结的子出来能入药，收了药子后，直接把云英草翻到地里去，等他们在地里捂烂后地里就有肥了，比咋们往地里浇大粪还省事。」 「要是不想买药子，等云英草发芽长出来直接割来喂猪，喂一段时间后再找人来翻地，这样就更不影响种庄稼了。」 这个法子倒可以，反正现在清理出来，天也还冷，也暂时不能种庄稼。所以最后也就按她说的，先种云英草，等长出来就割来喂猪，喂两岔就差不多天暖，到时请人来把地一翻，草啊啥的都翻到地里，也是能捂出一些肥来。 于是，莫家又请了人来帮忙，趁着天还冷，还没到农忙的时候，把地都收拾出来，等到天暖了也才能赶得上种庄稼。 六十三亩地，原本计划是拿二十亩给娃们种药材，剩下还有四十来亩地，想着地里肥力还不足，打算先种些不怎么费肥力的庄稼，现在又都改了，也不知道这云英草是不是真的想菀菀说的那样能肥地。 要是真的能肥地，到时就全部种成麦子。这一大片全种成麦子了，家里得收好多麦子，一想到收成，莫庭雨不觉的就咧开了嘴，到时家里还得专门修个粮仓来装才装的下这么多粮食。 开了半个月的荒，六十三亩地，总算是被收拾出来，地里的石头，树木全都被清理干净不说，为了好进地里下种或是收割，直接把清理出来的石头铺在了地中间，铺了两条小路出来。 不但铺了两条路出来，中间还挖了沟壕，一直挖到地边，方便地里的雨水留到外面去，也免得雨水过多时淹了庄稼。 荒地清理出来后，就准备着撒云英草种子了。这事可不能少了最先提出来想要种药的慕容清远。 在清理荒地的时候，慕容清远就又去找了刘原，想找他帮忙买药材的种子，原本计划是先种三七，黄芪，当归几种药材的，这会又得再加上紫云英了，且紫云英的种子还买的多。 好在不是什么贵重药材，又离京很近，所以不管是三七等药材，还是紫云英，都很顺利的买到。 聪明的人做啥事都会比较容易，而慕容清远则绝对算得上是个聪明的人。 自己不会种药材，没关系，有人会种就好，所以在刘原帮他找到买种子的人时，他就借机问了药材的种植方法。 有刘原介绍，加之价格上，慕容清远并不压价，他说多少就是多少，态度又恭敬得很，又有刘原从旁帮着他说话，说什么他家里就他一个娃，庄稼也不会种，靠着之前挖了些药卖了过日子，现在又要读书，也没啥时间去山上挖药材来卖，就想着自己种些药材来卖。 这话一说，本来只打算说两份的，最后七七八八的全说了出来，也亏得他记性好，等着把人一送走就借了刘原的笔墨纸砚写了起来。 卖种子的人，要是知道他能把自己的话全部记下来，估计也不会说的这么全！ 刘原失笑的看着他，「你这师偷的可是光明正大的很啊！」 慕容清远嘿嘿一笑，「全靠刘叔叔帮忙，不然他也舍不得说这么多给我。」 「你知道就好，以后种好了药别忘了我就行！」 「肯定不会，以后我种出来的药都给刘叔叔您送来，给最低价！」 种植的法子有了，就等着开荒后下种了。 既然是肥地，六十三亩地，也就不分种药还是种粮食了，先都种上紫云英。种前，慕容清远根据记的种植法子，先把紫云英的种子泡两天，等着种子吸饱水分后也能早些发芽出来。 好在下种的时候不用翻地，地虽然多了些，但也就往地里撒一下种子，所以莫庭雨也就没再请人来帮忙，和乔玉莲的爹娘一起，三人撒了两天也就撒完了种子。 235：教学测试 撒种后，慕容清远每天都会往翠隆山的地里去看一趟，每次去的时候也都会带上家里特制的笔和本子做记录。 来来回回的跑半个月，这天又和往常一样，晌午饭一吃就又准备往地里跑去，宋南枝见着后喊道：「一会我去看一下就是，要是发芽了我回来给你说，你就不用去了，每天跑也不嫌累。」 「奶奶，我必须每天去看一下，对比下种子每天的变化。」慕容清远说道。 宋南枝嗔道：「亏得这云英草是撒在面上的，这要是以后埋土里种的药，你不得每天去刨出来看。」 慕容清远宋南枝的话噎的说不出话来，干瘪瘪的说道：「这哪能呢！」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奶奶，你就让清远哥哥去吧！药是他要种的，每日不去查看一下，就不能及时发现药材的变化，也就不能做好记录。」莫紫菀在旁边帮腔道。 莫紫菀发现种药材后还有个好处，就是慕容清远每天都有固定的时间活动了，从家到翠隆山光是每天路上的时间都要用上半个时辰，到了后在地里再耽搁一至两刻钟，这样算下来，他每天的运动时间也不少了，自己再也不用劝着他出门玩了。 有了莫紫菀帮腔，宋南枝也只叮嘱了他一声慢点后就又忙自己的去了。 一路快走，到了地里后，慕容清远的心神就又全部集中到了地里，走了几步后，在一个小土块旁看见了一个泛着淡黄色的小芽。见状，慕容清远有些激动的蹲下了身子仔细看，当确定是云英草长出来后，慕容清远的激动立即转变为高兴，随即把六十亩的地从头走到尾都看了一遍，这一遍，比往日看到都仔细。 虽然芽点不多，但每走几步也总能看到一两点，这已经很好，足以说明他们撒下的种子已经活了。 想起播种，慕容清远再次牢记一点，以后药材下种的第一天自己必须跟着下地，不然就凭爷爷对土地的挚爱，以后种药材的事，定是和自己没关系。 就像这次，从开荒起，他每天都要去地里和请来的人一起拔草，清理石块，砍树，到下种前，自己说要先处理种子，再泡水催生，以及到后来的撒中，这些虽然他都是第一次做，可做起来却是熟练的很，像是经常做这事一样。 开荒不用说，地里的活都是常做的，加之又是清理杂草杂物的活，就是自己从未做过，也都会。 可到了给云英草种子搓皮，到后面的泡水催生，还有撒种，这些活虽然简单，也能很快上手，但爷爷的第一次做的一点都不陌生，相反还熟练的很，熟练到不用自己都可以。 他也确实没准备让自己下地，说是怕耽误自己学习，要不是第一天自己跟着去学撒了半天种子，怕是等云英草长出来，自己都不知道它是怎么播种的。 种药重要，学习也重要，为了不耽误学习，他都是每日晌午吃饭后才跑来地里查看并记录云英草的生长，就这样不间断地跑了半个月，今日总算发现云英草长出来了，也不枉他这半个月来回的跑。 回到家，慕容清远把紫云英开始发芽的事告诉了莫紫菀，「菀菀，云英草开始发芽了。」 莫紫菀听后也也一脸的惊喜，「等这么久，终于发芽了！」 莫紫菀也跟去看过两次，她腿短，实在是走的慢，去过两回后也就不再跟着了，免得耽误大家的时间。 「嗯！」慕容清远应后又接着说道：「现在虽然还有些冷，长出来的还不是很多，不过天气也渐渐回暖了，等再过几日估计就都能长出来了。」慕容清远又说道。 「等你休沐的时候我再和你一起去地里看看。」莫紫菀也想去，可她和慕容清远一样每天都没多的空闲时间，只有等休沐才有时间。 自从韩春霖不去学 堂后，莫紫菀就全身心的投入到教韩春霖和村里几个娃这件事上来，以至于她跟韩书贤上课的时间都改成了一三五的晚上。 重新规划后的教学，相较于之前，现在的教学任务更多，也更加的严厉。 教学是前世自己热爱的事业，这一世也亦然！只是这一世多了为韩书贤建人设和名声，不管是何种原因都坚定了莫紫菀去修建起来的学院任教的决心，哪怕大家对她的身份和年龄质疑，也动摇不了她去的决心。 每天的教学备案设计，以及每个阶段要达到的教学要求，莫紫菀都严格执行，绝不马虎，好在现在所教的人不多，即便是对大家要求的更严，课业也加重不少，但因人少，她都能照顾好每一个人，所以在一个月后的达标检测，每个人都过了检测这一关，不但过了，还都达到了甲等成绩。 「干爹，这是今天的检测试卷，每个人都过关了！」 达标检测的试卷是莫紫菀和韩书贤一起出的，所有的题都是他们两人根据之前的教学内容来出的题，目的就是为了检测他们是否都掌握了前面所学。 在大家做完测试题休息的空档，莫紫菀就提笔改了起来。 批改完后，等着韩书贤空了就拿了测试卷过来汇报测试结果，韩书贤也想知道他们的测试结果，来不及看就问道：「怎么样？都过关了没？」他知道菀菀教的认真，但现在要求不一样了，所以他也关心起李大岗他们的学习成果起来。 莫紫菀仰头，「过关算什么？他们不但全部过关，还都达到了甲等水准，春霖哥哥也发挥的很好，每个点都回答的很好，很有自己的见解，这次也是甲等。」 韩书贤接过测试卷，最先看的还是韩春霖的试卷。 韩春霖的测试题和李大岗他们不是一套题，他的测试题是按照学院丙子班所学来考。 韩书贤打开后看着上面用朱色笔打的勾，一时竟觉得纸上那写的有些扭曲的字都变的好看多了。 不管是基础的字词句检测，还是策问，以及最后的写作，整体回答得都很好，对此韩书贤很是满意。 接着再看算学，这一看，脸上的笑就更大了，全对，比策问都还好。 对于算学，韩书贤和书院里的其他老师一样，对算学并不怎么看重，所以韩春霖的算学，他的要求也不高，就算错上几道，差一点都没关系，但要能全对，他也更开心。 脸上的笑愈加灿烂，笑罢道：「不错，回来后比在学院里学得还更扎实了，以后你春霖哥哥的学习就全部交给你了。」.br> 莫紫菀摇头，「不是全部交给我，干爹也要管。」 能不好吗？韩春霖的学习和李大岗他们根本不同步，李大岗他们好歹还是几个人一起听她讲课，可到了韩春霖，就是一对一了，这样的教学要都好不起来，自己就枉为「优秀教师」称号了，虽然这个称号已经离自己远去。 韩书贤哈哈大笑，「好，我也要管，咱们一起把你春霖哥哥管着你春霖哥哥。」 接下来看的是李大岗他们的，一一看罢，韩书贤又说道：「你教的都很好，他们学的也认真，特别是李大岗和你大哥，明显比其他几个孩子学的更扎实。照这样学下去，他们家里面往后说不定还能有些盼头。」 李李松在回家过完年后，又跟着他爹来了莫家，这次来，就没再带李林桉来了，莫家虽然日子越过越好，不在乎吃的，但却越来越忙，要再把李林桉带过来就有些不合适。 不过李家人也有打算，就等着村子里的学堂修好了，再把李林桉带过来读书。 李林松虽然来了莫家，不过他只在莫家吃饭和读书，晚上并不住在莫家，晚上回到作坊里和他爹一起住。因为莫家也 不宽敞，加上作坊里能住，也就不再好去莫家打挤了。 虽然李林松不在莫家住了，但莫家的房子也终于动工，就在二月里，把紫云英种到地里后，就请人了人来修房。 莫家修房不但是莫家的大事，也是村子里的大事，因为莫家修房需要人手，大家又有钱可以挣了。 作坊请了人手，学堂也请了人，还有之前翠隆山开荒，现在莫家又要修房子了。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才从莫家荒地里回家歇了两日的村里人又露出了笑来。 修房子的事，莫紫菀管不着，她只在最初的时候把房屋设计图给到了韩书贤，和她讲了自己的设想，之后就再没管，一心只管教学。 「大岗哥哥聪明，爱想问题，学习上也很主动，大哥要比大岗哥哥的主动性差一点，林子哥哥他们虽然要差了点，但只要能保持现在的学习劲不放松，以后也不会差的。」大哥是自己盯得紧，他只能更用心地去学，但李林子他们，很多时候就全靠他们自己了。 听后，韩书贤又道：「学堂五月份就能修好，这几个月你再辛苦一下，再提高一下他们的成绩，争取让他们都达到丙子班的水准，这样一来，对后面来入学的人也能多些说服力。」 莫紫菀为了韩书贤努力想要把书院办好，而韩书贤则也在为莫紫菀考虑，李大岗他们几人一直都是菀菀在教，从去年教识字开始，那会连本书都没有，到现在他们已经能读，能写，和正式入学一年后的学子并无区别，甚至比学院里的教的学生们更优秀，这期间她付出了多少，他清楚的很，学堂建立起来后，这就是她的成绩，让人不能质疑的成绩。 且这几个孩子的成长，他也看在眼里，学习中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是老师教什么，他们就死记什么，他们能从课本里联想到生活中，以及从菀菀讲的故事里也能明白一些道理。 这会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说读书不能只局限于四书五经的学习，能起到正面引导的书就能看能学，只有这样才能丰富他们的眼界和思想。 韩春霖也有本《故事书》，还是精装版的，他喜欢的不得了，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次，每次看完还高兴的给他讲里面的故事，每次故事讲完后还能说从一些自己的想法，从儿子的身上再次印证了菀菀说的正面引导书籍的能开拓眼界，和丰富思维。 236：奖励 韩书贤想让跟着莫紫菀读书的几个娃在接下来几个月的学习中达到丙字班的水平，这无疑是给莫紫菀加了很重的担子，虽说是为了村学建好后她进校任教更有说服力，但这只是其一，他也想看看在加重学业后，她是否能适应。 学堂里教学和她现在在家教孩子们读书识字可是有很大的区别！进入学堂后便有了各种考核，最重要的便是科举考试。当然现在的她还不会去承受来自学生们的科举考试压力，但教学的考核也是有压力的，这便是她以后要承担的，若承受不了压力，他还得再多想下怎么样分担她的压力。 莫紫菀又怎会怕这点压力，比起前世的教学压力，家校关系的压力，以及社会各界的压力，现在的这点压力根本不值一提。莫紫菀毫无压力的答应下来，「干爹放心，五月一定让他们都升到丙子班。」 满怀信心的从韩家又回到家里。下半晌的课还没开始，李林子几人因着急知道自己的测试结果，早早的就来到了莫家，还在午休的莫紫菀直接被几个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 「怎么来的这么早？」起来后的莫紫菀看向李林子几人。 「我们想早点知道考试的成绩。」李林子问的时候还是有些紧张，一个月前菀菀就说了，以后学堂开学了，他们就会重新分班，分班的依据就是以后的每次考试成绩，包括这次考试测试前，也叮嘱了他们要认真考，慢慢写，要是考的不好就只能和村里其他孩子组成一个班从头再学，还说了到时教他们的就有可能不再是她。 这次是第一次考试，也是成绩记录的第一次，他很担心自己考的不好。 李林子担心，李强，李青槐也一样担心。 李大岗和李林松虽也担心，但比他们三人要好一些，最轻松的还是莫离，因为她没想过自己会去学堂。可是她没想，并不代表莫紫菀没想！ 莫紫菀翘起嘴角来，「你们考得都很好！」 「既然都来了，就坐好吧！」莫紫菀说完就把拿在手中的试卷放到桌上准备一一发给大家。 「李大岗，考核成绩甲等。」莫紫菀拿起面上第一张念道。 「李林松，考核成绩也是甲等。」 「李林。」莫紫菀看向了李林子，然后笑眯眯的说道：「考的很好，也是甲等。」 最后依次是李青槐，李强，以及莫离。 「这次大家考得都很好，所以人人都有奖励。」 「奖励每人一本故事书！」故事书是上元节去京城的时候带回来的，随后让莫离去自己的屋子把书拿了出来，一一发给大家。 把书发给大家后，莫紫菀看着离正式上课还有一会时间，既然大家都来了，也就不浪费时间，让大家把故事书翻开，「离上课还有一会，我先带大家读一则故事。」 「我们从第一个故事开始，曹冲称象。」莫紫菀说完后便准备先给大家提出了一个问题让大家带着问题来听。 可还没问出来就有人举手，「大象是什么？」李大岗问道。 「问得好！」大家都要像李大岗学习，遇到自己不清楚的，不懂得问题一定要及时问，这样才能进步。」 鼓励完大家不懂就问后便开始解释起大象是什么来，「大象和我们家里面养的猪，牛一样，也是一种食草性动物，但是他们的体型很大，比牛都还要大很多，一头像就能把我们这间屋子给装满。」 莫紫菀说完大象的体型后就引来了大家的一阵惊呼。 「好大呀！」 「啊！怎么这么大！」 「这么大，还怎么称？」 等着大家惊呼过后莫紫菀又才接着说下去，简单的把大象是形态给大家说了下后才问道：「 大家想一想，像咱们屋子这么大的大象，要怎么样才能称出它的重量来？」 问题一出，大家又是一阵交头接耳。 看着大家交头接耳的讨论，莫紫菀并未打断，任由他们说了一小会后才敲了敲桌子，「有想到的吗？」 「做一个比屋子还大的秤。」李林子回道。 莫紫菀表扬道：「虽然这个法子也可行，但是很麻烦，接下来我们一起来看看曹冲是怎么称象的。」 「有个叫曹冲的小孩，从小就喜欢看书学习，善思考，四岁能读，五岁能诗，聪慧异常。」顿了顿后又接着说下去，「一日，家中来一客人，送来一头大象，其父很想知道这头大象的重量……」 故事很短，讲完后，莫紫菀总结性的说道：「曹冲能利用石头和船称出大象的重量来，这是因为他爱思考，所以我们遇事也不要着急，静下心来多思考。同时，也要要擅于利用周边的事务，曹冲之所以能称出大象的重量来，便是利用了船和石头才算出了大象的重量来。」 故事讲完，莫紫菀便开始了下半晌的正课讲解，评讲试卷，课程讲解，课堂过关，一直到酉时过半，下半晌的课才结束。 今日大家都得了奖，个个都高兴异常，到家后自然是少不了炫耀一番。 「爷，奶，今天的测试我得了甲等，菀菀还奖励了我一本故事书。」李林子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 他爹娘都还在作坊里忙活，但爷奶在家，所以一到院子里就迫不及待的喊起了他爷奶来。 「真的？」老张头把手里正编着的篓子一放。 「真的。」李林子把包里的书拿出来，「看，这就是菀菀奖励给我们的故事书。」 老张头也是大字不识，但不妨碍他把孙子手里的书拿在手里仔仔细细地打量，「好，好，我娃出息了。」 夸赞完后又道：「好好跟着你菀菀妹妹学，她是有大出息的娃。」 「我知道，菀菀妹妹说，要是我们不好好学，以后等学堂开了后，就不教我们了，我要跟着菀菀妹妹读书，菀菀妹妹教啥我都喜欢。」 「那就好。」张老头说完又低头看向了手中的书，他只看着书的封面，一张都没翻，「这得花不少钱吧？」 才给他爷爷说完，他奶听见孙子的声音后又从灶房里跑出来，「林子，啥啊？叫得这么大声。」 「奶，我得奖了，菀菀奖励了我一本书。」李林子咧着嘴又复述了一遍自己得奖的事。 「啥？还奖励你书？这又得要花费菀菀不少钱吧！」李林子的奶一听莫紫菀奖励给孙子书了，马上就替莫家心疼起钱来，娃们免费读书不说，还送了不少的笔墨和纸。 不愧是夫妻，两老倒是一样的心思，「林子啊！你跟着你菀菀妹妹读书，她不但没收过咱们家一文钱的学费，倒还倒贴不少东西，啥笔呀，墨的，还有纸都给了咱们不少，现在又奖励书给你，你可一定要好好听你菀菀妹妹的话，也要记到他们对咱们的好，以后好好报答他们。」 「爷爷，我知道，我都记着的。」李林子拍了拍胸脯说道，「读书的时候，菀菀是教我的先生，不读书的时候，她就是我亲妹妹，以后谁要是敢欺负她，我肯定不饶谁。」 李强，李青槐到家后和李林子一样，都把今天得奖的事好好地炫耀了一番。唯独李大岗到家啥都没说，因为他奶不想他跟着菀菀读书。虽然没对他奶说，但等她娘杜春霞回来后还是给她娘说了，「娘，菀菀又奖励我东西了，今天奖励的是一本书。」 自从从作坊回来后，家里的一应活都是她带着两个女儿做不说，还有地里的活也是从早到晚地做，要不因为太忙，没把鸭子照顾好，也不至于几十只鸭子死 的一只都没有。 虽然每天都累，但是看到儿子又被表扬奖励了，疲惫的脸上还是露出了欣慰的笑来，「好，你现在越来越听话懂事了。」 「还是要好好学，你菀菀妹妹人小，每天还要花那么长的时间教你们，她肯定累得很，你认真些学好了，她也能少操些心，少受些累。」杜春霞又叮嘱道。 「嗯，我每天都认真地在学。」 娘俩说得高兴，可有人却没觉得有啥好高兴的，「学再好有啥用？又当不了秀才老爷，还不如在家跟着你爹种地。」 因为冯氏的闹腾，作坊不但没再让李大岗爹娘去做工，就是作坊的扩建，还有莫家开荒和修房也都没有再请李有贵去帮忙，满村的人，也只有李大岗和范大力家没请。 后一步到家的李有贵刚好听了他娘的话，甚至还来不及放下肩上的锄头，不赞成的说道：「娘，大岗能跟着菀菀读书识字是多大的福气，没让咱们花一文钱就把书给读了不说，平常还给大岗送了不少的笔墨，这可都要花不少钱的。你看看村里那些没去成莫大叔家跟菀菀读书的娃，现在谁不想去？谁不羡慕咱们大岗他们能跟着菀菀读书？」 「谁稀罕这些？这些是能拿来吃还是能拿来穿？」冯氏不但不感恩，还很嫌弃李大岗说的奖励的书。 「她真要是对咱们好？咋不让你们在作坊里继续干？咋不请你们去帮忙修房子？我看他们就是假惺惺。」 「咱们要养鸭子，又有地里的活要做，就是莫大叔来请，咱们也是没时间去帮忙的。」李有贵说道。 「养啥鸭子？现在家里哪还有鸭子？好好的钱全被你们折腾完了。」说起养鸭子的事来，冯氏就来气的很，从作坊里出来不但没给她交钱，还把钱拿去买了才出壳不久的鸭子回来，现在死得一只不剩，好好的钱被全糟蹋了。 「第一回养，没啥经验，等下次再养就好了。」李有贵想着这次再养就等天暖和一些了再养，免得买回来又被冻死了，那么多鸭子都被养死了，他也心痛的很。 「啥？你还要养？你是想把这个家折腾垮是不是？」冯氏一听他还想要，当即就叫了起来。 237：揪心之痛 和冯氏的惊呼比起来，李有贵的回答则充满了无力和无奈，「不养咋办？又找不到工来做，家里就这点地，交了税粮，一年到头肚子都吃不饱肚子。」 「那也不能养！」冯氏是坚决不同意家里再养鸭子。 「娘，估计下半年，韩先生他们在村里修的学堂就能修好了，大岗书读的好，我们养些鸭子卖了钱，到时也有钱送大岗去上学。」杜春霞跟着解释道。 「莫紫菀不是免费在教么？还给啥钱？」 「有学堂了，总不能再让菀菀教！」 「有学堂咋了？县里也有学堂，你咋不把大岗送县里去读书？你也不想想，咱们家时啥条件？要真有钱送大岗读书，还用等到村里修学堂。」 一说到钱，冯氏绝对是精明厉害的，把账算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娘，咱们家是没钱，所以才想着要养些鸭子卖钱。」杜春霞继续和冯氏掰扯。 「年前你养的几十只都去哪了？咋不拿去卖钱？」 说到年前养的鸭子，杜春霞也来气得很，虽说鸭子小，又是冬天，养活起来是有些不容易，可鸭子本来就是在水里活命的，就是有些冷，也还能扛得住，不能说一下都冻死了。 而且自己明明养了半个月也都好好的，就是有死的，也只是才买回的那几天死了三只，后面就再没死过，都养的好好的。 后面都养死了，还不是怪大岗奶奶，自己和大岗爹照看得好好的，她非要来照看，换成她后没过多久就都死完了。 想着她也不是故意的，也没说啥，就想着等天暖和点再买些回来，到时自己好好照顾，肯定能养好卖钱。 这会见她说起都养死了，杜春霞很想说一句要不是你来掺和，我们肯定养得好好的，只是这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她不说，李有贵这个做儿子的就更不会说他娘啥了，「娘，年前这不是天太冷了，鸭子又小，不好养活，现在天渐着渐着暖和起来，咱们又离河近，找吃的也方便，这回咱们肯定能养好。」一样没怪罪是她把鸭子养死了。 「我说不准养就不准养！有买鸭子的钱还不如割两斤肉回来打打牙祭，至少还能吃一顿。」冯氏说什么都不同意。 「娘，养鸭子这事不要你给钱，我们自己想法子。」李有贵只当她怕找她要钱买鸭子，舍不得出这个钱。 「好哇！我就知道你们背到我存私房钱。」冯氏一听，立马转移了注意力，伸手就往杜春霞的手背上拧去，「我打死你这个娼妇，竟然背着我存私房钱。」 李有贵和杜春霞两人当时从韩书贤那里拿了工钱后，回来给冯氏说的只有二两银子的工钱。杜春霞主动的拿了一两银子给冯氏，说剩下的钱打算买鸭苗来养，但冯氏怎么能忍着他们有二两的银子而只交一两出来呢？不过她也自知理亏，是她害得两人没了钱挣，所以把二两银子要来后给了两人三百文钱拿去买鸭子。 三百文都买了鸭子，这会又说再买鸭子的钱他们自己想法子，冯氏一听就是他们藏了私房钱，这是眼中没了自己，想自己当家了。 天还冷着，本就冻得通红的手背，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冯氏使劲的一拧，痛的杜春霞当即就大声的叫了起来，随后大滴大滴的眼泪就滚落了下来。 「叫啥叫？你还有脸叫！看我不打死你这个烂婆娘。」冯氏拧完又朝着杜氏的头上打去。 李大岗扑到杜春霞的身上，「奶奶住手！」 「娘！」李大岗看着她娘干瘦，且被冻得有裂口的手背被奶奶掐得鲜血直流，眼睛迅速地红了起来，转身对着冯氏跪了下来，「奶奶，求你不要打我娘了！」 「爹和娘每天为了这个家已经够辛苦了！我不读书了，我不 用钱，我去地里干活，鸭子我来养，奶奶你在家歇着就是。」 一阵揪心的痛让杜春霞整个手臂都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可这痛远不及她听到儿子说不读书后的痛，「大岗，娘不痛！娘也不累，你乖，你听话，好好跟着你菀菀妹妹读书，以后不要不像爹和娘这样过一辈子。」 「娘，你咋了？」本来是在灶房里煮饭的大丫二丫在听到杜春霞的声音后也跟着跑了出来，在看着自己娘手上的血后，吓得也扑了过去抱着杜春霞就哭了起来，「娘，你这是咋了？」 李有贵看着他娘，面色也沉了下来，埋怨道：「娘，娃他娘哪里对你不好了？你要这样对她！」说完也不理冯氏，过去扶着杜春霞，「先回屋去歇着，我拿布条给你绑一下。」 见着一屋子的人都围着杜春霞走了，冯氏的气更是不打一出来，「你以为你是千金大小姐，官太太，掐一把就要死了！我呸！你就是个***命！」 李有贵知道杜春霞气得很，可那是他娘，他能怎么样？总不能打回去？「先回屋去，回屋去歇着，等会吃饭我也给你端到屋里。」 冯氏听到李有贵的话，又破口大骂起来，「吃，你就知道吃！娶了媳妇忘了娘的狗东西，今晚你要想端吃得进你那屋，老娘打断你狗腿。」 李有贵转身大声喊道：「娘！」喊声中满是无奈和烦躁。 「好啊！你现在有媳妇了，有儿有女了就可以不要我这个娘了！」冯氏说着抓起了屋里的扫把就往李有贵身上打去。 李有贵站定身子由着她打，「打吧，打死我了，我也不用在夹在你和娃他娘中间受磨了。」 李大岗看着娘被掐的手上流血，现在爹也被打，「奶奶，你打死我们一家好了，以后你一个人过就不会再有人让你不高兴了。」护过娘的娃，这会又转身把爹护在自己小小的身子后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会看着娃把自己护在身后，李有贵还是红了眼睛，粗糙的大掌轻轻抚儿子满是泪水的脸颊上，「把你娘扶屋里去！」 「我不！我走了，奶又要打你。」李大岗说完又跪倒在冯氏面前，抱着她的腿哭喊道，「奶奶，你不要打爹娘了，等我长大了挣的钱都拿给你。」 「我现在会读书了，也会写字了，等我把字多练练，写得再好些就可以抄书挣钱了，到时候挣的钱都给你，奶奶你就不要再骂我爹娘了。」 冯氏见自己平日里当心肝疼的孙子只顾着护他的爹娘，这是和自己离了心啊！一想到这冯氏就更恨起莫紫菀来，都是她教的，不然大岗也不会和自己离心，「以后不准去莫家跟着那个小妖精读书了，我看你字没认几个，倒是被人教得迷了心神。」 「你凭啥不让大岗去读书？你是不是觉得磋磨我和大岗爹还不够，还要把大岗变得像他爹一样啥本事都没有你才高兴。」 杜春霞能忍着自己挨打受骂不吭声，可要李大岗不去读书，这就是在要她的命，儿子好不容易变懂事起来，书也读得好，菀菀当着她的面都夸过大岗好多回，说大岗读书有天赋，像现在这样一直好好的读下去，以后肯定有出息。 「像他爹咋了？儿子像老子天经地义，你这个***妇，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就瞧不上我儿子了？我打死你这个偷野男人的下烂货。」…… 李大岗抱着冯氏的腿都阻挡不住她往前的身子，「你打，你打死我娘吧！我没娘了，我也不活了。」qs 李大岗说完就冲出了屋子，往外跑去。 李大岗跑出去后，冯氏终于不打了，看着跑出去的李大岗，既生气他和自己离心，只顾着护着他娘，以前真是白疼他了，又觉他落了自己面子，在李大岗的身后大声喊道：「你跑，跑了就不要再回这个家了。」 冯氏能狠心，可杜春霞这个做娘的却是怕的很，顾不得还在流血的手，一把推开冯氏，就往外跑去，「大岗！」 「大岗！」 心力交瘁的冯氏哪里追得上正是精力旺盛的儿子，只有大声喊着，「大岗，别跑了，等等娘。」跑不动的冯氏只希望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后能停下来。 李大岗只觉心里憋了一口气，任凭杜春霞在后面喊他也不听，只顾着往前跑着，一口气跑到河边，咚的一声就跳了下去。 跟在后面跑的杜春霞，本来就跑的没了半条命，看到儿子跳到了水里，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倒地的杜春霞强压住心里的害怕，嘶声力竭的大声喊道：「救命啊！大岗跳河了！」 「救命啊！」 「大岗！大岗！」爬起来继续跑，跑到河边也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可是她并不会游泳啊！ 跳下水去后，除了在河里伸手拍打着河水，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在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挣扎！ 灌了一口水，伸出头的时候又喊道：「大岗！大岗！」 「救命啊！快来人啊！」 「快来人啊！李大岗和她娘都跳河了！」 「来人啊！救命啊！」 238：和离 杜春霞追李大岗出来的时候就一直喊着，村里人多，这会又多是回家来歇着。她这一路喊，一路叫，不管是出于好奇，还是看热闹，不少人都伸出了脖子出来看，更有人也跟着跑了出来，想看看到底是咋回事，只是杜春霞娘俩跑得急，就是再想看热闹也没有把人拦下来问的道理，只是有人随意的喊一嗓子「咋了」。 但这会可不一样，看着他们娘家跳河，吓得立马就跟着大喊了起来，「跳河了」「救命啦」………，会水的人更是啥也不说，把外套一脱，也跟着跳了下去。 好在及时，两人都没大碍，杜春霞被救上来后顾不得给救自己上来的人道一声谢就扑向李大岗，把李大岗紧紧地抱在怀里，「你咋就就跳下去了，你是要吓死娘啊！」 「你咋就不等我啊！」 「好歹你等等我，要死也是娘先死，娘先死了去探探路，你来了，娘才能照顾你啊！」 李大岗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娘！」 「大岗娘，别哭了，和大岗先起来，回家把衣裳换了，这天还冷得很，大岗又还小，可不能冻坏了身子。」 李林子的娘张云华和他爹李有材从作坊里出来正往家走着，听到杜春霞的大喊声后就见她在追着李大岗跑，也不晓得是啥事，但看他们跑的急怕出啥事，也就跟着来看看能不能帮一把，谁知事情还没弄清楚就见到两人都跳河了。 这还真是帮了一把！ 张云华见着地上的娘俩抱头痛哭，心里很是不忍，猜想着大岗娘肯定又被她家的那老虔婆打骂了，不然好好的，咋会闹出这事来。 「就是，先回家把衣裳换了，有啥事后面再慢慢说。」一起跟过来的另一人也出声劝着，心底也是深深的一叹。 杜春霞抱着已经冷得发抖的李大岗听着耳边的声音，这才想起道谢，拉着李大岗跪倒在李有材和另一个救他们起来的人面前，「谢谢有材大哥，谢谢常水，要不是你们，我们也没命了。」 李大岗也跟在杜春霞的时候也谢道：「谢谢有材叔，常水大哥救我们起来。」 李有材拉着李大岗说道：「你这孩子，这啥时候了，还多啥礼，快起来了！」说着还拐了拐张云华。 张云华伸手欲把杜春霞拉起来，「快起来了，我送你们回去，要是那老妖婆再闹啥幺蛾子，我帮你，我就不信我还打不过一个老太婆。」 李有贵是在娘俩被救上来后才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春霞，大岗！」 今天这事说起来也不怪李有贵，可杜春霞这会看着他，心底没由来的就升起了失望和无奈来，推开他的手，拉着李大岗，娘俩哆哆嗦嗦地往家走去。 这么大的事，不大一会村子里就传了个遍。 莫紫菀在听到说李大岗跳河的消息后，放下手中的碗就说道：「爷爷，奶奶，我去看看大岗哥哥。」 「我们也去看看。」莫庭雨放下手里的完也跟着说道，宋南枝也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慕容清远，莫离也跟着出门往李大岗家走去。 莫紫菀着急的去了李大岗家，李有地这个村长加堂兄更是着急忙慌的往李大岗家走去，一路上，不但着急担心，心里还气的很。他和张云华一样，心里都觉得是冯氏在作妖，在心里狠狠的把冯氏骂了一遍：「老不死的，成天不干人事。」 李有地气冲冲的到了李有贵家院子直接就往屋里走去，走进屋里看着埋着头蹲在地上的李有贵，上去就是一巴掌，重重地落在李有贵肩头，「地里的活还不够你忙活是不是？到家了还要折腾，是不是要把这个家折腾散了你才高兴。」 他气李有贵，可更气冯氏，这些话都是他想说给冯氏的。 李有贵抬头， 满眼泪水，「有地哥，你打死我吧，他们娘俩要没了，我也不活了。」 李有地本来是一肚子的气，可在看着眼前黝黑，满眼通红的人，伸出的手终是无力的垂了下来，「你就不能把这个家好好管管！」 「我也想啊！可是没人会听我的。」李有贵说完这话就双手抱头埋在了腿间。 这时候杜春霞换了衣裳出来，出来后跪在李有地面前，「有地大哥，这日子，我是没法再过下去了，求你帮我做主。」 「你这是做啥？快起来，有啥事说出来，我给你做主就是。」李有地忙说道。 李有地说着话，跟着他一起过来的何桂香立马伸手要去把他拉起来，杜春霞摇头，哭得一脸泪，「嫂子，求你们了，这些年我在这个家是怎么过的，村子里的人都是看见的，就是头牛，到家也能歇口气。」 说到这的时候抹了一把泪，「我是连头牛都比不上！外面忙了，还要忙家里一摊子事，到家不说歇口气，就是做的慢了些都要是挨打挨骂！」 「我命不好，打我骂我也就算了，可我大丫和二丫有啥错？她们从生出来就没过个一天好日子，大岗就想读个书有啥错？我就想养个鸭子供他读书也要被大岗奶管着。」 「嫂子，有地哥，求你们，我宁愿被休也不想在这个家待下去了，两个闺女，她不想要，我带走，以后我自己挣钱养活他们，以后我们娘三个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娘，你不要我了？」李大岗出来就听见杜春霞说带两个姐姐走的话。 杜春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狠狠的捶着自己胸口，「娘就是不要自己的命也不会不要你。可是娘带不走你啊！」 「大岗，你懂事了，你两个姐姐要没了娘，她们怕是过的连猪狗都不如，娘以后就在村子里住，也陪着你，娘养鸭子挣钱给你读书去好不好？」 「娘！」李大岗抱着杜春霞伤心的大哭。 冯氏也是被吓得懵了，咋的就跳河了呢？还没想明白，可在听到杜春霞的话后立马朝她骂了起来，「你想的美，嫁到我李家来，就是死，你也是李家的鬼！」 「大丫，二丫是李家的种，凭啥要跟你走。」 杜春霞对冯氏的话根本不理，不但对着李有地磕头，对着李有贵也磕头，「有贵，你说句话，你是好人，这辈子嫁给你，我不后悔，可我们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我在这个家咋做都不对，大岗今天能被人救上来，下次万一没这么好命了咋办？」 「我走了，你也不用夹在我和你娘中间为难了，大岗也不会跟着为难！」 「我求你让我带两个女走吧！我也不走远，以后还住村子里，两个闺女还是你闺女，你想她们了就来找她就是。」 李有贵抬头，猩红的眼，看向冯氏，抬手就给了自己狠狠的一巴掌，「是我对不起你，我没出息，让你受了一辈子苦，以后你自己过，带两个闺女好好过日子。」 对着杜春霞说完，又转头看向冯氏，「娘，这下你满意了！以后咱们家没了你口口声声说的赔钱货了，你高兴了。」 站起来对着李有地说道：「劳烦有地哥，帮我和春霞和离，两个闺女归她，家里的也没啥钱财，只有些米粮，你看着给他们娘三个分，总不能让她们出去了饿肚子。」 「不行，我不同意。」冯氏冲过来叫喊道。 「是我不和娃她娘过了，我要合离。」李有贵前面忍耐着说道，可是后面却也大吼起来，「我要和离，两个赔钱货我也不要了，免得她们拖累这个家，拖累你。」 李有地知道他们都是在气头上，还是好言劝着杜春霞，「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只是这好好的家要是散了，可就再难重圆了。」 「还有，有贵他虽然没挣过啥钱，但也踏实，以后这日子肯定能过起来的。」 「有地大哥，这日子要是能过得下去，我肯定不愿意走到这一步，我求求你，求你让我们和离吧！」杜春霞趴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李有贵低下头，「有地哥，你就依了我们吧！」 莫紫菀站在人群外，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两人一门心思的想要把日子过好，到头来却过成了妻离子散。 不过，和离也许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李有地心中更是明白的很，一声叹后，看向李有贵，「你想好了？」 「想好了！」李有贵点头应道。 「不准离，我不准你们和离！」冯氏这会怕起来了，可这会却是没人理会他们。 杜春霞见李有贵同意，本来就没停过的泪水，更是不停的往下滚，不停的抹泪，张嘴想说啥，可喉头哽得痛的很，也不知道说啥好。 见着跋扈的冯氏，本来还犹豫的李有地下了决心，「好，你想好了我就给你办，反正以后都在一个村子，天天也能见着。」 李有地这话可是把冯氏惹怒了，破口大骂起来，「好你个李有地，你当个村子就了不起了，宁拆十庄庙不毁一门亲，我这个当娘的都不同意，你凭啥做主给他们分了。」 李有地早就不想忍她了，「你不同意有啥用，他们要分，就是告到县太爷哪里去，只要他们要和离，县太爷都得给办。」 「你现在不同意了有什么用，他们夫妻两个不过了，他们不过了就得分开。都怪你，好好的一个家被你给折腾散了的！」后面的这些话李有地也是吼出来的。 qδ 239：分割 冯氏不干，可任她哭，任她闹，这事都再无转圜，实在听不下去了她的吵闹，辱骂后，李有地也没客气，直接让人把她拖出了院子，关到祠堂里去了。 等到冯氏被带走后，李有地还是再问了杜春霞是不是一定要离开这个家，杜春霞拉过两个女儿过来，让她们把手伸出来，只把两人的袖子往上推了点，细小的手臂上立即露出一条条被打的痕迹来。 不但有被打后留下的疤痕，手上脸上也满是冻疮，农家的娃没有娇养的，可看着眼前的两娃，手上，脸上的黝黑和粗糙都快赶上他这个老爷们了。 「有地大哥，你看看？不是我不想好好地过日子，实在是在这个家里，我护不住她们啊，我是当娘的，看着自己的娃天天不是挨打就是挨骂，我这心里就像是有人拿了把剪刀在刺一样。」 说完了女儿，可在看着儿子时他也一样放不下心来。顾得了女儿，却又顾不了儿子，可把儿子留下她也是一万个舍不得，不管选哪样，心都煎熬着。 「大岗，你奶不会打你，她也舍不得你，娘先带着你两个姐姐过，等娘安顿好了你再来和娘。」 「娘也没走远，还在村子里，白天你就到娘那去，娘煮饭给你吃，你听话。」你听话三个字几乎说不出声来，说完又捂着脸哭了起来。 李大岗不想让他娘走，可是他也说不出让她不走的话来。 李有地也不多劝了，看向李有贵说道：「以后离了，两个闺女也还是你的种，她们还是要喊你一声爹，以前你没护着她们，以后你可要对她们好些，不能说出了这个家你就不管她们了。」 「还有，大岗娘一个妇道人家带两个娃出去过日子，以后你也要多帮衬些，她也是为了这个家不得已才带两个娃出去过日子，就算你们不住在一起了，她也是三个娃的娘，也是我李家的媳妇，反正不管咋样，你都得帮着她们娘仨。」 李有贵点头，「有地哥，你放心，我肯定会帮她们的。」可能是受李有地这话的影响，也跟着说了句，「我这辈子就只有她这个媳妇，就算我们不住在一起，她也是我媳妇，我肯定会帮她。」 没了冯氏在场，李有贵和杜春霞的这场婚姻也算是好聚好散了，虽然李有贵想多分一些田地和粮食给杜春霞，可都被杜春霞给拒绝了，「地多了我也种不完，粮食也不用太多，够我们娘仨半年的口粮就够了。」 李有贵不同意，「家里的粮食都是我们种出来的，你带两个娃也是三个人的口粮，粮食一人一半，地你种不了，我帮你种。」 杜春霞不想他在家里为难，「咱们分开也是为了日子好过一些，你把东西都分给我了，娘回来又怪你，日子又过得不安生。」 「不种地也行，以后你多养些鸭子，到时我来帮你养！」李有贵也是不想他娘再闹腾了，想着少分些就少分些，她想养鸭子，到时候多养些鸭子，养鸭子比种地还能挣钱，有钱了也不会缺了吃的。 养鸭子这事，杜春霞倒是没拒绝他，「有地哥，把就村口的那块地分给我，我到时在地边上搭个草屋先住着，田我就要挨着河边的那块，那块不大。」 「我明天就去给你先修一间起来。」李有贵道。 见两人这样有商有量的样子，李有地也就只有依了他们，但是在修房子这事上，他还是要出把力，「你一个人那行，我明天和你一起。」想着一会还得去莫家说一声，作坊虽然建好了，但是莫家的房子不是在修房子了么？ 莫庭雨走上来，「明儿我也来，人多了也热闹！」 「莫大叔……」李有贵看向莫庭雨喊道。 「有贵啊！啥也不说了，我家里有玉莲她爹看着，我不在家也一样，先来把大岗娘她们三娘母的房子修起来 。」莫庭雨说完又接着说道：「以后好好过日子，对她们娘几个好一些。」 有了莫庭雨站出来帮忙，村子里其他人也跟着说要来帮忙，李有地看着大家，「我先替有贵和她们娘几个谢谢大家，等房子修好了，让大岗娘给大家做顿好吃的感谢大家。」 杜春霞也忙站出来谢谢大家，「多谢大家了！」 商量好了和离后，李有地就派了人去把韩书贤请了过来，请他来帮忙写和离书。 和离书有两份，韩书贤写好后给两人读了一遍，读罢后问道：「看你们还有没有啥补充？」 韩书贤写的简单，各自姓甚名谁，因何原因而离，又写了家中财产的分割，田地和粮食都按照他们的想法写的，不过中间多了一条，家中银钱各半。 李有贵听完后道：「我也不晓得家里有多少银钱，怕是我娘不会拿出来。」 韩书贤道：「等明日你们从衙门回来，再问婶子银钱的事，我想她肯定会给的。」 这话任谁都能听懂，所以李有贵也就没再问下去。 两人都没意见后韩书贤就把和离书交由了李有地，等明日他带着和离书和两人一同去县衙门，在衙门里备了案，这婚也就算离了。 韩书贤把写好的文书递给了李有地又转向杜春霞，「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去找春霖娘。」 他不像村子里的人一样，爱凑热闹，村里有啥热闹韩家人都不会凑上前去，所以虽然知道他们闹得很凶，但也没来看热闹，但这会既然来了，也得宽慰两句，她们夫妻两人本也是厚道人，只不过是被他们那个娘给拖了后退，现在她哪能有胆量带了两个女儿自行出来过日子，他也不介意帮她一把。 杜春霞含泪点头，「多谢韩先生。」 两人虽然签和离书，可还没去衙门里见官老爷，文书也还没拿到手，两人就还是夫妻，所以这一晚杜春霞还是住在李家。 等冯氏回来后，一切都已成定局，看着杜春霞，她恨得牙痒，想再上前打骂，可一想到李有地在祠堂里对她说的那些话，她又忍住了，骂了一句「***货」后就往自己屋里走去。qδ 李有地从李有贵家离开后，也没回家，而是转身去了祠堂，祠堂里妻子何桂香都还在好言劝着冯氏，深吸了口气走过去，「堂婶！」 冯氏看着他进屋来，脸色马上黑了下来，毫不留口德的就骂道：「你还有脸来，我们家散了对你有啥好？」 李有地见她还在怪自己，也不给她脸了，「我有啥没脸的？倒是你该好好想想自己，以后到了地下怎么给我堂叔交代？ 堂叔他生前为了这个家累死累活就盼着大家好，有贵和她媳妇也不是好吃懒做的人，地里忙完了忙家里，天天像头牛一样忙着忙那，倒头来不但这日子没过起来，你还把媳妇和两个孙女给打走了，你才要好好想想怎么给堂叔交代！」 「还有，今晚你要再回去闹，明天我就去衙门里说是你逼走了儿媳和孙女，还逼得孙子和儿媳跳河寻死，你看到时候县大爷是判他们和离，还是判你入狱？要是把你抓进大牢里了，他们也不用和离了。」 本来想的是来好好和她说说，今晚回去好好和杜春霞认个错，说不定人家明天就改主意了，这家也就不会散了，可一听她还认为是自己拆散了他们家，这个锅自己可不会背，也没了好语气，噼里啪啦的一顿吼后拉着何桂香就走出祠堂，「走，回去了，免得一片好心被狗吃了。」 他真是气极了，不然也不会说下这些话！ 即便是李有地最后的话是在骂她，还骂她是狗，可她也没反应，她被他前面的话吓傻了，她不要进大牢。 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里后发现一屋子的人都不理她，没 人问她吃不吃饭，喝不喝水，要照往常，她早就开骂或是动手开打了，可今日她只能忍着。 晚上，夫妻俩躺在床上，李有贵握着杜春霞的手说道：「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杜春霞没说话，李有贵又接着说道：「你出去过也好，以后娘就管不着你，挣了钱也能自己攒着，以后我挣的钱也给你，你好好存着，给大丫二丫买些衣裳穿，还有大岗，不能让大岗跟我一样了，让他好好读书，读书了就有出息了。」 说起李大岗来，杜春霞有点放不下心来，「大岗肯定伤心了，等屋子修好了，大岗要是想跟我住两天，你可别拦着他。」 「你放心，我肯定不拦着，他想要留在你那都行。」李有贵忙保证道，「只是有一点，你得答应我。」 「你说！」 「你不准再找人！也不准不理我！」他虽然愿意和她和离，也是被自己的娘逼的没了法子，并不是他不想和她过日子。 「说啥呢！我都一把年纪了还找啥人。」后面还补了一句，「以后你要是想来看大丫二丫你随时来就是，家里也不会缺了你一口吃的！」这话也算是给他承诺了。 两人就这样聊着，竟觉得以后的日子还有了盼头起来。 不只李有贵和杜春霞两人睡不着，躺在床上的李有地翻过来翻过去的也睡不着，「你还睡不睡了？」睡在他旁边的何桂香被他吵醒后抱怨道。 「我这不是睡不着么！」李有地干脆坐了起来，坐起来后，又伸手拿了搭在床边凳子上的外衫披上。 何桂香被他的动静吵得也没了睡意，「你这是咋了？」 「你说有贵和春霞都踏踏实实的过日子，真要是这样离了，以后我咋去见堂叔？」 240：搬离 她也知道有贵和春霞两人都是踏实过日子的，真离了也却是冤枉。 可要是不离，还在一起过，就又要苦了春霞和她的两个闺女了，挨打都不说了，就和春霞说的一样，他们在家里吵闹个不停，万一大岗又跑出去了咋办？春霞搬出去了，大岗奶要再闹事，大岗也还能去他娘那躲躲清净。 想来想去，何桂香也不晓得是离好，还是不离好，「那咋办？不离这日子也不好过。」 「我要是知道咋办，我就不会睡不着了！」 「又不是你让他们分开的，是他们要和离，再说了要是不分开，春霞和两个娃在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万一大岗又跑出去了咋办？」 「大岗现在好不容易变好了，现在也晓得心痛他娘了，春霞这日子也有些盼头。要再出个事，可不得要了春霞的命，就像今天一样，她可是啥都不想就跟着跳了下去，幸亏人都没事。」何桂香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这些我都知道，说来说去都怪大岗他奶，好好的日子不过，她非要瞎闹，也不怕以后下了地狱被拔舌根。」提起冯氏，李有地就极不不耐烦，在家里也不再维持啥长辈要尊重的礼节。 「她要是怕就不会瞎胡闹了。」随后又问道：「那明天你还去不去？明天不是还要给春霞娘母三个修房子么，有贵和春霞都去衙门里了，这房子还咋修？」说完还又紧跟一句，「也不晓得这和离麻不麻烦，万一明天办不下来咋办？」 被她这话一提醒，李有地忽然有了自己的想法，道：「肯定有些麻烦，干脆他们就不去，他们留在屋里修房子，我一个人去。」 「他们不去也行么？」何桂香根本不晓得这和离究竟是咋办的，只晓得有这样的事。 娃他娘不晓得和离是咋办的？同样也没看过和离书长啥样！不说她不晓得这些，没见过和离书，村子里的人其他人也都一样，就是自己也不是没见过和离书长啥样么，就是和离这事也只晓得双方都要去衙门里，要由官老爷判，和离书上还要盖衙门的章备案。 大家都不晓得的事，所以这和离书是不是在衙门里备案，是不是要盖个衙门的章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想通了这点的李有地也能睡得着了，对妻子敷衍道，「我在衙门里也算认识了几个人，明天去多给他们说一下，请他们通融通融，肯定能在衙门备案，他们去不去也没啥关系，主要是他们都不会说话，一会要是说错了什么，反倒把事弄不好了。」 第二日，李有地早早的就起床，收拾好了匆匆吃了一碗饭就往李有贵家走去，走到院子里就喊道：「有贵，我来给你们说一声，我一个人去衙门就行了，你和弟妹就在家，你们就不去折腾了，我办好了再把协议给你们拿回来。」 李有贵跑出来，「我们也收拾好了，我们一起去，哪能让你一个人去。」 李有地摆手，「衙门里你们也不熟，也没去过，你又不会说话，我怕你们去了一会说错话，反而办不好事，挨一顿打都是轻的，万一说你虐待大丫二丫，还害的大岗和大岗娘跳河，把你抓大牢里关起来就不好了。」 李有贵一听这话，也就不坚持着说去了，「那好，我就不去了，就麻烦有地哥你跑一趟，我在家等你消息。」 杜春霞也道了一声谢，李有地点了点头，「我先走了。」 李有地是在快晌午的时候回来的，陪他回来的还有一个衙役。两人到村后直接往村口的地走去。 到了地里，就看见一大群人在地里和泥的和泥，打木桩的打木桩，还有砍了竹子来编着篱笆的，地上还堆了一大堆稻草。 李有地走近后喊道：「有贵，大岗娘。」 听着李有地的声音，地里的人都齐刷刷的看了 过去。李有贵和杜春霞两人更是立即停了手上的活。 虽然昨晚两人都觉得分开后日子就能好过些，但这会见着李有地后，心底还是生出了难受来，杜春霞当即又红了眼，她身旁的何桂香也不知道要咋安慰她，这事任谁都难受，「先过去看看吧！」 杜春霞哽咽着应了一声，「嗯。」 何桂香陪着杜春霞走到自家男人身边，李有贵也走了过去。 「都办好了。」见着两人走过来后，李有地把在怀里揣了一个上午的文书拿了出来说道。 就是他不说，其实大家在见着他身旁的差爷后也都清楚了。只是他这 一说完，不但李有贵夫妻两人都不知道要说啥好，就是来帮忙的人听了也都不知道咋宽慰他们。 心底都是一声叹，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散了。 「你们先随我回去吧，我再把有些事给你们交代一下。」李有地见两人都不说话，也只得再说道。 「好，给有地哥添麻烦了。」李有贵说道。 杜春霞只知道不停的抹泪，这时候三个娃也走了过来，大丫扶着杜春霞喊道：「娘！」 二丫和李大岗也跟着喊道：「娘！」 杜春霞看着三个娃，咬了咬牙关，「娘没事，以后咱们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李有地要带着他们一家人回去说事，走之前望向还在帮忙的人，「我先陪他们回去说些事，说完我们再过来，你们先帮着。」 莫庭雨在编篱笆，准备一会把篱笆围成一圈，上面再抹上拌好的黄泥土，就算是屋子的墙了。听见李有地的话，大声应道：「我们这忙得过来，你们先去忙你们的。」 其他人也都附和着说忙得过来。 招呼了大家一声后李有地便带着他们一家先是到自家把牛车赶上，后又才再往他们家走去，到家后先是让李大岗去把躺在床上生闷气的冯氏叫了起来。 等着冯氏也坐到了一起后，李有地把刚从怀里拿出来的和离文书摊开放在桌子上说道：「衙门里已经备好了案，从现在起，你们就不是夫妻了。」 说完后看向冯氏，「堂婶，以后大岗娘和你就没有关系了，你要是再像以前那样对她，可就是犯法了，犯法的事可就是这位差大哥和衙门县老爷里在管，他们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了。」 跟李有地一起来的衙役正是之前来村里帮忙给莫家丈量翠隆山荒地的人，在李有地说完后，他可没有李有地说的那么委婉，直接道：「他们和离这事我们也都清楚了，要不是李村长一直帮着你说好话，保证说你以后不会在虐待孙子孙女，欺负前儿媳，不然我是无论如何也要抓你回衙门关你一年半载的。」 「以后但凡要再犯，可就没这么好命了，我们大人的板子可是不论老弱，牢房的饭也不差你这一口。」 冯氏吓得只敢应道：「我晓得了，以后我肯定不会再做浑事。」 衙役见他应下后又紧接着说道：「和离书里写的很清楚，家里的钱粮，田地都按照这来分，和离书写了家里银钱各一半，你先把银钱去拿出来，我也好给你们分断清楚，别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藏私，要是让我看见了，可就别再想按照各自一半来分。」 「家里也没啥钱！」冯氏嘟囔着说道。 衙役一听冯氏的口气就知道她是不想拿银子出来，两眼如瞪得如铜铃般，「有多少就得拿多少出来，一文都不准少拿！要再不去拿，我可就要搜查了，我要是搜出来，就算你瞒报罪，到时候先拖去衙门关你几天再说。」 冯氏不敢再顶嘴了，「我这就去拿。」回屋窸窸窣窣了一阵后才又出来，手里抱着一个大罐子，把罐子放在桌子上后说道：「这就是我这些年 存下的钱，全部都在这了。」 衙役亲自动手把罐子里的钱倒了出来，有碎银子，也有铜钱，铜钱都是一串一串穿好了的，钱也不多，几下就数清了，「一共有十二两银子。」说着从一堆铜钱里拿了六两银子出来给到杜春霞手里，「这是你的。」 杜春霞接过后道了声谢，衙役：「都是你该得的。」随后手放在桌上的文书上，把它往杜春霞面前推了推，「这一份是你的，你一并收好。」 李有地看见后忙说道：「你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东西放你那也不安全，要不我帮你保管着，以后有要用到的地方，你再来找我拿。」 杜春霞点头，「那就多谢有地大哥你了。」 李有地说完，又看向桌上李有贵的那份文书，「有贵，这东西可不能弄坏了，你要是收不好，我就把你这份和大岗娘的一起收着，免得以后吵架闹架的把这东西撕了，这个东西撕了可是补都不补回来的，万一以后需要证明个啥的拿不出来可就麻烦了。」 李有贵一听也不敢自己收着了，他怕万一他娘趁着人走了拿出来给他撕了可咋办？他们可还计划着以后和孩子娘和好呢！ 赶快把桌上的和离书推到李有地的面前，「就麻烦有地哥你一起收着，以后我要用的时候再来找你要。」 李有地又把两张揣回来的文书给收回到自己怀里，收好后看向杜春霞，「你去把要带走的东西都收拾好，一会我们一道给你带到修房子的地方去。」 「有贵你也去帮着收拾，动作快一些，差爷一会还得回衙门呢，县太爷还等着他回去复命，可耽搁不得。」 李有贵听后就站了起来，「我这就去帮着收拾。」 241：新家 说是快，可要带的东西也不少，也总得要花写时间去收拾，快也是快不起来。 当然李有地也让他们收拾快点也只是随便一说，在他们收拾的时候并不催他们了，和衙役坐在屋里也不管一张脸黑的像锅底一样的冯氏，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慢慢的等着两人收拾。 为了方便搬，两人收拾好一样东西就往院子里的牛车放一样，不大一会牛车上就堆出一个小山来，冯氏看着一样样的往外拿着，心里恨的要死，却又只敢干看着。 要是眼神能杀人，怕是杜春霞和李有贵不知都被他们的娘杀死好几回了，特别是李有贵。 李有地让两人去收拾东西后，李有贵直接让杜春霞去收拾她们娘三的穿的，他则去收拾米粮，把要带走的米粮一趟一趟的都背了出来，为了方便装粮食，家里两个大缸，他直接都给倒腾了出来放在了院子里装粮食用，一个装小麦，一个装稻谷。 粮食装了，接着就是其他吃食，总不能让她们娘仨抓一把谷子和麦子在锅里煮，所以又装了些现成的米面，油盐，还又拿了一口煮饭的锅，至于炒菜锅，家里也没多的，想想也就没拿，反正有钱了，到时去县里买一口。 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收拾好了东西，李有贵驾着牛车跑了两趟才搬完，最后还又跑了一趟，总不能让娘三睡地上，又赶了牛车给搬了一张床才算完。 要不说人多力量大呢？一天的功夫，一间茅草屋就给搭了起来，屋子虽然不大，还低矮的很，但好歹也是个避风雨的地方，加上以后不用再受冯氏的磋磨，杜春霞看着眼前的茅屋就像是看到高门大院一样高兴。 晚上的吃食和晌午的区别不大，白米饭外加一个肉菜和一个炒蔬菜，还有一个午餐肉汤，午餐肉当然是俞思莲派人送来的。虽然只有两个菜一个汤，但量大，大家也都是吃饱了肚子。 吃过饭后，等到大家都走了，李有贵坐在从屋里搬过来的小板凳上，对着杜春霞说道：「你们先将就着住到，等鸭子养起来，挣钱了再修个大瓦房来住。」 对杜春霞说完，又转头对大丫和二丫说道：「大丫，二丫，爹没本事，以前没照顾好你们，以后爹肯定好好照顾你们。」 对两个闺女说完又对李大岗说道：「大岗，爹和你娘现在虽然不住一起了，但都在一个村里，以后你要是想你娘了，你自己来找你娘就是，爹不会拦着你，爹也会来看你娘，帮你娘种地，还有养鸭子，挣钱供你读书。」 杜春霞听着李有贵的话，他能为他们娘四个考虑，她又怎会不为他考虑，「我这现在也没啥活，倒是家里活多，你也别累着，该歇着就歇着，要是有个啥不舒服了，让大岗来和我说。」 「我晓得了，都累了一天了，你们快去歇着，我也回去了，明儿我再来帮你收拾。」李有贵说完就站了起来，看向李大岗，「大岗，我们先回去了，明儿你再来陪你娘。」 要说之前还舍不得爹娘分开，可这会李大岗又觉得爹娘分开了也不是什么坏事，他们一家好久都没这样好好说过话了。应了一声「好」后看向杜春霞，「娘，大姐，二姐，我们明天再来。」 「路上慢点，回去也不要看书了，早些睡，今儿耽误了一天没去读书，明天可不能耽误了。」杜春霞拉着儿子的手叮嘱道。 回家后的李有贵和李大岗少不了的被冯氏给大骂了一顿，「你们还知道回来？咋不就留在那个烂货哪里？」 李大岗不满的顶嘴道：「奶，那是我娘。」 没了人管的冯氏，这会可是没了顾忌，「我呸！她就是个烂货，她都不要你，出去找她的野男人过日子去了，你还再叫她娘。」 「以后不准去找她，她也不是你娘。」 李大岗不想听她骂自己的娘，也不想看她一脸的凶样，转身气冲冲的就往自己的屋里走去，边走还边想着：娘和姐姐们离开也是好事，至少她们以后不会再被奶骂，被奶打。. 回到自己屋里后，嘭得一声就把房门给关上了。 冯氏才不管李大岗是不是不高兴，她只知道自己这一天一晚憋屈的很。憋了一天的冯氏这会终于能释放自己这一天一晚积压下来的怒火了，先是对着李大岗叫骂了一通，李大岗走了后又转向李有贵，「你也不准去，现在你和她可没啥关系了。」 随后又骂起他今天搬东西时来，「你个败家子，遭天杀的，家里的东西都搬完了，你是不是想饿死我好去找那个下烂货？」 「娘，家里的粮食还多的很，够咱们吃的了，你要是嫌我背过去的多了，大不了以后我去吃回来。」 杜春霞不想要太多的粮食，怕他在家挨骂，可李有贵觉得以前亏钱了她们，在背粮食的时候就多背了不少。 这会在听了老娘的骂，突然福至心灵的来了这么一句。说完后还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她们娘仨住茅草屋一点都不结实，除了几根和自己手腕粗细的木桩子打在地里要结实些，四面的墙都是竹子编的栅栏，抹了一层黄泥上，这样的墙，力气大的人都能给推倒。 还有屋顶，为了图快，高个子的人踩个凳子都能把屋顶铺的草垛子给掀下来，还有那门，虽说编的很密实，可再密实也只是竹子编的，而且连个锁都没有，一根草绳拴着就当是锁门了。 李有贵越想心里越觉得不是滋味，想着明天先去县里给她们买把锁回来。 李有贵想去和杜春霞一起吃饭，还觉得自己回答的很好，可听在冯氏耳朵里就是另外的意思了，「好你个没良心的，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要倒贴上去，果然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我打死你这个不孝的。」 「早晓得你不孝，我就不该生你，养你！」 冯氏开始只是骂，越骂越觉得李有贵不孝，又动起手来，抡起拳头就打在了李有贵的身上。 李有贵也不想和她多说，说的越多她越不高兴，任由她发完气，李有贵说了句，「我回屋了。」 第二日，李有贵父子起床后见着冯氏都还没起来，李大岗直接说道：「爹，我先去看看娘，一会在娘那吃饭，吃了饭我就去菀菀家读书。」 「我也一起去。」李有贵也不想留在家里，「一会我还要去给你娘买把锁回来，家里没个锁也不行。」 李大岗见他爹也说去娘那，又想起昨晚他爹说的那句，「大不了以后我去吃回来」的话。 看来爹和他一样，都不想留在家里，也想去和娘一起吃饭过日子，可是现在他们不能都去，不然奶又要大发脾气。 「爹，买锁的事不着急，一会奶该起来了，要是奶起来我们都不在，又要发脾气了，你等奶起来做了饭吃了就说出去干活，然后再悄悄的去找娘。不然奶晓得你一早起来就去找娘，她又要骂娘，还要骂你。」 李有贵一听，垂下头来，「我自己去煮粥，也不晓得你奶还要睡多久才起来。」 「你快去你娘那，你娘肯定起来在做饭了，你去她那吃，在家吃怕是一会读书要迟到了。」 「嗯，爹，我先走了。」 冯氏成功把家里所有人都推离开了她的身旁还不自知，多年来习惯了早上有人做好饭后等着她起来吃，即便是现在家里没人做饭了，她也一样能睡得着。 冯氏睡得着，杜春霞和两个女儿离开了打骂她们的人这一晚也睡的香甜，娘仨挤在一间床上，及暖和又放松。 只除了有些想儿子，可这在一早就见到儿子过来后，顿时觉 得晚上不住在一起也没啥，忙把手里的锄头放下就要拉着李大岗进屋，「你到屋里去坐一会，饭马上就好了。」 李大岗都能早起来，大丫和二丫更是早早的就起来了，这会二丫正在两块石头搭起来的灶前烧火煮饭。而大丫背了个背篓就出去捡柴火去了。 烧火煮饭要柴火，屋子里也还潮湿的很，打算一会在屋里生一堆火，早点把屋子烤干。 两个闺女在忙着，杜春霞也没闲着，正扛着锄头挖个不停，准备把屋檐下挖一条沟出来，下雨后屋檐水滴到沟里好流走，免得进到屋子里去。 「娘，我来帮你挖。」李大岗想上前帮忙。 「你帮啥？不要你帮，你好好跟着你菀菀妹妹读书就好了。」 「嗯，我吃了饭就去读书。」李大岗回答完后又问道：「娘，大姐呢？」她只看到了一旁的二丫在烧火煮饭。 「你大姐去捡柴火去了，你二姐在煮饭，快好了。」 李大岗听后也马上说道：「我也去捡柴火。」 杜春霞忙拉住他，「你别去了，一会耽误读书的时间了，你要是闲不住就在附近捡些小石子回来，等我把沟挖好了，就用小石子把门前的路给铺一下，免得下雨天不好走。」 李大岗一听立马把屋檐下的一个背篓背到背上去捡石子去。 杜春霞和两个女儿搬家后的日子里没了打骂，没了害怕，日子过得是越来越轻松不说，手里又有了钱，一应的家什也慢慢的添置齐全，这个茅草屋的家也越来越温馨，也越引的李大岗和李有贵两人不想回家。 「娘偏心，只要大姐和二姐。」在杜春霞不顾一切的随他跳到河里去后，李大岗对杜春霞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每次不想走的时候就会撒娇吃两个姐姐的醋。了，惹的杜春霞抱着李大岗又是一番好话。 等到把家里都收拾妥当后，杜春霞就带着她做出来的年糕上李有地家和韩家道谢去。 先是到李有地家，「有地大哥，嫂子，这次全靠你们帮忙了，不然我也过不上现在的好日子。」 何桂香笑了，「还好日子，不晓得的人听到了怕是要说你疯了，笑你带着两个闺女住到茅草屋里去了还高兴的很。」 杜春霞也笑了，「不说住茅草屋，我在家就是喝口凉水都觉得是甜的。」 何桂香那有不明白她的心，她可是清楚的很，这日子只要过得顺心了啥都觉得好。 现在她可是闺女在身边，还有大岗和李有贵每天都偷偷摸摸的上她哪里去，明面上说是和离了，可现在他们一家的日子反倒过得比以前还亲厚，感情也越来越好。 李有地见她日子过得好了，也替她高兴，再看到李有贵也没忘记他说的要顾着她们娘三，他也觉得自己没白为他们操那份心。 「有贵以前虽说是糊涂了些，啥事都听他那个娘的，但现在明白了过来，你也多体谅一下他，毕竟那是他娘，他也是没办法。」 「我知道，大岗爹是个好人，现在我也没啥怪他的，他能为了我想，为了娃想，让我带两个闺女出来过日子，我已经很感谢他了。」 「你知道就好，为了你们好，他做了这辈子好多人都做不下的决定，虽说现在你们不住在一起了，可他还是向着你们，这些天一有空就去看你们，哪怕回到家被他娘骂的狗血淋头，他也不在乎。」 「春霞啊，有贵是个老实人，以后你也对他好些，至少在家累死累活还有个人关心着他。」说到最后李有地语重心长地说道，杜春霞现在过好了，他又担心李有贵日子过得不好。 杜春霞听到后面眼睛都红了，「我晓得，他是我娃的爹，我肯定对他好。」 李有地看向妻子何桂香， 「你去门口看着点，我给春霞说几句话。」 「说啥啊？我还不能听，」 「一会再和你说。」 何桂香走到门口后，屋里李有地才说道：「你为了娃好，有贵也是为了娃好，为了娃，为了家，你和有贵也算是累了半辈子。」 「要不是因为大岗他奶你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昨晚我一宿都没睡着，我怕去衙门给你办了和离，以后下了地下，没脸去见二叔，生前他可是托付我帮着照看下家里。 后来又想着大岗，大岗现在不但听话了，读书又好，等学堂开起来，以后进了学堂再读几年，说不定还能给你考个秀才回来，要是因为你们和离让大岗不能考秀才，我就更对不起老李家了。」 杜春霞心里也不是滋味，虽然和离了日子过得顺了，但谁想把好好的家给拆散了？ 现在再说这些又有啥用？他们已经办了和离了！特别是说要影响李大岗，她又后悔着急起来。 大岗读书好，菀菀和韩先生都说过，自己想的是出来过了就能养鸭子挣钱供他读书了，现在却听到和离这事还要影响李大岗考秀才，这让她怎么不急。 着急问道：「那这可办？我和大岗爹都已经和离了。」 「我正是要给你说这事，你和大岗爹和离的事我去办了，但是没办下来，回来的时候我又不忍心看着大丫和二丫再被她奶打，也怕大岗再做傻事，所以我就请差爷来村里吓唬吓唬大岗他奶，还谎说你们已经和离了，这也是我为啥把你和有贵的和离书都收在我这的原因。」 杜春霞听到后面的话后，愣是没反应过来，现在她都搬到村口去住了，结果村长给她说他们没和离，听到这消息，她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哭。 「你放心，这事我也就只给你说，你心里有数就行，以后有贵对你好，你就认他这个相公，对他也多关心下。 要是他对你不好，你就当是真的和离了，这事我不会再对其他人说。 特别是大岗奶奶要再闹事，你只管说你是现在不是李家人了。」 杜春霞听后，起身就跪在了李有贵面前，「有贵大哥，谢谢你这么费心费力的帮我。」 「快起来，快起来。」李有地忙招呼着，随后又对着门口守着的何桂香喊道，「明亮他娘你快进来了。」 何桂香就在门口，屋里说啥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听到他说李有贵和杜春霞没有和离后，就忍不住的开骂：死鬼，这种事都敢乱。 242：新吃食 嘴里骂是骂，可脚下却丝毫没耽搁的往屋里走着，进到屋里就把杜春霞拉起来，「这是在做啥，快起来！」 「嫂子！」杜春霞想再道谢，可一句谢哪能替得了她心里的感激。但不说心里又过意不去，「嫂子，我都不晓得咋谢你和有地大哥了，我也没啥能力，只会干田地里的活，以后嫂子和有地大哥有啥事要忙的，尽管招呼我。」 「好，我要忙不过来了，肯定叫你来帮忙，你先坐，坐到好好说话。」何桂香拉着杜春霞又坐下来，随后又看向李有地，「我看你村长没当几年，倒是胆子大了不少，这种事你都敢拿来扯谎，全村的人都被你蒙了，要不是春霞来，你连我都还要一直瞒着，要是以后被人晓得了，我看你咋办？」 何桂香虽然可怜杜春霞，可对李有地的做法还是有些埋怨，现在冯老婆子都把大岗爹娘和离的事怪到他头上，以后要是晓得了他们两口子没离成，还不得更怪他，到时自己一家就是有一百张嘴，怕都是说不清。 「这事就咱们三个人晓得，你们可管好自己的嘴巴，可别说出去了。」李有地把这事说出来后，心里也轻松了些。 杜春霞忙表态，「我晓得，我肯定不会乱说啥，就是大岗爹那里我也不会说啥，就当是真的离了，有地大哥这么帮我，我要是还不知好，我就是连畜生都不如了。」 从李有地家出来，杜春霞心情更好了些。第二天，她又带了做的米糕往韩家去道谢。 杜春霞做了米糕去道谢，莫紫菀和宋南枝也忙着把自己做好的吃食送到韩家去。 早饭过后，莫紫菀就拉着爷奶进到了灶房里，说是想试试红苕粉还能做什么吃的出来。 进到灶房后，宋南枝就按照莫紫菀说的把红苕粉加水调匀，准备等会好下锅。 宋南枝在调和红苕粉，莫庭雨则在灶间烧水，等着红苕粉下锅。 而莫紫菀则陪在灶房里和两人说着话，「奶奶，等咱们把红苕粉新的吃法做出来了就又可以拿去卖钱了。」 「要真是能做出来就好了。」想到又能多一样吃的挣钱，宋南枝的脸上就乐开了花，就是不晓得能不能做出来。 莫紫菀笑眯眯应道：「肯定能做出来。」 「是，咱们菀菀说能做出来就能做出来。」宋南枝顺着她的话回道，倒也不全是应付她的话，午餐肉，烤鸭不都做出来了么？ 「水烧开了。」灶间烧火的莫庭雨站起来对着老婆子喊道。 「来了。」宋南枝端着调好的红苕粉来到灶台上。 「菀菀，我倒下去了哦。」宋南枝再确定道，咋做她都是听孙女的。 「嗯，奶奶慢慢倒，小心烫着手了。」莫紫菀回道。 「这咋变色了？还黏糊糊的？」宋南枝看着倒进锅里的红苕粉一下变了个样，「和上次的菜汤一样，变透明了。」 为了这个凉粉，莫紫菀可是没少想法子，想来想去的结果就是她突发奇想的把勾兑好用来调和肉丝没用完红苕粉倒进了要起锅的菜汤里，说想试试看会不会让菜变得更嫩。 最后一锅清汤自然就变成了粘糊的汤汁，当然这一锅汤汁最后也进了大家的肚子，且还觉得好喝。 借着这个歪打正着的，实际上是自己找出来的机会后，莫紫菀就拉起了宋南枝开始创造红苕粉的新吃法。 宋南枝的话后，莫紫菀一脸好奇的凑上去，「真的变了！」 「怪不得炒出来的肉和午餐肉看不出来有白色的红苕粉，原来是变透明了。」莫紫菀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 「奶奶，你拿筷子搅一下，免得先倒的和后面倒下去的不能一起熟。」实际上是让倒下水的红苕粉和锅里的水更均 匀的融合。 宋南枝听后立马拿了筷子过来下锅搅动起来。 莫紫菀垫起脚尖也看不见锅里的凉粉是啥样了，对，今天要做的就是红苕凉粉。 第一锅，放入的红苕粉不多，做出来的有些像是米汤。 宋南枝把像米汤一样的红苕粉汤舀出来后放到案板上晾着，准备一会在里面加些菜叶子，就像上次一样煮成汤来吃，总不能浪费了。 第二锅，放的红苕粉就比第一锅多了一些，不但粘糊得很，还干的很，宋南枝看着锅里黏糊糊的红苕粉，「菀菀，这黏糊糊的咋吃啊？」 莫紫菀伸着个脑袋往锅里看去，「奶奶，还是舀出来装盆里，等会再比较，看哪一锅更好吃。」 一锅稀，一锅干也自然是莫紫菀的主意，对比之后才知道能做出什么来，也是让凉粉出现得不突兀。 晾了大半个时辰后，稀一点的也就比之前略好些，再看干一些的红苕粉，黏糊糊的红苕粉变得紧紧实实，手摸上去还有弹性，宋南枝惊奇地问道：「菀菀，咋成这样了？」 莫紫菀也想好了说法：「肯定是因为红苕粉有粘性，它都能把肉沫粘住不散，一锅全是红苕粉肯定就全部粘在一起了。」 不然总不能解释成这是因为淀粉遇热后开始糊化，然后变成粘稠胶状体溶液。 「奶奶，你给我切一块，我试试啥味道？」 宋南枝有些不放心，「这还能吃不？」 「咋不能吃？咱们吃的午餐肉和炒的肉里面不都有么。」 宋南枝一想也是，不过她还是没给莫紫菀切来吃，自己先切了一块放进了嘴里。 吃了一会后觉得没啥才给莫紫菀喂了一小块。 莫紫菀吃着嘴里没啥味的红烧凉粉，「没味道，不好吃。」 说完后又紧接着道：「奶奶，拌一下肯定就好吃了，你切一碗拌了试试。」 「咋办？」 宋南枝习惯性的问道。 「像拌凉菜一样拌来吃。」 莫紫菀回答后，莫庭雨有话说了，「你说你都煮了大半辈子饭了，还问菀菀咋拌？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还用问个啥！」 宋南枝怼道：「你会你咋不来？」 「我这不是在烧火么！」 莫紫菀笑眯眯的看着两人拌嘴，等着宋南枝拌好后才打断道：「奶，再尝尝。」 宋南枝瞧着她猴急样：「油油盐盐的拌起肯定好吃。」就着拌菜的筷子夹了一块拌上了油盐酱醋的凉粉喂到莫紫菀嘴里。 莫紫菀张嘴就吃进了嘴里，随后称赞道：「好吃。」 要说有多好吃，自然也是没多好吃！莫紫菀并不是很喜欢吃凉粉，再有便是调料的不全，味道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只是，这里并没有凉粉，一样是吃个新鲜，后面卖的时候调味料再拌得齐全些，味道上也会好一些。 凉粉算是试验出来，但还得再接再厉，接下来就是粉条。 尝过凉粉后的莫紫菀接着说道：「奶奶，我们再试试红苕粉能不能做成面条一样。」 为了让吃面变得简单，而不是每次要想吃的时候还要费时费力地和面，擀面，切面，所以就把所有的工序提前，一次性多和些面，做成面条后，晒干存放起来，想吃的时候直接烧水下锅煮来的更快些。 宋南枝看着盆里面还没下锅完的红苕粉，「这咋做？拿在手上就漏下去了，根本没办法像面一样擀成块再切成条。」 「奶奶，你先往锅里倒一点点试试，看会不会粘在一起。」莫紫菀想了一下后才说道。. 「那我再烧一锅水。」接着莫庭雨又走到 灶台下准备烧火。 莫庭雨又烧水去，宋南枝则继续拌着她的凉粉，准备等会送一碗到韩家去。 锅里的水并不多，不大一会水就开了，莫庭雨又喊道：「水开了！」 接着宋南枝端着调好的红苕粉碗又转向灶台，这时莫庭雨站起身来，「你把碗斜一点倒，倒成一根线，一会进锅里要是还粘得住不就像面条了。」 莫紫菀在心里给爷爷大大地点了个赞，劳动人民的智慧！ 宋南枝没好气地道：「要你说，我又不是不晓得，你烧你的火。」 「你晓得，你晓得咋还问咋拌？」 按照莫庭雨说的，宋南枝把碗口斜了一点，接着碗内的粉就成一条线似的往锅里流去，只是这线粗了许多。 莫紫菀见着进锅的粉，迫不及待地问道：「奶奶，先看看成条了没？」 「就你急性子！」宋南枝嗔道，「才进锅里，咋的也要等一下。」 莫紫菀瘪嘴，「我看不到！」 一句话把两老又给逗笑起来，莫庭雨立即起身把孙女抱起来，「爷爷抱起来看。」 莫紫菀抱着爷爷的脸颊就亲了一口，「爷爷真好。」 宋南枝佯装吃醋，「爷爷好，奶奶就不好了？」 「奶奶也好！」 要不是奶奶手里还端着碗，莫紫菀肯定伸手抱住她奶奶的脖子就一口亲上去了。接着往锅里看去，虽然屋子里光线差了些，粉子入锅后又变得透明，但莫紫菀还是看得清楚，谁让锅里的粉条太粗了！ 「奶奶，成一条条的了。」莫紫菀兴奋地叫了起来。 「可不是，还真成条了。」宋南枝也是高兴的咧嘴。 「要是再细一些就好了。」接着莫紫菀提出了不足来，「爷爷，有啥法能同时漏很多细条出来？」 「这还不简单，找个葫芦瓜来戳一些小眼不就行了。」 于是，莫庭雨又多了一个任务，就是找一个葫芦瓜来打眼。 也没着急着现在就找来大眼，宋南枝端着碗，把剩下的红苕粉都倒入倒锅里，起锅的时候还是有一碗，「奶奶，白味的不好吃，还是像面条一样拌来吃试试看。」 「好，给你拌来吃，少吃些，一会还得吃饭。」 虽然对前世的酸辣粉的味道很怀恋，但眼前这碗都快赶上她的小手指粗的粉条，莫紫菀也没多大的食欲，听话地应道：「嗯，我只吃一点。」 凉粉，粉条各尝了一点后，就准备把做出来的凉粉给韩家送去，「菀菀，让你干娘他们自己拌着吃吧！」 「你干娘会做饭，她拌得好吃些。」 莫紫菀便说着奶奶拌的也好吃，可后面又来了个但是，「但是干爹干娘他们和我们的口味不一样，让干娘自己拌也行！」 她的话后，宋南枝的手立马到了莫紫菀头上，戳了下道：「你就直接说你奶的做得没你干娘好吃就行了，非还得找些借口来。」 莫紫菀抱着她奶的腿，蹭了蹭，坚决不承认心里的想法，道：「奶奶就是做得好吃。」 宋南枝看着像小猫一样挂在自己腿边的孙女，被她逗得满脸是笑，心情好的和她继续说笑起来，道：「好，我做得好，我这就去给你干娘他们拌一大碗送去，好叫他们尝尝我拌的味道。」 莫紫菀连连点头，「好，我陪奶奶。」 终究是没端拌好的凉粉去，不但没拌，还只是一大块，也没切成小块。 咋拌？切大切小？都让俞思莲自己来弄。 「干娘！」进到韩家院子，莫紫菀就喊了起来，她发现现在自己是越来越习惯进门就大声喊人了。 还真是 应了通讯靠吼！ 243：孵鸭子 「思莲，我是来谢谢你和韩先生的，要不是韩先生帮我写和离书，我怕是现在都还在那个家里面受罪。」杜春霞挎着装米糕的篮子进到韩家后说道。 说完一手揭开臂弯里挎着的篮子上面盖着的布，里面有两块菜叶包裹的米糕，拿出一块来给递向俞思莲，「我带了点我做的米糕来给你和宋婶子，我先给你送来，你们尝尝。」后还客气的说道：「做的不好吃，你们将就点。」 俞思莲接过之后谢道：「嫂子来就是了，还拿啥东西，这不是见外么！」 「也不是啥好东西，尝个味。」 「多谢嫂子了，嫂子快坐。」俞思莲把手里的米糕递向丫鬟。 「思莲，我想问下，作坊里还缺鸭子么？年前养了些没养活，都养死了，就想着天暖了再养，就来问问你们还收不收。」 她是定了养鸭子，可一个冬都过去了，她也没养出一只来，她怕现在在养，人家都已经找好了人养了，不缺了。 「收，你放心的养，养多少，我们就收多少。」俞思莲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作坊里天天都要用到很多鸭子，不找到合适的供货源，肯定是不敢这么卖烤鸭的，不然光凭就近几个村子散养几只收上来，怎么够得上每天的消耗。 现在虽然有供货源，可每天还是不够，要是她能把鸭子养起来，作坊也能多一家稳定的货源，以后作坊的生意也能再好一些。 「多谢思莲你了，我这就去再买些小鸭子回来养。」 两人正说着话，莫紫菀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干娘，我来了。」 「我和你春霞婶子在屋里说话，你自己进来。」 「干娘，春霞婶婶，你们说啥呢？」进屋后的莫紫菀笑眯眯的问道。 「这是在说啥呢？」宋南枝进到屋里后笑着招呼道。 「婶子快来坐。」俞思莲忙起身招呼。 「宋婶来了。」杜春霞也跟着起身招呼道。 「春霞说准备养鸭子，来问我作坊里还缺不，我正和她说让她放心养，养多少我们收多少。」俞思莲说道。 莫紫菀马上接道：「春霞婶婶多养些，到时候都卖给干娘。」 俞思莲被她的话逗笑，「只卖给我么？不是也卖给你这个小老板了么？？」 「也是卖给我，春霞婶婶多养些鸭子卖给我们，我们都多挣些钱。」 「好！」杜春霞一脸是笑的应道。 杜春霞应下后莫紫菀又问道：「春霞婶婶，你之前养的小鸭子是不是没有鸭妈妈带它们才没养活的吗?」 为了装小孩，我真是太不容易了，我是大傻子么？ 回答：不是，我是小傻子！ 这话立即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宋南枝首先嗔乖道：「鸭子又不是人，又不用吃奶，有没有母鸭带都没啥关系。」 宋南枝笑过后，干娘俞思莲也笑道：「还从来没听说过鸭妈妈，菀菀你是咋想出来鸭妈妈这个说法的。」 莫紫菀眨眨眼睛，「小鸭子没有妈妈吗？那它们是谁生出来的？」 呃！ 俞思莲一怔后又是一阵爽快的笑声，不但她笑，就是宋南枝和杜春霞也跟着笑了出来，俞思莲边笑边说道：「有妈妈，有妈妈。」 宋南枝爱怜的瞪了莫紫菀一眼，「就你想法多。」随后把手里的碗递向俞思莲，「这是菀菀让我调出来的凉粉，一会你拌来看看味道咋样，我拌的不好，就没拌。」 说完又转向杜春霞，「春霞，不晓得你在这，不然我也给你带来了，一会你要没事和我去家去，我给你也装一碗，你也尝尝。」 杜春霞道：「我还说一会 给你婶子你送米糕去，正好婶子就来了。」 「正好，咱们换着尝下味道。」宋南枝也没和她客气。 「那我先多些婶子了。」 「谢啥谢，我还没谢你呢！」 「春霞婶婶，你还没给我说小鸭子怎么都死了？」莫紫菀又把鸭子话题给扯了回来。 她想要人工孵化鸭子，实现大量养鸭。这想法在杜春霞夫妻两人离开作坊让他们养鸭子时就萌生了人工孵化后大量养鸭。 只是人工孵化需要合适的温度，年前天太冷不好孵化，现在天渐渐回暖了，也可以试试人工孵化，要是成功了，不但可以解决作坊鸭子的需求量，鸭毛都还可以利于起来。 和她干娘想的一样，作坊扩建后加大了烤鸭的生产量，能多做烤鸭了，可收上来的鸭子又出了问题，之前定的货源现在完全供应不上，所以现在作坊里的鸭子还是不够，毕竟他们现在供应的是三个城市。 包括年前让杜春霞和李有贵养鸭子，也是想通过他们夫妻来大规模养鸭，也主要是解决作坊鸭子不够的事，只是没想到第一次出师不捷，养的鸭子全死了。 好在她还想着继续养，现在又没了冯婆子在一旁作妖，这回她应该能养成，只要这次她把鸭子养起来了，以后再教她人工孵化，以后就再不用担心鸭子不够的事。 至于人工孵化是不是能成功，莫紫菀完全没考虑。 虽然自己没有人工孵过鸡鸭的事，但是这事本也就没多少技术在里面，大不了就是多浪费几个蛋试温度，只要把温度试出来了，以后想要多少鸭子，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杜春霞又说起之前养鸭子的事来，道：「才买回来的时候都养得好好的，后来大岗他奶说我们事情多，就说鸭子的事她来帮着养， 我们每天家里外面的事确实多，她能帮着我们分担些，我们也高兴，后来养鸭子的事就大岗奶在管，看着和我们之前养的也没啥不一样，不晓得咋就都死了，想着可能是天冷鸭子太小了不好养活，冬天鸭苗也不好买，后来就想着等天暖和些了再养。」 「现在天也渐渐暖和了，就准备再去买些小鸭苗回来养。」 「不买鸭妈妈吗？可是小鸭子不是要跟着鸭妈妈吗？我们家的小鸡就是跟着鸡妈妈的，春霞婶婶把鸭妈妈也买回来，有鸭妈妈带着小鸭子，小鸭子肯定就不会再死了。」 「菀菀，鸭子和人可不一样，小鸭子不用喝奶，没有鸭妈妈也能养活！」杜春霞笑着说道。 「小鸭子不是鸭妈妈生的吗？为啥不找鸭妈妈喝奶？」莫紫菀很是为自己问出的话感到恶寒！ 也不管自己的话是不是经得起推敲，管他呢！我是小孩，小孩说话是不用经过大脑的。 这要咋回答？ 杜春霞为难了，自己回答不了菀菀提出来的这个难题，于是转头看向了俞思莲。 「小鸭子是从蛋里面孵出来的，所以不用喝奶。」俞思莲接过莫紫菀这个难题。 莫紫菀也不想为难她们，可不为难她们，自己后面怎么想孵鸭子的办法呢？于是天真的眼看向俞思莲，「干娘，那鸭妈妈是怎么孵小鸭子的？」 俞思莲真怕这样问下去，问出自己回答不了的问题来，还好问的自己还能回答，「鸭妈妈每天坐在蛋上孵的。」 这个回答还真是和没回答一样！不过莫紫菀要的也就是这句话，眼睛瞬间睁大，一句天真无邪的话就这样砸了出来，「这么简单啊！那我也坐在蛋上，是不是也能孵出小鸭子来？」 果然！ 俞思莲恨不得自己没帮杜春霞接过话题来，「菀菀啊！先不说你能不能孵出小鸭子来，就你光是坐下去，鸭蛋怕也是碎一地 。」 莫紫菀歪着头想了想，「也是，我比鸭妈妈可重多了，不能坐在蛋上，那我要怎么办才能像鸭妈妈一样孵出小鸭子来？」 「菀菀，咋们和小鸭子是不一样的，孵小鸭子是鸭妈妈的事，咱们是人，哪能孵小鸭子呢！」俞思莲很是牵强的解释。 宋南枝也帮腔道：「对，咱们又不是鸭子，咋能孵呢？」 咋不能孵？能啊！我这不就是在想办法么？ 为了实现人工孵化，所以莫紫菀是不会就此放过这个好话题，本着不懂就要弄懂的原则，「干娘不是说坐在上面就能孵出来吗？为什么人坐在上面就不行，我轻轻坐，肯定不把蛋压烂。」 「鸭妈妈可是要坐很久，每天都坐在上面不能动的，估计要二十来天。」俞思莲开始搜刮着关于孵鸡鸭的一些自己知道的事，只想她听到要二十来天后就被吓得结束这个话题。 「可不是，孵蛋又不是一两天的事，你咋能坐那么久，你不想读书，和教你大岗哥哥他们读书了？」宋南枝也不想孙女再说孵鸭子的事，主动说起读书来。 「要这么久啊！那我肯定不行，我还有！」 俞思莲松了一口气，可是才松下来就又听到莫紫菀开始说了起来。 「那我一会回去找杜婶婶帮我做一个鸭妈妈，到时还是让鸭妈妈来孵小鸭子好了。」 算了算了，不管她了，到时孵不出来她就知道她做的鸭妈妈是不行的！ 「你这孩子，咋就想孵鸭子呢？这假鸭子咋能孵的出来？」俞思莲不管了，可宋南枝却不能不管，不然她真回去找玉莲她娘给她缝一个假鸭子出来孵小鸭子。 「鸭子身上一身的毛，暖呼呼的才能才能把小鸭子孵出来，假鸭子咋孵？」 莫紫菀也不想在纠结这个问题了，只是为了找个理由试验，现在已经有了理由了，「哦，我晓得了，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宋南枝也不管她了，和俞思莲一个想法，反正到时候她折腾不出来她就死心了。 「干爹呢？」莫紫菀又问，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说孵鸭子的事。 「在书房。」俞思莲回道。 「那我去找干爹了。」莫紫菀说完就去书房去了。 「去吧！去吧！」俞思莲忙挥手道，生怕她再留在这里又问起稀奇古怪的事情来。 看着莫紫菀转身离去，宋南枝忍不住的抱怨道：「这孩子就爱折腾。」 俞思莲听后笑了起来，「她要是不爱折腾，咱们也没烤鸭吃了，多亏了她爱折腾，才折腾出来了这么多新鲜玩意，午餐肉和烤鸭，烤肉，都是她们几个娃想着折腾出来的。」 杜春霞也附和道：「菀菀是聪明，能想好多法子，不像我，天天就知道下地干活，做饭洗衣，其他就啥都不会，想也想不出来。」 宋南枝不好意思夸自己孙女，只说了句「她就爱瞎想。」可俞思莲就不一样了，可着劲的夸，「菀菀打小就聪明又喜欢读书，脑子好用，不过你家大岗现在读书也好，以后肯定也是有大出息的。」还是没忘提一下李大岗。 莫紫菀到了书房后，韩书贤正拿着账本在看，见莫紫菀在门口喊，含笑招呼道：「进来。」 「干爹，你在看什么？」莫紫菀进屋后问道。 「看看账本。」韩书贤看着账面上的银子越来越多，便想着把作坊开到其他地方去，「菀菀，想不想把作坊开到其他州县去？」 莫紫菀当然赞同了，虽然现在他们赚的钱已经不少了，但谁会嫌钱多呢？ 想了一下在全国开分店的可操作性，交通落后不利于管理，且现在只有这几样食材，品种太单一，作坊很难维持长久，暂时性觉得 去远的州县开分店这个想法不太合适。 比起现在就去其他地方开设分店，莫紫菀还是偏向于增加作坊的食品，先把作坊的食品种类增加，开个大丰朝最大的食品加工坊。 好的，新颖的食品肯定能吸引人来买，就像午餐肉，烤鸭能卖的好一样。 现在主要的是开发能存放的久一点食品来，到时不用担心运输过久而食品变质，找代理商来卖，或是开店自己卖都不成问题。 这样一来钱不会少赚，东西也能卖到全国各地。 找代理商还有个好处，等他们把市场做好后，再拉代理商入股开设当地的分公司。 「想是想，可是我不想干爹去其他地方。」 「这可不行，初期阶段我肯定是要在外面待一段时间的，等分店上路了，我就回来。」韩书贤见着莫紫菀对自己的依赖，心底已软成一片。 「干爹，我有一个想法，不用去其他地方建作坊，我们也能赚更多的钱。」 「那你说说！」 「我们可以做很多种吃食出来，做出来后找人来帮我卖！」 本来想说招代理商的，可这话说出来又得解释，后又跟着继续说道：「就像是现在的烤鸭、烤兔和午餐肉一样，咱们只管做出来，卖的事就交给慕容叔叔他们，我们负责做出来，他们负责卖。」 「可是烤鸭这些吃食没办法放的太久，路上的时间耽搁太久，到了酒楼也是没法再吃。」韩书贤指出问题点来。 243：打造特色小吃 「烤鸭，烤兔很容易就被人仿出来，即便是我们去其他州县开了作坊，以后生意也会被人抢走很多，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去。」 暂时本就没有去其他州县开分店的想法，莫紫菀也就直接说出来自己的想法来。 韩书贤又道：「可不去其他州县，过段时间，京里其他的酒楼，还有离县和咱们县的其他酒楼怕也能做出烤鸭，烤兔来，不说烤鸭烤兔，只要他们愿意，烤鸡，烤猪，烤羊都能烤的出来，到时声音也会被抢走。」 「所以重点是我们要不断的推出新品种出来，不但可以在酒楼里卖，还可以在杂货铺卖，酒楼卖，甚至电信铺子卖，他们就是想模仿，也不一定都能模仿去，更不能超越我们，」莫紫菀说道。 「想法是好的，可这新品也不是容易想出来的。」要这么容易想出来，丰源酒楼也不会因为没有新菜品而来买午餐肉回去做菜，可见新菜品也不是随便就能想出来的。. 同时，他也很清楚，现在之所以烤鸭，午餐肉能卖的红火，就是因为现在还是独一份，大家吃的新鲜，之所以才想要去其他地方开作坊，也是因为现在还没认仿出来，现在他们还是独一份。 「干爹，奶奶已经用红苕粉做了不一样的吃的来，做了两样，不过今天只带了一样来，还有一个粉条太少了没带来，只带了凉粉来。」吃的都做出来了，名字当然也要取出来才行。 放凉了吃的叫凉粉，面条一样的叫粉条，这样取名也能说的通。 粉条本就不多，又被她晾晒了一点，对宋南枝和莫庭雨说想试试看晒干后还能不能在煮来吃。 两老从早饭后就来到灶房忙活，就是为了她说的想试试红苕粉的新吃法，这会她说要晒就晒吧！ 依了她的话，捞出一些冷水冲泡一会后就挂在一根筷子上晾晒起来。 「又做啥好吃的出来了？」 「我们把红苕粉用水调匀了后倒进锅里煮，结果红苕粉就变成黏黏的，透明的糊糊，干一点的晾冷了可以拌来吃，稀一点的可以煮菜来吃。」 「做成一条一条的，可以像面一样吃。」莫紫菀把做出来的两种吃食一一说出来。 「又是梦里的？」韩书贤问道。 莫紫菀摇头，「不是，是有一天我把奶奶没用完的红苕粉倒进了汤锅里，想看看会不会让菜叶变嫩，结果菜叶没变嫩，菜汤成糊糊了。」 说到这的时候，莫紫菀还自豪的说道：「我们把糊糊也喝了的，好喝。」 「所以你们后来就做了叫凉粉和粉条的吃食出来？」 莫紫菀点头，「嗯，爷爷烧火，奶奶上灶，试了好几锅才试出来。凉粉和粉条都能吃，就是不晓得粉条像面条一样晒干了还能不能吃！」 莫紫菀没再说梦里的东西，总觉得说多了不好。 来的太容易了容易滋生惰性，以后就指望着自己一个人来想肯定是不成的。 「走，我们去看看你说的凉粉和粉条。」 「可是春霞婶婶还在和干娘说话。」 「都说这么久了，咱们出去了他们也就说完了。」韩书贤倒是不在意杜春霞还在家里。 呃！ 好吧！干爹说得对。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就出了书房往会客厅走去。 两人出来的时候只有俞思莲在灶房里把凉粉切成块，「干娘，我和干爹来了。」 「来的正是时候，我马上就拌好了。」 把切成块了的凉粉倒出了一小碗来，接着便拿了调料往碗里倒去。 倒好调料，拌好，先给莫紫菀夹了一块喂给她，「尝尝，看和你奶拌的一样不？」 莫紫菀张口就吃，「干娘拌的好吃。」 俞思莲笑话道：「下次你可当着你奶的面说。」 莫紫菀眼睛一眨：「奶奶自己说的干娘拌的好吃。」 想套我，门都没有！ 「小滑头。」 接着又夹了一块送到韩书贤嘴边，「你尝尝看？」 韩书贤一点没在意她手上的筷子喂过莫紫菀，张嘴吃下后，「味道还可。」 「干娘，把味道拌重一些再试试。」她可清楚的记得前世古镇上卖的凉粉和酸辣粉的味道———辣就一个字。 辣的流泪都还要吃。 「再放重些，不就辣了么？我觉得味道已经可以了。」再喂了韩书贤后，自己也尝了一筷子。 「咱们家里面吃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调节，但要是放在酒楼，味道再重一些，做成一个特色小菜，这样会更有特色一些。」 「我再试试。」说着话时，俞思莲就又重新加入了一些调料进碗里，随后又再各喂了一块。 莫紫菀吃罢，嘴巴立即长的老大，手也伸出来扇着嘴巴，「辣，好辣。」 俞思莲立即放了碗去倒水，「快喝点水。」 狂喝一杯水后的莫紫菀略好一些，「我吃不了辣。」小孩子的身体果然娇弱很多啊！ 「你还小，当然吃不了辣。也怪我，不该喂你吃。」俞思莲自责起来。 「不怪干娘，是我说味道拌重一些的。」 「要不要再喝些水？」韩书贤又关切的问道。 「不了，一会就过了。」自己吃了辣，怕干爹干娘也吃了辣，说道：「干爹你吃少点！」 韩书贤点头，「好。」接着端起碗来尝了一口，虽然没有莫紫菀表现的那么辣，但也好是有些辣了，「是有点辣，不过还能接受。」 他也在想着莫紫菀说的特色，辣一些倒也是可以，不过他并没有马上决定，「剩下的让陈妈再拌来试试，要是不够试的，把做法一并给她说了，让她也想想看，看还能做出其他什么来不。」 「等下半晌我去叫她回来和我一起做。」俞思莲应道。 为了提高效率，莫紫菀肯定是建议奶奶也来跟着她们一起，毕竟奶奶有过一次经验了，「我回去给奶奶说，等下半晌奶奶也来帮忙。」 就是不知道爷爷找好葫芦瓜没有，要是找到了，还可以再把粉条做一些出来。 「好，下半晌我们又来做吃的。」几人一起做事，有说有笑的，俞思莲可喜欢这样做事了。 又有新吃食出来了，韩书贤也高兴，道：「要是把这两种吃食也放到酒楼里去卖，以后可更得多收红苕了，没有红苕可不行了。」 红苕是重点，没有红苕，啥都做不出来。 「先把咱们村的红苕收了，再收外村的。」莫紫菀提议，先顾着本村的人。 「收红苕这事，还得让你舅舅们去收。 不但要多收红苕，还要再多养些猪，不然就他们现在那几头猪，可吃不了多少红苕。 多养几头，免得被人看出端倪来。哪怕以后午餐肉用不完的肉，也还可以做成肉干来卖，肉干能放很长时间，不用担心肉会坏。」 受莫紫菀的影响，韩书贤也想到了做一些肉干来提升作坊吃食的品种。 他受莫紫菀影响，可莫紫菀又受他说的影响。 在韩书贤说肉干的影响，莫紫菀吞了吞口水，表示想吃牛肉干！ 韩书贤见她样子逗道：「怎么？想吃肉干了？」 莫紫菀老实点头，「我想吃麻辣牛肉干！」 韩书贤大笑，「你倒是不怕辣，才被辣了，又想 吃辣的了。」 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莫紫菀已经忘了自己现在还年幼，还吃不得辣这回事，只想着好久好久都没吃过酸辣粉。 干女儿想吃什么，韩书贤当然得想法，「明儿我就去给你买。」 「干爹，不用！我就是随便说说的。」县里的杂货铺也在卖肉干，可卖的只有猪肉，味道也一般。 京里倒是有牛肉干，味道也好，可就是生意太好，容易买不到。 她虽客气说不要，可作为宠女狂魔的韩书贤怎么可能连这么个小小要求都不满足干女儿呢？ 「正好去和你慕容叔叔说新菜品的事，到时只是顺道买一些牛肉干回来，也不耽误正事。」韩书贤解释了一遍。 解释完又还很可惜的说道：「可惜就是牛肉不好买，不然咱们还可以可以做牛肉干来卖！牛肉干可比猪肉干好卖多了。」 「反正舅舅要养猪，不如连牛一起养了，这样以后就有牛肉干了。」养殖业也是很赚钱的，她可不介意舅舅们开一个养殖场，专门养家畜。 「说起来，翠隆山那块地倒是很适合用来养牛，就在地边上修一个棚子，晚上关到棚子里，白天就放地里，那么大一块也不怕他们跑了。」 「干爹，那是清远哥哥用来种药材的。」虽然被他说的，她也觉得把翠隆山弄来养牛好像是很合适，甩了甩透，还是坚持住了种药材，不能扼杀小孩子的兴趣嘛。 韩书贤哈哈一笑后道：「我就随便一说，既然是你舅舅养，还是在你舅舅他们村子里养更合适些。」 「好，等晚上我去找二舅，给二舅说养牛的事。」 「好，养牛的事你去给你舅舅们说，给他们多解释下。」韩书贤叮嘱道。 「干爹放心，舅舅们肯定会愿意养牛的。」莫紫菀让韩书贤放心，她也放心的很，听舅舅们说家里的猪长的可好了，而且再过段时间就可以送到作坊来了。 送到作坊来后就又有了一笔收入，有钱挣，还有什么不愿意养的？ 大不了就是养多了后忙不过来，可有钱了，还怕什么忙不过来！ 244：养殖计划 莫紫菀说到做到，在当晚就找到了二舅李长雨说了养牛的事。 「二舅。」李长雨来到莫家后，莫紫菀就笑盈盈的喊道。 「叫我来有啥事啊？」李长雨问道。 「我想二舅了。」莫紫菀开着玩笑。 李长雨听着她的话后一把把她抱起来，「怪二舅不好，挨这么近都没天天来看我大侄女。」 莫紫菀被他的话逗笑，「那就罚二舅以后天天过来看我。」 李长雨点头应下来，「好！」 一番笑说后，莫紫菀进入正题，「二舅，我们又想出了新的吃食，这个吃食还是要用红苕粉，而且用的很多，所以以后还要收更多的红苕，磨更多的红苕粉。」 李长雨都不用问是啥，光是听到说有新品种的菜出来他就已经高兴的咧嘴，忙应下来道：「好，我过两天就回家给你大舅和小舅说，让他们多收些红苕回来磨粉。」 「磨粉的事以后不用舅舅们推磨磨粉了，我去找干爹，让干爹买头驴回来磨，舅舅们只管多收些红苕回来。」以后红苕粉开始生产了，再靠人力推磨磨粉不但耗费人力，效率还低，所以买头驴是必须的。 「那用驴，我和你大舅小舅有的是劲，不用买驴，这不是破费么。」买头驴回来磨磨，这不是浪费么，李长雨不赞成。 「不浪费，不但可以磨磨，还可以帮着驼东西，适用的很。」说完买驴推磨后莫紫菀接着往下说去，「以后用到的红苕粉多起来了，红苕渣也会多起来，要是丢了也有些可惜，不如舅舅再多养几头猪，把牛也养起来，养牛比猪值钱，以后肯定不会少挣钱。 「好，那就再多养几头猪，以后咱们也能多分一笔钱。」和莫紫菀说的一样，他也是想着红苕渣倒了也可惜，便答应了多养几头。 「养猪养牛这事上，我和干爹从来没帮过忙，也不知道怎么养，都是舅舅们在养，所以养猪养牛挣的钱财都是舅舅们的，不用分。」 莫紫菀计划的好，可奈何李长雨觉得大家一起挣钱也没啥不好，侄女乖巧，懂事，又聪明，跟着她一起做事，他们一家都放心的很。 还有韩先生，他也是好相处的，啥事都安排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跟着他，他们也是放心的很。 所以，有如此两个让他放心的人在，他是一点都不想费脑子去单干，所以，在莫紫菀说出来让他们自己养，以后养了赚的钱后都是他们的后，李长雨他忙摆手，「你们都是读书人，养猪养牛的事不会做都是正常的，这些事以后还是我和你大舅小舅来做就是，养成了，挣得钱大家一起分，养不成的话就当买个教训。」 莫紫菀怎能占他们的便宜，他们赚的钱可比自己少多了，「舅舅不用想着我，我在县城里不是有间铺子了么，铺子的生意也还好，再说了我和清远哥哥还在种药材，过不了多久，药材也能挣钱，而且我还有一本书在分钱，我有自己单独收入。」 后又说到她干爹干娘，「干爹干娘他们也有铺子，田产，家里也有其他的收入，所以舅舅们你们把猪和牛养好了也算是有自己的单独的生意了，以后就能多挣些钱给哥哥姐姐们各自置办些产业。」 李长雨一直都认为自己养猪养牛是为了作坊的生意，可现在竟说养猪，养牛的钱都归他们，老实巴交的李长雨总觉得自己占了好大的便宜。 细细的想着，作坊是他们大家的，挣的钱也是大家在分，可现在要把养猪，养牛撇出来单独算，挣的钱还都只归他们家了，李长雨宁愿自己吃点亏，也不愿意多占便宜，于是拒绝道：「你们的生意是你们的，养猪养牛本就是为了作坊，而且吃的红苕渣也是作坊的，我们就出了人力，咋能以后啥都算是我们的。」 李长雨 拒绝，而莫紫菀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劝说，「养猪牛啥的，我和干爹干娘都不懂，具体怎么养都是舅舅你们做主。」 「虽然以后舅舅们养的猪和牛都会送到作坊来，但在养的过程中我和干爹却是没有管的，本就是你们一手做的事，没道理分我和干爹。」 「还有要是养出问题了，也是舅舅们自己负责，所以以后不管是赚钱，还是赔钱都是舅舅们的事。」 「我们只管作坊里的事，再多想些新菜品出来。 李长雨知道她是故意说不赚钱也是为了照顾自己的面子，家里的猪现在一个比一个壮，就等着再过些日子出栏，哪里就会赔了？知道她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的拿养猪牛的银子。 可他也有他的坚持，不管莫紫菀说的如何该独挣养猪养牛的钱，他仍是不赞成道：「作坊还是你们一手办起来的！我和你大舅小舅还没出啥力呢，你们还不是照样给我们分了钱的。」 对莫紫菀说的他们没出力养猪的话根本没放在心上。 莫紫菀摇头，「作坊不一样，舅舅们之前虽然没有来作坊做事，但红苕粉的生产却是舅舅们在负责，这个可是咱们菜品里面不能少了的调料，而且磨红苕粉也不轻巧，还要大量的收红苕回来，每天还得费劲磨，做的事可一点都不少。」 「所以，作坊能有今天的成绩，离不开舅舅们的付出，所以作坊的钱也该分给舅舅们。」 说了这半天，莫紫菀说的都是样样在理，说不过侄女的李长雨最后只得说道：「等过两天我回去和你大舅，小舅他们商量一下。」 莫紫菀点头，「嗯，舅舅们商量好了后，就找人先买几头牛回来养着，养熟了再多养些。」 再李长雨计划着养牛时，宋南枝，俞思莲和陈合容三人经过几日的反复实验，不但做出了口感非常滑嫩的凉粉，还做出了苕皮来，炒来吃，拌来吃都可以。 粉条就更不用说了，有了莫庭雨做出的葫芦瓢，苕粉装在特制的瓢里面，再从打的眼里面缓缓漏出，宛如一根根线一样，而且一次很多根漏出来，不大一会就做好一大锅粉条出来。 韩书贤带着凉粉往京里去的时候，李长雨也回到了家里，准备把莫紫菀说的养牛的计划给大家说一下。 最先看着李长雨的是李林桉，「爹。」在路边玩的李林桉看见爹回来后，大声喊着就扑了过去。 「儿子，想爹了没？」一把接住跑过来的李林桉后，李长雨就问道。 「想，娘说爹去挣钱了，等挣回来了就有钱给我买好吃的了。」李林桉抱着他爹的脖子，盼着他爹回来给他买好吃的。 「爹给你带了好吃的回来了，一会就拿给你吃。」抱着李林桉就往家走去，「你爷和大伯他们呢？」 「爷和大伯，还有小叔都出去了，奶奶在家，娘也在家。」李林桉回答着。 「好，我们先回去。」 董碧玉很是意外二儿子这时候回来了，还差十天才到回家的日子，「咋回来了？」 「有个事，回来商量一下。」 「啥事啊？」一听是有事，董碧玉又接着问道。 「作坊里又出了新的吃食。」说完把背篓放下来，从里面拿出凉粉来，「就是这个，叫凉粉，拌来吃，吃起来凉凉滑滑的，怪好吃的。」 「这是啥东西？」 董碧玉看着菜叶子里包裹的凉粉，完全看不出这是啥东西。 要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看出来是什么？这不是白忙活几天么。 董碧玉猜不出，李长雨也没让她多等，直接说了是红苕粉做出来的。 听后是红苕粉做的，她则更意外了，「咋做的啊？」 说起做法来，李长雨都觉得不敢相信，实在是做法太简单了，「简单的很。」看了一下四周，见着没其他人在，才放心的说道：「就是用水把红苕调一下，然后倒进锅里，搅匀，等上一会就成这个样子了。」 确实简单，听得董碧玉都觉得老李家的人咋就这么笨呢？咱们一家人天天做了那么多的红苕粉出来，可愣是一个新的吃法都没想出来，真是白做了那么多的苕粉了。 「凉粉也要用很多红苕粉，以后还要收很多红苕，菀菀说让我们再多养些猪，顺便再养几头牛试试，免得红苕渣浪费了。」对自己亲娘，他也没啥好隐瞒的，这事本来就是回来和大家商量的，现在只不过是先说给娘知道。 「菀菀聪明，啥都想得周到，她说多养，咱们就多养几只，反正红苕渣也有多的。」自从磨了红苕粉，跟着一起在作坊里做事后，家里挣的钱是越来越多，她现在也和宋南枝一样，外孙女说啥就是啥。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先回来和大家商量下，菀菀还说等以后多挣些钱了，就给桉桉他们兄弟姐妹都置办些产业。」 这话听在董碧玉的心里更是熨贴，「难为她才这么大就能替咱们想这么多。」 也不知道丢她的那一家人是个啥样的？这么好的娃都舍得丢，还好是亲家捡回去了。 李长雨不知道她娘心里的想法，应着她娘的话道：「可不是，也不晓得她是咋就能想这么多。」 「你说咋想？还不是因为菀菀从小聪明，又爱读书。」说到读书，董碧玉又有了话题，「林松咋样？」 「天天跟着菀菀好吃吃好喝，又有菀菀亲自教导，他就是想偷懒都不行，上次测试考试，还考了个甲等，他现在好的很。」见着大侄儿读书好，说话做事啥的也越来越有主见，李长雨恨不得自己的娃一夜就能长大，这样他也才好送儿子去跟着菀菀读书。 「那就好，他爹娘又不在身边，要是有个啥事，你当叔叔的可得多关心。」董碧玉叮嘱道。 「你就放心吧，就是没我照顾他都是好好的。」随后又道：「爹和大哥他们在哪？我去找他们。」 「你先歇一口气，马上也晌午了，他们也快回来了。」董碧玉心疼儿子才回来，想让他歇一会，免得跑来跑去的累。 「就走几步路，又啥累的！」不过后面又说道：「听娘的，马上晌午了，我先歇一会，等他们回来，咱们吃了饭再慢慢说。」 说是歇也没歇着，从做红苕粉开始，家里陆陆续续的添了十五头猪，还有三十只鸭子，每天为了这十几头猪和三十只鸭子，董碧玉也是没闲着，且不说红苕粉还的天天的磨，地里的活也要有人做。 总之就是，家里就没有一个闲人。 不但她没闲着，就是李林桉有时都会帮忙递个东西，或是跑下腿。 所以，回家的李长雨知道家里的事多，不用董碧玉说啥，直接找事做去了。 245：小舅娘的私心 等到李根顺，李长风还有李长粮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三人见到李长雨在家，也是意外他怎么就回来了？ 李长雨再解释道：“亲家婶子和俞妹子又琢磨出来了一种吃食，是用红苕粉做的，我回家来的时候，韩先生也带着新吃食去京里了，等到韩先生去京里回来再去一趟离县后估计就能大量做新吃食了。” “这可是好事！”父子三人一听，也和董碧玉一样高兴起来，有新的吃食出来，作坊的生意就又会好起来。 “又做啥吃得出来了？”李根顺问道。 “叫凉粉，我带了一块回来，娘拿去灶房了，晌午就能吃了。” “啥凉粉？听都没听过。”李根顺代替大儿子李长风，小儿子李长粮回道。 “红苕粉做出来的，一会你们看了就知道了，这东西可费红苕粉了。”李长雨的一句费红苕粉，让李家父子几人开始担心起来家里的红苕粉不够。 还好李长雨接下来的话为他们解决了红苕粉不够的问题，“所以我回来和你们商量下，做凉粉就要用红苕粉，所以要用的红苕粉会越来越多，光是咱们家现在剩下的红苕肯定是不够用的了。” “那咋办？”李根顺习惯性地问道。 “还能咋办，到处找人多买些红苕回来。” “还有，以后用的红苕越来越多，红苕渣也会更多，菀菀的意思得让我们再多养几头猪，顺便再养几头牛。”李长雨顿了下又接着说道。 李根顺以为自己没听清：“养牛？” “对，养几头牛。”李长雨肯定道。 “养牛做啥？牛可金贵得很，而且咱们也没养过牛，养不好咋办？”李根顺一听他说得养牛，就马上条件反射地不同意。 “爹这话说的，照你这样说，以前咱们还不知道啥是红苕粉呢，现在不也天天磨出来挣钱么！”李长雨不赞同他爹的话说道。 “你想养，那你说说这牛要咋样？”李根顺常年都是和田地打交道，说起做生意来就怕亏钱，听到儿子执意想买牛回来养，一丝不悦就爬上了额间。 “还不是当养猪一样养。”李长雨说的轻松。 “你说的轻松，每天光是喂家里这十几头猪就已经够忙了，要是再多喂些猪，又加几头牛，就咱们家这几个人，你说咋忙的过来？” “真忙不过来了，咱们也找几个人来帮忙张罗下田地，来的人也开工钱，肯定不能让人白帮忙。”李长雨提议道。 “做啥？咱们一不是有钱人，二不是官老爷家，自己都是泥腿子，还请人来种地，我看你日子没过上几天好的，到是学会摆谱了。” 说起找人来帮忙，李根顺就和当初莫家两老一样不赞成，觉得自己都是土里刨吃的，咋好意思买人回来，当起有钱人家的老爷太太来。 “莫叔家不就添了人来帮忙？我也……” 李长雨还没说完，他爹李根顺就把话抢了过去，“咱们能和你莫叔家比么？咱们家好多人？你莫叔家好多人？屋里屋外全都要靠着你莫叔和宋婶子，他们不添人能忙得过来么？” “再说了，你莫叔家添人，也不是他们的意思，是韩家帮忙添的人。” 李长雨被他爹好一顿数落，“爹，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我也没想着添人，我晓得自己是啥身份，没想家里添人后就当甩手掌柜。” 接着解释道：“我就是想着忙的时候请人来帮忙，不忙的时候，咱们就自己照顾。” “菀菀是有本事的，啥好事都想着咱们，作坊的事我们也没不好好做，但是养猪，养牛能挣钱，咱们为啥不试试？咱不会，前面先少买些，就买两头回来试试，啥事还不是多学学就会了。” “爹，二弟说得对，咱现在不会没关系，买两头回来试试，养猪和养牛区别也不大，养一段时间也就会了，再说了，菀菀和清远连地都没下过，现在还敢种药材，咱们就养两头牛，也没啥不敢的，养了牛以后犁地，或是套个车上，上个集买个东西也方便。”李长风也是赞成李长雨的想法帮腔道。 “你们说的简单，买回来了，上哪去找那么多吃的来喂？” “这牛和猪可不一样，牛还得牵出去放，家里的事都忙不过来了，那还有时间牵牛出去放？” 虽说先养两头花费不了多少，可他又担心忙不过来。 这时李长粮说道：“爹，就听二哥的，咱们先买两头回来，我来养。”说完马上又接下去，继续说道：“鱼儿娘马上也要生了，屋里也离不开人，我每天都在家，我来照看牛。” “你下个月不去作坊了？韩先生可是说了，你们兄弟轮流去一个月，去识些字，免得以后被人骗了还啥都不晓得。”李根顺一听小儿子话里的意思，这是想一直在家守着她媳妇了，本就不好的脸色，此时更是黑了下来。 “我也不是不去，过几个月再去也不迟，再说了有大哥和二哥在，还有林松也会读书了，我就是不去学读书认字，也没得啥关系。” 读书有可能是小孩们的愿望，但都是当爹的人了，也就不再想着读书这事，觉得自己现在读不读书都没什么关系。 李根顺见三个儿子都愿意买牛回来养，也就不拦着了，买就买吧，反正这家以后都是他们的，道：“家里就这么大，再买牛回来往哪放？” “现在还没多忙，先修个牛棚起来。”李长雨见他爹不反对了，马上紧跟着说道。 父子几人商量好了买牛的事，可晚上回房休息的时候李长粮的妻子邱悦却是不高兴了，“你说你是不是木头？大哥和二哥都知道去作坊里跟着韩先生学做生意，就你想留在家里，留在家里做啥？天天不是围着猪打转，就是围着家里的磨打转，你留家里转过去，转过来，能转出钱来？” 李长粮回道：“你不是快生了么？我留在家里也好照顾你！” 邱悦听他的话不但没有高兴，反而还说道：“家里有娘，还有大嫂，二嫂在，那需要你来照顾我，你去好好的跟着韩先生做生意，和亲家婶子他们也要多走动。” “大哥和二哥经常往亲家婶子他们家走动，菀菀对大哥和二哥都更亲近些，林松更是天天和菀菀待一块，你要再不多走动，以后作坊里的事你啥话都说不上，人家都不认你这个东家。”邱悦抱怨道。 邱悦说的苦口婆心，可李长粮却并未把她的话听进心里，反而笑着说道：“林松跟着菀菀读书，肯定要天天待一块的，他们两兄妹感情好些也是该的，菀菀没得个亲兄弟姐妹，和林松多在一起，关系亲厚些，等菀菀大了也好有个兄弟帮衬着。” 根本没说莫紫菀和大哥二哥更亲近，自己没时间去他们家，大哥二哥经常去，和大哥二哥亲近些也正常。这又不是啥大事，自己这么大的人，总不可能去为了一个娃的喜欢跑去人家家里套近乎。 “你就天天在家里喂猪，能喂出个啥来？”邱悦见他一点没把自己说的听进去，脸色一下就暗沉了下来。 “家的猪再过一两个月就能出栏了，不就见到钱了！等把牛养上后，以后能挣的就更多了。”老实人李长粮还没见着自己妻子的脸色不对，反倒喜滋滋的说起养的猪出栏后就要见钱了。 “见啥钱了？作坊里分得银子都是娘管着，娘给咱们一点咱们才有一点，不像大哥和二哥轮着在作坊里做事有油水不说，走的时候娘还会给一些。” 说到这的时候，邱悦更是要让李长粮去作坊里学做生意，不然以后家里的生意都是大房二房管着，以后他们两房吃肉，他们三房就只能喝点汤。 “等二哥回来了，你就去作坊，我有娘她们在家照顾我，你就好好的去作坊里学做生意。”说完还有些可惜的说道：“可惜勤勤是个女娃，不然下个月你去的时候也给带去作坊，让菀菀教读书。”李勤，勤是他们的女儿。 李长粮不高兴了，“女娃咋了？菀菀不是女娃么？好多男娃都还比不过她！” “还有，咱们没分家，家里的银钱本来就该是娘管着，给大哥、二哥多少，咱们多少。去作坊肯定要多带着银子在身份，下次换我去，娘也一样会给，你就别小心眼了，娘对我们兄弟可都公平着。” 邱悦见他不高兴了，也没再多说钱的事，她也清楚，婆婆对他们三家是真的一碗水端平，而且婆婆平时虽然嘴上不饶人，也泼辣的很，但是也从来没有磋磨过媳妇，只要不惹得她不快，日子也好过，“我也没小心眼，就是觉得大哥二哥都跟着去学做生意了，你还要留在家里养猪养牛，虽然养猪养牛也能挣些钱，可和作坊比起来，这点钱算个啥？而且这点钱还不是咱们一家得。”文学一二 “你说说，你不想法子多挣些钱，以后咱们咋给儿子多存些钱？”邱悦说着话就把李长粮的手拉过来盖在自己挺起来的肚子上。 “去，我肯定去跟韩先生学做生意，等你把儿子生下来我就去，这段时间我先在家里，家里要养牛了，我先把牛给养起来。” “快睡了！别累着我儿子了！”李长粮说完就扶着邱悦躺下去，“你放心，我肯定多挣钱，把你和儿子，还有咱们闺女养的好好的。” 邱悦听这话后也不再和她多说了，想着二哥也还有十多天才回来，她再慢慢和他说，肯定不能让他在家里留着。 “好，你也睡。” 李长雨走的时候已经是午时后了，一大早起来就忙着喂猪，喂鸭，一通忙活就忙到晌午，吃过晌午又交待了一遍，修牛棚，买牛，还有忙不过来的时候请人来家里帮忙。 李长风笑着把二弟送走，“放心，家里有我呢，我知道咋做，你好好跟着韩先生学做事，再多跟林松和菀菀认几个字。” 一听说认字，刚刚还说侃侃而谈的李长雨瞬间没了兴致，“我也觉得老三说的对，咱们家有一个人会认字就可以了。” 虽然李长风也是这么认为的，可他是大哥要再跟着他们两个这样说的话，也就真对不起菀菀和韩先生的一番心意了，“你快去，去了好好的认字，你总不能天天喊着桉桉背书读书，自己却又不想学，你得给桉桉带好头。” 李长雨在自家大哥催促下也没了其他啥心事了，说了句：“我走了。”后就转头往着院子外的路走去。 韩书贤是带着陈和容一道来的‘食客来’。 “韩兄，可是又有啥好菜出来了？”慕容廷叙早早就等着韩书贤来了，门口见着后就热情的招呼起来。 “让你猜中了！”慕容廷叙没想到真有新鲜的吃食，马上一脸兴趣，“又想出啥好东西来了？” “好东西谈不上，不过吃个新鲜感还是可以的。” 有午餐肉，烤鸡烤鸭，还有烤兔在前，慕容清远对他说的好东西谈不上这句话自动忽视，直接认为他是在谦虚，“你就别谦虚了。” “快进屋，咱们进屋里慢慢说。”说着就侧着身子迎着韩书贤进屋。 进到房间后，慕容廷叙又迫不及待的问道：“韩兄，现在可以说说是啥好东西了吧！” 韩书贤笑着，“慕容兄这性子是越来越急了！” 慕容廷叙也不在乎他笑话自己着急，“我就不相信韩兄不着急！” 自己是做吃食生意的，可他也是，不然他们也不会走得这样近。 韩书贤笑而不语。 “得。韩兄不急，为兄急。” 韩书贤这才招手示意陈和容上前。陈和容上前后就把挽在胳膊上的篮子揭开，里面装的正是一碗晶莹剔透的凉粉。 “这是何物？”慕容廷叙看见碗里的凉粉后问道。 “这个叫凉粉，等你先尝过味道后我们再说后面的。” “好，只是这么大一块，要怎么吃。”慕容廷叙又问出第二个问来。 “不着急，让人带她去厨房，她做好了再给端上来你尝。” 慕容廷叙听罢马上让人带了陈和容去后厨。 等着陈和容下去后，韩书贤又问道：“最近京里可有啥事新鲜事？” 慕容廷叙回道：“还真有，黄家的小儿子又惹出事来了，在妓院里和人抢姑娘，把人打死了。” “这算啥新鲜事？烟花之地从来就没少过打架斗殴，被打死了也只能说明他运气不好。”韩书贤说道。 “这回可不一样，被打死的是大理寺少卿方靖的侄儿。” “要说方靖这侄儿也真是运气不好，平常就一个书呆子，这次也不知怎么就被人带到了烟花之地去，和人喝了几杯酒后正听着一名姑娘弹琴，接着就听见老鸨来说黄公子来了，想请弹琴的姑娘过去伺候黄公子。” “方靖的侄儿和一同去的学子不干，一方不愿让，一方又强要找这位去为他们弹琴助兴，于是就起了争执。 争执中，方靖的侄儿被人打的没了气。” 韩书贤听后倒是为方靖的侄儿可惜起来，“他这侄儿倒真是死冤枉的很。” “可不是，人家好好的听个曲，哪晓得黄家小儿子这般不讲理，愣是把人给打死了。” “不过这下他也讨不得好！” 韩书贤听后，“也不见得，以往也没听他少做一些害人的事，可最后咋样了？” 慕容廷叙叹了一口气，“也对，谁让陈国公家有钱有势呢！”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就见陈合容和一小二走了过来，小二手里端了一个托盘进屋来，走到门口陈合容就喊道：“老爷，拌好了。” 韩书贤听后，“端过来。” “好！” 陈和容和小二两人走进屋里，走近两人坐的桌子后，陈合容就把小二手里端着的盘子一一端出来放到两人面前，韩书贤道：“慕容兄先尝尝看。” 慕容廷叙看着桌上盘内，明明就是同样的东西，却拌了两盘，“怎么是两盘？” 陈合容解释道：“我拌了两个口味。” 陈合容说完，韩书贤又解释道：“我们也不知道客人口味咋样，你这个大东家尝尝看，看客人更喜欢哪个口味。” “还是你们做的用心。” 慕容廷叙说完就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凉粉进到嘴里，“真是如其名，吃进嘴里凉凉爽爽的。” 他这一筷子吃的是少辣椒的，先谈完第一感觉后又才说道：“口感细腻，润滑，又有一种凉凉的感觉，不错，味道拌的也不错。”说完又夹了一块慢慢品尝。 韩书贤没吃，等着他尝完少辣的后，又说道：“再尝尝这一盘。” “这一盘不用吃我都知道很辣。”慕容廷叙还没下筷子就说道。 “尝尝再说，又不只是只有辣椒。” 就算没有韩书贤的话，慕容廷叙也是要尝的，夹了一块辣椒多一点的凉粉放进口里，随后嘴里的酸辣感立即充斥满口腔。 第二盘的口味比当初莫紫菀送凉粉去韩家时让俞思莲再加一些辣椒时放的还多，理由是既然是以辣为特点，不如就再多放一些。 辣过之后的慕容廷叙开始评价起第二盘凉粉来，“第一盘的味道虽然好，但远不如第二盘来的刺激。” 听了他的话后韩书贤笑了起来，“看来你更中意辣一点的。” 慕容廷叙反问，“为什么不是两个口味一起卖？” 韩书贤一愣后笑道：“不亏是慕容兄。” “对了，你要是觉得可以，这盘菜可以叫‘辣翻天’。” 慕容廷叙才被辣过，现在又听到这个名字，嘴角的笑止不住的往上扬“‘辣翻天’，好名字！就用这个名字！” 京城是韩书贤来的第二家，第一家自然是本县的‘丰源酒楼’，京城‘食客来’谈好后再准备去临县‘贤聚酒楼’找郭梦谈去。 出来‘食客来’后，韩书贤也没着急着回去，直接往谢文华的书店去，去看看改造后的书店生意怎么样。 韩书贤最近也是天天都往书店跑，就是为了亲眼看见书店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不但喜欢上了在书店处理事情，还喜欢上了书店的茅厕。 现在的茅厕，不但没有臭味，进到里面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味，这自然归功于莫紫菀说的养些花花草草去味和美化环境。 “你怎么来了？”正在书店处理事务的谢文华见着韩书贤被人带了过来，很是意外。 “我来替菀菀看看你有没有认真做事！”韩书贤打趣说道。 谢文华笑道：“好，我就带你好好看看咱们书店现在的情况。”说罢就起身起来准备带韩书贤到处走走。 韩书贤道：“好，我也好好参观参观你这不一样的书店。” “来书店看书的人倒是比较多。”两人边走边说。 “看书的人多，买书的人也多。”谢文华现在是完全相信了莫紫菀说的话，书店有了桌椅让大家可以来免费看后，不但完全没有以前自己担心的大家只看不买的情况，反而生意越来越好。 转了一圈后，谢文华带着韩书贤最后停在了莫紫菀编的故事书前，“再有半个月，精装版的故事书就又能开始卖了。” 说完这句后又道：“可惜菀菀每天太忙了，不然多想几个故事出来也呢个多赚一些钱。” 韩书贤：“她最近可没时间想故事，在想学堂开学后的事呢！” “你不会想让她去学堂里再教那些娃读书吧？”谢文华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菀菀聪明，现在村里的娃被她教得也很好，就是春霖也在跟着她读书，春霖跟着她学反倒比跟着我学还学的好。” “可女子进学院，总会被人闲话，更何况她又才五岁，这个年纪不说教人读书，就是寻常人家里，字都还没开始认，那些家长会同意么？” “到时我会再请一人来，她和菀菀分开来教，菀菀还是教现在他教的那几个娃，其他的娃就由请来的人来教，以后有了对比，大家也就知道菀菀教他们读书不是在闹着玩。”这也是韩书贤深思熟虑后的想法。 “等学堂修好了，我把我家那两个小子也送到你哪来，到时让菀菀一起教。”谢文华也有些动心。 不管是莫紫菀的聪明，还是在读书上，谢文华也算是清楚的很，又有韩春霖在跟着莫紫菀读书，他也想让自己两个儿子跟着莫紫菀学，不但跟着学读书，跟着聪明人在一起，也能变的聪明些。 和韩书贤一样，见识到了莫紫菀的聪明后，他也是深深的嫌弃自己的儿子笨。 “等修好了再说。”韩书贤没有一口答应，现在她教的已经有好几个了，再加他的两个儿子，他可不想干女儿太累了。 “对了，你帮着看下院子，要是有合适的就派人来给我送个信。” “放心，我已经让人看着了，有合适的我就派人通知你。” “不用太大，两进的就可以。”韩书贤又再叮嘱道。 “我知道，就在你那院子附近嘛！”谢文华道，“你这干爹当得比亲爹都还亲。” 要是买个好一点的院子，早就能买好了，可他非要在他的那处小院附近找，这一时也没有人传出要卖院子的话来。 “菀菀她家人少，只是有时来住一回，又不是常住，买大了也没必要，有多的钱到时再买一处铺子放着也好。”韩书贤解释道。 “她现在的钱，不说买一个二进的小院，就是想要再买大一点的也是能拿得出银子来。” 作坊的收入他虽然不清楚，但‘食客来’卖的烤鸡烤鸭烤兔，还有午餐肉的生意，他可是看得见的，去迟了就买不到这几样，就这样的生意，想必赚的钱也不会少。 还有书店，虽然京里的书店开张花了些银子，但现在每天的生意都比以前好了几倍，花出去的银子也都赚了回来，而且还越赚越多，分给她的钱也自然是越来越多，又还有写‘故事书’的钱。 粗略的算了一下莫紫菀现在有的钱，没个千两也有八百，而且后面还不断地在挣。 “能住就行！”这也是莫紫菀的意思，能住下他们一家就行。 246：转机 谢文华带着韩书贤在书店里转了一圈，就连茅厕都没放过。 从茅厕走出来，韩书贤瞬间觉得自己也该回去修一个这样的茅厕。不，得按照菀菀后面的想法来修，虽然莫家的屋子现在还没修起来，可是设计稿他看过，菀菀的意思他也明白，总之就是家中设计屋子也罢，茅厕也好，按照她那样的想法修起来的房子，生活在里面更方便些。 看不过谢文华的炫耀，“一个茅厕就让你炫耀成这样，真是没见识。” 韩书贤现在并未想要说出莫家新修起来的屋子和他们现在住的屋子有什么不同之处，就等着以后入住宴客的时候，让他长长见识，知道什么是屋外有屋。 两人回到屋子后又回到见面时的第一个话题，“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京里了？” 韩书贤回道：“给慕容兄送道菜来。” “又想出啥好菜了？”问完又接着道：“正好上个月书店的盈利也该给菀菀送过去了，明天正好没什么事，要不你今晚在京里歇一晚，明天我们一起回村。” 韩书贤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后才回道：“你这个大忙人都要光顾我的寒舍了，我还不早些回去准备准备好迎接你的大驾！” “我们俩也不知道谁才是大忙人。”谢文华可不接他这招，他可不比自己闲。 “刚听慕容兄说黄齐升又闹出事了？” 谢文华接上话详细说起来，“可不是，不过这回算是踢到铁板了，这次他打死的可是大理寺少卿方靖的侄子。” “他们黄家不就是仗着有陈国公府撑腰，才敢到处惹事，欺压百姓，不过这次可不一定能像上次一样幸运。” “我可是听说了方靖对他的侄儿很是看重，这次他的侄儿被他的人打死，那黄泼皮这次肯定不能善了，我就希望方大人这次能为民除害。” “菀菀的父亲也是被黄齐升打死的！” 谢文华被韩书贤冷不丁的冒出来的给震惊到了！ 他只知道菀菀父母在她出生不久就去世了，从来不知道菀菀的父亲是被人打死的，而且还是被黄齐升打死的！ 还没等谢文华从震惊中醒过来，韩书贤又接着说道：“那时我带着春霖娘和春霖才去蓝湾村不久，菀菀都还没出生。听莫叔说那天莫聪是去京里卖山货，京里的价格比县里贵一些，想着去卖个好价钱也好给菀菀扯些细软的布回去做小衣裳。” “山货是卖出去了，布也买着了，可送东西回去的却不是莫聪，而是和莫聪一起去京里的贩卖山货的大舅哥李长风。” “李长风带着莫聪买的布，和雇了马车把莫聪的身体送回莫家。” “这该死的黄齐升！”谢文华听得心里火气蹭蹭的往上升。 “他是该死。”韩书贤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咬牙切齿，“莫聪出事后，菀菀娘动了胎气，虽然生下了菀菀，可她的身体却受了大伤，在菀菀满月后也跟着去了。” “莫家接连死了儿子和媳妇，要不是有菀菀在，莫叔和婶子怕也早跟着去了。” “你咋不早跟我说？”谢文华听完抱怨道。 “早说有什么用！难道就能替莫家找回公道。” 谢文华苦笑后说道：“我哪有这个能力，我就是个不起眼，到处陪人笑的商人。”一阵苦笑后又看向韩书贤道：“所以你是想借着这次机会替菀菀爹娘报仇。” 韩书贤点头，“对，一会我先回去把这事给莫叔和宋婶子他们说，如果他们还想再替菀菀爹娘找回公道，这次是个很好的机会。” 谢文华：“我陪你一起回去。” “不用，你陪我回去也没啥用，你帮我去打听一下方大人回家的时间，到时若莫大叔和宋婶子愿意来京再告一回，我想先带他们见一下方大人。” “好，你放心，我肯定给你打听清楚。” 说好事后，韩书贤也没多做耽搁，起身就欲回村。 到村后直接往莫家去。 “干爹！”莫紫菀见着韩书贤就跑上前迎接。 “今天你春霖哥哥他们听话不？”韩书贤低头看着莫紫菀，手掌在莫紫菀的头上轻揉。 “他们敢不听话，不听话我就惩罚他们。”莫紫菀挥着小拳头说道。 韩书贤被她的样子逗得笑了起来，“好，你替干爹好好管着你春霖哥哥。” “嗯，干爹放心，春霖哥哥很听话的。” “好，我放心。”韩书贤说完后又道：“教了一天了，费神了吧！去好好休息会，我去找你爷奶说会话。” “爷爷和奶奶去翠隆山了，还没回来，干爹找爷爷奶奶有啥事吗？”莫紫菀问道。 “没事，正好有空，闲聊一会。”韩书贤说完后又说起了书店的事来，“你谢伯伯现在天天守在书店里，我去的时候还非拉着我把书店逛了一遍，说整个京城，就属他的书店最好，天天都有很多人去书店看书，生意好得不得了。” 莫紫菀仰头看着韩书贤，一脸的兴奋，“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谢伯伯本来还想明天给你送上个月的盈利来的，结果临时有些事，来不了了。” 两人说了一会话后，莫庭雨和宋南枝就回来了，“书贤来了。” 韩书贤见着莫庭雨和宋南枝回来也招呼道：“莫叔，宋婶。” “快坐，等久了！” “我也才来，正和菀菀说话呢！”韩书贤回道。 “不晓得你来了，我们去翠隆山的地看了下。”莫庭雨进到屋里后继续说道。 “云英草长得怎么样了？” “长得倒是好，怕是到时清理起来麻烦的很！”莫庭雨说道。 见着莫庭雨和宋南枝回来，韩书贤又打起了支开莫紫菀的主意来，“菀菀，你去看看你春霖哥哥在做什么。” 莫紫菀想着干爹这已经是第二次要把自己支开了，心中疑问顿生，有啥事还要瞒着自己？ 虽然家里是爷奶在当家，可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从来没瞒过她，特别是家里的生意还都是她想法做起来的。 家里瞒着自己的事，就只有一件，就是爹娘去世的事。 莫紫菀脑子里再次响起奶奶在爹娘坟前说的话‘要是你爹真的在天有灵，就该好好的去报当年打伤他的仇，谁打死他，他就去打死谁。’ 莫非干爹是来说这事的？马上应道：“好，我这就去。”莫紫菀说完就往屋外跑去。 247：莫聪的死 莫紫菀没让慕容清远跟着，跑出了慕容清远的房间后就往着她爷奶的屋子跑去，跑到屋里，见两人的眼睛都还是红的，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喊道：“爷爷，奶奶，你们怎么了？” “奶奶你怎么哭了？”莫紫菀伸手抚上宋南枝的眼睛。 “没有，我和你爷好好的，哭啥哭。”宋南枝牵强的回道。 “奶奶骗人！奶奶眼睛红红的，明明就是哭过的样子。”莫紫菀否定了宋南枝没哭的说法后简直不给两人思考时间，马上又脱口问道：“是不是干爹来说什么事了？” “没说什么，你干爹来说你慕容叔叔觉得凉粉好吃，让我们尽快多做些出来送京里去，我们一想着生意更好了，一高兴激动的就想哭。后来你奶又想起咱们家之前的日子，觉得以前太苦了，忍不住就流了点眼泪。”莫庭雨找出了一个像样的借口来解释。苏丹小说网 莫紫菀佯装生气的样子，“爷爷也骗我，干爹平常说生意上的事，从来没把我支开过。” “你们说的肯定不是生意上的事，肯定有什么事瞒着不告诉我。” 两老哪能说得过誓要把爹娘的事摊开来说的莫紫菀，所以只得想其他法子，宋南枝抱起莫紫菀来，“你这孩子，爷奶啥时候骗过你了！” 莫紫菀一句‘有’就砸出来。 宋南枝本来正伤心着，可现在却被孙女生气的样子给逗笑，“那你说说爷奶啥时候瞒着你啥事了？” “爹娘的事，爷奶就一直瞒着我。”莫紫菀认真的答道。 委屈之后又是伤心，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起来，“我知道爹娘不是生病死的，爹是被人打死的，娘是生我后伤了身子才没活下来的。” “你听谁说的？”宋南枝此时不是难过了，是气的很，气嚼舌根的人又在孙女面前乱说。 虽然这事也不是乱说，可娃还小，咋老在娃面前说这些呢？ “别听他们胡说！”宋南枝又是一句牵强的话出来。 “奶奶你自己说的，年前给爹娘上坟的时候，奶奶你说让爹去报仇，说谁打死他，就让他去打死谁。” 为了让两人再无借口，马上又跟道：“村里人也说了，说爹是被人打死的，爹死了娘也死了，还说我命硬，爹和娘都是被我克死的。” “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们还瞒着我，干爹刚刚来肯定也是说爹娘的事，是不是？” 莫紫菀越说越伤心，眼泪不停的往下落，样子好不可怜。 宋南枝听了莫紫菀的话，心就狠狠的揪了起来，只抱着心疼的说道：“他们乱说的，你爹娘不是被你克死的，都是那些人心太黑了，才把你爹给打死了，你娘伤心过度伤了身子才没得。” 宋南枝说起以前的事来，也跟着莫紫菀落起泪，伤心的哭了起来。 莫庭雨也是一脸沉重。 莫紫菀看着两人都不说话，继续哭，“奶奶，我想要爹娘，我也想知道爹娘的事，你们就告诉我好不好？” 听她这话，宋南枝的心就更是揪在一起了。 她不想让孙女伤心，也不想再多说啥，不想让她知道哪些本来和她没有关系的事。 看着小孙女哭得满脸是泪，宋南枝一把把孙女紧紧搂进了怀里，也哭了起来，这回倒没再找借口，说道：“菀菀，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奶奶再给你说你爹娘的事好不好？” “不好！”莫紫菀拒绝，“奶奶现在就告诉我，要是你们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打听。” 孙女有多聪明，两人可是清楚的很，要是她想出去问谁，肯定能问到，怕村里人乱说，莫庭雨也不再沉默了。 “是，你干爹来是和我们说你爹娘的事。” 莫紫菀专心听着，接着莫庭雨又说下去，“你干爹说打死你爹的人又闹出事了，来和我们说如果想要再给你爹讨回公道的话，这次就是机会，让我们一起去京里。” “我陪爷奶一起去。” “菀菀，你还小，明天我和你奶是去见官老爷，你就在家好好待着，等我们回来了再给你说你爹娘的事。” 莫庭雨虽然说了韩书贤来说的事，可还是不打算带莫紫菀一起去京里。 “爷爷，你先说爹娘的事。”莫紫菀暂时不在去不去这个话题上多纠结。 得先把爹娘去世的事弄清楚，再说见官的事。 “爷爷，奶奶。”慕容清远在这时也走了进来。 莫紫菀看向慕容清远，把时间掐的这么准，刚肯定是站在外面偷听。 知道他来就是想听爹娘有关的事，莫紫菀也只能说道：“爷爷奶奶，清远哥哥和我们是一家人，让他也知道我爹娘的事。” 莫庭雨想着孙女都知道了儿子儿媳的事，清远肯定也是知道的，也就不瞒着他们了。 “那天，你爹和你大舅约着一起去京里卖山货，想着去京里，也能卖个更好的价钱。 等你爹和大舅把东西卖了，你爹就去了布行给你买细棉布回来做衣裳，你大舅去找茅房，等你大舅回来的时候，你爹已经倒在了布行门口。” 再说起儿子的事，莫庭雨还是难忍悲痛，两眼猩红，“打死你爹的是朝廷的大官的儿子，姓黄，叫黄齐升，他爹当得是通政的官，右通政，还有陈国府撑腰。” 莫庭雨虽然不知道这些官都是做什么的，但是却把这些官名打死他儿子的人记得清清楚楚。 莫庭雨说的清楚，莫紫菀也听到明白，不但听的明白，还都仔仔细细的记在了心里。 “你爹没了，我咽不下心里的气，就去衙门里告，可最后衙门里的官说你爹人不是黄齐升打死的，是他的下人打的，最后让黄齐升赔了我一百两银子就把我赶出了衙门。” “我不想要他们给的银子，可除了银子，我啥也做不了。 本来想着有这银子也能让你娘和你后半生的日子有个靠头，可他们太坏了，我才出京城，黄齐升就带着人追上我，抢了一百两银子不说，还打了我一顿，还说我要是再敢去告官，再敢闹事，就把我也打死。” 莫庭雨深吸了一口气，“我们也没啥本事，这事也不敢再闹。可你干爹刚来，说黄齐升在京里又打死人了，这次打死的是一个大官的侄儿，那个大官还是专门给人判案子的。” “你干爹说，他明儿去见见那个大官，要是可以的话，就把你爹的事也给大官说说。” 这时宋南枝接过话去，“我想着你干爹来回跑到也累，明天我和爷也去京里等着。” “爷爷奶奶，明天还是我陪你们一起去吧，万一你们紧张了，把爹娘的事说不清，我也好在一旁补充，而且官老爷见我出生就没了爹娘，说不定可怜我就同意帮我们一起审爹娘的案子了。” 慕容清远也想去，“我和菀菀妹妹一起去，我去了可以照顾菀菀妹妹，万一要写个什么，我也能帮忙。” 莫紫菀无语，想说：我能写。 可听了他后面的话，她才庆幸自己没说出刚刚的话来，只见慕容清远转头对着莫紫菀说道：“要是写状纸，到时候你可别和我抢，你这么小就会读书写字，而且还没上过学，要是传出去了，我怕到时候又要惹麻烦。” 莫紫菀低声叹了一口气，都不知道他是真心觉得如此了，还是刚好就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借口！ 反正这理由绝对正当，正当的她都深觉如此，忙乖乖点头，“好，我知道了，我肯定不会说自己会读书认字。” 莫庭雨和宋南枝看着两人就这样决定了，都不知道是该同意，还是不同意，好在莫庭雨怕孙女跟着出去出啥事，并没一口答应下来，“你干爹同意你去就去。” 莫紫菀还是乖巧的听话，“好，我听爷爷奶奶的话，我听干爹的话！” 宋南枝忍不住嘀咕：“你要真听话就不该去。” 莫紫菀选择性耳聋，“爷爷奶奶口渴了吧，我给倒水去！” 慕容清远马上配合，“我帮你。” 两人给莫庭雨和宋南枝倒好水后，莫紫菀又说道：“我去看看春霖哥哥。” “我去找韩叔叔问下明天我学什么！” 看着两人滑头的样子，不管他们啥心思，可都是一番好意，莫庭雨长叹，“娃们有心了。” 出了门，莫紫菀就说道：“春霖哥哥也该回去了，不然一会干爹又该说他贪玩了，我去叫他，等下我们一去去干爹家。” “好。” “春霖哥哥，干爹刚叫你早点回去。”莫紫菀走向韩春霖。 此时韩春霖正在和李林松，莫离，还有李林子他们一起玩的正起劲，听见莫紫菀的话，头也不回的说道：“再玩一会。” “干爹刚还问你最近学的怎么样了，我还说陪你一起回去，一会干爹再问起，我也好帮你。算了，你想玩就再玩会吧，我去找干爹了。”莫紫菀说完就转身走开。 莫紫菀才一转身，韩春霖就站了起来喊道：“等下，我不玩了，我也回去了。” 莫紫菀收住脚步，站定后朝他转去，“好吧，走吧。” 248：门前等候 到了韩家，莫紫菀就说道：「春霖哥哥，你先去看看露露妹妹，我和清远哥哥先去找干爹，如果我没来找你，干爹肯定就不会再问你学的情况了。」这会一点没有在家时催韩春霖回家的着急感。 韩春霖老实点头，「好。」也一点没有多想，一样是菀菀妹妹说什么就什么。 韩春霖找她妹妹去，莫紫菀和慕容清远便去找韩书贤。 莫紫菀站在书房外喊道：「干爹。」 正在书房想着明日去找方靖的事，听到莫紫菀的声音后还是招呼她进来，「进来就是。」 莫紫菀走在来书房的路上就一直在酝酿着进屋后的情绪，站在门口的时候眼眶已经泛红，等着韩书贤一声喊后立即就跑进屋扑进屋里韩书贤的身上，「干爹！」 韩书贤忙接住扑过来的人，着急地问道：「怎么了？」 「干爹，我爹是被人打死的！」抱着韩书贤就哭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韩书贤惊讶之余又升起了对她的怜爱来。 「爷爷和奶奶说的，说爹是被右通政黄大人家的儿子黄齐升给打死的，他们把我爹打死了后，娘才受了惊生下了我。」 「娘生下我后身体就不好了，后来娘也找爹去了……」 莫紫菀把刚刚他爷爷说的话全部重复了出来，一字一句地慢慢地说着，都不用再接着酝酿什么情绪，莫紫菀只是重复说了一遍爹娘的去世，就心痛的如同有针在刺着自己，大滴大滴的泪珠不停地往下掉，「干爹，我爹娘好可怜，爷爷奶奶也好可怜！」 看着干女儿哭得伤心，韩书贤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抱起干女儿来连声安慰道：「菀菀不哭了，不哭了啊！都过去了！你还有爷爷奶奶，还有干爹干娘。」 「这些都过去了，咱们不要再去了好不好？」 韩书贤细声安慰着，莫紫菀也顺势乖巧地点头，「嗯，爷爷说等明天去给京里的大官说了爹的事后就能帮爹找回公道，给爹娘找回公道了，爷爷奶奶就能安心了。」 韩书贤诧异莫庭雨和宋南枝怎么就把这事给菀菀说了，但是她已经知道，他也就没什么好再瞒着了，顺着她的话点下头，「对，明日我和你爷奶进京帮你爹讨公道去。」 「干爹，我们明天好久出门？」莫紫菀直接问道。 慕容清远默默地记下她这一套行云流水，看起来又毫不作假的戏！ 韩书贤并未马上回答，而是问道：「你也要跟着去？你爷奶同意你去？」。 「嗯，爷爷和奶奶要是紧张了我就给大人说我爹娘的事！」 莫紫菀说完上面的话在心里默念，我这也不算假话，爷奶说你同意了他们就同意了！ 自动把韩书贤的意见归纳为同意。 「明早午时后出发，我们只能在方大人下衙的时候去找他，不用太早出门。」韩书贤说完出发的时间后又解释了下。 「好，我这就回去和爷爷奶奶说出发的时间。」 慕容清远紧跟着说道，「叔叔，明天落下的课，我回来再补上。」 韩书贤以为莫庭雨他们都已经商量好了带他们俩去，也就点头同意，「可以，回来再补上。」 两人出了韩家院子后，相视而笑，慕容清远道：「妹妹这戏演的也太真了些！」真的他都跟着难受，并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好她，让她以后再不受委屈。 莫紫菀莞尔一笑：「清远哥哥也不赖！」 第二日午时后，韩书贤带着莫家四人又往京里去。 村里人见着莫家一家子又坐着马车往京里赶去，眼红的人又开始说起了风凉话来。 一行人先到谢文华的住处 。 「文华，我们来叨扰你了！」莫庭雨见着迎出来的谢文华客气的说道。 谢文华亲自上前扶着莫庭雨，「莫叔这是什么话，你们能来，我们欢迎还来不及。」 谢文华的妻子程氏也上前挽着宋南枝，「婶子，快屋里请！」招呼了宋南枝后又转头看向莫紫菀和慕容清远，「菀菀，清远，涛哥儿他们可等着你们来了。」 莫紫菀笑眯眯地喊着人：「谢伯伯，程婶婶。」 谢文华夫妻俩迎着莫家一行人和韩书贤进到屋里后又招呼着丫鬟婆子上茶，就在丫鬟婆子给众人上好茶后，程氏的丫鬟带着她和谢文华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过来。.. 三个小娃依次给莫庭雨，宋南枝，以及韩书贤见礼，随后三人和莫紫菀还有慕容清远一起被程氏的丫鬟带下去。 莫紫菀在心里很是哀怨了一番，小朋友，我不是来玩的！ 莫紫菀和慕容清远被迫地离开了会客厅后，韩书贤就先问道：「谢兄，怎么样？可打听出来了？」 「方大人这几日下衙后都是很晚才出衙门，到家基本都是戊时中，不过我想着我们既然是有求人家，不如早些去等着，也好让人家知道我们的心意。」 于是谢文华和韩书贤陪着莫家一行四人在戊时的时候就来到了方家宅子外。 到了宅院门外，韩书贤就上前拍门，门房打开门后问道：「你是？」 韩书贤回道：「小哥你好，我们是沧溪县人士，有事来找方大人，请问方大人可在？」 门房小哥把韩书贤看了又看，不但把韩书贤上下都打量了一番，就是谢文华，莫家四个人也都扫视了一遍，并和以往来家的人对比了一下，看他们陌生的很，虽陌生，但也面善。 可即便看着面善，门房爷没也不像后才说道：「我们大人还没回来！」 答完后又问道：「你们找我们老爷有什么事？」 韩书贤直接回道：「我们家也有人是被黄大人的儿子黄齐升打死的，想来请大人给我们做主。」 门房听后诧异，「这是好久的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韩书贤指着莫庭雨道：「四年前的事了，死的是我这位叔的儿子。」 莫庭雨上前道：「小哥好！」 「我儿子是在四年前来京里卖山货，卖完山货后我儿子就去布行买布，买布出来被黄齐升的马车撞倒在地上，我儿子起来和他争了几句，然后就被他打死了，儿子死后，媳妇受了惊难产，生完娃一个月，媳妇也去了。」 莫庭雨抹了下眼角泛出来的泪花，「儿子死后，我就去官府告状，可是衙门大人说我儿子是被他的下人打死的，赔了我一百两银子就让我回家，回家的半道上，银子就被黄齐升来给抢回去了，还把我打了一顿。」 「我们本来想这一辈子再也不可能为儿子讨回公道了，哪知这两天他又干出害人的事，我们想着都是一样的事，就想来托方大人帮我儿子也讨个公道。」 门房也是机灵的，老爷现在恨姓黄的，恨的是咬牙切齿，可是他们有国公府撑腰，现在有两桩人命案子，看他还怎么狡辩！ 门房听后义愤填膺道：「他黄家真的是欺人太甚，等我们大人回来了，我一定禀告我们大人。」 韩书贤听门房这语气，心里放心一大半，不过还是说道：「多谢小哥。不过我们还是想当面给方大人说说我们的情况。」 「也行，你们先回去，等大人回来了，我就把你们的情况给大人禀报，你们明日再来问我回话。」 「多谢小哥了！」韩书贤说完就把手里的碎银递了上去。 「麻烦小哥，这点小意思，小哥拿去打点酒喝 。」 小哥忙推拒，「这不行，我们大人有规定，不准我们收客人礼。」 给出去的又怎会收回来，韩书贤把小银块直接放到了门房小哥的手里，「还请小哥不要客气，这是我们的心意！」 门房小哥也只得收下，后又保证道：「你们放心，我肯定给我们家老爷转达你们的意思。」 「多谢小哥！」韩书贤谢后又接着说道：「小哥能帮我们转达，我们感激不尽，但我们还是想着在这等下方大人。」 为了让门房不为难，韩书贤紧跟着又说道「我们肯定不会让你为难，我们只在一旁等着，等着大人回来，你给大人说明我们来意后，经大人同意我们再上前。」 前面的话让门房正为难着，可后面的话瞬间让他放心下来，不过还是叮嘱道：「我们老爷估计还有半个时辰就能到家，你们等在旁边，老爷回来了可别一窝蜂地凑上去，等我替你们说清楚了，再等老爷的吩咐。」 韩书贤也再保证道：「小哥放心，我们肯定不乱来。」 莫庭雨也跟着保证，「我们肯定不会打扰大人。」 虽让一行人在门外等着，但是门房小哥还是关上了门。 门外，韩书贤带着莫家一行人往旁边退开了些，一来守在门前有堵门嫌疑，有失礼仪，再有离得太近说话也不方便。 退开一段距离后韩书贤又说道：「我们就在这等着。」 和门房小哥说的一样，等了半个时辰，方家门前的路上跑来一辆马车。 马车停在方靖家的宅院前，随后赶着马车的人跳下来并上前拍门。 「开门！老爷回来了！」 249：云英草被偷 门房小哥在确认是自家老爷回来后随即打开了大门，迎接他家老爷回来。 就在车夫下马敲门的时候，方靖也跳下了马车。 韩书贤见着方靖就在眼前，可他如他说的一样，并未上前，只等在一旁，等着门房小哥向方靖转达他们的来意。 门房小哥也如他所说，在方靖进到屋子里的时候，他就说出了屋外的韩书贤一行人来这里的目的。 说完指着门外：「就是他们，他们怕打扰到老爷，一直等在外面，说等我给老爷您禀报后，老爷同意见他们，他们再上前来说话，都等了半个多时辰了。」 顺着门房的手，方靖看向屋外韩书贤几人站着的位置，此时天色已暗，虽并未看清外面人的模样，但也看到他们都朝着自己的方向看来。 「倒是个懂礼的！」 说完话的方靖又接着说了一句，「去请他们到会客厅等着。」说完便转身往屋内走去。 「是。」门房小哥得了老爷的吩咐，也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没白拿人家的银子。 门房小哥走近韩书贤，「我家老爷有请，大家随我来吧！」 韩书贤又是一番道谢，「多谢小哥帮忙了。」 门房小哥客气道：「您客气了，我也没帮啥忙，就说了几句话而已。」 一行人在被门房带进会客厅后就安静的等在了会客厅里。 两刻钟后，方靖才珊珊而来，此时的他已换下了威严的官府，着一身常服而来，虽一身常服，可让人看了了仍是不免的低下头去。 「方大人！」韩书贤在方靖进到会客厅向着方靖走来的方向走出一步恭敬的喊道。 方靖有些诧异的看着韩书贤：「你怎么来了？」 方靖是认识韩书贤的，同朝为官两年，虽不熟，但确实是认识的，疑惑他怎么来了。 韩书贤回道：「昨日进京时无意中听到了方大人侄儿的事，大人请节哀！」韩书贤先把自己听说的事说了一遍后才又接着解释起自己来的原因，说道：「我来是因为还有人也是被黄通政家的小儿子给打死。」 随后又介绍起莫庭雨和宋南枝以及莫紫菀，介绍完了三人后又说起了莫聪是为何被打死，以及莫紫菀的娘又是如何受惊难产，产后。 简单说了一下来龙去脉后，韩书贤又道：「他们一家不过是京外村子里的庄户人家，告官后并未把有罪之人绳之以法，不得已才来请方大人做主，还已逝之人一个公道。」 韩书贤说完对着方靖就是一揖，谢文华也跟着一揖。 莫庭雨见着韩书贤谢文华都给大人鞠躬，拉着宋南枝和莫紫菀就跪了下去，「大人，求你为我儿子儿媳做主，他们死的太冤了。」 「方爷爷，请你帮帮我们吧！村里人都说是我命硬才克死了我爹娘，可爹娘明明不是我克死的，是被坏人欺负了的。」 莫紫菀在莫庭雨一声哀求后也跟着含泪请求起来。 方靖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抖了抖，道：「你们放心，这事我管了。」 「先起来再说。」 等着三人起来后，方靖让人拿了文房四宝过来，又让人把自己大儿子叫了过来做记录。 随后方靖对莫庭雨一一询问，其儿子提笔一一记录着。 问完莫庭雨后道：「不知你们住在何处？」 莫庭雨如实回答。 方靖随后又道：「今日便这样吧，若有需要我再通知你们。」 一番道谢后韩书贤一行人才在方家家丁的带领下出门去。 出了门，莫庭雨就忍不住激动的心对着韩书贤和谢文华谢道：「书贤，文华，这次多 谢你们了，要不是有你们，我们这一辈子怕都没希望给菀菀他爹讨回公道。」 谢文华道：「我也没帮啥忙，都是书贤想出来的主意。」 韩书贤接过话，「莫叔，咱们都是一家人，就别在客气了，只希望这一次能替菀菀爹娘讨回公道。」 也不知道方靖几时才能通知他们，所以韩书贤和莫庭雨一家也没在京里久等，在第二日下半晌就回村去了。 慕容清远到家后第一时间就是跑去翠隆山脚下的地里，到了地里一看，慕容清远久久不能回神，忍着心里的气愤，还是把整块地从头到尾都查看了一遍，可是越看越生气，生气中还带着委屈。 气冲冲的跑回家，「爷爷，不知是谁把我们种的云英草给拔了。」话一说完，眼里的泪水就落了下来。 「啥？」莫庭雨正高兴儿子的事有望了，忽然听到地里辛苦中的云英草被人拔了！ 这还得了，这可是他们累了几天才撒完种，娃为了把云英草种好，天天往地里跑，就是为了把云英草种好，现在却被人扯了。 慕容清远又说了一句，「不知是谁把我们种的云英草给拔了。」 「我去看看！」莫庭雨说完就往地里跑去。 「我也去。」宋南枝也紧跟着出门。 慕容清远也跟着跑去。 莫紫菀本想跟去的，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短腿。 算了，就不去给他们添乱了，想着等他们一会回来了再问问。 三人风风火火的跑去，又风风火火的跑回来，不过却没回家，直接去找李有地去了。 「有地！」莫庭雨在李家院子外就大声地喊起来了。 莫庭雨的声音才落下，宋南枝的声音又响起来，「有地，村长，你可得帮我们做主，我们家种的药被人给全割回去喂猪了。」 李有地一听宋南枝的声音，也是被吓了一跳，那可是六十多亩地啊！ 匆匆几步就走了出来，「莫叔，宋婶，知道是谁割的不？」 宋南枝抹起泪来，「我们昨天下半晌就去京里头了，这会才回来，地里种的云英草丛我们撒下种子后，清远每天都要去看看，不管天晴下雨，天天都去，看了回来还要在本子上写。」 也不管她也跟着流泪，她自己累一场也就算了，可娃天天耍都舍不得耍一下，读了书就去地里看云英草长得咋样，天天就盼着云英草长大，就才出去一天就被人把长大一些的全部给割了。 「娃去地里一看就哭着回来，这不是糟蹋娃的心么！」 李有地看着眼红的慕容清远，之前才来村里的时候，不少人都在传他不是好人，说他要打人，还有人要赶他出村子，可他却乖乖的在莫家帮着做事，认真读书，现在还学着种药材，天天都往地里去看。 看着慕容清远，李有地就不得不再次感叹莫家的娃一个比一个懂事。 「婶子，莫叔，你们放心，我肯定把这不要脸的人找出来。」 对莫庭雨和宋南枝说完又转头对着慕容清远说道：「清远，你别急，李叔肯定为你做主，等我找到了，我肯定让他全部给你重新种上。」 慕容清远：「谢谢李叔。」 李有地让莫家三人先回去。 等着三人回去后，他也回到屋里，想着要咋样才能把这不要脸的人找回来。 「这咋找啊？」李有地的爹一脸愁的说道。.. 何桂香更是骂了出来，「丧天良的，一把草都能看得上眼，到处都长得有，他就非要去人家地里割，也不怕割回去吃了拉肚子。」 「我先到处去看看。」李有地闷了一会后说道。 「你 去哪看？」何桂香在他身后又喊了一声。 「去哪都比在家强。」李有地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声。 边走边想着，莫家买地种药材的事，村里人都知道，这次种云英草，村里人还传了好多闲话出来，说莫家现在钱多的用不完，好好的地清理出来粮食不种专门种草。 闲话归闲话，总归人家在自己地里种啥都是人家自己的事。可总有眼皮子浅的人，连一把草都能看在眼里。 李有地把村里的人家挨个想了一遍，要说村里和莫家关系不好的就是李有贵的娘和范大力一家。 不过他也没直接往这两家走去，先去了李强家里，美名其曰的是去问他们一家这两天有没有看见过谁去莫家翠隆山脚下的地割云英草，实际上是为了去有贵家和范大力家显得不那么直接。 问过之后，自然是同李强一家子说了地里的情况，还把慕容清远天天去地里的事也一道说了，「也不晓得是那个丧天良的去做的缺德事，人家娃天天都盼着地里的云英草长出来以后好卖钱，他倒好，直接给人家全割了。」 李强爹李有树跟着李有地一道出了自家门，路上，李有地也把自己的猜测给李强说了，「我直接去他们两家也不合适，就想着先来找你，一会我们再去有材和华林家说说。」 接着两人又去过李有材和李华林家，出来的时候李有材和李华林也跟着，接下来他们先去李有贵家。 「有贵！」 李有贵才刚回家一会，正坐下休息就听见屋外有人喊，出门一看是李有地他们后问道：「啥事啊？有地哥？」 「莫大叔家种的云英草被人割了，我来问问你，你有没有没看到过这两天谁去过翠隆山脚下的地？」 250：捉贼拿赃 李有贵摇头，「我这几天都没往那边去过，不晓得！」 「哎！也不晓得是哪个成天没事找事，天也转暖了，田边地沟，山上的野菜野草都开始长出来了他不去割，非要跑去人家地里割人家辛苦种出来的。」李有地扯着嗓子大声的说道。 「有地哥，莫大叔和宋婶子不会真的去县里告官吧？」李有材在李有地的话后问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我拦着，他们怕是都去县里了。」李有地说道，后又一叹，「也不怪他们生气，辛辛苦苦种出来，清远又天天都去地里看，这才出门一晚上就被人给偷了。」 李有材嘿嘿一笑，「要说报官也是该报官，这不是糟蹋人家东西么！算了，我们再帮着找找，要是找到是谁家了，让他们去给莫大叔他们认个错，免得闹到县老爷那里去。」 李有地黑着脸点头，「嗯！」不过后面还是跟了一句，「要不是考虑到是一个村的，我才不费这心思，这种偷人东西的人就该拉去见官，最好是砍他一只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了。」 李有地嘴里一通发泄后，又转头对着李有贵说道：「一会你也跟着我们去各家问问，帮着找下。」 李有贵答应的倒是快，「好。」 李有树这时说道：「有贵，你们要多养两头猪不？」 「不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李有贵道。 「也是，这个家里里外外都要你忙，你一个人是有些忙不过来。」李有树道，说完又接着说下去，「我去看看你们猪长的咋样了？我们家的猪这段时间吃的不好，没咋长。」 李有贵一点都没拦着的意思，还说道：「走嘛，我带你去！」 李有贵正转身带李有树去猪圈，冯氏就跑出来拦着，「猪圈里面没有收拾，有些脏。」 李有树笑哈哈的说道：「冯婶你也太讲究了，猪圈那有不脏的？」说完直接往着猪圈走去。 农家串门子的好处就是谁家屋里啥样的，大家都知道，就如现在，李有树根本不用李有贵带他去猪圈，他自己就能去。 李有树大步的往猪圈走去，冯氏伸手想去拉，却被李有地拉住，「堂婶。」 冯氏一脸怒气的看着李有地，「你拉我做啥？」 「我是想和你说说大岗的事。」李有地说道。 「我等下来和你说。」冯氏说道。 李有地道：「堂婶要去忙啥？」 冯氏尴尬的说道：「没忙啥，就是猪圈太脏了，有些不好落脚，我想着去收拾一下！」 李有地：「有树他就看一眼，他走了你再去收拾也不迟，正好看到堂婶，我就把大岗读书的事给堂婶说一下。」 「韩先生说大岗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他和菀菀会好好培养他，堂婶以后可别说大岗读书没啥用的话了，免得大岗听了影响读书。」 李有地这边说着话，李有树也走进了猪圈。 吃饱喝足的两头猪正躺在窝里睡觉，「你们家猪吃的倒是干净，猪食槽里啥都没剩。」 「我家猪这几天吃一半，拱一半出来漏在地上。」 「是不是喂得太多了？」李有贵问道。 「多也是有点，这不是想着长的快么，就给多喂了些。」李有树把手撑在猪圈的围栏上仔细的看着猪食槽周围漏出来的猪食。 「这咋行！它吃不完不就拱出来弄得到处都是。」李有贵道。 「婶子每天都喂啥了？它们吃得这么干净！」猪食槽里面吃得是干净，可还是被拱了些出来。 「能有啥？还不是洗锅水加米糠，红苕，老菜叶子啥的。」 「也是，走了，我去洗个手。」李有 树走出猪圈来说道，像是自己家一样，直接从猪圈绕到后院去。 绕到后院后李有树愣住了，「有贵，你家咋这么多云英草？」 「啥？」李有贵一声‘啥还没完全落下也看见了后院里一大堆的云英草。 「咋这么多？」就算他再怎么后知后觉也想到了什么，「我去问问我娘？」说完也不管李有树是不是还要洗手，立即走到前院，「娘，咱们院子里哪来那么多玉英草？」 冯氏还想嘴硬，「还能是哪来的？山上那么多，我专门出去找回来喂猪的。」 李有地闭眼，深呼吸，要不是顾忌自己的名声，他都恨不得啪啪两巴掌打在冯氏脸上，正要问话的时候，李有树走出来了，说道：「婶子，你家云英草堆在后院就像个小山一样，你这是上那割这么多的云英草回来？还都是嫩芽，不要说是喂猪，就是人吃起来味道也好的很。」 李有树走出来后继续说道：「你也给我们说说，我也去割点，正好家里猪吃得不好。」 「我去看看！」李有地说完就往后院走去看。 李有材也跟着说道：「我也一起去看看。」 两人在证实李有贵家的后院确实是有一大堆的云英草，脸色都是更加的不好了，特别是李有地，匆匆几步走出来，看向冯氏道：「堂婶你还是说下你这是上那割回来的？不然人家还以为是你去割了莫大叔家里的野菜。」 「他们敢说是我，谁看见我去他们地里割了？」冯氏又耍起横来。 李有地瞬间不想再多说啥，可不说又不行，谁让他当这个村子呢？ 「没有最好，反正我答应了要帮莫大叔他们找偷草的人，村子里的人家我都会挨家挨户的过去看，要是问到啥出来，我肯定也会一字不漏的说个县老爷听！」 听了李有地的话，李有贵比他娘还着急，「娘，你要是真去莫叔家地里割了云英草回来，咱们就去给莫大叔认个错，请莫大叔原谅，咱们可不能去见官老爷。」 「对了，家里要是出了偷盗之人，朝廷是不会准许家中子弟参加科举考试。」李有地又补充了一句，冯氏不着急，但是李有贵总该会着急。 不出他所料，李有贵又说道：「娘！我就大岗这一个儿子，这个家以后都要靠他，他要是知道自己不能读书了，你就不怕他再去跳河？」 「就算我求你了，你要是真的去莫大叔家割云英草了，我们现在就去给莫大叔认错，认错后我再去重新给他种上都愿意，你可不能害了大岗不能读书啊！」 冯氏也怕李大岗再做出啥不顾后果的事来，「又不是我一个人去割的，再说一背篓野草有啥好大惊小怪的，我帮他们把地里的野草割了，还不是再帮他们。」 冯氏一脸的理直气壮，这话说得人家还要来感谢她去偷人家地里的东西一样。 「堂婶，那不是野草！那是莫大叔家专门种的药草，而且种之前还和县里医馆商量好了，种出来后直接送到医馆卖钱。」 李有地现在看见她就厌烦，直接说出云英草是药，要卖钱的事，甚至心里还想着最好是把她存的那几两银子都赔完才好，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蹦跶起来惹事。 冯氏终于心虚了，「啥药草？就一把野草。他们要是舍不得，大不了我把割回来的都背到她屋里还给他们。」 「堂婶最好是把这些背到地里让他们重新长起来！」 谁还不会胡搅蛮缠，李有地也脱口就胡说起来。 「我说你这人咋这样？究竟谁才是外人？」 冯氏一直都不满意李有地，觉得他一直帮着外人，一点都不帮着她。 「莫家现在有钱了，你就连我们这 些亲戚都不认了。」 李有地本就很烦，自己一天已经够忙了，到家好不容易能休息会，结果又出这茬子事。 大家有事，他帮着也没啥，可这村里村外就属她事多，还都是无事找事，胡搅蛮缠，也不给她脸了，反正又不是自己的正经长辈，「我分不分得清有啥关系，我又没去偷人家地里种的东西，人家要怪也怪不到我头上来。」 李有贵见李有地生气，「有地哥，你别和我娘见气，我这就去给莫大叔赔不是。」 「你去？你有银子赔？」李有地打定主意要让他们出血，不然下回还敢去偷。 李有贵被李有地的话问的哑口无言，转头看向冯氏，「娘，给我拿些银子，我去给莫大叔赔不是。」 「家里哪有银子！」 「没银子就背粮食去赔！」李有地掷地有声的说道，总之就是不准备让他们好过。 「李有地，你当个村长就了不起了，你就这样对待我这个长辈的？这个家被你搅和得散了不说，家里粮食也少了一大半，现在你又来背粮食，你这是要逼死我这个隔房婶子，你的心咋这么毒呢！」 李有树听不下去了，「有地哥，我就给你说让你不要来，你偏要来，非说一家人，你不来帮着劝一下去莫大叔家赔个礼，难道非要闹到公堂上去不可！」 「这下你看清楚了吧！冯婶子宁愿闹到公堂上去也不愿意去莫家赔礼道歉。」 李有材也出声了，「人家种药是卖钱的，又不是种着玩！把人家种的药草全割了还不想赔上，天下要是有这样的好事，我也不种地了，以后看哪家长得好就去收哪家的粮食。」 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有地哥，走回去了，反正你好心劝了，他们不听，等明日衙门里来人自然会断的清清楚楚。」 251：怕了 李有地无奈中夹杂着一些火气，「我是不该来，算我多管闲事！想着来好好劝一下你们，也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一连说了两次自己多管闲事。 「走了！」这话比刚刚的一连串更多了些气。「走去给莫大叔他们说一下他家的云英草是被谁割的，再看他们的意思，他们要是追究，不要说衙门了，就是咱们村也容不下偷鸡摸狗的人，有这样的人在村里，以后谁还放心家里的东西和地里的庄稼。」 「有地哥，这回你可不能再顾忌啥情分了，他们和你沾亲带故，咱们可也是一个族的，你可不能为了他们，就不顾我们了。」李有树顺势接了话，李有地都不顾忌了，他就更没啥顾忌。 李有树话后，李有材也紧跟着说道：「就是，咱们可不想辛辛苦苦一场，最后却变成人家的了。」谁也不想家里的东西被人偷了，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最后被人偷了去，这不是白忙活么？ 几人毫不顾忌的话，听在李有贵耳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黝黑的脸涨的通红，对着李有地就鞠躬再三道歉道：「有地哥，对不住你了，又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他也觉得委屈的很，又找不到发泄，重重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有地哥，你就再帮我这一回，我实在是没脸再去找莫叔他们，大岗天天跟着菀菀读书，人家好心帮我，我们还去偷人东西，我是真不晓得该咋和莫叔他们说这事。」 「你们能不能等我一下？我这就去把云英草装起来给莫大叔他们背过去，我这去道歉。」 李有地本来就气的很，这会听到李有贵哀求，自责的话更是来气，这根本就和她没关系，「关你啥事？又不是你去偷的。」 想着就算他去了，也解决不好问题，这次必须让大岗奶知道个怕。于是仍是一脸的不耐烦说道：「你自己去自己的吧！我们先走了，随便你们咋办，反正又不是我偷的，就算是砍手砍脚也不是砍我的。」说完就转身大步走向院子外的路边。 冯氏在李有地转身后，终于有些怕了，她怕李有地不管她了，莫家就要把她告到衙门里去，大嚷道：「又不是我一个人偷的，范大力家的还不是也偷了，你们咋不去找她？」 李有地没想到，还真的和自己想的一样，真的是他们两家！虽然有些以为，但还是摆出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冷冷说道：「咋不找？不过是你这我离的近些，先来你这，我这就去范家，凡是偷了东西的一个都跑不脱。」 李有地说完又往前走了一步，边走还边对着李有材和李有树就大声说道：「等会要是陈氏不承认，直接抓了关祠堂里，家里人要闹，就一起抓起来关，等衙门的人来了再交给衙门去审。」 冯氏再也绷不住了，跑到李有地面前，道：「我去莫家，你能不能让莫家不要把我送到衙门里去。」 李有地转头看着冯氏，一脸的嫌弃，「我帮你有啥用？」 「你是村长，你说话，他们肯定听！」冯氏这会倒是认李有地是村长了。 「你要是对的，我说肯定有用，就是为了我们老李家，我肯定也愿意帮你，毕竟你被关衙门了，我们老李家也没脸。」 话锋一转，「但主要的还是要看莫大叔和宋婶子愿不愿意原谅你，只有他们原谅你，不去衙门告你了，你才不用去衙门，主要还是要看你的态度。」 「还有，你要想这事我继续管下去，就要听我的话，不然我是肯定不会再管你们的。」 「听，我肯定听！一会我一定好好道歉，我把割回来的云英草都给他们背过去。」冯氏紧跟着表态。 「背过去又有啥用？背过去了能再长回去么？人家花钱种的，你要想好好道歉，要人家原谅你，这钱你肯定得赔， 再有就是想法子重新给人家种上，也不晓得现在种还来不来得及卖钱。」 冯氏这回听到赔钱倒是没有刚刚那么不愿意了，只诺诺的问道：「这要赔多少钱？我们家也没啥钱？」 「我咋知道赔多少？一会你们亲自问莫大叔吧！」 「还有，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咱们村也是有规矩的，就是衙门不罚你们，村里也是要罚的，这个你也是知道的。 凡是偷盗，轻者挨板子，重则赶出村子，究竟是轻是重还得看莫大叔他们的意思，毕竟地里的药我也不晓得值多少钱，一会我肯定求着莫大叔往轻了罚。」 李有地再是嫌弃，讨厌冯氏，可要说对她动板子，或是把她赶出村子他也是有些做不出来的，他毕竟是晚辈，真动了她，他也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有地，我是猪油蒙了心，我不该听陈婆娘的话，我不该听她的去割莫家的云英草，都是她说莫家地里的云英草长得好，割回来喂猪正好，我才去的。」 「你可要帮我多说几句好话，我愿意赔钱给他们，你别把我送到衙门去，别把我赶出村子。」 冯氏现在的态度和之前可是截然相反，哀求着李有地，只要不把她送官，不赶她出村子，她赔钱都愿意，再没有之前高昂的气势。 冯氏气势降了，李有地的火气也消了些，道：「我先陪你们去莫家，一会我再单独去范家。」 有了李有地陪着，冯氏和李有贵心里也多少有些底，「有地哥，麻烦你了。」 李有地也没让李有材，李有树先回去，他们一起陪着李有贵母子两人去莫家，一起去做个见证也好。 一路上，李有地都在劝着冯氏，一会到了要好好认错，甚至还劝她以后对李大岗好一些，不要在他面前骂杜氏，这样只会让李大岗更不想回家来，就像现在一样，家里发生事了他都没在家。 到了莫家，冯氏还有些碍着面子不好意思低头道歉，李有贵倒是诚意十足，到了莫家就喊道：「莫叔，宋婶，对不住你们了。」 一句对不住后也有些不好意思，顿了一下后才又说道：「我娘，我娘她不晓得你们地里的云英草是药，就去地里给把云英草给割了。」 李有贵说开了后，冯氏也不再不好意思了，也说道：「我不晓得一把草也是药，要知道我肯定不去割了，都是范大力家的，她说那草长得满地都是，割一些回去喂猪也没啥。」 莫庭雨不好冯氏掰扯，他也就没出声，宋南枝可不一样了，「你不晓得，你不晓得那地是我们的？你不晓得那是我们请了人专门清理出来撒的种种的？你就是存心去偷的，看我们日子过好了，就想着法来让我们不好过。。」 「我们地里长的草关你啥事了？我家庄稼地里的草你咋不去扯回去喂猪？」 冯氏自知理亏，也不敢再和宋南枝争吵，「我不该去你们地里割草，我愿意赔钱给你们。」 「赔钱有啥用？清远每天都要去地里看云英草长得咋样，看了回来还要写下来，现在他去地里看啥？写啥？」要说以前莫家缺钱时还会想着收些钱来弥补一下。 可现在，不一样了，家里吃的用的都不缺，她不想娃伤心，钱啥的她一点都不想要。 为难的还是李有贵，亲娘有错，只能由他这个当儿子的来背，把背上的背篓放下来就跪倒在了宋南枝的面前，「宋婶，我也不晓得要咋样才能让你们原谅我娘，我替她给你们磕头认错，明天我就去地里给你们再种上。」 「以后我也帮着清远照看云英草，肯定不让人再去偷了。」 冯氏见着儿子跪在地上为她说好话，心里多少有些难受，也再开口说道：「你们就看在我们是一个村的份上，看在大岗 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肯定再不干这种事了。」 宋南枝听着她还好意思拿李大岗来说话，要是看着跪在面前的李有贵，她真想说以后让李大岗别来家里的，真是好心没好报。 李有地这时候说话了，说道：「莫叔，婶子，我也没想到堂婶她会干出这样的事来，可现在这事发生了，我也只能厚着脸皮来求个情。」 后又接着说起来事情的起因来，「堂婶也是听了范大力家的话，当然主要的也怪她自己没脑子。」 「莫叔，婶子你们这种下去到现在花费了多少钱，我们先把这钱赔上。要是能赶得上再种一些，叔和婶子给有贵说下咋种，让他再去地里给补上。等说好了后我再去找范大力，这事是他们一起做下的，肯定得让他们一起赔。」 冯氏听了李有地的话忙把身上的荷包掏出来，「也不晓得够不够，我只有这些了。」这时她是真的后悔听陈氏的话去翠隆山的地里偷割云英草了，也不晓得要赔多少？家里就这些钱了，这要是都赔了，以后自己有个头痛脑热怕是都没钱请大夫了。 宋南枝看向莫庭雨，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拿主意，还得看当家的咋说。 252：上门对峙 莫庭雨先把李有贵拉起来，「你先起来吧！我也不晓得现在再种下去还来不来得及，等晚上我问下清远，要是赶得上时间，你就来帮着再下些种。」 「那地是我们买下来的，不管地里种的啥，都是我们辛苦种的，以后你还是多看着你娘，多劝一下她，别一天没事找事，再有下次，我可就不顾我们还是一个村的了，就是大岗以后也别再来跟着菀菀读书了。」莫庭雨这话也没客气了，虽然这话是对着李有贵说的。 李有贵再三保证，「莫叔放心，往后我肯定多和我娘说，不让她出来再闹出这些事来。」 冯氏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这会只管低着头，由着儿子和莫家人说话，这样子看起来倒有些像李有贵是爹，她是犯了错事的娃。 李有贵保证后，莫庭雨继续说下去，「你知道就好，总不能我们好心好意对你们，你们却不是背后说我们闲话，就是想着偷我们东西。」 「算起来这都是第二次了，头一次去作坊要不是被菀菀和清远遇到了，怕也是要出些事。」 李有地也觉得没脸的很，走到冯氏身边，拿过她手里的荷包，「叔，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堂婶她犯了错也是该受惩罚，只是念在她年纪大了，这会又后悔不该去地里割云英草，本来该挨板子的，就罚她用银子替，再罚有贵去地里重新补种上，你看这样可行？」 这时莫紫菀和慕容清远走出来，莫紫菀说道：「我们听有地叔叔的，叔叔是我们村子的大家长，怎么样处置我们都听，只是罚银我们也不要，还请有地叔叔收起来，以后学堂开学了，给村里娃买书用。」 「这……」李有地有些迟疑的望向莫庭雨。 「就按菀菀说的，就麻烦有地你把这钱先收着。」莫庭雨道，说完又补充道：「我去看了，她们只割了一些长得好的，才出苗不久的都留着的，我也不想多计较，这次你就给二两银子，要是再有以后，我肯定是告衙门去，请官老爷做主。」 「不会了，以后我肯定不会再犯了。」 李有地从冯氏的荷包里取出二两银子出来收着，再把手里的荷包还到冯氏手里，「要是下种还来得及，到时堂婶也去地里帮忙。」 李有贵和冯氏走了后，李有地又才接着说下去，「一大把年纪了还跟个小娃子一样没脑子，老李家的脸都被她给丢完了。」 莫庭雨道：「她是她，你们是你们！」 「也就莫叔你们大气，不和她多计较，要换做其他人，她不脱层皮怕都是没法走人。」 莫庭雨叹了口气，「有贵和大岗都是好的，我就是再气，也要看在有贵的名下，不过这次地里的活让有贵把她带着，免得她在家闲的莫事找事。」 李有地忙保证道：「这次肯定不让她闲着。」 「还有范大力家，我这就去找他们，要是她敢不赔，我再好好收拾他们。」李有地说道，说完又转头对着李有树和李有材道：「还是得麻烦你们一起，一会也要给我做个见证，免得他们闹着说我偏袒有贵他们。」 「走走走，一起去！范大力要是再敢动手，咱们也不客气。」一直站在旁边的李有树终于能说话了。 「怕撒，咱们三个人还怕他一个人！」李有材紧跟着道。 李有地道：「我还怕他，惹毛了我，赶出村子去！」 就这样三人往着范大力家走去。 「大力！」 到了范家门口，李有地喊道。 李有地的话声落后，屋里就传出了范大力的声音来，「那个？」 「我！」李有地在外应道。 范大力走出来，看着是李有地，带着凶样的脸上挂出笑来，「村长来了，啥 事啊？」紧跟着又招呼起李有树，李有材来，「有树，有材也来了，都进屋里坐吧！」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见他一脸笑的招呼自己，李有地也换上了笑脸，「大力，我是来问件事的！」 范大力仍是一脸笑，问道：「啥事？你说就是。」 「多多娘是不是去翠隆山脚下莫大叔家的地里了？」李有地问道。 「有啥事吗？她在家，我问下她。」范大力说完就要开口喊范多多的娘陈氏。 李有地忙阻止道：「我先把事情给你说下。」 「你说，是不是她又去做啥事了？」范大力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觉地带了些不耐烦。 「下半晌的时候莫大叔和宋婶子来找我，说他们翠隆山脚下地里种的云英草被人割了，要是平常谁家地里长些这些草，那是巴不得有人能去帮忙给割了，扯了，可是那一片地的云英草可是莫大叔他们娘费心思专门种的，说云英草是药，种来卖钱的。」 李有地说到这的时候，范大力也听出了些意思来，「你的意思是多多她娘去把莫大叔家的云英草割了？」 「也不只她一个人，还有人和她一起，大岗奶奶说是和多多娘一起去割的，我们也是刚从他家过来。」 李有地说到这的时候，也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只抬眼看着范大力。 范大力的脸色此时完全黑了下来，「我们家虽然比不上莫家有钱，但也不至于偷一把野草去卖钱。」 李有地很能理解他的心情，都说娶妻娶贤，陈氏和大岗娘都是不安分的人，嘴上没有把门不说还好吃懒做。 现在都不说懒了，还打起了偷人东西的主意来，遇到这样的事，他想不生气都难，当然也更不想承认。 李有地的本意也是大家好说好商量，「你家啥情况，村里人都知道，肯定不缺那几两银子，我们来也只是想把这事说清楚。」 「要不，你还是把多多娘喊出来，我们当面说清楚也好。」 范大力粗着嗓子喊道：「陈兰英，你给我滚出来。」 多多娘陈氏在范大力的吼声中走了出来，「啥事啊？你吼啥吼？」 「你说，你今天都去做啥了？你要是敢胡说八道，看老子不打死你。」范大力虽然有些蛮不讲理，但对自己不如人还是看得很清楚，对不如自己的人他都不愿去招惹。 莫家以前不如他的时候，他想怎么着都行，可有了韩家帮着，现在又认识了不少县里，京里的人，就是村长都要巴结着他，自己就一个杀猪的，咋能和人家比？ 要是占理还好，又不占理，再上赶着闹事，自己又不是欠收拾，这会在知道了妻子又给自己惹事了，他的火气一下就冲上了头顶。 「我能做啥？还不是忙着家里的事。」陈氏又不是傻子，见着李有地他们过来也猜出了自己去偷云英草的事肯定被冯老婆子说出去了。 范大力听她说话就知道李有地说的应该是真的了，要是没去就直接说做啥了，瞪着眼吼道：「白天你都去哪？做啥了？」. 「就在村子里，也没往哪去。」陈氏想着只要他们不明说，自己也就不承认。 李有地看着陈氏死猪不怕开水烫，主动挑明来意，「大岗奶奶和我们说今天和你一起去莫大叔家的地里割云英草回来喂猪。」 陈氏知道自己瞒也瞒不下去了，「不就是一把野草么？咋了？我帮他们把野草割了他们还不高兴了。」 「老子打死你个败家娘们！」范大力的手一下就挥到了陈氏的脸上，随即啪的一声脆响就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陈氏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有些懵，等反应过来就要上前去抓拉范大力，「我做啥了 ，你要这样打我？」 「村里人谁不晓得莫大叔他们请人清理翠隆山的荒地，后面又撒了种子种云英草，你管人家种啥，种金子，种银子，还是种野草都不关你的事，你跑去人家地里乱割啥？」 陈氏咋能和范大力比力气，她才伸手过去就被范大力给抓住，「你要再给老子来劲，老子今天不要这脸也要好好收拾你这泼妇。」 陈氏见他发混，身上的劲小了下来，「割都割了，还能咋办？大不了我把割的草还回去就是了。」 和厌恶嫌弃大岗奶奶一样，李有地对陈氏也是一样的厌恶嫌弃，「怕是只背回去还不行，人家可不是种野草，人家是种药材，自打种下去了，清远就天天往地里跑去伺候，就是比我们种庄稼都还跑的勤快。」 「现在你给人家都割了，他还去看个啥？」李有地说完后又补充道。 「有地，我也不晓得，我要是早晓得肯定不会让她去糟蹋莫大叔家种的云英草，你看能不能帮我们给莫大叔说说好话，该咋个赔，我们肯定赔。」 范大力自知理亏，这事都发生了也只能赔钱了。 「该咋个赔，我也给你交个底，大岗他奶刚拿了2两银子出来，等明日再决定看能不能再补种，要是能补种的话，大岗他奶和有贵还要去地里补种。」 李有地把冯氏赔的情况给范大力说了他也希望范大力能知好歹，耿直的赔了，免得让他再为难。 范大力听后眉头紧皱，陈氏则破口骂了起来，「他们咋不去抢？收了银子不说，还想我去帮他们种。」 253：开心赔钱 李有地也不和他争，有什么好争的，和冯氏多费口舌不过是因为她多少还和自己沾些亲带些故，范家和自己可没什么关系，淡淡地说道：「给不给是你们的事，去不去地里种也是你们的事。」 后面话锋一转后又道：「但不管咋样，这事总得有个解决法子，至于怎么解决，你们总得我走一趟去和莫家说清楚吧？」 不去是不行的，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而且来的人还是村长，而且事情都承认了下来，也找不出不去的理由，所以陈氏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去就去，我看他们就是想咋讹我，啥草这么金贵，还要赔二两银子？」 一想到让自己赔这么多钱，陈氏就觉得再割自己的肉。可话说到最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她想起自己之前韩书贤说自己讹他银子的事来，这一想倒是让她一喜，「算了算了，也是怪我，那草再不金贵也是他们地里长的，我是不该去割他们的云英草，该赔多少我赔多少就是。」 李有地很是意外她这一前一后两个态度，明明是不想出的，咋一下又变了呢？接着又听到她说道：「你等下，我去拿银子。」陈氏说完就转身进屋里去。 很快，她又走了出来，走到李有地面前说道：「走吧！我这就去赔他们的草钱。」 李有地不知道她咋变的这么快，他也不想知道，她能想通是再好不过的事，只要不让他再多费口舌就是好事，不过看她高兴的连自己偷回来的云英草都不记得了，还是出声提醒了一下，「你割的云英草不给莫大叔他们还回去么？」 这话一出，范大力的脸上又黑了一些，不过陈氏倒像是无事一样，连忙说道：「哦，你说的对，这我可得还过去，虽然我赔了钱，这东西就该是我的了，但这东西也不是啥金贵的东西，我还是还回去吧。」 陈氏说完也不理愣住的李有地又风风火火地进屋里去把割的云英草背出来。 李有地完全被她这完全不要脸的话给惊住了，好想问一句，「你能不能要点脸？」 啥东西就是你的了？明明就是莫大叔家的，不能说你偷了人家东西，赔了人家损失这东西就变成你的了，要照这样想下去，那块地都能成为你的。 就在李有地感叹陈氏的不要脸是，她已经背了一个大背篓出来，不只背篓大，一眼看去都能看的出来里面的云英草被压得很实，一看就晓得割了很多。 「大力走吧！」不想和陈氏多说一句话的李有地转头看向范大力招呼起来。 几人来到莫家院子后，范大力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丢尽了，瞪向陈氏，「你自己去给莫大叔他们说。」 「我来都来了，不就是赔礼道歉来了么！」 范大力都觉得她是疯了一般，咋的一下就这么没脸没皮了？ 陈氏站在院子里喊道：「莫大叔，宋婶子！」 莫家一家子都在屋里，听到陈氏的喊声后，屋里的人并没答应，宋南枝对着莫紫菀和慕容清远说道：「你们就在屋里，不准出去，免得看到那不要脸的人脏了眼睛。」 两人点头：「嗯。」 宋南枝和莫庭雨出门来后看着陈氏脚边的背篓，李有贵背过来的都还放在院子里，两大背篓都装得满满实实，看得两人更是来气，宋南枝更是黑着一张脸就开骂，「你个黑心肝的，我家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就被你给偷了。」 「为了地里的云英草，娃每天都跑去地里照看，你倒好，趁我们不在家就跑去地里给我们偷了。」 一个偷两个偷的骂，这让范大力更是恨不得自己没跟着来，但他现在不但跟来了，还要舔着脸去赔礼道歉，「婶子，莫叔，都是这死婆娘不懂事才把你们种的云英草给割了，你看，这要咋赔？」 宋南枝本来就 不喜欢他们，直接说道：「咋赔？我不要你们赔啥，你把云英草重新种到地里去，让它们活过来就好了。」 范大力不说话了，瞪向陈氏，「你自己给婶子和叔说。」 陈氏笑嘻嘻的说道：「宋婶子，是我不对，我脑子不好，我不该去地里偷割你们种的云英草，我也不晓得这是药，要晓得我肯定不会割回去喂煮了。」 「你放心，我背回去后一把都还没喂，都在这背篼里装着，全部都给你们还回来了。」 「我不管你喂没喂，之前我地里是啥样的，你就给我弄成啥样。」宋南枝深深的看了一眼后就黑着脸转开。 可陈氏像是没看见宋南枝眼里的厌恶一样，脸上还带着笑，「婶子，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都晓得错了，也是诚心来给你们赔礼道歉的，要是我能让它们长回去，我肯定二话不说背到就去地里了。」 「这不是没办法么？婶子，我愿意赔钱，你说赔多少就赔多少？婶子你就原谅我这一回，以后我肯定不会再犯了。」 范大力也上前说道：「莫叔，婶子，我回去再收拾她，这次你们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她这一回，她把云英草割了，你说该咋赔，我们就咋赔。」 宋南枝也只是为了出一口气，见他们都说到这份上来了，自己也不好再骂下去，转身进屋里去。 莫庭雨在老伴走了后才说道：「要说这东西也不是啥好东西，可是那么大一块地啊，长出来的都让你们给割了，你们下手也太重了些。」就算没有全部长起来，可几十亩的地也不是一下就能割得完的，怕是头天他们走了的时候就去地里割了。 「好歹给娃留一些，他有个看头也是好的。」 莫庭雨的话不比宋南枝的扎心，但凡是要点脸的都会不好意思，可陈氏还是笑着一张脸，「我就想着都是些野草，也就割多了些。莫叔，你说这些值多少钱？我马上赔给你。」 「我也不想要你银子，但地里云英草也是我们辛辛苦苦种来的，我也不要你多了，你还是赔二两银子吧！」 陈氏如她说的一样，赔多少就是多少，马上拿出准备好的银子，「莫叔，这是二两银子，你收好。」 陈氏道：「莫叔，还要不要我再去地里帮你们种云英草？」 「不用了，你走吧！」莫庭雨再次赶人。 范大力还是强忍着心里的火气，「莫叔，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先走了，要是要再种，你给我们说一声，我们肯定来帮着种。」 「请不起，你们走吧！」不过说完又马上跟了一句，「以后不要再去我家地里了。」 莫庭雨这话虽然没有把偷字说出来，可任谁都听得出来这话的意思，范大力当即就一把把陈氏抓起来往前拖着，「不要脸的玩意，老子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欠收拾的死婆娘，回去了老子再慢慢收拾你。」莫庭雨不打算和他们多说。 等着陈氏被范大力拖走后，李有树说道：「莫叔，你就该让他们来地里帮忙，好叫村里人都知道他们是啥德行。」 「他们是啥德行的人，村里人谁不晓得？算了，让他们去地里帮忙，我还害怕地里还剩的云英草都给他们给弄没了。」莫庭雨说完就把手里的二两银子递到李有地手里，「这二两银子也给你，你一起保管着，等过几个月给学堂里添些东西。」 李有地道：「本来学堂就是你和韩先生出钱修好的，这钱本来就是赔给你们的，你们收着就是，以后学堂里要添置啥，我来想法子。」 李有树和李有材也跟着劝。 「就是，莫叔，这钱是赔你们云英草的钱，该你收着才是。」 「莫叔，你就收着吧！修学堂起来已经让你们花费了不少，这钱可不 能再要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着，可莫庭雨还是摇头道：「我们现在还有作坊的生意，再说我们家也没几个人，开销也不大，这钱你先收着，以后学堂的花销怕是不会少。」 李有地见他执意不收，也就只好收进自己怀里，「那行，我先收着。」 等着屋里只有自己家里的人后，莫紫菀才说道：「清远哥哥，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地里看看，几十亩地他们肯定没有割完，找一块还剩得多一点的地方，你继续观察，其余的地我们可以把黄芪种上了。」 慕容清远也知道满地的云英草不可能都留着，只是留不留的是自己家的事，就是喂猪也是喂自己家的猪，已经被糟蹋了，人家也来赔礼了，也不能再揪着这事不放了，也是该考虑种其它的药材了。 「明天我再去地里看看，看留哪一块。」 听了娃们的安排后，莫庭雨也有自己的想法了，我也去看看，你们种药选剩下的地也不能空着，庄稼也要种上。 「那爷爷也先想好种什么好，等地里的云英草都长起来后先割一茬回来喂猪，最后再去翻地，到时云英草的根烂在地里，地里也就不缺肥了。」 「你们种的药材不等云英草长起来再翻地种？」莫庭雨问道。 254：查案 莫紫菀随口脱出，「药材又不用像庄稼地一样还翻地，可以先种上，等云英草长出来了再割回来喂猪也一样，到时就是不翻地，根也会烂在地里肥地。」 「你咋知道种药材不用翻地？不翻地种得好么？」莫庭雨觉得不管是种药，还是种庄稼，都该把地收拾得整整齐齐，土翻松，草拔干净，种出来的庄稼才能有号收成。 「我估摸着这地还是要翻，不然以后药材也长不好，咱也不在乎再多等些日子，干脆就等都长起来了到时把地都翻一遍，土里的杂草再清一遍。」 慕容清远这次听莫庭雨的，「那就按爷爷说的办！」 地里被偷的事，既然人家已经赔了钱，这事也就不能再计较了，可他们不计较了，有人却不打算放过他们。 陈氏在第二天就去了县衙状告，状告蓝湾村莫家欺负人，他们也就是看地里长满了野草，想着野草也没啥用，就去地里割了一背篓，结果人家就找他们赔了二两银子。 陈氏在衙门里哭着说这二两银子都可以过半年的日子了。 魏长风看着台下跪着的两人，「你说他们地里全是一种野草？」 估计是算计莫家已经用完了陈氏的脑子，所以这会陈氏丝毫不考虑魏长风问这话有什么用，听后马上点头回道：「是，满地的云英草。」 回答完了后还继续说道：「全部都是云英草，我想着长这么多野草在地里不是荒了地么，就想着我去割一些也算是帮他们锄草了。」 对于陈氏抢着话说，魏长风一点都不介意她无视公堂，由着她说了一长串，陈氏见台上的官老爷如此好说话，也越说越放松，继续道：「我帮他们割一些，到时他们就少扯一些草。」 魏长风讥笑道：「你倒是好心，那你给我说说他家的地里怎么就只长这一种草呢？据我所知，这地里要是不管，长草也不可能只长一种草，这不是奇怪么？」 陈氏略尴尬后才继续说道：「当时我也奇怪咋几十亩地都是云英草呢，昨天才晓得地里的云英草是他们专门种的，你说这地好好的庄稼不种，专门种草是个啥意思？这不害人么？我要是知道是他们种的，怎么着也不会去割他们地里的草。」 魏长风仍是好脾气，「地里种草这事倒是稀奇，你们一个村里住着的，这么奇怪的事，你之前就没听他们说过？」 陈氏回答得很是直接，「不知道，昨天才知道的。」 陈氏回完，魏长风又看向同样跪在地上的范大力，「你呢？之前可知？」 两人都是商量好了才来告状的，自然也是一口咬定之前不知。 在范大力也否定了之前不知莫家种了云英草后，魏长风又继续问道：「那你可知他们种这草是做什么用？」 陈氏回道：「昨天才听他们说云英草是药，我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但就算是药，可也不是啥值钱的东西，这东西到处都长得有，咋能要我们二两银子呢？」 「我可是去药铺问过了，说云英草结的种子才是药，现在才长出来可算不上药，要找我赔也不能让我赔那么多，我最多也就赔点种子钱，他们这是讹我钱。」 「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辛辛苦苦挣些钱也不容易，总不能让他们给我都讹去了。」 陈氏这一哭诉，范大力也跟着附和让魏长风帮他们做主。 魏长风道：「本大人定不轻饶违法乱纪之徒。」 两人一听这话，以为是魏长风要惩罚莫家，两人连连道谢，「大人，你真是我们的青天大老爷。」 道谢完后，陈氏还不知好歹的又问道：「大人，莫家一家子讹诈我们银子是不是要罚他们把银子还给我们，还要让他们赔我们的损失？」 魏长风嘴角一丝冷笑，「是得赔偿损失，不然你们这青天大老爷不就白叫了！」 「行了，你们先回去吧！待本官查清后自会为你们做主还你们一个公道。」 两人一听这话就更高兴了，又是一番感谢后被喊出了衙门。 魏长风让两人出了衙门后，就吩咐了衙役杨毛子和范柳去蓝湾村查案，两人之前去过蓝湾村，莫家买地就是他们帮忙丈量的。 两人走之前还细细吩咐道：「今日这两人明显是想倒打一耙，你们好好去查查他们，我记得莫家之前一下就买了六七十亩地，一下买这么多地，村里人肯定都是知情的，而且那么多的地要想清理，肯定也得请人来帮忙，估计地里种的是什么村里人肯定知道，说不知情才割的，分明是在撒谎！」 「偷盗东西后不但不思悔改，还妄想倒打被偷之人一耙，本官若不好好惩治这不正之风，当真是不配他们口中喊的青天大老爷了。」 范大力和陈氏两人要是知道因为他们喊了青天大老爷，才让自己被罚得更重，肯定是不会叫这一声的，不但不会叫，打死也不会来告这一状的。 回去的路上，两人心情很是愉悦，就连范大力都觉得妻子这一回是难得的聪明了一回。 「要不是我，咱们这二两银子可就白出了，这下咱们不但可以把银子收回来，还能赚她一笔，他们家作坊挣了那么多钱，咋的也要赔我们二三十两才行。」 陈氏喜滋滋的做着美梦。 范大力也不遑多让，「最近找我杀猪的人越来越少了，要是真能让他们赔咱们一笔银子，咱们也算多一笔收入。」 「肯定能赔，你忘了姓韩的以前是咋吓唬咱们的？说不但要还回他给咱们的银子，还要咱们赔双倍银子给他。」 「对对对，还是你记性好，我都忘了这岔了。」范大力这会也不计较她让自己丢脸的事了。 范大力一听说是赔双倍银子，瞬间觉得好少，「几两银子，这也不多啊？」这会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赔出去的多了。 陈氏才不管那么多，「到时咱们只管多要，反正有大人在断案，万一就判给我们多一些了呢？」 两人一路白日梦的回去，殊不知在他们到家不久后衙门的衙役也到了村子里。 杨毛子和范柳两人出衙门后先回家换了自己的常服后才往蓝湾村走去。 两人到了蓝湾村后直接先往村长家走去。据范大力和陈氏的描述，他们是被村长李有地带到莫家赔钱的，所以第一个要找的自然是村长。 两人到村的时候，李有地并不在家，不过这并不影响两人查案。直接让家里人去通知他回来。 李有地听到说家里来人了也只得放下了手里的事跟着来喊他的侄儿子往家走去，路上又问道：「你没问他们是哪个？」 侄儿在喊他回去的时候他自然是问了家里谁来了，可侄儿却是没说出是谁来，这会路上又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侄儿回道：「他们说你回去了就晓得了。」 「人都不晓得，啥事你肯定也不晓得了。」 侄儿咧嘴憨笑道：「我问了，他们啥都不说，说你回去了才说。」 李有地听了侄儿的话后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匆匆的回到家里后看着屋里坐着的两人后，马上笑了起来，「我说鹏娃子咋啥都不晓得，原来是两位大人来家里了。」 两人在李有地进屋后就站了起来，在李有地的话后，范柳就抱拳道：「来叨扰李村长了。」 「啥叨扰不叨扰的，平时想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快请坐，请坐。」李有地喜笑着说道。 等着两人坐下后，他才也坐下，「两位大人来 是有啥事找我吗？」 「是这样的。」其中一人回道，接着又往下说道：「今早衙门里来了两个人，说是你们村的人，一个叫范大力，一个叫陈兰英。」 「可是有这两人？」杨毛子说了两人的名字后又问道。 李有地一脸懵的点头，「有，他们是有啥事？」他们去衙门做啥？难道还主动去衙门认错了？他们能有这么自觉？ 从昨天陈氏一脸高兴的拿钱出来赔，到现在听到他们去衙门了，李有地是越来越不懂他们一家人的想法了。 「这两人今早到衙门里状告你们村的莫庭雨和宋南枝两人，说他们两人讹诈他们银子！」 李有地听完衙役的话后，惊得嘴巴都长大了，「啥？」 杨毛子只得再复述了一遍。 李有地再次听后，气得重重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他们真是太不要脸了。」 一掌重拍之后又觉不对，忙对着两衙役道歉起来，「对不起，我不是冲你们发火。」 「没事。」两人道。 「大人，莫大叔和宋婶子他们冤枉啊！你可千万不能听他们的话。」 「我们大人也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所以派了我们来了解详情。」 「我给你们说，这事我都清楚，就是我去帮莫叔家找到的偷云英草的两家人。」 「好，你慢慢说。」 接着李有地就把从莫庭雨和宋南枝去京里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两人到家后来找他说地里的云英草被人割了，再到他是如何去找偷云英草的人。说完对着衙役两人再三说道：「莫大叔和宋婶子他们真的没有讹他们的银子，要真是要讹他们的银子也不可能只要这四两，而且这四两银子，现在还在我这里。.. 「银子怎么会在你手里？」 255：商议 李有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还忘了说这事了。」接着又说起把银子交给自己保管的事来，「其实莫大叔并不想要他们赔银子，只是不让他们赔，地里种的云英草不就白种了么？就算是种来喂猪，那也是该喂自己家里的猪，差大人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这么回事。」 「所以莫叔他们也气不过，自己辛辛苦苦种的，结果被人给偷了。不管咋说，肯定不能白偷，所以莫叔就想着给他们一些教训，也免得以后再有人去偷，也怕偷东西的人以后越偷越顺手，这要是偷习惯了，以后咱们村怕是都要被他们偷个遍。」 李有地为了给莫家两人说好话，简直是挖空了心思来说。一长串说完后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下去，「我也是赞同莫大叔他们收着银子，本来我还想着让他们去莫叔他们地里把割了的云英草给补种上，可莫叔不同意，怕他们种不好不说还把地里还剩下没长起来的云英草给糟蹋了。」 「最后每家收了二两银子，银子交给我保管着，说等村里的学堂修起来了，让我拿这钱给学堂里再添些东西。」 说完后又问道：「两位差大人，你们说莫大叔他们是不是没想着要这银子？」 两人暗道：啥话都让你说完了，不过他们也喜欢这样主动交代事情的人，所以两人还是一脸笑的说道：「是，要想收这钱也就不会说把这钱用在学堂里了。」 「可不是，不说这二两银子，就是修学堂起来都花费了他们好多银子，这么好的人，要不是他们这事做的太过分了，莫家是真的不会和他们计较。」 接着衙役两人又问起了地里种云英草时的情况，面对两人的提问，李有地一样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开荒说起，再到下种，再到慕容清远天天往地里跑去查看。 说完一系列的事后，李有地最后还总结性地说道：「他们啥都知道，撒种的时候都还笑话莫大叔他们种一地的草，说啥有钱了，粮食都不种了，专门买地来种草了，这可是全村的人都知道的事，还笑了好久才消停下来。」 衙役两人听完后说道：「也就是他们明知地里是莫家专门种的云英草还去偷割？」 「那肯定知道啊！全村的人都知道。」 得到确定的答案后，又接着问了一些问题后两人才起身离开，当然两人也没回衙，而是直接去了李有树家，从李有树家出来后又相继地去了李有材家，接着又随意走了几家，最后两人直接往翠隆山脚下的地走去。 这块地是两人亲自过来丈量的，所以不用人带路也知道怎么走。到了山脚下，看着地里被割的云英草，才算明白莫家为何那么生气。 云英草两人也都认识，这个时间里云英草虽然已经钻出土来，可也仅仅是才长出一两片嫩绿的叶子，可能是莫家人照顾得好，即便是现在没有被割的云英草也都比田边地沟长得更好些。 好好的一片地，被两人割的割，脚踩地踩，地里还被背篼底给拉出了一条路来，要是只是割一点都还好，这样糟蹋下来，确实很寒心。 查看了地里的情形后，两人才转头往县衙走去。 李有地怕莫家听到范大力两口子去衙门告他们后影响心情，可这事不说又不行，自己这会不说，就是衙门里的人再来了也是会知道的，与其等到进衙门了才知道这回事，还不如早些知道，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不过李有地没有直接去莫家，他怕自己说不好，反而更让人担心，衙门里的事他们这些庄户人家都不懂，想了一番后他先去到了韩家，想把这事和韩书贤先说说，看看他是怎么个想法。 打定主意后的李有地先来到韩家。 韩书贤还是有些意外他怎么来了，因为他是看见李有地在莫家帮 着修房子的，「有地兄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李有地本来就是来说事的，这会自然是从头说到尾。 等到李有地说完后韩书贤才说道：「他们这是在自取其辱，有地兄放心，莫叔他们买地种药材这事全村上下都是知道的，他们现在不但不悔改，还好意思去衙门诬告莫叔和宋婶子，等衙门查清后不但他们告不了莫叔，反而还会害了自己。」 「你都这样说了我也就放心了，刚刚两位衙差大人来的时候，我也说的是莫大叔他们种云英草的事村里人都知道，她就是故意去偷云英草回去喂猪的。」 两人说了一会话后，才一道往莫家走去。 不用说，莫庭雨和宋南枝在知道了范大力两口子竟然去衙门里告他们时都是一脸的不敢相信，明明就是他们做错了事，偷了他们地里的云英草，为啥他们两口子还有脸去告自己。 两人及觉得范家人不要脸，这种颠倒黑白的事都好意思去告，又怕他们告准了，不由得又担心起来。 「这咋办？」宋南枝担心的说道。 「无事，让他们去告，等到了衙门他们才会晓得衙门断案不是谁去告就是谁有理。」韩书贤说道。 有了韩书贤的这颗安心丸，莫家两老也不那么着急了。不着急了，宋南枝就想要去范家问范大力两口子，问他们咋这么不要脸，还要把她们偷自己地里云英草的事给嚷出去，好让大家都知道他们的不要脸。 不过这被韩书贤给拦了下来，韩书贤道：「婶子不要着急，这事最多也就再过明天一天，后天就要开衙审问，到时他们就会知道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死婆娘，真是太欺负人了！」宋南枝还是气不平的骂了出来。 「婶子先忍着这口气，到时咱们到衙门里在慢慢和他们好好说一说什么才是诬告？」 「书贤，我们也告她偷东西，就告他们偷我们的云英草。」宋南枝气不过，明明是自己的东西被他们偷了，他们偷东西的人了还有理了，气不过的宋南枝也想告状。 莫庭雨也想不通他们为啥还要去告自己，和老伴的想法一样，他们偷东西还有理了，于是在老伴说要告他们的时候也紧跟着说道：「对，我们也告他们，告他们偷我们东西。」 韩书贤想了想后道：「也好，他们既然觉得自己不该赔着二两银子，咱们就还给他们，到时就请县太爷做主吧！」 几人说着话的时候，李有贵来到了莫家，「莫叔，婶子在家呢？」喊完之后又喊道：「韩先生，有地哥。」李有地一一的向着屋里的人招呼着。 「有贵，啥事啊？屋里来坐。」莫庭雨看向屋门口的李有贵。 「不来，我说几句话就走。」 随后李有贵又继续说下去，「早上我去了翠隆山的地里，莫叔，婶子，实在是对不起啊，我不晓得糟蹋了那么多，害你们白辛苦一场。」 李有贵一大早就去了莫家翠隆山脚下的地里看，那么大一块地，虽然不是每个地方都被割了，但好好的地还是被糟蹋的厉害，云英草本就才长出来，割的也都是嫩尖，那么大两背篓，里面装的每一根云英草都是一个嫩尖，全是嫩尖，可不得割好多才能装的满背篓。 还有那一条路，一看就是边割，边把身旁的背篓往前拉，背篓拉过的地方，云英草不是被背篓底刮断，就是压趴在地上，生生被拖出来一条路。 李有贵一脸的憨厚样，这让莫庭雨和宋南枝被范家两口子伤了的心稍微感到了些慰藉，莫庭雨说道：「先进来坐！」 李有贵不好意思进去，「不了，我也没啥事，就是来给叔和婶子说下，要是再重新种，我就先把割了的云英草先去扯了。」 「 咋还客气起来了，快进来坐了。」宋南枝说道。 「你就进来吧，正好我们正在说这事，你也进来听听，一会回去和堂婶也说说，让她以后不要再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说话做事。」李有地说道。 李有贵听了李有地的话后进到屋里，和他坐在一条板凳上。 等他坐好后，莫庭雨又再说道：「地里的云英草你不用去管了。」 「莫叔，我想着云英草现在也才开始冒出芽不就，我把割了的扯了翻下地再撒些种下去，也晚不了多久。」 「不种了，糟蹋的地方等过些日子清理出来种庄稼，只把没糟蹋的地方留着。」莫庭雨说道。 李有贵更觉得不好意思，「那到时我来帮你们种庄稼。」后又问道：「你们说啥事呢？」 李有地又把范大力和陈氏去衙门里莫庭雨，宋南枝的事说了一遍，李有贵这个老实人听完都气得骂道：「***范大力，他咋这么没良心。」 「他们一家的心肝都是烂完了的，当然没良心了，都是黑心肠的人。」宋南枝又顺着他这话骂下去。 「有地兄，你先把范家给的银钱准备着，等到衙门的人来通知去衙门的时候再把这钱拿出来，到时你肯定是要去的。」韩书贤在宋南枝的话后说道。 「就是县老爷不叫我，我都要去。」 李有地的话后，李有贵也跟着说道：「我也去，把我娘带上，让她也去看看，免得她以后闲着没事再去惹事。」 几人正在屋里说着话的时候，莫紫菀从慕容清远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开始修房后，屋里人来人往的也多，她便把给村里娃上课的地方换到了慕容清远的屋子，反正慕容清远白日里多是在韩家读书学习。 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说范家告他们的事，吃惊不少，他们一家都是什么脑回路？这事谁才是被害者？进屋问道：「有地叔叔，他们为什么去告我们？」 256：暗中相助 李有地转头看着是莫紫菀走了进来，回道：「还能是啥？想钱想疯了呗！去衙门里给县令大人说他们在你们地里割了一背篓野草，然后这一背篓野草就找他们赔二两银子，认为这二两银子赔多了，说你爷奶讹他们银子，估计他们还想着告了后你爷奶后还能倒赔他们一些银子。」 这些自然是在和杨毛子，范柳说话的时候听出来的意思。 说完又鄙视的继续说下去，「范大力和她家那个搅事精还以为自己多聪明，那点小聪明咋能逃得过咱们魏大人的眼睛，魏大人几句话就听出了他们话里的意思，所以就派了差大人来查，差大人说了，大人肯定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作恶的人。」 莫紫菀被范家的这一顿骚操作恶心到不行，这两口子还真是不打算要脸了。 还好魏大人是个好官，不过这口恶气还得想法出才行，于是和他干爹有了相同的想法，「等他们告咱们的案子结案后，咱们也告他们一回，爷爷到时把他们赔给咱们的银子还回去，咱们就告他们偷窃，所偷价值按照她割下的云英草结的草子来算，他们偷割了好几亩地，咋得也不止二两银子。」 「看把你操心的，你干爹都安排好了，你去读你的书，家里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宋南枝嗔道。 宋南枝这话一说，大家不由的都跟着笑了起来，李有的夸道：「要说菀菀聪明呢，想出来的法子和韩先生都是一样的，我就没想到，我一听到差大人说他们去衙门里告状，我就紧张，除了骂他们不是人，啥法子我是一点都想不出来。」 「你这算啥！」李有树接过话去，「我听到他们说是衙门里官差的时候，我就吓得手脚都不晓得咋放了，我就在想我最近连县里都没去过，我又没做过啥坏事，他们来找我做啥？」 和李有树一样想法的还有李有材，不过他们还是没李有贵和冯氏吓得厉害，冯氏见着两人说自己是衙门里的衙役就吓得跪在了地上承认起了偷莫家的云英草来，冯氏一跪，李有贵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两衙役没想到自己还没问，两人就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 李有贵一说自己吓得都跪在了地上后，大家更是哄堂大笑。 说笑几句后，大家也就都各自回家，等着屋里只剩下自己一家人后，莫庭雨说道：「菀菀，你说你有贵叔家给的银子咱们是不是也要退给他！这要是肥地的话，地里的云英草迟早都是要割来喂猪的，现在再要你有贵叔这二两银子，这不是不合适么？」 莫紫菀不赞同道：「爷爷，咱们一开始虽然说了种云英草肥地，但是也说了种好了以后收草子卖钱，要是只是肥地，清远哥哥还天天往地里跑什么？」 莫庭雨想着种好了后卖钱这话也是说过！ 见爷爷不说话，莫紫菀接着又说下去，「还有范家的人现在告我们讹诈他们银子，就是认为我们的云英草不值钱，要是只是种来肥地就是一把野草，一背篓野菜是真的值不了二两银子。」 「所以种来肥地这事爷爷和奶奶都不要再说了，说了我们就真有可能成了讹诈。」 两人被莫紫菀的话吓得赶紧答应：「好好好，我们不说肥地这事了。」 慕容清远从韩家回来后才知道范家的人去告状的事，得知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当即找了个借口说道：「爷爷，我想去问下黄瑞叔，看他方不方便帮我们照看一下地里的药材，免得我们以后再出门了，又有人去地里使坏。」 「不着急这会了，等重新种上了再去给他说也不迟，你才回来，先歇会。」 「我不累，我还是先去说一声，让他有个准备，免得过几天我们再出门了，乔叔他们又要顾着庄稼地，又要顾着屋里的修房子，他们娘肯定忙不 过来，正好黄叔他们到时去地里帮我们看看。」 听慕容清远这一长串，莫庭雨也就不说啥了，「你一个娃去说也不好，我和你一起去。」 慕容清远赶快阻止，「我先去说，要是他有空了，到时爷爷再去说一下，爷爷先在屋里歇会。」说完就跑出了屋子。 来到黄瑞和李虎的屋子，两家修在一起的，站在院子里随便喊一个人，两家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黄叔！」「李叔！」既然是要吩咐两人，最好是两人都得在场会比较好。 黄瑞和李虎每日里要是外出，必定是只出去一个，另一个肯定是守在村子里的。不过这会，两人都在家，听到慕容清远的声音后，黄瑞的声音也就传了出来，「谁呀？」 「我，慕容清远，黄叔，我有个想找你帮下忙。」慕容清远站在屋檐下说道。 走出来的黄瑞看向门前的慕容清远，「啥事啊？」 这时李虎也走了出来，打趣道：「我说清远小子，你这是有啥事要找他帮忙的？你可别是找他去帮你读书吧？」 李虎自认为自己这笑话还是很好笑的，可慕容清远也只是礼貌性的牵动了一下嘴角，客气地说道：「李叔说笑了。」 李虎见他牵动的嘴角，暗道：越来越沉稳了！ 要是慕容清远知道他这样夸自己，可能会直接嘲笑他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黄瑞瞪了一眼李虎，「你不说话也没人把你当哑巴。」随后又转向慕容清远说道：「你说啥事？能帮的肯定帮你。」 「能，肯定能，这事黄叔和李叔肯定能帮。」 黄瑞见慕容清远说得这般斩钉截铁，可还是说道：「你先把事说出来听听。」 李虎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心里一个白眼，都是会演戏的。 不过这戏自己也得演，正了正心思后也不开玩笑了，跟在黄瑞的话后也说道：「对，你还是先把啥事给我们说清楚。」 「就是想请黄叔和李叔帮我照看下地里种的药材。」慕容清远直接说道。 「种药材这事我们可不会。」 「两位叔叔不会没关系，你们只用按照我的法子去帮我查看地里的药长得如何，回来再帮我记上一笔就可以了。」 「记啥？」黄瑞纳闷地问道。 「就是地里药材生长的情况，看到什么就写什么，比如多长了一片叶子出来，或是发现了一个花苞，开花了等等，哪怕没有什么变化就写成和前几天一样，写成一模一样都行。」 「听着倒是简单。」黄瑞听完后说道。 「本来就简单。」慕容清远肯定道。 「我们可以先试试，要是你觉得满意，我们倒是可以帮你照看下。」黄瑞说完后又说道：「进屋来我们坐下慢慢说，你给我们多说说，说详细些，免得我们不懂到时候照顾不好。」 就这样，慕容清远就跟着两人进到了屋子，进屋后，李虎主动守在门口看着外面的动静。 进屋后慕容清远马上调转话题，「范大力和他妻子今早去衙门里告爷爷奶奶讹他们的银子……」 慕容清远话还没说完，黄瑞就惊得地向慕容清远确定道：「啥？」 随后又接着问道：「你们地里的云英草不是被他们偷割了的？他们怎么还去告莫家两老了？」 偷东西的人去衙门里告状？这怎么这么奇怪呢？去告什么？告自己偷了人家东西？ 不但黄瑞理解不了范家两口子是啥意思，就是李虎也好奇地竖着耳朵听着屋里两人说话。 接下来慕容清远就简单地把范家去衙门告莫家的事说了一遍，让两人明白事情的起因，说完后才进 入到今日来的主要目的，「你去带回给舅舅，就说这次必须严惩，这一家人都不是好东西。 三番两次的闹事不说，还一直说着菀菀的坏话，着实烦得很，这次正好借着告状的事把他们好好收拾一下，让他们以后都不敢再生别的心思出来。」 黄瑞：「我一会就去。你放心，我肯定给大人好好说说，不能让莫家平白受了委屈。」 说好后，慕容清远就准备回家，走之前还不忘再说一下种药材的事，「你记得帮忙种药的事，要是爷爷问起来，你就说有时间。」 黄瑞：「我知道怎么说，你就放心好了。」还不忘表忠心的又道：「我肯定好好学种药。」 「嗯！」随后慕容清远就走出了屋子。 慕容清远走后，李虎就说道：「咱们以后真的跟着他种药？」 「不种药，做什么？咱们在村子里也没其他事可做，跟着公子种药正合适，以后不但可以正大光明的跟着公子，这要是帮公子把药材种好了，以后公子也能多个进项。」 李虎嘿嘿一笑：「也是，还是你想的周到，好以后我们就跟着公子种药。」 「你除了说也是，就不能自己多想想！」黄瑞很是无语，真是白长了个脑子。 不对，不只是白长了个脑子，还白吃了那么多饭！ 「我这不是一时没想到么？」李虎又是嘿嘿一笑。 「你是一时还是准备一世？」黄瑞继续嘲笑。 257：去衙门的路上 衙役是在第二日上门来通知莫家上堂的，虽然有李有地事先报信，和大家一起商讨了对策，但在接到通知时，莫庭雨还是免不了一场担心，忐忑的问道：「差大人，咋他偷了我们的东西反倒还来告我们呢？」 来的人是衙役杨毛子，已经了解了事情的起因后，对范家两口子这样倒打一耙的行为，他都替莫家两老不值，但案子还没审，他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宽慰道：「大叔你就放心好了，大人肯定不会冤枉好人。」 有了杨衙役这话，莫庭雨当真是放心下来，「那就好，我们一没偷，二没做对不起他们的事，就是他们去告，我们也不怕。」 杨毛子附和道：「莫大叔你这没做亏心，不怕鬼敲门。」 一天很快过去，记挂着去衙门的事，莫庭雨和宋南枝早上早早的就醒来，麻利起床后就进到灶房里忙活。 只是他们早，杜氏两人比他们更早。 进到灶房的宋南枝见到灶房里的两人后，宋南枝就说道：「我还说我起来的够早了，你比我起来的还早。」 灶间烧火的杜氏望向宋南枝说道：「心里有点事就睡不着。」 宋南枝笑了起来，「咱们就是个劳累命。」 杜氏道：「婶子是勤快人，闲不住。」 「你说城里的那些太太小姐们，她们一天到晚在屋里都做些啥？成天干坐着不不无聊么？」 「她们可会玩了，出去逛街买东西，请人来家里说话，还办啥花展看花，反正花样多的很。」 杜氏在大户人家里待过，对太太小姐们玩的也知道一些。 宋南枝一听，「这就是闲着没事找事，要我这样过日子，我还不如去地里扯把草，挖会地。」 杜氏道：「我也是婶子这个话，我宁愿做事也不想坐在屋里和人说闲话。」 「婶子你不知道那些官太太小姐们，当面都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喊着，人一走就变脸，有些人还没走就开始算计，那日子，我就是看着都累，都害怕，要我比起来，我还是愿意去上山砍柴，去地里种庄稼。」 「干活累了，倒头睡一觉啥都好了。」 两人说笑着把早饭做好后宋南枝才去叫莫紫菀起床，慕容清远和莫离没等她去喊，两人就已经起床。 饭间，宋南枝叮嘱着莫紫菀，「菀菀，一会我和你爷去衙门里，也不晓得啥时候才能回来，晌午你们自己吃饭就是，不用等我。」 「我要和你们一起去。」莫紫菀见奶奶不打算带自己去衙门，忙开口为自己争取机会。 「你去做啥？有你干爹和有地叔叔他们陪着，你和你清远哥哥，还有莫离姐姐就在家里。」 「再说了，你不是还要教你大岗哥哥他们读书么？」 「我昨天就和他们说了今日不上课，让他们在家做作业。」昨日衙役来家里通知今日去衙门后她就和李大岗，李林子他们说了今日不上课。 宋南枝不知道她早做好了打算，要知道肯定早些给她说她不去，「你咋也不问我们一声，去的人够多了，你就不去了，再说你一个小娃子去做啥？」 有韩书贤，李有地，李有材，李有树，李有贵，还有后来知道的李长雨一起陪着去衙门，莫庭雨和宋南枝便想着让孙女就在家里。 可一心想跟着去的莫紫菀怎会轻易妥协，「干爹和有地叔叔他们是证人，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被告，是受害人，我去了才能帮我们家说话。」 莫紫菀放心不下，是一定要跟着去的，所以挖空了心思想法子去。 没理都能被莫紫菀说出理来，何况现在听上去还有理的很，莫家夫妻两人也就只得同意了带孙女一起。 莫紫菀跟着，慕容清远也要跟着。 慕容清远道：「我也要去，到时估计还要签字画押，我去了正好帮着签字画押。」 莫庭雨，宋南枝听了慕容清远的话，也拒绝不了，最后也只得带上。 莫离眨着眼睛抱着宋南枝的腿哭道：「奶奶，万一他们又打你咋办？我要去帮你！」 宋南枝被莫离哭得心都紧了，这娃还记着那一次范家两口子来家里闹事的事，生怕他们又来欺负她，抱着莫离，「不怕，这次村里这么多人都要跟着去，衙门里还有县令大人，他们不敢再打人。」 「他们都敢去告状，肯定也敢打人，奶奶你肯定打不过陈肥婆，我要去帮你。」 宋南枝实在是狠不下心来拒绝，望向莫庭雨，「菀菀和清远都去了，就让莫离也去。」 莫庭雨只好道：「去，都去，去衙门壮壮胆子也好，以后胆子大了，也不受人欺负。」 莫离都跟着了，李林松也就带着一起了。 反正一个是带，两个也是带，再多一两个也没啥。 等着韩书贤，李有地等人来莫家后见着莫庭雨，宋南枝把屋里四个娃都带上，李有地看着一屋子的娃，问道：「叔，婶子，娃们去做啥？」 「去衙门里壮壮胆子，免得以后被人欺负。」莫庭雨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理由，还真是头一回听说，不过倒说的有道理！ 于是一群人带着四个娃就往县衙走去。 路上，碰到也往衙门赶的范大力和陈氏。 李有树见着两人走来，讥笑道：「哟！这是谁啊！这不是偷了人东西还倒打人一耙的杀猪匠么！」 李有材也跟着起哄，「啥杀猪匠，这是咱们村的能人，谁能有他们厉害，偷东西都偷的有理了。」 李长雨和村里人也熟悉了，不过不管熟悉不熟悉，他都是要为莫家人撑腰的，他倒是没有直接开骂范大力。而是转向李有贵喊道：「有贵大哥，还好你实在哦，不然我可还得回家一趟，我一个人可打不过你们两家人。」 李有材不干了，「长雨，你什么意思？我比你哥他们劲小还是咋的？」 「对啊！你说有材劲小没啥，这不是还有我么？」李有树也紧跟着说道。 李长雨嘿嘿笑后，「我这不是还没习惯么？以往亲家大叔家有啥事，我们都习惯一家子上！现在有各位哥哥们就更好了，咱以后不管说话做事，还是打架都多一个帮手。」 「这还还差不多！」李有材，李有树说道。 李有贵也有话说了，「长雨，你这不是笑话我么！我娘糊涂，做了糊涂事，我们已经很对不起莫叔和宋婶子他们了，咋还能再做糊涂事，这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么？」 范家两口子被李有材，李有树，还有李长雨一顿嘲笑后，腔都不敢开，只管在后面磨蹭着，想要离他们远一些。 可惜他们的想法没能实现，韩书贤和李有地是走在一起，两人边走边小声的说着话，在范家两口走上来，李有材三人开始讥讽他们的时候，韩书贤的脚步就慢了下来，韩书贤走慢了，李有地也配合着走慢下来。 韩书贤，李有地的脚步都慢了下来，李有树几人就更慢了，只差站在两口子面前指着他们骂了。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范家两口子在被李有材，李有树，李长雨嘲笑讥讽后不出声，但是在李有贵的话落后陈氏尖锐的声音就骂出来，「李有贵，你才是连畜生都不如，自己婆娘闺女都不要了的，你才是猪狗不如！」 李有贵被陈氏的声音给吓了一跳，李有贵心里也有气，要不是她来喊自己娘去割莫叔家的云英草，娘也不会去割，现在陈氏还有脸来骂他，而 且还骂的是他不要婆娘闺女，是他不要吗？ 陈氏这一骂，李有贵本就一肚子气，现在更是如火上浇油，当即就提高了声音吼道：「我是连畜生都不如，连猪狗都不如，所以才去偷莫叔家的东西，当了贼偷了东西还不说，还要去告主人家，你说我是不是连畜生都不如？」 李有贵这一通骂，骂的大家都齐齐的看向了他。 莫紫菀在心里点赞骂得好。 李有树，李有材两人更是一脸意外的看向李有贵，这还是李有贵么？莫不是被鬼附体了，一下这么的能说会道了。 莫庭雨道：「有贵，以前的事，啥都不说了，这一次你能和你娘一起去衙门帮我们作证，是我和你宋婶子该感谢你。」 宋南枝跟道：「对，是我们该谢你才对，你别理那些畜生都不如的人。。」 莫紫菀怕还没走到衙门就激动的打起来，忙接话：「有贵叔叔是好人，不和坏人计较，等到了魏叔叔的衙门后，让魏叔叔打他们板子。」 「菀菀，魏叔叔是那个？」李有材纳闷的问道。 「魏叔叔就是我们沧溪县的县令大人啊！」莫紫菀回道。 「你咋认识县令大人的呢？」李有材继续问道。 「他是我魏叔叔啊，魏叔叔很好的，一点都不凶！」莫紫菀纯粹是想给范家两口子施加一些心里压力。 除了韩书贤和莫家人，其他几人都开始相信他们的县令大人真的和莫紫菀有关系，不然她咋喊叔叔呢？ 范家两口子也有些懵了？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起来，以前没听说莫家和县令大人有啥关系啊？ 不过陈氏还是很会自我安慰，想着莫家要是和县令大人有关系，以前怎么可能看莫家一家过得那么惨而不帮一下？ 莫紫菀又接着说下去，「等魏叔叔帮我们把案子断好了后，我们就回家做很多很多好吃的，到时请叔叔们，还有干爹和舅舅一起来吃。」 「菀菀，到时你做什么好吃的给我吃啊？李有地在莫紫菀的话后逗她道，也不理范家两人了。 莫紫菀仰头，佯装想了想后才认真回道：「我会炖肉。」接着还天真的说起了怎么炖肉来，「锅里装水后把肉放锅里炖。」 李有地哈哈大笑，「对，可不就是锅里加水后再把肉放进锅里去炖。」 一行人就这样嘻嘻哈哈的走到衙门，一路说笑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去衙门，倒像是去赶集。 258：惩罚 说笑间就走到了衙门口。 到了衙门口后，一行人就被衙役拦在堂外等着，等着的时候大家再没了之前的放松，一路上都有说有笑的一行人除了韩书贤和来时一样，一样的不慌不忙，其他人这会全部都畏手畏脚的站在一旁候着。 等了一刻多钟，魏长风才缓步走向堂中，随着他的到来，一声高昂，拉长的声音便立即响了起来，「升堂！」 升堂声之后，魏长风便对着台下的衙役喊道：「带原告！」 随即范大力和陈氏被带上堂后，魏长风便问道：「堂下何人？」 见着板着一张脸，一双眼也如刀子一样的魏长风，范大力和陈氏两口子本就紧张的心此刻更是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甚至还生出了不该来告状的心思。 明明上次来县令大人还好说话的样子，咋现在看起来就这么凶呢？ 「大人，我叫范大力，她是陈兰英。」范大力压下心里的怕，准备再说几句莫家的坏话，「大人，莫家人太过分了，把村里的人喊了七八过，来这么多人不是扰乱衙门的秩序么？」 想着说了莫家的坏话，大人就不会再凶他们了，就该去凶莫家的人了。 说完莫家的坏话，还不忘标榜自己，「哪像我们，只来了两个人，一点都不会坏了衙门的规矩。」 范大力本想着在莫家人还没被带进来前好给堂上县令上点眼药，哪知眼药没上起，还给自己招来了一顿打，「大胆！」 魏长风一声喝后又接着说道：「扰乱公堂，章嘴！」 接着上前两个衙役一人压着一个人，啪啪几声后，两人的脸就红肿起来。 接着魏长风的声音又响起来，「再敢说一些无关于案子的事，或是未经问话而抢话说就板子伺候。」 两人被打得发懵不说，还被打得吓破了胆子。 接着又听见魏长风问起两人‘为何而来？ 再被打个两巴掌后，两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说了莫家讹诈他们银子后便不敢再多说什么？ 后莫庭雨和宋南枝被带到公堂之上，陪着两人一起上堂的还有莫紫菀和慕容清远，以及莫离。 在莫家五人站到公堂中后，魏长风对着莫庭雨，宋南枝问道：「你们可是莫庭雨，宋南枝？」 「我们是。」 「可认识这两人？」 「认识。」两人又是同时回道，说完后莫庭雨又补充道：「我们和他们是一个村子的。」 「这两人告你们讹诈了他们的银子，说是割了你们地里一背篓野草，你们就找他们赔了二两银子，可有此事？」 「大人，他们乱说，银子的事根本不是我们讹诈他们的，是他们偷了我们家地里的云英草给赔的钱！」 还好在家里的时候孙女教了自己，不能说云英草是肥地的草，只能说云英草是药材。 接着莫庭雨就把买地，种云英草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说完种药的事后又说道：「地里云英草才巴掌高的一个小苗苗她就狠心的给我们割了，要是割一篮子我们都不会说啥，可是好几亩地都被她给糟蹋了，赔二两银子咋就是讹诈了？」 「要是他们没去地里祸害我们种的云英草，几亩地我们都能收不少的药材了，挣的钱就更不用说了，肯定比二两银子多。」 陈氏着急辩解，又忘了魏长风给的教训，「我们又不晓得这云英草到处都长得有，就是一把野草，你们咋能找我们赔那么多的银子，二两银子可是够我们吃半年了。」 「掌嘴！」 于是陈氏又领了两个巴掌！ 魏长风仍是没有问陈兰英话，而是 继续问莫庭雨，「他们两人可知道地里的云英草是你们特意种的？」 莫庭雨点头回道：「种的时候，村里的人都知道。当初我们去地里撒种的时候碰到的人都在问我们种的是啥？这又不是啥不能说的事，再说了地里种的啥，等过些日子长出来了，大家也都看得到，当时我就说了种的是云英草，还说了云英草是药，想试着种出来卖钱。」.. 「可有人能证明你说的都是事实？」 「有，村里的人都知道，今儿还有好几个人跟着我们来了衙门，他们都能证明。」 接着韩书贤，李有树等人都被带到了堂内。 又是一番问询，结果可想而知，范有力和他妻子陈氏说的自己不知道莫家种的云英草是药的事是撒谎，后又有衙役说出自己去村里查证的结果，以及去地里看了被割的云英草，件件都证明了范家两口子的话不实。 从掌脸开始，到挨板子结束，陈兰英以诬告罪，偷窃罪被判仗刑四十，分两次打完，偷云英草赔银子五两，范大力虽然没有参与偷窃，但却伙同其妻诬陷莫家讹诈，罚仗刑二十。 「大人，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不告了，你就饶了我们吧！」魏长风宣判完后陈氏就嚎叫起来。 「我们不告了，我们愿意赔二两银子。」范大力也跟着求起情来。 可怎会有人听他们喊，魏长风一声‘掌嘴后，两人又被各赏了两个巴掌。 待两人安静下来后，魏长风又看向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冯氏说道：「冯氏。」 「在！」冯氏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你若再犯，陈氏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魏长风声色俱厉的对着陈氏喝道。 冯氏早已吓破了胆，趴在地里应道：「我知道了，以后我肯定好好做人，不再偷东西。」 呵斥完了冯氏后，魏长风又转向莫庭雨，还有宋南枝，「莫庭雨，宋南枝。」 「草民在。」 「民妇在。」 有过一次衙门的经历，两人也知道一些衙门里规矩，就如现在，他们知道怎么回应堂上的人。 「你们是真正的仁善之家，自己过好了日子不说，还拉扯着村里人，让村里人的日子也好了起来，现还出钱盖起了学堂，沧溪县有你们这样的百姓，是我们沧溪县的福气。」 魏长风好一通对莫家夫妻两人的褒奖。 得了夸奖的莫庭雨满脸带笑的回应道：「魏大人才是我们沧溪县的福气。」 「韩书贤！」 「在！」韩书贤对着魏长风拱手道。 「本官希望蓝湾村的学堂在你的管理下人才辈出，和李村长一起让蓝湾村成为大丰朝的第一次。」魏长风给两人画了一个超级大饼。 说是超级大饼，但也不算，毕竟他们村子现在的作坊可是带动了不少村民，村民们去作坊做工有钱了，日子越过越好，加上学堂修好又有书读了，以后村里出上几个学子，自然就能把其他村子比下去。 要说魏长风这话说的不但让韩书贤和李有地热血澎湃，莫紫菀更是兴奋！大丰朝的第一村，想想都拉风。 韩书贤没了官身，又没了家族庇佑，现只有几个朋友往来，并无势力相助，要是能把蓝湾村变成大丰朝的第一次，说不定朝廷念在自己有功的份上，自己会再起复也说不一定。 这一刻韩书贤的沉积了多年的心再次跳动起来。 「大人放心，韩某虽只是一介教书先生，但也愿为我大丰朝出一份力，韩某一定管理好学堂，协助好李村长把蓝湾村建设的更好。」 「如此甚好！」魏长风很是欣慰的说道，随后又对李村长说道：「李 有地，你乃蓝湾村的村长，管理好蓝湾村是你的职责，村里人若有胆敢不听你话的人，准许你来衙门找我为你做主。」 「草民多谢魏大人，草民一定好好管理蓝湾村。」李有地听后激动的跪在地上就给魏长风行了一个大礼。 魏长风不但口头上褒奖了莫家，对韩书贤和李有地也都各有褒奖，褒奖完后还让人去拿了五十两银子过来递交给韩书贤，说道：「你们修建学堂有功，本官也略表心意。」 韩书贤客气的推拒一番后才收下来，并保证道：「我会让进入书院的学生都知道大人都他们的期盼。」 来时一行人有说有笑，回去时更是不得了了，恨不得吵翻了天去，一行人激动的连看范大力两口子的笑话都没有了。 莫庭雨最先说道：「魏大人真是好官！啥事都查的明明白白，咱们能碰到魏大人这样的好官，真的是我们的大福气。」 李有地今天是最兴奋的，虽说村里人有买卖土地和房子的时候都是他在衙门里帮着跑腿，但这些事那惊动得了县令大人，不要说惊动了，只远远地见过，话都没说过一句。 今天不但说上了话，还说以后有啥难处，可以直接找他，这怎能让他不高兴？「莫叔，幸好我今儿和你去衙门了，不然就错过了和魏大人说话的机会了。」 对莫庭雨说完，又兴奋地对韩书贤说道：「书贤，你是读书人，想法多，你可得多帮我想想法子，我这脑子可不行，咱们蓝湾村可全靠你了。」 韩书贤的嘴角也一直都是翘着的，听了李有地的话，毫不犹豫的就应了下来，「有地兄放心，我要是有了对咱们村有好处的想法，肯定第一个给你说。」 259：乡村振兴方案 韩书贤在和李有地等人说着话，莫紫菀也在和慕容清远，莫离，还有李林松三人说话。 李林松先说道：「魏大人太威武了！一声‘掌嘴后，范大叔和陈婶子的脸就被啪啪打上两巴掌，要是再打几巴掌，他们的脸都能被打成猪头了。」 说话的时候还把手也跟着扇了起来，「我以后也要当大官，谁要敢欺负我，我也让官差扇他们嘴巴子，还要打板子，把他们屁股打开花。」 「你要想当大官，现在就必须好好学习！像清远哥哥一样多读书，认真学习以后才能中秀才，中举人，中状元，当大官。」莫紫菀提醒李林松大官可不是轻轻松松来的。 李林松爽快的答应，「好，我以后多看书，多学习，我要当大官，当大官可威风了。」 有梦想总是好的，至于对当大官的目的是耍威风这事根本无需去纠正，一个阶段一个认识嘛，现在这个认识完全符合他这个年龄。 莫离胆子小，见李林松一脸兴奋的样子，不解的问道：「你不怕么？县令大人好凶，动不动就打人。」 李林松回道：「开始我也怕，可县令大人一没凶我们，二也没打我们，凶的打的都是偷我们东西的人，后面我就不怕了。」 「也是！」莫离一听李林松的话，也觉得没啥好怕的，之前自己还和奶奶一起打过范多多的娘。县令大人是好官，专门打坏人，自己为啥还怕？想通了后的莫离说道：「以后要再去衙门里，我也不怕了！」 莫紫菀无语，「以后咱们还是不去的好！」 莫紫菀对莫离的话感到无语，还对自己今天去衙门后，英雄无用武之地感到无语，今天站在衙门里，自己好像就是各多余的。 用词不准了，怎么能好像呢？自己就是个多余的，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过一句话。暗自好笑了一番，想说早知就不去了，可是自己知道，早知也还是会跟去。 最好的就是以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事。 一大群人刚走到村口，走在前面的莫紫菀四人就被碰到的村民喊着关心的问道：「菀菀，你爷奶他们都没事吧？」 莫紫菀扬起甜甜的笑，「没事，我爷奶，还有干爹，和有地叔叔他们都回来了，他们在后面。」莫紫菀说到后面的时候还伸手朝着后面指去。 「没事就好！」村民问完后又才问道：「范大力他们咋样了？这事他们做的太不地道了。」 「他们被县令大人打板子了，县令大人说他们居心不良，当了贼偷了我们家云英草不说，还表面认错，背地里却又想讹我们家银子，典型的三面两派，一肚子坏水，说要好好惩罚他们一下！」莫紫菀简明扼要的把魏长风话里的意思说了出来。 一路上反思有人问，她就说，一直说到了家门口，到家端起杜氏递上来的水杯就一口气喝完。 慕容清远笑道：「你这是公堂上没说成，到家了来补上。」 莫紫菀一听也觉如此，给自己又找了个好借口，「我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回家后好给村里人说范家的不义和受的处罚的。」 莫紫菀觉得一路上把范家偷了东西又想讹他们钱的事简单说了几句，让大家都知道范家的为人如何卑劣。 自以为自己说的很清楚，可落在他们后一步的李有材几人比她说的更详细清楚好几倍，说完了范家两口子龌龊的心思后，还把他们两口子好一顿批，就是李长雨这个才来村不久的舅舅也是说得唾沫横飞，比起莫紫菀的委婉说法，李有材几人的说法简单直接，甚至粗暴，还直接骂出了范家两口子不是人。 一行人说的多，耽误的时间也就更多一些，比莫紫菀几个小娃后一步回到家的莫庭雨两老和李长雨在听了莫紫菀进 屋说的话后，宋南枝就笑说道：「还要你去说，进村的时候你有树叔和有材叔，还有你有地叔把在衙门里的事全都给大家说了，不消一会村子里就要传遍，到明天怕是村里的狗都晓得了。」 李长雨也跟着说道：「范家两口子不当人，要是觉得赔多了不给就是，当面赔礼道歉做人样子，背地里却做龌龊见不得人的事，看他们以后还咋在村里待下去。」 要是其他人，宋南枝还会心软，可是对范家两口子，她也没那么的善心，他一想起陈氏说孙女的那些坏话，她就恨不得她去死，那么喜欢说人闲话，现在村里人怕是都会说她的闲话，不但会被人说，怕是范家的脊梁骨都要被人戳断，很是解气的说道：「待不下去最好，最好滚出咱们村。」 莫庭雨也不可怜他们，「谁让他们心思歹毒，这就是害人害己。」 「爷爷说的对，他们要是不想着占我们便宜就不会害了自己。」这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修修改改又是一个好的故事，故事来源于生活这话一点都不假。 故事的事不着急，现在主要的是打造出一个独特蓝湾村来。 莫紫菀把现代的一些乡村建设回想了一遍，虽然了解的只是一点点皮毛，但也差不多够用了。 综合现代乡村振兴方案，莫紫菀把乡村振兴归为两类，一类是开发旅游，提升经济，一类是产业振兴，提升经济。 旅游先就被否定了，到处都是绿水青山，处处皆是景，却又车马慢的时代，在现代绝对是旅游最佳地点，可在这却不被人看好，所以旅游的方案一点都不适用。 至于产业，作坊的吃食算一个，也可以再想其它，种药也算，但是现在大家都不会种，至少现在还不能算做一个产业。 产业振兴不但能带动当地经济，说不能还能创造出一些先进些的东西来。 由创造又想起了印刷术来，想到印刷术，一下就有又想到了造纸上来，而且连销路都有了。 只是要怎么样才能把造纸术说出来呢？ 莫紫菀并不想再拿梦境为借口，想着明日找干爹说自己的想法，让他去找，看能不能找来会造纸的师傅，或者是找到一星半点的造纸方法。 只要有会造纸的人，或是一星半点的法子，自己就能想法子把这个纸造产业打造出来。 只是第二日莫紫菀还没来得及去和韩书贤说造纸的事，就被京里来的人给请到了方家宅子，同去的还有莫家两老。 莫紫菀和慕容清远本还要跟着，结果被韩书贤一句话就打发的不敢再多说要去的话，对莫紫菀说道：「昨日你去衙门里就耽误了上课，今日还要再耽误，且我们一去还不知情况如何，有可能今日还不能回来，难道你要天天耽搁下去？」 对慕容清远就更是简单粗暴了，「你天天跟着跑就能跑出个秀才来？」 莫庭雨和宋南枝见韩书贤一来两人就安静了，两人对视一笑，还好有人能说的过他俩。 看着三人走远，莫紫菀也只能安于在家好好教村里娃读书的事，一直到下半晌下课后，三人都还没回来，莫紫菀不由的担忧起来，往韩家找俞思莲去，「干娘，干爹和爷爷奶奶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俞思莲把莫紫菀抱起来，「别着急，要是他们今晚不回来，肯定会派你长虎大哥回来说一声的。」 正如俞思莲所料，就在她们说话的时候，长虎就赶着马车回到了村子里，到家后对俞思莲和莫紫菀说了他们三人今晚不回来了，不但不回来，他还要接了李长雨，让李长雨之路赶往李家去把李长风接到京里去。 大舅当时是和爹一起去的京城卖山货，难道接大舅去作证？「干爹还说什么了没有？」 长虎一笑，「 老爷就知道菀菀小姐你会问，老爷说方大人已经查到四年前黄家小儿子打死你爹的事，今日请莫爷爷和宋奶奶去方家也是为了和他查到的再核对一遍。」 「请大舅去是也想再问问出事当时的情况，看能不能根据当时的情况再找出一两件证据来。」 「老爷说一切都好！让你们不要担心，说这两日会住在方家，等到大理寺把案子审了后才会回来。」 莫紫菀听后虽然欣喜自己便宜爹爹，和娘亲的仇很快就能大报，但又遗憾不能亲眼见证。 「长虎哥哥，大理寺审案子的时间定了后，你再回来给我说一声，我好在家设好香蜡烛台以告慰我爹娘。」 长虎听后，感慨莫紫菀的孝顺，保证道：「好，等定了后我就回来给你说。」 长虎保证后也没再耽搁下去，一会接了人还要送到京里去，再多耽搁下去怕一会天黑了不好赶路。 「干娘，我也想去京城，我想去看看害我爹娘的人长啥样？看看他们会受到什么惩罚，到时我才好给我爹娘说。」 「干娘，爷爷奶奶肯定很伤心，我要是能陪在他们身边就好了，有我在，我也安慰一下爷爷奶奶。」 「干娘，审案子的当天我们就在衙门外远远地看着好不好，我想在外面等着爷爷奶奶出来。」…… 长虎一走，莫紫菀就开始对俞思莲撒起娇来。 俞思莲和莫家两老一样，怎么能说得过莫紫菀，加上莫紫菀的眼泪一轰炸，最后被莫紫菀的眼泪轰炸的陪着掉了一场泪后含泪同意道：「好，干娘带你去，我们一起去接你爷爷奶奶回来。」 一头扎进俞思莲怀里，紧紧抱着俞思莲，软软糯糯地说道：「谢谢干娘。」 260：设法营救 京城右通政黄家主母戴明荷戴氏抹着泪哭道：「老爷，你倒是想想法子，总不能任由升儿一直在衙门里关着，他从小也没吃过什么苦，怎么受得了？」 黄威本就烦，看着妻子哭哭啼啼，不停的催着他想法，他更烦的很，要是有法子他还能不说出来？还能藏着掖着不用？ 不耐烦的对着戴氏喝道：「你要是以前多管教他一些，他能再惹下这种事来？成天以为这京里就他最能耐，到处惹事生非，现在关起来正好，免得出来又祸害人，到处惹事。」 「老爷，怀她时我已经上了年岁，他生下来时身子骨就要差些，是娇着养了些，都是我的错，不该一直惯着他，等这次的事了了后，我肯定不再惯着他。」 「老爷你亲自教他，他最像你，你教他，他肯定很快就变好。」 黄齐升在外人眼里在怎么纨绔不堪，可是在她娘眼里，这些都算不得什么事。 少时，觉得还小，等长大了懂事了就好了。黄齐升带人打死莫聪的时候，那时他十四岁，戴氏也只认为是儿子还小，以后大了懂事了就好了。可她却忽略了懂事与否不是年龄长了几岁就懂事了，她都没去教导，孩子又怎会懂事？ 直到现在又打死人后，她也只是着急儿子身子受不了，吃不了牢里的苦。 「老爷，浩哥儿才满周岁，总不能让浩哥儿这么小就没了爹！」 戴氏见黄威一直不语，只得把小孙子搬出来。 「你打发人去把静淑请回来。」黄威能想的办法也只有找大女儿回来，让大女儿出面，方靖或许能看在陈国公府的面子上饶了他。 戴氏忙不迭的点头，「我这就打发人去。」 戴氏很快便派了人去陈国公府请人。 陈国公府，黄静淑在接到下人的禀报后深吸了一口气后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告诉老夫人我一会便回去看她。」 下人走后，黄静淑就让人带了小儿子过来，随后拉着小儿子的手就说道：「谦儿，娘带你去找你爹好不好？」 「好！」 黄静淑生了四女两儿，一连四个女后，才生下了嫡子，嫡子生后一年又接连生下次子。 在未生次子时，嫡长子陈子健不但是黄静淑掌中宝，心头肉，也是整个国公府的宝。 国公府上下，不但正妻黄静淑一连生了四个女儿，就是妾室生下的也都是女儿，满京城的人都在传国公府生不出儿子时，正妻终于生下了国公府的嫡长子，可想而知，陈子健一出生就集整个国公府万千宠爱于一身。.z. 但这宠爱也仅仅是只享受了一年就戛然而止。 随着次子陈子谦出生后，黄静淑对长子的宠爱就全部转移到了次子身上，不但对长子不管不问，还要求长子什么都要让着弟弟。 好在陈国公对这个长子还是很看重的，妻子宠溺小儿子，他则一有空就带着长子在身边亲自教导，只是这样却惹来了黄静淑的不满。 两人独处的时候，黄静淑就忍不了抱怨，让陈国公也多陪陪小儿子。就如现在，陈国公又带着长子陈子健在教练场里锻炼身体。 陈子谦不但想找爹，还想找哥哥玩，在回答了她娘想要去找爹后又跟了一句‘我要和哥哥玩！ 「好，咱们去找你爹和哥哥玩。」两人随即往着花园走去。 教练场内，陈国公坐在一旁摆好的椅子上看着师傅训练陈子健和另两个和他一样大小的孩子。 到了教练场后陈子谦就挣脱了黄静淑的手，歪歪倒倒的跑向陈良和，「爹！」 陈良和一把接过扑过来的小胖墩，随后又看到黄静淑的身影，「你们怎么来了？」 黄静淑嗔道：「我要不带谦儿过来，你是不是都忘了你还有个小儿子了？」 陈良和抱着胖嘟嘟的小儿子，逗道：「我怎么会忘了我的胖小子？」 陈子谦还不到三岁，哪知道什么胖不胖，两只小肥手抓着他爹的脸傻呼呼的笑着，「爹也胖。」 这可把陈良和逗笑了，「对，爹是大胖子，你是爹的小胖子。」 黄静淑看着父子两人逗笑，本来烦躁的心情都平和了下来，「你就惯着他吧。」 陈良和笑着道：「我的乖儿子我不惯着我谁惯着？」 陈子健走上前来，恭敬的喊道：「娘！」 黄静淑难得关心道：「练功也不要太急，你还小，慢慢来！」还拿出挂在腰间的手帕替他擦去练出的汗来，「看着一头汗，练累了就去歇了。」 陈子健听着她娘关心的话，开心的应道：「娘，我不累，师傅教我的，我都会了，我练给娘看。」 陈静淑可没时间看他练功，「娘改天再看，娘来找你爹有事。」 陈良和听后道：「什么事还专门跑来一趟，让个下人来给我说一声，我回后院就是。」 陈静淑体贴的说道：「这不是怕耽误你么！」 「说吧！什么事？」陈良和直接问道。 「还不是浩哥儿他爹的事。」陈静淑皱眉回道，说完紧接着又说道：「老爷，你……」 她话还没说完，陈良和就说道：「这件事麻烦的很，要是寻常人家态度放低些，多赔些银子，或是在给些其他好处，怎么样也能处理下来，可谁让他打死的是方靖的侄子，不说方靖这人本就刚正的很，就凭他在大理寺为官，这事怕也不会善了，更何况，他那侄儿还是他看重的子侄。」 「那怎么办？浩哥儿不能这么小就没了爹？」 陈良和想了想后又说道：「现在只有去求方家的人，求他们给齐升一条活路。」 陈静淑听后本就皱在一起的眉毛皱的更凶了，「你都说方靖刚正的很，肯定不好说话，我们就是去求也怕是求不出来结果，老爷，你能不能去方家走一趟，哪怕是去帮着探探底也想好的。」 陈良和直言道：「只怕是去一趟也起不来什么作用！」不过后面还是补了一句，「等到衙门审理的时候我去一趟。」 「辛苦老爷了。」有了这话，陈静淑稍微安了下心，挽着陈良和的手说道：「老爷陪子健练了这么久，也累了，不如回屋歇会去，我看子健也累了。」 「行吧！今天就练到这里。」随后带着陈子健就往后院走去。 陈良和夫妻两人走在前面，陈子健拉着陈子谦的手走在后面。 到了后院的屋子后，陈静淑亲自给陈良和泡了茶，又替他捏起肩来，「老爷每天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妾身还要为娘家的事来烦你，真是不应当，可我不找老爷又能去找谁？」 陈良和闭上眼享受着妻子的伺候，可心里却明镜似的，并未被妻子献殷勤的行为给迷惑住。 「以前他顶着咱们国公府的名号在外面胡作非为，欺负人，我也睁只眼闭只眼，想着只要没闹出大事来也无所谓，没想到他的胆子是越来越大，竟敢为了争风吃醋去把人打死，他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陈静淑说的话，和她娘的话一样，「等这次事情结束了，我就给爹娘说，衣服一定要多管教一下他。」 「他是啥性子？我清楚的很，以后要想改好，怕是有些难了。」 陈良和说完，又觉得这话说的有些武断，为了不让妻子听到后跟着难过，又补上了一句，「不过以后怎样谁也说不到一定，万一他这次受了教训，就变好了也说不一定。」 「这次受这么大的折磨，肯定能变好，等他出来了，我亲自去给爹娘说，让他们一定好好管教着升弟，。」 「希望如此。」这话说完又话锋一转，「开堂审理的时候我虽然能去堂上压着些，可方靖未必会给我这个面子，我也不能保证是不是就能把齐升给救下来。。」和陈静淑的焦急担忧比起来，陈良和一点都不着急，又不是自己的儿子出事，他有什么好着急的，能在审判日去一趟都已经是看在妻子的名分上才答应的。 陈良和没有给黄静淑准确的信，所以她回到了娘家后，也自然不敢把话说的太满，到了黄家后就主动说去了陈良和话里的意思，在说完了不一定能把黄齐升带出来后，戴氏立马不高兴了，「你们是国公府，又不是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咋就不能把你弟弟带出来了？ 以前你不是去了一趟京兆府，你弟弟就跟着出来了么？这会你也去，你不去就让陈女婿去，去给方家或者衙门里说一声，把你弟弟先带出来，这些日子在里面肯定吃了不少苦。」 戴氏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一点没觉得他儿子打死人了是不得了的事，反而还抱怨道：「再说了我们又不是不上门赔礼道歉，该赔的礼我们肯定一样不落下的去赔，你给陈女婿说，就让他再帮你升弟这一回，只要这会过了，我们以后也不会再麻烦他。」 陈静淑见母亲不但不听自己的话，还嚷着要让老爷一定把升弟给救出来，她只得再说起方靖来，「要是是其他人都还好说，就像前几年一样，就是我去一趟京兆府，也能把升弟给带出来，现在不是碰到的人不一样了么？」 「要是能带出来，就是不用娘说，我也会想尽办法去救升弟的。」 戴氏不依不饶，「你们总不可能看着你弟弟回不了家？」 261：和解后再生波澜 黄威眼见着母女两人的谈话越说越剑拔弩张起来，立马出声打断，对着戴氏就责怪道：「要是不管，良和就不会去衙门了。」随后又转头对着黄静淑说道：「你娘就是着急了些，她就怕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叹一口气后又接着说下去道：「你升弟自小身子就弱，我和你娘都担心他在牢里身子会受不了，这一次他是冲动了些，可事已至此，咱们错了咱们认，哪怕是以后让你升弟帮方家人养老都行，可总得给你升弟一个改错的机会。」 抹了一下眼睛，「也不晓得你弟弟还能不能全乎着出来。」 黄静淑看着父亲，本就不年轻的年纪，现在更是老了十岁，心里忍不住的泛起了一丝酸意来，再说道：「我回去再和相公多说说，他肯定不会不管的。」 「好。」「你爹我虽然也是朝廷官员，可手里却是没什么权，女婿是有出息的，这次我们也只有靠他帮忙了。」黄威又说着陈良和的好话。 能当上国公爷，自然是有些作为，而且这些年又得皇帝的器重，所以黄威的话让黄静淑多少有些得意自己嫁了个好夫君，不过眼下却不是得意的时候，忙把心底刚冒出的丝丝骄傲藏起来，随后起身准备回去。 黄静淑想着回家还要和陈良和商量，走得不免有些匆忙，可她匆忙的样子让她的母亲戴氏看得很不满意，「你看看她，走这么快，我看她就是不想帮忙。」 「果然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 黄威听得不耐烦，「你再这样说下去，以后她就真的是泼出去的水了。」 「她敢！她是我生的，就该孝顺我，家里有事也该帮着打点，不然就是不孝。」 回家后的黄静淑更加的烦闷，左思右想后等到晚上请了陈良和到自己屋里后，两人歇着的时候又说了一些话。 翌日，黄静淑一反前日的烦闷，好胃口地吃过下人们准备好的早膳后就派人去请了她娘戴氏过来，在戴氏来后，两人又在屋里商量了好一阵，并留了戴氏在国公府吃过午膳后才让人送她回去。 在戴氏走后不久，陈静淑就让人送了拜帖到方家。 拜帖送去方家的第三天，黄静淑带着贴身的丫鬟婆子前往方家去。 在黄家着急小儿子时，莫紫菀也在着急着，她想早点知道开堂审案的日子，天天盼着，等着，等了三日都还没见长虎回村里说开堂的日子，莫紫菀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又找上俞思莲说想去京里看看情况。 俞思莲也担心事情有变，这次不用莫紫菀多撒娇就应了下来。只是两人还没上路，长虎就回到了村里，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另外两人。 长虎带着两人回到韩家，对俞思莲介绍道：「太太，他们是方大人的手下，来村里是想带几个村子里的人一起去给莫大叔他们当证人的。」 俞思莲招待家里丫鬟上茶后便问起了韩书贤和莫家夫妻两人在方家的情况，「我相公和莫家两老可还好？」 其中一人回道：「太太放心，他们都还好，我家大人为了不让莫家案子走路风声，才留韩老爷和莫家老爷，老太太在府上多待些时日。」 俞思莲抓住重点，「为什么怕走路风声？」 「我家大人怕陈国公和黄大人家派人来阻止村里人去作证，所以让我们悄悄来村里找人证带去京里，并让莫家两老和韩老爷留在京里多等几日。」 陈国公庇护黄家的事，俞思莲也是清楚的，村子里都是些无权无势的人家，不要说是陈家派人来阻止，就是黄家让人来威胁或是给些好处，村里的人怕都是不会去作证的，希望方大人这次能把黄齐升给处置了，不然放他出来不晓得又要祸害多少人，不说其他人，莫家，还有帮着莫家作证的人怕都是会被他报复 。 随后又问道：「开堂的日子可定了？」 「等到我们兄弟二人把人带回去，大人就能定下日子了。」 简单问了几句后，俞思莲就让长虎陪着他们在村子里走动。 长虎陪着两人走访了好几户人家后又把李有地，李有树，和李有材带到京里方家准备上堂作证。 长虎带着两人走后，又等了两天才回村通知俞思莲和莫紫菀开堂的日子，不但给两人带回了开堂的日子，还带回了另一个大消息。 听后两人才知道方靖为什么对莫家的案子怎么这么上心，因为只有通过莫家的案子，才能给黄齐升定罪。 「方大人把黄齐升打死他侄儿的人证，物证啥都找齐了，就等给黄齐升定罪，可就在啥都准备好，京兆府也定了开堂审案的时间，我都准备回来通知太太和菀菀小姐了，结果老爷又说有变。」 「陈国公许诺方大人的弟弟，就是方未的亲爹，说只要能给黄齐升留一条命，他不但想法让他在朝廷谋个差事，还可以把她女儿送到宫里去。」 俞思莲听后一声叹，不是所有的爹娘都能为儿女考虑，方未的爹为了自己的前程，不但不顾被人打死的儿子，就是女儿都成了他荣华富贵的梦想。 听了长虎的话后，也才更明白方大人为什么要不动声色地调查菀菀爹娘的事了。 连方未的亲爹都能被陈国府利诱得连儿子的仇都不报了，更不要说莫家的事了，比起利诱方未的爹娘来，莫家就更好打压了。 俞思莲和莫紫菀是随着长虎一道进京的，进京后仍是住进方家，这也韩书贤找上方靖说了莫紫菀想来京亲眼看着害死她爹娘的人被绳之以法，莫紫菀能来，方靖自然不会拒绝，她是被害死人的女儿，跟着一起上堂更好，也好让大家知道这一屋子老弱是怎么被黄家祸害的，而俞思莲则陪着莫紫菀一道来京，路上也能有个照顾。 黄齐升打死方未案件审理开堂这日，在审理黄齐升打死方未的案件时，人证物证俱全，按理黄齐升是会被处以极刑，但是有方未的亲爹出堂谅解黄齐升，黄家又愿意拿出白银千两替黄齐升赎罪，最后黄齐升被判极刑三十以示惩戒。 黄齐升被放出来后，黄家和陈国公府两家皆大欢喜。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黄齐升会在被打后刚回家的第二日又被带进了衙门，而这次还是被带到了大理寺内。 大理寺内，莫庭雨早早就等在一旁，等着黄齐升的到来，在等到黄齐升被带到大理寺来后，莫庭雨就激动的指着黄齐升说道：「就是他！」 「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 接着莫庭雨又把自己儿子被他打死和他带人追着自己抢回一百两银子的事说了一遍。 要是没人再提起这事来，黄齐升自己都把这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猛然听到莫庭雨的说自己打死他儿子的事，他自己都是一怔，好在他还不算笨，知道方靖是一定要治他于死地，不然是不会让人把这事给翻出来，而且还不通过京兆府，直接在大理寺审问。 反应过来的黄齐升虽然很慌乱，但却知道自己不能就此承认，承认了就必死无疑。顾不得昨日被打的疼痛，大声辩解道：「我都不认识他们，你们休想冤枉我。」 「他们这是在胡说八道，这是在诬陷我，我不认识他们，也不认识谁叫莫聪！」 可是谁又会听他的话？带他来只是例行公事地对他询问，见他拒不承认，就直接把他关进了大理寺的牢房，关进来后再慢慢审问。 黄齐升被带走后，黄家人就更慌乱了，直接找到大理寺去要人，可方靖早就做好了他们来闹的准备，直接把莫庭雨的状纸拿出来让人在大理寺门口大声地念了一遍。 谁会想到几年前 的事还会被人翻出来，而且还这么突然地被翻出来，衙役的宣读听的黄威是气血翻滚，恨不得自己亲手掐死黄齐升！ 颜面尽失的黄威也知道现在不能承认，指着方靖大骂道：「方靖，我儿与你有什么冤仇，你要如此害他？你侄儿的亲爹都原谅了我儿失手一事，衙门也断的清清楚楚，你还想做什么？别以为你是大理寺官员，就能乱来法纪。」 「还有你不过是当人家伯父，凭什么还要抓着这事不放。」 比起黄威的怒吼着急，方靖就冷静多了，冷笑道，「黄大人莫非人老了，不但老的记不住事了耳朵也听不见了！你儿子和我侄儿的事，京兆府昨日已经判得明明白白，方未一家和你们黄家已经和解，这事和我也没任何关系了。」 「而现在大理寺要审的案子是你儿子打死的另一人，有人告到大理寺来，告你儿子四年前打死了沧溪县蓝湾村的村民，不但打死了人还害得人家妻子难产而死，留下不足月的孩子和家里的老人，这可是两条人命啊。」 一声叹后，方靖又说道：「黄大人养的好儿子，可真是威风，短短几年就害死了三人！」 方靖说完后看向黄威，「黄大人这次可是听清了？若是还没听清，本官不介意再给黄大人复述一遍。」 262：莫庭雨说出秘密 黄威被方靖奚落得甩袖而走，到家后戴氏又迎上来问情况，受了一肚子冷嘲热讽的黄威找不到出气的地方自然就把气给撒在了戴氏身上，「还能怎么样？杀人偿命，他打死了人，就该偿还人家一条命！」 吼完后又补了一句，「早知会生出这么个孽障来，还不如生出来就掐死了省事。」 戴氏被黄威的这一通吼，吼得只觉自己头晕耳鸣，随后又是一通哭天喊地，「哭哭哭，你除了哭还能做什么？在家连个人都教不好，你说你还有脸哭！」 随时一通哭闹，但好歹还是弄清楚了方靖为啥又把儿子抓了进去。知道是四年前的事又被方靖给翻了出来，戴氏立马又骂了出来，「他想要做什么？是不是非要让升儿死了他才甘心，他怎么这么心狠！」 黄威懒得和她在吵下去，气得转身就走，戴氏见黄威走了，没主意的她只得急急忙忙地往陈国公府赶去，希望女儿和女婿还能帮儿子一回。 黄静淑在听到下人禀报说她娘来了后，黄静淑不自觉地就皱眉，对着下人问道：「老夫人来可说了有什么事？」 来人摇头道：「老夫人没说什么事，只说有急事。」 黄静淑又怎么想得到几年前的又被突然翻了出来，以为是黄齐升被打得重了些，可不管什么事，她都不能让自己母亲多等。 来到会客厅后见到焦急的戴氏就问道：「娘，什么事这么着急？」 戴氏眼眶都还是红红的，在黄静淑一问后又落起泪来，「你升弟又被方靖给带走了？」 黄静淑被戴氏这突然的话给砸晕，「怎么回事？不是都已经断清楚了吗？他还把升弟带去做什么？」 戴氏又抹泪把方靖查到四年前黄齐升打死人的事给说了一遍。 这下不只是戴氏觉得头晕耳鸣，就是黄静淑也觉得自己头晕耳鸣，好半晌才说道：「这方靖是安了心要治升弟于死地。」 戴氏在黄静淑的话后咒骂起来，「方靖那个老不死的，他就是铁了心要害你升弟，你爹他现在气得已经倒下了，我们只能靠你和女婿了。」 黄静淑皱眉，人家怎么是害他？明明是升弟害人在前，才招来今天的事，不过这话他也只在心里想想，「娘，你直接派人去莫家，给他们一些好处让他们不告升弟就是了。」 连方家都能被利诱，莫家一个农户人家还怕什么？给些好处肯定就会乖乖的回他们村子里去，之前不就是一百两银子就给打发了么！ 黄静淑觉得她爹娘真是年纪大了，遇到事后就知道着急害怕，也不想想，一个庄户人家能有什么好怕的？ 经黄静淑的一提醒，戴氏也找到方向了，连连说自己老了，随后也不多留连忙起身回去吩咐人去蓝湾村找莫家的人。 只是这次她派去的人注定无功而返。 戴氏没找到莫家的人，又急得如锅上蚂蚁，只得又找上黄静淑，黄静淑不想管，可在自己母亲面前她也只能勉强的应下说会给陈良和再说这事，看能不能再把黄齐升给带出衙门来。 戴氏走后，黄静淑又是一番添油加醋的说陈良和公报私仇，为了他侄子又把黄齐升给抓走了，陈良和听后也没多想，也认为是方靖为了他侄子而为难黄齐升，不悦道：「明日我去大理寺看看。」 第二日得了空的陈良和就往大理寺走去，接待他的自然是方靖，「不知国公爷来大理寺做什么？」.z. 陈良和见方靖和自己打哑谜，只得自己说起来的目的，「听说我的小舅子又被方大人给抓进了牢房，不知他这回又是犯了什么事？惹得方大人不顾他有伤在上，迫不及待的又把他抓进了衙门来关起。」 方靖一张不苟言笑的脸，严肃的说道：「回国公爷，黄 齐升在四年前打死了京外三十里地蓝湾村一莫姓村民，现那村民的爹娘告到大理寺来请大理寺为他们死去的儿子伸冤。」 「百姓有冤要伸，下官虽也体恤黄公子有伤在身，但奈何我等为人父母官，百姓有冤屈，自然是为百姓伸张正义要紧。为民请命，所以并不存在国公爷说的谁惹了我，我就抓谁进衙门来。」 方靖一本正经地说完，待他说完陈良和脸上的笑也消失殆尽，「就这么巧，又出现一桩命案？还都是黄齐升打死的？」 方靖回道：「不是巧合，是被害人家属前些日子专程找来的。」 「究竟是人家专程招来，还是方大人你安排而来？」 「国公爷不信下官，下官也无话可说，但下官问心无愧！」方靖刚正地说道。 陈良和见他态度强硬，质问道：「这是一定要和本国公爷过不去了？」 方靖丝毫不畏惧陈良和，「下官和国公爷并无过节，也没有什么过不去！」 「下官做的不过是下官为官的本分，其中若有对国公爷不恭的地方，还请国公爷见谅。」 「有没有过不去，我去亲自问下就能知道，想必方大人不会拦着我去看一下我的小舅子吧！」 「下官这就带国公爷去！」 「方大人日理万机，随便让个人带我去就是，我可不敢耽误方大人的时间，免得坏了方大人做官的本分。」 「国公爷能亲自了解这桩命案，必定也是希望大理寺能尽早查出查出凶手，把凶手绳之以法，还被害人一个公道。国公爷心系百姓，下官在一旁伺候着也是应该的，再说有下官陪着，国公爷要是有不清楚的地方，下官还能在旁给国公爷解释解释。」 陈良拿油盐不进的方靖也没办法，只得跟着方靖往牢房走去。 方靖陪着的目的自然不是真的想带他去牢房，而是为了在去的路上好把莫聪被黄齐升打死的事给他说明白，免得他一心以为自己是公报私仇。 这事就算是有自己的私心在里面，可这私心并不会影响大理寺对黄齐升的审判。 从莫聪和他大舅子李长风进京开始说起，到进京后因为莫聪被黄齐升的马车撞倒而起争执，后被黄齐升打死，再到莫庭雨上京告状，赔了一百两银子给莫家后不服又追着莫庭雨抢回了他赔的百两银子，以及间接致使莫家儿媳离世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一开始，莫家来京找他，他对莫家的遭遇并无多少同情，审理的案子见多了，什么可怜人，同情人的情绪早已不会轻易流露出来。有的只是找到证据还被害人，及被害人家属一个公道，替他们伸张正义。 而莫家人的到来能让黄齐升的罪行变得更深重，所以，他很是乐意接受莫家的案子，当然他是百姓的父母官，且又是大理寺的官员，两个案子又都是同一人所为，能替另一人一道主持了公道，这也是他所愿。 一开始接莫家的案子完全是因为都是被黄齐升所害，也就顺道帮莫家一把，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陈国公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己那个窝囊的弟弟身上去，让他同意了谅解黄齐升这个人渣，甚至他还认同了侄子的死是黄齐升失手所致，有了他的谅解，自己再想要严惩黄齐升就变得困难。 气不过的方靖把亲弟弟揍了一顿后见他仍不悔改，只得重新安排，把定罪黄齐升的主意打在了莫家的案子上。 有了前车之鉴，又庆幸莫家在京无熟识的人，所以他们来京告状的事并未传开，所以他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觉间把莫家的案子给查得一清二楚。 而莫庭雨在得知方未的亲爹不打算多追究黄齐升后，他怕方靖也不管他们了，单独找到方靖，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地请他帮他申冤，还把真正的亲孙女也没能活 下来的事给说了出来。 方靖得知两老的亲孙女也没留住的时候，他才知道莫家这两个老人当时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也更气黄齐升的嚣张跋扈，气他视人命为草芥，当即对莫庭雨保证，他保证把黄齐升绳之以法。 莫庭雨在得了方靖的保证后又才放心下来，随后又道：「方大人，你是好官，多谢你为我们一家伸冤。」 「快起来吧！」方靖亲自把莫庭雨扶了起来。 莫庭雨起来后又恳请道：「方大人，菀菀不是我们亲孙女的事，除了我亲家两人知道外，我们再没给其他人说过，我们也一直拿菀菀当我们亲孙女。」 方靖立马道：「你放心，菀菀不是你们亲孙女这事和案子并没什么关系，这事我不会说出去，其他人也不会知道。」 夫妻俩瞒过了全村的人，就是和他们亲近的韩家都被蒙在鼓里，可见他们是真的把菀菀小姑娘当成自己的小孙女在疼。且他本可和之前一样不说这事的，可他还是找到自己说了此事，不过是怕自己不给他们伸张正义，说出这事来不过是想告诉自己黄齐升对他们的伤害有多大！也足以证明他想为儿子一家伸冤的决心。 不但是为了侄儿的枉死，莫聪一家三口相继离世的事，他也该管，他不能寒了莫家两老的心。 263：性之恶 不管是为了莫家，还是自己的侄儿，方靖都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得把黄齐升绳之以法才能对得起他们两家人。所以，此时他也管不了陈良和是不是官位比他高，甚至知道他来就是想袒护黄齐升，他都无所畏惧，铁了心的要把黄齐升给办了。 不管陈良和脸色阴沉得都快赶得上锅底的黑了，方靖我行我素的把莫聪和其妻相继离世的事说完，说完莫家的事后还一再强调黄齐升杀死莫聪的事证据确凿，心里还是希望陈良和不要再包庇黄齐升这个畜生。.z. 「虽然黄公子对此事还一口否定，可我们已经找到了相关的物证人证，就是黄公子亲近之人也都招认了。」 「所以下官还想请国公爷多劝劝黄公子早日招认所犯下的罪行，衙门也能早日结案，说不定黄公子主动招认，莫家也能谅解，这样一来黄公子也能少受一些牢狱之苦。」 「国公爷和黄公子是郎舅关系，他肯定愿意听国公爷的话，」后面这句话方靖多少带些怨气的讽刺着陈良和。 陈良和越听，脸色就越阴沉，心里实际上已经相信了一大半，「天子犯法还与民同罪，方大人要是查清了此案，该怎么处置嫌犯方大人大可按律处置，何须本国公去劝说什么！」 「是，国公爷说的是，下官谨记国公爷教诲，下官一定按律行事，绝不姑息犯事之人，也绝不让被害人受屈。」 方靖带着陈良和到了关押黄齐升的牢房后，只见黄齐升狼狈地躺在铺着黑色褥子的地上，走近一些还能闻到刺鼻的臭味。 和陈良和阴沉的脸相比，方靖却是很解气，微勾了一下嘴角，快走到牢房门口时，方靖就说道：「国公爷，前面就是关押黄公子的牢房，我就不打扰国公爷和黄公子说话了。」 方靖说完话还对着守在牢房的狱头招了招手，「你也下去吧！」 「是！」牢头说完就跟着方靖一块退出了牢房。 别以为方靖把人带走是为了让两人好好说话，在接到陈良和来的消息，他就安排了人在隔壁牢房里待着。 黄齐升见着国公姐夫来后，一跳就起来，往着牢门冲去，可是牢门哪是他能冲的开的，被牢门挡住了去路后，两手紧紧抓住挡住他去路的，有成人手腕粗细的木棍喊道：「姐夫，救我！」 陈良和黑着脸说道：「救你？怎么救？你又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黄齐升道：「不是我，是何钱，是何钱把人打死的。」 「姐夫，我受不了了，你快把我带出去。」 想着方靖说的何钱已经被他们找到，也已经招供，「你还想推脱，何钱都被大理寺的人给带回来了，他已经招了是你打死了莫聪。」 「何钱这个狗奴才还敢回来，他拿了我娘给的银子跑了这么多年他竟然还敢回来害我。」 「怎么？你难道还想出去再把何钱给打死了？」 「姐夫，我错了你就再帮我这一回，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打死那个姓莫的，你让我爹给莫家银子，他们拿了银子，姐夫你就把他们赶出京城去，他们走了就没人会告我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做人，再不招惹是非。」 还没多问，陈良和就知道了方靖刚刚说的那些都是真的，莫家两条人命，方家一条人命，就这样被他给害死了。 陈良和知道他纨绔，京里的纨绔公子哥多的是，所以即便知道他平时仗着自己的名头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只要不过分，他也睁只眼，闭只眼。 在知道他打死方未时，也以为他真的是失手，所以他才想了法子让方家人不多追究，可没想到在方未之前，他就背有人命案子，且还是两条人命。 听了他嘴上认错，但表示出来的意思却没有一丝悔过之意，冷笑 道：「给了银子后我再追着他们出城把银子抢回来，顺便再打他们一顿，打死最好，免得以后他们再来告你。」 这话黄齐升可不敢再应，任谁都听得出来这话是再讥讽他以前做下的事，要是再表现出毫无悔过之心，姐夫肯定不会再管自己，「姐夫，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救我这一次，以后我肯定好好做人，再不惹事。」 陈良和不再搭理他的求情，只问道：「赔了莫家的银子，为何还要出城去抢回来？」 黄齐升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就是一时气不过！」 「可是我没害那老头的命，只踢了他两脚！」后面的话倒是大声了些，仿佛他没了害了莫庭雨，还有理了。 「你气不过？那老头的儿子都被你打死了，你还气不过？」 「对了，不只是他儿子，还有他儿媳也因为你打死了她相公导致腹中胎儿胎像不稳而早产，生孩子时伤了身子，不过月余时间也撒手人寰。」 「因为你，莫家就死了两人，现在你听了是不是解气了些？」 「她自己生娃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黄齐升还不高兴了陈良和把女人的死也怪罪到他头上。 陈良和此时觉得自己之前真的是眼瞎，这样的一个人，自己是怎么去相信他是失手的？又自嘲道：「对，不怪你，怪我！我眼瞎，分不清是非！」 陈良和说完就转身出了牢房，独留黄齐升扒在牢房上大声喊‘姐夫我错了。‘姐夫救救我‘我错了等话。 方靖在牢房口候着，见陈良和出来马上迎上去喊道：「国公爷出来了！」 虽然证实了方靖刚刚说的话都是真实可信，再见他陈良和的脸色也并无好转，反而黑的更凶，因为他知道，要不是自己在中间周旋，黄齐升打死人的案子就不会这么折腾，都是自己眼瞎造成的，可要让他这会说自己错了也是不可能的。 于是问道：「可都查清了？」 方靖在外等着，并未听到他在里面说了什么话，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警惕的问道：「国公爷可是问清楚黄公子打死莫聪的事了？他可愿主动招认？」 陈良和不爽的说道：「我有什么好问的，案子是你们在审，该问清楚的，审清楚的是你们！」 「还有，他招不招认也是你们该想法的，难道在证据确凿面前，还不能让他招认？若是这样，你们大理寺也该换人了。」 方靖一直以为他是来想法为黄齐升开脱的，可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听着怎么不像是来为黄齐升开脱的呢？ 但一想起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改变主意，就是眼前这人背地里使的坏引诱的，最后才让黄齐升逃脱被罚，以为他这次又要故技重施，以退为进。 有了前车之鉴，方靖也不打算和他多说了，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国公爷请放心，证据确凿，容不得他不认。」 方靖不想和陈良和多说，陈良和也不想多留下来被他奚落，转身出了大理寺。 无心上衙的陈良和转身就回了家去，到家还没安静一下，妻子黄静淑就又跟着上前来问情况。 见着黄静淑急匆匆的赶来，陈良和压下的那股被她欺骗的怒火蹭的一下就蹿了上头，可还是咬牙忍住，打算一会慢慢和她计较。 「老爷，升弟怎么样了？」 「还可以，精神好着呢！」自己都出了牢房了，都还能听到他大声喊救命的声音，精神不好能喊得出来？ 「那就好！他从小身子弱一些，爹娘也一直担心他身子不好在牢房里吃不消，可是到底是在牢房里关着，身上又有伤在，老爷能不能想法子先让他出来看伤，伤好 了再慢慢审问也不迟。」黄静淑担忧地说道。 以前听到句句在理的话，现在再听来时，句句都是欺骗，冷嘲道：「身子不好还能打死人？这不是笑话么！」 「老爷，升弟年轻气盛，和人争执的时候下手没个轻重，再说方未不也打了升弟打么，升弟脸上身上可都还留有被打后的印子，也就是急了，没注意才犯下大错的。」 「莫聪呢？」陈良和只说了莫聪的名字，剩下的便准备听她说再说，看看她还能编出什么不一样的故事来。 黄静淑道：「前几年升弟带着人在外玩的时候，不小心撞倒了莫聪，也没撞到多严重，可莫聪死活拉着升弟，让升弟赔钱，赔少了还不干，最后两边人就打起来了，升弟带的人下手重了些，失手把莫聪打死了。」 都是失手！也都是人家不好引起的！ 陈良和闭眼深呼吸了下，继续忍着听眼前的人胡说八道，由着她继续编下去，只听黄静淑继续说下去，「升弟在知道手下的人把人打死了后就拿钱赔给了莫家，只是不晓得现在莫家怎么又出来告升弟了。」 黄齐升怎么打死莫聪，黄静淑是很清楚，不过后来莫聪带人追到城外抢回了莫庭雨的钱，她还真是不知道。 「老爷，是不是方靖知道了这事后，让莫家的人又出来闹事，好找理由惩罚升弟？」 陈良和看着妻子说得煞有介事，平复了下心情后配合道：「方靖肯定知道，不然怎会把黄齐升又抓进大理寺去审问了。」 「老爷，这可怎么办？明明都已经是解决好了的事，现在又被翻出来，这方靖怎么就一定要和咱们家过意不去？」 「老爷，你再给想想法子，升弟才挨了打，再关在牢房里，伤口肯定会感染加重。」 陈良和失望的看着妻子，「他的伤能比莫聪和方未丢命更重？」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264 黄静淑终于发现丈夫的不对劲来，从他回来到现在对自己都是冷淡的很，迟疑的问道：「是不是方靖他说了什么？」 陈良和看着黄静淑的眼睛，「难道他不该说些什么吗？」 黄静淑不知道方靖对丈夫都说了什么，以至于他回来后对自己就这样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所以才开口问了，但丈夫的回答却更是让她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可不接就更不知道方靖说什么了，她也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说下去，「那他都说了什么？」 「和你说的正好相反！你说我是该相信你说的还是相信他们查的？」 黄静淑感受着丈夫盯着自己的目光，浑身上下都难受起来，他这是不相信自己了。 强装出镇定的样子，惊呼道：「这怎么可能？他们总不能为了惩罚升弟就乱编排，或是屈打成招吧！老爷，你可得想法子救救升弟，不能让方靖他公报私仇，他就是记恨升弟无意打死他侄儿的事。」 「他编排？比起你轻轻松松对我说几句话，那他可真是编的太辛苦，为了编的真实，为了能报复到你弟弟，他费劲心思去找你弟弟打死莫聪的证据和当时见到他打人的证人。」 「以后我都不想再听到有关于黄齐升的事，大理寺要是砍了他的头，他也是罪有应得。」 陈良和说完就大步往外走去，可刚走出两步后又转头来看向黄静淑，「以后你娘家的人胆敢再打着我的旗号在外行事，别怪我不客气。」 黄静淑被陈良和的话震惊的愣在了原地，好半晌才在丫鬟的伺候下回她的院子去。 在陈良和从大理寺走后就马上和留下来监视着他们的人对接信息，虽然陈良和没有表现出想要救黄齐升出来，可他还是不放心的让人一直注意着国公府的动静，怕他又搞出幺蛾子来。可是让他奇怪的是，一直到开堂审理这日，他都没发现国公府任何动静。 不过，他是高兴的太早了，衙门开来后，准备开堂前，就听到衙役来报说陈国公来了。 陈良和来了，方靖反倒释然了，随着大理寺卿走上前恭迎他的到来，道：「国公爷终于来了！」 陈良和怎会听不出他这话里的意思，他是料定自己还会想法子救黄齐升出去，一直等着自己来。 算了，不和他计较，谁让自己理亏在先，但嘴上还是不饶人的说道：「方大人既然都已等着了，我不来岂不是对不起方大人等我一场了。」 方靖本还想再说什么的，身上的官袍就被大理寺卿杜文松给拉了一下，「陈国公大驾大理寺，定是想看看我们如何为民请命。」说完后便往旁边退开一步，伸出一只手做出请的姿势，「陈国公请上座。」 陈良和往前一步道：「我只是来旁观的，你们该怎么审就怎么审，不用管我！」 杜文松本就是句客气话，听了他的话后又顺势招呼人抬了凳子上来让他好落座。 迎了陈良和进堂后，杜文松又上前象征性的问道：「陈国公，咱们是否可以开堂了？」 陈良和又把自己刚刚说的话再说了一遍，「我说了，我只是来旁观的，你们该怎么审就怎么审，不用管我。」 陈良和再次说自己来是旁观的后，杜文松也不再多耽搁时间，「好，那我们就不再耽搁了，升堂吧！」随后便走向大堂中间坐下，随着他的落座，方靖等人也依次落座准备开堂。 杜文松坐下后，拿起桌上的惊堂木一拍后喊道：「升堂！」 在他的声后，衙役的声音也立即响了起来，随即莫庭雨夫妻二人和莫紫菀被带上了堂来，「台下何人？有何冤情？」 「大人，草民是沧溪县蓝湾村的人，叫莫庭雨，来是为了告黄通政家的小儿子黄齐升，他在四年前打死 了我儿子莫聪，儿子死后，儿媳受惊吓后难产伤了身子，一个月后儿媳也跟着去了。」 说完来意后又悲痛欲绝的说道：「大人，我儿子来京里只是为了卖点山货，一不认识他，二和他也无冤无仇，他就这样害死了我们家两个人，求大人为我们做主。」 莫庭雨说完就趴在了地上，宋南枝和莫紫菀也趴在地上哭着求台上之人替他们做主。 「你且详细说来！」 上堂的事，方靖对莫庭雨早有交代，让他一定要详细说明当时情况，为了给儿子伸冤，莫庭雨早就在心里练习了好几遍，这会在杜文松的话后，立马详细的说起了莫聪被黄齐升打死的全过程，从莫聪出门开始说起，到黄齐升抢走他的银子。 等到莫庭雨说完，杜文松又接着问道：「可有人见到你儿子莫聪是被黄齐升打死的？」 「有，当时我儿子是和他的大舅子一起来京里卖山货的。」 随后李长风被带了进来，进来后又被杜文松一番询问，接着李长风又把和莫聪进京的事一一说了出来，明确是说明了是黄齐升打死的莫聪，还说了路上很多人都看见了。 李长风的话后，接着就是被找到的路人，后又是韩书贤，李有地，李有材，三人虽然没有见到是黄齐升打死莫聪的，但也能证明莫聪是被人打死，和莫紫菀的娘受刺激后早产伤身后去世。 除此，三人还证明了其他的事。 韩书贤说莫庭雨上京兆府告状的状纸是他所写，状纸里所写和今日所告一致。 而李有地和李有材则证明了黄齐升带人抢回了他在衙门里赔给莫家的银子一事，因为他们是陪着莫庭雨上衙门告状的。 有了几人的证明后，杜文松又让人把黄齐升带了进来。 「你们看看，可是眼前这人打死了被害人莫聪？」 「是。」 「就是他！」 「就是他！」 「就是他！」 路人不但认出了黄齐升，还说道：「他可坏了，经常买东西不给钱不说，一个不高兴还要打人，咱们出门都怕遇到他，听到他来了都要躲着走。」 陈良和气得紧紧地捏着身下椅子把手。 「黄齐升，你可认罪？」不但陈良和听得冒火，杜文松的声音也加重了不少。 当然不认罪了，黄齐升当即大喊冤枉，「我没有打死谁，都是下人手重惹的事，要罚也该是罚下人。」 「那你说说是究竟是何人打死了莫聪？」 黄齐升想了想后随便说了一个人名来，可在他一说出口后，杜文松拿着惊堂木的手就重重落在了桌上，「大胆，公堂之上竟敢妄言！」 「来呀！给我重重的掌嘴！」 有了杜文松这话，衙役一声威武的答应后立马冲上前，对着黄齐升就是两耳光，不亏是重重的掌嘴，只见衙役的手一拿下来后，黄齐升的嘴角就流出一丝鲜红的血迹来，两边脸颊就更不用说了，清晰可见的一个大红手掌印印在了黄齐升的脸上。 黄威看着儿子被打，哪有还能忍得住的，对着杜文松就黑脸说道：「杜大人就是这样审案的？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这是想屈打成招不可？」 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陈国公比他这个大理寺卿大一级，所以陈良和来到大理寺时，他还能有礼招待，但是对这个不如自己的右通政，且还是嫌犯的爹，养出这样的儿子，他还好意思来，杜文松冷笑道：「我以为黄大人很清楚令公子打死莫聪的事，毕竟打死人这事也不是小事，看来是我想多了，黄大人这是贵人多忘事。」 「没关系，我来提醒下黄大人，令公子四年前打死莫聪的时候就拉出了家丁出来背 锅，那时说的人名和现在可不是同一个人？」 「黄大人，你说本官该不该掌嘴令公子？」 黄威被杜文松嘲讽的哑口无言，只得黑着脸看向黄齐升。 该死的蠢东西！ 审问继续，杜文松又接着问起了黄齐升，「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从实招来还能有改过的机会，要是一错再错下去，就是本官有心想减轻你的罪行，你若不配合，本官也没办法为你减轻的。」 「我愿意配合，我愿意赔钱给莫家，多赔些银子给他们都行，只要你们放了我，我把我所有的银子，和值钱的东西都给他们。」 「你为什么要给他们这些？」 黄齐升被问的一怔，怔过之后又才回道：「他们儿子的死和我也有关系，我多赔些钱也是应该的。」 「和你有什么关系？」 杜文松问的一点都不着急，即便是黄齐升搪塞，他也能再继续提问，随着他的提问，黄齐升也把当时打莫聪的事说了出来，虽然中间黄齐升试图掩盖他打人的事实，可在杜文松反复问下，黄齐升也越来越焦急，回答的话矛盾点也越来越多，可随着矛盾点越来越多，吐出的实情也越来越多。 问完黄齐升后，又把他的小厮何钱给带进来审问，小厮早就在方靖的审问下招供，且招供的供词也在小厮进到大堂时被送到杜文松的面前。 杜文松拿着供词，「何钱？」 何钱趴在地上颤着身子回道：「小的就是何钱。」 「抬起头来！」 何钱跪直了些，接着又听到杜文松说道：「你看看你身旁的人？可认得？」 「回大人，他是小人的主子。」 「四年前你和你的主子一同打死一名叫莫聪的农户，这事你可还记得？」 「记得！」 何钱回答后不用杜文松在提问他就主动的说起了当时打死人的经过来。 「当时，小的驾着马车送公子回家，路上遇到另一辆马车从我对面赶过来，我想着往边上让一下，一时没注意路上的人，把莫聪给撞倒在了地上。」 「小的也不是故意的，本来想下车去扶一下的，可是公子催我快点回去，我也就没下车，准备再赶车走。」 「后来莫聪见我们要走，就起身拉着我们说撞了人就想跑，还说我们把他的衣裳都刮烂了，让我们赔钱了才能走。」 「我只是个下人，又做不了主，只好问公子怎么办？」 265：再相见 何钱吞了吞口水后又接着往下说道：「公子输了钱本来就不高兴的很，听到莫聪找我们赔钱就更不高兴，下车就把莫聪打了一巴掌，后来就打起来了。」 「公子要是被打，我做下人的肯定会被受罚，也就帮着公子一起去打了。」 虽然也承认了自己也打了莫聪，但又忙着补充道：「不过我没打多凶，我怕他把公子打到了，主要是在压着他不让他打公子，莫公子劲也大，我压都压不住。」 「后来也不晓得公子从哪找来一块石头，对着莫聪就砸了下去，公子拿石头砸莫公子的时候我就没帮着公子打莫公子，我怕砸出问题来，就去拦着公子，可是公子像疯了一样，一把把我推开，还说我再拦着就连我也一起砸。」 「我怕公子也砸我，我就没敢再上前去拦着，后来还是莫公子的亲戚来了，我们一起把公子拦着他才住的手。」 「你看看，是不是他和你一起拦的黄齐升？」杜文松指着跪在一旁的李长风说道。 「是，就是他。」何钱顺着杜文松的手指看向了旁边的李长风回道。 李长风是去了茅厕回来就看见莫聪被砸的倒在了地上，冲上前去就把人给撞开，这时何钱也重新上前去拉住了黄齐升，又劝他说再打就要把人打死了。黄齐升听后这才住了手。 李长风见着被人打的都快没气了的莫聪，也顾不得找人理论就找大夫来给莫聪看伤，可是大夫来的时候莫聪已经不行了。 何钱把当时的情景说完后黄齐升又吼叫了起来，「你胡说，明明是你打死莫聪的！」 「我没胡说！你打死了莫家公子后，莫家老爷就去京兆府告你打死人，老夫人和大小姐怕影响你的声誉，就给了我一笔银子说让我替你顶罪，还说会保我没事，可是我怕进了衙门就出不来了，所以等老夫人把钱给我后我就悄悄跑了。」 小厮拿了钱就跑路的行为，黄家人虽然气愤，但是正好让他坐实了杀人后潜逃的罪行。所以戴氏也只派了人在外面做做样子去找人，而京兆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装装样子，最后赔了一百两银子就算结案。 何钱拿钱跑路后一开始还东藏西躲的不敢出来，藏了两个月后就悄悄回家去了，后便一直在家里老老实实过日子。 到此，案子已经很清楚了，杜文松宣道：「嫌犯黄齐升，犯故意杀人罪，按律当斩。」 黄齐升见已无从抵赖，只能朝着黄威和陈良和大喊救命。 黄威见陈良和坐在一旁一直不声不响，再一想起妻子去找女儿回来后说的话，知道他是不会再帮着自己把儿子给救出来。 虽然也恨不得掐死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可是这会见着他就要被杜文松判以极刑，还是只能舍了老脸不要，看向地上跪着的莫家三口，「莫老人家，因为小子的顽劣，让你们痛失爱子，是我们对不住你们，要打要骂都随你们。」 「除此，我们也愿意赔偿你们银子，让你们一家三口以后不再为生计发愁，你们的孙女我们也愿意帮你们养，以后她就是我们黄家的大小姐，我们保她以后衣食无忧。」 「能不能请莫老人家你，饶孽子一命，让他以后给你当牛做马，帮着莫聪孝顺你们。」 黄威的话一说完，站在一旁的戴氏也冲到了大堂中间来替黄齐升道歉，跪在莫庭雨的面前说着对不起，求他们原谅，还说以后要把莫紫菀当成亲孙女一样来疼爱，以要把她培养成大小姐等等。 总之是说了一大堆和黄威差不多的话。 和戴氏一起冲过来的还有黄静淑，黄静淑扶着跪在地上的戴氏，也说着好话。 看着戴氏冲过来时，莫紫菀也只是被这突然冲过来的人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便镇定 下来。.. 镇定下来后就欲反驳戴氏和黄威的话，谁稀罕你们的银子？谁稀罕当杀人犯家的孙女？可是想好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见着黄静淑也出现在了眼前。 看着黄静淑，莫紫菀都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这离奇的身世。 她们还真是有缘，还记得上一次相见是在买泥人的时候，她抱着一个小孩来买泥人。 这才多久？就又见面了！ 而且还是在公堂上相见。 这孽缘还真是深厚的很！ 估计她也没想到，自己丢了的女儿，会被他弟弟打死的人家给捡回去并养大！ 想着自己的身世，莫紫菀不但觉得自己很委屈，还替爷爷奶奶不值！ 他们过得有很苦，没人会比自己更清楚，为了还债，为了让自己这个假孙女吃的好一点，穿的好一点，他们一省再省，恨不得不吃不喝。 可到头来，他们爱着的，宠着的孙女却是自己仇人的女儿。 莫紫菀从来没这么委屈过，替爷爷奶奶的不值，也替自己委屈，自己怎么就成了她的女儿呢？ 爷爷奶奶以后要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会有多痛心？ 谁都不会懂莫紫菀的委屈，委屈中见戴氏和黄静淑还在不停的求着莫家两老，瞬间也不委屈了，化委屈为悲愤。 本来是跪着的，蹭的一下站起来，对着戴氏和黄静淑就吼了起来，「你们别求我爷奶了，你们家的人打死了我爹，还害得我娘也没了，他活该被砍头。」 「我爹娘的命不是你们能用钱来买的，我们也不会拿我爹娘的命来卖钱。还有我就是去街上讨口饿死也不会去你们家当什么小姐，儿子都是杀人犯，我可不想以后也成了杀人犯。」 对着两人吼完后又看向台上的杜文松，「大人，我们不要他们拿钱来买我爹娘的命。」 不过后面却话锋一转，「但是这些年我爷奶，还有我受的苦他们却是要赔偿给我们的，我爷奶没了儿子儿媳养老，黄他们理应赔偿银子给我爷奶养老，我没了爹娘，也应赔银子抚养我长大，还有我爷奶因没了儿子儿媳受此打击后生病的医药钱也该一一赔偿，这一点我们村子里的人和县里的大夫都可以作证，我奶长期吃药治病，我爷爷为了挣钱还摔断了腿。」 「没了我爹娘，我们过的很苦，但是不是我们的我们也不多要，就按照黄家赔偿方家的标准来赔，打死我爹赔一千两银子，害得我娘难产而死，也应赔一千两银，这两项算着是我爷奶没了儿子儿媳的养老钱，我的抚养费，也赔我一千两银子吧，就算是爹娘各给我存了五百两银子养我长大。」 莫紫菀说完就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看向杜文松，「请问大人，我这样算可合理？要是合理，请大人照此来判决，要是不合理，我和我爷爷奶奶再商量。」 明明是在问，却又不等杜文松回答又接着说下去，「还有，黄齐升明明是打死我爹的主犯，她们却包庇黄齐升，让下人顶罪，她们也有罪，还请大人也判他们有罪。」莫紫菀指着戴氏和黄静淑时，眼里一片嫌恶。 前面的话让杜文松痛快的马上就要拍板定下来，可是后面随着台下小娃的小手一指，杜文松放在惊堂木上的手悄悄的放回到了桌上。 「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这么恶毒？」黄静淑皱眉的看着莫紫菀说道。 莫紫菀冷笑，「我恶毒？」 莫紫菀都想好了后面的话要怎么怼的她没脸，却被护孙心切的宋南枝站起来给怼了回去，「我孙女怎么恶毒了？她是杀了你儿子？还是杀了你女儿？你一个几十岁的人了，长得也人模狗样的，咋就这么黑心肠了？你们打死了人还好意思骂我孙女恶毒，你才恶毒。」 「我孙女说的对，我才不拿我儿子儿媳的命来换钱，你家里的人杀了我儿子，他就去给我儿子赔命。」 莫庭雨也不管了，也站起来护着孙女，「对，我们不要钱，他打死了我儿子，他就去给我儿子赔命。」 韩书贤怕杜文松怪罪莫家无礼，忙站出来说道：「大人，***女儿说话时虽情绪激动，但却字字有理，也并未漫骂在场的各位。倒是这位夫人，冲出来就影响公堂秩序，还骂一个小孩，这是何道理？还请大人做主，让这位夫人向***女儿道歉。」 「对！必须道歉！」 李有地也站了起来，「这么大一个还骂小娃，这不是以大欺小么，这要是在咱们村里，大嘴巴子肯定招呼上去了。」 李有材见大家都站起来了，也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顺着李有地的话就接了下去，「大人，是不是也该掌她们的嘴？」 要是平常人，杜文松肯定也不会留情面，可这是国公爷夫人，朝廷命妇，这要是一巴掌打下去，还不得把陈国公的面子一起打下去，于是转头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陈良和，「陈国公，你看这如何是好？」 就是杜文松没掌掴下去，陈良和都觉得自己的老脸臊得慌，「来人，将夫人送回府，没有我的吩咐，不准放夫人出来。」 国公爷都发话了，谁也不好在揪着这事闹，不揪着国公夫人闹，但堂上不是还有一人么？莫紫菀指着戴氏童言童语的说道：「她大闹公堂，该打板子！」 杜文松想着还是早点把黄齐升给处理了吧，要让这个小娃再说下去，怕是一会自己还得要打黄大人和国公爷的板子了，「小姑娘，稍安勿躁，咱们一样一样慢慢来。」 对着莫紫菀轻言细语后，杜文松的语气马上又变得威严起来，先是喝道：「来人，将戴夫人请下去。」 「老爷，你救救升儿是！」 喊完黄威又喊陈良和，「女婿啊，舅舅你小舅子吧！」 戴氏大喊，黄齐升也跟着大喊，此时他是真的害怕了。 只是任由他们如何喊叫都改变不了这个结果，带走戴氏后，杜文松直接把惊堂木重重的拍在了面前的桌上，「肃静！」 266：宣判 杜文松一声喝后便宣判起来黄齐升杀人的事，「四年前沧溪县蓝湾村村民莫聪被人打死一案，现已证实为黄齐升所为，犯案人在打死被害人后不但无丝毫悔过之心，还抢了赔偿给被害人家属的银子，并对被害人的父亲进行殴打，以及打死被害人后导致被害人的妻子早产难产后伤身而早逝，给被害人的父母，才出生的女儿都造成了难以弥补的伤害。」 「故犯案人黄齐升按律当斩，以慰被害人在天之灵。另，因被害人被害后，对被害人家庭造成了莫大的损失，故对被害人家属还应赔偿白银三千两，以弥补对被害家庭的伤害。」 戴氏只是被衙役押着退到了一边，这会听到了杜文松对自己的儿子的宣判后瞬间嚎啕大哭了起来，「我儿子又不是故意的，你们不能杀他，老爷，你救救他！你救救他啊！」 戴氏的哭喊声响起后，黄齐升也大喊了起来，「爹，救我！」「姐夫救我，姐夫救我啊！」 戴氏哭喊起来后，莫紫菀还不觉什么，可是在黄齐升喊陈良和时，莫紫菀就警觉起来，直直地看向陈良和，「你是当官的，当官是为了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你不能帮坏人欺负好人。」 我是小孩，我可以随便说。 方靖咬牙极力让自己不笑出声，以至于脸颊抖动什么的，他可管不了了。 终于知道韩书贤为什么一再说他这个干女儿聪明了，确实聪明，也很大胆。 陈良和觉得自己也很冤枉，明明自己并不想偏袒杀人凶手，可最后他又成了偏袒凶手的人，以至于现在一个小娃都能拿这事来说他，且他还不能替自己辩驳。 心底哀叹不已，都是黄家的人骗了他，所以自己才会被莫名其妙地灌上一个偏袒凶手的罪名。 「小姑娘，我之前也是被人骗了才做出糊涂事的，现在我知道了，肯定不会再做糊涂事。」 「你看，我坐这半天了，是不是一句话都没说？」 陈良和这话一出，不但表明了立场，也让黄齐升再无翻身之日。 黄齐升没有翻身机会了，方靖当然高兴了，不但高兴黄齐升死期将至，还高兴陈国公终于发现自己被人骗了，现在还当面对一个小娃子认错。 暗自高兴地想着你现在知道你错了，要不是有莫家这事，你小舅子就又可以逍遥法外了，还好老天有眼。 侄儿的仇虽然报了，但是他答应给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找个差事做的事可不能让他认一句认错就给黄了，于是提醒道：「国公爷答应我家那不成器的弟弟的事，可是实实在在的答应下来了的！」 陈良和有种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感觉，反正自己都没脸了，应道：「你放心，我答应的事我肯定办到，莫家有银子弥补，你们方家就由我来弥补吧。」 「多谢国公爷。」 谢完陈良和后，方靖又转头看向莫紫菀，「菀菀姑娘，这下你放心了，国公爷贵为一国公爷，肯定不会再做出和之前一样的糊涂事。」 莫紫菀应下，想起自己要的三千两银子的事，三千两银子太多，自己家无权无势这钱不一定能要回来，与其这样还不如大方的把钱送出去，至少还能得一个好名声。 「放心了，谢谢方爷爷！」随后又道：「方爷爷，杜大人，我还有话要说。」 杜文松觉得自己被区别对待了，怎么喊方靖就是爷爷，到我这就成大人了，也不知道这古灵精怪的女娃还有什么话，「什么话，你直说便是！」 韩书贤知道干女儿的主意大，就像是提出刚刚的那一通赔偿，听得他都心惊胆战的！这会又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人话来，忙喊道：「菀菀，大人已经替给你爹娘申冤了，他们在地下也能瞑目了。」 莫紫菀看 向韩书贤，露出甜甜的笑来，再无刚刚说话时的锋芒毕露，「干爹，我知道。」 说完规规矩矩地跪下给上首杜文松磕头谢道：「多谢杜大人帮我爹娘伸冤，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谢完之后又接着道：「我想请杜大人帮我们收一下黄家赔偿给我们的三千两银子，银子收了后，一半给‘顾氏医馆，请顾家医馆的大夫用这一千五百两银子救治那些看不起病的人，剩下的一半，请杜大人用这钱救助京里那些无家可归的人。」 这话一出，不比她刚刚要赔偿时的话让人少惊讶。 这可是三千两啊，不是三两银子！ 杜文松以为她不知道三千两有多少，「莫姑娘，这可不是几两银子，有了这笔银子，你爷爷奶奶后半辈子啥事都不做都够你们一家子过日子了。这钱要怎么用，你还是听你爷爷奶奶的安排。」 莫紫菀看向莫庭雨和宋南枝，「爷爷奶奶，咱们家虽然没有三千两银子，但总比那些没钱看病，无家可归的人家强，而且帮助他们还能给爹娘积福，来世爹娘就不会再吃苦了。」 莫紫菀自认自己这一套说辞肯定能打动爷奶他们。 家里现在虽然有钱了，可三千两这么多的银子，家里全部所有的银钱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要说两人不想要，那是假话，但是孙女都说不要了，他也只能忍痛不要，更何况还说了这钱用出去就是在给儿子儿媳积福，于是莫庭雨当即表态，「好，我们不要这钱！把这钱都捐出去」 宋南枝还想说一下这么多钱不要可惜了，可是莫庭雨接下来的话让她也觉得不要就不要。 莫庭雨看着老婆子没说话，就知道她舍不得，转头对着她说道：「不要也好，这钱就是菀菀爹娘的命，咱们要是拿了这钱，咋用啊？就听菀菀的，这钱咱们都不要，捐出去了算是给他们积些福气，说不定下辈子他们就能投个好胎，有个好命！」 看着老头子又红了的眼睛，宋南枝也跟着红了眼睛，带着哭音说道：「好，不要了！不要这钱了。」 韩书贤伸手在莫紫菀头上抚了抚，「不心痛这么多银子一下就没了？」 莫紫菀不但心痛，还肉痛，抱着韩书贤就说道：「心痛，所以干爹要想法多挣些钱给我。」 韩书贤失笑，一把抱起莫紫菀，笑着应道：「好！咱们回村就挣钱！」不管是说出的话，还是看着莫紫菀的眼，都是满满的宠溺。 知道韩书贤很宠溺他这个干女儿的方靖，现在见着两人这般亲近，之前只知道他很宠莫紫菀，可现在才知道他们简直亲如父女，不然感情怎会这般亲昵。 杜文松和陈良和就更不用说了，这样的感情，谁说不是亲的？特别是几年后知道眼前这个小女娃就是自己的亲闺女后的陈良和，嫉妒两人深厚的父女情到不行。 案子已经审完了，赔偿款也处理好，接下来就等着问斩，这事急不来，只有等衙门定夺。所以莫家人也就准备先回村子等消息，可是在回去之前莫紫菀准备趁这次机会看能不能把自己心里的疑问给解了。 从大理寺回到方家，韩书贤决定等着方靖下衙回来后，他们再当面谢他后明早再回村去，另他还想把菀菀捐出去的三千两银子做些安排，他得让接受帮助的人知道是谁在帮他们，不能白花了这三千里银子。 方靖今日比平日里回来的早一些，趁着时间还早，韩书贤带着莫家三口先去当面道谢。 一番情谊灼灼的感谢后，莫紫菀才找了时机问出了自己想要问的话来，「方爷爷，国公爷是很大的官吗？比杜大人的官位都还大吗？」 「对，比杜大人的官位还大！所以你以后再见着他了，说话可要客气些了！」方靖半是玩笑， 也半是叮嘱地回道，今日公堂上那般直来直往的说话肯定是不行的。 「他这么厉害吗？那他以后会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不会，他今日都能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可见他是个大气的人，以后也肯定不会去找你们的麻烦，你们就放心好了。」 「那他的儿子呢？会不会也像黄齐升那样来打我们？」对于他们为何要遗弃自己这件事，只能一步一步慢慢问起，能问到那一步就只能视情况而定。 「他的儿子可打不了你们，一个儿子和你一样大，另一个儿子还不满三岁，你打他还差不多。」 不对！当时自己出生时，可没听说她生的是双胞胎！于是对方靖说的一样大这个说法就开始思索起来，这个一样大是真的都是五岁，还是年龄相距不大的一个说法？ 略微思索后，莫紫菀故作出一番惊讶的模样出来，「啊！他那么老了，怎么儿子也才五岁！」 这话要是陈良和听到，估计得吐血一碗！ 方靖噗呲一声笑，这女娃也太有意思了！ 韩书贤和莫家老两口也是一怔，平时说话做事都很懂得分寸的，咋今天说话这么直呢？ 「他儿子出生得晚了些，所以才五岁，不过他家的女儿个个都比你大多了。」方靖略作解释。 「那他女儿凶吗？会不会打人？」 莫紫菀的话惹来了宋南枝的嗔怪，「菀菀，你胡说什么！人家大小姐咋回打人，不准乱说话了。」 莫紫菀却不管，望向方靖，等着他给自己答案。 方靖回道：「凶不凶的我不知道，但是他家女儿多我倒是知道。」 莫紫菀接着又问：「有好多？」 「六个多不多？」 莫紫菀点头，「多。」应完后还又说道：「那个大婶肯定很喜欢女儿。」 方靖被她的童言逗笑，这个他可没法解释，只顺着莫紫菀的话说道：「喜欢，喜欢，不过六个女儿也不是她一个人生的，她生了四个，另外两个是其他人生的。」 韩书贤这时打断两人说话道：「菀菀，你不是还想去找你方伯伯吗？明早我们可就要走了，你再不去找可就没时间了。」 「我这就去！」反正自己想问的也问完了，莫紫菀在韩书贤的话后对着方靖招呼了一声就跑去找他的儿子方继去了。 等着莫紫菀出去后，韩书贤又道：「菀菀这孩子，心思重，许是国公夫人骂了她，她就想着多问几句，以后要真是碰到了也能绕路避开些，免得再冲撞了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方靖道：「这都是黄齐升害的，没爹娘陪着的娃，心思自然就要重一些，还好有你们陪着她，又有你这个干爹教导，她才这么懂事聪明。」 莫庭雨对方靖除了感激他帮自己儿子伸了冤，对他帮着自己把菀菀不是亲孙女的这个秘密保着没说出来这事也感激得很，觉得方靖和他们县的县令大人都是好官，加上来方家又住十天，在他面前说话时，他也没那么拘谨，「也是我们没出息，没把她照顾好，她才想得多了些。」 这话方靖可不认为，没有他们，就没有莫紫菀的今天，是他们给了莫紫菀第二条命。不但养活了她，还捧在手心里宠着，别的不说，衙门里的时候，小姑娘说不要银子，两老可也没多犹豫地就依了他。 他们对菀菀小姑娘的这份宠，换做自己怕是都办不到，那可是三千两银子，要知道三千两银子可能做不少事了。 「你们已经把她照顾的，教得很好了！像她这个年纪，能有如此聪明已经很少见了。」方靖夸赞道。 一番夸赞后韩书贤便说起了三千两银子的事来，「大人，那笔钱给出去的时候，能不 能出个告示，告诉大家这钱是莫家出的。」 「好，这事好办！你放心我肯定让人办好。」 莫紫菀能想到了的，韩书贤和方靖又怎会想不到，黄家不但儿子没了，还要拿出三千两银子出来，他们肯定不会心甘情愿，到时肯定会各种为难和不给。 现在由衙门来收这钱，莫家自然就不会再和黄家产生冲突。 但这么多钱都用了出去，总得要收一些用出去的好处吧！ 267：回忆 所以这钱要怎么用出去，韩书贤和方靖在屋里商量。莫紫菀出了房门后就在想着刚刚听到的内容，国公夫人生了四个女儿后才有了儿子，一个和自己一样大的儿子和一个比自己小的儿子。 有了方靖的话在前，莫紫菀渐渐又回想起了那段惊魂的一夜。 现在想来都觉得还是一场梦，梦醒后自己又回到了前世生活工作的地方。 连续几天加班后，终于把工作上的事情处理好。工作很累，到家后靠在沙发上就睡了过去。 没想到这一休息，就让自己换了个地方过日子。要早知道睡一觉就会发生这样离奇诡异的事情，自己宁愿再多加会班也不回家休息。 可能是太疲倦了，这一觉自己睡得极为沉重。 睡了多久，自己也不知道，直到被耳边传来的喊叫声吵醒。 莫紫菀回想着当时自己被吵醒时还很不高兴，还抱怨着谁这么没素质地大喊大叫扰人清梦。 实在是太吵了，睡不着了，就想要睁开眼起来，可是任凭自己如何用力都睁不开眼睛，不但睁不开眼睛，身体也像是被什么包裹住伸展不开，身上还有一股推力推着自己往前。 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又睡过头了，睡迷了。 以往也有睡迷的时候，睁不开眼，也动不了。 想着睡迷了，也就不着急了，迷就迷吧，反正没什么事，就再多睡一会也没关系，所以也就不挣扎了，打算继续睡。 本想躺平再睡下去，可耳边的吵闹声，还有身上传来的压迫感却让自己又没了睡意。 被迫放弃再睡的想法，于是又开始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让自己醒来，手上也开始挥动，可四周一团柔软，任她怎么挥舞，除了耳边的叫声叫得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惨，身上的压迫感也越来越强外，自己就是睁不开眼，也挣脱不了束缚。 一通挥舞着急后也无济于事，安慰自己着急也解决不了问题，于是便消停下来想办法，也打算看看那股力究竟要把自己推向何方？ 安静下来后，外面的吵闹声都显得不那么吵了，仔细地听着，想要从他们的话声里去分辨出他们在吵什么？ 「夫人，再用使一点劲，就快出来了！」 「啊！」 「啊！」 「我看到头了！马上就出来了。」 好像是在生小孩？ 这是梦到有人生小孩了，好奇怪的梦！不是觉得梦到生小孩奇怪，而是给自己的感觉很怪，除了睁不开眼，身子被包裹着不能睡意动，但自己绝对清晰，似梦又不似梦！ 叹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后，又庆幸自己做出了对的选择，身上的压力在被推出一个出口后随之消去，接着就感觉自己被人托住，而且身上也没了束缚，可以动了。 接着就想要再睁开眼睛，可眼睛上又被什么东西糊住了，这个简单，手可以动了，伸手往眼睛上抹去，自己倒要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手才抬起来，就听见耳边传来清晰的声音，「好了好了，生出来了！生出来了！」 感情自己刚刚在人肚子里？ 做梦，肯定是在做梦！ 床上的人在接生婆的话后转头看向身侧的接生婆，虚弱地问道：「可是个儿子？」 当时自己还没在意这句话，现在倒是能想得通了，她肯定盼着生儿子，只是没想到最后生出来的还是个女儿。 问话过后，那婆子吞吞吐吐才的回道：「是位小姐！」 估计是听到自己是个女娃，加上生产时耗费了很多精神，所以她也不想在说话了。 莫紫菀边走边想着，到现在为止自己都还觉得这一切都 还像是梦一样，更不要说是在当时。 当时只感觉这梦真实得很，真实到身上传来的触感，和耳边的传来的清晰的声音都让她都觉得这一切都不是梦！ 可不是梦又是什么呢？总不可能自己真的变成小孩了？ 接着一个更清晰的感觉传来，一个大巴掌拍在了身体某个地方，而且还是在没穿衣裤的情况下被打的！ 梦里自己变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小孩！ 即便是梦里都难堪地让自己大喊起来，可是张大嘴的喊声却化为一道响亮的哭声，响彻整个屋子。 响声之后接生婆才拿了温热的棉布擦去了自己一身的滑腻。接着就是把自己包了起来并转手递到了床上的妇人手中。 眼睛上的滑腻被人擦去，终于能睁开眼睛了，总算可以看清眼前的一切，可奈何屋里太多昏暗，看得并不是很清楚！ 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近一点的还是能看得见。 看不看得清并不重要，因为自己发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一直以为是在做梦，结果发现这好像不是梦。 自己重新脱胎了，真的变成小孩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还没弄明白怎么变成小婴儿时，自己就被接产的妇人抱到床边。 也想看看这一世给自己生命的人，用尽全身力气转头看向床上的人。可落入眼中的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我怎么这么命苦。」 命苦？我命更苦好不好？ 虽然看不真切，但是却能感觉得出来床上的人好像不怎么喜欢自己，不然怎么会说出命苦的话来？ 「夫人，奴婢都已准备好了！」抱着自己的妇人说道。 夫人？奴婢？ 怪不得不是在医院，感情自己这是投生到了古代，而且还是一家听起来不错的人家。 原以为自己是被嫌弃了，模模糊糊地看到床上生自己的妇人慢慢坐起身来，坐起来后伸手向自己说道：「把孩子给我，母女一场，我好歹也抱抱她。」 床上的人流下泪来，「这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啊！」 被妇人抱在手中，离得近了，自然也看得清楚了，因为生自己时耗费了很多精神，她的脸上很苍白，脸上也布满大汗，连散在脸上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看着虚弱得很。 想到这，莫紫菀的心里升起了一丝酸涩来，对自己她有不舍，正如她说的，自己是她十月怀胎所生。 可是，最终还不是丢了自己！ 想到这，莫紫菀又忍不住的冷笑起来，什么不舍？都是假的。 要是真舍不得就不会拿了金簪在火上烤后再往自己肩头上烫去。 那样的烫伤，就是成年人也受不了，更不要说自己一个才出生的婴儿。 自己虽然没当过娘，可是小时候自己受了一点点伤，妈妈都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伤的是她，她来替自己疼痛，哪里舍得烫自己？ 要是真舍不得，就不会让人把自己丢到河里。 为了她在国公府的地位，也为了她的荣华富贵，所以只能牺牲自己。 莫紫菀把从方靖处听来的，和自己出生时的场景想了一遍后，很容易就分析出了黄静淑是因为一连生了四个女儿，加上自己就是一连五个女儿了，怕自己国公夫人的地位受影响，于是就来了一个狸猫换太子，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把自己换了后竟又生下了儿子。 想通一切后，莫紫菀也不再纠结身世的事了！ 自己姓莫，是莫家人，和她没有关系。 不再想身世问题的莫紫菀快步的方继去了。 方继任国子监助教，去找他多了解一些这个时代最顶尖的学府教学日常和管理日常，以便自己的村学能大步向前。 第二日，莫家三人，以及韩书贤夫妻两人，还有李有地，李有材，李长风三人都在方靖上朝时与他一道离开。 路上莫紫菀靠在宋南枝的怀里，「奶奶，咱们回去就去给爹娘烧纸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这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说去给两人烧纸时宋南枝没哭的一次，只见她嘴角上扬了一点，「好，一会从县城路过的时候，顺便买些纸钱回去！」 「多买些！」莫紫菀说道，「有钱了爹娘在地下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好，多买些。」看書菈 「奶奶，以后我挣很多很多钱给你和爷爷用，比黄家给的都还多。」说到钱，莫紫菀怕他们还想着那三千两银子的事，又给出承诺。 「挣那么多做啥？咱们家现在就是啥事不做，家里的银子也够我们用一辈子了，下辈子都够。」 宋南枝一想起韩书贤和方大人说孙女心思重，想得多，就难受得很，都怪自己两个老的没出息，才让娃跟着操心，有时她甚至都想着要是她没被自己家捡回来，而是被其他人捡回去，肯定过得比在他们家好，「现在咱们家日子过好了，我和你爷成天好吃好喝的耍着，这日子就像是神仙过得日子一样。」 「咱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黄家的银子，以前赔了一百两都被他们抢回去了，这次要拿了，怕是也要被抢回去，反正都要抢走，还不如不要。」宋南枝早想开了。 宋南枝说完莫庭雨也说道：「能帮你爹伸了冤，我们就已经满足了，你可别多想了，咱们不稀罕他们的钱。」 一路闲聊，等到了村子后，村里人免不了问候他们怎么去京里待这么久！ 去的时候，谁也没说这事，包括李有地，李有材两家知道情况的也都没传出一句半句话来。 这会陡然听到他们去京城的衙门里告状后大家都是一惊，咋又去告状了？范家的事衙门里不都处置了么？ 「范大力他们不是被县老爷惩罚了么？」 「不是他们，是菀菀他爹的事，这次总算了了。」 这可比听到他们去京里告状都还吃惊，这么多年了，娃都快五岁了，谁也没想到他们又去告状了。 「咋样了？那坏胚子是不是要给菀菀他爹赔命？」听到他说总算了了，肯定是好事。 「大人判的是砍头，不过现在还没砍，在大牢里关着，说是要过些日子才砍头。」莫庭雨说起这话来都是嘴角带笑。 「这可是好事，这下菀菀他爹娘在地下也能安心闭眼了。」 「就是，他们能闭眼了，以后我去了地下也能有脸见他们了。」 268：请客 有人就招呼一下，再随意地说上几句后，也没多耽搁，几句说完就又往家里赶去。 到家后，莫家两老更歇不下来，这十来天成天在屋里坐着啥事都不做，坐得全身上下都难受得很，这会到家了，一刻都不想再坐了，下了马车后长长的舒了口气，「这十来天可把我给憋坏了。」 杜氏走出来，「京里不好耍么？咋还憋坏了呢？」 宋南枝回道：「天天啥事都不做，耍得我这身骨头都要散了。」 闲不下来的两人下了马车就开始收拾买回来的东西，在京里待了十来天，出去逛了几次，每次也都买了些东西回来，加上在县里又买了些纸钱回来，林林总总的还是有两大包，把东西收拾好后，喝了口水就带着莫紫菀去了莫聪夫妇坟前以告慰他们在天之灵。 虽然还是痛心儿子儿媳，和亲孙女都没了，但是伸了冤，坏人也受了罚，多少也得到了些藉慰。 到了坟前，莫紫菀不用莫庭雨和宋南枝吩咐，主动地跪在莫聪夫妇坟前，「爹娘，害了你们的坏人被抓起来了，过不了多久京里的大官还会砍了他的头，让他给你们赔命。」 「爹娘，你们安息吧！」莫紫菀说完后端端正正的对着面前的坟冢磕头下去。 祭拜完回家，趁着今日没课，莫紫菀便开始把和方继聊天时问到的一些国子监教学的日常记录下来，准备用在以后的教学中。 写满两大页后才搁下笔来，活动活动下手腕后就去找慕容清远了。 莫家三人不在家的时候，慕容清远无疑成了莫家的当家人，乔家三人拿不准的事总会来问他一番，就是莫离也是啥事都找他做主。 慕容清远每日把这个家护得很好，每日早早起来就去新修房子处查看，一天看三回，和莫庭雨在家一样，不但查看房子的修建，地里的庄稼也没不管，虽不是天天都去看，但这十天的时间，种有庄稼的地里也都去地里转悠看了一遍。只有种有云英草的地，仍和之前一样，每日都去看。 不过去看云英草的时候，他不再是一个人去，每天不是带着黄瑞，就是带着李虎，总之两人必有一人是陪着他一起去查看云英草的。 这会，他正看着书，见着莫紫菀找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书，「你写完了？」知道她是在写东西，想着肯定是写完了才会过来。 「写完了。」莫紫菀回道，「你这几天自学得怎么样？」 干爹陪着爷奶在京里留了差不多十日，这十天，全都是靠着他自己看书学习，要是不参加马上就要到了的童生试，她也不会在乎这十日。 「我觉得还可以，叔叔不在家的时候我把之前学的功课都温故了一遍，那本注解的论语也看了一遍。」 「温故而知新，这一次复习下来，有没有一些新的理解？」 「有一些新的体会。」 「那就好。」随后又说道：「清远哥哥，你猜我去京城见到了谁？」 「不会是皇上吧？」京城容易见到大官，且又是去大理寺告状，更会见到官员，所以慕容清远直接猜了个比官员更高的存在。 莫紫菀无语，「你可真是会猜！」随后又马上道：「要是皇上这么容易见着，我肯定去告御状了。」 「那你见着谁了？」慕容清远也不猜了，直接问道。 「方爷爷的儿子在国子监任助教，方伯伯知道你要参加院试，就给了我一些国子监的讲义和一些国子监学生们平常做的练习卷。」 莫紫菀可不只问了国子监教学日常，国子监的学生除了家里有爵位可继承的，可不用走科举之路，除此之外都是要走科举之路的，但他们却不用从童生开始考，直接从院试开始，过了院试就是秀才的身份。 莫紫菀怎会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装着好奇问完了国子监日常后又把家里哥哥马上要参加童生试的事说了出来，接着又开始问起了考试有关问题来，顺便又要来一些讲义和练习卷。 把讲义和练习卷放到慕容清远面前，「清远哥哥，你试试做看。」 慕容清远应了一声好‘好后就把练习卷打开提笔便写了起来。 慕容清远写的时候，莫紫菀就陪在旁边，等到他写完后便拿了过来。 拿过慕容清远写好了试卷后莫紫菀就和他讨论了起来，说是讨论其实是在逐一讲解。 慕容清远早已经习惯了她的讲解，和她与旁人不一样的思维方式。 听完后说道：「我再答一遍。」 莫紫菀点头：「好，你先答，答完我们再讨论。」 今日才回家，还没开始上课，趁着还有时间，莫紫菀写起了明日上课的课件来，先抓紧时间把耽搁了的课补上，又耍了几天，还得再回顾下之前所讲，免得他们这几日给耍忘了。 兄妹两人一个答题，一个写课件，各自忙着。 等到课件写完，又检查了遍慕容清远再次答的题，这次答得自然比上次都好，莫紫菀称赞道：「清远哥哥，这个可是院试的测试题，你现在都能答得这么好，考试肯定没问题。」本来想说肯定能考中秀才，但又怕说了给他增加压力，虽然他很聪明，但到底还小。 晚饭后，莫紫菀又检查了韩春霖，李林松和莫离这几日的功课。还好，他们把留下来的功课都完成得很好。 功课检查完后便让三人预习明日的课程。 三人预习的时候，宋南枝走了过来，「还在读书呢？」 他们预习，莫紫菀也没什么事，只在一旁随意的看书，见着奶奶走过来，「奶奶有啥事吗？」 「我和你爷商量了下，咱们家最近事多，老是在麻烦你干爹，有地叔，有财叔他们几个，现在家里的事也都处理好了，就想着请他们来家里吃顿饭。」 「好久吃？我去请干爹。」 韩春霖在宋南枝来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书，莫紫菀说完她去请的时候，他也说了，「我回去给我爹娘说就可以了。」 宋南枝看向韩春霖抿嘴笑道：「好，等我们商量好了时间你回去给你爹娘说。」 对韩春霖说完后又转头看向莫紫菀，「今天啥也没准备，想着明天去县里头买些东西回来，后天请他们过来吃饭。」 「可惜我明天要给春霖哥哥，大岗哥哥他们上课了，不然我就陪着奶奶你去县里买东西了。」 「你忙你的，我和你杜婶子一起去，买啥我和她商量着来。」 「好，奶奶明天你多买些菜，多买些肉回来，爹娘的事是大事，咱们可得好好谢谢干爹，有地叔，有财叔他们。」 「这还用你说，我和你爷还想着等明天你长虎大哥他们去京里送鸭子和肉的时候，再给方大人他们送些午餐肉，烤鸭和烤兔，让他们也尝尝味道，这次要不是他帮着，咱们家这冤也伸不了。」 「这次长虎大哥帮咱们送，下次等行刑的时间定下来后，我们再亲自给方爷爷他们送些午餐肉，鸭子，当面再谢谢他们。」 「好，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忙吧！」 宋南枝走后，韩春霖就活跃了起来，「我这就回去给爹娘他们说吃饭的事。」 莫紫菀一把拉住他，「你着急什么？预习完了才能走。」 「好吧！」被拉住的韩春霖只得再乖乖的坐回到板凳上继续看书。 虽然韩春霖已经回去给他爹娘说了吃饭的事，但是宋南枝还是在第 二天早上去到了韩家，和俞思莲说明日吃饭的事。 「婶子，你也太客气了，咱们都是一家人，还谢啥谢啊！」俞思莲在宋南枝说了明日请吃饭后说道。 「这次要不是书贤记着菀菀他爹的事，要靠我和菀菀他爷，怕是这辈子我们都没法给菀菀的爹娘找回公道来。」 「姓黄的把坏事做多做绝了，这回总算是老天有眼要收了他，以后京里少了他这个祸害，咱们去京里的时候，走在路上也能放心些。」 「可不是，姓黄的胆子大的很，买东西不给钱，动不动就动手打人，京里的人可都怕他得很，以后少了他这个祸害，京里都要安生些。」 宋南枝和俞思莲闲说了几句后又往李有地家里走去，李有地，李有材，还有李有树，李有贵都挨着去喊了一遍，喊完要请的人后才和乔玉莲的娘杜氏往县里走去。 宋南枝走后，莫紫菀在给几个娃上完课后也去了韩家，等着韩书贤给慕容清远上完课后就进到书房，「干爹。」 看着进屋来的莫紫菀笑道：「小先生下课了？」 莫紫菀早被这话把脸皮给磨得很厚了，笑吟吟回答道：「嗯，下课了。」 「干爹，我找你有事！」 「什么事？」 「干爹，谢伯伯的书院要用很多纸，我们能不能做纸出来卖给他？」 「你想造纸？」 莫紫菀点头，「村里有了造纸坊后，就又能多笔收入，大家多挣些钱，日子就能过的更好。」 不确定她是不是又想出了造纸的法子来，因慕容清远还在书房，他也不便直问，只说道：「会造纸术的人可不好找。」 「谢伯伯肯定知道，他要买纸，和造纸作坊的人肯定很熟，我们找谢伯伯问造纸的法子。」 听了莫紫菀的奇想后，韩书贤笑了，这话才是小孩子该说的话！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根本不用去考虑利益关系和那些不能公布于众的秘密。 韩书贤也就宠着她，她为村子着想，他怎能一口否决了，于是也就想着去找谢文华顺便问一下，「正巧你谢伯伯这些日子在县里的书店，过两日我就去找你谢伯伯问问。」 「我也想去！」莫紫菀说道。什么都是秘密的古代，莫紫菀很清楚的知道去了也问不出什么来，但自己却必须得去，因为不去，就更折腾不出造纸的法子来。 269：休沐打听 核心内容肯定是问不出来的，本也没想过要问出核心内容，但不问，凭空冒出来更是不行，所以必须去问问看，根据问到的内容再来想法。 「你不上课了？」韩书贤看向莫紫菀问道。 莫紫菀忙摇头，「等下课后再去。」 韩书贤笑说道：「等下课再去，你谢伯伯估计得以为我们是去找他吃饭的。」 「我们请谢伯伯。」本可等休沐再去，可去了一趟京城，耽误了几天的时间，接下来的休沐她也不打算休息了，准备补课用。 「那你说说看你奶奶给了你多少银子？我看看够不够请你谢伯伯吃饭。」 这种逗小孩的话，怎么能难得住她一个成年人，「奶奶说我有什么要用钱，只管找她要钱，她都会给。」 不知道她打算利用休沐时间来补课的韩书贤却说道：「过几日你休沐的时候去，也不至于下半晌匆匆忙忙的。」什么吃不吃饭都是假的，他不过是不想她匆匆忙忙。 莫紫菀眨了眨眼，「休沐那天我已经安排了。」 韩书贤忍不住地又笑了起来，「你可真是大忙人。」 莫紫菀汗颜，自己好像真的是大忙人。 后又听韩书贤接着说道：「说说看休沐那天你安排什么事了？」 「因为爹娘的事，去京里耽误了几天，准备休沐的时候给他们补课，把落下的补上来。」 韩书贤不赞同地说道：「他们又不着急着考功名，耽搁了就耽搁了。」最后一锤定音道：「该休沐时就好好休息，等休沐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去。」 莫紫菀不知道结果会是这样，以往不都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么，一双无辜的眼睛看向韩书贤，怎么这次不起作用了呢？ 慕容清远走过来，「不准撒娇。」 韩书贤这次更是无顾忌地大笑起来。 这死孩子，怎么能这么直接呢？本小姐姐不要面子么！傲娇地转头，「我撒什么娇，我巴不得天天玩呢！」 「那就走吧！」慕容清远又接过话。 「去哪？」 「去玩！」 韩书贤觉得自己才该走了，「你们慢慢玩，我去作坊看看。」 韩书贤走后，两人也走出了书房，「清远哥哥想玩什么呢？」 「你去玩，又不是我去玩？」 慕容清远现在可没玩的心思，一时马上就要童生试了。 行！人家马上要考试了，考试为大，所以马上笑眯眯的说道：「清远哥哥马上就要考试了，我陪你一起学吧，免得你一个人学，太孤单了。」 慕容清远很想硬气地拒绝，可是一想到她昨日和自己讨论的试卷，每次她把自己的理解和想法说出来后，他总会有一种茅塞顿开，眼前一亮的感觉。 今日来上课的时候，把作答的试卷和重新做的答都拿给了韩叔叔看，看后，也说他重新做的答更好。 「回家我再做一套试卷。」不想拒绝的慕容清远只得给自己加量。 「好。」于是兄妹两人又往家走去。 第二天，虽然莫家请客，但是莫紫菀该给大家上的课还是没停，不过到了饭点的时候，几个在莫家的娃直接被莫家留在了家里吃饭。 饭桌上，男人们一桌，女人们一桌，孩子们一桌。 来的人都是和莫家比较亲近的几家，又都在作坊里做事，自从去了作坊做事后，各家的日子也都越过越好，李有地端起酒杯来，向着和他们一桌的莫庭雨说道：「莫叔，要说谢的话，是咱们该谢你和韩先生，要不是你们，咱们的日子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越过越好。」 李有树跟着也把杯子端了 起来，「有地哥说的对，以前咱们一年到头也挣不到几文钱，现在门都不出，在家门口就把钱给挣了。」 「有钱了，这心里都踏实多了。」 李有贵也跟着说道：「我没啥出息，除了会做地里的话，其他啥都不会，连大岗都没教好，要不是来跟着菀菀读书，大岗怕是到现在都还在到处惹事，莫叔和宋婶子，还有菀菀你们有大气量，我该多谢你们才是。」 虽然他没说出莫家为什么大气量，但是在座的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他说与不说大家也都知晓。 「这是说啥！大岗是个好的，聪明不说，读书又用功得很。」 「要说聪明，咱们这一村的娃，就没一个能比得过咱们菀菀的。」李有材也把酒杯端了起来。 韩书贤道：「所以我捡了个大便宜，得了个聪明的大闺女。」 李有树吃醋道：「也就是我们慢了一步。」 男人们这一桌说得开心，女人们的那一桌也是说得笑声不断，最高兴的还是杜春霞，只听她说道：「我以为我这辈子就那样了，从没想到我还有今天这样好的日子过。」 张云华吃了一块肉后说道：「你现在在家里当家做主，还不用受大岗他奶的气了，我看你现在脸色都比以前好多了。」 何桂香也跟说道：「大岗奶管不着她了，有贵又向着她，大岗读书还好得很，日子过得舒心了，当然脸色就好了。」 俞思莲道：「何嫂子这话说得实在，心里没了烦心事，日子过得顺了，气色也就好起来了。」 说起他们两口子来，大家又免不了一顿调侃，张云华又说道：「大岗娘，你给大岗爹灌了啥迷魂汤，以前也没觉得他那么黏着你，现在我看他两只脚都快长你身上来了。」 杜春霞被张云华这话说得马上涨红了脸，好在宋南枝替她解了围，「你咋不说你家有才每天等都要等着你一块回家。」 张云华不但脸皮比杜春霞的厚，就是反应也快得多，面不改色地说道：「他就是怕回去得比我早了，多做事。」 何桂香骂道：「你这张嘴，横说横有理，竖说竖有理，随便咋说都有理。」 杜春霞马上接道：「我说不过你，你慢慢说，多说些，我多吃些。」 张云华不干了，「你想得到好，满桌子好吃好喝的，比过年都吃得好，你多吃些，我不是亏大了。」 大人们都觉得好吃，一群娃在一起就更不用说了，要不是有莫紫菀这个小先生压着，只怕早抢得打起来了。 「要是天天都能吃这么多好吃的就好了！」李强又抢了一块被烤得香味十足的兔肉送进嘴里后说道。 「谁不想啊！要是天天都有这么多好吃的，我做梦都要笑醒。」李林子也喜欢吃烤兔，兔子肉被烤得干干的，嚼起来特别香。 「要是天天吃，吃不了几天你们就腻了！」 两人连忙保证，「不会。我们天天吃都不会腻。」 请完客的第三天，莫紫菀休沐。 吃过早饭就找韩书贤去，「干爹，我们什么时候去找谢伯伯？」 「收拾一下就出门。」韩家也才吃完饭。 「好。」莫紫菀听话地应道。 韩书贤简单收拾了下后就带着莫紫菀往着县城赶去。 县城墨韵书店，谢文华正在后院等着两人到来。 「快请进！」谢文华在看着两人被小二带进来后招呼道。 「怎么样？最近生意越来越好了吧！」进屋后韩书贤坐下来后就寒暄起来。 「好！」一声好后又接着笑说道：「托咱们菀菀的福，现在我这生意比以前可是好多了，这次回县城来也是准 备把这间铺子重新布置一下。」回了韩书贤的话后，谢文华又说道：「原本我还计划着明日去村里找你们，你们倒先一步了。」 「那先说你的事，我们也没什么事，就是来问问看房子的事。」 「倒是巧了，我也正要和你们说这事。」谢文华说完又接着说下去：「房子已经找到了，就在你的隔壁。」 「隔壁不是有人住着的么？」韩书贤说道。 「是有人住，但是那户人家又添人了，现在已经住不下了，也在找房子。，房子我先去看了一下，二进的院子，虽然不大，但是够菀菀他们住了，屋里的家什看着也还成，要是看不上，到时换也可以。」 「我怕其他人也看上了，就先给定了下来，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就可以先去把手续办下来。」谢文华说道。 这也太巧了！莫紫菀暗想着。 韩书贤没有多说什么，不管是巧合，还是其他啥原因，反正都该谢的，等买下来后再慢慢说谢的事，只说道：「等我回去和莫叔他们说了后再定好久去看房。」 「也好，你们定了后再给我说，我再陪你们去看房。」谢文华说道。 「谢伯伯，现在店里有新增刊印吗？」房子的事说完了后，莫紫菀就问起了刊印的事来。 刊印这事，谢文华暂时倒是不着急，一来是他京里书楼的修建已经开工，再有离县的书铺也正在找，要做的事情太多，以至于刊印其他的书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书。现在书店主要是莫紫菀写的故事的精装版，画画太慢，以至于一直供不应求。 「暂时还没有新增，打算等到京里的书楼修起来后再刊印。」 「书楼要好久才能修好？」莫紫菀问道，她只知道书楼已经开始动工。 「今年冬天肯定能修好，修好后再添置些东西，布置布置，明年这个时候肯定能开门营业。」 一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伯伯可以先约稿，约好后还要审阅，这也需要大量的时间，审阅过后还要刻版，要是刻印量大的，算下来一年后出书也差不多，」 「刊印量不大的，也可以先印着，要是遇到好的书更应该先定下来，不然就容易跑去别家印了，伯伯就不能挣钱了。」 「还是菀菀会想，这个主意好，先把稿子约着。」 谢文华夸赞完莫紫菀后就又说道：「等我这两日把铺子上的事都安排好了，我就再来安排刊印的事。」 「你常买纸的地方是哪一家？」韩书贤顺着话题问道。 「京里的，萱竹楼。」谢文华回道。 「你可去看过他们怎么造纸？」韩书贤继续问道。 「这怎么能去？去了不就把人家造纸的法子都看走了。」 「那你肯定不知道纸是怎么造来的了？」 「知道一点，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话让韩书贤都意外，本想着他应该不知道的，谁知他还知道一些，心里一喜，回道：「村子靠着山，取材方便，我想着修个造纸的作坊起来，以后村里人也能再多个收入，所以来问问你能不能找到户造纸的人。」 虽然不知道怎么造纸，但是造纸取材还是知道一些，以往买纸时，卖纸的人为了说自己的纸好，总会提上一嘴，说自己的纸是什么什么做的，自然也就知道了纸是什么造出来的。.. 「这倒是个好主意，要真能做出来，以后我书店的用纸就全找你了。」说完后又略遗憾地说道：「但是我知道的并不全。」 「没事，你先说，后面我来想法子。」想不想得出来先听了再说。 「好的宣纸用的是三年左右的青檀树嫩枝树皮做出来的，挂出来的树皮要浸泡，泡后 还要捶打什么的。」谢文华把知道的大致的说了出来。 「竹子也是可以的。」谢文华又补充道。 270：得来全不费工夫 谢文华不只是说了竹子可以造出纸来，就是稻草，麦秆都可以造纸的事也都说了。 稻草和麦秆可以造纸，韩书贤也是知道的，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些东西是经过如何处理才造出纸来。 谢文华对韩书贤想要造纸很是支持，把他知道的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什么原料先要水泡，水泡后还要捶打，洗浆，打捞等等都统统地告诉了韩书贤，以及一旁的莫紫菀。 一个不懂造纸的人能说出来这么多，算起来谢文华也算是知道的够多了，可只是作为了解，他知道的算多，但真正要做起来，这点就远远不够了，所以韩书贤听后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把纸给做出来。 虽然韩书贤听得懵，但是莫紫菀却是两眼放光，所以从书店出来后，莫紫菀就迫不及待地说道：「干爹，我们回去就试。」 「怎么试？」韩书贤道。 莫紫菀用怀疑的眼光看向韩书贤，「谢伯伯不是说了么？先用水泡，我们先用稻草来试试，回家我就先把稻草用水泡起来。」 不但要用水泡，这个时候就要古代和现代相结合了，准备先把稻草切碎，然后再用木盆装水来泡。且这个也好解释，过程中有把材料捣碎的过程，所以就先切碎，免得后期捣的时候要花很多时间和力气来捣。 要是只用泡水就能把纸给做出来，自己到家后可以找来各种树木皮，各种草秆泡水来造出最好的纸。可是泡水只是开始，后面要怎么做他是一点都不知道。所以随便试是肯定试不出来的，只好说道：「我再想想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 莫紫菀听后暗自想着，最简单的法子就是找几个会造纸的人，心里虽这样想，但嘴上却甜甜地说道：「好，我也想。」 只是让两人没想到的是，回家后却成慕容清远哪里知道了黄瑞和李虎以前去过造纸坊。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慕容清远是知道他们去找谢文华问造纸的法子，所以在莫紫菀回家把房子的事说完后慕容清远就拉着莫紫菀到一旁问造纸的法子可问到了？ 莫紫菀也没有什么隐瞒，直接把谢文华说的那些大致地说了一下，说完后又说道：「详细的做法还不知道，只能先试试看，希望多试几回说就试出来了。」 慕容清远听后笑了起来，「不用试了，有人会。」 莫紫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自己想什么就来什么了，好奇的问道：「谁会？」 「黄瑞叔和李虎叔。」慕容清远说完后又解释起来，「今早我和黄叔一起去地里时说起你和韩叔叔去县里打听造纸的法子时，他说他知道，还说等你们回来了让我去叫他，他可以把他知道的都给你说，只是他有个条件，他要两百两银子。」 「只要两百两银子？」莫紫菀没想到他的要求这么低。 莫紫菀忙解释道：「两百两银子虽然多了点，但是要是真造出纸来，这两百两迟早能挣回来。」 莫紫菀觉得自己也变得女干诈起来了，明明觉得两百两是自己占了便宜，但让自己再多给些出去她还是不愿的，顺着慕容清远的话接下去，「我先去给干爹说一声。」 说完多等一下都不愿，匆匆地跑了出去， 「干爹！」 才到家一会的韩书贤正抱着韩秋露和俞思莲说着话，听见莫紫菀的声音后，俞思莲就打趣起来，「大闺女又来找爹来了。」 韩书贤听了妻子的打趣后对着韩秋露就说道：「咱们露露的大姐姐来了。」 两人说笑着的时候就见莫紫菀跑进了厅堂来，见着俞思莲后就扑了过去，「干娘，有好消息。」 俞思莲搂着莫紫菀，看着睁着黑亮的大眼睛，满脸笑的看着自己， 「什么好消息这么高兴。」 韩书贤逗完了韩秋露，又逗起了莫紫菀来，「刚不是喊我么？怎么进屋了就反倒不理我了？」 莫紫菀转头看向韩书贤，「干爹抱着妹妹不空，正好干娘空着可以抱我了。」一副想要俞思莲抱的样子，直直把俞思莲盯着。 这话一出，俞思莲心里一软，一把就把莫紫菀抱到了怀里，「好，干娘抱我的大闺女。」话说完，莫紫菀就到了俞思莲的怀中，抱好后又道：「快，悄悄给干娘说是什么好消息，也让干娘高兴高兴。。」 莫紫菀听话地把小嘴凑到了俞思莲的耳边，「清远哥哥说黄瑞叔叔和李虎叔叔会造纸。」 「真的？」俞思莲不敢相信地问道。 「清远哥哥今早和黄瑞叔叔一起去看云英草的时候说起来是知道的。」莫紫菀确定地回道。 「这也太巧了，真的是想瞌睡了就遇到人递枕头。」俞思莲在确定后感叹道。 「露露，你娘和菀菀姐姐都不理咱们了呢？」韩书贤看着她们娘俩说悄悄话后低头和韩秋露抱怨了起来。 韩秋露才不管她爹的抱怨，挣着就要下地找俞思莲，「姐姐！」 见着韩秋露找自己，莫紫菀也不赖在俞思莲的怀里了，也从俞思莲的怀里下来，张开双手把韩秋露抱住，可惜自己的也是个小孩，不然自己一定抱着她到处玩，「露露乖，等姐姐说完正事后就带你玩。」 这话听得韩书贤夫妻俩是哭笑不得，想笑她，可人家说的却又是正事，最后只有俞思莲把韩秋露抱起来说道：「露露，姐姐和你爹有正事要谈，咱们先去找哥哥玩，一会再来找你姐姐玩。」 「不要哥哥，我要和姐姐玩，我要姐姐。」韩秋露不干，手脚并用地挣扎着要下地来找莫紫菀。 莫紫菀见她不想走，想着也就几句话的事，于是伸手出去把韩秋露拉着，，「干娘，就让妹妹留下来，我几句话说完了就可以和妹妹玩了。」 俞思莲见状也只得把韩秋露放下来，「好吧！」 放下来的韩秋露马上又高兴了起来，再次把莫紫菀抱住，「姐姐。」 莫紫菀也把韩秋露抱住，虽然她实在是不知道这样抱着玩了个什么，但是露露高兴，她也就回抱着她，抱了一下后又道：「我们来藏猫猫。」 韩秋露高兴地应道：「好！」 「你先去藏起来，藏好了就喊我来找。」 「好。」随后韩秋露也不抱了，转身去找地方藏。 趁着韩秋露找地方藏身的时候，莫紫菀说道：「干爹，早上我们去找谢伯伯的时候，清远哥哥和黄瑞叔叔一起去地里看云英草，去到时候清远哥哥说了我们想造纸，结果黄瑞叔叔说他知道怎么造纸。」 「他们不是猎户么？怎么会知道造纸？」不同于俞思莲的高兴，韩书贤首先怀疑起他怎么知道造纸的法子？ 莫紫菀也一愣，可还来不及多想，就听见韩秋露的声音，「姐姐，我藏好了。」 莫紫菀转头望去，就看见韩秋露躲在一把椅子后，这游戏已经玩了不知道好多遍了，和以往一样，先答应，「我来了。」答应得好，但是脚下却是半步未动，又转回头来看向韩书贤，「我不知道，清远哥哥只说了他们知道，还说要我们给他两百两银子他才会说，然后我就来给干爹你说了。」 「恐怕他们以前不只是猎户！」韩书贤根本不提银子的事，和莫紫菀想得一样，根本没把两百两银子放心上，只在乎他们是不是真的知道怎么造纸，和他们的过往。 造纸的法子虽然重要，但也要弄清楚他们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他可不想造出纸来了，衙门里就来人说他偷了人家造纸的法子。 「那咱们还找不找他们？」俞思莲问道。 莫紫菀知道接下来的事，她完全不用再管了，所以就往着韩秋露藏身的地方走去，边走还边说道：「在哪啊？我怎么没看见。」 第一次韩秋露还能捂着嘴偷笑，可是在莫紫菀第二次问的时候，直接笑出了声来。 莫紫菀满头黑线地继续找，「露露，你在哪啊？我怎么找不到你。」哪怕是走到身边了，都还说自己看不见。 接着，韩秋露抱住莫紫菀，「我在这！」 莫紫菀大惊，「你怎么在这？我怎么没看见你？」 说完就惹来韩秋露的一阵笑。 接着换莫紫菀去藏，在韩秋露闭上眼后，莫紫菀也找了一把椅子，藏在椅子身后，等着韩秋露来找。 很明显，韩秋露一下就找到了，「找到了。」 「哇！露露好厉害啊，一下就找到我了。」 就在两人藏猫猫的时候，韩书贤也想好了，直接让韩春霖去把慕容清远喊了过来又问了一遍。 慕容清远来后又把之前和莫紫菀说的话又再说了一遍，等他说完，韩书贤道：「明日你们从地里回来的时候，把黄瑞带来，我再问问他。」 慕容清远点头应道：「好。」 莫紫菀见他们说好后就招呼道：「清远哥哥，你来找我们。」说完就拉着韩秋露往门口面藏去。 慕容清远满头黑线落下，这是当自己眼瞎么？当着自己的面藏到门后面去。 不但她们当自己眼瞎，自己也还得装眼瞎，「好。」 「藏好了吗？我来找你们了！」 「好了。」韩秋露大声地应道。 莫紫菀拉着兴奋得大叫起来的韩秋露，「露露，别答应得那么大声，清远哥哥听见了就知道我们藏在哪了。」 慕容清远：你的声音也不比她小多少？想归想，可还是要假装不知道她们在哪。 「露露，我看见你了，快出来！」话虽然这样说，可人却是背对着门。 韩秋露在听到这样的话后，立马就要冲出去，莫紫菀紧紧地拉着她，「他骗你的，他没看见。」 慕容清远再一次无语！ 看着三人玩，韩书贤和俞思莲嘴角的笑是怎么也忍不住。 「露露，你在哪啊？我怎么找不到你。」 韩秋露兴奋地对着莫紫菀说道：「清远哥哥好笨，他都找不到我们。」 慕容清远：…… 「我看见你们了，快出来吧！」 韩秋露一听又要冲出去，莫紫菀只得再拉住她，随后慕容清远来到了两人面前，「找到你们了。」 两人陪着韩秋露一直玩得到快午饭时才从韩家回去。 路上，莫紫菀问道：「清远哥哥，黄瑞叔叔他们一直都是靠打猎为生吗？」 在韩书贤怀疑起两人不只是猎户后，莫紫菀也觉得他们应该还做过其他事，但她倒是没有韩书贤想的多，两人离乡背井，走南闯北的讨生活，有些其他机遇也正常，谁规定了猎户就只能打猎？农户就只能种田种地？ 慕容清远回道：「他们以前在大户人家里待过，后来伺候的主子去世后他们就出来了，出来后也开个铺子，可是不会经营，铺子也没开下去，后来就开始打猎了。」 「估计他们会造纸也是在前主子那里学的。」 慕容清远说完又补充道。 莫紫菀也只是随口一问，不管他是怎么知道的，现在他们能把造纸的法子说出来，自己就能少花很多心思。 慕容清远是这样给莫紫菀说的。第二日，黄瑞也是如此给韩书贤说的，说完后还又 说道：「我只知道有哪些工序，但是我没做过，最后能做成什么样，我可不管。」 「黄兄放心，只要你这法子能把纸给做出来，不管品相如何，你得两百两银子我都一文不少地给你。 「如此就多谢韩先生了！」黄瑞说道。 「是我们该谢谢黄兄。」韩书贤谢完后又道：「要是黄兄愿意的话，造纸的作坊建起来后，我想请黄兄到作坊里来指点大家。」 「这个没问题，你们都不会，我既然要把这个法子交给你们，肯定要教会大家。」 「我的意思是，黄兄要是方便的话，我想请黄兄以后帮我管着作坊。」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清远小兄弟，帮他种药材。」和跟在自家公子身边，就是给他一间作坊，他都不愿意，「韩先生放心，只要你们作坊建好了，我肯定好好教他们做，直到他们做会了我才不管。」 271：造纸法 韩书贤没想到真的要开始造纸，当初答应菀菀也不过是看在她一片为村子着想的心意上，不想马上拒绝她而已，谁知竟然真的要开始造纸了。 不过既然决定造纸，不如就早点行动起来，在和黄瑞谈好后，又把莫紫菀和慕容清远叫来，「既然已经找到了会造纸的人，咱们现在就要着手找人来学这造纸的法子。」 造纸的法子虽然有了，但是这事可不像做菜，马上就能做出来。他这也是在听了黄瑞说后才知道，做一张纸出来最起码要历时半年之久。 要如此久的时间，就得早选人，选好人后才能有下一步。 「咱们两家的人都不多，所以选谁来跟着学造纸，你们可有什么想法？」.z. 韩书贤问完后就看向两人，虽然造纸的事是菀菀提出来的，但是会造纸的人却是清远找到的，以他和莫家的关系，他现在也算莫家人吧，且他对慕容清远本就很看重，不然也不会收他入门下悉心教导。 所以造纸一事，他打算以三家人的名义来办，韩家，莫家，以及慕容家。 莫紫菀没有古代人什么都要藏着捂着的想法，直接说道：「请村里人来帮忙啊，咱们本来就是为了让村里人能多挣些钱。」 「他们能挣钱，我们才能挣钱。」说完后面还不忘调皮地补了一句。 话落，韩书贤和慕容清远就笑了起来，这倒是实话，而且是他们挣得多！ 慕容清远道：「我没意见，叔叔和菀菀决定就好。」 韩书贤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各行都有自己不外传的秘密，这些秘密便是赚钱的关键，咱们要是都公布于众，大家都知道了，去自立门户了，咱们还赚什么钱？」 莫紫菀马上否定了韩书贤的说法：「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民百姓，每家人屋里都有会做衣裳的人，可成衣铺的衣衫照样卖得很好。」 「家家都有米粮，可粮油铺子里米粮生意依然很好。」 「就算是咱们把烤鸭和午餐肉的法子说出去了，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像咱们这样好，这就和谢伯伯以前开书铺一样，他开书铺，别人也开，可是别人的书铺总是比他的生意好，后来他换了个法子来卖书，生意一下好起来不说，还反超了别家。」 韩书贤细细的体会着莫紫菀的话，最后一笑，笑自己近三十的人还不如一个小孩来得洒脱，更何况这造纸法来得如此轻松，于是也就洒脱起来，「好，咱们就请村里的人来，咱们出钱建作坊，教大家造纸，不但如此，以后作坊赚到的钱再拿出一部分来给大家分红，这样大家也能齐心协力的把作坊当成是自己的事来干！」 造纸的法子都公布于众了，不然借此让大家抱成一团，也免得大家生外心。 「干爹这个主意好，我来起草协议，干爹最后修改！」协议是最好的约束，就像现在一样，大家有了协议的约束后，在作坊工作起来才不会随意。 「好。」 造纸作坊的协议有两份，一份是针对来作坊上工的工人，不管是本村的村民，还是从其他地方招来的人，都一样要签订用工协议。这个简单，直接把现在午餐肉作坊的协议拿过来用便是。 另一份协议是和南湾村签订，从韩家出来，一路上莫紫菀都在想着这份协议该怎么签订才能更好地约束好大家，一直到家，也没个头绪。 到家后她也不再想了，不急在这一时。更重要的是要把这个好消息给爷爷奶奶说来听，「爷爷，奶奶，咱们家马上又要有另一个生意了。」 「啥生意？你又想出啥挣钱的门路了？」问完后，莫庭雨又语重心长地说道：「菀菀啊！咱们家钱已经够用了，作坊每个月都要分不少的钱，还有书铺也有不少的钱，地里还有 药材，咱们家都有这么多赚钱的法子了，你别折腾了，有那闲心，你自己多看会书，或是多睡会都行。」 莫紫菀听完后笑道：「爷爷，你是第一个觉得钱够用的人！」 宋南枝伸手往莫紫菀头上轻敲了一下，「没大没小！」 慕容清远替莫紫菀帮腔道：「爷爷，奶奶，菀菀妹妹也不只是为了家赚钱，这次是为了咱们村子，她想让村里人能多份收入，叔叔也同意了的。」 「你叔叔也知道了？」莫庭雨问道。 「知道。」慕容清远点头。 「他同意了？啥生意？」 「你自己说。」慕容清远看向莫紫菀，让她自己说。 「谢伯伯的书店每日都要用很多的纸，我就想着要是我们有纸就能卖给谢伯伯就好了。」莫紫菀解释了起来。 「咱们去哪找那么多的纸来卖给你谢伯伯？」莫庭雨一听她想卖纸，马上就愁上哪找纸。 「不用找，我们自己做。」 「自己做？咋做？」不怪莫庭雨不知道，要不是莫家日子过好了，现在家里不缺纸了，往前不到一年的时间吃穿都舍不得多花费的人家，纸这种有钱人家才用得起的东西，他们家哪有闲钱去买，要不是韩书贤给了莫紫菀一些书本纸张，他们一年到头怕是都见不上一张纸，更不要说做纸出来了，一辈子都不会想的事。 「清远哥哥已经找到了会做纸的人，就是黄瑞叔叔，他会教我们做，等大家都学会了就可以开始造纸卖钱了。」莫紫菀再解释道。 「他们咋会做纸？」莫庭雨是庄户人家，见识短，对黄瑞又认识不够，只晓得他家是猎户，其他也不知，便也认为黄瑞和自己一样都是凭劳力吃饭，没啥见识。 莫庭雨这话问得让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慕容清远接过话，「我也是和黄瑞大叔闲聊的时候知道他以前在造纸坊待过，也就会造纸，他已经答应叔叔来教我们造纸。」 一听韩书贤是知道这事的，莫庭雨也就不操心了，「那你以后多听你叔叔的。」 叮嘱完了慕容清远后又转头叮嘱起莫紫菀来，「有你干爹操心，你就少去费心思了。」 「好，我听爷爷的话，以后干爹让我做什么，我再做什么。」 这话说来，莫庭雨老两口都是不信的，「你要是真听话就不会又想出这一出来了，也就你干爹惯着你，啥事都依着你。」 宋南枝也嗔道：「可不是，想起一处是一处，不晓得你这脑子里咋就装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莫紫菀眨眼，调皮地说道：「爹娘生的。」 宋南枝笑道：「是，你爹娘给我们生了个聪明又乖巧的孙女。」心里却道：你爹娘没福气，这么好的娃不要，便宜我们莫家了。 接下来几日，莫紫菀给娃们上完课就开始琢磨起协议来，而韩书贤和慕容清远也没闲着，先是找了黄瑞来韩家口述造纸的详细过程。 黄瑞口述，慕容清远笔录，韩书贤旁听。 等到记录完后，韩书贤又再审核了一遍，把慕容清远所记和谢文华所说的一些进行核对了一遍，便提前拿了百两银子给黄瑞，并承诺等纸做出来后便把剩下的百两给他。 在莫紫菀把想好的协议拿给韩书贤看的时候，韩书贤也拿了记录下来的造纸术给莫紫菀看。 协议内容也简单，有利分给大家，根据各家在作坊做事的表现，年底分一次红给大家。有红利分便也有处罚，谁要是违反了作坊的规定，轻者罚款，重则不但没有红利可分，还要逐出作坊。 条款的主要目的不过是约束大家，告诉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希望大家能齐心协力把作坊办得更好。 韩书贤看着协议，莫紫菀也看着造纸的法子，记录的很全，有竹子，茅草，麦秆造纸法，也有青檀树，构树等树木造纸的处理法子。 叙述得很全，看来以前没少去造纸坊，不然也说不出来这么全的造纸法子。 看罢，指着竹子的做法问道：「干爹，为什么要把竹子先用石灰水腌泡半年？」 韩书贤也问过这个问题，所以在莫紫菀问后便不假思索地回道：「石灰能让竹子变腐，腐烂后才易捣碎，捣碎后才能成纸浆。」 要是等石灰腐烂竹子，得等上半年时间，这和自己的想法不符，所以莫紫菀提出来，「为什么不先把竹子砍成碎块，或者碎末？这样就不用等半年的时间了。」 石灰水泡上半年，不过是为了让竹子腐烂后好提取竹纤维。竹纤维还再捣碎，捣碎后才能制成竹浆，最后把竹浆倒入捞纸池，最后捞纸。 这样下来，历时久不说，捣碎的不够细，纸张就会很粗糙，要提高纸张的质量和减少用时，就得改善。 这话把韩书贤又难倒了，听上去好像有些道理，不过他也想到了问题，竹子可不是猪肉能请人来把它们剁成肉末。 韩书贤想到的，慕容清远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竹子这么硬要怎么剁？」 这个并不难，在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莫紫菀就想到了，家里正在修房子，木材用的不少，这些木材可不是一棵树砍回来就能用，也是需要加工的，粗细，长短不一，其中有一个工具是不可少的，便是锯子。 锯子主要是用来锯断木材，但是每次锯断木材后，地上都会有一堆细末木屑，这些木屑可以直接用来做成纸浆。 从竹子开始，还是说回竹子，「锯子不就能把竹子锯成细末吗？比剁肉还剁得细。」 呃！ 这话一出，韩书贤和慕容清远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此话了。 韩书贤满头黑线地想道：这个好像也有道理。 272：纸成 不只是比剁肉都剁得细，更不用说捶打了。觉得有理的韩书贤最后决定用莫家现在就有的木屑先来试试看，看能不能造出纸来。 不过在试之前，韩书贤又让人把黄瑞给请了来，他们虽觉得有理，可总归是纸上谈兵，得让做过的人觉得有理，那才叫真的有理，而且要怎么做，也得黄瑞来做，不然这变了过程的造纸，依现在的自己，肯定是做不出来的。 黄瑞来听了韩书贤的想法后，自然也是说不出来行还是不行，和韩书贤认为的一样，有道理。 既然大家都觉得有道理那就先试，反正也浪费不了什么，不过是一堆没什么用的木屑。 莫庭雨也没想到，家里锯下来啥用都没有的木屑现在还能有大用处，在韩书贤让他把木屑收着后，原本啥用都没有的东西一下就变成了他眼里的宝。 不但把当天锯下来的木屑给收了起来，就是之前被扫在一处堆起来的木屑都被他给装进了编得密实的竹篓里。 有了木屑，直接少了捶打，接下来便是制浆。在莫紫菀的时不时的询问，其实是提示下，黄瑞才有了先把木屑倒入锅中加水煮的决定。 蒸煮可以去除木屑中的木质素和其他非纤维成分，这一步必不可少。 至于煮的时间，仍然是黄瑞来定。黄瑞是按照之前的记忆来定，直接定了一天一夜。 煮的时候，仍和以前一样，锅里先加入了过滤后的草木灰水，草木灰水入锅后再放入木屑，接着宋南枝便烧水煮了起来。 边煮边洗，洗了两遍，把木屑里面的杂质，以及煮出来的木质素，非纤维素都清洗干净后又才加水重新煮，这一煮便是一夜，直到把原本细颗粒的木屑煮成泛白的木浆。 木浆煮好，又加入了从山上采回来的山胡椒叶熬煮好的黏稠汁液，有了山胡椒汁的加入，浆水一下就变得黏稠起来，泛白的木浆均匀地悬浮于黏稠的汁液中，这样一来打捞出来的纸浆也更均匀。 打捞纸浆用的竹帘则是黄瑞口述，莫庭雨编制而成。 看着眼前的盆子里的纸浆水，黄瑞激动到不行，这也太快了，以前可是要用半年的时间才能做出来，现在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快的他都后悔起不该那么快的拒绝韩书贤来帮他管理作坊。 不看样子是成了，但是具体怎么样，还得捞出来才知道。竹帘入到盆中，在黄瑞来回晃动后又被他平端了出来。. 薄薄的一层，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可即便韩书贤，莫紫菀等人看着竹帘上已经被覆上了一层，也不知道是不是成功了，也就只有黄瑞能看出好歹来，所以韩书贤几人只在看了一眼竹帘后便转向了黄瑞。 「咋样啊？成了没？」莫庭雨最先问道。 黄瑞也不敢一口说死，道：「看着像是成了！」说话间就把捞出来的湿纸倒在准备好的木板上，倒入上木板后又说了一句，「成了！」 能完好的倒在木板上，说明纸已经成型。 这是不是来的太简单，太快了！ 快到让人不敢相信，他们就这样把纸给做出来了。 就是莫紫菀都不敢相信，竟然这么快就实现造纸了！ 「多捞几张，等会用火烤干看看纸的质量怎么样？」莫紫菀在惊讶过后说道。 「质量才是关键！」成了后就要开始注重质量起来。 「好。」黄瑞应后又把竹帘伸到了装满纸浆水的木盆中。 只是为了验证木屑是否能直接做出纸来，所以也没大量的做，尽管纸浆都还有剩，在打捞了有十几张后黄瑞也没再继续打捞下去，而是直接便拿了放置在一旁的木板压在打捞上来的纸上，这还不算，随着木板压上去后，他的双手也压在了木板上， 最后两手支撑起了他的整个身子。 本就只有薄薄的十来张纸，经他这一压，纸上的水立马被压得全流了出来。 在黄瑞压纸的时候，俞思莲就已经端来了燃着炭火的盆子，把炭火盆放置在屋子中间。 随后黄瑞把压出去多余水分的纸拿到了炭火旁进行烤干，烤至半干后，便拿开了，接着把压在一起的纸一张张的分开来。 一一分开后，便给在场的每一人都送上了一张，「虽然色泽还不够白，但是比捶打做出来的纸更细腻，时间也更快。」 在黄瑞说成了的时候大家已经够吃惊了，更不要说做出来的纸还有这么大的优势，这让一开始只是为了敷衍莫紫菀的韩书贤恍如做梦一般，这样就把纸做出来了？ 想当初和菀菀一起做蜡纸印刷，还折腾了几个月才做成，没想到这纸一下就做出来了！ 莫紫菀早知能成，虽也惊讶这么快就能成功，但有心里准备，稍稍暗下激动的心情，问道：「要怎么样才能让纸更白一些？」 黄瑞根本压不住激动，但这个问题见到，不用想就回道：「等下次熬好浆后先加些石锻浸泡一阵子。」 石锻就是石灰，碱性物，能起到漂白的作用。 听了黄瑞的漂白法子后，莫紫菀连漂白的法子都不用再费神去想了。 完美解决，只等开工收钱。 不过离造纸作坊建起来还早，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多试验几次，多试验几次，以便造出来的纸质量更好。反复试验中莫紫菀更是不停地问这问那，总之就是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没有不问的问题。 被问了几天后的黄瑞，趁着莫紫菀不在的时候，对着韩书贤就吐起苦水来，「韩先生，我现在才知道你们当先生的真的是太不容易了，每天要教那么多学生，每个人就问一个问题，每天都要回答好几十个，我这才被菀菀问几天，她问得我都快想破脑袋了。」 终于有人能体会到他的不易了，韩书贤心情大好，「其他娃一天问百个也当不了菀菀问一个。」 「早知道有今天，我以前在作坊的时候就多用些心，也好过菀菀姑娘现在问啥我都要想半天，想半天要是能想出来也好，可是想半天也说不出个啥来，反倒觉得她没在作坊里带过的人说得有道理。」 造出纸的快乐都不及韩书贤此时听黄瑞诉苦来的快乐，伸手在黄瑞的肩上重重一拍，「黄兄弟，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一声懂后又接着往下说：「虽然我教了菀菀，但她的想法和问出的问题你懂的，常人是举一隅，三隅反，我看她是四隅反，五隅反。」 黄瑞马上附和，「懂，懂。」简直是太懂了。 莫紫菀要是听到两人话，也会觉得自己问得很不容易。 问又不能直接问，若不问，纸张的质量又不能提升，造出来的纸就没有优势，所以不得不变着法地问，变着法地提示。 为了造纸，我真是煞费苦心，比你们更不容易好不好！ 三人觉得自己都不容易，可是比他们更不容易的是马上就要迎来自己人生中第一场考试的慕容清远。 莫紫菀和韩书贤两人下课后还能找了黄瑞来一起鼓捣造纸，可慕容清远就不得不清心静心的待在书房看书，学习。 转眼见就三月十六这日县试的日子。 县试，就在本县参考，由县令主持。到县城参考，虽不用长途跋涉，可是一连考五场，也是两天的时间，还是很耗费精神的。 第一天连考三场，上半晌一场，下半晌两场。第二天考剩下的两场，上半晌一场，下半晌一场。 早上，莫家人全都早早地起床，特别是宋南枝天不亮就起来了，昨晚一晚都没睡着，迷迷 糊糊睡一觉，也没睡踏实。连莫庭雨都笑话她说，「我看清远都没你紧张着急。」 宋南枝道：「他以前也没考过，我这不是担心他第一回么！」 「我倒希望他每次只考一回就过了。」莫庭雨在宋南枝起来后也从床头坐了起来，不过他没有下床，天都还黑着，灶房里有她和玉莲娘也够了。 「清远会读书，肯定没问题。」宋南枝已经下床。 第二个起来的是杜氏，她起来时看着已经在灶房里忙碌的宋南枝后，「婶子，你咋起来这么早？」 宋南枝笑自己没出息，「人老了，遇到点事就睡不着。」 杜氏回道：「我也睡不着，前半夜翻来覆去，后半夜才睡着一点。」 两人起来后，接着再是莫庭雨和乔老大，乔玉莲，后慕容清远，莫紫菀，莫离也陆续得起来。 「清远哥哥早！」起床后见着慕容清远就送上了一个笑脸。 莫紫菀招呼后，莫离也跟着招呼起来，「清远哥哥，我昨晚梦到你考试了，考了第一名。」 慕容清远听后，眉眼一弯，「这真是个梦，我努力！」 莫紫菀怕他有压力，「清远哥哥不要紧张，也不要有压力，照你的水平发挥，肯定没问题。」 慕容清远走近莫紫菀，不够宽厚的手掌敷在莫紫菀头上，「我不紧张，也没有压力！」 莫紫菀无语，把他的手拿下了，「清远哥哥，你这是跟谁学的坏习惯动不动就把手放人家头上。」 慕容清远嘿嘿一笑，「我想想，爷爷奶奶，叔叔婶婶，还有村长叔叔，谢伯伯，说不完。」 「我知道了，你确实不紧张，也是院试卷子都能做的人，县试的时候有什么好紧张的，不过是小试牛刀。」莫紫菀再次无语。 273：送考 早饭后，在莫家一家子准备动身前往县城前，韩书贤走了过来。 这一次，慕容清远比莫紫菀快，在韩书贤脚踏进屋子的时候，他就起身站起来招呼道：「叔叔来了。」 莫庭雨：「快屋里坐。」 「我来看看你们收拾好了没？也快出门了吧！」韩书贤进屋后说道。 「都好了，正准备出门。」宋南枝走了过来说道。 「那我来的可是时候了，走吧，我们一起。」 「叔叔，我不紧张，你不用送我都行。」慕容清远。 「我知道你不紧张，以你现在的成绩考过县试是肯定没问题的，正巧我有事也要去一趟县里，就来和你们一起了。」 不管韩书贤怎么说，慕容清远都谢道：「谢谢叔叔。」看書菈 「谢什么谢，收拾好了就走吧！」 「快走吧！」莫紫菀上前拉着韩书贤的手后重复道。 有事只是顺便，主要是送他去考试，顺便去一趟书店。路上，宋南枝提着一大早起来做的饭食，莫庭雨陪走在她的旁边。 莫紫菀拉着韩书贤，莫离拉着莫紫菀，慕容清远走在韩书贤的另一侧。 「作答时，不可慌乱，时间于你来说绝对充足，另审题需仔细，读完全题后才可作答。」虽说这话在今日之前也都说过，可临到考试了，韩书贤还是免不了地再唠叨一次。 慕容清远认真应下，「我会认真审题，弄清题意后再答，考试中如遇拿不准的，留到最后写，先做有把握的，做完后再检查。」 「记得便好。」后又挑了些答题技巧叮嘱。 快到考场，韩书贤便不再多说了，韩书贤不说了，莫紫菀就接上了，「清远哥哥，等你考完了，我们就可以种药材了。」 「好！」 「清远哥哥，我帮你种！」莫离跟道。 「好！」 到了考场门口，今天的送考就到终点了，宋南枝把手里的食盒交到慕容清远手里，「饭菜都装好了，都是些清淡的吃的，只是都是些凉菜，你将就着吃些，等晚上再给你做好吃的。」 莫紫菀看奶奶比考试本人都担心，反倒安慰起奶奶来，「奶奶，卤菜和拌菜本来就是要吃凉的才好吃，水是热的，要是想吃得热的，可以用水把卤牛肉泡泡再吃就是热了。」 幸好童生试不用吃住都在考场里，不然她奶怕是县试的这几天都吃不下睡不着了。 等着慕容清远进到了考场，宋南枝就说道：「书贤，你还啥事要办？」 「我要去一趟谢兄的书店。」韩书贤回道。 「那你去忙，我们先回去了。」宋南枝说完又招呼起莫紫菀来，「菀菀，我们先回去了。」 「我想和干爹一起去书店。」 「你干爹去有事，你去做啥？别去打扰你干爹说事了。」 韩书贤低头看了一眼拉着自己手不放的娃，「婶子，就让她随我去，我们一会儿就回。」 韩书贤都开口了，宋南枝也就只得随她跟着她干爹去了，「那你可不准吵着你干爹了。」 「奶奶放心，我肯定不会吵着干爹的。」 分开后，莫紫菀便问道：「干爹，咱们去找谢伯伯做什么？」 「你说呢？」韩书贤不答反问。 「给谢伯伯说我们做出纸了，以后他再买纸，可以找我们买了。」 「差不多，虽然咱们还没大量地做，但纸确实是造出来了，今日去主要是让他看看咱们的纸，就算是让他买我们的，也不全是照顾我们生意，而是我们的纸更好。」 「这叫互惠互利。」莫紫菀笑眯眯地 回道。 「对，互惠互利。」 两人走在街上，看着街上有说有笑的人们，还有那琳琅满目的商品，韩书贤低头问道：「可有想要买的？」 估计是年龄小了，购物的欲望也变低了，莫紫菀摇了摇头，「没有。」 「一会要是有想买的，就给我说。」 「好。」 莫紫菀没要，但韩书贤却主动给莫紫菀买了几个橙子，「这个又能吃，又能解渴。」 「谢谢干爹。」 到了谢文华的书铺后，他正陪着人在铺子里说话，见着韩书贤和莫紫菀走来，「韩兄，菀菀，你们稍等我一下，马上就好了。」 韩书贤道：「不着急，我们也没啥事，送清远进考场后无事到处走走，正好看见你在铺子里就进来和你打声招呼。」 「铺子里要做一些看书用的桌椅，今日请了人来量尺寸，顺便再做一个展物架子。」谢文华说道，说完就吩咐人把两人带后院去坐。 谢文华陪着工匠的时候，莫紫菀和谢文华就在后院喝茶吃橙子。 等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谢文华走过来，「不好意思，让你们等久了。」 莫紫菀抬头看向走过来的谢文华，「谢伯伯，快来吃橙子，可甜了。」 「好！」谢文华满脸笑的走到两人坐着的桌旁坐下。 待谢文华坐下后，莫紫菀就马上把手中拿着的橙子递到谢文华手中，「谢伯伯吃。」 「谢谢菀菀。」 橙子是韩书贤找铺子里的人拿了刀来削了皮的，谢文华接过后就剥了一瓣下来喂到嘴里，随即橙子专有甘甜便充斥满整个口腔，「好甜！」 「***爹买的。」莫紫菀还不忘再炫耀一番。 「是，你干爹买的就是甜。」谢文华笑说道。 说笑几句，等着谢文华手中的橙子吃完后， 「给你看个东西。」韩书贤说着把放在桌上的竹筒打开，从里面抽出一个白卷。 「这是？」谢文华根本就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就把纸造出来。 韩书贤把纸卷缓缓打开，「你看看这纸的质量如何？」 「你们不会真的把纸给做出来了吧？」谢文华满脸的惊讶，这怎么可能？明明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就把纸给做出来了。 「谢伯伯，我们这叫一切皆有可能！」莫紫菀笑嘻嘻地说道，也证实了谢文华的猜测。 「这怎么可能？我虽然不知道纸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但也知道这纸要想做出来，至少也要半年多的时间，你们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即便听了莫紫菀的话，谢文华还是不敢相信。 「村子里刚好有一人以前在造纸坊待过，他会造纸，把法子给我们说了后，我们又想了些节约时间的法子，于是也就把这纸给造出来了。」韩书贤解释道。 韩书贤解释完，莫紫菀也跟着说起来，「谢伯伯，我们的纸更细腻，更结实哦！」这么好的纸，总得有个人来夸才行！干爹肯定夸不出口，只有自己来当王婆了。 莫紫菀以为她干爹不会夸，可这会她却想岔了。她的话落，韩书贤就说道：「不但纸张更结实，而且即便受潮字迹也不会褪色，刊印出来的书本保存得更久。」 谢文华已经拿过了韩书贤手里的纸张，正如菀菀所说，质地细腻均匀，往两端扯了扯，韧性足，确实结实。 「这纸的价格你们打算怎么定？」如此好的纸，怎么能不选用？谢文华根本不用多考虑就决定了以后所有用纸全部改成现在手里的纸。 「这不是来问韩兄你吗？我们也没做过这门生意，韩兄你帮忙出出主 意，看定个什么价合适。」韩书贤向谢文华讨教道，不过说完不等谢文华回答又马上补充道：「谢兄以后若觉得我们的纸合适，想改用成我们的纸，我们一律比对外卖的价再低上一些，肯定给谢兄最低的价格。」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谢文华一脸轻松地说道，随后又说起了自己买的纸的价格，「你们这纸比我铺子里最好的纸都还好，价格上自然也是要贵一些，百张四十文钱都不算贵，当然我只是按照我往常买的价格来说的，具体价格如何，还得按你们的成本来核算。」 「若是用的造纸材料比较贵，生产工艺又比较高，价格上肯定得再上涨一些。」 「多谢谢兄，只是现在还估不出来价格，现在还在试做阶段，等到正式开做了后，我会把造纸所有的消耗都记下来，以便后期测算成本，今日来主要是想让你给掌掌眼，看这纸如何，你都认可了，我们也能放心去做了。」 「放心去做，做出来的纸肯定能卖得很好。」谢文华肯定道。 从谢文华的店铺出来后，两人也更有信心了，「干爹，咱们是重新建作坊后再造纸，还是先少量地生产。」少量生产，随便找个地方都能做。 「咱们还是先想法看怎么样才能快捷地把大块木头弄成碎末再说其他。」 呃！ 自己怎么搞忘了这件大事了！这可是个大工程！即便不用把木头磨成现在一样的细末，但至少也得是小块状的，这要怎么弄？ 莫紫菀高速地运转着自己的大脑，可到最后能想到的也仅仅是利用锯子先把木头钜成小截，想要全部钜成细末肯定是不现实的，钜成小段后再用斧子像劈柴一样劈成小块。 先不说能劈成多小的小块，光是说找人来劈也是个很耗时的工序。 274：想法 想不出任何法子来的莫紫菀只把一双水润的大眼望向韩书贤，期待他能有什么好法子，「干爹可有什么好法子？」 韩书贤摇头，「我能想到的就只有找人来拉锯，把木头钜成细末。」 这个工作量可不比等上半年来的轻松，耽误时间不说还得多费劳力。 不行，这个肯定不行。 想着现代造纸业，把木头切割成小块后再经高温蒸煮，蒸煮的过程中加入化学制剂，再清洗，制浆等。于是提醒道，「干爹，咱们之前之所以用木头的细末，是因为家里有现成的细末，不管木头细末还是其他形状，应该只要是木头就行，咱们回去再试试看用小块木头能不能把纸做出来。」 莫紫菀一番话，韩书贤只得再认可她说的有理，道：「要是小块的木头都能行，这样也能更方便一些。」 莫紫菀又应道：「嗯，要是小块木头可行，咱们就可以先找人多劈一些木头块出来。」 「不过还要放锅里煮，肯定也不能太大了，估计得劈成很小的小块，不然锅都放不下。」 莫紫菀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个不停，说到这的时候抬头看向韩书贤，「干爹，咱们先熬两锅木浆，一锅的木头大一些，一锅的木头小一些，这样对比下来就能知道多大更合适了。」 至于小到什么程度，这个简单，比前世造纸视频里面看到的大小状再小一些便可，小块取决好了，大的也就好取决了，比小的略大一些就可。 最好是熬煮的锅再换上口大的，现在试验阶段，锅大锅小都无所谓，但以后肯定是要大口锅才行。 锅的事情很好解决，可以去铁匠铺子定制几口专用锅。 想到铁匠铺，本来还觉得想不出切割木材法子来的莫紫菀，脑中灵光一现，切割木头的工具可以去铁匠铺问问，术业有专攻，把自己需求提了后，让他们来想法解决也好过自己走冤枉路。 「也行，回去先把木材劈成小块！」韩书贤说道，先劈出来试试看，若能行，，再想法解决劈的问题，一步一步来，问题总会慢慢解决。 这和莫紫菀的想法一样，在说用小块木材是本想再说把木材劈成块也是要想法解决的，不然可提高不了效率的。 大量生产纸后，单考一人一把斧子劈得劈成什么时候？ 只是到嘴的话还是咽了下去，和韩书贤想的一样，想等用木材块把纸给造出来后再说这事，一步一步来，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慢慢解决！ 韩书贤把莫紫菀送到莫家院子后又才往自家走去，莫紫菀看着转身的韩书贤，「干爹，等我上完课了后再来。」 韩书贤听后转身看向莫紫菀好笑地回道，「你就安心上课吧！」 看着韩书贤又转身走去，莫紫菀忍不住嘀咕道：「今天为啥不是休沐的日子！」 可今日不是休沐日，自己也没给大家放假，所以自己找的事情，自己还得去完成。 整理好心情后，莫紫菀便回到了上课的屋子，看着已经等在屋里的大家，莫紫菀翘起嘴角来，用她那稚嫩而又夹杂着一丝威严的声音喊道：「我们开始上课。」 虽着急去看木材是否劈好，但还是等到晌午时下课的时候才离开屋子，匆匆跑向韩家，依然是人未到声先到，「干爹，干娘我来了。」 韩书贤和俞思莲都在后院柴房里，根本听不到他喊。 屋里丫鬟听到喊后出来应道：「菀菀小姐，老爷和太太都在柴房里，老爷吩咐说你要是来了，就直接去后院柴房。」 莫紫菀听后道了一声谢后就往后院跑去，到了后院又喊道：「干爹，干娘我来了。」 俞思莲看着跑来的莫紫菀，扑哧一声笑出来，「还真 让我说准了。」 俞思莲打开柴房门看着跑过来的莫紫菀，「慢点，你干爹和你黄瑞叔都还在等着你呢！」 「黄叔叔也来了？」跑到门口的莫紫菀问道。 「来了，这不是想着多一个人帮着出主意么。」 进到柴房后，莫紫菀就笑眯眯地招呼起人来，「干爹，黄叔叔。」 黄瑞手里还拿着把斧子，点头应道：「就等着你来了，快来看看这些木材大小合不合适？」 莫紫菀看着他脚下劈出来的木材块，有两指宽大小，散落在脚下，看得出来还正在劈。 俞思莲转身进屋后把柴房门又关了上来，指着搭起来的简易灶说道：「锅里还有，比这小一半，已经开始煮了。」 此时俞思莲指着的锅里，已经冒着白烟，不但如此，锅里还噗通噗通地冒着泡。 不管是现在散落在地上的两指宽大小的木材块，还是已经煮在锅里的，小一半的木材块，都是可以的。可这话是肯定不能回答出来的，只说道：「我也不知道合不合适，等咱们都试了就知道了。」 「咋只有你呢？你春霖哥哥没和你一起回来。」韩书贤看着跑得脸都红了的莫紫菀问道，问着的时候嘴角还带着一丝笑。 看着干爹嘴角噙的那一丝笑，莫紫菀大方承认道：「我着急来看，就没等春霖哥哥。」 「原来是先生着急下课。」韩书贤逗她道。 「先生有要事处理，所以一下课才着急走的。」莫紫菀也跟着说笑道。 「好，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处理要事，免得你白跑一趟。」韩书贤笑说道，说完走向灶台，看着锅里已经变黑的水，「先换下水再煮。」 俞思莲把莫紫菀拉进自己怀里，「别过去，小心烫着。」 「嗯，我不乱跑。」 莫紫菀觉得自己跑这一趟就属于瞎操心，木材已经劈好，也开始煮了，这一趟来的就像是看热闹来了。」 「干娘，加石锻煮了吗？」不加石灰煮肯定是不行的，之前的细末用草木灰就能把木屑里的木质素给分离出来只留木材的纤维素，可块状的木材再用草木灰，效果就小了很多。 「昨日不是加的草木灰煮吗？」俞思莲说道，「草木灰和石锻都是一样的作用，用石锻方便，且石锻的作用更强。」 「你咋知道？」俞思莲问道。.z. 「医书里写的，它们都是药，只是石锻的作用大于草木灰。」莫紫菀很庆幸自己找刘叔叔学了认药，还买了本药书回来看。 「这都是药？这啥病才用这两样。」俞思莲诧异得很，这不都是灰么？咋的就是药了？ 韩书贤已经把锅端了起来，黑水已经倒进了旁边的木盆中，「再煮的时候就放石锻。」 换好水后，又煮了一会，黄瑞把稍大一些的木材也劈好了，这次直接用石锻煮。 两锅同时煮，想着木材块比之前的细末大了不少，煮了足足两天两夜，好在烧得是木炭，不用人一直守着，隔上一阵子去看一下，见着水烧得干了后再加些水便可。 不管是大如两指宽的木材块，还是小一半的木材块，都在这两天两夜的蒸煮中，两锅木材块都变得松软，色泽淡黄。 「这下怕是要捶打了。」看着两锅木材块，韩书贤说道。 「不打不行了。」黄瑞说道。 两天的蒸煮，莫紫菀便没在频繁的跑来跑去，每日去看上一次，其他时间安心的在家教着村里孩子们读书认字，上半晌送慕容清远去考试，下半晌再去接他回来。 等到木材块都下锅开始煮后，莫紫菀便回家，下半晌下课后就和宋南枝去县里接慕容清远回来。 两人到考场门口时，考场外已经等了不少的人，见着外面等着的人，宋南枝就问道：「咋这么多人？」 莫紫菀笑回道：「咱们家就来了两个人，其他人家估计也来人接了。」 听她这样说，宋南枝也笑了起来，道：「咱们家都来了两个人，怕是有钱人家里，丫鬟婆子一大堆，这外面的人怕是比里面的人多多了。」 两人说着话，倒也不觉得难等，慕容清远不是第一个出来的，在考子们陆陆续续的走出考场后，慕容清远才缓缓走出。 等着他走出来时，考场外已经走了一大半的人，原本拥挤热闹的人群，一下就清冷了下来，不过人走得差不多了，莫家祖孙两人也才能往着门口再多走几步。 又过了一会，剩下不多的人又走了一些，看着门口还等着的两人，莫紫菀不禁升起了几丝担忧起来，怎么还没出来呢？ 院试试卷都能做得很好，没道理县试还被难住了！ 就在莫紫菀担忧的念头升起，慕容清远也缓缓走了出来，和他一道出来的还有另外两人。 见着人出来，莫紫菀就激动地喊起来：「清远哥哥。」 慕容清远径直走向两人，「奶奶，菀菀妹妹，你们怎么来了，又不远，我自己回去就是。」 莫紫菀回道：「奶奶担心你累着，偏要来接你，说你要是累了，咱们就找辆马车送你回去。」 慕容清远上前挽着宋南枝的手臂，「奶奶，我就坐在屋子里写几个字，一点都不累。」 宋南枝嗔道：「就你说的轻松，要真那么轻松，咋不见读书的都去当大官了。」 「那是他们笨。」 「好，你聪明，你以后当大官。」宋南枝可没莫紫菀那么多想法。 说完当大官后又道：「走吧！咱们回家，你莫离妹妹都把鸽子汤给你炖好晾着了，就等你回去喝了补补身子，才能考好了当大官。」宋南枝拍了拍慕容清远挽着自己的手。 「嗯。」慕容清远回道。 莫紫菀怕慕容清远又压力，忙扯开话题，道：「清远哥哥，考场里面还有人吗？」 「没了，我是和另外两人已经是最后的出来了。」 一听是最后出来的，不由的就想到了题难，「哦」了一声后又道：「考了这么久，回去休息休息，今晚再睡个好觉，明天才有精力考试。」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考得怎么样呢？」 呃！这可不是我主动要问的，于是问道：「那清远哥哥考得怎么样呢？题难吗？」希望不难吧！ 「不难，我早做完了，没出来是想着多检查一下。」慕容清远回道。 有他这句话，莫紫菀悬吊起来的心瞬间放了下来，「简单就好，简单就好。」 接下来两天依然每天接送，最后一场考完，莫紫菀一脸期待地看向最后走出来的慕容清远，「清远哥哥，今天感觉怎么样啊？」 第一天还想着不要问他的考试情况，可他却说简单，也正如他说的一样，一路上还把考的题一一背出来，不但把题背出来，如何作答也都简明扼要地说了出来。 听完，莫紫菀也觉不难。所以在第二天的时候，也没了第一天的顾忌，见着他又是最后走出来的，「是不是又多检查了会才出来的？」 慕容清远点头，「嗯，我又不着急出来，多检查下总是好的！」 又是一路讨论回去。 所以在最后一天的时候就更没什么顾忌了。 「还好，不难！」 和前两日一样的答案，比之前两日，莫紫菀都多了好几分期盼，考过是完全没问题的了，就看名次如何了！ 这次回家，慕容清远依然把考试情况复盘了下，说完考试的事后又才轻松地说道：「这下总算能有时间和你们一起造纸了。」 「正好木材煮得差不多好了，除了劈木柴，蒸煮，剩下的你都可以全程参与了。」莫紫菀说道。 「好。」 「后面可是要费不少力气哦。」 细末不用捶打，木材块可是要捶打的，捶打可是要费不少力气。 275：考完 祖孙三人到家后，莫离就把炖的鸽子汤给端了出来，「清远哥哥，菀菀妹妹，快来喝汤了。」 喊完两人后又对着宋南枝喊道：「奶奶，我给你也舀了一碗汤，我马上就去灶房里端。」 莫离一直注意着路上，见着他们回来就马上去灶房里盛炖好的鸽子汤，才端了两碗到桌上，三人就走到了院子里，还有一碗还留在灶台上还没端出来。 莫离的话落，杜氏就端着一个碗从灶房里走了出来，「我端出来了，你不用去灶房了，你去歇一会，灶房里我忙得过来了。」 虽说她知道莫离是莫家买回来的娃，但她和他们一家是不一样的，虽然主子一家对他们也好，但拿莫离却是当孙女一样，所以杜氏平常对莫离也是多加照顾，她要跟在灶房学煮饭，她就认真的教她。 莫家现在条件好了，吃穿不愁，家里家外的活也都有人干，可莫离觉得自己吃闲饭一样，所以只要不上课了就往灶房里面钻，和杜氏一起煮饭，还立志等长大了就去县里和乔玉莲一起卖蓝湾包。 「好！」莫离想着饭菜都快弄好了，灶房里也没什么事，再说她也想问文清远哥哥今天考试的情况，也就答应杜氏的话。 「清远哥哥，今天的考试是不是也不难？」莫离等三人进到屋里后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嗯，不难。」慕容清远点头应道。 「都不难，那清远哥哥肯定考得很好，肯定能中秀才。」对科举考试的流程根本就不清楚的莫离一听说考试题不难后马上觉得慕容清远能考中秀才了，「奶奶，咱们家要有秀才了。」 宋南枝和莫离一样，她也不知道科举要考过少关才算完，她只知道考试了就能中秀才，在莫离话后马上转头看向清远，满脸期待的问道：「这就是秀才了？」 慕容清远抿嘴，解释道：「离中秀才还有府试和院试两次考试，只有过了院试的人算是考中秀才。」 「啊！还有这么多考试！那不是还要等很久了！」莫离满以为这次考完就是秀才了，现在一听还要再考试，虽然有些失望，可又马上说道：「那清远哥哥你多吃点，以后才有精神考试，才能考秀才。」 慕容清远无语，秀才有什么好的！要考就要考状元！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样，不想考状元的学子也不是好学子。 「离下次考试还早的很，在五月份才会考，下下次就更早了，要明年才会考，所以咱们家的秀才，要明年才会有。」莫紫菀把府试和院试的时间给大家说了个大概。 「这也好，要是马上又考，还不得把人的身体都考垮了。」宋南枝想着前两天考试都是自己带吃的进考场，连口热食都吃不了，要再考几天，身体肯定受不了，她可是受过了身体不好的苦，可不想家里的娃再吃苦。 「莫离，你把这碗汤喝了，你们一人一碗，你喝了就去地里把你爷和你乔大叔喊回来吃饭，我去灶房里看看你杜婶子做了啥吃的。」宋南枝说完就往灶房里走去。 她才走出两步，莫离就一把把她抱住，「奶奶喝了再去，奶奶要养身子，杜婶说鸽子汤养人，奶奶喝。」 「这孩子！」宋南枝被她抱得走不了。看書菈 莫紫菀把碗端到宋南枝手里来，「莫离姐姐说得对，奶奶喝。我和莫离姐姐一起喝，等晚上再炖两只给我爷和乔大叔他们。」 现在家里又不缺这点钱，就是天天买鸽子来吃都没问题。 「鸽子有啥好吃的，又没几两肉，卖的还贵得很，还不如买块肉回来吃。」宋南枝一听晚上还要炖两只，就觉得不划算得很，就更不想吃了。 「奶奶！咱们挣钱回来不就是为了吃喝用么？要是连口吃的都舍不得，还挣那么多钱 做啥？再说了身体好了才能挣更多的钱。」忽然就想起前世的那句小品台词：钱还在，人没了！ 这么遗憾的事，肯定不能发生在自己家里人身上！该用就得用！ 「就你理由多！京里的房子钱都还没凑齐，不节约点从哪来？」话虽这么说，但还是接过莫紫菀递过来的碗筷，接着又坐回到桌子上，「你们也吃，吃了我把碗筷一起拿去灶房里收拾。」 莫离一溜烟地跑出去，「我去喊爷爷和乔大叔回来吃饭。」 看着一溜烟跑出去的莫离，嗔道：「这孩子！」 「奶奶，咱们房子钱，这个月的就能凑够了，不差这几只鸽子钱。」莫紫菀又劝道，一点不担心她奶说的房钱。 在谢文华说了京里的房子后，莫紫菀回家也把房子的事和他爷奶说了，看房是选在莫紫菀休沐的日子。 休沐那日，莫家两老带着她去找谢文华陪他们去看房子。和谢文华说的一样，房子很好，看了下来，除了价格上莫家两老觉得贵外，其他都很满意。 不但莫家两老觉得价格贵，就是莫紫菀也都觉得贵。 八百两啊！要是家里没有作坊，书店，和县里铺子的收入，不要说这一辈子，就是把下下辈子一家人挣的钱凑在一起也是买不起这房。 但回头又想，这毕竟是京城，全国的中心，寸土寸金的地，贵也属正常。钱还没凑够自然还办不了过户，等着这个月把钱凑够了后才去京里给钱办理房契过户。 宋南枝在莫离一溜烟跑出去的时候也想通了，虽然莫离是花钱买回来的娃，但娃到家里后，懂事能干那是不用说，家里但凡是她能做的事都是抢着做，还孝顺自己得很，生怕自己累着了，这么贴心的娃，自己总不能亏着她了。 就像孙女说的，家里也不差一口吃的了，娃们正长身体，要多吃点才行。 休息了会，又吃了饭后慕容清远和莫紫菀就往韩家走去，到了韩家，慕容清远先是和韩书贤把今日考试的情况说了一遍。 和在路上和莫紫菀说得一样，记下来的题和怎么作答都说了一遍，韩书贤听完后笑道：「不错，你这次考得应该很好，就看能在前面多少了。」 说完后又道：「去放松放松吧，这段时间你也够累了！」 「嗯，我和菀菀妹妹去柴房里看看。」 「去吧，你黄大叔他正在把木头捣烂，看看捣得怎么样了？」韩书贤说道，不是他不想帮忙，他准备让长虎来捣的，可被黄瑞给拦了下来，说现在既然没有公开，就暂时不让其他人知晓，又说现在做的又不多，他一个人就行。于是就主动承担了捣烂木头的活。 兄妹俩人来到柴房，黄瑞正挥汗如雨。第一锅的木头已经在石臼里被捣成了更小的木材块，甚至有些都已经成了细末，但为了出纸更好，他准备把木材块全部捣成碎末，这样才能保证得到纸的质量。 黄瑞完全陷于造纸的乐趣中，两百两银子早就给他了，可仍是每天来韩家。 「辛苦黄叔叔了。」莫紫菀进到柴房后就说道。 「不辛苦，再等一会我就全部捣好了！」黄瑞手不停地说道，随后又转头对着慕容清远说道：「这几日我都去查看了云英草地，长得很好，也都做了记录。」 「辛苦黄大叔了。」慕容清远说完后又道：「黄大叔，你休息会，我来试试看。」 「这个木碓可是石头的，你能提得动不？」黄瑞把木碓提起来放在石臼的边沿上，只见木棒的下面是一个圆形的石头。用石头捣起来虽然吃力了些，但木材块很快就被捣碎。 慕容清远看着石头的木碓，丝毫不怯，「我试试。」 「好，那你来试试，我歇口气再来。」 慕容清远接过木碓后就捣了起来，虽很吃力，但仍然咬牙坚持，也就舂了几下，黄瑞就来把石碓接过去，「你能提起这个石碓来已经很厉害了，让我来，我再舂几下就可以了，到时你们来制浆。」 慕容清远自知自己气力不足，也就不再耽搁他做事了，把木碓放下，「好。」 想着制浆，还得把山胡椒叶熬出来，「清远哥哥，我们来熬山胡椒叶汁吧！」 黄瑞一听，哪能让他们两个去烧火熬山胡椒叶汁，忙道：「菀菀，你可不能烧火玩，要是把自己烫着了可就不好了，你去叫你干娘来，她说了，我这边舂好了，她就来熬山胡椒汁。」 莫紫菀还没答应，慕容清远就先应了下来，他说得对，菀菀妹妹还小，可不能玩火，万一把自己烧着了怎么办？而自己又不会烧火，还是去叫婶婶来比较好，「我们这就去叫。」 俞思莲很快就跟着两人来到柴房，「黄瑞大哥，已经舂好了么？」 「舂好了，我都舂成末了。」黄瑞虽应着已经舂好，但是手下的动作却没停，打算多舂两下。 俞思莲走近一看，「都舂得这么细了，不用舂了。」说完又转头看向莫紫菀，「菀菀，带黄叔叔去前屋歇一会，茶水已经泡好了。」 「黄兄弟，你快去歇一会。」 276:再成 俞思莲说完话后，莫紫菀就上前拉住黄瑞的手，「好！」应后就要把黄瑞往柴房外拉去，「黄叔叔，走去休息了。」 黄瑞被莫紫菀拉走后，俞思莲和慕容清远就开始准备制浆。 慕容清远把石臼里面的木材给盛出来，俞思莲熬山胡椒叶汁。 「清远，全部盛出来后就去外面端半盆水进来。」俞思莲边说着话边把山胡椒叶装进锅里，后便烧火熬制起来。 「好。」 慕容清远应完就把石臼里舂成的细末慢慢都盛出来，盛完后才转身去外面端水进来。 「婶婶，是不是还要过滤一下。」 「要，你拿筛子把大地滤出来。」 「好。」随后便把水和木材细末调和在一起，接着又把旁边的筛子拿着往木盆里打捞去，筛子再拿出来时，里面就装了不少一些比较粗的细末。 把捞出来的粗末又倒入石臼，接着又再打捞几次，等到再没捞出粗末后才说道：「婶婶，都滤出来了。」 「好，你把石锻旁边包着的石锻放进去，放了再多搅一会。」俞思莲又再指导着慕容清远。 「好。」慕容清远伸身把一旁用纸包裹着的石锻打开来倒入到盆中并开始搅拌起来。 「婶婶，加石锻做什么？」 俞思莲看着烧着的锅已经冒出了白烟，起身拿了铲子在锅里搅了搅，边搅边回道：「加石锻可以把纸漂白。」 「菀菀说这个石锻还是一种药呢！」 「嗯，石锻又名石灰，有解毒蚀腐，敛疮止血，和杀虫止痒的功效。」 两人说话的时候，莫紫菀和黄瑞又来到了柴房。 「咋不多歇会？」俞思莲看向进屋来的黄瑞说道。 「就舂这一点又不累，歇够了，我再把后面这一锅大块一点的木头给舂出来。」黄瑞说着就把锅里的木材给捞了出来倒进石臼里面，看见石臼里的又倒进来的粗末，「还好，没多少粗的。」接着便继续舂起来了。 「累着你了，等这次做出来了就好了，以后要再捣木头，让春霖爹想法子。」俞思莲是知道有种石臼，把石碓挂在房梁上，人就在一旁用手拉一下就能把石臼里面的东西给捣好。 「以后要是再靠人一下一下地捣，不说人累不累，就是捣得太慢，做不了多少纸。」黄瑞又一下重重地舂在石臼的木材里，只听得木材被舂得断裂的声音响起。 俞思莲拉了木根在锅里搅了一下，「清远，带妹妹走开一点，我端胡椒树叶汁过来了。」 「好。」慕容清远应完后就放下了手里的木棍，拉着莫紫菀走开了些。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莫紫菀表示自己不是小孩了，不会乱跑乱动。 俞思莲笑道：「是，你不是三岁小孩，你是四岁小孩！」 正捣着木材的黄瑞不得不放下了石碓来，笑停后又才接着舂。 等着俞思莲把胡椒树叶的汁倒进木盆里后，慕容清远才又拉着莫紫菀走到木盆边，看着木盆里面的水变得黏稠，木头的碎末也悬浮在木盆里面。 就着慕容清远刚刚的木棍，俞思莲拿在手上又搅动了起来，搅和均匀后把木根拿了出来，「黄兄弟，你来看下，是不是可以捞纸了。」ap. 黄瑞听后放下了手里的石碓凑过来，看着盆里白色木浆，说道：「我先捞出来看看咋样。」 「好！」 俞思莲应着的时候，莫紫菀就把旁边的竹帘拿了过来递到黄瑞手里，黄瑞接过就伸手入盆里，在木盆里来回晃动了几下又平平整整地端了起来，随着竹帘被端起，一层洁白的浆纸就覆盖在了竹帘上。 「我多捞几张再 烤干来看看。」 到现在，大家都松了口气，即便是用木材块也能把纸造出来。 捞了有十多张后，黄瑞就把竹帘放一边，把纸多余的水压出来后就开始烤，一样是半干后就把纸给分出来，「我看着和上一次的差不多，你们也看看。」 「我看着也差不多，菀菀，你拿一张给你干爹看看。」 「好。」莫紫菀应完就拿着手里的纸往柴房外跑去。 莫紫菀跑出去后，慕容清远就把旁边的竹帘拿在手里准备捞纸，黄瑞斜眼看到后便说道：「竹帘入水后晃动两下是把竹浆晃的更均匀，出水的时候要端平整，不然纸就厚薄不一」 「嗯。」慕容清远把黄瑞说的记在心里，并体现在手上，晃动两下后就平整地端了出来。 慕容清远捞纸，黄瑞捣木材，俞思莲也没走，直接把下一锅的山胡椒树叶汁给熬了。 熬好了汁后，就把慕容清远捞出来的纸给压了半干，接着再是烤。 一通忙碌后，黄瑞捣的木材块也都全部捣成细末了，「我看以后就劈大一点，反正都能捣碎。」 接着又是重复了一通制浆，打捞，再脱水，烤干。 莫紫菀又把纸拿给了韩书贤，「干爹，我看都差不多，木材块大一些也可以。」 韩书贤的桌上放了三张，一张是之前锯木灰做出来的，另两张是今天做出来的，把三张纸看了又看，最后确定都一样后道：「多亏你黄大叔捣得细。」 「嗯，黄叔叔捣得可用力了。」 「看来最主要的是要想法把木材弄碎。」 终于进到了下一个该解决的问题了。 莫紫菀仰头看着韩书贤，「干爹想到法子了吗？」 「我明日去铁匠铺问问看。」韩书贤也想到了去铁匠铺问法子。 「干爹顺便找铁匠铺打几口很大很大的锅，以后可以多煮些木材。」 「好。」不只是要打锅，还得找人做石臼，也做大一些，一次性多舂些。 接下来的日子，韩书贤又是铁匠铺，又是找石匠做石臼。 石臼好做，木材切割可就没那么轻松了，跑完县城的几家铁铺都没能有好法子，不死心的韩书贤又往京里跑去打听。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打找到了一家想出来好法子来。 铁匠铺老板是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听到了韩书贤的来意后，拉着他就往自己的后院走去，指着地上竖着的一根木材，你看这根木材，我能一下就把它劈成四块。 小伙子说完就转身在一个角落里拿出一个十字架的铁架子出来，待他放到地上，韩书贤才看清，十字架的上端都是锋利的刀口。 一看便明白了过来，只用把木材往上一放，接着再拿锤子往下捶打，木材全部敲下去后就成功地被划成了四块。 正如韩书贤所想，小伙子把木材放上去后就开始把木材往下敲打，很快木材就被分成了四块，「我这个法子是不是很快就能把木材给划成小块。」 虽然离自己说的小块还差很多，但也让韩书贤看到了希望，道：「这是个好法子！」后面话锋一转，只是我想要的是把木材全部划成两指宽的小块。 小伙子听后并没拒绝，道：「我再想想法子，你过两天再来我这。」 韩书贤感激道：「多谢，我不着急，你慢慢想，我过两日再来。」 等到两日后，韩书贤再去的时候，地方的十字架又换了造型，在十字架的空处又多加了几把刀，泛着银光的刀口看得韩书贤都瘆得慌，这要是再多做一个出来，怕真要成刀山了。 因为多加了刀的原因，原本只被划成四块，现在 直接被划成了薄薄的十几块，然后又拿着木材条走到他的闸刀下，「这样一闸就能变成你想要的小块了。」 这已经是很好的法子了，「麻烦小兄弟多做几个这样的刀来。」想了一下后道：「先做上十个，大小各异，小兄弟看着做就是，还有这个闸刀也做十个，另外，我还要十口大锅，多大都行。」 「好，没问题，客官放心，我做出来的东西就没有说不好的，包君满意，只是找我做东西，价钱可不便宜。」小伙子说道。 想着只要把纸做出来，多少钱都能很快地赚回来，直接问道，「我既说要做，肯定不会少了你银子，全部做下来，要多少银子？」 「看你做得多，我给你优惠些，客官就给一百两银子吧，先给一半的定金，另外客官还得给我说下东西做好了送到什么地方？」小伙子说道。 韩书贤拿出银子来，先把定金交与小伙子后又才把蓝湾村的地址给说了一遍，韩书贤说，小伙子记，记好后道：「做好一样我就给你先送一样到你们村子里去。」 一应准备都准备好后，韩书贤就上李有地家说造纸一事。 李有地有些意外韩书贤咋来了，「书贤，有啥事？」 韩书贤道：「是有个事打算和有地兄说说。」 「快屋里坐。」 李有地把韩书贤请进屋后，又亲自给他泡了一杯茶来，自从他和莫家在村子里开了作坊后，家里多了收入，家里喝水的茶具都换了一套像样的，不但如此，茶叶也买了一盒回来。 「茶叶不好，你将就喝。」李有地把泡好的茶放到韩书贤面前后说道。 「有地兄客气了。」韩书贤端起手中粗糙的茶杯说道：「等咱们村子把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做成了后，以后有地兄想喝啥茶都不会缺银子买了。」 「啥事啊？」李有地心头一抖，虽还不知道是啥事，但光是他说的话就已经让他激动了起来。 277：看榜 李有地的激动，韩书贤看在眼里，嘴角也跟着上扬，「好事！」 「要不是好事也不敢来和有地兄说。」 「韩先生快别打趣我了！」李有地忙摆手。 「没有打趣有地兄。」随后韩书贤便说起了自己的打算来，「虽说村子里已经有不少的人在作坊里上工，但各家想要把日子过好，单靠一人每月挣一两银子回来还是不够的。」 没来村子里居住前，韩书贤只觉自己的过得很难，可是来了村子后，才觉比自己难的人何其多！ 村里百姓，一家比一家难，难到连口饱饭都吃不上。「大家的日子我多少也知道一点，不要说一个月一两银子的收入，就是再多一两，家里娃生的多一点的，这日子也还是好过不到哪里去。」 「韩先生这话可说到我心坎上了，不说远了，就像我这一大家子，虽说人多，干活快，可这每人一张嘴，光是吃饭家里的粮食都得准备好多才够的上。」 「还有穿的，别看我们一年到头没穿个啥新衣裳，可每年也还得花银子置办一两套，乱七八糟的加起来，家里的开销也就大了，还有两个娃的束脩费，娃她娘没去作坊上工的时候，我都想着让我那二小子不读了。」 「多亏了你和莫大叔他们，这些日子家里多了不少收入，娃读书的费用也才凑起来了，日子也才勉强糊弄起走。」 后面话头一转，「要是没个病痛这日子也还好，可就怕谁有个三病两痛，这看病的钱可就难了，要是少，家里还能挤挤拿得出来，要多了，怕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话，韩书贤是深有体会，莫家不就是没钱看病么？要不是自己拿钱出来给他们，莫叔的腿怕是也好不了。 「我也是想着大家不容易，才又想出了个法子出来帮大家挣钱。这次不但大家可以到作坊里上工挣钱，要是作坊挣钱了，除了工钱，每年还单独再拿出一笔钱来给大家分红。」 「做啥事啊？还给大家分红，不是有午餐肉做饭了么。」李有地又忍不住的激动了起来。 「我和莫大叔他们商量了，我们在村子里再建个作坊，专门造纸，这次造纸坊修起来，凡是来作坊上工的不但有工钱，年底还有分红。」韩书贤并未着急的把分红怎么分给说出来。 「又要修个作坊起来？午餐肉作坊那么大都没有用完，直接在午餐肉作坊里不就好了，免得又花钱修。」一听又要修房子，李有地想到的就是又要花好多银子。 「我也想节约着，要都是吃的我肯定不想再修房了，最近咱们村可是天天都在修房子。」 先是作坊，然后又是书院，书院还在修，莫家又开始修房子，现在又要修作坊了！ 又接着道：「只是造纸的时候要把地弄的一团糟乱糟糟的可不能和吃的放一起，还是单独修个作坊起来更好。」 「要修也行，这次修作坊就不给大家算工钱了，只管饭，要是有人不愿意来不来也行，以后作坊也不要他。」李有地道，「你为了大家着想，给了工钱不说还给大家分红，这么好的事，大家要都不出一把力，估计就是不缺银子，这样的人家到时也不用招到作坊里做事，免得偷女干耍滑，斤斤计较。」 「那就依有地兄的。」 「本来就该这样，你和莫大叔好心帮大家，又是出钱又是出力，咱们没多得钱，但是力气还是有一把的。」 和李有地说完后，韩书贤便把修作坊的事交给了李有地来负责，他只管着来修作坊的人的饭食和买修作坊的材料。 修作坊的事都说好了后，接下来便等着进展。等着铁器和锅，也等着作坊修好，不过都定下了的事，不用再费心地去奔波，每日除了管理午餐肉作坊，就是教慕容清远， 势必让他的五月的府试能如县试一样轻松。 四月中旬，慕容清远的县试成绩出榜，一家人早早的等在县衙门外。 「清远哥哥，紧张不？」莫紫菀仰头看向身旁的慕容清远。 慕容清远伸出手来，「我都紧张得出汗了。」 见他如此实诚，莫紫菀抿嘴偷笑，「我也紧张。」 紧张的不只他们两人，宋南枝也着急紧张，见着县衙还紧关着门，忍不住抱怨道：「外面都等了这么多人了，咋衙门的门还不开门呢？」 「奶奶，是咱们来得早了，衙门现在还没到开衙的时间，估计开衙都还要等会儿。」莫紫菀在她奶奶说后回道，为了占个有利位置，一家人早早的就来到了衙门口等着，免得等着张榜后挤不到榜前，不能第一时间看到榜单。 要说也不急在这一时，可谁让大家都是第一次看榜呢？一家人激动得一刻也不愿多等。 衙门没等开，但等来了衙门口越来越多来看榜的人，「还好我们来得早，要是晚来了，恐怕就挤不进衙门口这个好地方了。」眼看着人越来越多，莫庭雨叹道，比上街都还热闹。 「林松，快回来，」 「不要走开了，人多，万一走散了怕找不到人。」莫庭雨把莫紫菀抱在怀里，宋南枝又拉着莫离，李林松和慕容清远都自己管着自己，宋南枝见着李林松走开了几步忙招呼道他回来。 李林松听话地退回到宋南枝和莫庭雨身边，「好。」 又等了两刻多钟，衙门才被人缓缓地推开，随着门被推开，接着就走出来四名衙役。 只见他么走出来后就把围聚在衙门口的人往外赶了赶，把门前一圈给留了出来。推开拥挤在门口的人群后也没走开，直接留在原地维持着秩序，不准人再往前移步。 等着秩序维护好后，后面又才走出两人来贴榜，其中一人和前四人一样，都是穿着衙门官差服，而另一人则是一身灰色长衫。 这人莫紫菀认得，他们去衙门告状的时候就是穿灰衫的人一直在做记录，干爹说他是主簿。 待两人贴好后，根本都不需要人上前去看，灰衣主簿便念了起来，「县试第一名慕容清远！」 「县试第二名刘欣瑞！」 莫家一家只听到了慕容清远的名字后便再听不到其他，「清远，刚刚他是不是念了你的名字？」宋南枝转向慕容清远问道，怕自己没听清楚。 「好像是。」慕容清远也怕是自己听岔了，不敢答得太肯定。 「我也听到了，清远哥哥是第一名。」李林松兴奋地说道。 「恭喜清远哥哥考了第一名。」莫紫菀在莫庭雨的怀里喊道。 莫离也跟着叫起来，「清远哥哥好厉害，考第一名了！」 「真的考第一名了？」宋南枝觉得还是有些不真切，又转头看向莫庭雨问道。 「是真的。」莫庭雨点头回道后又道：「清远聪明，又爱看书，考第一也是该的。」 虽然听到了慕容清远考了第一名，但还是舍不得走，就是莫紫菀都想再看一下榜再走。 「爷爷，我们再往前一点。」 「好！」 莫庭雨抱着莫紫菀往前挤了挤，挤到前面后，守着的衙役立马呵斥道：「不可再挤！」 「叔叔，我们只看一眼就走，我爷爷想要再确定下我哥哥是不是考了第一名！」莫紫菀露出最甜的笑来说道。 拦着的衙役还没说话，旁边的衙役倒是先替他回道了，「莫大叔，菀菀姑娘，恭喜慕容公子考得榜首！」 莫紫菀听着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去，就看见杨毛子在另一端拦着大家不让大家靠前， 立马喊道：「杨叔叔！」 杨毛子立马和人换了位置，「我就想着你们肯定会来看榜。」ap. 「我们早就来了，爷爷说来早些，站在前面好看榜。」莫紫菀快嘴地说道。 「慕容公子好才气，一考就考了第一名。」 随后又看到慕容清远，又恭喜道：「恭喜慕容公子！」 慕容清远回礼道：「多谢杨叔！」 挤到前面后几人也能看得清楚，看到‘慕容清远的名字写在榜首后几人才兴高采烈地回家。 到家，莫紫菀就兴冲冲地跑去韩家，「干爹，好消息！大好消息！」 韩书贤自然也知道今天放榜，正在家等着消息，听到莫紫菀的大好消息后放下手中的事就跑了出来，「快说，成绩如何？」 不只是韩书贤跑出来了，俞思莲抱着韩秋露也跟着跑了出来。 「第一名！」 「清远哥哥考了第一名！」 韩书贤听后大笑起来，「好！好！好！」连说三个好。 慕容清远一直跟在莫紫菀身后，就怕她摔着，韩书贤出来后，慕容清远立马上前一跪，「多谢叔叔教导！」 「快起来，今晚咱们好好庆祝一番，晚上把你爷奶他们叫来，我们一起吃饭！」 「是我该请干爹干娘才是，今晚在我们家吃饭！」 「那好！」韩书贤也不推辞，「今晚在你们家吃，明晚在我们家吃！等你中了秀才，咱们就请全村人吃！」 「好！」慕容清远笑得灿烂。 报喜后的两人也没多耽搁，立马回家去把今晚吃饭的事给爷奶说，得早点把吃食准备起。 278：农忙时节 「奶奶！干爹干娘晚上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庆祝清远哥哥考了好成绩！」 莫紫菀到家就跑向宋南枝，把吃饭的事情嚷了出来。 「是该庆祝，我这就去看灶房里有啥吃的。」宋南枝说完就起身准备去灶房里看看有啥吃的好早点准备起，一点没觉得韩家来吃饭有啥突然的，或是觉得没个准备就生抱怨，反倒觉得这是好事，是该一起热闹。 「你快去看看，差啥给我说，这会还早，我好去县里买回来。」莫庭雨看着起身的宋南枝也忙说道。 莫庭雨的话反倒让宋南枝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慕容清远，「清远，你想吃啥，给你爷说，让你爷去买回来。」 慕容清远很享受两人的关心，也很高兴他们为了自己的事操持，张口地就说道：「我想吃奶奶包的饺子。」 「包，我这就去和面包。」 「除了饺子，还想吃啥？」宋南枝又问道。 「菀菀妹妹你想吃啥？」慕容清远转头看向身旁的莫紫菀问道。 「我想吃鱼丸！」 「我去买鱼回来。」莫庭雨说道。 「等下，我先去灶房看看还缺啥好一起买回来。」莫庭雨埋怨的说道。 「刚我就说了，让你先去看看灶房里有啥，你就在这舍不得走。」 「我咋不走了，我不问清楚咋晓得清远想吃啥？」宋南枝也是毫不客气的就怼了回去。 两人这一说，惹得莫紫菀和慕容清远捂嘴偷笑。 宋南枝说完就转去了灶房，不大一会又走了出来，出来时背上还背了一个大背篓，「我和你一起去，免得你买一半忘一半。」 「也好，要煮啥你清楚些。」莫庭雨说着就迈出步子往外走去。 「你们忙你们的去吧，我们先去把要买的东西买回来晚上好做！」走之前宋南枝还不忘叮嘱两人。 明明回家才不多时，这会又要往县里赶去，可两人却丝毫不觉得累，一路上都掩不住脸上的笑，逢人就说，逢人就笑。 回村的时候，说一回，再出去的时候又说一回，估计一回回来还得咧嘴说一回。 晚上，两家人自然是尽兴地吃喝说笑，韩书贤对莫庭雨说道：「莫叔，前些年你吃了苦，以后的日子就只剩享福了。」 「两个娃都是你教得好，不然我也享不到这福气。」莫庭雨客气地说完后似乎想起什么来，随后又接着说道：「咱们都是有福气的人，等清远考中秀才了，你这个先生脸上也是有光的。」 秀才算什么？清远要是一直按照现在的学习劲头，进士也是能收入囊中。 李林松的爹李长风也被请了过来喝酒，一杯酒下肚后叹道：「要是林松以后能考这么好的成绩，我睡着了都要笑醒。」 「能！」莫庭雨一锤定音，「肯定能，就看现在他学得这么努力都肯定能给你考个秀才回来。」 韩书贤一口酒后，「咱们不能老盯着秀才！秀才只是个起步，朝廷里当官的，可没秀才！只要他们照现在这个学习势头，就是进士也是能考的。」 进士？ 莫庭雨和李长风一脸蒙的看向韩书贤，「进士是啥？」李长风问道。 「进士是科举考试的最后一关，只有进士及第才能留在朝堂。」 「进士好，进士好！让林松以后考进士当大官。」莫庭雨马上改变了之前考秀才的说法，觉得进士更好。 两家人庆祝过后，日子又恢复往昔，但又胜过往昔。 为了在府试中考得好成绩，慕容清远的学习更加紧张，莫家的房子修好了，莫家两老每日里里外外地忙个不停。 韩家也不清 闲，除了午餐肉作坊的事要忙，造纸坊的修建也不能完全放手，现在学堂修好了，学堂内的桌椅板凳，以及要请的先生都要准备起来。 到了五月，就更忙了。 莫家为了中旬能送慕容清远去京里考试，便准备五月初的时候就把秧苗，红苕种下地去，其他的乔老大在家先栽种些，剩下的等到中旬后再慢慢种。 李长雨知道了莫家的打算后专门回家一趟喊了家里人来帮忙。 五黄六月本就是庄户人家最忙的时节，好在今年莫家有钱了，能请人来帮忙，加上李家来的人，地里的活做的也快。 「外婆！」莫紫菀看着院子里的董碧玉就冲了上去。 「我的外孙女哦！」董碧玉一把就把冲过来的莫紫菀抱在了怀里亲香的不得了。 「外婆，我都想你了，你怎么才来看我啊！」莫紫菀扑在董碧玉的怀里撒着娇。 「我也想我乖外孙女了，外婆这次多陪你几天。」董碧玉宠溺地说道。 「好。」莫紫菀应完又马上说道：「外婆，我们新房子修好了，以后就有地方住了，外婆多住些日子，我要孝敬外婆。」 听着话的董碧玉鼻子一酸，「好，我等我菀菀孝敬我。」 宋南枝等着祖孙两人说完话了才笑着招呼道：「菀菀说得对，现在家里宽敞了，以后你们随时来住几天。」 「咋没随时来？长风长雨天天都在村子里给你们添麻烦，还有林松。」 「啥麻烦不麻烦！自从他们兄弟来了村里，我们两个老的都轻省了好多。」 李长粮在家养牛，一直没来蓝湾村，来村里的还是李长风和李长雨两人，兄弟两人轮流着来，不管谁在村里，一有空就来莫家帮忙，地里的活有啥干啥。 「照你这样说，林松还一直是你们在照顾着。」 李长风在自己老娘的话后说道：「可不就是，林松都在说他现在吃住和婶子你们一起，说我和他娘啥都不管他！」 郭敏英上前挽着宋南枝，喊了一声宋南枝，「婶子。」随后又转头看向莫庭雨，「叔。」喊完两人又才接着说下去，「多谢你们了。」 「咱们都是一家人，快别谢来谢去。」宋南枝招呼着董碧玉和李长风夫妻俩，李长雨夫妻俩进到屋后，杜氏和莫离，还有慕容清远就断了茶上来。 慕容清远把茶送到董碧玉手里，「外婆喝茶。」 董碧玉看着慕容清远，「清远，听说你考了第一名！」 慕容清远点头应道：「嗯，县试比较简单。」 「要是简单，咋没见人家也考个第一。你读书好，又舍得用功，才考得好，你多用点心，以后这家里就靠你撑着了。」董碧玉说得语重心长。 「外婆放心，以后我肯定撑起咱们家来，孝敬爷奶，保护好，照顾好妹妹们。」慕容清远一副我是莫家长子长孙的模样。 「这就好！这就好！」有他这句话，董碧玉更觉得莫家的日子有盼头了，要是把他过继到女婿名下就更好了。 慕容清远和董碧玉说话的时候，莫离也把端来的茶依次地送到郭敏英和李长风手里，郭敏英在接过莫离的茶后也把莫离好一顿夸。 李家来人后，先是把秧苗插下田，接着又把翠隆山脚下的云英草割了，不过还是留了十亩地没割，其余的都割了，又是割，又是翻地，要不是还请了村子里的人来帮忙，光是靠李家人和自家几个人，几十亩的地，最快也得半个月才能把地翻完。 就是请了村子里人来帮忙，也整整忙了五天的时间。 地平整出来后，接着又是把红苕藤剪了来栽。今年不只是莫家多栽种红苕，村里其他人也都种得多，就想着 多种些好卖给莫家。 李家的人只帮着把秧苗插了，翠隆山脚下的云英草割了后，又帮着把红苕和玉米种下地后就回家去了。 李家人走后，莫庭雨和乔老大也没着急翠隆山的地，想着等村里的人忙得差不多了后再请村里人来帮忙种地。 除了留的十亩云英草地不用种，剩下的五十三亩地都要种，二十亩地留种药材，剩下三十三地，一半种大豆，一半种棉花。 五月中旬，莫家全家进京送慕容清远进京参加府试。 这次进京，莫家人住进了自家的院子，进到新买的院子后，莫离就兴奋地叫了起来，「奶奶，咱们这个月都是第二次住新家了。」 宋南枝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加深了许多，「做梦都没想到，咱们还能在京城里买房子住。」 「奶奶以后多想些，说不定想着想着就实现了。」莫紫菀说道，买房子只是个开始，该有的咱们都要有，方才对得起挣的钱。 为了让慕容清远住的习惯，莫家提前了两天来京。 到京后，饭食上都是宋南枝带着莫离在灶房里忙活，莫紫菀陪着慕容清远学习。 为了陪慕容清远考试，莫紫菀又给大家放了假，放假五天，就当是农忙时节放大家回去帮家里干活。 读书虽重要，但农家子弟还不该忘本，即便地里的活计有人做，莫紫菀也想让他们去体验那份辛苦和粮食的来之不易，这样他们才会懂得自己为何而读书？为何而努力读书？ 当然重要的还有，读书虽能让人鲤鱼跳龙门，但这毕竟是少数，更多的人还是会为了生活而奔波，他可不想教出孔乙己出来，脱不下长衫，也不愿再回到土里去刨食。 279：送礼 到了后的第二日，莫紫菀拉着宋南枝提着带给方家的礼物就往方家府上而去。 到了方府门口，莫紫菀上前有礼地说道：“大哥哥好！” 门房小哥看着莫紫菀，“莫姑娘，你怎么来了？” 方家上下都知道因为有莫家来京申冤，黄齐升最终才被判了斩刑，他们也才为方未少爷报了仇。 “我们送哥哥来京里考试，顺便给方爷爷和严奶奶送了点我们自己做的吃食来，还请大哥哥帮我们给方爷爷和严奶奶送进去下。” 莫紫菀并未自大到说要进屋去拜访，这古代的规矩可是多的很，比不得自己去干娘家时，一嗓子喊了后就进屋去。 在莫紫菀说完，宋南枝就把手里提着用白色棉布盖着的篮子递了过去。 “好。莫姑娘，老太太你们稍等我一下，我们老夫人正午歇起来，我这就去禀报。” “多谢大哥哥。” 宋南枝也谢道：“多谢小兄弟你了。” 这次给方家送来的吃食，除了有烤鸭，午餐肉，还有凉粉和晒干的红苕粉条。 烤鸭和午餐肉的吃饭他们都清楚，但是红苕粉和凉粉的吃法莫紫菀是写了做法在里面，待他们看了后，也就清楚该怎么吃了。 门房小哥出来后对着莫紫菀和宋南枝说道：“我们老夫人有请，请莫姑娘和老太太屋里坐会。” “会不会打扰到严奶奶了。”莫紫菀还是又客气了下。 随着门房小哥一起出来的还有一打扮得娇俏的丫鬟。 丫鬟在听到莫紫菀的话后随即拉起莫紫菀的手，“莫姑娘放心好了，老夫人听到莫姑娘来了高兴得很，马上派了奴婢来接莫姑娘进屋里坐会。” “那就劳烦这位大姐姐带我们进屋找严奶奶了。”莫紫菀说完后又问起娇俏丫鬟，“不知该怎么称呼姐姐？” “莫姑娘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云姐姐。” “云姐姐好，劳烦云姐姐了！”莫紫菀顺势叫道。 比起莫紫菀的随意来，宋南枝就拘谨了些，但在方府来过，也知道些大户人家的一些规矩，莫紫菀的话后也跟着客气道：“劳烦云姑娘带路了。” “老太太客气了。” 随后，莫紫菀，宋南枝便跟着云丫鬟进到了方府，往方家老太太住处走去。 人未到，先闻声。 莫紫菀和她奶宋南枝还未进到屋里就听到屋里一阵爽朗的笑声传出，丫鬟挑起门帘就说道：“啥事这么好笑？远远地就听见老夫人的笑声了。” “你自己进来看就知道。” 里面的声音落下后又马上响起，“莫姑娘可来了？” “来了，和老太太一起来的。”云丫鬟说完又转头对着莫紫菀和宋南枝说道：“老太太，莫姑娘，快请进。” 莫紫菀一进到屋里就脆生生地喊道：“严奶奶好！” 宋南枝也招呼道：“老夫人好！” “好，都好！快进屋来坐。”严老夫人白皙圆润的脸上浮上笑来招呼着莫家祖孙两人。 莫家祖孙谢过后严老夫人又说道：“又让你们破费了！” 宋南枝回道：“不破费，都是家里自己做的，你们尝尝味。” “托你们的福，现在我们去‘食客来’买吃的，可再没跑过空趟子。” 京里‘食客来’的生意日进斗金，每日店门口前都排着长队，去晚一点就买不到，或是‘食客来’的客人已满。 自从莫家和韩家来家里以后，家里人随时去‘食客来’买吃食都能买得到。 宋南枝回道：“也就吃个新鲜，要是天天吃，再好吃的都吃腻了。” “是这么个理！”严老夫人说完又道：“劳你们记着，今儿咱们又能尝到新鲜菜了。” “要是喜欢，下次我多送些粉条来，拿东西放得久，想吃了炖了吃，拌了吃，炒了吃都可以。” “那我可先谢谢你们了。” 严老夫人谢完后对着莫紫菀招手道：“菀菀，来严奶奶这来！” 莫紫菀走近严老夫人后小手就被严老夫人给握住了，“咋还这么瘦呢？” 宋南枝听后马上附和道：“可不就是瘦，每天让她多吃点，就是不听，不吃咋行，每天又要动那么多脑子，可费神了，我和他爷都愁的不晓得该咋办。” 严老夫人唬道：“这可不行，得多吃些饭，你看你圆圆弟弟，比你还小两月，都长得比你高了。” 一旁虎头虎脑的方圆见着奶奶说自己长得比莫紫菀高，立马挺起小身板来，“我吃得可多了，奶奶和娘都说，多吃点才能长成大男子汉。” “你也多吃些，长点肉看着才福气。”严老夫人慈爱地说道。 “嗯，我回家就多吃饭。”莫紫菀应道。 “今儿就留下来吃了饭才回去，你和你圆圆弟弟比比，看谁吃的多。” “改日我再来陪严奶奶吃饭，爷爷和哥哥也来京里了，我们送哥哥来参加府试，我还得回家陪哥哥读书。”莫紫菀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 “你说你还不满五岁，就能读那么多书，你干爹是咋教你的，把你教得这么聪明。”严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满是羡慕，这要是个男娃，以后指不定有什么大成就。 是男娃好，可是女娃也不差，这么聪明的女娃以后一定旺家。 严老夫人这一想，又仔仔细细地把莫紫菀端详了一遍，虽说瘦了些，可这模样活脱脱的美人胚子，又水灵灵的，等以后长开了，莫家的门槛怕是都要被人踏破。 把莫紫菀端详了一遍，又把自家大胖孙子看了一遍，对孙子也信心十足得很，咱们家就没有丑的，孙子长大了后肯定也是个一表人才的公子哥。 “干爹说读书很有趣，天下的事都能从书里知道，又给我讲了好多书里的故事，后来我就喜欢上了读书。”莫紫菀天真地说道。 “那你有空了就多来方家，给你圆圆弟弟也多讲些故事，让他也喜欢读书。” 方老夫人的话才说完，方圆就喊道：“我不喜欢读书。” 莫紫菀走过去主动拉起方圆的手，“不读书，我也不喜欢读书。” 莫紫菀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他一致的立场，“圆圆弟弟，我们不读书，我给你讲故事，故事很有趣。” 方圆也是个聪明的娃，不是莫紫菀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先问道：“什么故事？你先给我讲来听听，我看有没有趣？” 严老夫人见自己孙子还拿起乔来，道：“你菀菀姐姐会的故事可多，可有趣了！保证你听了还想听！”严老夫人故意抬高莫紫菀想让自家孙子多向她学学。 “好，我就给你讲一个。”莫紫菀想着讲个故事也好，打发时间。 “狡猾的狐狸！”莫紫菀先把故事名字说出来后又才接着说道：“我给你讲的故事是‘狡猾的狐狸’。” 说完后便开始讲了起来，“森林里住着很多很多的小动物，有凶猛的老虎狮子，还有温顺可爱的小狗小猫小白兔，还有狡猾的狐狸和很多会飞的鸟儿。” “这天，一只乌鸦衔着一块肉坐在高高的树杈上，准备好好享受它的午餐。” “在它正要把肉咽下肚子的时候，一只狐狸跑了过来，对着树上的乌鸦就夸赞起来，‘美丽的乌鸦小姐，你的羽毛可真亮，怪不得飞的那么高！ …… 莫紫菀讲到狐狸开口说话的时候，还故意模仿着狐狸谄媚的口气，以及乌鸦一开始并不理会狐狸时高傲的样子，再到狐狸张口压住掉下来肉的得意和乌鸦的失意。 故事不长，但被莫紫菀绘声绘色地一讲，不单是方圆听得入迷，就是屋里的严老夫人，丫鬟婆子们也都听得认真。 “好听吗？”莫紫菀讲完就对着方圆问了出来。 方圆已经被她的故事彻底收服，点头回应道：“好听，我还要听。” 反正故事很短，再多讲一个也就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莫紫菀点头同意道：“那我就再给你讲一个‘小红帽’的故事。” 这个故事长一点，这次不但绘声绘色，还跌宕起伏，就是严老夫人听得都入迷得很。 等到莫紫菀讲完后，还不等她问起方圆好不好听，严老夫人转头就对着宋南枝说道：“老姐姐，我都想把菀菀留在府里了咋办？” 宋南枝在家经常听孙女讲故事，这两个故事她也听过，虽然再听孙女讲一遍，可还是喜欢的很，在听到严老夫人的话后马上说道：“老夫人喜欢，以后让菀菀多来给老夫人讲，她会的可多了。” “好。”严老夫人欣然答应，心里想着她们来肯定是不会常来的，就像是今天，要不是自己请了她们进来，她们也还和之前一样，把东西给了门房后就会回去，并不是那种顺杆子往上爬的人家。 所以严老夫人打定了主意，以后派人去请菀菀过来玩。 打定了主意的严老夫人便问起了她们的落脚点来，“这几日你们是住京里还是每日都回去？” 说起住的地方来，莫紫菀和宋南枝的脸上都露出笑来，莫紫菀率先说道：“严奶奶，我们住在京里，我们在京里也有房子住了。” 莫紫菀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竟现骄傲！ 280：冤家路窄 “你们买房子了？多少钱买的？你们过来远不远？”严老夫人在听了莫紫菀的话后，一连串的问题就抛了出来。 莫紫菀一一回道：“买了，爷爷说清远哥哥来京里考试的时候有个落脚点，免得来回往村里跑，耽误时间。”话里尽显骄傲。 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后，莫紫菀又回答起第二个问题来，“可贵了，一处二进的房子就要八百两银子。我们凑了好几个月才凑够。” 和之前的骄傲比起来，莫紫菀说到银子的时候就是一脸肉痛。 宋南枝也是肉痛得很，“咱们家修的房子比这个大多了，也才花三百多两银子。” 修房子的时候觉得花三百两已经够多，可是和八百两比起来，她觉得三百两还是花得值，比八百两值多了。 和莫家祖孙两人的肉痛比起来，严老夫人可是乐呵呵的，“这京里的价格是贵了些，但八百两银子也不算贵的。” 莫紫菀把肉痛的样子甩开，又恢复笑靥如花的模样，“干爹和谢伯伯也这样说，说不算贵。” “买了房子怎也不来说一声？我也好来凑个热闹！” “买了也没来京里住，也不好意思来叨扰老夫人你。”宋南枝回道。 “啥麻烦不麻烦的，这买了房子就该热闹一下，只好是你们平常少来京里，对这京里也不怎么熟悉，现在有房子了，以后肯定也来得多些，要是有啥不清楚的，或是要找人帮一把手的，尽管来找我。”严老夫人大方地说道。 “谢谢严奶奶。” “多谢老夫人。” 谢过之后又说几句话后，莫紫菀便提出了回家，严老夫人也没做多的挽留，命人送了他们祖孙出门。 第二日，莫家把慕容清远送到考场后就顺便在京里逛了起来，准备买些东西回去布置布置新家。 说起买东西，莫紫菀是看见什么就想买什么，可宋南枝和莫庭雨却相反，是能省则省，用宋南枝的话说，屋里有吃有喝的，啥都不缺！ “奶奶，咱们去看看布行看看！” “去布行做啥？又不做衣裳。” “做些桌布啊！” “啥桌布？做那做啥？”宋南枝都不知道桌布是啥？ “咱们又不常在京里做，每次来家里都会落上一层灰，要是有桌布在上面盖着，落灰了洗洗桌布就干净了。” “就你理由多，用布抹一下就干净了，又不耽误啥事，还费钱做啥桌布！”httpδ:/m.kuAisugg.nět “奶奶，我们很久都不来住一会，落下的灰不知道要擦多久才能擦干净，有擦灰的时间还不如洗几块布来得快，而且又不用买多好的布，就买粗布，能挡住灰就行。” “娃说买你就买就是，那么贵的房子都买了，还怕花几十文布钱。”莫庭雨虽也想着节约，但想着粗布又花不了多少钱，就像菀菀说的洗几块布总比擦灰的强。 “你这会倒是大方了，你咋不去把那花瓶买下来？” 一路逛下来，莫紫菀要了很多东西，花瓶就是其中之一，宋南枝觉得买个瓶子回去没啥用，就没买。 莫庭雨讪讪道：“我这不是怕你打扫卫生累着了么，想着又花不了几个钱，这才说买的。” “啥叫花不了几个钱，这几十文，那几十文，凑起来不就多了！” 莫紫菀见她奶这一说，估计能说到以前家里日子难过的那几年去，装出委屈的样子来，“奶奶，你是不是怪我乱花钱了？” 看着孙女委屈的样子，“我又没说你，你买的东西都是家里需要的，这叫啥乱花钱？这都是正当该用的。” 莫庭雨也安慰道：“对，都是家里该用的，再说了挣的钱可不就是拿来花的。” “菀菀妹妹别难过了，奶奶说你没有乱花钱，咱们快进去把桌布买了吧！” 莫离这话接到了莫紫菀的心上，但还是转头看向了宋南枝，等着宋南枝决定。 看着孙女黑亮的眼睛，宋南枝嗔道：“买买买！天上的星星有人卖，我都给你买。” 莫紫菀马上收起委屈的样子，抱着宋南枝就撒娇卖萌起来：“奶奶最好了！”撒完娇就拉着宋南枝往布行走去。 进到布行，莫紫菀就见到不想见到的人，真是冤家路窄！ 不过她也没想过要出来，拉着宋南枝的手自顾自地逛了起来。 莫紫菀不把黄静淑放在眼里，可宋南枝和莫庭雨却浑身不自在得很。 “奶奶，你看看这种布合不合适？” 在莫紫菀说话的时候，黄静淑也注意到了她，和莫紫菀的想法一样，真是冤家路窄，看着他们打算买粗布就冷笑道：“一副穷酸相！” 莫紫菀转头，冷冷的看着黄静淑，不过她并不打算理会她，一眼之后便转向店里的掌柜，“请问你们这布要卖吗？”莫紫菀指着刚刚让宋南枝看到那匹粗布问道。 掌柜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在黄静淑说莫家几人的时候，他都觉得意外，看着进来的莫家四人，穿的虽然不是顶好，但也不差，且也不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咋看都和穷酸样离的远。 有人来问买卖他只有高兴的份，管他什么样，只要买就成，掌柜的马上应道：“自然是要卖的，看店做生意，哪有不卖的理。” 等到掌柜的说完，莫紫菀又接着道：“掌柜的卖东西，可挑客人？” 掌柜的也听出一些道道来了，接着回道：“来的都是客，我欢迎还来不及，哪有挑人的理。” “我想着也是，虽然我们一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但买几匹布的钱还是有的，只要掌柜的不赶我们走，我们就多选选，有合适的肯定会买。” 莫紫菀一番话下来惹得黄静淑更不高兴，当即就黑了脸下来，“牙尖嘴利！” 莫紫菀仍然不理会她，仍是转头看向掌柜的，“掌柜爷爷看我像是牙尖嘴利的样子吗？” 掌柜的两边都不想得罪，“姑娘很可爱！” “还是掌柜爷爷有眼光，不像某些人，有眼无珠，蛮横无理，只知欺负人！” 这下可惹得黄静淑更不高兴了，阴郁着脸几步就走到莫紫菀面前，“你说谁有眼无珠？谁蛮横无理了？” 莫紫菀眨着无辜的眼睛，不答反问道：“大婶刚刚说谁穷酸样，说谁牙尖嘴利？” “说你又怎么样？”对莫家人，黄静淑可是不会客气的，不然也不会在看到他们进来时就冷嘲热讽。 “大婶要是说我，我就说你！”莫紫菀也不示弱，直接回道。 黄静淑抬起手来就要掌掴莫紫菀，莫离见状冲上前就把黄静淑推开，“不准欺负菀菀妹妹。” 幸好黄静淑的丫鬟手快把黄静淑扶住了，不然肯定摔倒在地，被扶稳的黄静淑站稳后勃然大怒，对着身旁的婆子就命令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给我打。” “是。” 婆子在丫鬟把黄静淑扶住的时候就把莫离一把抓在了手中，黄静淑的话后一个巴掌就重重的落在了莫离的脸上。 莫紫菀见状，冲上前去就去拉抓住莫离的婆子，宋南枝和莫庭雨也上前拉扯。 掌柜的见状，马上喊道：“住手，快住手！”掌柜的边喊着也上前帮忙，他可不能让人在屋里打起来。 黄静淑也就只带了一个丫鬟一个婆子，除了把莫离打了一巴掌，其他并未占到便宜，婆子被宋南枝拉扯得乱了头发不说，还被抓了不少头发下来，脸上也有伤口，好几道口子。 最后松开手后，宋南枝还骂道：“丧了良心的，我们好好地进店里来买东西，你就骂我们，就和你那杀人犯的弟弟一样，心狠手辣！对一个娃都能下得去手，怪不得你弟弟杀人都敢！” “掌柜的，你还不知道吧！别看她长得人模狗样，她弟弟可是杀人犯，打死了我儿子不说，还把方大人家的侄儿也给打死了。” “她明知道她弟弟打死了人，还要帮他弟弟遮掩，她就是她弟弟打死人的帮凶，心黑的很。” 黄静淑被宋南枝这一通说，说的面红耳赤，喝道：“你胡说什么？” “我们怎么胡说了？大理寺都盼了，你弟弟打死我爹，还打死了方爷爷的侄儿。你就是黑心肠！”莫紫菀觉得这样骂人还真是爽快，越是要脸的人越是这样泼妇骂街的骂她，骂的她颜面尽失不说还能让她骂不出来。 毕竟她们把面子看的很重，泼妇样骂街的事肯定是做不出来的。 所以，骂不出来就注定了吵输！最后被莫家骂的灰溜溜出了布行！ 在他们走后，莫紫菀很是抱歉的看着屋里被碰落下来的布匹，“掌柜爷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她们会发疯，我本来是想忍着的，可是她欺人太甚。” 虽然是他们在店里打架，但是也知道这事委实怪不了他们一家，只好自认倒霉，“你说我怎么就这么运气不好，你们咋就偏偏同时到我这店里来了呢？” “哪怕是错开一会也行！” 五月府试，六月出榜，六月村学开学，莫紫菀五岁 李家争执再起“邱悦不满” 281：人尽皆知 掌柜的认倒霉，莫紫菀也说自己一家运气不佳，“掌柜爷爷，我们也冤枉，您也瞧见了，我们进来什么也没说她就开始嘲讽我们，一开始我是想忍的，可是就是没忍住。” 掌柜的一叹，“你没忍住也正常，谁家碰到这些事也都忍不住，要搁我，我肯定见着就要开骂。” “多些掌柜爷爷的理解，虽然不是我们惹事，但把掌柜爷爷的铺子弄乱也是和我们有关，但好在布没有弄坏，我们这就帮您摆好，顺便我们再多买点布，就当是赔偿掌柜爷爷，您看可行？” 莫紫菀说完，莫庭雨和宋南枝也跟着赔礼，莫庭雨抱歉的说道：“老哥哥，对不住你了，我们也没想到会碰到她们，要早知道我们就不进来了。” 掌柜的也算是明事理的，“这也不怪你们，要怪就怪那老女人太不讲理，她就是摆明了欺负人。” “可不就是欺负我们。”宋南枝也说话了，“她不就是想着我们是村子里来的，没啥见识，也比不过她家里是当大官的，所以就敢随便欺负我们。” “还好不是所有的官都一样，总有一些为咱们老百姓办事的好官。” “就是这个话，这次咱们要不是遇到了方大人这样的好官，怕给我儿子也申不了冤。” “还好你们来京告状了，要不是你们来告状，姓黄的怕是还在外面为非作歹，就是不晓得好久才能砍了他的头，让他以后再没命出来欺负人。” 看来黄齐升打死人的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且掌柜的还对黄齐升也是恨之入骨。 莫庭雨回道：“快了，还有十天！” 从大理寺通知了他们行刑的时间后，莫家就数着日子过，现在还有十天了，眼看着坏人就要被处决了，莫庭雨瞬间觉得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活该，就是砍他十次都不够，你们不知道，这京里就没人不怕他，出来买东西，从来都是看上什么直接拿走，不但抢东西，还抢人，那楼子里的姑娘就不说了，好人家的姑娘他也抢，别看他一副吊死鬼样，都害了好几位姑娘了。” “你说人家好好的姑娘，就被他抢回去给糟蹋了，这一家还怎么活哟！” “啥？咋还害人家姑娘了？”莫庭雨还没听说了这事，咋听下还有些吃惊，随即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人都打死了两个，抢人又算得了啥？随即说道：“是砍十回都不够，就该一刀一刀的把他身上的肉都割下来喂狗！” “今儿你们随便买，买了我给你们算便宜些，就是不买也没关系，我这店里也没啥损失，你们也不用客气。”掌柜的又客气的说道。 本就是来买东西的，又怎会不买，见掌柜的爽快，宋南枝在选布的时候也爽快，除了粗布，又买了淡红，浅紫、景泰蓝、灰褐，四色的细棉布各五丈，连价钱都没问就直接让掌柜的结账。 本想多买些布当是给掌柜的赔礼，付账的时候，掌柜的却如他所说，给了个便宜的价格结账。 出了布行，一家人便往卖菜的地方走去，买了些菜，顺道又买了针线回家准备一会做桌布和缝被套。 买的细棉布就是用来缝床上要用的床单被套。 莫紫菀甚至还计划好了，用剩下的布料做一些靠枕出来。 到家后看着莫离的脸都还红着，巴掌印清晰可见，心痛莫离的同时，宋南枝在屋里又把黄静淑好骂了一通。 骂完都还不解气，“这要是在村子里，我非得去她屋门口堵到她骂。” 莫紫菀一时都不知该怎么接话，在布行的时候，见她骂自己，心里也就生气的很，顺嘴就骂了她黑心肠。 这会想来自己也是有些冲动了，不过也没后悔药可吃，骂了也就骂了。 可现在若再要去堵门骂，还是在一件事结束了后再被翻出来，这就不大合适。“奶奶，村子里的做法，可不能用在这京里，我们要是去了，人家就能拿大棒把我们打走，咱们可打不过他们这些下人成群的大家庭。” 莫庭雨也怪道：“你也不看看这是啥地方，还能让你乱来，你怕是门都没找到就被人关进了大牢。” 莫离也紧跟着说道：“奶奶，我早就不痛了，我也没吃亏，奶奶你们拉着那死老太婆的时候，还就使劲抓了那个老婆子两把，我还看到她脸上有血印子。” 宋南枝听到莫离这话才笑了起来，“抓得好，下次要再惹咱们，要是抓不动，你就咬。” 莫离点头道：“好。” 莫紫菀怕莫离以后遇事就咬人，这不是在闯祸么？忙出声阻止道：“咬人多脏，人家身上的脏东西全咬进自己的嘴里，咬了脏东西漱漱口也没啥事，但要是咬出问题来，不是更惹麻烦么！” “一般情况下还是不要咬人！” 莫紫菀说完后莫庭雨也找到话说了，对着宋南枝就责怪道：“你说你，一大把年纪了，还乱教娃，教出一身坏毛病来，这不是祸害娃么！” 宋南枝小声道：“我也就随便说说。”随后转头对着莫离又解释起来，“奶奶的意思是要是打不过的时候咱就咬，总不能白挨打了，咬的时候就找肉多的地方要，也不要太用劲，让他们知道怕就好了。” 一家人说笑一阵后就把遇到黄静淑的事丢于脑后，宋南枝带着莫离进到灶房准备做饭。 莫紫菀则去到了书房找慕容清远。 “清远哥哥，我们回来了。” 慕容清远一直在书房看书，对他们回来的事一点不知，听到莫紫菀的声音后，放下书后应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不在街上多逛逛？” “还早？都快晌午了！”莫紫菀说话间就走到了屋里，“清远哥哥，你不会是坐在这后都没动过了吧？” 慕容清远回答得理所当然，“我又无其他事要做，当然就好好在这看书了。” 这逻辑，没问题！但是要劳逸结合啊！ “清远哥哥，长时间看书对视力不好，且脑子得不到充分休息，容易疲倦，反应都会变慢。” “你要是休息不好会影响考试的哦！” 慕容清远也听话地放下了手中的书，“好，休息！” 随后问起，“晌午吃什么？我们去灶房看看！” “奶奶买了牛肉，做番茄牛腩汤。”莫紫菀回道。 “那我们去灶房一起煮饭。”慕容清远说话的时候就拉起了莫紫菀往灶房走去。 “奶奶，我们来帮忙了。”莫紫菀走进灶房后就喊道。 宋南枝转头就看见兄妹俩人手拉着手走过来，“不用你们来，你们出去玩会，我一会儿就做好了。” “清远，你快去歇一会。看了这么久的书，肯定乏了。快去休息一会，饭好了，我再来叫你。” “奶奶，我不累！我在这和你们一起煮饭就是休息了。” 慕容清远说完，宋南枝又道：“那你坐板凳上歇着。” “我来洗番茄。”一个上半晌都在座着看书，这会倒也不想再坐了，拿了买回来的番茄，就打水洗起来。 “我也来一起洗。”莫紫菀凑到慕容清远洗菜的盆子边，也伸手拿了一个番茄洗了起来。 兄妹俩人洗完了番茄，又把晌午要其他的菜也一并洗了。 两人洗完菜后，宋南枝把牛肉也切好了，接着便入锅开炖。 灶房里，一家人说说笑笑地把饭做好，又端上桌来，直到吃完饭后也没人提起外面吵架的事。 吃过饭后，大家都回房午歇了一会，歇了起来，慕容清远自然又回到了书房继续看书。 莫庭雨去花园里忙碌，照他的想法，种那些花有啥用，还不如种些蔬菜，可是这个季节花都开了，看着喜人的很，加上莫紫菀和莫离也喜欢的很，他也就舍不得挖了换成种菜了，这会准备去把园子里的杂草给扯一下。 而宋南枝则拿了剪刀出来准备把桌布裁剪出来，又把粗布放到桌上，对着莫紫菀问道：“你说这桌布要咋做？” 莫紫菀回道：“简单得很，裁剪得比桌子大一些，能把桌子全盖住就行。”至于用不用锁边，莫紫菀觉得可以不用，所以也就只说了裁剪。 宋南枝听后道：“倒也简单。”接着就把粗布铺开来，比着桌子的大小剪了一块下来后，剪好了吃饭用的桌子后又是其他的桌子，柜子，凳子，全部按着大小剪下来后，宋南枝又才拿出针线包出来准备锁边。 “奶奶，这些布只用来挡灰，那还需要费神锁边。”莫紫菀见着她奶准备锁边就阻止起来，要是一两块她也不阻止。可是要缝了太多了，这一针一线下去就太费神了。 “这咋行，这边不锁好，以后就从这边开始坏。” “奶奶，咱们用得少，就是坏也是好多年以后的事了，奶奶要想缝，不如我们先缝床单被套。” “也行！那就先把床上要用的赶出来。” 一样的先裁剪，裁剪过后便是缝制，有了在家做的经验，宋南枝在缝制床单被套的时候快得很，不到一个时辰就缝制好了一套。 282：播种准备 有了莫紫菀在家，慕容清远看书半个时辰后她便去提醒他出来休息，休息的时候便帮着把家里裁剪好的桌布铺好，只留了吃饭的桌子没铺。休息一会又再回书房看书，一直到晚上休息。 一夜好梦，神采奕奕地早起后吃过早饭便在莫家四人的陪送下往考场走去。 没了韩书贤的叮嘱，莫紫菀就免不了多说了几句。 ‘清远哥哥，你答题的时候多审一下题，免得看晃眼打错了。’ ‘清远哥哥，答题的时候不要着急，得慢慢写。’ ‘清远哥哥，答完题要和上次县试一样，逐题检查。’ …… 慕容清远翘着嘴唇听完她的唠叨，到了考场门口，对着莫紫菀说道：“你别紧张！” …… 这一路都是自己在说，说注意这，注意那！好像是自己比较紧张，掩饰道：“又不是我考试，我紧张什么！” 慕容清远，“你不紧张就好，我也不紧张。放心，我有信心能考好。” 好吧！人家是天才加学霸！根本不用紧张！ “好，等你考出好成绩我们再庆祝！”本想加个一直庆祝到你中状元，想想还是算了，水到渠成就好。 一如之前县试一样，每日送，每日接，一直到三场试考完。 考完试后，莫家也没在京里多待，习惯了在家忙进忙出后，在京里无所事事地待着，莫家两老反而还不习惯，考完试的当天下半晌就往家赶去。 到家后，慕容清远就往韩家找韩书贤去汇报一下考试的情况。 “怎么没多耍几天才回来？”本以为他们还会再玩两天才会回来的，没想到考完当天就回来了。 慕容清远回道：“京里除了比咱们县城大一些，铺子和人多一些，也没什么好玩的。”主要是想着回来种药材，五月初本就可以下种的，可为了考试，一直等到考试完，现在再不能等了。 不过韩叔倒是认同他的说法，“倒也是，京里无非就是卖的东西多了一些，全了一些。”随后就问起了这次考试的情况来，“这次考试感觉如何？” 和他进考场时说‘有信心考好’一样，题目于他来说，并不难，作答的时候又牢记认真审题，仔细答题，再认真检查，考完后感觉很好。 “我感觉很好，这次的题我感觉不难！” “那就好！希望这次也能得个很好的名次！”韩书贤见他说得轻松，也跟着轻松起来，虽然知道以他的成绩，通过府试是没问题的，但通过和名列前茅又是不一样的。 “院试还早，接下来你可以多休息两日。” “嗯，这几日我先把药材种下地，以后还是有空了就去地里看看。”慕容清远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也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即便是高中了也走不远。” “去吧，不管是种药，还是种庄稼，都要做到了然于心。” “嗯，叔叔先忙，我先回去了。”慕容清远招呼后便往家走去。 到家后正好听到莫庭雨和回家来的乔老大说着准备去翠隆山的地栽种红苕藤。 “爷爷，等庄稼都种好了，再请人来帮忙种药材。”慕容清远到家后就说道。 莫庭雨抬头道：“我和你乔叔正说这事，庄稼迟一天早一天也没啥事，先种药，等药种下地了再种庄稼。” 慕容清远想着黄芪本该是在四月底或是五月初下种的，五月中旬就能出苗了，可现在黄芪还没下地，也就依着莫庭雨的话，“那好，先种黄芪。” 随后又道：“因为考试耽误了黄芪下种，现在早一点下种也好。” “你先说说咋种，明天我们就先去地里把黄芪种下去。”莫庭雨又道。 “黄芪的壳太坚硬，直接种下去发芽很慢，先用砂石搓一下外壳，再用水浸泡一晚，明早再种下地。” 慕容清远虽然说了怎么处理种子，但莫庭雨却还不知道要咋种，“咋种？和云英草一样，直接撒在地里么？” “黄芪长得比较高，枝叶也多，直接撒种容易太密。” 慕容清远还没说完，乔老大就把话题接了过去，“那就像种大豆一样，一拢一拢的种。” 说起种庄稼来，莫庭雨和乔老大有不少的共同语言，“这个法子好，大豆的叶子也长得密实，一拢一拢的种散的开，长得也好，到时一排种两粒种。” “我先去河里捞些砂石回来砂种子。”乔老大说道。 “我和乔叔一起去。”慕容清远跟着乔老大身后说道。 “我去就好了，你别去河里了，别弄得一身都是水。”乔老大阻止道，他准备带一撮箕，去河里捞上一撮箕砂石就回来。 “我就在岸边看着。”河里有砂石，谁家要是有需要的，拿上一个撮箕去河里就能捞上来，这活虽然不难，但他从未去捞过，所以也想跟着去看看，每一步他都要清楚的知道。 “好，我先去拿东西！”乔老大说完就往后院走去，拿了一个撮箕后就又走了出来。 随后两人便往着河边走去，到了河边，乔老大脱了鞋袜，卷起裤腿就往河边走去。 走到砂子多的地方就把撮箕往水里舀去，接着在河水里不停地筛着，把一些大的渣滓筛出去，最后只剩下细细的砂石才又转身走向岸边穿鞋。 “乔叔辛苦了！”等着乔老大上岸后慕容清远接过了撮箕后说道。 “有啥辛苦的，又没做啥事！”乔老大憨厚的说道。 等着乔老大穿好鞋袜后，两人到家就开始砂起了黄芪种子来，这事慕容清远也没做过，也试着在砂石里面砂起了种子来，还没砂一会儿就被宋南枝拉了起来，“你就试试就行了，再砂下去，你这手还咋写字，快起来去把手洗了。” 宋南枝一说完，莫庭雨也催促道：“你奶说的是，你又没做过这些，比不得我和你乔叔手上的皮子厚实，你快去洗手了歇着。” 乔老大也催着，“就是，我们几下就砂好了，早砂好了也才好泡水。” 慕容清远本也只是为了感受一下，一听大家的话后，知道大家关心自己外，也想着不要耽误时间了。 起身听话地洗过手后干脆拿了本子出来做记录。 莫庭雨和乔老大一人砂一篓子，砂了半个时辰后莫庭雨拍了拍手，看向慕容清远，“清远，你来看看，砂成这样可以泡水了不？” 慕容清远也不知道，但还是走近了装着种子篓子，从里面拣了一粒种子起来，和没砂外壳的时候做了下比较，砂外壳后的种子变得毛毛躁躁不再如之前光滑，用手摁了一下，外壳也薄了不少，稍微地用了点力，只见外壳轻易地被摁裂开，“应该可以了！” 莫庭雨见状也拣了一粒出来，也如慕容清远一样在手里摁了一下，外壳也裂开了来，“可以了，不用砂了。” 乔老大也站了起来，“我去打水来泡。” 乔老大去打水的时候，莫庭雨又去拿了筛子过来，准备把种子单独地筛出来好泡水。 乔老大端水来后，莫庭雨就说道：“乔老弟，剩下的事你收拾一下，我琢磨着还是要去请几个人来帮忙才得行，下种得本来就晚，靠咱们一家人种，怕是又要多耽搁几天才种得完，请几个人来帮忙，早些种下去，也好早点长出来。” 乔老大点头道：“也好，先早些种下去，以后锄草啥的，咱们就能慢慢弄了。” 宋南枝拿了一个簸箕过来盖在泡了种子的盆子上，“要请就一次性把地里的活都做完，剩下的地不是还要再种大豆，红苕么，干脆就一次把该种的都种了，免得三天两头又请人。” “也成。”莫庭雨应后又转头问慕容清远，“清远，你再想想，还要种啥，先紧着你的药种，种完药再种庄稼。” 慕容清远早就计划好了，随后又把当归，山药的种植情况说了个大概。 虽然慕容清远说出来的是个大概，但这也足够，就和黄芪一样，听后两人也就知道该咋做了。 确定好咋种后，莫庭雨就出门去请人来帮忙了，村子里的人最近也忙的很，大家田地里的事都已经够忙，而且还有造纸坊也缺不了人。这一趟出门，他都不知道能不能请到人。 先去找黄瑞和李虎，这是他在心里盘亘了一翻要请那些人后，觉得只有请他们两个才最有可能来帮忙。 到了两家屋子，把事情给两人说后，两人倒是爽快的答应，在莫庭雨要走的时候，黄瑞还好心的说道：“莫叔，这段时间村里的人都忙的很，你要是不好请人，我就把我屋里的人都带去，正好我们家还可以省一顿饭。” 莫庭雨愁找不到人，有黄瑞这句话后，瞬间觉得请不少。 虽然一开始只有他们两个人来村子里，可现在，他们两家和村子里的人都一样，家里老爹老娘，媳妇，儿子女儿的一大屋。 莫庭雨想着要是他们两家人一起来帮忙，地里的活也就不愁没人了。 283：下地忙活 “那我可是太感谢你了！”知道他是怕自己不好请人才说得省一顿饭的话，村子里的人家，各家啥情况，大家都清楚，虽然他们两家才搬来不久，但是他们两家啥情况，大家也晓得一些，家里吃穿啥的肯定是不缺的。后又感激地说道，“明天让娃们都到我家里去，我们家里娃多，去了正好大家一起玩。” “勤娃子，川娃子明天去莫爷爷家耍！”莫庭雨对着黄瑞说完后还转头看向黄瑞的儿子黄敏勤和李虎的儿子李川说道。 “好。”两人马上应道。 黄瑞看着两个娃兴奋的样子，“菀菀他们玩是假，我们这两个可就是真了，一天只知道玩，玩的自己姓啥都要不记得了。” “小娃子哪有不想玩的，都还小，正是玩的时候，我倒是想菀菀也能跳脱些，和她性子就是太静了，以前还觉得是家里只有她一个娃不好耍，后来家里娃多了想着她也能跟着多玩一下了，哪知她还把其他娃也弄来读书。” 要是其他人说这话，黄瑞肯定会认为他是在炫耀自己的娃，可和莫家人接触下来，他知道莫家人是不会炫耀的，说的都是实在的，且菀菀的性子确实是静得很，他们也都知道。 “菀菀喜欢看书，性子才静的，我就望着村里的学堂开了，把他们都送学堂去了，多读些书后以后也能少调皮捣蛋一些，我也好省些心。” “读书好，读书好！”莫庭雨一连两个好后又道：“也快了，等桌椅板凳都置办好了就能读书了，书贤说先生也找好了。” “那就好，韩先生会教人，他找的人来肯定也是好先生！” 和黄瑞闲说几句后，莫庭雨就直接回家去了，到家就把和黄瑞的话说给了宋南枝听，“他们家人多，明天要一起来，人肯定够了。” “我想着也是够了，就没再去请人了。” 莫庭雨说完，宋南枝就说道：“够了，他们就算来四个人，玉莲娘在屋里煮饭，我们还能再去三个人，都七个人了，咋都够了。” “婶子，明天我出去，你在家煮饭，今晚我就把明天要吃的菜都准备下，明天婶子你一个人在家也能忙得过来。”杜氏走出来说道，往常她在家里煮饭是因为地里的活忙的过来，活多了也是要出去帮忙的。 “我还说你茶饭煮得好，你在家煮，我出去种药。” “啥好不好，还不是都差一样。” 莫家人好，乔家渐渐也就把莫家当成了家，对莫家人也更用心。 第二日一大早，黄瑞带了他爹，李虎也带了他爹，还把妻子吴氏也一起带着到莫家帮忙。 到了莫家院子黄瑞喊了一声，“莫叔，宋婶子！” 莫庭雨几步走出来看着两家人，忙招呼着，“快进来把饭吃了！清远去喊你们了，路上没碰到吗？” 黄瑞的爹黄向春说道：“没碰到啊！估计是错开了。”后又紧跟着说道：“这么早吃啥饭？” 黄老爹也是老庄稼人，替人干活都实在的很，早上一大早就起来，想着早些到地里，先干活，哪能活都还没干就先把饭吃了的理，就是自己家里，忙着的时候也是一大早就下地，等着家里饭好了再回去吃，吃了又才下地。 所以今日这才早早的就来到莫家，准备先去地里干一会。 “地里离得远，吃了再去！”莫庭雨说道。 “吃了去也好，免得路上耽误时间，活没干个啥，尽走路去了！”李虎的爹李大奎在莫庭雨说了远后就说道，也是个实诚的人。 “也是这个理，干脆晌午饭送到地里，免得又来回走。”黄向春又说道。 “这咋行？晌午回来吃，吃了歇会又再去地里忙活。”莫庭雨不赞同把饭食送到地里，这不是明着占人家便宜么。 “咋不行？我看这样还好些！地里吃了饭，找个地方坐一下也就歇了。”李大奎又道。 黄瑞和李虎也都跟着说在地里吃饭好，黄瑞打趣道：“地里吃饭好，省时间，还能多歇会。” 莫庭雨道：“那好，先进屋来吃饭，吃了饭咱们带两条板凳上，一会好坐着歇。” 莫庭雨把大家邀请进屋后宋南枝和杜氏就张罗着把饭菜端上桌。 饭菜虽然做得简单，但作为早饭，饭食也算的上丰厚了，浓稠的青菜粥，肉包子，炒鸡蛋，煎的午餐肉，还有切了一盘开胃的泡菜。 “咋煮这么多？这得多早就起来煮了。”黄瑞道。 “也不早，快吃，多吃些！”宋南枝招呼着大家吃饭，说完还单独对李虎的妻子吴采霞说道：“彩霞，你多吃些，今天要累着你了！” 吴采霞道：“不累，在家里也是这些事！” 吃完饭后，莫庭雨和乔老大各抗了两条板凳，想着等会儿休息的时候有个地方能做。 到了地里，慕容清远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看向莫庭雨，“爷爷，先做啥？” “先拢地。”莫庭雨回答后就开始安排起大家来。 先是给大家说了地里的安排，哪些种药材，哪些种庄稼，说完种啥后又才安排起人来。他和黄向春，还有李大奎垄地，黄瑞和李虎挖地，杜氏和吴采霞，还有慕容清远放种子，乔老大先一个人盖土。 安排完后，大家也就开始各自忙了起来。 莫庭雨和大家在地里忙着，宋南枝在家里也忙着，好在有杜氏提前做了些准备，不然靠她一个人怕更是手忙脚乱。 灶房里莫离帮着烧火，她则在灶台上忙着。 莫紫菀虽然给大家上着课，但一下课也往灶房里在跑，只是她跑到灶房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一直到下课后莫紫菀才帮上了一点小忙，帮着洗了一把葱给宋南枝。 “奶奶，都煮好了吗？”莫紫菀把葱递给宋南枝后问道。 “好了，把葱切了撒汤里就可以起锅了。” “这么多饭菜怎么拿去地里？”莫紫菀实在想不出汤汤水水的饭菜怎么拿去地里吃。 “装桶里挑去。”宋南枝说完吩咐道：“你去找你长虎哥来帮我送一趟，我一个人挑不过来。” “奶奶，我能拿一些。”饭菜做好了，也不用再烧火了，莫离从灶间走出来说道。 “好，你把筷子拿着。”宋南枝笑眯眯地说道。 “筷子，菀菀妹妹也能拿，我可以拿菜。” “你拿什么菜，都才出锅的，烫得很，路又远，这可不是咱们灶房到饭桌的距离。”宋南枝把菜一一装进提前准备好的木桶里，好在天气暖和了起来，不用盖盖子也不怕饭菜凉了。 莫紫菀把长虎喊来的时候，宋南枝已经装好了饭菜，碗筷也装进了篮子。长虎进来就挑起了两桶饭菜准备走。 “奶奶，上次咱们买的粗布不是还有多么，都带上，一会好铺在地上吃饭。” 莫紫菀想着这不就是野炊吗？野炊垫怎么能少？ 宋南枝道：“地上都是土，到时不好洗。”本想说找块深色的布，可是家里上下除了上次买的粗布回来做桌布，其他都是细棉布，就更舍不得了。 “奶奶，洗不掉也没关系，以后咱们还要去翠隆山的地里干活，以后去都带上，累了还能坐一下。” 有长虎在，宋南枝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答应道：“我这就去拿！” 长虎已经挑起来了，道：“婶子，你慢点来，我先走一步。” “那好，你先走，我拿了布就来。” 长虎走的时候还顺手把碗筷篮子提在手上一起拿走。 等着长虎走后，宋南枝就嗔道：“你倒是大方，好好的布就往地方放，这不是浪费么！地上坐一下就好了，那还用垫啥东西。” “奶奶，人家辛辛苦苦帮咱们种地，晌午连饭都不回来吃，咱们也不能亏待了他们，而且黄瑞叔和李虎叔以后还要帮咱们照看药材，就更要好好招待他们。” “好好好，你说得有理。”随后拿了屋里剩下的布出来后给莫紫菀道：“你想出来的法子，你拿着。” “好！”莫紫菀笑嘻嘻地接过来。 长虎前一步到地里，宋南枝后一步也走到了，“吃饭了，快来歇一下了！”到了后就喊道。 宋南枝喊着的时候，莫紫菀就找了地方，和莫离一起把白布铺在了地上，铺好后挨着把人喊了一遍后才又说道：“吃饭了。” 等到大家走近看着地上铺的白布。 “铺这做啥？”黄向春看着地上的布说道。 “也没个地方好坐，带了块布来，坐里面吃，好吃些。” “这不是浪费东西吗？咱们一脚的泥，一踩进去不都全脏了！”黄向春听了宋南枝的话后说道：“快收起来，坐地上吃了就是。” “就是，大家都是一脚的泥，一会踩来踩去和这地里也差不多了。”李大奎也跟着说道，“再说这还有板凳，把菜往饭里一赶，坐板凳上吃比地上可好多了。” “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带了板凳来。”宋南枝拍了一下自己的头。 莫紫菀也傻眼了，理想太过美好，无奈现实太过残忍！ 光是想象一人一脚踏进白布里，一个个脚印沾满白布绘成一副天然泥画！这光景确实和坐地上差不多，还好带了板凳！ 284：食客来出事 莫家人在地里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韩书贤却接到了‘食客来’的通知，说是客人吃了午餐肉后肚子痛的厉害。 这日，京里铁匠铺的小子正送木材的切割器来，韩书贤正和莫紫菀看着长虎把木材放在做出来的切割器上，再用锤子把木材往下砸去，接着就见木材被做出来的切割器分割成小木条，莫紫菀正感叹铁匠铺伙计的好想法时就听见下人来报说‘食客来’的伙计来找。 “什么事？”韩书贤问道。 下人回道：“他没说，只说急事。” “我去看看，你们接着再试。”韩书贤说完就转身往前院厅堂走去。 “我也去。”莫紫菀跟着韩书贤一块往外走去。 “韩先生，我们东家让我来请你去一趟店里。”韩书贤来到厅堂后店铺伙计就起身说道。 “什么事？”韩书贤问道。 “有客人来店里说吃了午餐肉后闹肚子，东家有些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伙计回道。 “怎会！”韩书贤说后就对莫紫菀说道：“我去趟‘食客来’。” “干爹，我陪你去，肯定是有人眼红我们午餐肉卖得好就想讹我们！我和你一起想办法。” 见莫紫菀执意要去，也就依了她，“马上就走！”说完吩咐了下人去莫家说一声后就带着莫紫菀，让长虎赶着马车就往京里去。 急匆匆地到了‘食客来’，招呼都来不及打一声就问向慕容廷叙，“什么情况？” 慕容廷叙让人送了口信给韩书贤后就一直等在店子里，“他是早上来店买了一斤午餐肉，晌午的时候家里人就带着他来店里闹事，说我们的午餐肉有问题，吃了肚子痛得很。” “不可能，我们的午餐肉怎么样，你是再清楚不过，要是有问题，还怎么卖到现在？”韩书贤肯定地说道。 “我肯定是相信咱们的午餐肉没问题，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还在卖！请你来是想问问你们最近有没有得罪到什么人？若是没有，那就是遇到想讹我们的人了，这种人处理起来就简单，就是不送官，我们私下里也可以好好教训一顿。”慕容廷叙说道。 韩书贤想了想最近自己出入的地方，摇头道：“没有。” “菀菀他们呢？”慕容廷叙又问道。 韩书贤看了一眼莫紫菀，“你们最近也没遇到什么事吧？” 莫紫菀想了想，“送清远哥哥来京里考试的时候遇到陈国公的夫人了，我们和她吵了一架。” “谁吵赢了？”慕容廷叙问道。 “我们赢了！”莫紫菀回道，“不只是吵赢了，还打赢了。” “动手了？”慕容廷叙有些吃惊，明知是国公夫人，还敢动手，真不知莫家是无知者无畏还是不把国公府放在眼里！ 估计是后者吧，依对菀菀的了解，她就不是无知的人，估计是想着和国公府已经是死对头了，也就不在乎再多点矛盾了。筷書閣 “国公夫人想打我，莫离姐姐冲上来就把她给推开了，然后她们就打了莫离姐姐，打了一巴掌还不够，还想要再打，爷奶就上前去拉着她的婆子和丫鬟不然她们打莫离姐姐，拉的时候发生了点抓扯，婆子脸上有点点被抓的印子。” “回来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事？”韩书贤问道。 “我们没被欺负到就没说，不想干爹操心。”莫紫菀解释道。 韩书贤看着莫紫菀，“以后再遇到谁欺负你，不管有没有被欺负到都要回来说。” “嗯。” “你觉得会不会是国公府？”慕容廷叙看向韩书贤问道。 韩书贤一时也拿不准，看向莫紫菀，“你把整件事都说一下。” 接着莫紫菀便从他们进到布行开始说起，一直说到和黄静淑她们发生争执，再到黄静淑气呼呼地带着她的丫鬟婆子出门而去。 莫紫菀说完后不等韩书贤回答，慕容廷叙就说道：“我觉得有可能是国公夫人搞的鬼。” 莫紫菀看向韩书贤，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那人呢？”韩书贤问道，现在只是猜测，先弄清楚究竟是不是再说。 “在雅间里关着。” “可请了大夫来看？” “请了！” “大夫怎么说？” “大夫问了他都吃了什么？他说就吃了午餐肉和稀粥，吃了没多久就肚子痛，又还拉肚子。” “在店里可入过厕？” “入过，确定是拉肚子，无其他不适。” “没其他不适怎么会无故拉肚子？”韩书贤皱眉问道。 “大夫也在找原因。” “我去看看那人。”韩书贤说道。 “走吧！”慕容廷叙说完就站了起来，带着韩书贤就往外走去 三人来到一间叫‘清风’的雅间，雅间内的榻上躺着一男子，男子身边还有一妇人陪着，男子此刻正吆喝着腹痛，妇人也嚷着说什么午餐肉要吃死人了。 韩书贤走过去说道：“我就是做着午餐肉的人，你有什么你尽管和我说。” “我吃了你们午餐肉现在肚子痛得已经没法走路了，我要去官府告你们卖有毒的肉。”男子话虽说得凶狠，但却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若是我们的午餐肉有问题，不用你去官府告，我们自己都不会再继续做这午餐肉。”韩书贤说完后直盯盯的看向男子再问道：“你确定你再吃我们午餐肉前后，没吃过其他的东西？或是其他病？” “该说的我都和大夫说清楚了，我现在很不舒服，肚子痛得很，人也没劲，我受了这么大的罪，你们要是不赔我钱，我就去衙门里告你们。” 妇人也跟着说道：“必须赔钱！” 莫紫菀进到屋里后，屋里浓郁的味道就充斥进她的鼻腔，这浓郁的味道像是在宣告屋里的男子是真的在拉肚子一样。 在韩书贤和男子说话的时候，莫紫菀离男子也近了些，随即除了闻到还放在屋里的便桶味道，男子身上的味道也飘进了莫紫菀的鼻腔。 先是一股子汗味，但在男子说话的时候，口腔却有一股药的味道。 想着慕容廷叙刚刚说的话，男子除了腹痛腹泻，并无其他不适，可他嘴里明明有药味，不会是吃了什么拉肚子的药吧。 这一想还真觉得有可能，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把易致人腹泻的药都想了一遍，很快便找到了和男子口腔散发出来的味道相似的药。 为了确定，莫紫菀看向男子问道：“要真是我们午餐肉把你吃出不好来，我们肯定赔钱，但我有几个问题还想再问问你。” “什么问题？你说。”男子不耐烦的说道。 在他说话的时候，莫紫菀忍着臭味，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家有几个人？还有她是你什么人？” “我们家有几个人关你什么事？”男子不想回答，但是第二个问题他倒是回答了，“她是老子的婆娘。” “你们可是住在一起？”莫紫菀接着再问。 “你这小孩，两口子不住在一起还叫什么两口子。” “家中可还有其他人？”莫紫菀虽然已经确定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但还是接着往下问，就看他怎么来圆自己撒下的谎。 “这是我的家事，我有必要和你说吗？”男子不愿意多说。 “当然有必要，因为我们如果去官府告你诬陷，讹诈我们，官老爷也会这样问你的。”莫紫菀不急不缓地说道。 “你还想告我们，看来你们是不想好好解决了，我这就出去告官府，告你们做有毒的吃食来害我们老百姓。”男子说完就坐了起来，刚刚明明还虚弱的人，此刻却有了劲。 妇人也站了起来，扶着男子，“走，我们去外面让那些来买午餐肉的人看看我们吃了后成啥样了，看他们还敢不敢买？” “你们是一家人，怎么只有一个人吃了不好？”莫紫菀见着站起来的两人，一点不在意他们狗急跳墙的模样。 “我还没来得及吃，他就不好了，幸好我没吃，不然家里两个人都被你们买的坏肉给吃出问题了。”妇人瞪着莫紫菀说道。 “是没来得及吃午餐肉，还是没喝番泻叶熬的水？”莫紫菀直接把自己从男子口腔里面闻到的药给说了出来。 两人听后明显一怔，不过马上镇定下来，装作不知道莫紫菀在说什么说道：“我说你这女娃，说啥乱七八糟的话，我们都听不懂。” “番泻叶具有润肠通便的功效，用后不出一刻钟必出现腹泻，用药过量的还会出现腹痛的症状。”莫紫菀把药物功效说完后就转头看向慕容廷叙，“慕容叔叔，他们暂时不能离开这间屋子。另，请慕容叔叔带一位信得过的大夫去他们家里查找是否有熬过的番泻叶渣。” 慕容廷叙很想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男子是喝了那个叫番泻叶水才拉的肚子，但又知道这会不是问的时候，回道：“我亲自陪着大夫去。”后面还跟了句，“我这就去！” “不行！”男子马上阻止，“你们不能去？你们凭啥去我家里？” 妇人没有男子镇定，惊慌了起来，跟着男子阻止喊道：“你们不能去我们家。” 285：送官 两人的阻拦在慕容廷叙和韩书贤的眼里就是欲盖弥彰，就是不用去两人家里找药渣，都能断定男子是吃了拉肚子的药后来店骗说是吃了午餐肉才拉的肚子，以图让食客来赔钱和让食客来的生意做不下去。 韩书贤在两人阻止的话后也说道：“我们确实不能去他们家里。” 韩书贤的话后两人还以为他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不会再去自己家了，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韩书贤又接着说道：“我们不是衙门中人，不能随意去他们家里搜查，通知官府吧，让官府去查！” 慕容廷叙点头赞同，“也好，我们毕竟不是办案人员，就让官府来查清后还我们一个公道，一个清白。” “午餐肉是我做的，我送他们去官府！”韩书贤主动承担了送两人去官府的责任。 “送他们到方爷爷的大理寺，让方爷爷打他们板子。”莫紫菀只想吓唬他们一下，借此也告诉两人，他们在衙门里也是有人的，好让他们早点招认。 莫紫菀的恐吓很成功，两人随即就被吓得求饶。 “别，别送我去官府，我不要你们赔钱了，我这就走。”男子有些怕了，万一真的把自己送到官府，发现自己是来讹他们的，官府肯定会重罚自己。 “这次就算了，我们不要你们赔钱了，以后你们不要做有问题的午餐肉就好了。”妇人也一副不与你们计较的语气说道，以此来掩盖心里的慌乱。 “怎么算？你们在我店门口大张旗鼓的说我们卖的午餐肉有问题时，就把我这店的生意给搅和了，大家现在不但连午餐肉都不来买了，就是其他的菜也都也没人来买，且酒楼的生意也差了很多，往日都是满客，今日你们这一闹，吃饭的人都被你们给闹跑了，你们说怎么算？” “你们来找我赔损失，可我这损失你们又该怎么赔？” “我们也不想搅得你们生意不好，这不是肚子不好才来的吗。”男子现在再无当初嚣张的气焰。 “你们不好了就想要来找我们，我这生意不好了，我总得也要找个人来算算账吧！” “走吧，孰是孰非咱们去衙门里慢慢算！”慕容廷叙说后也不再多啰唆，直接让人来把两人押了起来，准备送到衙门里去。 店里伙计一上来，两人就着急起来，“我们错了，你们的午餐肉没问题，都是我们鬼迷心窍，我们再也不敢了。” “我们错了，我们不是吃午餐肉拉肚子的，我们这就走，在不影响你们的生意。” 两人再不敢说午餐肉有问题，连连认错。 “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何要这般来害我们？你们是受谁的指使？”韩书贤在两人求饶声后问道，虽然莫紫菀说了他们和国公夫人又闹了矛盾，但究竟是不是国公夫人指使人来使坏，还有待查证。 “没有人指使我们。”两人马上否认。 “我们就是眼馋你们‘食客来’的生意太好，就想来讹你们一些银子用，才想出这个法子，我们错了，我们这就去给大家解释，求你们别送我们去官府，我家还有老娘和小娃，我们要被抓去了衙门，家里老人和娃可咋办？” 男子极力的卖惨，希望韩书贤不要送他们去官府。 “韩兄何必与他们多说，我们谁家不是养着一大家子，我们要是没了生意，家里老小一样没法过日子，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仗着谁？不管是谁，要让我没活路，我也要让他没活路。” 男子的话让慕容廷叙冷笑不已，自己生意好难道还有错了？于是也放下了狠话，不管是不是有人指使，只要断了他的生意，他也是不会客气！ 且他还气的是，前几年酒楼的生意一直不愠不火，好不容易有了机缘好起来了，结果这一场闹，生意肯定不会再如以前，难道自己就白吃了这个亏？ 闹到官府去，让官府来还自己一个清白，大家才会相信自己酒楼的饭菜是没问题的，生意也才能少受影响。 慕容廷叙坚持送官，韩书贤本也是此意，遂不再多问下去，“我们一起去告官。”说完又转头对着莫紫菀道：“菀菀你就在店里等着我们。” “好。”莫紫菀应道，这次她听话地没再跟着。 “乖，我们一会儿就回来。”韩书贤怕她担心又说道。 “嗯。”莫紫菀之所以不跟着去衙门，是因为到了衙门后这事就再无转圜之地，必须让衙门还‘食客来’清白才能了解这事。 她现在想的是可借此事来炒作，让食客来的名头更响！ “干爹，慕容叔叔，你们出去的时候在门口吆喝几声，带着他们一起把今天这事在门口和大家解释一下，并把报官的事也说出去，好让大家放心，我们‘食客来’虽为商，但绝不挣昧良心的钱，民以食为天，我们保证让每一位来‘食客来’的顾客都吃的放心，吃的健康，这是我们的宗旨。” 舆论是最好的广告，现在舆论已经起来，不如就此闹大，也好让更多的人知道‘食客来’，知道‘诚德午餐肉’。 慕容廷叙以为莫紫菀是想让证实午餐肉没有问题，便吩咐了伙计在出门的时候让他把两人来酒楼讹钱的事说出去。 吩咐好了，几人便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伙计就在门口大声吆喝了起来，“各位街坊邻居，咱们‘食客来’从开店起到现在，一直都谨记着‘民以食为天’，吃饭是咱们老百姓过日子的根本，要吃都吃不好了，这日子也过不下去了，所以从咱们‘食客来’开张到现在从来没有谁来说咱们做出来的吃得有问题。” 顿了顿后，看着门口逐渐聚集起来的人后又继续大声吆喝起来，“但是今儿这人一早来咱们店买了一斤午餐肉回去，晌午的时候就来找我们东家，说是吃了咱午餐肉拉肚子，要找我们东家赔他银子。” “按理说咱们午餐肉要有问题，大家吃了都该闹肚子，可他们家就奇怪了，就这男的吃出了问题，家里其他人都没问题。” 伙计这话一吆喝出来，聚拢来看热闹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也觉得伙计说的有理，接着有人便出声了，“他莫不是想来讹你们银子？” “我们起早贪黑地老老实实做生意，他们倒好，好手好脚的不去挣钱，却跑我们这来骗钱来了，要是大家都像他们一样，我们这生意还咋做？ 今日他跑来说我们食客来的东西有问题，我们也不为自己说话，有没有问题，我们请官老爷来评判。” 伙计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些，“所以，为了让大家放心，我们现在就把他们送去官府，请官老爷还我们一个清白。” 伙计说完后慕容廷叙也站了出来，“各位，我是‘食客来’东家慕容廷叙，平时承蒙各位照顾我这‘食客来’酒楼的生意，才让我这酒楼能一直开下来，但我始终认为赚钱事小，大家的身体为大。在此，我向大家保证‘食客来’的所有吃食会一直干干净净，让大家放心地吃，也欢迎大家监督我们。” 说到这的时候，又看了一眼想来讹他们的人，“当然我更欢迎大家和我一起送他们两人去官府。” 人群中不乏有来‘食客来’吃过饭的人，更不缺到酒店窗口买过午餐肉，烤鸭，烤兔的人，“好！咱们相信食客来，以后肯定也还来食客来买吃的。” “正好我今儿想买午餐肉吃，难得今儿没人和我抢。”男子说完就冲到了食客来的窗口买午餐肉。 他这一喊，人群中不少人也跟着过去买吃食，也有人表示一起去衙门。 等着慕容廷叙和韩书贤从衙门回来的时候，莫紫菀就冲了上去，“干爹，慕容叔叔，好了吗？” “好了，他们已经被京兆尹府衙关押起来了，等查清后就能还咱们清白了。”韩书贤说道。 “那要等多久呢？” “明日下半晌我就去问，明日要还查不出来，我就后日再去。”慕容廷叙回道。 “等衙门查清后，慕容叔叔可以开展一次优惠酬宾活动，借此宣传食客来，让食客来更具人气。” “这个主意好！这样不但生意不会受到丝毫影响，反而还会让生意更好，这是不是就是峰回路转。” 莫紫菀点头，“嗯。”舆论导向而已，不管好坏，只要把一件事推向风口浪尖处就会引来很多人的关注，好的自是不用说，肯定会受到大家的欢迎，若是像他们这样一开始被人黑的，若再来个大反转，反而会更让大家印象深刻。 回去的路上，韩书贤还是决定和莫紫菀好好说说，他怕她眼里容不得沙子，以后迟早会吃亏，“菀菀，以后要是再碰上有人上前招惹，咱们不一定要当面起冲突，还可以先避其锋芒，后再慢慢图之。” “嗯，打的过的才打，打不过的就跑，跑了后再想法找回场子。”莫紫菀按照小孩子的理解方式回答着韩书贤的话。 286：国公府风波 对莫紫菀说出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到的理论，话糙理不糙，韩书贤见她懂了自己的意思也就转头说起了其他来，“上次在大理寺时，陈国公之所以没有再偏袒黄家，也只是因为他发现了自己被黄家人欺骗，所以在你质问他时，他并未生气，但国公夫人不只是黄家人，她更是陈国公府的当家主母，不管是她还是陈国公，他们的威严都不容一再践踏。” “所以以后再碰到了，能避开时尽量避开，实在避不开也不要产生直接冲突。” 莫紫菀认真点头，“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横冲直撞了。”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肯定知道其中厉害！” 莫紫菀再次点头，“我知道，民不与官斗！”因为民斗不过官不说还容易惹祸上身，就像自己那个便宜爹一样，要是当时忍一忍也就不会命丧黄泉了。 “干爹，陈国公是个怎样的人？”虽然知道他和自己没有关系，可还是想问问，想着有朝一日他发现自己被妻子欺骗了后会怎样？ 估计会大发雷霆吧！ 毕竟这事谁也接受不了？更何况这还是注重血脉的古代。 “他是现在几位国公爷中唯一一个上阵杀过敌的人，前些年还西征北地，收复北地，他这人算得上是文武双全，有胆识，有谋略，深得皇上器重！”韩书贤说道。 莫紫菀瘪嘴，“没看出来。” 话一出就逗得韩书贤也跟着翘唇笑了起来，“他们这样的人也护短，即便家里人有些嚣张跋扈，在他们眼里那也是无伤大雅，即便是再闹到皇上那里去，也掀不出什么风浪来，只要不像黄齐升那样，伤人性命，其他都是小事。” “因为陈国公有功，又受器重，所以皇上对他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莫紫菀补充了韩书贤后面的话。 “就是这样！” “那国公夫人呢？”莫紫菀又问道。 韩书贤只说了一句话，“具体如何我也不知，想必如我们所看吧！” 这话意思可多了，莫紫菀直接理解成了无脑。 “如果这次是国公夫人指使的，咱们是不是就只能被人冤枉了？”他们人怎么样和自己并没有关系，自己大多时候都是在村子里，和他们并无交集。她可不认为每次来京都能碰到陈家人。 “不会，至少会让那对男女出来顶罪。”韩书贤说道。 “所以有钱人家的钱是不好挣的，一不小心命就没了！”莫紫菀叹道。 两人一路说到家，到家后莫紫菀便没再去韩家看切割器切割木头，在家把京里的事说了一遍，只说了有人想来骗钱，现在已经被送到了官府去。 宋南枝听后骂道：“这些人简直是好吃懒做，啥事都不想做，就等着从天上掉馅饼下来。” 莫紫菀点头，“就是，慕容叔叔和干爹也说他们好吃懒做，好手好脚的不想干正事，所以就把他们送到衙门里去教训一顿。” “活该，多打他们几个板子，出来就不会再好吃懒做了。”宋南枝啐道。 这事莫紫菀也没多惦记着，她谨记着韩书贤的话，不管这事有没有可能是国公夫人指使，来害得他们午餐肉卖不出去，她都不准备再参与这事，不说自己现在这个小身板抗衡不了他们，就是自己长大了也是没法和他们斗。 在权势面前自己就是个小蝼蚁！蝼蚁岂可与天斗？ 从未感叹自己是个女儿身的莫紫菀，现在却觉得要是自己是个男儿身就好了！ 叹完自己的身份后，莫紫菀重整心情，女儿也罢，男子也罢，都要努力一番才能改变弱小的结局。 隔日下课，莫紫菀又跑到韩家，而韩书贤已经去了京里，她则和慕容清远一起研究起来切割器，在看着长虎一会儿就劈了一堆手指宽大小的木材，“长虎哥哥，费力吗？” 长虎咧嘴道：“不费力，要是费力的话这一会时间我也劈不了这么多。” “也是。”莫紫菀挠了挠头傻笑了一下，又一句废话出来，“我就是废话多。” 长虎道：“老爷把县城里的铁匠铺都跑了个遍，没一家能想出办法来，还好去了京里。” 接着长虎又说起去京里找铁匠铺想法的事，“我们一去，铁匠铺的小东家就两眼放光地带着我们去了他的后院给我们看了他做出来的这东西，当时做出来的这个东西还没有这么多刀片，老爷一说后他就给多加了刀片，就是现在这样，这样可省事多了。” “还有这个闸刀，用起来也方便，亏得他脑子灵活，居然想出了闸刀也有两个刀口，一压下来就闸两个木材块出来。” “这个闸刀只能用来闸轻薄的木材块，稍微粗一些的，不但闸不下来，还有可能把闸刀给弄坏。”莫紫菀看着眼前这个怪异的闸刀说道，上下各一个刀口，只是上面的刀有刀柄。 “铁匠铺的小东家也是这样说的，说厚一点的就切不动了，让咱们不要切厚的木材。” “要是他再想出把木材像推磨子一样把木材块给磨成粉末的法子就更省事了。”莫紫菀回想着现代的造纸技术，在木材块进入到蒸煮的锅内后边洗就边打成了粉末后就开始加入药剂制浆。奇快妏敩 慕容清远道：“咱们先按照现在这个方法多切割一些木材块出来备着，等着想出更好的法子来再替换。” “清远哥哥说得有理，咱们先囤一些木材块，等着作坊修好后就能马上造出很多纸来。” 每日上课，有时间了又去河边看修作坊，完全把午餐肉被人诬陷的事忘于了脑后，过了两日韩书贤回来说起这事时，莫紫菀才想起自己把这事给忘了。 果真如他们回村时的猜测一样，京兆尹问出了男子是受国公夫人的贴身嬷嬷指使，而嬷嬷则直接扛下了所有的事。 嬷嬷承认是她指使的人想要陷害莫家的午餐肉，原因则是因为莫家前些日子和她发生了拉扯，她怀恨在心。 虽然不是男子扛下所有，但都一样，不管是谁这事都和真正的主使者没有关系。 莫紫菀虽然没有参与，但下人犯事，主子岂能不知，所以在陈良和知道了此事后，韩书贤和慕容廷叙还是找了陈良和把此事说与了他听，两人虽然客气有理，但也不乏让他管好下人，免得再有人假借他国公爷之名在外欺压百姓。 才被黄齐升给骗得没了面子，现在又闹出这事来。陈良和当即就做主把闹事的婆子给扫地出门。 黄静淑自然是不愿，说道：“我堂堂一国公夫人在外被一个小丫头给撞的一个趔趄，难道我还不能惩罚一个小丫头片子？” 因为黄齐升的事，陈良和已不满黄静淑，现在又闹出刁奴来，虽然这刁奴是受她的指使，但自己也需要这样一个杀鸡儆猴的机会。 “从我出嫁她就跟着我，帮我打理这个家，帮我照顾瑶瑶她们姐妹几个，子谦和子健出生后也是她帮我带，没有人会比她更忠心咱们陈国公府，她这大半辈子也都耗在了咱们国公府，现在年纪大了你把她赶出去，让她以后怎么活？” 黄静淑说得泪流满脸，一点不像是在为了一个下人出声，仿佛这人是她至亲一般。 “你只知她不易，那你可为‘食客来’，还有卖午餐肉的人家想过，他们这生意做不下去了，家中妻儿又该怎么养活？” “我虽受皇上器重，但这器重是建立在我忠君为国的基础上，要是因为我百姓过不上安稳的日子，你又可想过咱们府上又该如何过下去？” 黄静淑如何会想这些，她只认为国公府有权有势，难道还不能收拾一个小老百姓？ 她想得也没错，收拾一个小老百姓，她是绝对有这个能力的，只是这次她碰到了硬茬，慕容家的权利虽比不上国公府，但好歹家中也还有一位朝中三品大员。 慕容廷叙是慕容家的小儿子，在考取了举人后便弃文从商，虽然这让慕容家族蒙羞，但他执意如此，家中父兄也只能依了他。 且慕容廷叙挣了银子，家族进项更多，正好弥补了慕容家地缺银子的空缺，所以在慕容廷叙挣钱越来越多后，在家中的地位也逐渐被人重视起来，甚至族里还有意让他接替族长之位，父兄在朝中稳定慕容家的政权，他则让慕容家有足够的钱财用，这样一来钱权都有了，还愁慕容家族不能昌盛？ 慕容廷叙为了让自己的生意不受影响，直接让其父走了一趟京兆尹府过问此事，所以也才出现了这事被捅到了陈良和面前。 黄静淑没想过陈国公府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被圣上责罚，她现在只想抱住自己的管事嬷嬷，“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不让下人再出去欺压百姓，这次的事，我愿意赔他们银子，弥补他们的损失。” “还请国公爷给她一个改错的机会，我一定让她登门道歉。” “我知道升弟的事让你不高兴了，他是活该，可是嬷嬷她并没伤到人，反而她的脸上身上被人抓了好几道口子，这事也还没造成多大的影响，国公爷就当是给妾身一个面子，妾身以后一定好好约束好下人，不让他们再出去惹事。” 287：国公府风波2 黄静淑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让原本铁了心的陈良和渐渐地软了下来，又听到黄静淑继续说下去，“衙门里要咋罚她我都不替她求情，那些都是她该受的，我只求老爷别赶她走。” 黄静淑最后一说后就跪在了陈良和的面前，“老爷，求你了！” 陈良和最终还是妥协了，甩袖道：“若以后再让我发现家里有谁在外面仗势欺人，一律交由官府处置并赶出府去。” 在陈良和走后，黄静淑在丫鬟们的搀扶下起身，起身后对着那日带到布行去的丫鬟吴春雨说道：“去准备一些外伤用的药。” “是。” 陈良和出了黄静淑的屋子后就欲去书房，还没走出院子就见一丫鬟急匆匆地小跑着过来。 “跑什么跑？还有没有规矩了？”陈良和本就心烦，见着没规没矩跑来的丫鬟就更烦了。 “老爷！”小跑着的丫鬟在陈良和呵斥声后马上停了下来。 “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见着她行色匆匆的样子，陈良和就有种预感，觉得又有什么不好的事。 “是，是大公子不好了！”丫鬟紧张地说道。 陈良和一听丫鬟话，瞬间觉得头晕眼花起来，紧张中带着愤怒，问道：“大公子他怎么了？” “大公子发烧了，怎么都喊不醒！”丫鬟战战兢兢地说道。 “怎么会突然发烧？”昨日都还好好的，并没听他说有什么不适。虽还问着丫鬟的话，脚下却丝毫没耽搁地往陈子谦的住处走去。 丫鬟这会更着急了，“老爷，奴婢还要去禀报夫人。” “不用去了，带路，把大公子是怎么生病的先说给我听？”陈良和吩咐道，也不知什么原因，小儿子出生后，夫人对子谦就冷淡了许多。 吩咐完了丫鬟跟着去陈子谦的住处后就又加快了脚步，在走出了院子便又吩咐了守在院口的长随道：“大公子病了，快去请顾大夫来。” 长随虽很突然的接到请大夫的吩咐，但作为国公爷的长随，这点反应力还是有的，马上问到：“老爷可知大公子是怎么个不好法？” “你说，大致说一下就行。”陈良和又转头对着丫鬟说道。 丫鬟说道：“早上大公子来个夫人请安，不小心把小公子撞倒了，结果。” 结果了半天就是不说，陈良和脸色阴沉地说道：“你再不说，我就把你结果了。” 丫鬟吓得一抖，后才说道：“夫人生气大公子把小公子撞倒，就打了大公子一巴掌，大公子没站稳就撞倒了桌子，把头磕破了。” 陈良和听得更是气血上涌，憋着一口气吩咐长随道：“一定把顾老大夫请来！” “是，老爷放心，我肯定把顾老大夫请来。” 长随说完就往外跑去。 急匆匆地走到陈子谦房里的陈良和，看着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儿子，现在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头上还包着一块白巾，在额头的位置还渗透出了一些血渍。 “谦儿，谦儿！”陈良和快步走到床边喊道，可是回应他的只有陈子谦的衰弱下来的呼吸。 “是谁给大公子包扎的？”陈良和坐在床边看着陈子谦额头上的白巾沉声问道。 “回老爷，是奴婢！”丫鬟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样就不用害怕国公爷了。 “为何不去请大夫？” “夫人说一点小伤不碍事，奴婢怕东西碰着伤口了就找了块干净的布包了一下。” “都是奴婢没照顾好大公子，请老爷责罚。”丫鬟终于绷不住了跪倒在了地上。 “你是该罚！”陈良和喃喃说完就喝道：“所以一来来人，把这贱婢拖出去杖责二十。” 喝完后又对着屋里伺候的另一丫鬟喊道：“去把夫人和小公子请过来。” 丫鬟战战兢兢地应道：“是。” 等到黄静淑和陈子健来到陈子谦的屋子时，顾老大夫已经被陈良和的长随给请来了。 黄静淑没想到陈子谦会昏迷不醒，可是在看到他昏迷不醒她其实也不着急，只是看着陈良和一脸阴沉地坐在一旁，她才有些紧张，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 “老爷，谦儿这是怎么了？”心里虽不担心着急，甚至还希望床上的人醒不过来更好，可嘴上却还是装着关心问道。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陈良和站起来就一个巴掌甩在了黄静淑的脸上。 黄静淑捂脸惊恐地看着陈良和，“老爷，我这是怎么招你惹你了？” 顾老大夫皱眉喊道：“要打你们出去打！” “一会再和你算账！”陈良和说完又转头看向顾老大夫，“顾大夫，他还要多久才醒？” “大公子头上的伤并不重，但受到的惊吓就难说了，今晚让大公子亲近的人留在这里照顾，不要再让他受到惊吓了。”顾老大夫重新清理了下伤口后说道。 “我再开些药，药服下后会想睡觉，让他睡就是，不用叫醒，只在睡醒的时候让他吃些易消化的吃食，也不用吃太多。” 等到顾老大夫开好药走后，陈良和坐回床边轻轻抚摸着陈子谦苍白的脸颊，“谦儿，爹在，有爹陪着你，不怕了，不怕了啊！” 许是感觉到了陈良和轻触和声音，陈子谦的眉头微微地皱了皱，陈良和见状又继续抚着陈子谦的脸，柔声说道：“以后爹都不会让你再受半分委屈。” 听着陈良和的声音，黄静淑心里更是发毛，“老爷，我也是着急才打了谦儿的，弟弟还小，他是当哥哥的，一点都不让着弟弟，以后长大了还怎么得了？” 来的路上丫鬟也说了陈子谦昏迷，但为什么昏迷她也是不知道的，黄静淑还以为是因为陈子谦额头磕破才叫自己过去的，听了丫鬟说是昏迷，她便觉得昏迷和自己无关，所以一来就假心假意的问陈子谦怎么了。 这会听到是因为惊吓才导致他昏迷的，她又才狡辩起来， “子健还小，子谦难道就不小了？他还不到五岁，平日里你不但不关心她，把她丢给丫鬟婆子照顾，可即便这样，他还是心心念念地想着你，每天准时给你请安，有什么好玩的都会第一时间给子健送去，你说他还要怎么让着弟弟？” “你再看看子健，他还小，是什么性子现在也看不出来，可照你这样宠下去，迟早要变成第二个黄齐升。” “从今日起，子谦和子健都不用你管，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踏出屋子半步。” “老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打子谦了！”黄静淑吓得立即跪在了陈良和脚边求情！ “来人！” “把夫人送回她的屋子，看好她，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屋子半步！” 陈良和这次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直接让人拖走了黄静淑，并不听她多说。 至于哭闹的陈子健也很快被安抚，把平常带他的奶妈婆子丫鬟统统叫来伺候。 莫紫菀不知这一场官司引得陈国公府大地震，她只管着教她的书，转眼间便来到了黄齐升行刑的日子，莫紫菀虽然很想去见识见识的，可是这回不管她怎么撒娇都不管用，不但她被留在了家里，就是宋南枝也留在了家里。 看着莫紫菀瘪嘴不高兴的样子，宋南枝一把把她抱在怀里，“那有啥好看的，吓人得很，咱们不去看，免得回来睡不着觉。” “我不怕！”莫紫菀还想再争取一下。 “好，你不怕，奶奶怕好不好？菀菀留在家里陪奶奶好不好？”任她怎么说，不准去就是不准去。 “那好吧！”实在没办法了的莫紫菀也只能留在了家里，装着勉强答应的样子应着宋南枝的话。 行刑后，常年压在莫家心里的石头终于完全地放下，这事可是大好事，莫家当即买了纸钱去莫聪夫妻坟头烧纸告知害他们的人已经伏法。不但如此，还又买了好酒好菜，又把韩书贤一家请到家里来一起吃饭。 “莫叔这下可以睡个安稳，踏实的觉了！” 莫庭雨仰头喝下了手中酒杯的酒，“踏实了，以后都踏实了，这下我再也不用再想到给菀菀她爹娘伸冤找公道了。” “这些年你们辛苦了！”韩书贤叹道！ “这也是没法的事，谁也不想出这样的事，咱运气不好，碰到了那样的人！”莫庭雨无奈的说道。 “还好这次的官老爷是个明白人，不像以前的那个官老爷，心里的弯弯绕绕多得很，不然怕也没这么容易就把姓黄的给关押起来砍头了。” “这官场的弯弯绕绕比咱们整个村子的弯弯绕绕的路都还多。”韩书贤在莫庭雨的话后说道，不过后面他还是承认道：“当官的要是没有点弯弯绕绕心思，他的官位恐怕也坐不稳，要不说咱们村子里的人实在呢！”说他们当官的心里装那么多事？晚上能睡得着么？” 说完了莫聪的事后，两人又说了其他话来。https:/ “自然能睡得着，再说了这弯弯肠子又不是一天形成的，当官越久，心里的想法就越多，欲望就如同一张巨网把人网在其中出不来。”韩书贤喝下了手中的酒，放下了酒杯后说道。 读书时都是立志做一名好官，上对的起皇上，下无愧于百姓，可是当官当久了，这份初心也就随之消散。 不乏有官员贪污受贿，中饱私囊，所以才有了那句‘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清水衙门的地方，都能得到十万两雪花银，这钱何来？ 贪污受贿，以及征税各种税赋，集万千百姓财富于一身，才有了他们三年的十万雪花银。 288：黄齐升死 莫紫菀不知道黄静淑被关在了国公府出不来，要是知道定会拍手称快。 行刑这天，莫庭雨一人去了京里，他和京里去看热闹的百姓一同站在刑场外，场内是方靖带着衙役和刽子手。 黄齐升面如死灰地跪在行场内，此时的他如丧家之犬，再无从前的嚣张，戴氏哭哭啼啼地被人扶来，看着场中央的黄齐升就大喊起来，“我的儿啊！” 见着自家人前来，黄齐升死寂的眼里多了一丝光亮来，朝着其父黄威，和其母戴明荷哑着嗓子喊道：“爹，娘，救我！” 戴氏听着儿子沙哑的声音，心更是痛得直抽抽，当即朝着方靖声嘶力竭的喊道：“方大人，求你放过我儿子吧！他已经知道错了，你不能让我这个老婆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还不满周岁的儿子就没了爹！” 对于戴氏的声嘶力竭，方靖装着听不见，只往着沙漏的地方看了看。 “方靖，你怎么这么狠心，他已经知道错了，我们也赔你们钱了，你怎么拿了钱就翻脸不认？你还有没有心？” 方靖本欲不理会她，黄齐升罪有应得，但作为他的家人，在面对他的死亡时，总会难受，所以他也做好了准备，黄家人就是骂自己几句，他都不会理会，但是她这样造谣自己，肯定是不行的。 “我怎么狠心了？黄齐升若是没有犯罪，又怎会有今日之事？至于你们赔的银子，若不是你们费尽心机地用钱和手中的权力去诱惑我那愚蠢的弟弟。” 方靖说到这的时候，瞥了一眼黄齐升，“犯人黄齐升早就伏法，哪还有今日之事。” 戴氏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话太冲了，不该惹怒他，又放低身段，“方大人，求你了，你侄儿的死就是意外，如今我儿已经受到了惩罚，求你放过他吧！” 方靖不准备再理会戴氏，转头对着黄威说道：“黄大人，还请管好令夫人，今日之事是犯人黄齐升在四年前打死蓝湾村村民，经查证后与今日处置，与他打死方未非同一件事，若要再扰乱刑场，我也不会再顾及你我同僚一场。” 黄威看着妻子，他又何尝不痛心，对着扶着她的丫鬟婆子说道：“扶夫人回去。” 戴氏怎舍得走，当即疯狂起来，“我不走，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看着升儿。” “升儿！升儿！”戴氏大声地喊着。 “还不把夫人送回去。”黄威大声吼道。 这一吼丫鬟们也就不敢再有丝毫的耽搁，左右各一人半扶半拉的就把戴氏驾走。 一场闹后，也到了行刑的时间，“时间到！” 方靖的声音在场内响起，随着方靖的声音响起，黄威的身形不由得也晃动了一下，身旁的长子黄齐铭立即把人扶住，“爹！” “给我好好地记住你弟弟是怎么死的。”黄威咬牙切齿地说道。 黄齐铭也是一副恨不得生吃了方靖的样子，“爹放心，儿子肯定会好好地记住今天的，记住姓方的一家。” “黄齐升，本官最后问你一句，你可有后悔过？”方靖手拿令牌向着黄齐升问道。 黄齐升在方靖的一声喊中早已吓得屁滚尿流，忙不迭地回道：“我后悔了，我错了，我不该仗势欺人，我不该打人，也不该抢人东西还不给钱。”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黄齐升痛哭流涕地说道。 “本官念你已有悔过之心，便不行斩刑。”方靖说完便对着一旁喊道：“来人，送鸩酒！” 方靖的话落一衙役便端着两杯盛满酒的酒杯走了上来，径直走向刽子手，在他走到刽子手后，方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行刑。” 方靖的话后刽子手便伸手端端起了手中的酒杯，并对着黄齐升道：“你要是自己喝，我便不动手！” 黄齐升又岂会乖乖听话，大喊道：“方靖，我都知错了，也悔过了，结果你还是想要杀我，你不得好死，我就死，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方靖冷笑，“我依法行事，行得正坐得端，就是鬼来了，本官也能打得他魂飞魄散。”说完对着刽子手道：“既然他不愿听话，你动手吧！” “遵命！”刽子手一声应后就把黄齐升的下巴捏住，接着酒杯的酒就倒入了其口中，黄齐升虽被绑无法动弹，但口舌还是能动一下，可这一点点的力道落在孔武有力的刽子手里，就如同蚂蚁想要撼动大象一样。 一杯酒倒完后，刽子手的手就腾了出来，一手抬着黄齐升的下巴，一手压着他的头，须臾间，黄齐升便没了力气，人渐渐软了下去。 在黄齐升倒地后，方靖才起身对着黄威说道：“黄大人，黄齐升的案子本官无愧于心，但念在你我同僚一场，本官也不愿黄大人亲眼见着令郎身首异处，故特意为令郎送上鸩酒一杯。” 儿子被杀，黄威虽气，但比起身首异处的死相，有个完好的身体，黄威的心也稍感一丝慰藉，对着方靖抱拳躬身谢道：“多谢方大人。” 怎么死，在方靖看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为侄儿报仇，能为百姓申冤，就已经足够。 但对黄家人就不一样了，没有谁能接受自己的亲人身首异处，黄家人本就嫉恨自己，自己虽不怕，但也没必要把矛盾再加深，所以顺手送了黄家这个人情，希望以后他们也能少给自己添些堵。 在确定黄齐升断气无误后，方靖才让黄家人进入场中把黄齐升给领走。 随着黄齐升的尸体被领走，围观看热闹的人也都一一散去。 莫庭雨正要离开的时候，被走过来的衙役喊住，“可是莫庭雨莫老爷子？” 莫庭雨转身看着衙役，不明白他叫住自己做啥，“我就是莫庭雨。” “莫老爷请稍等，方大人有话和莫老爷说。”衙役又说道，“莫老爷请随我来。” 莫庭雨跟着衙役走向场中还没离去的方靖，“方大人。” “叫莫老哥来，是想和莫老哥解释解释黄齐升没被砍头这事。”方靖在莫庭雨走近后说道。 莫庭雨忙摆手道：“我知道，你和黄家人都在朝廷里当官，抬头不见低头见，黄齐升该死是该死，但把他砍的头是头，身子是身子，满身满地的都是血，家里人见着肯定也不忍，以后肯定会更加埋怨方大人你。” 方靖见他都明白，感慨道：“莫老哥你是明白人，我也就是想着我和黄通政到底同朝为官，杀他儿子是不得已而为之，但若能让黄家人好受些，在不影响大家的情况下，送个人情给他也不是不可。” “方大人你顾忌得是对的，不管咋样他都死了，我儿子的冤也就清了，以后我死了也能去见我儿子一家了。”说到最后，莫庭雨还是忍不住地哽咽起来。 “老哥想开些，逝者已逝，咱们还得多为活着的人着想，菀菀还等着你和老嫂子把她养大。”方靖见他哽咽，就宽慰起他来。 莫庭雨深吸一口气后又才轻松一点，“方大人也是，咱们都要好好的。” “好，都好好的。” “大人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好，你慢走！下次你来京里的时候到我家来玩，到时咱们再好好聊聊。” “好！方大人你们有空了也来我们村子里看看，我家现在宽敞着，你们来了也有地方住，啥都方便得很。”莫庭雨也邀请着方靖。 “得空了我一定来。”方靖说道。 莫庭雨回到家后，便立即把黄齐升被毒酒毒死的事给家里人说了。 “活该！自己把自己给糟践得没了命。”宋南枝听后还不忘狠声地骂道。 “是活该！好多人一辈子也过不上他那么好的日子，他倒是不珍惜，非要胡作非为，到头来害了自己不说，连累的家里人也不好过，还要害得人家方大人莫名其妙地被他一家子嫉恨。” 莫庭雨说起方靖被连累来，宋南枝也是替方靖愤愤不平，“黄齐升不是好人，他老娘也不是什么好人。” “娃小的时候不好好教，长大了可不就是一个不讲理，啥都乱来的人。 “这还不是要怪当娘的人，娃小的时候啥都不懂，还不是要靠着当娘的去教，她倒好，娃小的时候不教好，长大了也都还啥都依着娃，啥都惯着娃，可不就给娃养成了坏习惯，好吃懒做，打架斗殴，抢人东西，偷人东西，一身的坏习惯” “这样的人迟早惹一身的祸，死了也好，免得再祸害其他人。” 除了黄家人，凡是被黄齐升欺负过的人家都和宋南枝一样，都认为黄齐升死得好，他死了大家也就不用再担心走在街上的时候被人莫名其妙地撞，莫名其妙地被人打，商贩商贾也不用再担心自己卖的东西被人抢走。 家里有养女儿的更是松了一大口气，以往只要家里闺女出门，他们就要担心会不会碰到黄齐升，会不会被黄齐升抢走！ 现在他们终于不用再操心这事了！家里闺女上街也能不再担心被人抢走了。 289：村学堂准备 黄齐升的事，莫家只在莫庭雨回来后和大家简单的说了一下，后一家人又去了一聪莫聪夫妻的坟地。再回家后很快便把这事抛于了脑后。因为家里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哪还有多的心思去想其他的事。 韩家忙着造纸坊的事，以及午餐肉作坊的事。而学堂的事，主要是莫紫菀在负责，从每间教室的用途，到课桌椅的摆放，以及书本的准备，还有课程的安排，都是莫紫菀在安排。 莫紫菀做好一应的规划后，先是拉着韩书贤和莫庭雨到学堂转上一圈，把每间教室的用途，以及课桌椅怎么摆放都一一说给了韩书贤听，在韩书贤表示无异议后莫紫菀便马上敲定了这两项按计划执行，而执行者是一起来的莫庭雨。 说完教室的安排，莫紫菀又开始计划起学堂环境的打造，她准备等学生入校后，让老师们带着学生在校内亲手种下树苗，或是撒下花种，以及校内展示等等。 听完莫紫菀的一系列安排，韩书贤轻敲了下她的头，“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上完课后没事就想，要是想不通的地方我就反复的想，或是在最初的想法上再改，直到改到我能接受为止。”莫紫菀可不敢说自己只是照搬前世。 “你确定你以后还是只教林子他们几人？”韩书贤在莫紫菀说完对学堂，教室的规划后问道。 学堂总共设有十间教室，其中一间做乐室，一间做书画室，剩下八间为平常上课学习用。 莫紫菀在把每间教室的用途都说与了韩书贤听，再说到教室的安排，莫紫菀顺便也就把她的教学安排也说了一下，这便是她不会再去教现有学生之外的人。 莫紫菀再韩书贤的问话后回道：“我都还小，精力本就不够，就是林子哥哥他们我也没打算一直一个人教下去，等到两年后，我就只教两门课，算学和《论语》或者其他任选一门功课都行，剩下的课也都由请的教习老师来教。” 现在她教李林子他们的启蒙读物里面除了《三字经》外还有《百家姓》和《千字文》两本，算术都是她自己出题就。 虽然三本启蒙读物都是主要让孩子们认字，但里面的故事，以及故事中蕴含的道理也是重点，和读书识字一样地重要。 莫庭雨很是意外孙女的打算，他以为孙女会成天地待在学堂里，现在这样看来，两年后，孙女就会比现在轻松很多。 韩书贤自然也赞同莫紫菀的想法，“这样也好，以后你就只管着学堂，教人读书的事，有先生就行。”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咱们只管把学堂办好就行了。”莫紫菀也很是赞同韩书贤的话，办学的好坏不是办学人是否把书教好，学校就办好了，得管理好学堂，才能把办好学，育好人。 当然，要想管理好学堂，得创造出好的教育环境，具有匠心教书先生，以及办学人的办学理念，而蓝湾村学堂的办学理念很简单，也很难，以人为本。 把学堂的里里外外都转了一遍后，莫紫菀又拿着学堂启蒙读物和课程安排找韩书贤协商。 “干爹，你先看看我列的这些启蒙书怎么样？”莫紫菀把列的以后要用的书目递到韩书贤的手中。 韩书贤接过后看起来，“《算学》，《三字经》，《千字文》，《植物图鉴》。” 看完后目光落在《植物图鉴》上道：“这是什么意思？” 莫紫菀认真地解释起来，“学《植物图鉴》可以拓展大家的知识面，也可以培养出除科举以外的不一样的人才，科举不应该是大家唯一的出路，读书后可为官，为百姓谋福；也可以师，教书育人；也可以为医者，救死扶伤，即便是种地，我相信也能种出不一样的庄稼来。” “等大家启蒙后，我们还可以增加其他学科，比如学些地理知识，医学常识，人文历史，以及其他国家的语言等等，我们的学生不能只局限在几本之乎者也的文章里。” 现代学生生涯中的要学的政治，历史，地理，生物，物理，化学，到这来了，一科都没有。 所以，莫紫菀的想法是，虽然没有一模一样的学科来代替，但是相似的也能找些来学，比如地理就用一些地域游记来替代，生物就找个大夫来讲讲人体结构，政治，历史也好找，人物传记就能替代，物理化学什么的就不用想了。 “好，就按你的来！”韩书贤一口答应了下来，“我们的学堂必定是大丰朝独一无二的学堂。” 同意了莫紫菀的教学书目后，又指向书目里的《植物图鉴》说道：“这书在哪？” 莫紫菀咧嘴笑道：“还在计划中！” “那还怎么学？咱们最迟六月就要开学。”韩书贤道。 “快得很！我准备从大家种的庄稼里挑选几个作物出来，再从家里的那本药材书里面再挑选几种药材出来掺杂在一起就合成了一本启蒙用的《植物图鉴。》” 既然是图鉴，肯定是以图为主，简笔图，再加上寥寥几句介绍，最后再来个播种实验，以及留下一些思考，一本启蒙用的植物图鉴就成了。 “等你挑选好了，打好初稿后我先看，然后我们再定。” “好。”莫紫菀应下来后就准备说下一个问题。 接着莫紫菀又把课程安排拿给了韩书贤，课程安排里包含了所有书目里的学科，但不局限书目里，课程表里还增设了书画，音乐以及户外活动。 对于莫紫菀的课程安排，韩书贤并无其他意见，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所以应有的课程也是该安排齐全。 “干爹，谢谢你！”莫紫菀最后说道。 韩书贤看向一脸认真地对自己说谢谢的干女儿，“谢我什么？” “谢谢干爹总是什么都依着我，顺着我，什么都相信我。” “因为你说的有理，做的也对，我没有理由不依着，顺着你！再说了，我是你干爹，依着顺着你也是应该的。” 莫紫菀的话犹如一块蜜落在韩书贤的心上，并渐渐融化开来，甜的韩书贤嘴角随即挂上了满足的笑来。 莫紫菀从韩家离开后，韩书贤嘴角都还挂着笑，看着俞思莲牙酸得很，“菀菀又和你说啥了？” 韩书贤并未回答，只叹道：“菀菀真是太可人心了。” 他这一叹，引得俞思莲一个粉拳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好好说话！” “我们说了学堂的事后，她说谢谢我，谢谢我什么都依着她，顺着她，还相信她。” “你说说是不是可人心？” 俞思莲：“这还用你说，咱们真是捡了一个宝贝干女儿。” 莫紫菀回家后就开始画图，从一粒种子开始画起，画到种子发芽，开花，再结出种子来。每一幅画上都配上一两句话。 从小麦、水稻、玉米、红苕、大豆、高粱，到漫山遍野都可见的野菊花，金钱草、车前草、马齿苋、紫云英，以及树木类的也选了几种，柏树、桉树、桑树、桐子树。 莫紫菀用了五天的时间就把草图给画好了，画好后就拿给韩书贤先看，“干爹我画好了！” 韩书贤一一看过后，画里除了对药材不熟悉外，但是画里的粮食作物，以及树，虽是简单几笔的勾画，但应有的形态都勾勒了出来，从画里也能有个大致的认识。 文字描述就更不用说了，简单明了，正符合小孩心性。 韩书贤虽已经认同了她的这本图鉴，但为了更好，道：“草图先放我这，我改后再给你。” “好！”莫紫菀马下应了下来，有了干爹的修订，自己又能少花些心思了。 “我只修改我知道的，药材部分，你去找你刘原叔叔，让他帮你看看。”韩书贤把关于药材的几张图纸抽了出来还到莫紫菀手上。 “好，等下半晌下课后我就去找刘原叔叔。”莫紫菀接过图纸来说道，只是在他回家的时候，慕容清远先拿去改了一遍，从种药材后，慕容清远每次见着自己认识的药材总要多看上几眼，而莫紫菀又是选的村里常见到的药材，所以这些药材即便地里没有种，他也是熟识的很。 慕容清远一个时辰不到就重新修订完了他能修订的部分，后不用莫紫菀拿去县里找刘原，他自己就去了。 到了医馆，等着刘原空下来后就把图鉴一事说给了刘原听，刘原一听也没多耽搁，趁着没人，拿起笔后就开始修订，不过他只修订了从开花到结子两个阶段，发芽到开花段他没改，不但没改，还称赞慕容清远观察得仔细，画的也惟妙惟肖。 等到都修订好，已是两日后，莫紫菀拿着修订好的图纸看得有些傻眼，自己妥妥的简笔画，变成了‘画实’，心里为刻印师傅默哀一秒，这个刻印工作可不轻松。 不过不可否认，经各路大神修订后，原本粗陋的草图，现在已经变得精美，这要是做成册子，肯定会受人喜欢。 290：生辰 所有的图纸都修改好后，是韩书贤拿去找谢文华的。 “韩兄，请座！”谢文华在下人带着韩书贤进屋后就招呼道。 “我可是又给谢兄你送好东西来了。”韩书贤把手中提着的布袋放在了面前的桌上。 “什么好东西？快给我看看！”谢文华一听韩书贤的话就来了兴趣，每次他来找自己说这话后，都给了自己不小的惊喜。 韩书贤伸手拿出布袋的图纸交给谢文华，“你先看看，看后我们再说。” 谢文华接过来后一页一页地翻看，“这是做什么用？” “学堂的书籍，就等着你印好后我们开学好用。”韩书贤回道。 “学这个做什么？科举又不会考这个。”谢文华不解。 就知道他肯定会问，韩书贤嘴角一扬，他的想法和自己最初的一样，认为只有有益于科举的书才是该去学的，其他都是荒废学业和浪费时间。 可是在菀菀教村里孩子身上，他看到了不一样的成效。 孩子们不管是学算学，还是听菀菀讲故事，他们都很感兴趣，而且还会主动的去思考问题，这可比只知死记硬背好多了。 有了算学和故事这样的例子在，韩书贤相信图鉴也会给孩子们带去不一样的学识，不一样的思考，这就是菀菀教出来的不一样的成效。 不止在教孩子们上，菀菀有独特的想法，就是其他也一样。不但独特，还无私大方。 从作坊开始，她给了大家比其他作坊都高的工钱，这还不止，年底了还多了给大家一个月的工钱，以及每人都有一份年礼，当然这些付出也换来了大家更用心的做事。 还有造纸坊，也是想让村里人摆脱现在的窘迫，让大家的日子过得更好。 学堂就更不用说了，从教室的安排，到课程的安排，都是比拟着县里，京里的学堂来安排的，因为据他所知的村学，都是一个先生教全部，哪还有什么其他书画，音乐，以及户外课程的安排，而且现在还多了这本图鉴的学习，这无疑也让大家多学了知识。 收起心思，解释道：“我们的学堂和其他的学堂不一样，我们开设了和别家学堂不一样的课程，在我们的学堂不但能学到正常该学的四书五经还能学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比如：动植物，天文地理，人文历史等等，我们都会教授。”韩书贤越说越觉得这个想法很好，这才是真正的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虽然他们现在还不是秀才，可天下的事也一样能知。 越说越有劲的韩书贤又接着说下去，“我们的学堂不仅仅是让大家读书后能去参加应试，就是不走科举，也一样能走出不一样的人生来。” “这一套图鉴，只是启蒙阶段的一本为了增加学子们读书兴趣爱好的读物，等到以后，我们会再增加更多的读物。” “当然，学堂的事和你没什么关系，但是这样的读物要是放在你的书店做启蒙书用，想必也能吸引一些人，就像菀菀的故事书一样。” 谢文华惊呼于他们办的学堂与众不同，在这样的学堂里学习想必会很快乐，想着等学堂正式开学了，他就带着儿子去学堂里看看，要是儿子喜欢就让他留在蓝湾村里读书。 要是不喜欢，不，没有不喜欢。 当然，他最喜欢的还是韩书贤后面的话，当即就应道：“放心，我保证印出来的本子和你们画的一模一样。”有了故事书的前例在，这本图鉴书，他肯定是不会放过的。 “这是菀菀想出来的，这一本你就按照正常的分成给她就是。” “你就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会亏了她，六四分，她六，书店四，然后书店该有的收益会再算她两成。”谢文华慷慨地说道。 “好，到时协议好了后你派人直接给菀菀送去便是，但是得先把我们课堂要用的先刊印出来。” “肯定不耽误你们上课用，我下来就吩咐人先刊印一部分出来，你先说说你要多少本？” “就村里的孩子，三十本应该够了！” “没问题，就这几天就印好，到时我把协议和印好的书一起给你送村里去。” 谢文华很快就拟定了印刷方案，仍然分为两类印刷，精制版和普通版。 普通版印制很快，三五天的工夫就能印出来，肯定不会耽误他们开学。 “好。”接着韩书贤又把开学要用到的书本说与了谢文华，让他到时把这些书和《图鉴》一起送到村子里后再结账。 谢文华送书来的这天正好是莫紫菀五岁的生日。 莫紫菀五岁的生日，和以往每年一样，今年，宋南枝也是早早地就去了县里买布回来给莫紫菀做新衣，只是今年的布料，比以往都好太多，是布行里最好的料子。 她本想直接去成衣铺买一件他们店里最好的衣裳，可又想亲手给孙女做衣裳穿，所以她也就不怕麻烦，买了布回来，又请俞思莲帮她想了新样式，两人一起裁剪了，她才拿回去自己慢慢缝。 到了生日这天，宋南枝拿着做好的新衣到莫紫菀的房间，走到床边坐下，温柔地看着床上还在熟睡的人儿，粗糙的大手轻抚在莫紫菀的脸上，轻声喊道：“菀菀，起床了！” 莫紫菀睡意蒙眬的睁开眼看向宋南枝，“奶奶！” 看着她醒来，宋南枝就满眼含笑地说道：“今天咱们菀菀就满五岁了。” 莫紫菀眨眨眼睛，“我又长大一岁了。” “对，咱们菀菀又长大一岁了。再过几年，我的菀菀就要长成大姑娘了。” “我要快快长大！”莫紫菀抱着宋南枝就坐了起来。 “看看新衣裳喜不喜欢！”宋南枝把做好的新衣裳在莫紫菀面前抖开。 莫紫菀看着眼前杏红的衣裙，奶奶只会做简单样式，这一套衣裙却样式复杂，奶奶肯定花了很多心思，“喜欢，奶奶做的我都喜欢。” “只是做衣裳太麻烦了，我不想奶奶受累，我想奶奶多休息。”莫紫菀半靠在宋南枝的身上撒着娇。 “不累，做衣裳有啥累的。”宋南枝摇头道，只要是孙女喜欢的，再累她都觉得值得。 给莫紫菀穿好衣裳后，宋南枝又帮着把头发给她梳理好后两人才手拉手走出卧房门去。 等着莫紫菀穿好了新衣出来，迎接她的是一大片的‘生辰快乐’的声音。 “菀菀妹妹，生辰快乐！”慕容清远，莫离，李林松，还有韩春霖在莫紫菀出来后就喊道。 “谢谢哥哥姐姐们！”莫紫菀笑盈盈地看着大家。 “菀菀，生辰快乐！”莫庭雨在一群娃喊声后也跟着说道，随后拿出了自己准备的生辰礼物。 莫庭雨给莫紫菀准备的生辰礼物是去京里买回来的金饰，和珠花，首饰铺的老板说这个珠花现在就可以戴，金饰是一枝步摇，现在虽然不能戴，但是可以给姑娘存着，以后长大了在戴，或是攒着，给姑娘多攒些，以后还可以当嫁妆。 给莫紫菀攒着这话，莫庭雨是听进去了，当即就定下了买，只是他怕多花钱，在铺子里和老板软磨硬泡了好一阵才掏钱买了下来。 出了首饰铺，莫庭雨的手时不时的往胸口摸去，除了房子的事，他这一辈子还从没一下用过这么多钱，一支金步摇就花了五十两银子，和五十两的金步摇比起来，珠花倒是不算贵，只花了二两银子。 莫庭雨现在拿出来的是二两银子买回来的珠花，至于那支金步摇，他是打算在屋里的时候再给她。 莫庭雨把准备的生辰礼物给到莫紫菀后，几个小娃也拿出了准备好的生辰礼物，慕容清远送的是一套自己做的笔，笔是用鹅毛做的，一共五支，黄、白、蓝、绿、紫五色各一支，整整齐齐地装在盒子里面，很是好看。 莫紫菀打开盒子看到鹅毛笔后，惊讶地看着慕容清远，“清远哥哥，这是你做的吗？” “嗯！你不是说想试试用鹅毛做笔吗？我试了试，做出来的还可以！就是笔管有些细。” “已经很好了，谢谢清远哥哥，我很喜欢！”虽然做过好几种简易的笔，炭笔，松软一点的木头削成笔样后沾墨水写，或是细竹管装入墨水后再用松软点的木头削个笔尖塞进竹管后写字。 但那些都只是为了写字，眼前的却不一样，不但能写，还很漂亮，漂亮到自己都舍不得用。 见莫紫菀喜欢，慕容清远也露出笑来，“你喜欢就好。” 慕容清远给了礼物后，韩春霖也嚷嚷着拿出了自己的礼物来，还没给莫紫菀，他就自己把盒子先打开了来，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只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金丝雀，“菀菀妹妹，这是我选的，是不是很漂亮？” 莫紫菀虽然还认不出眼前这只金丝雀是用金丝楠木雕刻的，但无疑在看到这只金丝雀后一样地喜欢，喜欢它的色泽，喜欢它雕刻的栩栩如生。 “嗯，很漂亮！” “给你，等明年我再给你选更好看的生辰礼物。” “好，谢谢春霖哥哥。” 莫离捧着自己缝的布偶娃娃，是一个戴着一顶红色帽子，穿着一条同色裙子的小姑娘，虽然布偶的形是有了，但做工上难免有些粗糙，有了慕容清远和韩春霖送的礼物做对比，莫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菀菀妹妹，我做的还有些不好，这个你先将就着，等我练好了手，我给你重新做一个。” 莫紫菀接过后，“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很喜欢，谢谢莫离姐姐。” 最后是李林松，李林松给的是一个碗大的花篮，花篮里还插满了花朵，当然花篮是他爹给编的。他知道慕容清远做笔当生辰礼物，因为慕容清远用的鹅毛就是他去村里找人要的。 作为他去找鹅毛的回报，慕容清远给他想了编花篮当生辰礼物的主意， “谢谢大哥！”莫紫菀在接过李林松递过来的花篮后谢道。 291：生辰 和几个小娃送的礼物比起来，韩书贤和俞思莲在抱着韩秋露来到莫家后，拿出的礼物可就贵重多了。 俞思莲和莫庭雨，宋南枝想得一样，都想着给莫紫菀攒些物件，闺女的嫁妆都是从小开始攒，攒到出嫁之日才会更丰厚，所以这次她送的是一个玉坠，虽只是一个玉坠，可玉的成色很好，加之做工精美，价钱上也是不便宜的。 韩书贤本可不用送，可谁让这个干女儿太招人喜欢，知道她喜欢看书就送了一套游记类书籍给她，这套游记在市面上可不好买，还是谢文华帮着找才找到的。 有礼物可收，还有丰盛的饭菜，不但莫紫菀吃得高兴，就是宋南枝和莫庭雨也都高兴得合不拢嘴，这是孙女来家里后过的最像样的一个生辰。 晌午饭食刚吃过一会，村里就来了两辆马车，马车直接驾到韩家院子门口，韩家四口都在莫家，下人见着马车忙上前招呼，见着是谢文华，忙迎着人进屋里坐。 “你们家老爷呢？”谢文华下了马车后就问道。 “老爷在莫老爷家，今日菀菀小姐的生辰，老爷和太太，还有公子和小姐都去了，不过一会也该回来了。” 下人的话后谢文华才知道今天是莫紫菀的生辰，可这会都到村子里了，再去准备生辰礼物也来不及，伸手到腰间，摸索着腰间挂着的玉佩，随后道：“来的可真是巧了，我也去凑凑热闹。” 一句话后又对着下人道：“马车里的东西都是你们老爷学堂要用的书，你们看着点，我先去莫家。” “我带谢老爷去。” 下人带着谢文华来到莫家，走进院子就听见娃们的吵闹声，谢文华走到屋门口喊道：“莫叔，宋婶！” 莫庭雨和宋南枝看向门口，见着谢文华忙起身招呼着他进屋。 “文华来了，快进屋。” “快进屋来坐。” 谢文华抬脚往屋里走去，“今日我来得可真是凑巧了。”但后面话头又一转，“莫叔，婶子，你们可就和我见外了，菀菀的生辰咋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我来碰着了，还不知道菀菀是今日的生辰。” 对着莫庭雨和宋南枝说完还又转头看向韩书贤，“韩兄，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这不是想着谢兄平日里生意忙，要知道谢兄今日有空，我肯定早说了。” 谢文华顺着韩书贤的话说道：“不忙，不忙！还好我今日来了，不然可就错过咱们菀菀五岁的生辰了。”随后解下腰间的玉佩，对着莫紫菀喊道：“菀菀。” 莫紫菀正和韩秋露玩着，转头看着谢文华，拉着韩秋露就走了过来，“谢伯伯，你怎么来了？” “我把学堂要用的书给你们送来。”话后便把解下来玉佩递给莫紫菀，“今日不知是你的生辰，没来得及准备，今年先将就着这个玉佩，等明年谢伯伯再重新给你准备个礼物。” 莫紫菀摆手道：“谢伯伯不用客气，玉佩是伯伯佩戴之物，伯伯留着用，等我改日去县里，或是京里了，再去找伯伯，伯伯到时带我去玩，就当给我补一个生日礼物。” “对对对，菀菀说得对，文华你快把玉佩收起来，她一个小娃子也没过生，就我们两家人找着理由在一起吃顿饭。”莫庭雨说道。 韩书贤也说道：“谢兄，你这玉佩还是先留着，她一个小娃，你送她这玉佩，她拿着也不好玩，等回头你空了，给她买朵珠花，或者一个玩偶也好过你这个玉佩。” 莫紫菀顺着韩书贤的话说道：“我喜欢玩偶，也喜欢看书，谢伯伯送我玩偶和书都可以。” “快收起来，她一个小娃，哪当得起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宋南枝走到谢文华面前帮他把手中的玉佩给收了回去，“吃过饭了没有？我去给你做点来。” 谢文华只得把玉佩收了起来，“婶子别忙活了，我都吃过了。” “坐下歇歇，我给你倒杯水来。”宋南枝招呼着谢文华坐下后就转身给他泡茶。 谢文华坐下后对着莫紫菀说道：“改日我重新给你补过礼物。” “谢谢谢伯伯。” 韩秋露跟着莫紫菀也跟着谢道：“谢谢伯伯。”逗得大家跟着笑了起来，谢文华道：“好，伯伯到时也给咱们露露准备个礼物，可不能白得了咱们露露的谢。” 谢文华和韩书贤在莫家陪着莫庭雨，宋南枝说了一阵话后才回到韩家，莫紫菀也跟着一起。 到了韩家后看着一马车的书本，韩书贤直接让人赶着马车送到学堂去，还邀请谢文华一起，“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学堂，等会儿再去河边看看正在修建的造纸坊。” “正好我想让我家小子来你这学堂读书，今日我就先替他转转学堂。”谢文华说道。 “他在京里读得好好的，你让他来这村子，他肯定不会愿意。”韩书贤道。 “我要是给他说了你们这学堂的好处，我怕他今晚就想来村子里住。”谢文华一点都不担心儿子来村里会不习惯，村子和县里就几里地，马车一刻钟都不到路程，有啥好不习惯的？ 等到谢文华到了学堂后，更加坚定了要把儿子送到蓝水湾学堂来的决心。 到了学堂，谢文华看着讲台前的墙上贴着的一大块比讲台都还大很多的黑色的板子，疑惑它是做什么用，问道：“贴这么大块黑色的板子在教室里做什么用？” 韩书贤拿起讲台上放着的石膏，转身就在讲台上写下一个龙飞凤舞的字，“写字用的。”写完后又拿了抹布擦掉，“先生们在黑板上写字，讲解，学生则看着黑板学习。” “你再看我们的学生桌椅，一人一桌，互不打扰，且这些桌椅的高度都是可以调节的，要是高个子的孩子坐着不合适的，可以把桌椅升高了来坐。” “你们做的也太用心了，我敢说就是京里国子监怕是都比不上你们的教室好。” 从教室出来，接着便是食堂，“我们食堂所有的食材全部采用当地百姓所种，食材绝对新鲜，两荤一素一汤，每日的伙食费只收十文钱。” 韩书贤一直记着他带自己去书店茅厕时的得意，今日他也带他去了一趟茅厕，“为了保持学堂干净，我们会请一个清洁人员来打扫，也顺便教教孩子们如何打扫卫生，给他们树立起讲卫生，爱干净的好习惯。” 接着再转到教室外的场地上，指着围墙周围，“围墙周围我们打算种一些花草树木，不过得等到孩子们进来学堂后，我们带着他们一起种，让这些花花草草和孩子们一同成长。” “你们几时开学？”转完学堂后谢文华直接问道。 “快了，等清远的府试成绩出来，我们就开学，还有七天的时间。”韩书贤回道。 “清远府试成绩应该也不会差吧！” “他觉得不难，具体怎样还得等到考试成绩出来才知晓。” 从学堂出来，韩书贤又带着谢文华往河边走去，造纸坊临水而建，主要是为了用水方便。 看着河边已经有了雏形的造纸坊，谢文华感叹道：“我是真的没想到，你现在不但有了午餐肉作坊，学堂也修好了，现在造纸坊也修起来了。” 不只是谢文华感叹，就是韩书贤现在想来，都觉得这一切像做梦一样，也叹道：“我都觉得像做梦一样。”随后又笑道：“你不也一样么？书店一家接着一家地开，京里的书楼也快修好了，准备好久开业？” “等到明年吧，我准备印几册别家没有的书后再开业！” 后又道：“我觉得菀菀不该教书，教书多耽误时间，有这时间不如多写些故事，或是多想些不一样类型的书出来。” 韩书贤不置可否，“要是菀菀教谢涛后，你就不会这样认为了。” “你真的没教春霖，全都是菀菀在教春霖？”谢文华是知道莫紫菀在教韩春霖的事，可他认为菀菀即便是教也只是教教大家认字和背一些她会书，可现在韩书贤话里的意思却有些不一样。 “我现在主要是在教清远，晚上也会教菀菀，但教的时间并不多，每日半个时辰，至于春霖，他更适合菀菀的教法，我也就乐得清闲了。” “不过菀菀他说过，学堂开学后她也只教现在那几个孩子，没精力去教其他孩子了。” 这话谢文华也是赞同的：“她人还小，每日里能教那几个孩子已经很厉害了。”后面又道：“那你到时候可得给菀菀多说说，多涛哥儿一个也不算多。” 韩书贤笑道：“那还需要我多说什么，你一句话菀菀就同意了。” 谢文华究竟送不送他儿子到蓝湾村的学堂来读书，等开学就知道了，同理，慕容清远府试成绩究竟如何，是否真如他说的那般，也是只有等成绩张榜的那一刻才知晓。 几天的时间转眼即到，府试成绩出榜这天，莫家人和在县里去看成绩时一样，早早地就去到了考场门口，可这次却没能站到考场门口的好位置。 在莫家人到考场时，考场的门口已经围了一圈的人，莫紫菀看着围在考场门口的人，又往考场周围打量了一番，随后伸手指向一旁墙壁，“我们去哪等着！” “去那干啥？就在这等着，一会差老大人们肯定是从大门出来，等他出来，咱们再看他往哪贴榜，咱们就往哪看去。” 慕容清远解释道：“爷爷，那个地方以前贴过榜，这次估计也是贴在那里，我们先过去等着，要不是，咱们就等人少些了再看也一样。” 慕容清远解释后，莫庭雨才道：“好，那咱们先过去。” 果然如两人所料，官差出来后先是把人群往后推了推，又才拿着榜单往莫家人站的墙下走去，虽然莫家几人也往后退了好几步，但依然站在前面。 明明就要看到成绩了，慕容清远却紧张了起来，和他一样紧张的还有莫紫菀。 292：教学先生安排 “清远哥哥，不用紧张，你肯定考得很好。”莫紫菀因为自己紧张，所以就看向了身旁的慕容清远，一看就发现了他也在紧张。 慕容清远嘴唇微勾了下，“嗯。”眼睛一闭一睁间压下了心间的紧张，与其说是紧张，更多的是期待。 等到贴好榜后，大家就伸着脑袋往所贴的红榜看去，只是官差一时没走开，还用手在把榜单抚平，能看到的除了官差宽厚的背影外，也就只剩了红榜的空处。 “大家安静，现在开始念榜！” 随着官差的一声吼后，争相想看榜的大家也都安静了下来。 围观的人一安静下来，官差就大声的念了出来，“府试第一名，离县蓝湾村慕容清远。” 莫紫菀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张大嘴望向同样一脸震惊的慕容清远，“清远哥哥，你又是第一名！” 慕容清远久久才点头，“嗯。” “啥？清远又是第一名！”莫庭雨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几人的声音落在身旁人的耳里，既是羡慕又是嫉妒，又是第一名，也就是说县试也是第一名，身旁人群不约地望向几人，见第一的竟然是一个少年，众人除了叹息之外再无其他言语来信任自己的内心了。 舍不得走的莫家人还是等着官差念完榜后把红榜看了又看后才满脸含笑地离开，走出人群慕容清远就说道：“爷爷，奶奶，我们回家，我得把这个好消息给叔叔说，我得回家再多看些书，院试的时候才能又考个好成绩。” 莫庭雨现在是他说什么就什么，“好，回家，咱们这就回家。” 马车直接到韩家院子，慕容清远下了马车后就喊道：“叔叔！”这是他第一次在院子里大喊。 韩书贤今日虽没去京里陪他们看成绩，但人在家，心却跑去了京里，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最后干脆待在书房里看书等着。 见着他不安的样子，俞思莲打趣道：“你这样，还不如和莫叔他们去京里看成绩。” “你懂什么，我要跟去了，清远他肯定更紧张，他已经很努力了，我不能再给他加压力了。” 俞思莲听后撇了撇嘴叹道：“唉！听话又聪明的娃都跑去莫叔他们家了。” 要是她知道了莫紫菀也和慕容清远一样，都是捡回来的娃，估计更崩溃，这也太会捡了。衛鯹尛说 就是莫离也不差，还不到十岁，就已经能缝衣服，且简单的花样子也能跟着绣出来。 正在屋里看书的韩书贤听见慕容清远的声音后倏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不过随后又恢复镇定，缓步走出来看着莫家人，“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叔叔，我又考了第一名！”慕容清远还没从激动中完全恢复过来，看着韩书贤的时候两眼放光，脸颊潮红。 韩书贤想过他考个不错的成绩，可真是没想着他会再考出第一名的好成绩，毕竟他还年幼，比不得那些比他多学多年的学子，加之府试的考试比县试又会难上许多。 太意外了，没想到他能再考出个第一来，在书房压下的激动瞬间迸发了出来，“又考了第一？” 慕容清远点头，“嗯，府试第一！” 韩书贤再不克制自己的情绪，“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后看向下车来的莫庭雨和宋南枝又道：“莫叔，婶子，清远又考了个这么好的成绩，咱们是不是得再庆祝庆祝！” “是是是！”莫庭雨也是一连三个好，“庆祝，庆祝！我们回来的时候连菜都买好了，今晚到我家里，我们这就回去准备。” “好，今晚去你家，明天再来我们家庆祝！”韩书贤接话回道。 俞思莲满脸笑的看着慕容清远，玩笑道：“清远，咱们以后能不能多在一起吃饭可就全靠你的好消息了，你可要再多努力些了。” 慕容清远也不觉得这话里有多少压力，满口应下，“我会再努力，让咱们多在一起吃几顿饭庆祝。” 对着俞思莲应下还不算还对着韩书贤说道：“叔叔，我会更加努力，我不怕吃苦，我要再考第一。” 县试府试都能考出第一的好成绩，足以说明他在学习上有多用功，可接下来的考试不是和一个县城，一个府城的人争高低，而是和全省，以及全国优秀的学子去争。 这个过程有多难？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有人终身止步在童生，也有人考到须发斑白才考中秀才或是举人。 他有这个斗志是好的，但也要接受考不中，或是考差一点的成绩，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后期慢慢疏导便是。至于现在，努力便是！笑着对慕容清远说道：“好，那就再努力，争取再次夺魁。” “嗯，我这就去看书，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我得抓紧时间。”慕容清远说完就准备回家看书，今日去看成绩，便歇了一天没上课，所以这会回家看书。 “不急不急，今日先休息一天，明日起，我们就要加重学业了。”韩书贤阻止了他现在就回家看书学习。 要是其他人听到说要加重学业，肯定会紧张一下，但是慕容清远却一脸期待的样子，“好，我先回去预习，明日叔叔讲课的时候我才能听得懂。” 还是要回去看书，这样爱学习的学生，韩书贤也只有笑着让他回去看书了。 莫家虽然没有大肆庆祝慕容清远又考了第一，且现在还是童生的身份的喜讯，但村里人陆续上门恭喜，这比他们家开作坊，他们想要来作坊上工时还热情，个个都夸慕容清远聪明，待人也有礼，就是以前骂他是野种，混混的人，现在也是把他夸上了天。 不但去莫家恭喜，就是韩家，也是有不少人去打听学堂的事，问好久开学？谁来教？ 有了慕容清远这个童生，大家对家里孩子也有了不一样的期待，要说期待最大的还属李有地。 李有地是在第二天到韩家来找韩书贤的，“韩老弟，我来叨扰你了。” 韩书贤把人迎着厅堂后说道：“有地兄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又何来叨扰？” “快请坐。”招呼李有地入座后，又叫了丫鬟上茶。 “还是韩老弟厉害，清远这才跟着老弟你读书多久，就能中了童生，还都考了第一的好成绩。”李有地本就是为了娃读书来的，他也就没兜圈子。 “清远虽然跟着我读书，但是也全靠他自身好学用功，不然也考不出这么好的成绩来。” “这肯定，娃要学不进去，你教得再好，那也白搭。”李有地说完话头一转，“我来是为了我两个娃，我想让光明，光亮回咱们村来读书，还请老弟你能收下他哥俩。” 韩书贤以为是啥事让他跑一趟，没想到是为了他两个娃读书这点事，“他们是咱们村里的娃，回村来读书不是应当的么？有地兄放心好了，只要他们兄弟俩回来，我肯定好好教他们。” “老弟你能亲自教他们那真是太好了。”李有地感激的说道。 “我会教，也会再请两位老师来教，还有菀菀她会继续教大岗他们几个，总之，咱们村的娃的学习肯定不会比县里，京里的娃差，甚至还更好。”韩书贤保证道。 “咋还要请两个老师来？”其他村子的学堂都只有一个先生，再请一个来，不是又要给先生钱么。 “我每日还有其他事要处理，请一个老师和我一起教，我也好抽出时间来照顾作坊的事。”韩书贤解释道。 “那也是只请一个就够了，咋请两个？” “一个老师和我一起教孩子们读书认字，另一个老师专教孩子们锻炼身体，身体强壮了才能读好书。”韩书贤又回道。至于音律，书画什么的自己有时间了自己就教一下，没时间陈向晚一下代劳，且这两门课每六天才轮到一次，很好安排时间。 谢文华是在开学前一天把他儿子谢涛送到村里来的，来到村里就直接往莫家走去。 先把给莫紫菀带来的生辰礼物补上，接着又是给莫庭雨和宋南枝的礼节，再是慕容清远，莫离，李林松，人人都有一份礼。 礼物给完后，谢文华拉着谢涛对着莫紫菀道：“菀菀，以后让你涛哥哥跟着你读书可好？” 莫紫菀眨眨眼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样，问道：“涛哥哥也来咱们村里读书吗？” 谢文华点头，“对，春霖不是也在跟着你读书么？你涛哥哥和春霖一般大，上过两年学了，让他和你春霖哥哥做个伴，你一起教他们，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放，你就帮伯伯管着你涛哥哥一些，好不好？” 当然好了！虽然办的学堂在村子里面，但并不代表他们办的学堂就落后于县里，京里的，现在还没正式开学就已经吸引来了本村以外的学生，肯定要收着。 “伯伯放心，我肯定好好教涛哥哥的。” 莫紫菀不但对谢文华保证了好好教谢涛，还对着谢涛说道：“涛哥哥，以后我们一起玩，我们村的学堂很有意思，很好玩，以后你肯定会喜欢我们村的学堂的。” 谢文华之所以把谢涛送到蓝湾村学堂来，实在是因为他太调皮了，上课不是说话搞小动作就是昏昏欲睡，但是一到下课就精神百倍，虽说已经读了两年书，可这两年里根本没学到多少东西，不然谢文华也不会想着给他换个地方。 293：村学开学 莫紫菀一句‘以后我们一起玩，我们村的学堂很有意思，很好玩。’立马把本不想来村里的谢涛给吸引住，提起兴趣来的谢涛随即问道：“那你们村里都有什么好玩的？” 莫紫菀立马抛出了每日一节课的体育活动，以及植物图鉴课来，“先说我们学堂，我们学堂每天都有室外活动课，在室外活动课我们可以一起玩蹴鞠，跑步，跳远比赛，总之什么都可以玩，还可以去田地里，山里认识不同的花草树木，和各种小动物。” “有小兔子，小鸟，松鼠，还有蛇。” “对了，你认识蚱蜢、螳螂吗？去田里捉过鱼吗？” 莫紫菀问的，谢涛当然没机会认识蚱蜢、螳螂，捉鱼，他的生活多是在京城，不在京城也是在县城里面的宅子里住着，即便是到了庄子上，也是奴仆成群的伺候着，就是草多泥多的地方都怕会脏了他的鞋子。 莫紫菀的话让谢涛一脸蒙，蚱蜢，螳螂是什么？摇头道：“不认识，也没捉过鱼。” 莫紫菀啧啧两声，可惜地说道：“可惜了，这么好玩的你都没玩过，我们村里的小伙伴都玩过，我们还会编竹蜻蜓，竹篮，还有用花编的帽子。” 这一串说，不说谢涛听得一脸向往，就是谢文华都觉得村子里住着更有趣。 说了一长串玩的莫紫菀后面话锋一转，“不过没关系，等你来了我们村后，以后我带着你玩，我说的那些我们都能玩到，除此我们可以上山挖药卖钱，下河捉鱼来吃，就是蚱蜢也能烤来吃。” “好。”谢涛已经被莫紫菀描绘的美丽花卷给深深吸引。 见儿子已经完全被吸引，谢文华趁热打铁，“你以后来了村里可得好好跟着你菀菀妹妹学习。” 说到学习，谢涛马上反应过来，自己是为了读书来的。 反应过来的谢涛看着莫紫菀，对她产生了很深的怀疑。 其实小孩也不是任由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也有自己的想法，就比如现在的谢涛，虽然他爹让他来跟着莫紫菀读书，可这会对莫紫菀却产生了怀疑。 “我爹让我以后跟着你读书，可是你明明比我还小，肯定没我读的书多，你还怎么教我？” 谢涛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莫紫菀轻笑。 说到读书，不要说自己可以完胜小孩，就是这个时代的读书人，自己也不会差什么，华夏上下五千年，历史悠久，源远流长，自己虽没博古通今的能力，但也是吸取了五千年文化的精华。 莫紫菀一个自信地笑挂上嘴角，“你随便考我，要是我回答不上来，肯定就不能教你。” “好吧，我先考考你！”谢涛说完就开始想有什么问题能难住莫紫菀。 谢文华此时和以前的韩书贤是一样的心态，傻儿子！ 见着傻儿子现在已经完全被菀菀牵着走，先不说以后学得怎样，就现在看来，肯定会被菀菀收的服服帖帖。 结果很明显，谢涛问的一些问题，莫紫菀不但都回答了出来，还在他问的基础上做了延伸，顺便给他讲了一堂课。 等着他问了几个问题后，莫紫菀反而还宽慰他，道：“不着急，你再多想想，看看还有没有更难一点的问题，说不定就能难住我。” 谢文华觉得莫紫菀这话是在嘲笑自己的傻儿子，可是傻儿子却还听话的认真在想一个很难的问题。 谢涛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说了一句，“那你能把《弟子规》背完吗？” 莫紫菀回道：“你拿弟子规看着我背，不然我怕我背完了你还不知道。” 谢文华确定了，自己的儿子确实是被嘲笑了。 但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高兴呢？ 《弟子规》全文三百六十句，共一千零八十个字，每句三字，读起来韵味十足，带着节奏读上几遍也就能背个七七八八，许是现在年纪小精力足，记忆力都变好了，莫紫菀也就觉得自己只读了五六遍就全部背下来了。 莫紫菀说完，韩春霖主动把自己的书递给了谢涛，还不忘得意的告诉谢涛，“菀菀妹妹早就会背了。” 那得意的样子，仿佛会背的是他一样。 莫紫菀在谢涛把书拿到了后就开始背了起来，“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 莫紫菀背得津津有味，可是谢涛却没兴趣听她一直背下去，在听她背了一会后就开始不耐烦起来，合上书说道：“好吧，你厉害，我承认你都会背了。” “涛哥哥也厉害，涛哥哥都学到《弟子规》上来了，比我们村好多小孩都厉害，我们村里面还有好多比你还大的小孩，到现在还一个字都不认识。” 谢涛偏头看向莫紫菀，纳闷的问道：“他们怎么一个字都不认识？” “因为他们没去过学堂，没上过学。” “那怎么不去学堂呢？”谢涛又被莫紫菀带到另一个问题上。 “因为我们村的学堂现在才修好，从明天起他们就能上学读书了。” “涛哥哥都认识这么多字了，以后可要多教教他们，你教他们读书，他们教你抓鱼，教你一些你从前没玩过的游戏。” “好。”谢涛的兴趣再次被点燃。 傻儿子已经完全同意来村里入学后，谢文华便和韩书贤说起话来。m. 大人和大人说话，小孩和小孩说话玩，莫紫菀和谢涛，还有韩春霖，李林松，莫离一起玩。 还玩的是莫紫菀最拿手的讲故事，故事在莫紫菀绘声绘色地讲述下就连一旁和韩书贤说话谢文华都听了进去，包括最后莫紫菀讲完后提出的问题，他都在认真思考。 “怪不得韩兄说菀菀能把孩子们教得更好，我现在是知道了，菀菀比起韩兄来，更能和孩子们玩在一起，孩子们也更喜欢她这样的教法。” 韩书贤认同地点头，“正是如此，孩子更喜欢能和他们一起玩的小伙伴，而菀菀在上完课后便能和他们玩在一起，不但能玩一起，还要让他们照顾着，比如去山里，或是走远了，还需要比他大的娃背着。” “所以他们在一起的感情也比你这个老先生深。”谢文华毫不客气地嘲笑着韩书贤这个正值青壮年的年纪。 韩书贤一声‘彼此彼此’后又接着道：“虽然菀菀下课能和他们玩在一起，上课也风趣，但是该严厉的时候却是一点都不含糊，不打不骂的就把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说说，咋个收拾法？我也学着点，以后好收拾他们兄妹几个。” 谢文华问起来，韩书贤就抿嘴笑了起来，某日他回家时碰到妻子正和菀菀闲说，妻子问菀菀咋想出来的惩罚他们的法子，自己记得清清楚楚，菀菀说‘干爹打人的时候，打一个说一个理由，说得我都不敢再犯了。’ 所以她在村里娃们犯错后让他们自己说自己的错处，像自己傻儿子会写的，直接让他写检讨书，不但要写自己的错，还要反思。 不管是写的，还是口述的，最后都免不了挨一顿打，就像自己打他们时，打人时，就按照孩子们说的错处，说几个打几个，要是她发现想偷减挨打的，就给补上理由再打下去。 谢文华听了韩书贤的惩罚法子后抿嘴笑了起来，“这个法子好，估计好多娃不怕挨打，但肯定怕总结自己的错。” 第二日，蓝湾村学堂正式开学。 蓝湾村一共有三十六户人家，孩子一百来个，但适龄的只有四十二个。 四十二个孩子里面除去莫紫菀教的五人，韩春霖和来村的陈向晚教剩下的三十一人。 但实际上莫紫菀教的学生远不止五人，加上谢涛，莫离，和李林松，也是有八人的，且不管是这八人还是村里其他三十一人，算学这门学科都归他教授。 在陈向晚知道莫紫菀也会教孩子们读书时，一脸的诧异，可在他听了莫紫菀的讲课后，就更诧异了，良久才平静下来，对着莫紫菀道：“菀菀，以后咱们可就是同仁了，我这个外来老师，可得靠你多照顾。” 莫紫菀一副哀怨的样子，“是我以后得靠着陈叔叔照顾，村里那么多的孩子，要是没有陈叔叔帮忙，我肯定管不下他们。” 陈向晚管着三十一的班，以前又一直在教学，当然知道一群正是爱耍的娃们在一起是个什么样，她又还小，虽然同一个村，但她并未多和村里的娃一起玩，对他们并不熟悉，所以难免会有一些不听话的娃扰乱课堂秩序。 在韩书贤请他来村里时，他就把村里的情况，以及莫紫菀的情况都和他说了，所以他也做了周详的安排，那就是在初时莫紫菀给大家上课的时候，他会在一旁镇守着，保证没人敢扰乱秩序。 对此，莫紫菀也是欣然同意，有人帮着自己来镇压，自己也乐得轻松，她可以更高效率地完成教学。 谢涛自从进到蓝湾村学堂后，是痛并快乐着。 294：父子趣聊 原以为来到蓝湾村的学堂，会很好玩，事实上不上课的时候，也确实很好玩，但是在上课的时候却并不轻松，课堂的要求甚至还比在京里的时候还更多，书写，坐姿，笔记，以及不少的课后功课，最最主要的还有过关。 每六天就会对前面学的检测一次，检测不过关的会被单独留下来补习，直到补习过关才会放人回家。 不过让谢涛得意的是，他的算学学得很好，半年的学习就已经能熟练地掌握了百位数的加减，比起其他同龄的学生不知快了多少倍。 用莫紫菀的话说，上天给谢涛关了学诗词歌赋的天赋，却给他开了数学的这扇窗。谢涛在数学上学的有多快，有多好，在四书五经的学习上就有多差。 差到莫紫菀直接当到谢文华问道：“谢伯伯，你为什么要做生意？是不是你也不喜欢读书？” 谢文华哭笑不得，“我虽然不怎么喜欢读书，但好歹也是秀才出身。” 莫紫菀‘哦’了一声后道：“那涛哥哥应该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这话让谢文华更是汗颜，自己儿子啥情况，没人比他清楚，从自己给他启蒙开始，到送他去学院，这三年里，要不是他多少认了些字，会背几句文章，自己都快认为自己真的生了个傻儿子。 “辛苦菀菀了，你涛哥哥是笨了点，你多费些心。”谢文华道。 “涛哥哥不笨，他很聪明，只是他的聪明有些偏，偏向于算学，在学算学的时候，一点就通，而且也能很快地记住，比其他同学都学得好。” 可数学再好，也不能放弃语文学科啊！更何况生在现在这个时代，读四书五经才是正道，要不是小班教学，他的成绩觉得不会像现在这样呈上升趋势。 “可是这算学学得再好，用处也不是很大啊！”谢文华叹道，和莫紫菀想的一样。 能这样想，是因为这个时代所致，但并不代表莫紫菀就认同不用学算写，她只认为不能太偏科了，得均衡发展，纠正他的观点道：“算学的用处可大了，大到修房建桥都离不开算学的计算，再有我要是来给帮伯伯记账，绝对比你们现在的账房记得更清楚，通过账本我不但能查出作坊是否盈利亏损，记的账是否属实，以及做出未来的成本预算。” “我知道伯伯是觉得商人的地位比不上在朝为官的地位高，可是我觉得地位这事，是自己挣出来的，我虽然是小孩子，可是我能为村子里的人家过上好一点的日子，为村里的孩子读书贡献出自己的一点微薄的力量，这在大家的眼里，我就是不一样的，久而久之我在大家的心里便有了不一样的地位。” “反之，若是官不为民，德不配位，这样的人在百姓心中宛如老虎，豺狼，害怕之余难免有人会生出别样心思，一旦被查出，不要说地位了，不但会遭受到万人唾弃，甚至会连累家族。” 谢文华感叹道：“你小小年纪就能想得如此透彻，我真是枉比你年长二十五载了。” 莫紫菀摇头，“伯伯要想的事太多了，不但要想着把书店的生意经营好，还要养着书店的工人，以及家里的一大家子，不像我，每天只用想我要怎么把大家给教好，把学堂办好就可以了。” 受了莫紫菀的启发，谢文华很快就有了新的计划。 这日找上韩书贤进到书房就是一阵密谈，出来的时候，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十二月二十日，蓝湾村放假，一直放到来年的二十日再上学，这是蓝湾村学堂独有的春节长假。 目的是让辛苦了差不多半年的学生放松一下，同时也是为了让他们能在这个假期里面到处走走看看，体验不同的生活，增长见识。 当然原本农家的孩子，在假期里，也能帮着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减轻一下家里的负担。 谢涛回到京里的家后，得意地跟着谢文华说道：“爹，你有没有账要算的？拿来我帮你算算，要不然，我帮你看看账本也行。” 谢文华看着儿子嚣张的样子，气笑，“就你会的那点还想帮我算账，再等个十年八年的还差不多。” 谢涛很不服他爹看不起他的样子，当即就说了几个百位数的加减，谢文华也不是吃素的，堂堂墨韵书店大东家，岂能被几个加减给难住，虽然没有被难住，但算出来的时间却有些长，这让谢涛同学一脸鄙夷，不停地催促道：“你就不能快一点嘛！” “这么简单的题，还要算这么久？” “爹，你能不能快一点？” 谢文华只能说道：“你懂什么，这算学不能快，得慢一点才不会出错。” “慢一点可以，但也不能太慢了，你这不是耽误时间么？要是我像你这么慢，不知道被菀菀妹妹骂过好多回了？” “你菀菀妹妹还骂人？”谢文华像是听到新鲜事一样。 “咋不骂？菀菀妹妹骂人可凶了！” “那你给我说说，她都咋骂你们的？” 谢涛在谢文华问后便有模有样地学起来，指着一把空椅子就骂了起来，“你说你，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你这脑子都在想什么？” “有时也会骂‘你脑子里是不是装的是豆渣？’” “要不就是‘你是不是早上出门忘带脑子出门了？’” “要不就让我们改错，把错的原因写在本子上。不过我还是喜欢她多骂我几句，我不想写，写那个太烦人了，写少了还不行，还要让重写。” 可见谢涛有多烦分析错题，说起这话来的时候都是皱着眉头。 谢涛不喜欢，他爹喜欢啊！谢文华一听让总结错处，高兴的只想给莫紫菀鼓掌，可他也知道不能表现的太过了，只得苦口婆心的说道：“你菀菀妹妹也是为了你们好，你想想，你现在学的是不是比以前在京里的学堂里学的好，每天也还高兴的很。” 谢涛不情不愿地承认道：“是比京里好耍一些。” “这不就好了，你跟着菀菀妹妹不但学好了，而且还玩得高兴，咱们去蓝湾村读书也就值了。”谢文华又劝说道，后又说道：“刚刚是你考我，这回换我考你了。” 谢涛就等着展示自己，爽快地说道：“你随便考。” 谢文华是知道自己的傻儿子在算学上有些特长，但是如此能快速地算出自己给出的算题，着实让他狠狠地吃了一惊，这可不是一加一什么简单的题目，前面两三道还算简单一些，几十加几十，可在他后面出了一道百位数相加后，见他还是一下就说出了答案，后面的数字就没下过百。 可不管是数字如何变幻他都一口气就说出来，这让他如何不惊讶，“你给爹说说，你是咋算出来的？”要知道他出的这些算题，就是账房先生都不能一下说出来，也都要用算盘噼里啪啦地拨半天才能算出来。 “在心里把位数对齐后再加减啊！简单得很，一下就能算出来。” 前世莫紫菀不是教数学的，没有心算的法子，有的法子也只是按照自己以前学过的法子来教，所以谢涛现在学的不过是简单的竖式计算方式。不过他平日里练习得比其他学生都要多一些，这也是莫紫菀专门针对他的训练。 “啥对齐？”谢文华根本不懂。 谢涛见他爹不懂，马上鄙夷道：“就是竖式计算啊，这么简单你都不懂。” 谢文华有心想给自己的傻儿子来上一巴掌，可是见着儿子神采奕奕的样子，只得虚心地讨教，“你菀菀妹妹教你们的和其他老师都不一样，我也没听过她讲课，不知道也正常。” 谢涛拿过一张纸，一支笔过来，随后把纸铺在桌上就写下了一道算式，写下算式后道：“这是一道算术题目，现在我就教你怎么用竖式计算出这道题来。” 谢文华憋屈地应道：“好，你先算算看。” 接着谢涛就列出了竖式来，“我们把两个数字个位对应个位，十位对应十位，百位对应百位的写在纸上，然后从个位上加起。” 谢涛好一通讲后，谢文华总算是知道了什么是竖式计算，怪不得儿子算的这么快，这个法子确实好用。 算学考过了，谢文华顺便抽查了下他四书五经的学习，“那你再给我说说你除了算学学得好，其他课学的咋样了？” 谢涛同学和韩春霖一样，两人都是不知道谦虚为何物，“当然好了，菀菀妹妹都说我进步很大，期末考试我都是优秀。” 莫紫菀为了鼓励大家，在分数的旁边还会写上优良中，唯独没有差，除此写上等级后还会写上一些鼓励的话语。 谢文华很像说80分的优秀和100分的优秀是有很大的差别的，但是看着儿子得意的样子，他又不忍打击，菀菀说了要多鼓励，且他现在确实进步很大。 抬手在傻儿子头上轻抚了下后说道：“你现在不但学习上进步了很多，也还懂事了不少，爹很高兴你变懂事了。” “菀菀说我再努力一点就能超过韩春霖了。”在得到了谢文华的称赞后，谢涛又得意地炫耀起自己的聪明来。 他要是知道，莫紫菀对韩春霖说的是‘春霖哥哥，你再努力一点就能赶上清远哥哥了。’这样的话，估计他肯定不会轻易炫耀自己再努力一点就能超过韩春霖。 295：送年节 谢文华很满意傻儿子在这差不多半年的时间里的成长，韩书贤也很满意韩春霖在跟着菀菀读书后的变化。 不只是他们两人满意，村子里凡是有娃在学堂里读书的人家都很满意。 家里娃读书了，以后就能出人头地了不说，而且娃们去学堂读书，还不用交束脩费，这可是为家里节约了好大一笔银子，凡是村里娃去学堂读书，只收了书本费和在学堂吃饭的伙食费，这是韩莫两家为帮村里人出的一份力。 书本费是不管在哪家学堂都是要交的，伙食费也不贵，可在学堂里面吃，也可以自己带着在学堂加热后吃，因为收费不贵，每人每顿饭十文钱就能吃到一荤一素一烫，所以大家也就直接在学堂的食堂吃了。 当然也有家长为了节约钱，让孩子直接回家吃饭，对此学堂也不作强求，只要求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到校。 至于为何要大家在食堂统一吃饭，无外乎是想统一管理，中途离校后的一个时辰学堂便不能对孩子进行管理，其间容易发生迟到，且晌午的午休也容易休息不到位，影响下半晌的学习。但不管怎样，学堂开在了村子里，又给了大家实惠，大家都很高兴。 年前，莫家到京采购年货的时候，顺便往方家提前送去了年礼，被严老夫人请到屋子里后，宋南枝就说道：“快过年了，给老夫人您送些吃得来，不是啥好东西，老夫人您别见笑。”今日给方家送来的是他们腌的腊肉，香肠，还有一只野兔和一只山鸡。 严老夫人笑呵呵地说道：“多谢你还来不及，你有心了，快请坐，快请坐。” 请了两人入座后，又关心道：“最近身子骨可还好？” “好，能吃能睡能干活！”宋南枝笑说道。 “那就好，我可是听说你之前因为菀菀他爹娘的事伤了身子，你可得多养着，现在家里也有条件了，多请几个人来家里帮忙，别啥事都事事亲为，你就算一整天不吃不喝地做，事情也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做完的。” “家里有人乔家三口在帮忙，我也就做点轻省的事。” “你呀！你们现在也是家业越来越大了，你就该只掌管着家，有啥事只管安排，这样家才不会乱，还有菀菀身边也该有个人伺候着，进进出出身边有个人伺候着，有啥事也有个人帮着。”严老夫人传授着自己管家的经验。 “之前是想着让乔姑娘跟着，可是后来县里的铺子开张了，乔姑娘就去铺子上忙活了，菀菀现在在学堂里的时间多，又在教村里娃读书，跟着个人也不方便，她也不喜欢人家跟着她。” 宋南枝的话后严老夫人就看向了莫紫菀，“有需要端茶倒水，跑个腿什么的，身边有个人伺候着也方便。” “莫离姐姐也在学堂里，我有需要的时候叫她就是。”莫紫菀回道。 可是她的说法并没有让严老夫人满意，反倒又提出了意见来，“莫离是你们买回来的，按理就该是你是丫鬟，可你们现在到处成姐妹了，这样下去可不成，主不主的，仆不仆的，以后长大了还不得把自己当成主子。” 莫紫菀眨眨眼，装着听不懂她的话，“莫离姐姐是姐姐啊！” “你这傻孩子，看看，白读了那么多的书。”接着严老夫人就开始滔滔不绝地传授起了管家的经验来。 好在方智带着方圆来了，所以莫紫菀也没听几句严老夫人的话就跟着方智一起拉着方圆走出了门去。 “还好你来了，我还在想着怎么找你呢！”走出屋子后，莫紫菀对着方智就说道。 方智是方圆的大哥，比方圆大了四岁，今年有八岁了。在莫紫菀来方家几次后也就和他熟识了起来。兄弟两人的名字来处为智圆行方这个成语，方靖希望他们兄弟两人在思考问题，待人接物上要变通灵活，但行事却要方正不苟。 两人还有一个姐姐，姐姐已经十三，叫方晴，平日里多是拘在家里跟着请家来的女先生读书作画女红等。 方圆现在还看不出来性子到底如何，但是方智绝对是对得起他的名字，和他爷爷起名字时寄予的厚望。他就是人精一个，一听莫紫菀的话就嘿嘿笑起来，“你是不是也不想听我奶奶念叨？” “怎么会？”莫紫菀诧异地看向方智，你怎么能这么直白地说出我内心的想法呢？ “我好久都没见着你了，就是想找你玩。”莫紫菀坚决不承认自己是不想听严老夫人的说教才想着要来找方圆的。火山文学 方智一点都不听莫紫菀的狡辩，一副了然地说道：“我都知道，我清楚得很，我可是天天都要听着她那些念叨的，放心，我可是很能理解你想要找我的心思，就像我每次都想带圆圆去园子里玩一样。” “不过，也不能全怪我奶奶，也要怪你，你要是读书不那么厉害，他们也能少拿点你来和我比较，我也能少被他们念叨一些。” “爹娘，爷奶时不时就拿你在我耳边念叨，我耳朵都要听得起茧了。” 方智说完还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莫紫菀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天下父母心，他们可都盼着自己的儿女能成龙成凤！” 一声叹后又道：“方智哥哥，我想去看看你最近都学了些什么？” “好，我们去书房。” 两人去书房肯定不适合再带着方圆，方智直接让丫鬟把方圆给送去了严老夫人那里，“有圆圆过去，奶奶也能少说一些，你奶奶也能少听一些。” “其实严奶奶说得很有道理。”莫紫菀很是中肯地说道。 “反正圆圆也要去奶奶那里，你要是想听的话……” 方智还没说完，就被莫紫菀义正词严的拒绝了，“我在学堂里教村里娃读书，还是先以读书为重，再说了，现在我们家里是我奶奶在当家，有我奶奶听着就够了。” 方智见他说的一本正经，扑哧一声就笑了，大家都说自己聪明，神童，可是眼前这个小不定才是，才四五岁就能教别人读书，就是现在想去看自己在学堂里都学了什么，要是对她有用的她肯定会用在她的学堂里。 “也是，咱们还是先去书房，正好我有问题想问问你。”方智没拿莫紫菀当一般的四五岁的小孩子，当然也更没把自己当成小孩子看待。 吩咐了丫鬟把不愿意去严老夫人那里去的方圆强行抱走后，方智就拉着莫紫菀掉头往书房去。 到了书房，方智就把学的书还有平常的考核卷都拿到了莫紫菀的面前，莫紫菀看着眼前厚厚的一摞，想着自己还要看一会，顺手拿起桌上的纸笔写了起来，“我先给你出几道算术题，免得你等着我看书的时候无事可做。” 方智很想说书房里面这么多书，我随便看一本就是，但是看着她已经开始写，也就坐在一旁等着她写，“好。” 一盏茶的时间，莫紫菀就写了十道算术题，还有两道应用题，不管是算术题还是应用题，里面都有一道是相对比较难的，就想看看他是否能解答出来。 “方智哥哥，你先看看。” 把数学题给到方智后，她就完成地沉浸于面前的书本和试卷中。 方智在国子监读书，虽然国子监和其他学院一样，算学的学习都比不上四书五经的学习，但国子监是什么地方，皇子们，以及朝中大臣之子读书的地方，即便是算学不比四书五经的课时多，但教学的要么是大儒，要么是有所长的才子。 而教他们算学的就是一位算学很厉害的才子，不管是教导有方，且他教的也都是阿拉伯数字，而不是照旧制，沿用以前的数字教学。 莫紫菀在出题给了方智后就埋首在书海，一本一本的翻看着书中所学，以及从书中的批注里面去看课中都讲了什么。 一本一本的书看完后，再拿过考核的试卷来看，看完试卷后已是大半个时辰后了，抬头看向方智还埋首在桌上的算学题。 不确定他是否做完，问道：“方智哥哥，做完了吗？” 方智哀怨的看向莫紫菀，“你是不是想让我多等你一会就故意给我出这么难得题？” 呃！ 竟然又被他猜出了真相！ “方智哥哥是那道题不会？”莫紫菀再次坚定自己的立场，绝对不承认自己就是他猜的那样。 “你说呢？”方智一样坚定自己的认为，她就是在为难自己！ “我看看。”莫紫菀从桌位上站起来走向方智的旁边。 走近了后看着他剩下的题，和自己预想的一样，最后一道应用题。 这一道题是一道鸡兔同笼的题，即便他很聪明，可毕竟也才上学两年，鸡兔同笼的题都还没有遇见过，自然也就不会解答了。 “方智哥哥，你先假设笼子里面的都是兔子，按照兔子的四条腿来算，看看最后能多出来几条腿来。” 莫紫菀在写题的时候就已经把解题方式给准备好了，只等他不会再给他讲。 296：方家逗趣 等到莫紫菀讲完题后，方靖父子两人也下衙回来，莫紫菀就等着他们回来，拉着方智就去给两人请安招呼。 “方爷爷，方伯伯。”莫紫菀走到厅堂后见着两人后就招呼道。 “菀菀来了！”方靖见着莫紫菀也是喜欢的很，一脸笑地看着莫紫菀。 “快过年了，我和奶奶提前来给方爷爷，严奶奶还有伯伯们婶婶们贺年。”莫紫菀说着话的时候还躬身拜了下去。 方继见状大笑起来，“菀菀，你这年拜的也太早了，你方爷爷都还来不及给你准备红包。” 方靖被方继笑得眼睛一瞪，“说的你像是准备了一样，菀菀可是也提前给你拜年了的。” 方继被亲爹奚落得哑口无言，摸了摸鼻子后说道：“我这不是想等着过年时好去蓝湾村么，现在给了，过年时岂不是没了去的理由。” 莫紫菀顺着话势接道：“到时伯伯带着大家都来，到时我带你们去我们午餐肉作坊，造纸作坊，还有学堂去逛。” “还有我们的药材的，我们家的药材长得可好了。” 说了作坊，学堂，莫紫菀还不忘炫耀一下他们的药材地。 “好，我们一定去看看。”方继说道。 方智听到说可以去造纸坊参观，问道：“我想去看看纸是怎么做出来的，能看吗？” 莫紫菀回道：“当然可以。”随后解释起来，“我们的造纸坊和别人的造纸坊不一样，怎么造纸，村里人都知道，不是什么秘密。” “这是为何？”方继问道，他知道的是不管作坊，酒楼，饭店，医馆就更不用说了，都是有秘方，怎会全部公开？ “干爹说庄户人家都是看天过日子，风调雨顺还能吃个温饱，要是风不调，雨不顺，再加上苛捐杂税，这日子就难过了。” “干爹见村里人日子过得难，天天没日没夜的干活，这日子也没见好转，就想法开了造纸坊，让村里人都参加造纸，每个月给大家发工钱，到了年底还给大家分红，只要我们的纸卖的好，大家的日子就能很快过好，谢伯伯的书店都已经和我们说定了，以后书店用的纸都找我们。”莫紫菀得意扬扬的说道。 “你干爹倒是大方，不说作坊利益，这造纸的法子可是生钱的鸡，说公开就公开，有气魄！”方靖叹道。 要是韩书贤知道方靖这样说自己，估计会忍不住的汗颜，这哪是我想的，还不是菀菀的主意。 方继也感慨的说道：“韩兄真是我等学习之楷模啊！” 莫紫菀抿嘴偷笑，“干爹可厉害了！” “你干爹厉害，所以他教出的干女儿也很厉害！”方继笑说道。 莫紫菀略羞涩的应道：“我还要想方智哥哥多学习。” 方智忙摆手道：“可别这样说我，我可没本事教人读书，还有你刚刚才教了我算学题！我像你学习。” 方智的话一说完，方靖和方继就大笑了起来，只听得莫紫菀声音低了一些的说道：“方智哥哥读书很厉害，看了你的书后，我受益匪浅。” 方智：“彼此彼此，要是菀菀妹妹常来京里，我定会受益更多，不如我也去你们村里读书吧，你教我！” 这时莫紫菀倒是不在乎暴露自己的小心思，“方智哥哥你还是留在国子监，我还想着时不时的来找你打探一下国子监的教学情况。” 方智白了莫紫菀一眼，“不是有更好的打探对象么！” 莫紫菀脸不红气不喘地回道：“方伯伯万一有事要忙，我找你不是更方便么。” “得，我说不过你，你随时来都行，不来也行，我有了新的学习资料后就找人给你送去。”方智很是替莫紫菀着想。 “你的那些资料那行，以后我让人给你菀菀妹妹送去。”方继说话了。 “多谢方伯伯。”莫紫菀立马谢道，“我们不是想跟着国子监教学，但国子监毕竟是咱们朝第一学堂，老师们都是一顶一的好，我就想多学学，取长补短，努力把村里孩子们教的更好。” “你若是个男娃，以后必能成为大丰朝的栋梁。”方靖把手放在莫紫菀的头侧说道。 “女娃也能有一番作为，我要像我干爹一样，以后帮助很多很多人。”莫紫菀天真的说道。 “有志气。” 此时方靖也和莫庭雨一样感慨，谁家这么没福气，这么好的娃都丢。 方继走过来把莫紫菀抱起来，“走，和伯伯去书房说说，最近都教村里娃啥了？还有，刚刚叫你方智哥哥什么了？” “算学题，方智哥哥还没学，但是我在书上已经看过了。”不能什么都推到韩书贤身上去，不然以后见面问到他时，他说不上来就露馅了。 方继笑道：“我还以为又是你干爹教你的。” 莫紫菀靠在方继的肩上，“干爹说他之前没怎么学算学，后来没读书了就更没记了，教我一些简单的后就让我自己看书学。” “那你给你方智哥哥也说说，你都是怎么自己看书学习的，免得他时不时的来问我耽误我做事。”方继嘴上虽然嫌弃，可心里却不这么想，儿子聪明他不知道有多高兴。 “就是把举例的题看懂，看懂后再做一遍，做完例题再做其他的题，再有不懂得就找会的人问，干爹带我去书院的时候我就找老师问了很多题。” 莫紫菀说完，方继就断章取义的对着方智说道：“听到了吗？你菀菀妹妹说了把例题弄懂，然后就可以做题了。” 方智抬眼看了自己亲爹一眼，“嗯，听到了，先把例题弄懂，再做相关的题，若还有不会的就找会的人问，以后儿子肯定不会多打扰父亲大人。” 方继被儿子一本正经的态度给噎的无语，有时太聪明了也不一定是好事，就像现在，嘴皮子功夫也是不饶人。 莫紫菀听话忙转移话题，随便问了一句，“方伯伯，方智哥哥明年会参加院试吗？” “他还早，等再过两年在下场试试。” “方智哥哥再等两年后就和我清远哥哥参加考试的年纪一样大了。” 297：回礼 方继叹莫紫菀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的胸襟，又感韩书贤以身作则，不但把自己的儿女教育得很好，菀菀这个干女儿也被教得很好，可在他听到慕容清远府试又考得第一后，更加感念韩书贤的人品。 在莫紫菀说完要向韩书贤说完后又说起了学堂的事来，顺便就把慕容清远府试第一，年后就要准备参加院试的事也一并说了，于是就有了方继以上的感叹。 “方伯伯，院试是不是很难？”莫紫菀想着打听一下院试的考试情况后，好让慕容清远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更有把握考出最理想的成绩。 “当然难了！有人读一辈子书，也未必能考中秀才，可见难度。”方继回道。 等着方继说完，莫紫菀又回道：“希望清远哥哥院试也能像县试，府试一样顺利，他可是连睡觉都舍不得，天天抱着书看，就只差把书吃进肚子里了。” “这样可不行！别还没到考试的日子，身子就累垮了。”方继接着又举起了以往考试有人因身子骨差，考中到一半就倒了下去，最后被人抬出考场来。 “在学堂里的时候，每上完一节课，干爹就撵他出去走一回，不让他一直在屋子里坐着。”莫紫菀说着慕容清远在学堂里上课的情况。 “你干爹是对的，科举重要，身体更重要。” “方伯伯，你去前几年的院试的考题吗？” “你之前不都给你清远哥哥拿了院试的考题吗？怎么还没做够？” 莫紫菀摇头，“之前县试和府试就做过了，现在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卷子已经做完了，要是能再多几套，多练练笔，到了考试的时候也更有把握，他可是想再争第一，不多做些真卷，或者模拟卷怎么能出好成绩？ 方继走到书架的一旁，从一个格子里面抽出一沓纸来放在桌子上，“你自己看看吧！要有合适的，你都拿去。” 莫紫菀立即扎头在桌上的卷子中，翻了一阵后抬头看向方继，满眼希冀，道：“都合适。” 方继一听，啐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来搬这些卷子的。” 莫紫菀道：“不是来搬，我突然有个想法，我先说给伯伯听。” “好，你说。” 随后莫紫菀便说起了自己的想法来，“伯伯这些卷子都没有整理，不如交给我，我给伯伯整理成册后再给伯伯送一份来，伯伯看了成册的卷子后要是觉得满意，我还可以找谢伯伯给伯伯您多印一些，方便您给国子监的学子们用。” “这个法子好是好，就是太麻烦你了，你有时间整理吗？”方继知道莫紫菀平日里也忙，怕她没时间。 “我们已经放假了，正好有时间。”莫紫菀回道。 “你有时间就好。” 出方府的时候，方家人派了丫鬟送莫家祖孙两人出来，丫鬟捧着一沓试卷，肩上还挎着一个布包，布包里面装着的是方家给莫家的回礼。 方家给的回礼可没想着糊弄一下莫家，或是当着上门来打秋风的穷亲戚来打发。 首先是送给莫紫菀的是一个小盒子，盒子里面是严老夫人给莫紫菀挑选的一对雕刻着藤蔓，花朵的银手镯，镯子锃亮锃亮的，一看就知是新的，还没人戴过。除了银镯子，还有一朵赤金打造的花朵，花瓣薄如蝉翼，每片花瓣的脉络也都清晰可见，做得十分逼真。 在莫紫菀看到盒子里面的金花后，都诧异不已，做的也太精致了，简直超乎她的想象，做工精致，又是金子打造，价格定然不菲，在诧异之后就想不要，可严老夫人一个长者赐不可辞的理由直接让莫紫菀乖乖地收下。 收下后，按时代的礼仪，规规矩矩给严老夫人道谢。 不只是莫紫菀有，莫家人人有份，给莫家夫妻两人的是两匹锦缎，慕容清远的是一块乳白色的玉佩，不过玉佩的底端却有一抹绿，像极了层层白云下的一块长得郁郁葱葱的草地，莫离的是一对嵌有豆子大小珍珠的珠花。 莫紫菀觉得他们给自己的回礼过于厚重，不想收金子打造的花朵，宋南枝也如莫紫菀所想一样，先是觉得两匹布太多了，不想收，摆手就拒绝道：“老夫人，这布也太多了，咱们家全家人都做一套新衣裳怕是都用不完，你给的也太多了些，我要一匹布就够了。” 严老夫人道：“这是啥话，哪有送出来的东西还让人收回去的理。”说完又接着说道：“现在用不了可以留着以后再用，要是下人们听话，也是可以裁一些出来打赏下人用。”严老夫人和宋南枝说了一个半时辰的话，这会又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叮嘱。 两匹布都嫌拿多了，看到慕容清远的玉佩时，就更是拒绝了，“他一个小娃子要玉佩也没啥用处，这东西怕是贵得很，给圆圆留着，他大了就可以戴。” 宋南枝又不想要的理由有很多，可严老夫人也是有她的安排，等着宋南枝说了玉佩贵的时候马上就说道：清远可是比圆圆大了好几岁，我看他现在就能适合戴玉佩，虽不是啥好东西，但做工很精细，即便是有着那一抹绿的瑕疵，但好玉就是好玉，玉质温润顺滑，一看就不便宜。 就是宋南枝手里也没空着，提着一个食盒，食盒里面装的是方家厨房给莫家做的一些点心，除了点心，还有一个厨子的拿手好菜，想着他们带回去后和家里人一起吃。 莫家祖孙两人本就没打算要在方家留下吃饭，而是打算送了方家的贺年礼节后，就准备回家，不过也做了准备，要是方家再请他们进去，他们也就进屋去当面给人拜个早年。这次他们来京，一是为了来办些年货，顺便玩上两天，再有就是把给方家的年货一道给方家送去。 虽然准备好了进屋给方家拜个早年，可和以前一样，并没打算留下来用饭，坐上一会便准备回家。 他们是农，方家是官，虽说方家待人和善，但突然上门来，不像大家族之前相互拜访前都会提前下拜帖，主人家好做准备迎客，他们这样突然上门来，人家没嫌弃他们打扰，自己也要自觉的不做多的打扰。 298：又一年至 莫紫菀和宋南枝回到京城的家里后，莫紫菀就和慕容清远钻进了书房，先是从拿回来的试卷中拿出一套来给慕容清远，「清远哥哥，你先做这一套题。」 慕容清远接过来说道：「怎么这么多卷子？」 莫紫菀得意扬扬地说道：「我把方伯伯书房的卷子都拿回来了。」 要是其他人看着那么大一摞卷子，肯定会皱眉，可慕容清远却是喜笑颜开，「这可假期我可有事可做了！」 莫紫菀随口接道：「人家是巴不得天天玩，你倒好，巴不得天天看书学习。」边说着话，边把手里的卷子摆放整齐，并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出来铺在桌子上，接着又拿了纸笔。 慕容清远看着莫紫菀在白纸上写了起来，以为她也想做一套试卷，便说道：「你直接写在卷子上，不用单独写在一旁，我做的时候另拿纸来写便是。」 莫紫菀摇头，「我不是要做卷子，我是想整理出一套院试的复习资料。」 慕容清远一听她说做院试的资料，以为她是想让自己考好些才想着帮自己做复习资料，不想她费神受累，说道：「我一张一张挨着做，把这些都做完就行了，不用你再费神整理，我做题的时候都能总结得出来重点。」 「这样更好，你边做边看我整理出来的试卷，还可以帮我指出不足来，或是你有什么好的想法也可以给我说，我们一起做一套适合大家学习的复习资料来。」 慕容清远才听出她的意思来，这套题不只是可以用在他身上，还要让学堂里的学生们用，「咱们村的学堂才开学不久，离院试还早得很，这个复习资料是不是做得太早了些？」 莫紫菀回道：「咱们村的娃现在还用不上，但是县里的学子京城的学子可都能用得上，等我做好了先拿去给方伯伯看看，要是他也觉得可以，我就拿到谢伯伯的书店去卖，到时肯定有很多人愿意买回去看。」 又是挣钱！ 慕容清远哀怨地看着莫紫菀，「咱们家就你脑子灵活，能干，会挣钱，全家现在都靠着你养活。」 莫紫菀看着哀怨的慕容清远，咧嘴一笑，得意地说道：「我也就只比你厉害这么一点点。」说话间还伸手出来，五指合拢，大拇指掐在食指指尖部位，露出一小节指尖来。 「好吧！你能干！」慕容清远继续哀怨。 随后莫紫菀正色起来，「清远哥哥，你也很能干，你读书就比我厉害，还有咱们家里的药材也长得很好，也都多亏了你平日里照顾，不然也长不出来，更别说卖钱了。」 「可是咱们辛苦种一场，还不如作坊来钱快。」半年的收成远不如作坊两个月的收入高，有了对比就有了伤害。 「虽然比不上作坊，但那也是因为咱们种得少，要是种的多了，挣的钱肯定也会不少，再说了，咱们种药材可比作坊省心多了。」 有了莫紫菀这话，慕容清远倒也不再钻牛角尖，只说道：「等到年后咱们再多种些，种药比种菜挣钱快，也比种菜省心。」 莫紫菀笑了起来，「爷爷也是这样想的，等到年后再种药材的时候，翠隆山的地肯定会全用来种药材。」 「到时多请些人来种。」慕容清远说道，不过转念又想着家里现在人手不足的情况，「要不咱们再添几个人，爷奶每日忙前忙后的，都没个休息时间，再这样下去，还不得累倒了。」 莫紫菀放下手里握着的笔，又回想着在方家时严老夫人说的话，「那就再添几个人，添一个婆子和杜婶婶一起烧饭洗衣，再添两个地里干活的，再给你添个小厮，身边跟着个人有啥事也好有照应。」 「我不要，村子就那么大，一声吆喝都能听得见，添个大点的丫鬟照顾你。」慕容清远现在也 愈加的习惯自己照顾自己的起居，想着来个人跟着自己，反倒还碍手碍脚。 莫紫菀摇头，「以前还想着让春莲姐姐跟着我，跟了几天她不习惯，我也不习惯，还不如各做各的事。」就连慕容清远都习惯并喜欢上了自己照顾自己起居，作为现代人的莫紫菀就更不喜欢身边有人随时跟着了。 莫家在京里住了三日，回到村子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九，到家后把买回去的东西一收拾也就差不多到了晚上，晚膳一吃，睡上一觉就到了年三十。 大年三十，先是去了莫紫菀爹娘坟前烧了香蜡纸钱，自从知道自己是被人嫌弃后才遗弃的后，莫紫菀更是把莫聪夫妻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爹娘。 「爹娘，我们家的日子越过越好了，咱们现在不但有作坊午餐肉赚钱，造纸坊也修起来了，等到年后就能造很多的纸出来，咱们村也有学堂了，是我们家和干爹家一起办的。」 「还有，清远哥哥种的药材也赚了不少的钱，咱们家现在再也不缺吃穿，也不缺钱用了。」 「我们都很好，爷奶也很好，爹娘放心，我会把爷奶照顾好的。」 莫紫菀念叨着说完，跟着一起来祭拜的慕容清远也跟着说道：「叔叔婶婶，我是慕容清远，是爷奶收留我，才让我有了家，以后我会替叔叔和婶婶照顾好菀菀妹妹，也会照顾好爷爷奶奶。」 慕容清远说完就把手中拿着的纸钱丢入到两人坟前正燃烧着的纸钱堆上。 莫离也跟着表态，「叔叔婶婶，还有我，我是莫离，我也会照顾好菀菀妹妹和爷奶的！」 「你们都是好孩子！」莫庭雨看着表态的慕容清远和莫离，甚是欣慰，称赞了两人后又乐呵呵地说道：「我和你们奶身子骨都好，能吃能跑，你们管好自己就好了，等我和你奶老得动不了了，你们再来照顾我们。」 和去年一样，在家吃了年三十的团圆饭后，几个小的就跑去了韩家，在韩家闹了一通后又才回家来。 三人到家后，宋南枝就说道：「饿了没？我去给你们煮些宵夜来吃，今晚上，随便你们耍到多久都行。」 莫紫菀摸着肚子摆摆手道：「奶奶，我再不能吃了，你看我这肚子，都要撑爆了。」 在家吃了饭又去韩家吃了俞思莲为他们准备的小吃零嘴，不只是莫紫菀吃撑了肚子，慕容清远，莫离，韩春霖，就是韩秋露都吃的肚子圆滚滚的。 宋南枝一听她的话，立马嗔怪道：「不准乱说话。」 莫紫菀吐了吐舌头应道：「好。」 见她摸着肚子，又怕她肚子撑得难受，拉过她到身边，又一把把她抱坐在腿上，另一手轻抚到莫紫菀的肚子上轻轻地揉了起来，这一揉就忍不住又唠叨了起来，「你干娘给你拿啥好吃的了？你就不晓得少吃些，留一些明日再吃。」 莫紫菀舒服地靠在奶奶身上，「干娘做了好多好吃的就等着我们过去吃，吃的时候感觉也没吃好多，站起来走的时候才觉得肚子撑得很。」 「我去煮些消食茶来。」杜氏起身说道。 「还好你提早准备了。」宋南枝说完又对着慕容清远和莫离说道：「清远，莫离，一会你们也喝些消食茶水，免得肚子撑得不好睡觉。」 「嗯。」两人应道，两人也不比莫紫菀轻松，都是撑着回来的。 等到杜氏把消食茶煮来，三个娃一人喝了一杯后又陪着两老说了一阵话，两老不舍得让三个娃多熬夜，便让三人回屋歇着去了。 莫紫菀摸着不再胀着的肚子回到自己的屋子，莫家的房子修好后，大家就都搬到了新修的屋子里面住。 莫紫菀躺在比之前宽敞了不少的，也舒适不少的床上。 真舒服！ 美美的一声叹后，接着就进入了梦乡。 初一不出门。照旧，莫家一家子，初一这天仍是在自家过新年，穿新衣，过新年，莫家又买了炮仗，男娃子们胆子大，在院子里点着炮仗玩，莫紫菀则陪着莫离，韩秋露玩一些小女娃的游戏。 初二，莫家两老带着莫紫菀还有慕容清远，莫离去了亲家李家，如今家里有马车了，再不像之前去一趟还得早早的起床出门，不然到晌午了人都还在路上走。 长虎赶着马车把莫家一家子送到了李家院子里。 「外婆。」莫紫菀才钻出马车，就被董碧玉抱进了怀里。 「我的乖菀菀哟。」董碧玉抱着莫紫菀就是一番怜爱。 「外婆放我下来，我长大了，可重了。」自知自己已经长大的莫紫菀不好意思再让人抱着。 董碧玉笑道：「你又不重，外婆还抱得动我乖外孙女。」 莫紫菀搂着董碧玉的脖子，眉眼弯弯地笑道：「我的好外婆。」 李根顺历来都是闷着不爱说话的性子，眼里满是笑地看着婆孙俩，招呼着莫庭雨和宋南枝道：「亲家，快进屋歇着。」招呼完莫庭雨老两口后还招呼起慕容清远和莫离来，「清远，莫离，来外祖家可不要客气，想咋玩就咋玩。」 李林松走过来，「爷，清远哥哥就不是个爱玩的人，我猜他肯定带了书来。」 「大哥猜的真准！」莫紫菀趴在董碧玉肩上说道。 299：外租家拜年 在李林松说了慕容清远还带着书来后董碧玉惊讶的说道：「咋还带书来看？大过年的咋还要看书。」 董碧玉自顾自的说完又转头对着慕容清远说道：「清远，过年了你也该歇下，咋还要一直看书呢！」 慕容清远在董碧玉惊讶完后回道：「外婆，我也不是一直看书，玩一会再看会书，看乏了又再玩会，休息会。」 「这还差不多，一直看书也累的很，趁过年放假多歇歇，等到上学了，想歇怕是都没时间了。」自从李林松读书后，她也晓得了读书也不是件轻省的活。 随后又看向李林松，「林松，你多像你清远哥哥学学，别只晓得耍。」 李林松很想说你刚不是才说了趁着假期要多歇歇么，咋到自己这来就变样了？ 可他也知道这话肯定是不能说的，点头应道：「奶奶，我每天都做了功课的，我还教了桉桉他们认字。」 董碧玉在孙子的话后马上咧嘴笑了起来，「你乖，你听话，弟弟妹妹们都听你的话，你现在教他们就像你菀菀妹妹教你们一样。」 大孙子没读书的时候就懂事听话，现在读书回来后更懂事了。 几人说说笑笑地就进到了屋里，随着几人进到屋里，莫家送来的礼品也被长虎和莫庭雨给拿到了屋里，「来就来，咋还拿这么多东西过来？」董碧玉又说道。 「给娃们带了些零嘴。」宋南枝说道。 李家现在的日子也好过起来了，招呼着莫家一行人落座后，大儿媳郭敏英带着两个弟妹就张罗着给莫庭雨，宋南枝，长虎及三个娃端茶倒水，和拿吃的来。 董碧玉和李长根，还有三个儿子陪坐在屋里，又听董碧玉说道：「托了你们的福，家里日子现在也好过了，吃的穿的也都不缺了，你还拿啥东西过来，人来就好了。」 说起现在的好日子，宋南枝也是满脸堆笑，道：「你不缺是你的，我给娃们拿些吃的来是我们的心意，菀菀可是早就念叨着要来孝敬她外婆外公了，还有清远和莫离，两个娃晓得要走亲戚，也是高兴得睡不着觉，还说第一次来给你们拜年，不能少了礼节，都是娃们准备的，娃们的心意。」 董碧玉看着慕容清远和莫离，她也是没拿两个娃当外人看，慈爱地说道：「你们都是好娃，有心了。」 一大屋子人坐在一起闲说了几句后，董碧玉就进屋拿出了三个红包出来，一一的递给莫紫菀三人，待三人谢过后，李林松过来拉着莫紫菀，看向了慕容清远和莫离说道：「我带你们出去玩。」 莫紫菀三人点头，「好。」大人在一起说话聊天的时候不喜欢娃们在身边守着。 同理，小孩也不喜欢一直听大人们说话，所以李林松走过来要带三人出去玩。让莫紫菀选择听大人们闲话家常和同小孩子们出去玩相比较，莫紫菀的选择是和娃们出去，看他们玩，顺便到处走走。 邱悦提着水壶过来给大家倒水，见着李林松带着莫紫菀三人出门来就问道：「林松，这是带菀菀他们去哪呢？」 「我带他们出去玩。」李林松回道。 「那你把你勤勤妹妹带上，让她和你们一起出去玩。」邱悦对着李林松说完又转头对着莫紫菀喊道：「菀菀，你勤勤姐姐也喜欢读书，有时间你也教教你勤勤妹妹。」 莫紫菀答应得爽快，「好！」 李家又不是苛刻娃的家庭，又是大过年的，家里的娃也都只管着吃喝玩乐，都不用李林松喊，在他带着莫家三人出门来，在院子里玩着的李家兄弟姐妹们就围到了李林松面前来，「大哥，我也要和你们出去玩。」 「我也要去。」 兄弟姐妹七八个都要跟着李林松，李林松道：「我 们去菜园子里，你们就在这。」 「去菜园子做啥？」 「奶让我去摘些菜，你们就在院子里玩，我摘了菜就回来陪你们。」李林松一想到把他们都带进菜园子，菜园子肯定全都要让他们给霍霍了，爷奶也肯定会赏自己一顿竹条炒肉。 「等会我回来了就去给你们拿好吃的来。」李林松临走还不忘拿吃的来引诱一群小的。 有了吃的诱惑着，就连调皮的李林桉都乖乖的听话不准备再跟着了。 安抚好弟弟妹妹们后，李林松拿着莫紫菀继续往院子外走去。 「大哥，菜园子里面有啥？」走出院子后莫紫菀便直接问道，她可不是院子里的那群小孩，外婆根本没有让他去摘菜，肯定是有什么东西，才会带他们去的。 李林松道：「我在菜园子里也种了药材，现在都还活着。」 「你种的是什么药？」莫紫菀一时想不出大冬天还能活着的是什么药材。 「黄连啊？之前在山上挖药材的时候不是挖到过药材么，我回家后和我爹去山上的时候碰着了黄连，我就挖回来种在了菜园子里，没想到给种活了。」 进到菜园子后，果然见着几株黄连在地边，慕容清远看了看地边后说道：「黄连喜阴，湿润，忌干旱和阳光直晒。」说完了黄连的习性后又道：「现在是冬日，没什么阳光直晒，但是到夏日后，这地边没有树木遮阴，于黄连的生长不利。」 「那怎么办？要不我再给它们换个地方。」李林松征求着慕容清远的意见说道。 「你现在才种活不久，再移栽，估计不好养活，等到夏季时找些树枝来遮挡一下应该也可以。」慕容清远想了想后说道，除此他也想不出其他什么好主意。 莫紫菀倒是想了个好主意出来，「在周围种上几棵玉米不就行了，玉米长得高，叶子一遮挡就能挡着光了。」 难题得到解决，李林松道：「这个法子好，不用随时砍树枝来遮阳，还能有玉米吃。」 「大哥，你怎么也想着种药？」走出菜园子后莫紫菀又问道。 「你不是让我们在假期里学做一样事么？我学种药，我们不是还没在冬天里种过药么，我就想试试冬天能不能种活。」 300：小舅娘永不释怀的心思 莫紫菀很是高兴他能把这门功课记住并进行实践，当即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大哥做得好，等到开学了我给你个大奖励，再让大家向你学习。」 李林松根本就没想过要奖励，他只知道这是他的功课，他该去完成。 且李家把他教的也很好，未读书时他就能懂事的帮着家里照顾弟弟妹妹们，让爷奶，爹娘少操心，现在读书后就更懂事，在莫家不但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更把莫家待他好的情分记在了心间。 平日里的学习虽然偶尔有偷懒现象，但是该学，该记，该完成的都没落下过，这次布置的学做一件以前不会事，他也是牢记在心里，到家后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要做什么，直到和他爹李长风去山上砍柴回来的时候，无意中见着几株黄连时才打着移栽回来试试看能不能种活的想法。 「这是我该做的功课，咋能要奖励。」李林松回道。 「对完成得好的同学，都该奖励。」说完后又问道：「那你有没有做移栽记录？」既然要做就要做好，这样才能有更多的收获。 李林松点头，「我都记了得，在家里，等回去我拿给你看。」 「好。」没想到他还做了记录，这倒让莫紫菀有些意外，看了一眼身旁的慕容清远，许是跟着他学的吧！ 这便是耳濡目染的结果！ 从菜园子出来，几人又往着家里走去，到家免不了又编造了一些为啥两手空空，没有拿菜回去的理由。 到了院子后，莫离就没再跟着李林松，留在了院子里和李家的兄弟姐妹们一起玩，而慕容清远和莫紫菀则跟着李林松进到了他住的屋子里。 李林松单独住一间屋子，对于儿孙众多的李家，能让李林松单独住一间，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为了让他能专心读书，不受干扰，专门给他腾了一间屋子住。 三人进到屋里后，先是看了他记录的黄连移栽，生长情况。 看着李林松的记录，这就是记录？ 先是意外他做了记录，现在则是意外他的记录内容。 这也太简单了吧！简单到两行字都没写满。 某年某月某日从山上挖回三株黄连，栽于地中，浇水。 然后又是第二行，若是除去记录时间，记得内容就更少了，简单四个字：浇少许水。 记了两日后便再没再记。 都不用莫紫菀说要怎么记录，慕容清远便把自己往日里记录的情况给一一说了出来，不但说了要怎么记录，还把黄连是习性又再详细的说了一遍，说到习性的时候，还拿了笔给写到了李林松的记录本上。 写完后放下笔道：「药材的种植必须按照它的生活习性来照料，它喜欢阴，你就不能让它晒着，喜欢湿润，就要多浇水。」 李林松点头应道：「我知道了，喜欢湿润的就多浇些水，喜欢阳光的就多晒晒太阳。」 说完了药材种植后慕容清远便没再出去，留在了屋里自己看书，李林松本想出去玩的，可想着自己走了就只留他一个人在屋里，便也就留了下来陪他看书，只莫紫菀出去找莫离和李家兄弟姐妹们玩。 莫紫菀出来后不大一会，邱悦就端了一盘炒南瓜子和自己做的米花糖出来，「菀菀，快过来吃米花糖了。」 喊了莫紫菀后又还招呼着李勤勤，「勤勤，快带你菀菀妹妹过来吃米花糖，还有炒南瓜子。」 莫紫菀应道：「谢谢小舅娘。」 李勤勤比莫紫菀大一岁，听了她娘的话后拉着莫紫菀就说道：「菀菀妹妹，走，吃米花糖了。」 莫紫菀依然乖巧地应道：「嗯。」 李勤勤拉着莫紫菀往她娘邱悦走去，留下莫离被 其他李家娃给拉着一起往邱悦走去，李林桉抱怨道：「小婶都不叫我们！」 邱悦嗔道：「我不叫你，你还不是过来了，谁还能少了你的吃的不成。」 李林桉道：「我要是不来就没吃得了，还有莫离姐姐你也没叫。」 邱悦随口敷衍道：「你莫离姐姐就和你们在一起，我还能忘了她。」随后从端来的小篓子里面拿了一块米花糖递给莫离，「给，莫离，吃了自己再拿，可别客气啊。」 莫离接过来邱悦递的米花糖后谢道：「谢谢小舅娘。」 「菀菀，你勤勤姐姐也喜欢读书，等到年后，你们的学堂开学了，让你勤勤姐姐也去学堂跟你读书。」 「可以啊！」莫紫菀一口答应。 邱悦见状脸上露出笑来，「年后你小舅也跟着你们去，也去作坊里见识见识，不然一直窝在家里，啥事都做不成。」 这话莫紫菀就觉得有些不赞同了，怎么叫窝在家里啥事都做不成！ 家里不也是一大堆的事需要忙的么？红苕粉需要人来打理，还有家里养的牛也多了起来，也是需要人打理，小舅一直在家里忙着，怎么就什么事都没做成？不赞同地说道：「小舅不是一直管着家里的红苕粉和养猪养牛的事么？大舅和二舅都说小舅把家里的事管的很好。」 邱悦一直都觉得李长粮在家里守着家里的田地，猪牛，没得大出息，她就觉得午餐肉作坊才能挣钱，挣大钱，「你小舅笨得很，只晓得在家里养猪养牛，养猪养牛能有啥大出息，成天把自己熏得一身臭味不说，钱也挣不到几个。」 「我早就说让她去作坊里跟着你和你干爹学做生意，跟着你们还能学认字，以后才能多挣点钱，他偏偏想守在屋里。」 「等年后你小舅去了作坊，你也多教教你小舅，不然作坊的生意他啥都不懂。」 从邱悦生下小儿子后，就时不时地在李长粮面前提起，可每次都让李长粮以家里事多为由挡了回去，邱悦眼见李长粮拧得像头牛转不过弯来，只好在董碧玉面前旁敲侧击。 董碧玉就是直性子，有啥事都是立马说出来，明白了邱悦的想法后，董碧玉也没生气，只耐着性子把李长粮的性子又提了一下，说他性子闷，想留在家里就留在家里，反正家里事情多。 邱悦见婆婆好说话，又顺势说起了生的儿子来，说儿子过几年就长大了，他还只晓得在家伺候庄稼，养猪养牛，连个字都不认识，以后咋教娃？还说作坊的生意他又不去学，以后啥都不会，连个账都看不来，要是被人蒙了都不晓得。 后面的话，董碧玉可就听不进去了，都是一家人谁蒙谁？小儿媳啥心思，她清楚的很，有这心思也正常，谁都想自己的男人出息，可家里红苕粉越磨越多，还有猪牛的生意也做起来了，收入也不少了，她咋就看不见呢？ 所以她也不打算惯着她的小心思，「他不想去，留在家里就留在家里，家里这一摊子事也是要人管着，就是你大哥二哥在家的时候，家里的事也没少做。」丝毫不提家里钱挣的也不少的事，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可她只看着午餐肉作坊，也懒得提醒她。 三个儿子，她和老头子都是一样的喜欢，没有说喜欢老大老二就让老三变牛来伺候家里，小儿子的性子就和他爹一样，都是话少，一心只管着闷头做事，也不多喜欢和人打交道。 老两口就想着，他不想去作坊就不去，家里红苕粉的生意，养猪养牛的生意也做了起来，他一直在家里，以后就多管着这两样，一样不会少挣钱。 301：美味米花糖 被婆母一通冷嘲热讽说后，邱悦也没了再说下去的勇气，不过现在倒是找到了个好时机。 见着莫紫菀后就好一通说，说了女儿又说相公，要是儿子再大上几岁，她估计连儿子都会想着一起送到莫家去，儿子女儿相公都去了，下一步估计就是她自己了。 「小舅要是去了，我肯定教他认字。」莫紫菀在邱悦的话后说道，虽然家里的事重要，但是目不识丁还是多有不便，特别是家里的生意日渐好起来，账务也是需要做的，识些字后总归是方便些。 「那就好，你多教教他，你小舅人肯定都能学会的。」 「你小舅这个人老实得很，做事啥的也是一把好手，要是家里有啥事要帮忙的，你叫他就是。」 莫紫菀答应后，邱悦更是卖力的推销起自己的男人来，要不是灶房里忙不过来，大嫂郭敏英出来喊她，她都还舍不得走。 郭敏英喊声后，邱悦把装有米花糖的篓子递给莫紫菀后道：「菀菀，你端着吃啊，小舅娘去给你做好吃的，等会饭好了，我再来叫你。」 「好！」莫紫菀接过后也没端在自己手上，等着邱悦急匆匆走后就把篓子递到了李勤勤的手上，只拿了两块米花糖在手里，「你们吃吧，我给大哥和清远哥哥拿两块去尝尝。」 莫离道：「我和你一起去。」 「好。」 莫离一手抓了两个米花糖，另一手又往放在篓子里的碗了抓了一把炒香的南瓜子，「我也给大哥和清远哥哥一人拿一个米花糖，再给他们抓一把南瓜子吃。」 「好，走吧。」 李林桉也要跟着，莫紫菀想着她们拿吃的去了他们也没法看书，也就把李林桉带上，还不逗他道：「一会让清远哥哥教你认字好不好？」 没想到李林桉倒是应得痛快，「好。」 这倒是让莫紫菀诧异了，难道长大了，变懂事了？随后又问道：「要是想认字，等到年后就让你爹送你去学堂好不好？」 「爹说明年就送我去学堂读书，现在让我跟着他好好认字。」 没想到二舅学会了回来后还教了桉桉，「那你现在会不会认字了？」 「会。」李林桉信心十足地回道。 见他这般肯定，莫紫菀决定等会考考他，看看他学得如何，若是可以，也不用多等一年，就年后送去学堂也是可以的。 到了李林松的房间后，莫紫菀就和莫离把手里的米花糖递到了两人手里，莫离手里的南瓜子倒是没直接给两人手里，直接放在了两人身前的桌上。 「大哥，清远哥哥，米花糖可好吃了你们快尝尝。」 李林松是吃过的，「大伯母做的米花糖比街上买的都好吃。」 慕容清远吃了一口也夸道：「酥脆可口，甜而不腻，确实好吃，比铺子里卖的都好吃。」 一个人说好吃，有可能是刚好符合他的口味，但大家都说好吃，那绝对就是做得真好吃了。 莫紫菀到底不是真小孩，对甜食并不多热衷，但刚刚在吃米花糖时，也觉好吃，正如慕容清远形容的一样，酥脆可口，甜而不腻，就是多吃几块也不会觉得腻味，反倒是唇齿间的余味让人想再品一块。. 确实比一些糕点铺里面的米花糖好吃。 莫紫菀和李林松，慕容清远是一致的好评，也都觉得比外面铺子里卖的好吃。 那为什么不做了拿出去卖？ 有了如此想法后，莫紫菀的心思便多了起来，作坊有了午餐肉，再有了烤鸭烤兔，不过现在烤鸭烤兔的生意已经大不如以前，市场出现了很多同类的吃食，但好在午餐肉还没被人参透其中的秘密，以及凉粉和粉条的制作 也还不被人知晓。 眼角余光看了一眼李林桉手里吃的正香的米花糖，这个米花糖，不管是炎炎夏日，还是寒冷的冬日，都能放上一段时间，像粉条一样，完全可以外销到其他地方。 想通这一点后莫紫菀决定等会儿找个机会和大舅娘说说，只是还没说这事时，就见着董碧玉走了进来。 「菀菀，清远，莫离，你们咋没出去玩？」人未到声先到，等到一脚踏进屋后，见着慕容清远和李林松面前还摆着书，又接着道：「咋就在看书了？」 「这还没玩就开始看书了，大过年地多玩一会。」 「玩了，我们刚去地里看了林松种的药材，种得好，写的种植记录也好。」 慕容清远对着董碧玉就把李林松一顿夸，听得董碧玉一脸的骄傲地笑，但是李林松就不一样了，被夸得不好意思起来，同时把慕容清远刚刚说的那些记录要点在心里又回想了一遍，以后都按照他说的来记。 董碧玉是进来送吃食的，院子里娃们闹哄哄地抢着米花糖吃时，惹得屋里的董碧玉出门去看，结果却没看到亲家家里的三个娃，走过去问时才晓得他们在大孙子的屋里，问了屋里有没有吃的，后知道屋里只有莫紫菀和莫离手拿了两块后马上转身去了灶房。 灶房里，郭敏英带着两个弟妹正在做晌午要吃的饭食，见着董碧玉进来，郭敏英就问了起来，「娘，你咋来了？」 「我来给菀菀他们端些米花糖去吃。」 「三弟妹不是给他们端去了么？」郭敏英舞着锅铲说道。 邱悦也说道：「我端了一篓子去，还有小半碗炒的南瓜子，还递到菀菀手里让他们吃的。」 「我知道，你送出的勤勤他们在院子里吃着，林松和清远在屋里看书，后来菀菀和莫离，还有桉桉也跟着进去，我来给他们拿些到屋里去吃。」 郭敏英一听清远去屋里看书去了，啧啧两声道：「清远这娃也太爱看书了。」说完又紧跟着道：「娘，多拿些去，读书可费脑子了，让他们多吃些。」 董碧玉听后嗔道：「这又不是啥好东西，再说一会也要吃饭了，吃那么多不是胀肚子么？」 「也就拿一小碗过去给他们尝尝味道。」 郭敏英嘿嘿傻笑两声，「娘说的是，那娘你少拿点，那东西也没啥营养，吃多了还上火，一会多吃些肉，吃肉才补身子，今儿咱们做的全是肉。」 董碧玉嘴里说道：「他们家啥东西没吃过，怕是肉都吃腻味了。」心里却想着一会一定要让慕容清远和莫紫菀多吃些，这两个娃心思都重，想的事多，费脑子得很。 302：饭桌上的硝烟 董碧玉端了米花糖进到李林松的屋子后说着话时就把手里端着的米花糖放到了桌上，吃着米花糖时莫紫菀顺势就夸起了大舅娘郭敏英做的米花糖好吃起来。 董碧玉对大儿媳满意得很，一听莫紫菀夸，脸上的笑就挂了上来，「你大舅娘的茶饭手艺好，在茶饭上又爱花心思，同样的饭菜比我们做的都好吃，这米花糖也做的好吃，比集上卖的都好吃。」 说完了郭敏英又说起了李长雨的媳妇，「你二舅娘也会做饭，不过比起你大舅娘来，还是要差一些，但是她做衣裳做得好，就你小舅娘偷女干耍滑了些。」 莫紫菀听后，抿着嘴笑了起来，「小舅娘也是一心为了小舅好，刚小舅娘还说，让小舅去午餐肉作坊里，说以后也跟着我学认字。」 董碧玉一听莫紫菀的话后，脸上的笑就不见了，想起之前她就说过想让长粮去午餐肉作坊去的事，家里又不是不让长粮去，是长粮自己不想去，但是话在她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好像是家里压着长粮，不想长粮去一样，生怕她说些不该说的话，董碧玉忙问道：「她咋和你的说的？」 莫紫菀见外婆变了脸色，不过她还是维持着刚刚的笑脸，状似随意的说道：「刚刚小舅娘拿米花糖的时候，说勤勤姐姐也喜欢读书，想让勤勤姐姐也去我们学堂里读书，后来又说小舅年后也要去作坊，去跟着干爹学管理作坊，还跟着我学认字。」 莫紫菀没说小舅娘是因为她觉得小舅在家喂猪喂牛没出息，她想让他去作坊学做生意，学认字后好多挣些钱。 「那你觉得你小舅该不该去？」董碧玉本想说你小舅不会去作坊，就在家里，可是在莫紫菀又说认字后，她有些迟疑了，想着她聪明，帮自己出出主意也是好的。 读书的好，她现在是知道得清清楚楚，菀菀和清远为啥聪明，不就是因为他们会读书，现在大孙子读书了后也比村里的娃聪明，所以这会她有些迟疑了，要是小儿子也认字了，做事啥的也能多些主意。 一开始，莫紫菀就说了让三个舅舅轮流去作坊，这样作坊的事都能上手不说，学认些字后也方便做账和把生意照顾得更好，但在知道了小舅只想留在家里后她也没说什么。 各家有各家的过法，她不能做强求，再说了有大舅，二舅在，以后还有大哥，桉桉他们，也不愁家里没人会认字。 所以董碧玉此时的问话，她也不好作决定，只说道：「这还得看小舅他自己的想法，虽然认字对做生意有一些帮助，但也不是说非要读书识字，而且大舅，二舅，还有大哥都会认字了，他们都能教小舅读书认字，但是小舅自己想去作坊，我肯定也支持，学学作坊的管理总也有好处。」 董碧玉本就是个人精，莫紫菀的话说完她也晓得是啥意思了，去了肯定有好处，不去也没啥，认字啥的，要是想学，可以跟着大儿子和二儿子学，主要的还是看长粮他自己的想法。 心里把邱悦又埋怨了一遍，觉得她不该自作主张，想着等这个年过了后她再好好的敲打敲打小儿媳妇，别成天看着碗里想锅里，他们就是个庄户人家，别成天想着挣大钱，现在家里有这些收入都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也是托了莫家的福气，要是让自己家单独去挣钱，不一定能挣到现在这么多。 董碧玉想得透彻，可不是人人都像她一样能想得透彻，想不透彻的邱悦在饭间又提起了让女儿和相公去蓝湾村，跟着莫紫菀读书的事来。 她也是打好了主意，想着过年，又有莫家人在，婆母肯定会同意，在落座吃饭时，邱悦就把话题渐渐的往着读书的话题上带，先是说了李林松读书后，整个人都变了，懂事了不少，也比以前聪明了不少，总之就是，读书好得很。 不明所以的宋南枝在听了邱悦的话后，自 然是很赞同地说道：「林松现在读书写字啥都会，我听菀菀说，他现在还会算账了，这才多大就会算账了，可不就是变聪明了。」 接着邱悦就说起了，她的大女儿李勤勤，「勤勤也喜欢读书，从她大哥回来，就跟着他大哥读书写字，可认真了。」 夸完自己的女儿后紧接着又说道：「亲家婶子，菀菀说读书好，不管男娃女娃都要读书，我也想勤勤多读些书，以后不说比菀菀聪明，能有她的一半我也高兴，我看莫离你们都送去学堂读书，要不让勤勤去和莫离做个伴，免得学堂里就她一个女娃。」 宋南枝还没来得及说啥，董碧玉就说话了，和邱悦她想的一样，董碧玉确实想着有莫家人在，不好对她冒火，只听董碧玉笑着说道：「你不是在教勤勤做针线活么？她又还要帮着带弟弟，要是去了，桂娃子谁帮着带？」桂娃子全名李林桂。 邱悦笑着回道：「瞧娘说的，勤勤也还是个小娃子，她也就是偶尔帮我看一眼，平常还不是靠着我这个当娘的在带着他。」 「针线活也不着急，左右勤勤还小，大一些了再学也一样。」 「你也晓得勤勤还小，这么小你就舍得她离开你这个娘，就是林松比勤勤还大好几岁，好多事都还在麻烦你亲家婶子，勤勤这么小再去了学堂，还不得更麻烦你亲家婶子，到时你亲家身子啥事都不用做了，光照顾我们李家的娃了。」 这还不算，又接着说道：「还有，林松现在都是跟着他爹和二叔住在作坊里，勤勤去了咋做？总不能也让她跟着他大伯和二伯住在作坊里？」 邱悦被董碧玉一脸笑的好一顿说，要是平常里，她肯定不会再多说什么了，可是今天她也是打定了主意的，随即也是一脸笑的回道：「娘说的是，勤勤一个人去是有些不方便，好在年后也轮着相公去午餐肉作坊里学习了，有相公带着勤勤，也不会麻烦亲家婶子啥事。」 董碧玉还记着莫紫菀刚刚的话，「读书是好事，勤勤想读书，咱们就送她去读书，家里现在也缺读书的银子，等到年后咱们好好商量商量，家里娃想读书的咱们都送去读，以后咱们家个个都是读书人。」 303：请先生打算 董碧玉不但不没有再说拒绝邱悦的话，反而说了让家里的娃都去读书。可这并不是邱悦想要的结果，但这样的结果在大家看来却是最后的安排，大儿媳郭敏英最先说道：「这可是好事，娃们都读书了，以后看个文书啥的也能看的懂。」 郭敏英说了是好事，李林桉的娘也跟着附和说读书好，还说李林桉跟着菀菀学认字后都变得听话懂事了很多。 三个儿媳两个儿媳都一两的笑，说着读书好，邱悦见状也只能喜笑颜开的说道：「还是娘想的周到。」 董碧玉接受了三个媳妇的恭维，对着三人说道：「都是我的孙子孙女，我肯定要一碗水端平，要读书就都送去读书。」 几人的好兴致却被莫紫菀一瓢冷水泼下来，「外婆，一般的书院都只收男娃。」显然家里的娃都送去读书是不现实的。 「你们学堂不是要收女娃么？莫离不就在里面读书么？」邱悦紧跟莫紫菀的话后说道。 莫紫菀还没说什么，董碧玉就发话了，「先不说菀菀他们的学堂收不收女娃，就是要收，咱们家这么多娃要都送去了，谁去照顾？吃住咋办？」 董碧玉这一问，就是有心像占莫家便宜的邱悦都不赶直接说出住到莫家的话来，因为她也知道，娃多了，不适合住到莫家去。 好在宋南枝的一番话又让大家有了希望，宋南枝转头对着莫紫菀说道，「菀菀，你干娘不是说可以请先生来家里教书么？」 莫紫菀点头，「嗯。」「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请先生到家去教的。」 「请家里来教要花多少钱？」董碧玉一听大户人家，马上警觉起来，大户人家请的人，价钱肯定不便宜。 「我也不晓得，当时菀菀还在县里书院读书的时候，我就想她着不去县里读书，想在家里给她请个先生，可是她不干，也就没请成。」宋南枝解释道。 「你要是想请先生来家里教读书，等我回去，我再问下春霖她娘。」宋南枝主动承担了问价钱的事。 「也好，你先帮忙问下，要是请得起，我就给娃们请个先生回来教他们读书。」董碧玉说道，说完还又叹道：「还是得读书才行，不读书，就只晓得种粮食。菀菀和清远读书了，脑子就是不一样，灵活得很，想的法子一个比一个好，挣钱也快，还轻松得很，比种庄稼轻松多了。」 「可不是轻松多了，而且咱们家的日子也越来越好过了，以前半月都不见得能闻着个肉味，现在就是天天吃肉都能吃的起。」郭敏英快人快语的说道。 宋南枝满口答应，说回家就帮她问。临走的时候宋南枝和董碧玉都还在说到家了就问，问到了就让人来传话。 莫家一家是在下半晌申时过半的时候走的，路上宋南枝就说道：「菀菀，你大哥还要读多久的书？」 「十年寒窗才考得功名，就算大哥很用功，也有些聪明，估计也要读上六七年才能有能力去一试。」 「十年？咋要这么久？」宋南枝满脸惊讶，从来不晓得读书要花这么长的时间，怪说不得书读出来了就是有大出息，就能挣到很多钱，学这么久，要是还挣不到钱，还不如在家种地，至少粮食种出来来了，还能有口吃的，饿不着。 莫紫菀再次说道：「这还是顺利的情况下，要是发挥不利，又得再多等三年，有人读了一辈子书也不一定能考中。」 宋南枝，莫庭雨听后更是咋舌，一辈子的时间都花在了读书上。叹读书不是件容易的事后又庆幸孙女和清远来，庆幸他们聪明，读书读得好，以后肯定不会白读一辈子书，道：「一辈子都没读过啥名堂出来的人，怕肯定是没用功。」 随后宋南枝又问道：「要是你外婆他们请了先生去家里教读书了 ，你大哥不是就可以回家读书了？」 莫紫菀没有马上回答，想了下后回道：「还是在我们学堂读书更好。」 顿了一下后才又说道：「因为我教的好！」眼睛调皮的眨了眨。 宋南枝哈哈大笑的搂着孙女，很是赞同她的话，「那可不，我家菀菀是最聪明的娃，书读的好，也教的好，村里娃和你大哥能跟着你读书是他们的福气。」 莫庭雨虽没像宋南枝一样夸，但脸上笑出的褶子也说明了此时的心思。 等到一家人回到家时，乔玉莲的娘杜氏拿出来了一张帖子说道：「莫叔，婶子，京里方大人派人送了帖子。」 杜氏把帖子递到了宋南枝的手上，可是宋南枝哪里看得懂，转手就递给了莫紫菀，「菀菀，你看看，都写啥了？」 莫紫菀接过并打开来，紧跟着回道：「是严奶奶邀我们初五去京里过年。」 宋南枝没主意，不知道该不该去，因为以往去也就只是送点东西，坐一会就走，要是去过年，怎么样也是要吃顿饭才能走，大户人家的规矩多，她可不懂那么多规矩。 「咋还请我们去过年呢？这咋办啊？咱们去不去啊？」宋南枝听到莫紫菀说请他们去京里过年后就皱眉起来，怕去了不懂规矩让人笑话不说，还怕惹人家不高兴。 莫庭雨不悦的道：「咋能不去呢？人家专门送帖子来请咱们去，要是不去不是得罪人么？」 「爷爷说的对，咱们得去。」莫紫菀肯定了莫庭雨的说法后又转头对着宋南枝说道：「奶奶，以往你是咋和严奶奶说话的，初五那天也咋样相处说话，反正严奶奶也知道我们有些规矩不是很懂，即便是没注意到那些规矩，严奶奶肯定也不会生气的。」 「那我再去准备准备些东西，到时去的时候给带上，总不能打个空手就跑人家家里去了。」 宋南枝说完就往灶房走去，可没走几步就被莫庭雨的声音喊住：「你这会去灶房做啥？还的很，明后天准备都来得及。」 宋南枝听了后就停止了往前走的脚步，「你懂啥？屋里有些啥不得先去看看，要是不够的，没得的东西，明后天才好去县里头买回来。」 304：礼物 年前的时候虽然提了年节去方家提前拜了年，可如今人家又专程送了邀请函上门，过年过节的上门，又怎么能空着手去？ 肯定的再送些礼，不然空手上门，自己没脸不说，也落方家的面子。只是年前家里腌制的腊货和一些晒干的菌都送已经送去了方家，现在肯定是不能再送同样的东西，宋南枝就想着去县里买些合适的礼物，到时候提着去拜年才像样。 「奶奶，外婆不是给我们装了一大袋米花糖么，大舅娘做的米花糖做得比铺子里卖的都还好吃，我们带些米花糖去，方圆他们肯定喜欢。 「这咋行！」宋南枝觉得带米花糖不合适，紧接着又说道：「这又不是啥好东西，要带也是去县里的点心铺子买些好吃的带去。」 随后紧跟着又道：「要不咱们初五一早出门，到了京里再买些好的点心带去，京里的东西他们经常吃着，味道肯定差不了。」 「奶奶，大舅娘做的米花糖比外面卖的都还好吃，咱们带些自己做的东西去更显得咱们有心意，其他的就按照奶奶说的，去县里，或是京里的点心铺子再买些点心一起带去。」莫紫菀解释道。 「啥？你大舅娘做的都比铺子里卖的都好吃？你就这么喜欢你大姐娘做的米花糖？」 以前家里还穷的时候，宋南枝也没买过米花糖回来吃，后来家里条件好了，米花糖倒是经常能买回来吃了，可是她又不怎么喜欢吃这些零嘴，就是给家里娃买回来也是偶尔吃一小块。 买回来的吃得少，李家做的米花糖就吃得更少了，还是两三年前，他们给菀菀带了些来，那时她也就这尝了一个手指头那么大一块，那个时候有口吃的都觉得好吃，哪还记得究竟是啥味。 今天倒是吃了一块，也没觉得有啥区别，和铺子里买的一样，都好吃，都甜。 莫紫菀点头肯定，慕容清远也跟着说道：「奶奶，大舅娘做的米花糖甜而不腻，又酥脆，咱们带一些给方家兄弟，他们肯定会喜欢的。」 莫离也点头，「奶奶，大舅娘做的米花糖是真的比外来买的好吃。」 「娃们说好吃，肯定好吃，到时就带些上。」莫庭雨一锤定音，帮宋南枝做下了这个决定。 宋南枝嗔道：「我又没说不带，带带带！」 一连说了三个带后又道：「那咱们再买点什么？光是带点米花糖也不像样。」 「可以给方爷爷和伯伯送茶叶和酒。」慕容清远说道。 有了酒和茶叶的启迪，莫紫菀的思路也发散了起来，在现代，送男士大多都是烟酒茶，女士可以是化妆品，也可以是包，披肩等等。 化妆品就算了，就算自己能照着前世小视频里面的做法走出来，现在也没这个时间，但是包包却是能鼓捣出来的。 小的手提包并不耽误时间，「给严奶奶的礼物我也想到了。」 「给你严奶奶送啥？」宋南枝马上问道。 「送个漂亮的手提包。」 「啥包？」宋南枝听着孙女说出来的怪名字，又问道。 「手-提-包。」莫紫菀一字一字地重复说道。 「啥事手提包？」宋南枝接着又问道。 「我画给你们看。」怕自己解释后他们还是不能明白，莫紫菀干脆想着画出来后再解释，这样更直观一些。 莫紫菀匆匆地跑到书房拿了文房用具过来，铺好纸，提笔蘸墨后就开始画了起来，很快一个手提包的大概轮廓就出来了。 画好，放下笔后又才解释起来，「这个就是手提包。」莫紫菀指着宣纸上的手提包说道。 「这咋还像桶一样有个提梁呢？」宋南枝看着图中有些怪异的包包说道。 「所以才叫手提包，这个地方就是用来提的，有什么要带的东西直接放在手提袋里放着，比放在袖袋，袖口，或是挂在腰上都方便。」 「而且这里面，还可以做好几个小袋，用来装不同的东西，比如手帕的放在一个小袋，银子放在另一个小袋，根据包包的大小不同，能装的东西也就不同。」 「听着倒是好，做起来怕是很麻烦。」 「不麻烦，简单得很，就是把所有的布缝在一起就好了。」 宋南枝嗔道：「把布都缝在一起，那成啥了？」 「奶奶，你拿些布来，我来做示范。」莫紫菀说道。 宋南枝很快就端出了针线篓子，篓子里面放放着一块叠得整齐的米黄色的布。 莫紫菀拿出米黄布就铺在了桌子上，接着就拿起剪刀来，「你小心些。」 宋南枝见孙女拿起剪刀来就叮嘱道。 「我知道。」莫紫菀盯着桌上的布回道，回答完半晌，剪刀握在手却没有落下去。 「咋了？」见着孙女握着剪刀后再没了动静，宋南枝就问道，「是不是不会用剪子，你说咋剪，我来剪。」 莫离手快，宋南枝的话后，她就把莫紫拿着的剪刀接了过来，「我来剪，我会剪。」 莫紫菀摇头，「我是在想要怎么剪。」想了想后还是又拿起了搁在桌上的笔，「我还是先按步骤画出来，然后再裁剪和缝制。」 接下来，莫紫菀便又埋首纸上，从开始的图上做标注开始，外包，内包，然后内包的隔层。 标注完后便开始画起了制作步骤，从一块布的裁剪开始画，一步一步画到又一个包呈现在纸上。 「好了，画完了，这下就可以开始裁剪布了，先把要用的布剪下来。」 手提包不用太大，这本书大小足矣，就是再小一些也可以，所以莫紫菀的手提包大小计划在书大小。 「这个简单，我来剪，你人小，剪子拿不稳。」宋南枝拿起桌上的剪刀，按照桌上画出的过程一块一块的剪下来。 包不大，不大一会宋南枝就剪好了，接着就是缝制，缝制的活，莫紫菀就更不会去抢来做了，前世虽然也用过针线，但绝不是做一个包，或是一件衣服，仅限于缝个扣子，或是脱线的地方再重新缝下线。 「奶奶，先从最里面的小包开始缝。」莫紫菀在宋南枝放下剪刀，拿起针线来后说道。 「知道了，我就照着你这个图做。」 305：礼成 一本书本大小，虽有内外袋几层，以及又还要裁剪布料，但总的来说，手提袋的设计都是很简单的，对做惯了针线活的人来说，做起来也还很快。 宋南枝很快裁剪完便又麻利的拿起了针线，接着便一层一层地缝了起来，从里到外，再到手提的带子都一一缝好，缝好后又才从里到外的检查。 检查完，宋南枝很是满意地说道：「这提在手上比装些随身带的小东西，比挎个篮子方便多了。」 宋南枝满意，可是莫紫菀并不觉得满意，从她奶手里拿过来后，看着软嗒嗒的搭在手上，知道的是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块布，越看越觉得不好看，这样拿出去送礼，还不如买块糕点去送，「太软了。」 「都是细布，当然软了。」宋南枝回答的理所当然。 「面子用细布，里面夹一层粗布。」后又想着粗布也只比细布略硬一点，又改说道：「再多夹一层，不过得把里外的布缝在一起，不让它们散着。」多了两层粗布，又有针线的加固，硬度会再增加一些不说，且手触摸上去，也不至于摸到几层散开的布，影响手感。 「我先把粗布剪出来。」 莫紫菀说什么，宋南枝就做什么。 宋南枝说完后，莫离就说道：「奶奶你剪，我来缝，我会缝。」她平时就喜欢做针线活，看着宋南枝缝包早就心痒痒了。 「你的针线脚还不均匀，一会让你杜婶婶来帮忙，我和你杜婶一起缝也快得很。你要是想缝着玩，就等我把所有的布都剪好了，你再剪些布缝着玩。」. 「好，那我去叫杜婶子来，我去灶房里看着火。」 「着啥急，饭好了再缝，我先把布剪好。」 宋南枝裁剪布的时候，莫紫菀就在想着包外的装饰，总不能光秃秃的一块布，绣花是来不及了，倒是可以试着染出不一样的图案来，时间上也还是不充足，染了还得把布晾干后才能用，哪有多的时间来晾晒。 还能有什么装饰呢？ 看着桌上的布想着法子，这时宋南枝放下了剪刀，莫离见状，立马说道：「奶奶，你还要用剪刀吗？」莫离头上带着的头花一下就撞进了莫紫菀的眼中。 用头花来装饰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包面的装饰有了，这下就真的只等裁剪好后缝制了。 「还有粗布没裁，我去拿粗布来。」 等着宋南枝转身去拿布的时候，莫离就拿起了剪刀，准备把一些小碎布剪下来拼拼后缝包。 「莫离姐姐，咱们家又不缺布，你直接照奶奶刚刚剪下来的大小再剪一个包的布下来就是。」莫紫菀制止了莫离拿碎步试手的想法。 接下来两天，莫家都在缝制手提包中，不但莫家缝，就是俞思莲和韩家的丫鬟们都跟着来凑热闹，不但缝出了送礼的包来，还多缝了好几个出来。 「婶子，明儿咱们一人也提一个，装个帕子，荷包正好，我准备提那个带荷叶边的包。」方家也邀请了韩家，两家自然是一起结伴去。 俞思莲简直是太喜欢这个手提包了，在莫紫菀拿着手提包过来给她看的时候一眼就喜欢了她拿来的包，拿在手里翻看好久，在得知她是想给方家送礼时才做的这个包当即就佯装吃起醋来，「你个小没良心的，有她们的，难道就没你干娘我的？」 莫紫菀一下扑进俞思莲的怀里，抱住她的腰就撒娇道：「有，我要给干娘做个最漂亮的，所有人的都没有干娘你的漂亮。」 如此暖心的话，当即就逗得俞思莲脸上乐开了花，一把抱起莫紫菀乐道：「好，我就等着***女儿给我做一个最漂亮的手提包。」 干娘喜欢，当女儿的当然得更用心，熬了一个晚 上，凭着前世的记忆，依葫芦画瓢地画出了三个改良版的手提包，两个样式不一的装小物件的手提包，一个大一点的挎包。 设计好后，第二日一早拿着就去找俞思莲看稿子，光是看稿子就让俞思莲喜欢得不得了，抱起莫紫菀就亲了一口，「我的乖乖哦，你真是我的亲闺女。」 莫紫菀也用她的小短手抱着俞思莲，「干娘喜欢就好，以后我给干娘做很多包包，每套衣服搭配一个包包！」女人衣柜里永远都缺一件衣服是不假，但是配套的包包也是要多多益善。 「就这三个就够了，要那么多干嘛！」俞思莲满脸的笑止都止不住。 「不够，衣服款式不一样，配的包包就要不一样，我就是干娘的专用包包设计师。」虽然这个设计是剽窃来的，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有自己知道。 女人就没有不喜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俞思莲也一样，心花怒放的答应道：「好。」 韩家的丫鬟婆子多，莫紫菀把设计稿给了俞思莲后，下半晌就把三个包包给做了出来，高兴的俞思莲进到屋里选了三套衣衫来配新做出来的包包。 俞思莲家有人做，一口气就做了三个出来，莫家虽然人少，但是提前了一天做，宋南枝也有给自己做了一个，款式上和给严老夫人的差不多，相对简洁一些，没有给俞思莲的繁琐，但宋南枝也很喜欢，所以在俞思莲说了都提着包去做客后，宋南枝也高兴地应了下来，「好，提着装个东西也方便。」 有了个漂亮的包，俞思莲当然高兴，可也因此泛起愁来，莫家送的礼物如此用心，他们准备的就只能是显得略贵重了些，可这份贵重在方家眼里却不值一提，「你们送得这么用心，我都不知道送什么好了。」 「咱们家不是有现成的好礼么？」 「什么礼物？」俞思莲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咱们做出来的纸不是很好么？给方伯伯他们送一些去，保证他们喜欢。」 「这倒是个好主意，咱们家做出来的纸，比其他作坊造出来的都好。」 两家都准备了各自的礼物，第二日一早就坐着马车往京里赶去。 306：送礼被讥 到了京里，莫家也没再去买糕点，有做的包，米花糖，还有在县城里买的好茶，和带的纸，虽然除了茶花了些银子，其他都只是花了些心思而已，但是用心准备的更能让人明白自己的一番心意。 两家人直接往方家赶去，到了方家大门，俞思莲把方家给的请帖拿出来给到门房看，宋南枝见状也跟着俞思莲照做，拿出来方家给他们的请帖。 门房看过两家的请帖后连忙笑盈盈地迎着两家人往里面走去。 进到迎客厅后，屋里已经坐满了人，莫紫菀仗着自己年少，不用像大人那样一直恪守着规矩，丫鬟们还在后面陪着宋南枝俞思莲两人慢慢走着，她则拉着韩秋露往严老夫人快步走去，「严奶奶。」 严老夫人见着两人急匆匆的走来，忙招呼道：「慢点。」 也就几步路，严老夫人话落，莫紫菀都到了她的跟前，「严奶奶，新年好！」说完就深深地拜了下去，同时还不忘韩秋露，「露露，快给严奶奶拜年！」 韩秋露跟着莫紫菀也有模有样地学起来，「严奶奶，新年好！」 「新年好，新年好！」严老夫人满脸褶子地看着眼前穿着喜庆，又长得又水灵的两个娃，一手拉一个，忙不迭地应道。 等着拉起了两个娃后，宋南枝和俞思莲也走了过来，「老夫人，新年好！」 「给老夫人拜年了，祝老夫人新年好！」俞思莲在宋南枝道贺声后也福了福身子道贺道。 「新年好，新年好，大家都新年好！」看得出来，严老夫人今儿是十分的高兴，脸上的笑就没断过。 莫离等着俞思莲道完贺后才喊道：「严奶奶新年好！」 「好孩子，快起来！」扶起了俞思莲后，严老夫人一样亲自把莫离拉了起来，把莫离拉着，又转身拉过莫紫菀，智哥儿和圆哥儿早盼着你们来了。」 莫紫菀回道：「这次我们要在京里多住几天，我有空了就来找智哥哥和圆圆弟弟玩。」 严老夫人看着莫紫菀时，脸上的褶子笑得尤为深刻，「那你可记得了，不然我可带着你智哥哥和圆圆弟弟去找你们了。」 莫紫菀点头，「我肯定记得，我还给智哥哥带了我整理的卷子来。」 「大家听听，这丫头片子在说什么笑话呢？」一道女声在莫紫菀的话后出言讥讽道，话落还笑了几声，笑罢又接着说道：「谁不知道智哥儿他们两兄弟的爹在国子监任教，国子监什么书，什么卷子没有？还用人给他们带？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家，怕是字都认不全，还敢有脸说给带卷子来给智哥儿。」 女声后，其他女眷也窃窃私语起来，但都没像那道女声那般直接且大声地讥讽。 莫紫菀循声看去，不是黄静淑还是谁？ 见着是她，莫紫菀反而还不生气了，脸上笑容不减，转头对着严老夫人说道：「严奶奶，我们也给你带了新年礼物。」 「哦？还有我的？快拿给我看看！」严老夫人见莫紫菀转头不理，她也乐见她如此知礼。 莫紫菀故意走到宋南枝身边，「奶奶！」她怎么会不知道在进到方家院子后，东西就被迎客的人给收着了。 宋南枝嗔道：「你这孩子，你只管着往前走，咱们带来的东西早让人放着去了。」 严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她老人家精心调教的，在宋南枝的话后马上说道：「老夫人，您老人家先等等，我这就去给您取去。」 严老夫人转头看向身旁的丫鬟，取笑道：「你这猴急样，倒是比我着急，去吧去吧！正好让我看看菀菀给我送什么好东西来了？」 丫鬟快去快回，很快就又回到了厅堂，「老夫人，奴婢可算是长眼了。」 严老夫人本就打算好了，不管他们送的是什么来，自己这个主人家都要做出很喜欢的样子，不但喜欢还要再回一个贵重的礼，要让在场的人都知道他们是自己请来的贵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踩一脚的人。 严老夫人一听丫鬟的话，佯装出着急的样子，「你倒是先拿出来也让我长长眼！」 丫鬟把手里的包袱放到严老夫人坐着的桌前，随后缓缓打开，只见里面露出一个朱红色缎面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缎面外面还有一朵同色的牡丹花，「这是何物？」 丫鬟兴奋地说道：「老夫人也不知道吧！」 严老夫人瞪了一眼丫鬟，「我看你是想讨打！」 丫鬟求饶，「老夫人快饶了我，我这就说。」随后接着道：「这是菀菀和宋婶子给您老人家做的手提包，想着你出门时随身放个东西也方便。」 丫鬟说完就把手提包打开了来，包是用带子系着的，带子是穿在袋口里面，要是想系起来，指出要把两端留出来的带子一收紧便把包给系上。 松开带子后，便能看见里面，丫鬟接着又说道：「这个手提包里面有两层，手帕放一边，荷包或是逛街时新买的首饰什么放一边，也不用担心手帕被首饰给刮坏。」 「而且，这个手提包和老夫人您今儿这一身配得很，像是专门为您这一身衣裳定做的一样。」 严老夫人本来就打定了莫家不管送什么来都要帮他们撑门面，可现在她确实是喜欢得很，「哎哟喂，你们是怎么想出来的？这也做得太好了，以后我出门逛个街，买个什么东西就方便了。」严老夫人说完就把手提包提在了自己手上，「嗯，是和我这身配得很。」. 丫鬟这时又说话了，「老夫人，菀菀姑娘还给做了个浅色的，浅绿色的，包上还嵌了一圈珍珠，着实让人移不开眼睛，要不是奴婢粗手笨脚的怕弄坏了，奴婢肯定也一道拿过来了。」 因为浅绿色的并不是做给严老夫人的，她才没有一道给带来，但这并不代表她不拿出来说，随后眼尖地看向俞思莲，「就和俞太太这个包差不多。」 随后众人的眼光不由得瞟向了一旁的俞思莲，只见俞思莲手腕上挂着个一包，颜色正是浅绿色，包的底端处绣着两个颜色更深一些竹节，竹节上还有几片竹叶，再往上是包口，包口仍是用浅黄的丝带系着，带子的两端坠着白色的珍珠。 不怪丫鬟指着俞思莲的包，虽然包上没有一串珍珠绕着，但也坠着四颗小手指头大小的珍珠，至少让大家知道了包上是有珍珠的，且颜色也一样。 大家看着严老夫人的包已经觉得新奇了，现在又看着俞思莲挂着的包，本就好看方便的东西，现在看了更觉好看不说，还显得人更雅致，不少人在心里已经打好了主意，想着等会儿一定要去问问这包是怎么做的。 严老夫人笑声连连，「这个包我可提不了，我就喜欢这个颜色的，衬我！」人老成精，丫鬟没一起拿来，刚又没说是给她的，她就猜出了没拿来的那个包肯定是送给儿媳妇的，现在说起来不过也是给莫家人撑门面。 不过她这话也不是作假，她一个老婆子，就得拿这个朱红的包，才压得住这颜色，就如同浅色的包更适合他们年轻姑娘或是小媳妇一样。 307：嘲讽回去 严老夫人，以及在场女眷都喜欢上了莫家做出来的手提包，大家对手提包的夸赞让黄静淑很是不爽，尖着嗓子说道：「哟，这小包，做得倒挺别致，都快赶上我们秀丽坊绣娘做出来的东西了。」 严老夫人本来满面笑容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可是还不等她有所表示，莫紫菀就转头看向了黄静淑，满眼欢喜的问道：「真的吗？」 说完不等黄静淑回答又转回头，声音还提高了一些，欢喜不已地喊道：「奶奶，干娘，咱们第一次做，都快比得上秀丽坊的绣娘做出来的东西了，要是多做两次，肯定比秀丽坊的绣娘做出来的东西都还好。」 宋南枝是个老实人，听不懂黄静淑的明赞包包做得好，实际上是暗讽她们和绣娘一样，不过是个是下人。 宋南枝听不懂，所以她还一番好意的阻止莫紫菀，说道：「菀菀，可别乱说，我和你干娘只是做着玩，哪能和人家绣娘比，人家可是专门绣东西卖的，绣的可好了。」 宋南枝是真不懂，莫紫菀就不一样了，在她奶奶话后，本就黑亮的一双眼更是睁的大大的，让人看着更黑更亮，黑亮的眼睛看向黄静淑，「我奶奶很厉害的，她做着玩的都快比得上你们秀丽坊的绣娘了。」 说完就又转回头，小声嘀咕道：「看来秀丽坊的绣娘也不怎么样，。」 这下换黄静淑的脸冷下来了，「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啊！明明是你说我奶奶做的手提包做的很别致，都快赶上你们秀丽坊的绣娘了。」 「我奶奶也没胡说，我奶奶每天要种庄稼，还要喂猪，喂鸡，事情多的很，本来就没多的时间做手提包，是做着玩的。」 莫紫菀不介意再嘲讽她一遍，几十岁的人了还想着来欺负自己一个才几岁的娃，真的是白活了那几十年。 严老夫人见着莫紫菀一本正经的又把黄静淑嘲讽了一遍，心情愉悦的又换上笑颜，拉着莫紫菀道：「咱们不管绣娘的事了，给我说说，你方伯伯给你的卷子都整理完了没？」到底是自己请了大家来的，也不能让场面闹得太僵，所以这个和事佬还是要当的。 莫紫菀点头，「整理好了，我把整理好的卷子都带来了，等方伯伯空了我再拿给他看。」 「你方伯伯这几日都在家歇着。倒是你，今儿可不准再去书房看书写字，今儿好好玩，要看书写字，等过了今日再说。」 黄国公夫人的无礼，严老夫人虽不好明着说什么，但此时对着莫紫菀的宠溺，也足以让所有人看得明白，这还不算，一番宠溺的话刚说完，似想起什么来，转头对着刚去拿手提包的丫鬟说道：「去把我给孩子们准备的过年礼物拿来。」 「是，奴婢这就去。」丫鬟转身就又准备离去。 「对了，把我前几日得的那支玉笛一并带过来。」 丫鬟脆声应下后就离开，等着丫鬟离开，严老夫人拉着莫紫菀的手，一上一下的轻拍着，「你方智哥哥的大伯在年前的时候派人送回来一些物件，我瞧着那个玉笛小小巧巧的，很是乖巧，陪你倒是合适得很。」 莫紫菀摆手道：「严奶奶，我不会吹笛子，给我也是浪费，不如留着给方智哥哥。」 「你方智哥哥学的古琴，笛子给他也没什么用，你拿着玩。」 长者赐不可辞，推拒一番后，莫紫菀也就不在多拒，接下话道：「多谢严奶奶，等我学会了我就给严奶奶吹小曲听。」看書菈 「那我们可说定了。」严老夫人乐呵呵的说道。 「什么说定了？」一道童声传了过来。 不用转头，光是听声音都知道是方智过来了，莫紫菀看向方智，「方智哥哥，我们在说吹笛子的事。」 「你 会吹笛子吗？」方智带着慕容清远和韩春霖走了过来，几人虽一直在前院，可到底都还是半大的孩子，想要来内院也是允许的。 莫紫菀摇头，「现在还不会，以后就会了。」 说话间，丫鬟碰着一个锦盒走了过来，在她的身旁还跟着另一个小丫鬟，丫鬟手里捧着一个托盘，盘里放着的是半个巴掌大小的荷包，先不说荷包里面装着什么，就单看荷包，用料讲究，绣出来的花也活灵活现，精致得很，就看荷包要是放在店里寄卖也是能卖上个五六百钱。 严老夫人先是把荷包一一给来的几个娃发下去，发完后才伸手拿过装着玉笛的锦盒，打开锦盒，露出里面的一支细腻光滑通透的玉笛来。 「虽不是什么多好的玉，但做工倒还精致，你拿着玩。」严老夫人说得一派轻松，仿佛不是在说玉，而是在说一方手帕，或是一个荷包，玩偶。 严老夫人说得轻松，可莫紫菀却觉自己刚刚应早了。 没见着时只知道玉做的，肯定贵重。可这会见着了，才知道这玉笛比自己想象中还贵重，先不说玉质如何，光是把一整块玉雕刻成笛子，都已经很难了，再说这玉质，光滑细腻，通体乳白，无一丝杂质，每个六七百两，肯定是买不下来，这礼太贵重了，贵重到莫紫菀觉得自己刚刚谢早了，就不该应下。 莫紫菀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时，宋南枝已经说出口了，「这也太贵重了，她一个小娃咋能拿这么贵的东西，万一一不小心摔着了，那多可惜。」 「老夫人快收起来，这东西太贵了，我们咋能收这么贵的东西，你都给她漂亮的荷包了，有荷包就够了。」 严老夫人为啥喜欢莫家人，就喜欢他们的实在，和他们在一起说话也最轻松，不用像和其他人一样说个话都还要在心里绕上一绕，看这话说出去了合不合适。 不但实在，还不贪便宜。要是其他人见着贵重一点的东西，肯定是笑呵呵的接下，可他们却嫌贵，不想要，怕自己占便宜了。 严老夫人道：「再贵重也没你们亲自给我做的这个包贵重，我这可是满京的头一份。」 308：陈大公子 给出来的东西岂有半途又收回去的道理，严老夫人不容分说地把玉笛给到了莫紫菀手里，给出去后才说道：「回去好好练，我等着你学会后来吹给我听。」 莫紫菀只能接受，再次道谢，「谢谢严奶奶，我肯定好好练。」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肯定一学就会，等你学会了，你吹笛子，你方智哥哥弹古琴，你们一块合奏给我听。」刚刚还是她一个人吹给她听，这会一下就变成两人演奏了。 谁说的小孩翻脸比翻书还快？大人变幻起来，比起小孩子瞬息万变的脸来看也不遑多让。 「好！」莫紫菀满口答应。 方智是来找莫紫菀出去玩的，等着她收了礼后就拉起她的手说道：「奶奶，我们是来带妹妹们出去玩的，我们先出去了，就不耽搁奶奶和大家说话了。」 「去吧，小心些，把妹妹们照顾好，路上慢点走，别摔着，磕着了！」严老夫人叮嘱道。 「奶奶放心，我省得。」说完就拉着莫紫菀往外走去。 等着几个小娃走出屋子后，严老夫人又才继续和一众贵妇人说话寒暄起来。 莫紫菀跟着方智出了门来后就往着花园走去，路上，方智说道：「我带你们去看我新养的八哥。」 一听养了八哥，莫紫菀立马问道：「它会说话吗？」 「会说一两句。」方智回道。 几人走到园子中时，碰到了正和另一群娃们玩得高兴的方圆，兄弟两人作为主家，即便是现在还小，可是每次家里宴请客人时，若有小孩前来，他们兄弟两人都会被叮嘱着要招待好前来的小孩以尽地主之谊。 这次在家里定下了请的人后，方智早就定好了他来接待莫家和韩家的小孩，方圆没得选择这会正由丫鬟婆子们陪着和其他小孩在院子里玩耍。 莫紫菀看着方圆带着一群小娃正祸害着园子里的花草，默默为打理园子的花匠们点了一根蜡，经他们这一祸害，花匠们少不得又要多些事了。 走过一众小娃身边时，方圆还不忘朝着莫紫菀喊道：「菀菀姐姐！」 「圆圆弟弟，一会我再来找你玩。」 方圆点头，「好。」 方智带着莫紫菀，慕容清远，韩春霖以及韩秋露和莫离继续往前走去，走开几步后路过一凉亭的时候看见里面坐着一小男孩，小孩约莫五六岁，与亭子外面玩耍的正高兴的孩子们截然相反的是，他独自坐在凉亭里，只静静地看着外面。 「他怎么不去和大家一起玩？」莫紫菀指着亭子里坐着的男孩问道。 方智自然也是看到了凉亭里坐着的男孩，「他是陈国公府上的大公子，估计是因为他弟弟在和圆圆他们一起玩，所以就自己一个人在凉亭里待着了。」 这话就让人听不懂了，「他们怎么不一起玩？」莫紫菀继续问道。 韩春霖也点头说道：「对啊，他们怎么不一起玩？我们平常玩的时候都会带着妹妹一起玩，要是我不带着妹妹，爹娘肯定会揍我。」 方智想着陈国公夫人偏爱小公子的事在京里各家也是人人皆知的事，不过这事虽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事，但方家的家教甚严，从小就教导他们不许背后语人是非，所以他斟酌了一下后才回道：「在你们来时，小公子因和大公子生了些矛盾，后大公子便让着小公子，独自往凉亭里去了。」 方智说的隐晦，可莫紫菀到底不是小孩子，且她又是知道这个大公子底细的人，估计是有了亲生儿子后，这个大儿子便不再如以前那般受宠，照现在这个情形，定是处处都要他让着小儿子，「方智哥哥，反正他一个人在那个屋里，我们带他一起去看你的八哥吧！」 方智本就被安排了要招 待好来家中的小孩，虽然这会正接待着莫韩两家的小客人，可也不影响他再多带一人，「好，我去叫上他和我们一起去。」 「我和你一起去。」莫紫菀准备随着方智一块过去，可脚下步子还没迈出一步，就被慕容清远给拉住了，「你要去了，露露也要跟着你去。」 莫紫菀看向韩秋露，只见韩秋露果真如慕容清远说的一样，「我要和菀菀姐姐一起。」 莫紫菀咧嘴一笑，拉着韩秋露的手，「好，我们一起在这等着，再一起去看会说话的小八哥。」 韩秋露乐得眼睛都笑眯起来，重重的点头应道：「嗯。」 方智把陈家大公子带过来后就对着莫紫菀等人介绍道：「这是陈国公府上的大公子。」 方智才一介绍，陈大公子就主动给大家见礼，「陈子健见过大家！」 陈子健见完礼后，韩春霖最先自我介绍起来，「我叫韩春霖。」介绍完自己后又顺带着介绍起慕容清远，「这是清远哥哥，他叫慕容清远。」 陈子健再次施礼，「慕容大哥。」 莫紫菀怕陈子健跟着韩春霖叫自己妹妹，能当姐姐她绝对不想当妹妹，于是也自我介绍起来，「我叫莫紫菀，我今年七岁了。」 说完，莫紫菀都被自己的自我介绍给恶寒到了，感觉身上汗毛都立了起来。 她想着把虚岁加上，自己就会比他大，可是陈子健也说道：「我也七岁了。」 莫紫菀微微抿了下嘴唇，就算你把虚岁算上我也比你大，因为真正的莫紫菀出生得比我们早，于是佯装很惊奇地说道：「这样太巧了，我们一样大！」 随后又马上否认自己说的一样大这个说法，「也不一定，我是六月初六的生日，你是多久的？」 陈子健回道：「我的生日也是在六月，不过要比你晚上几日。」 莫紫菀会心一笑，「你比我小，我是姐姐。」 陈子健乖巧地喊道：「见过莫姐姐。」 莫紫菀习惯了大家叫她名字，所以这会这个莫姐姐听得她别扭得很，「你也叫我菀菀姐姐吧！」 陈子健顺势改口，「菀菀姐姐。」 也不用韩春霖再介绍了，莫紫菀指着莫离，韩秋露就介绍起来，等着大家都互相认识后几人又才接着往八哥所在的地方走去。 309：逗鸟 一群娃边走边说着话，特别是莫紫菀，自陈子健来了后，她便慢慢的向着陈子健靠拢，变着法，绕着弯的打听着他在陈国公府的日子。 陈子健也不过是六七岁的孩子，在莫紫菀的诱导下，自然是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在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后，莫紫菀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 果然是有了亲儿子，这个偷梁换柱去的儿子就不再讨人喜欢了，不但讨不了人喜欢，恐怕还会挡住她亲儿子的路，希望国公爷能多护着他一些吧。 方智的八哥是挂在花园里的一棵榕树下，一群娃还没走近时就听见一人在喊‘大公子，喊过后又喊‘小公子，只是这喊声有些怪异。 「方智哥哥，有人在喊你和圆圆弟弟。」韩春霖在怪异是声音后说道。 方智抿嘴笑道：「不是有人在喊，是迎春在叫。」 八哥是在春节前夕方靖从外面带回来送给方智方圆兄弟俩的，兄弟俩得了这么一只乖巧可爱的八哥后自是欢喜的很，因是在春节前夕收到的，所以兄弟两人给八哥取了个迎春的名字。 在知道八哥叫这么一个名字后，如诗如画的一个名，现在听来怎么就想笑呢？所以莫紫菀也没忍住的就笑了起来，「怎么想起来取这个名字？」 不要说莫紫菀笑起来，就是其他小孩也跟着笑了起来，韩春霖笑道：「好像姑娘家的名字。」 方智被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再重复起来名字的来历，「这不是想着它来家里的时候就赶上了春节么，叫迎春正合意，而且我爷爷说它是只雌鸟，叫迎春也合它雌性的身份。」 到了榕树下后，就见着树上挂着一个鸟笼，树下还守着一人，看他的穿衣打扮就知道是方家的家仆，家仆一手拿着一个盒子，一手一双筷子，筷子上还夹着一颗瓜子仁在喂。 仆人见着方智带着一群小娃走来，忙转身招呼：「大公子。」 方智点头，「我带他们一起来逗逗迎春。」 仆人随即对着莫紫菀也有礼喊道：「小人长顺见过各位公子小姐。」 一路走来，就韩春霖的话最多，这会仍是他先说道：「长顺大哥，迎春现在都会说什么？」 长顺回道：「迎春现在会喊两位公子。」 韩春霖听后又咋咋呼呼的说道：「我们在路上就听到它喊了，你能不能让他再喊一次？」 长顺应道：「好。」随后拿着筷子的手从另一手的盒子里夹了一颗瓜子仁出来并朝着鸟笼送去，只是送到鸟笼外一点就不再往前送去，随后说道：「大公子。」 迎春看着眼前的瓜子仁时就已经把鸟头往着瓜子仁的方向凑去，只是任它如何向前，也只是徒劳，长顺的声音再次响起后，迎春也跟着叫了起来‘大公子。 迎春喊声后，长顺立即就把瓜子仁送到了它的嘴里，随后夹了一颗瓜子仁喊道：「小公子。」 迎春这次乖觉了，长着嘴就喊了出来「小公子」。 长春不但让迎春叫了‘大公子‘小公子，还有教了‘新年好三个字，只是这三个字迎春说的还不怎么熟悉，先说前两个，顿了一下又才单独的把‘好字说出来。 长顺把新年好教出来后，便不再教了，而是守在一旁等着方智和带来的小孩子们逗迎春玩，虽然没了吃的继续喂，但是迎春也还是给了这一群娃面子，不但‘大公子‘小公子‘新年‘好一一都叫了出来，还叫了一句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话。 ‘笨蛋 这两字在一群娃的哈哈大小中跑出来，瞬间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沉寂了一下后马上又大笑了起来。 「方智哥哥，他不会是在说你是笨蛋吧！」韩春霖笑后说道。 方智斜眼看向韩春霖，「你认为你比我更聪明？」 韩春霖如泄了气的皮球，在家比不过菀菀和慕容清远，没想到出来后还有人比他学得好，但一想着方圆，立马又来了精神，「不对不对，肯定不是在说你，怕是说的是圆圆。」 慕容清远也甩给了韩春霖一个斜眼，「你好出息，你怎么不和露露比谁读书读的好。」 韩春霖耸耸肩，「迎春又不认识我们，总不可能说我们，肯定是说他们两人中的一人。」 方智道：「带回家来就会说这两字。」 韩春霖嘿嘿一笑，傻笑的样子看的莫紫菀有种迎春喊的‘笨蛋其实是喊的韩春霖。 一群娃逗完鸟后，就又往着花园走去，走到陈子健之前待的凉亭时，看见凉亭里坐满了人，陈子健见着凉亭里坐着的人后喊道：「父亲。」 陈良和对着陈子健招了招手，陈子健见状就欲去凉亭，可是去之前还是看向了方智等人，「父亲叫我过去，我先过去。」 方智道：「我陪你一道过去。」 慕容清远并不打算凑上前去，「我们在前面慢慢走着。」说完就拉着莫紫菀往前慢慢走着。 方智陪着陈子健走进凉亭，凉亭里除了有陈良和，还有方靖，以及杜文松。 陈子健：「父亲，见过杜大人，方大人。」 方智：「方智见过陈国公，杜爷爷。」 喊起两人后，陈良和看向方靖道：「刚走过的小姑娘可是莫家小姑娘？」 方靖点头，「正是，我让人叫他们过来，正好我还有事问她。」 陈良和笑道：「这话倒是新鲜，她一个小女娃能有什么事要你去问？」 方靖道：「她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若不是你提起人家小姑娘，我怎会有事要问她？ 陈良和笑道：「对，她不是一般的小姑娘，一般的小姑娘可不敢在衙门里侃侃而谈。」 方靖对着身旁的吩咐了一声后又道：「菀菀可不只是有胆识，聪明也不用我多说，这女娃最可贵的是她小小年纪就知百姓疾苦，而尽所能的去帮助他们。」 方靖其实说的莫紫菀在村里教大家读书，还有和韩书贤一起办让村里人过上好日子的事，可听在陈良和的耳里，却认为他是在说黄齐升一事，莫紫菀把黄家赔的钱捐给医馆帮助看不起病的百姓，让那些贫苦百姓能看得起病，吃的起药。 虽是这样，陈良和也还是很认可她的做法，这可不是一小笔的钱财，她不但大方的做出了承诺，事后也未再提起这事，或是想要把钱要回去，就如她当时说的那般，全权由衙门做主处理，自己就真的不再过问。 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有如此魄力，若是男子，以后为官定能造福一方百姓。 就在陈良和感叹莫紫菀不是男子的时候，方靖的小厮带着莫紫菀，慕容清远，还有韩春霖，韩秋露和莫离走了过来。 慕容清远率先行礼，不急不躁的躬身道：「小子见过各位大人。」 韩春霖也跟着慕容清远行礼，「小子见过各位大人。」 莫紫菀拉着韩秋露，莫离站在韩秋露另一侧，莫离不知要怎么喊，一直注意着莫紫菀，莫紫菀是和韩春霖一道出声的，「见过各位大人。」看着陈良和，莫紫菀也不似之前那般在方靖面前随意，和慕容清远韩春霖一样客气有礼。 莫离见状也是跟着重复了 一遍，而韩秋露只睁着大眼睛看着几人。 「都别多礼了，快起来吧。」方靖喊道，随后对着莫紫菀问道：「带回去的卷子可整理出来了？」 莫紫菀回道：「都整理好了，都是干爹帮忙整理的。」 方靖笑道：「你干爹同我说的时候，说的可是你一个人整理的。」 莫紫菀无语，你都知道了还问？ 方靖看着莫紫菀的表情，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笑道：「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说什么都会带上你干爹？」 莫紫菀更无语！ 这次不只是方靖再次被她的表情逗笑，就是杜文松和陈良和也都被她固着腮的样子逗笑。 「干爹出的主意，我和清远哥哥动手整理的。」莫紫菀再说道。 「好，都是你干爹教导有方，既然已经整理好了，这次可有带来？」方靖继续问道。 「带来了，我还想着等方爷爷和伯伯忙完了再把整理好的卷子拿给你看。」莫紫菀回道。 「好，等一会忙完了我们再去书房看你整理的试卷。」 方靖和莫紫菀闲说几句后，又说起了慕容清远来，说他春后就要参加院试，还说了他县试和府试都是案首，若院试再得案首，便是小三元了。 闲说几句后，便让一群娃离开，直到莫家和韩家离开方家，都再没见着方靖，更别说去书房说试卷的事了。 方家一行，除了黄静淑阴阳怪气了几句后，后再无波澜，莫家和韩家在客人陆续走时也趁机提出离开。 到家后，莫紫菀才知道方家的这次宴请不单单是为了贺年，而是年后方靖将上任大理寺卿，原大理寺卿杜文松去了内阁。 方靖升官在即，又是新年里，宴请亲朋好友热闹一场也是合情合理，一是提前贺方靖高升，二也贺新年。 但不管是贺高升，还是贺新年，莫家和韩家这样的关系，都不会是在方家宴请名单内，可谁让方靖这官位高升和陈良和有一些关系。 杜文松去内阁任职，大理寺卿的位置就空了出来，是陈良和皇帝面前谏言，后才有了方靖上任大理寺卿一事。也因此，陈国公府也在方靖宴请的名单内。 310：弥补 至于为何这次宴请会请了韩家和莫家两家，主要还是陈良和在朝中遇着的时候，隐晦了提了这次升迁，是他对以前黄齐升犯下的事的补偿，但也表达了他是更适合大理寺卿的人选，所以才会在皇帝面前提出来。 方靖虽在大理寺任职，一贯的处事作风都是秉公执法，但人却不迂腐，知道陈良和在圣上的美言有多重要，再加上黄齐升的案子已经结了，加之他也是被骗，方靖早就不和他计较了，且也没法去计较，他位高权重，又是圣上面前红人，关系太僵了，自己在朝中也不便。 事已过，却不想他还能记着，不但记着想要对自己弥补，还记着莫家，所以在提了一点他即将为大理寺卿的时候也顺带地说了句，若有机会也想见见莫家人，看看他们是否有需要，只要要求得不过分，他都能答应。 所以，这才有了宴请韩莫两家。 莫紫菀听了爷爷的话后，知道是因为陈良和想要补偿自己一家，才有了这次的宴请，「那爷爷提了要求吗？」 莫庭雨摇头道：「咱们家现在啥都不缺，我也没啥要求，再说了害你爹的人又不是他，我咋能找他提补偿。」 「爷爷想得对，害我爹的人是黄齐升，现在黄齐升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和他没有关系。」 「我就是这样想的。」莫庭雨说道。 「咱们家缺啥，我们自己想法挣来，不用求着外人给。」莫紫菀一点都不想和他们一家有牵扯。 到现在，莫紫菀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会被叫到凉亭里，原来他是想问自己有什么想要的，暗想着：他倒是不错，只是可惜了没娶个好妻子！ 莫家在谈论着陈良和，陈良和也在说着莫家人。 回府的路上，陈良和带着陈子健坐一辆马车，马车内，陈良和问道：「今日玩得可高兴？」对于长子，他寄予比次子陈子谦更多的期望，是以在次子出生后，他便亲自教导起陈子健来。 陈子健仰头答道：「高兴，菀菀姐姐他们都很好相处，我喜欢和他们一起玩。」 「可是他们不住在京里。」与前面的话相比，陈子健在说后面的话时，眼里的光都随之黯淡了下来。 陈良和深知因为妻子对更喜欢次子子谦，出门也只带子谦出门，导致他在未去国子监读书时，并无玩伴一起玩耍，是以导致了他的性子内敛，多时喜欢一个人待着，但今日看他与方智，还有韩家和莫家的孩子走在一起，便问起了他玩的如何。 「你要是喜欢，以后可以多去方家玩。」韩家和莫家不住在京里，是不怎么方便来往，但是方家却是可以。 「我还是喜欢和菀菀姐姐，还有春霖哥哥一起玩。」和莫紫菀的主动，韩春霖的跳脱，包括韩秋露的可爱，还有莫离在逗鸟时也拉着他，让他一起逗鸟玩，而方智和慕容清远，两人虽也和他一起走着，但两人并不是多话的人，所以陈子健还是更喜欢和莫紫菀，韩春霖，韩秋露，莫离一起玩。 「他们不住在京里，不过离京也不远，你要是想找他们玩，有时间，咱们去走一趟也是可以。」 「谢谢父亲！」听此话，陈子健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那你在国子监可有耍的好的玩伴？」陈良和想着，他去国子监也有小半年了，总有几个耍得来的玩伴，与其出京去找莫家，韩家人玩，在京里找耍的来的玩伴玩更方便，且和京里的玩伴一起玩也更利于他长大后的交际。. 陈子健摇头。 见他摇头，陈良和有些诧异，忍不住地继续问了下去，诧异他这小半年竟没一个耍得来的玩伴，「那你在国子监都怎么玩？」不但诧异，还有些好奇。 陈子健回道：「我喜欢看书，他们玩他们的，我自己看书。」 听见儿子说喜欢看书，陈良和原本诧异的脸上随即挂上了笑来，对他没有耍的好的玩伴也释然了，喜欢看书好，比瞎玩都好！以后有能耐了，还愁没玩伴么？所以他在听到陈子健因为喜欢看书而不和其他人一起玩时，便一点都不在意他是否在国子监有耍的好的玩伴了。 「好，喜欢读书是好事，要是想玩了，爹带你出去玩。」陈良和许诺。 家中客人走尽，方家才轻松下来。屋里，严老夫人忍不住对自家老头子说起了黄静淑今日对莫家的态度来。 「好歹她也是国公夫人，朝廷的一品夫人，竟如市井泼妇一般，倒是菀菀和她奶大度，不然今日这宴会定是要闹出些好歹来。」 「真不知她是如何想的，国公爷想尽法子弥补，她倒好，倒是会拆国公爷的台。」 方靖不好说什么，只说道：「今日倒是让菀菀和她奶受委屈了，你找些适合送小女娃的礼品来，改日找个时间给他们送去。」 「这还用你说，老大不是送了一些年礼回来，我把那支玉笛给了菀菀。」随后又说起了给她送的手提包来的事，「要说送礼，莫家送的还真是用心得很。」 伺候在一旁的丫鬟在严老夫人说完手提包的事后插话道：「老爷，韩家给您送了好大一叠纸，奴婢看着那纸，又白又软，又细腻，俞太太说那纸是他们自己造出来的，老爷要是觉得好用，以后他们再给老爷送来。」 方靖是知道韩莫两家造纸的事，听到丫鬟说送了他们造的纸来后，当即就让丫鬟去拿纸，和笔墨来。 丫鬟领命后匆匆去了库房拿了纸，和笔墨来，又亲自磨了磨，伺候方靖写字。 方靖先是把纸拿在手里，细细感受着手中的纸，纸质光洁，棉韧，细腻，随后挥墨于纸上，只见纸上的字墨韵清晰，层次分明，随即赞道：「好纸！」赞后对着丫鬟吩咐道：「你去给管家说，就说以后府中用纸的采买，去京外蓝湾村找韩书贤采买。」 丫鬟领命后遂又转身出去。 方靖说起韩书贤来，严老夫人就顺带着也说起了韩书贤来，「我看这韩书贤倒不像是欺诈百姓的人，反倒是现在为了他们村子的村民能过上好一些到日子，出力不少。」 「要真是那种自私自利，见钱眼开的人，也不会对莫家照顾有加。」 方靖道：「他的案子没经过大理寺，具体怎样我也不知，不过有时间了我倒是可以帮他再查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要真是受了冤枉，待查清了，以他现在做的事，官复原职是肯定没问题。」 朝中起起伏伏，都是常事，不要说受冤，就是真犯了事的人也有在被贬后再回到朝廷来的，方靖存了帮韩书贤查案的心思后也存了再考察他的心思，若以后还如他现在一样，尽力的帮着一方百姓，他未尝不可再向朝廷举荐。 严老夫人道：「我看他们一家子在蓝湾村过得倒是适应，要是其他人，和老爷你搭上线后，指不定会求着你什么，他除了帮莫家求了你，自己的事从来都没提过，这样的心性，定不会欺压百姓。」 「具体如何，还得查过之后才见分晓，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他推销一把他们造出来的纸。」 「他们造出来的纸当真好？」严老夫人还有些不确定。 「若是不好，我怎会换。」 「我这不是想着他们送了纸来，你照顾一下他们生意而已。」 「要是顾忌情面，买上一车，照顾照顾也是可以，我绝不会让管家以后去找他们采买。」 严老夫人算是明白了，韩家和莫家造出来的纸是真的好，「那你是想怎么帮他们？」 「陈国公不是想补偿莫家么？这不就是最好的法子，他们府中用 纸也可以改成从蓝湾村去采买，要是他够能耐，就把这纸送到皇上面前去。」 「皇上用的纸难道还比不上这个？」 「这纸更细腻，也更白净些，且韧性也好，不比宫里的纸差。」 「皇上用不用咱们管不了，陈国公那里你要是说了，他肯定会去找菀菀他们买纸。」 莫紫菀和韩书贤不知道方靖在为着他们打算。两家人在回到家后也没清闲几天，就又开始忙了起来。 午餐肉作坊吃食生意，因为粉条放的时间长，所以粉条现在卖的比午餐肉，烤鸭，烤兔都好，还有莫紫菀的汉堡生意也是越来越红火，不过生意上的事，她并不插手，只是定期看账目，以及有新点子的时候才会把注意力再分给午餐肉作坊一些。 还未开学，她的注意力主要是在陪慕容清远读书上，以及造纸坊上。 虽然纸是造出来了，且纸的质量还很好，但莫紫菀并不满足于此，纸也是要分很多种的，有用于毛笔字的宣纸，也有适用于印刷的印刷纸，还有生活中要用到的卫生纸。 莫紫菀现在想要的就是柔软的卫生纸，这个可重要了，这可是关乎到以后更方便的事。 在莫紫菀把想要更柔软的纸的想法给黄瑞说了后，黄瑞就一头扎进了造纸坊想法试做了，早忘了他一心想要在慕容清远身边种药的事了。 311：到访 黄瑞的卫生纸还没做到让莫紫菀满意时，陈良和带着陈子健就来到了蓝湾村。 陈良和突然的到访让韩书贤意外不已，「陈国公，方大人！」 方家是在宴请后的第三天派人把韩书贤送来的纸分出几分子来送到了这次宴请的各家，陈良和是最早来找方靖问纸的。 对于陈良和在某日下朝的时候等着问他纸从何来时，方靖明知故问的问道：「国公爷可是也觉得那纸好用？」 陈良和见他明知故问，「不好用我又何必在此等着问你。」 方靖仍是一副恭敬模样，「下官也是觉好用才送了一些给国公爷用，若是国公爷觉着好，我再派人送些给国公爷便是。」 陈良和道摆手道：「你还是说与我在哪家买能买到就好，我府上缺纸了也好去采买。」 方靖有些为难的说道：「国公爷要买怕是要麻烦一些，这纸是京外蓝湾村韩家同莫家造出来的，他们未在京里开作坊，国公爷要是想要，只能派人去蓝湾村买了。」 没想到这纸竟和莫家有关系，「他们倒是能耐，竟能造出这等好纸出来。」 「他们这纸可不是什么秘密，我听说为了让蓝湾村的村民能多挣些钱把日子过好，韩家和莫家得了造纸的法子后便在村里公开造纸，让村里人都参与到造纸里去，挣来的钱村里人人人有份。」方靖又顺带着说了一句。 「还能有这般无私之人，倒是少见。」陈良和说完后又问道：「那你定是去参观过这造纸坊了？」 「我倒是想出去走走，只是杂物缠身，一时还未抽的出时间去。」方靖在陈良和问话后回道。 「这等为百姓做事，倒是值得我等百姓父母官效仿学习，方大人要是这次休沐时无其他要事，不若我们一道去蓝湾村走走看看。」 「但凭国公爷安排。」 方靖休沐这日，离宴请已经过去半月。 方靖也没派人提前通知方家和莫家，想着来就是为了查看蓝湾村的造纸坊是否如韩书贤所说，只是在看着韩书贤吃惊的样子时，方靖还是略感有些失礼，道：「这次来的匆忙，事先也没派个人来通知，主要是陈国公想来看看你们的造纸坊，不纸可方便？」 韩书贤吃惊过后道：「方便，方便。」答完后又道：「国公爷和方大人是先随我进屋歇息片刻在去造纸坊，还是现在就去？」 「现在就去吧！」陈良和道。 「来时的路上一直在马车里坐着，这会正好走走活动活动身子。」方靖补充道。 「两位稍等！」韩书贤说完便对长虎招手道：「你去学堂和慕容公子说下，让他自己看书学习，晚上我再给他补上今日的课。」 长虎得了令后就往学堂走去。 韩书贤正准备去给在学堂里的慕容清远上课，却意外地接到了长虎来报，说是京里方大人来了，两人的到来只能先让慕容清远自己看会书。吩咐完后对着陈良和，方靖两人伸手做了一个请，「国公爷，方大人这边请！」说完自己走向一侧准备带路去造纸坊。 造纸坊建在村尾的河边，这会大家正忙碌着，造纸坊不同午餐肉作坊，午餐肉作坊，没做一样都是分开了来的，但是造纸坊敞亮的很，虽然也建了一大排房屋，但屋门都大大敞开着，谁在做什么，都是一眼就能看得见，有门的都敞着，更有没门的，舂木材的石臼直接放在一个凉亭里，明明还冷的很的天，可踩着石碓，随着石碓一上一下的人却是热的挽起袖子，还满脸潮红。 随着三人走近，路过处的村民无不招呼着韩书贤，「韩先生！」 韩书贤也都一一回应，走过之处，韩书贤全部一一解释，最后停在正晒着的纸前，「这就是我们造出 来的纸，除了现在已经造出来的纸，我们还在想法子造出不一样的纸来。」 后又列举道：「比如代替手绢的纸巾，我们想的是这纸既要吸水性要好，还要柔软有韧性。」 「还有专门用来印书的纸，寻常写字的纸太过软，放久后容易受潮，损坏。用来印书的纸，我们造的更厚，更细密了些，这样就不易受潮，纸张也更结实，不易受潮。」 陈良和没想到这一趟来的如此有收获，听了韩书贤的介绍后，马上就问道：「你说的这两种纸，现在可否拿来看看？」 「国公爷，方大人这边请。」随后韩书贤把两人带向了造纸坊最末端的一个屋子里。 「我看其他地方都是开着门的，怎么这间是关起来的？」陈良和看着眼前关闭的房门后问道。 「我们的造纸坊也不是并无秘密，比如我们新造出来的纸就是秘密。」随后韩书贤站在门外喊道：「黄兄，我进来了。」 屋里随后应道：「马上。」 方靖这时道：「我们便不进去了吧！」 韩书贤道：「无妨，两位进去看看也无妨！」话落，屋内的人随即把门从里打开了来，黄瑞看着屋外的人喊道：「韩先生！」 在黄瑞打开门后，韩书贤介绍道：「这是陈大人和方大人，我带他们来看看。」 黄瑞随后往一边退去，「两位大人请！」 进到屋子里后，其实屋内的各种设施设备和外面的也差不多，至少在陈良和和方靖看来，并无什么区别，这也是韩书贤放心带他们进来的原因。 进到屋子后，韩书贤便未在继续介绍，带着两人走到晾纸的地方后拿起两张纸来递给陈良和好方靖，说道：「这是我们正在想法造的代替手绢用的手帕纸，只是这纸的柔软度和韧性还未达到我们的要求。」. 陈良和，方靖接过韩书贤递过来的纸，细细感受着手中的纸，这纸明明已经很软了，「若再软一些，岂不是更容易烂。」方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就是我们现在正想法改善的地方，既是要代替手绢，纸的柔软度就须再提升，我们也想过把纸做的更薄一些，可变薄厚，确实更易烂，根本不能用，又怎么代替手绢。」 两人本是随便来看看的，结果却让他们意外不已，用来写字的纸，在他们看来，有好的他们也乐意换更好的。没有，现在的用的已经很好。 印刷书籍用的纸，已经看见了，确实比以往的书质更好，纸张更洁白，更厚实，也不易破。 有了的，他们都不在期待，但是代替手绢用的纸，却还没有，且听他说的这么好，要是这代替手帕的纸出来后，以后也就不用麻烦的用手帕了。 「这代替手帕用的纸出来了，你可得记着我们一些。」从造纸坊出来后，方靖就说道。 「方大人放心，等到造出来后，我肯定给您和国公爷都送些去，倒时你们也给参考参考。」 从作坊出来，韩书贤又顺带着他们去了学堂，「现在村里适龄的孩子都进到学堂读书，我们也不求他们以后个个都能出人头地，只愿大家读书后能长见识，明事理。」 「要是不来走这一遭，我还不知道，我们大丰朝竟还有这样的村子，若是每个村，每个城镇都如此，我大丰朝还有和愁？」陈良和感叹道。 「皇上爱民，还有国公爷和方大人这样为民办事的好官，咱们大丰朝定当一日强过一日。」韩书贤半是恭维，半是实话道。 「我看这蓝湾村道是能成为我朝村落的典范，要是各村都能如这蓝湾村，咱们大丰朝岂不是很快就能民富国强了。」陈良和想要让其他村落也跟着蓝湾村学。 「要是有合适的行当做，倒也可 以一试。」韩书贤说道。只是他没说出来的是，我们作坊做出来的东西之所以能卖的很好，一开始都是独一份，午餐肉，烤鸭，烤兔，凉粉，粉条都是独一份，包括造出来的都是和别家的不一样，所以这才引了很多人来买，要是满大街都能买的到的东西，除非新做出来的能吸引到人，不然也不一定能挣到钱。 「你这作坊不就合适么？咱们大丰朝又不只蓝湾村这一个村子，你多开几个到其他地方，不就能多让几个村的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且你自己也挣钱，何乐而不为？」 不怪陈良和能如此想，就是自己都上赶着来买纸，说明了这纸肯定是好的，这么好的东西，咱们大丰朝才只一个作坊，造出来的纸肯定不够用，要是多开几个作坊，就能多帮助几个村子，这就是一举多得。 韩书贤以前倒是想过把作坊开到全国各地去，但实在是分身乏术，根本没忙过来，这会听了陈良和的话，倒是又升起了新的想法。 不管是把作坊开到全国各地，还是把现有的作坊扩大，如果是朝中有人，不管怎么，自己这生意都能再更进一步。 韩书贤道：「国公爷说的是，我会好好想想，要是能多开几家作坊，与我，与村民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312：一厢情愿 陈国公，方靖回去的路上陈国公说道：「没想到韩学正出了国子监后还能保持初心，实属难得。」 方靖应道：「是很难得，有了他们的作坊后村中百姓不但有工可做，有钱可挣，村中孩童还有书可读，且还不收束脩。」 「为了村中百姓，他也算是费尽心思了。」方靖最后一叹道。 「他可找你提过什么？」陈国公怕韩书贤是有所图。 「未曾，从莫家的案子了结后到现在，若不是下官相邀，他也不会来京相见。」方靖说道，说完后还又补充道：「倒是送过礼节来家，每次都是派下人送来，送来后从未提过什么。」 「我看忠义侯家越来越不成样了，怕是再过些年，连现在的空壳子都难维持下去。」 陈国公和忠义侯韩超都是随先帝一起打天下的臣子，只是忠义侯府到现在愈显衰败景象，而现陈国公府上却仍是天子近臣，深得皇帝的宠幸，府上还能再兴盛个一两代绝无问题。 忠义侯再不堪也还是挂着侯爷的称号，国公爷能说，方靖却是不能说，所以方靖只当是没听见，但心里越发的想要回去查找翻看韩书贤以前的案子。 有了陈国公府和方府同时都找了韩书贤每月定期送纸到各自府上在前，后又有杜文松找到了方靖问纸的来历。 和陈良和，杜文松在用完了方靖送去的纸后，便找上了方靖问他的纸从何来？于是后又有了杜家找了韩书贤送纸到杜府。 随着三家先找上韩书贤买纸，后渐渐地又有了其他人家，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蓝湾村的造纸坊就在京中贵人圈出了名。 有如陈，杜，方三家一样来订纸的，也有闻到了商机来找韩书贤求合作的，其中最让韩书贤气愤的还是忠义侯府。 纸在京中贵人圈传开来后，忠义侯府自然也知道了这事，不但知道了韩书贤在蓝湾村办了造纸坊，且还有吃食的作坊。 一开始知道韩书贤开作坊时，侯府里的人无不幸灾乐祸地耻笑韩书贤沦落为了一介低贱的商人，可是在知道京里有很多权贵都找他买纸，以及京里‘食客来供不应求的午餐肉，和烤鸭，烤兔都是他做的后，侯府众人又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现任忠义侯夫人吴氏眼红韩书贤现在挣的钱财，当即就抱怨了起来：「真正的是没良心，挣那么多钱也不送些回来孝敬孝敬爹娘哥嫂，真是个白眼狼。」 「他就是挣再多钱都和咱们没关系。」韩明德也想那钱是自己的，可他也知道他和韩书贤现在没关系了，韩书贤挣再多的钱都不会给这个家一文。 和韩明德的自知之明相比，吴氏眼红让她已经看不清，她只想把韩书贤的银子占为己有。 家里要是有了两个作坊的收入，也不至于入不敷出，有了这两个作坊，她以后也不至于一年到头连添个首饰都只敢选便宜的。 吴氏见丈夫一点不上心，就知道这事只有靠自己了，所以马上转身出门去找老忠义侯，她要把韩书贤有两家赚钱的作坊的事告诉老忠义侯。 「父亲，儿媳给你带好消息来了！」吴氏专程去了府中花园里找到了正在闲逛的老忠义侯说韩书贤的事。 「什么好消息？」老侯爷看着走来的儿媳问道。 「三弟现在出息了，开了一家造纸坊和吃食作坊，那造纸坊生意好的连京里的贵人们都在上赶着找他买纸，还有那只是作坊。」 「父亲喜欢的午餐肉和烤鸭都是三弟做出来的。」 「你说的都是真的？」老侯爷反问道，京里权贵人家谈论的纸他也有耳闻，午餐肉和烤鸭就更不用说了，这两样最开始出来的时候，他们可是排了好几天的队才买到。 「再真不过了。」吴氏喜笑颜开地回道。 「贤儿离家也这么多年了，也是该让他回家来了，总不能让他一直顶着个商人的名号在外讨生活。」老侯爷叹了一口气说道。 「还是父亲考虑周到，三弟不能顶着个商人的身份过日子，不但他和弟妹要被人看轻，我那可怜的侄儿侄女怕是以后也要被人看轻了。」吴氏附和道。 「你去打听打听，看看他们如今住在何处，再好好安排一下把他们请回来，就说我同意他们回来住了。」老侯爷一副他说了就能算的样子。 吴氏就知道来找老侯爷会有用，只是没想到马上就让她去打听，且还让她安排去接韩书贤两口子回府。 这也太快了些，不过这也正合了吴氏的心，当即就应道：「父亲放心，我肯定会带三弟一家早些回来，让父亲多享天伦之乐。」 吴氏得了令后又回到了自己院子，看着躺在榻上一脸享受的韩明德，走过去就把正在给他捶腿的丫鬟喊了下去，随后拉起他来，「爹让我们去把三弟接回来，说不能让三弟顶着个低贱的商人名号在外面讨日子。」 「他本来就低贱，小妾生的，能不低贱？他就和她亲娘一样，都是个***的。」韩明德很不满意被吴氏拉起来。 要不是这两个作坊能挣钱，吴氏又岂会在意他们是不是商人？她巴不得他们成商人，他们越是低贱，越是过得不好她才越开心。 「你怎么不多想想？按三弟和三弟妹的性子，肯定是不愿意从商的，要真从商了，不说他们从此以后只能被人看轻，过着逢人就赔笑的日子，就是他们的儿女也都要被人看轻。」 「看轻就看轻呗！有啥样的爹娘，就有啥样的娃，这不很正常么？」韩明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咱们要是把他们接回府来了，他们以后还就是勋贵家里的人家，有了忠义侯府的身份，他们也不用担心商人的名声会被人看轻了。」 韩明德总算是明白了，用侯府的好名声引他们回府，他们都回来了，那作坊的生意不就成了侯府的生意了？ 这两家作坊的生意，他也算是清楚。只要有这两家作坊，侯府的日子绝对好不少，至少他出个门也不至于兜里连个百两银子都掏不出、 313：假意的关心 韩明德和妻子吴氏关起门来商量着如何把韩书贤一家给拐回忠义侯府，并让造纸坊和吃食作坊以后尽归侯府，喜笑颜开的商量好后，第二日就急匆匆的赶往蓝湾村想要把韩家一家接回京。 第二日一早，韩明德夫妻就找来到蓝湾村的，一到韩家，两人就开始相互配合着唱大戏，力争把作坊弄到手。 吴氏见着俞思走出来就三步并着两步往俞思莲来的方向走去，走至俞思莲身边时就抓住她的手就痛哭起来，「弟妹，这些年你受苦了！」 俞思莲还没从他们莫明其妙找了的消息中反应过来，接着双手就被吴氏拉住，什么情况？他们来做什么？ 但这些话现在还不能问，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况，她这样好像，似乎还是来关心自己的。只是不知道她关心的意图是什么？ 韩书贤不在家，不然韩明德肯定也上前抱住韩书贤了，为表关心之情的韩明德在韩书贤不在场的情况下只能把一早想好的拥抱改为口头关心，「弟妹，这些年你和三弟在外吃苦了。」和吴氏重复一遍后才又接着说道：「也怪我，我做大哥的不够关心你们，没早出来找你们，要是早一点找到你们也不至于让你们成了商人。」 「我们什么时候成商人了？」 俞思莲还没弄明白他们为什么来，现在又说起他们说商人来，这让本就迷糊的俞思莲，此刻更糊涂了。 「弟妹啊！虽说做买卖能挣些钱糊口，可你也不该为了些钱财就糊涂了，商人低贱不说，侄儿以后还不能参加科考，这不是耽误侄儿么？」 「三弟从小就喜欢读书，所以后来才中了进士，侄儿是三弟的儿子，自然也随他，定也是块读书的料，可不能因为是商人这个贱籍被耽搁了前程。」韩明德在妻子话后紧接着说道，话语间也是一腔关心，话里话外也都是对商人的轻视。 「可是有人到你们跟前说我们什么了？」俞思莲再次问道。 吴氏拉着俞思莲的手就没松开过，依然一脸关切的说道：「京里都传遍了，说你们现在为了挣些钱过日子，又是卖吃的，又是做纸出来卖。」 「你们是来劝我们不做买卖了？」俞思莲把手从吴氏手里抽出来，脸色也冷了下来。 「这倒也不是。」吴氏马上否认，要没这买卖，谁没事跑这同她说话？ 「不是你们跑来做什么？还有我们做什么也和你们没关系。」俞思莲继续冷言冷语。 「弟妹，之前我们是闹了些矛盾，你心里还有些气，但是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事情也都过去了这么久，一家人那有什么隔夜仇，不然我们也不会大老远跑来找你们。」 任凭吴氏说的好听，俞思莲都丝毫没把她的话往心里放去，且同他们，她也没什么好说的，见她一直不说来意，一想他们来定也没什么好事，直接赶人道：「要是没什么事，你们请回吧，我还忙着呢！」 「弟妹，我们来是来请你们回府的，这地方咋能住人？等你们回去了，你还是侯府的三太太，三弟也不用每日和人周旋买卖，一切自有下人帮着操办，还有，侄儿以后是侯府少爷，以后就在京里上学，从小就能接触到达官贵人，总好过和一群泥腿子生的娃在一起玩的强。」 「总之，回家了，自有我和你大哥帮你们操持，你们只管在侯府好好过你们的日子。」吴氏保证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一家回侯府后，以后的日子就靠着你们养活我们？」俞思莲也不管她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按自己的想法问道。 「肯定是我们来操持家里的一应开支，以后你们两家作坊的事也让你大哥安排人来料理，肯定不能再让你们因为开作坊做买卖被人看轻了。」 俞思莲总算是明白他们 是来做什么的了，感情是来抢作坊来了，看来侯府的日子越发艰难的，艰难到他们都拉下脸皮来抢作坊了，他们都能如此不要脸，不要皮的，自己也就不用给他们脸了，毕竟给了也是浪费。 「我倒是你们来做什么？原来侯府的日子已经到了伸手找人讨要钱财过日子了！」俞思莲讥讽道。 看着吴氏变脸，但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俞思莲又马上说道：「要是那叫花子找人讨要东西，至少也晓得说叫几声好听的，有些人既想要人钱财，还想着要踩人家几脚，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吴氏忍着骂人的冲动，好言道：「弟妹，你这话可就是冤枉我们了，我们来也是因为父亲他老人家想着你们，念着你们，想一家团聚，才让我们来接你回府的。」 吴氏解释完，韩明德也跟着解释，「弟妹你放心，我们再不济也没有想着要靠你们的作坊来过日子。府里有铺子，良田，庄子，还有我的俸禄，这些已经够我们的过日子，我们来不过是不想你们因为经商的身份而被人看轻，且三弟又是个读书人，让三弟做这些买卖不是有辱斯文么？」 「从我们出了忠义侯府的大门，和侯府就再没关系，不管我们过得好与不好都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请回吧，日后也莫再来了，我可没那么多么的时间来陪你们闲说。」俞思莲再下逐客令道。 面对俞思莲再次赶他们走，陈明德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可心里到底还记挂着不能和他们闹僵，不然作坊就更拿不回了，韩明德也如吴氏一般，强忍着心里的不满，「弟妹怪我们也是正常的，不过这事，弟妹你还是多考虑下。」 」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侄儿侄女多想想，他们是侯府的千金小姐和公子，弟妹总不想看到侄儿侄女成天跟着一群野孩子玩，玩到最后，啥规矩都不懂，以后怕也只能和一些泥腿子结伴了。」 「你们还是好好担心你们自己的事，我们的事，不劳你们费心。」俞思莲仍是没好脸色的说道。 314：好消息 「弟妹，你这话就不对了，一笔写不出两个韩字，我们是一家人，你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家？怎么能去行商？就是为了家中开销，这些事也该是下人去打点，怎能让你们去抛头露面？这不是打我们侯府的脸么！」 「还有侄儿侄女们，他们都是侯府的公子小姐，成日里跟着一群低贱的泥腿子的孩子们混在一起玩像什么样？」 吴氏面子上是一副为人着想的样子，心里却巴不得他们天天和泥腿子打交道，要不是看你们的作坊对家里还有些好处，谁想来这破地方？ 「你说谁低贱？」一道声音在吴氏和韩明德身后响起。 冷冽的声音让两人立感周身汗毛都竖立了起来，转回头去看着一身寒气的韩书贤，韩明德勉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脸，「三弟回来了！」 吴氏也堆出笑脸来，「三弟回来了。」随后又回答起韩书贤刚刚的话来，「我们正说这村子的人呢？我们来想接三弟，和弟妹还有侄儿侄女们回侯府去住，等侄儿侄女们回京后就可以和京里的公子小姐们一道玩耍了。」 要说俞思莲还能做出伸手不打笑脸人，可韩书贤却不一样了，要是身上的寒气和眼神能杀人，韩明德两口子定是在他走近院子时，两人估计就倒下地去了。 「侯爷可别乱攀亲戚，在下当不起，也不愿当。」说完就撵起人来，「我们还有事，就不远送两位了。」 韩明德在袖筒里的手紧紧的捏在一起，指甲深陷掌心也毫无反应，原本尴尬的脸上就要被心中舌升起来的怒气所替代，可一想着作坊，这怒气很快又被隐去，一丝无奈爬上脸上，语重心长的喊道：「三弟，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就是不在乎我这个兄长，也该想想爹他老人家！」 「自从你离开家后，爹就没有一天是高兴的，现在身子也越发的差了，常念叨你，还说对不起你，当年不该让你们离开家，我们这次来也是来请你们回家的，以后一家人在一起，爹他老人家也不至于想见你时，你不在身边。」 韩书贤冷冷地看着韩明德，一点都不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当年赶自己一家出门来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心软，倒是怕自己走得慢了，会连累到他们。 「侯爷可能说明白一些？你们究竟是怎么对不起我的？还有，是怎么利诱我身边的人？让他能如此听信于你们。」 「我知道你一直都认为是我收买了双元，让他去欺压乡民。」韩明德说到这的时候，话锋一转，很是语重心长的接着说下去，「可是三弟，让你离开朝廷于我有什么好处？于我们韩家有什么好处？咱们兄弟俩都在朝廷，韩家的门楣岂不是更高一些？」 就在韩明德语重心长的对韩书贤说着以往种种的时候，下人过来禀告道：「老爷，方大人派人来说是有事找老爷。」 「可说了什么事？」韩书贤问道。 「只说了有好事，说要当面和老爷您说。」下人回道。 「快请人进来！」韩书贤满脸含笑地说道，想着最近找他们订纸的人越来越多，以为方大人又给他们介绍了来订纸的人家。 下人得了韩书贤的吩咐后，马上应道：「我这就去。」 等着下人走后，韩书贤又转身对着韩明德夫妻二人，「两位也看见了，我现在有事要忙，两位请吧！」 还是吴氏脸皮够厚，一脸热切地说道：「三弟有什么好事？也让我们听听，我们也好为三弟高兴高兴。」 韩书贤嘴角一勾，让他们知道也无妨，自己过得越好，就是对他们越好的惩罚，「想留就留吧！」话落，就见刚走去的下人带着方靖的小厮走了过来。 方靖小厮方被领进院子后，见着韩书贤就站在院子里 ，且院里还有两人也都站着，待看清后，很是意外，走近后先是对着韩书贤拜见道：「小的见过韩老爷！」 「方老弟有礼了，请屋里坐！」韩书贤伸手扶起方真。 韩明德和吴氏听后心里更是不快，一个下人来都能被你请屋里坐，我们来了，却一直站在院子里吹风，不过不快归不快，吴氏继续忍辱负重，甚至还扬起了笑脸来帮着韩书贤招呼起方真，「这位小兄弟远道而来，路上肯定累了，快进屋歇着！」 招呼完方真后，还不忘对着俞思莲喊道：「弟妹，这位小兄弟远道而来，快让人给小兄弟泡杯茶。」 方真见一副女主人模样的吴氏，心中暗想道：莫非两家人和好了？ 「不用麻烦俞夫人了，老爷还等着我的消息，我说完就走。」 想着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虽然对韩书贤来说是好消息，可对他这位大哥，可就不算是什么好消息了，「韩老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吴氏厚着脸皮留下来，就是为了打听什么好消息的，忙道：「这位小兄弟，我们都不是外人，你直接说就是。」 方真看了一眼吴氏，这位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一眼过后又看向韩书贤，接着就听韩书贤毫不客气的说道：「比外人还不如！」一句之后又转头对着方真说道：「让小兄弟看笑话了，这边请。」说完就直接带着方真往书房走去。 韩书贤带着方真离开后，俞思莲带笑的脸瞬间拉了下来，「来人，送客！」 来到这破地方，都被人连着赶了好几回了，当谁想来这破地方一样？，为了作坊，吴氏强打起笑脸，一副贴体的贤惠的样子，「弟妹和三弟先忙，我们改日再来。」说完还转头对着韩明德道：「老爷，三弟家里有客人要招待，我们就先回去，改日再来。」 「也好！」 书房里，方真说道：「我家老爷查了一下以前韩老爷的案子卷宗后，发现其中有些蹊跷，就让人查了一下，这一查还真查出了一些问题来，老爷说，要是韩老爷想翻案，这案子他可以帮韩老爷再查下去。」 韩书贤没想到会是这件事，本以为自己已经全部放下了，可现在被人提起来，他才知，放下是迫不得已，「还请方老弟转告大人，要是大人明日下朝后方便，我去求见大人。」 「韩老爷放心，我会把你的话带给我们家大人的。」方真说完又道：「刚看到韩侯爷在院子里，小人还吓了一跳，还以为侯爷知道了我家大人在查他。」 韩书贤道：「老弟多虑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竟想在这时让我们回侯府去，但覆水岂能再收回。」 315：方家诉往事 韩书贤是在第二日下半晌进京的，到了京里先是去了京里的宅子里。自从生意越来越好，频繁地往返于京里，村里后，京里的宅子也留了人照应着，以便有时去宅子里歇上一歇，能有个人使唤。 算着方靖下朝的时间，提前去方府等着。 「又来叨扰大人了！」会客厅里韩书贤听着方靖的声音传来后立即起身相迎。 「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坐下说，坐下说！」方靖伸手指向他前一刻还坐着的椅子。 「谢大人！」 「方真回来时把你的想法都给说了，具体如何，我还得知晓一下当时的详细情况。」后面话头又一转，「另，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能不能查清？能查到哪一步……」 韩书贤不等方靖说完就又站起了身，「大人，这么些年过去了，我已经习惯现在的生活了，即便大人查无所获，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影响，但大人的这番心意，我铭记于心。所以今日我来，首先也是想感谢大人，谢大人的一片心意，也谢大人能信我。」 韩书贤说完就对着方靖深深地一躬。 方靖见状，随即起身伸手扶起韩书贤，「能如你这般善待友邻，并帮扶村子百姓，有这样的爱民之心，本官想再了解了解当时情况究竟如何。」 「不管大人是否能帮我查清案子，我都感谢大人，不负大人一番好意，也不枉平生所学，若以后大人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但凭大人吩咐，我绝不推脱。」 「客气的话我们就不要多说了，先坐下，说正事要紧。」方靖指着韩书贤身后的椅子。 「是。」韩书贤退回到椅子旁坐下。 接着便说起了那段让他难忘且无助的日子来。 「我不是聪明的人，在家，我又是庶子，在儿孙众多的侯府，我从小就不被重视。不过，也正因如此，我才有更多的时间看书学习。」 「姨娘也常在我耳边叮嘱，让我认真读书，说只有好好读书，以后才能出人头地，才能不受欺负。」 提前亲娘来，韩书贤的心里不由的沉重了一些，也就一下，随即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接着说下去，「寒窗苦读十年余，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二甲第三十八名，被安排到了国子监任学正，虽官位末小，但好歹也是朝廷官员，此后父亲不但重视起了我这个庶子，还愈加的对我好了起来。」 「父亲虽对我好了起来，我本该高兴，但在任职后，我却笑不出来，任职后才知自己的浅薄，以往我只学会了读书，可做事后才知纸上得来终觉浅，我不是聪明的人，所以只有勤奋才能补我的拙。」 「此后，我又拿出了读书时的勤奋劲，每日里早出晚归，不懂就找人问，多学多问总能把事做好。但问人也不能白问，只是我并无多少钱财，日久便越发困窘。」 「我平素习惯了自己的事自己想法，从不找我侯爷爹，即便他心里有了些我的位置，我也从不找他，只一个人发愁。」看書菈 「姨娘见我为日常的开销发愁，便拿了她的积蓄出来，在京里买了一间不当街的铺子给我，铺子卖的东西也常见，主卖一些米面粮油，买卖都是我身边的小厮在照应，生意好的时候每月有四五十两的进账，差的时候也有二三十两。」 「离我出事前，连续好几个月，铺子生意都不怎么好，每月都只有二十来两，我虽叹生意不好，但好歹有进账，每月又有俸禄，倒也不急，想着少赚点就少赚点，以后会慢慢好起来。」 「本还想着有朝一日生意还能再好起来，可没想到我会被身边，且信任的人背叛。」 「铺子上的生意并不是不好，而是他拿着赚来的钱去京郊抢占百姓良田，二三十两银子就买来百亩良田，地契上也写的 我的名字，我都是在被告发后才看到地契。」 说到最后，韩书贤越是充满无奈感，到现在，他都没能找出一丝证据来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方靖在韩书贤说完后就开始提问，「案宗记录，你的小厮，也就是郭义，是在你被定罪后自责而自溢，在这之前他可曾和你说过什么？」 「除了审问的时候，他被带到了堂上作证，余下时间我都是关押在牢房，并无机会见到他。」 郭义的事，是方靖第二个疑点，第一个疑点当然是在知晓了他的为人后，不信他会做出如此欺压百姓的事。还有，仅只靠一个小厮揣着不多的银子，只身就能去到郊外村庄强行买卖？这一点也是方靖的疑点。 几个疑点叠在一起，不免让方靖想要一查究竟。 「除了郭义，以前身边可还有其他人跟着？」方靖又问道。 「只有他一人，一小厮，一丫鬟，一婆子，但在出事后，丫鬟和婆子都被发卖出去了。」 堂堂一个侯府公子，且还是进士出身，身边竟然只有三人伺候，这侯府的后院管得当真是一片乱。 韩书贤不知道方靖如此想他，若是知道他也不会为侯府说上一字半句，若不是为了维持自己的风度，他都会说上一句‘岂止是乱，是很乱。 在照顾他的三人前，虽然侯府给他配了不少下人来伺候他，来的小厮不是要拐带着他去寻欢作乐，就是想法让他看不进去书，还有丫鬟，丫鬟个个都想爬上他的床，婆子倒是不爬床，但吃食上却做了不少手脚，好在他平日里很谨慎，最后寻了机会全部打发后，自己从外面带了一个小厮回来，丫鬟和婆子则是他找生母要的。 随后方靖又问了发卖两人的一些事，待问清楚后又留了韩书贤在家用了晚膳，才让人送他出府。 韩书贤到家已是很晚，但一看到妻子还在灯下等着他，一路因过往而激动起来的心绪随即平和下来。 「累了吧，快进屋歇歇，我去给你打水！」 韩书贤拉住要转身出门的俞思莲，一把抱住她，「让下人去就是，你也累了一天了。」 「我不累，我喜欢伺候你！」家里虽然添了下人，可晚上两人并未留人伺候，一直都是俞思莲亲力亲为的伺候韩书贤。 韩书贤并未放手，而是和俞思莲一起去到了以前的耳房，现在的洗浴房。 自从莫家的新宅子修起来后，见识到了莫家新宅子的便利后，韩书贤也对自家的院子下手了，先是把茅房一顿改，茅房改完就是洗浴室。 俞思莲伺候着韩书贤洗漱好，两人躺在床上就说起了今日韩书贤去方家的事。 316：说笑 韩书贤把在方家的事大致地说了一遍后，俞思莲才感慨的说道：「方大人他们这样帮我们，以后咱可得好好谢谢他们才行！」她虽没踏入过官场，但也知晓，为了手中的权势，大家都是你争我夺，哪还有现在这般没不求回报的帮他们？ 「这还用你说。」妻子都知晓要感谢，韩书贤就更不用说了，送礼感谢是其次，主要的还是记着这份情，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再偿还也不宜迟。 俞思莲又犯难了，还是在想要送什么好？才能体现出他的信心意。皱眉道：「怎么谢？咱们现在也没啥能拿的出手的好东西。」 「要只是东西还好办，只要有钱，还怕买不到好东西？东西是其次，这份情难得，咱们可不能忘了。」 俞思莲听后也点头，「对，帮咱们的情谊重要，咱们先记住这份情，以后他们要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我们再帮他好了。」 也考虑到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庄户人家，于是又说道，「要真是啥忙都帮不上，咱们还有作坊，逢年过节送些吃的总能做到。」随后又接着道：「要是方大人能查出来就好了，这样以后你们都在朝廷，有啥事就能相互帮一把了。」 不管怎样，现在又有了新的期盼！ 一夜好梦，天一亮俞思莲就起床来，先是去韩秋露的屋子，把她叫醒，看着她把衣衫穿好，接着拉着她出门，母女俩出门来时，韩书贤和韩春霖已经洗漱好，「哥哥都已经洗漱好了，你也自己去洗漱。」 有莫紫菀这个两三岁就自理的前例在，韩秋露也早早的被锻炼的自己穿衣吃饭 一家人吃完饭后就各自忙自己的，韩书贤带着韩春霖，韩秋露往书院去，俞思莲则留在家中忙碌。 家中事安排好后又往午餐肉作坊去，这一去就到了晌午，看着李强娘笑说道：「这日子也过得太快了些，我还想着才来不过半个时辰，哪知都到了晌午了。」 李强娘把手中拿起来让俞思莲检查的猪肉又放回到木盆里，「作坊的事本就多，你来了就一直忙着查看，这时候也就过的快了些。」 作坊虽然是韩书贤主要在负责，但在卫生检查以及肉质的检查都是俞思莲和宋南枝在负责，但主要的还是俞思莲在管着，从午餐肉，烤鸡烤鸭，再到红苕粉，每天都会检查一遍，这一通下来，最少也是一个半时辰。 「你们也别忙了，先去吃饭，吃过饭来在忙。」俞思莲也准备回去了，走之前对着李强娘及在作坊里忙着的妇人们说道。 村里不管男女，都能进作坊来上工，但是为了方便管理，把男子和妇人进行了分工，且工种不一样，所待的工房也不一样，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清洗肉和菜的和房间。 等到清洗好了，在送到切配室，自从有了切割木头的刀，现在剁肉，也不用人工剁了，新制出来的绞肉机，在男子们撸起袖子不停的搅动中，铁桶内锋利的刀片便不停的旋转，接着被切得大片大片的肉立即被化成小块，直至成肉末。 作坊因为有了机器的加入，每日的午餐肉的生产又提高了不少产量，加之冬日里天冷，又有冰能保鲜，作坊做出来的吃食卖的也更远了些。 俞思莲回到家后就躺在椅子上歇着了，等着丫鬟们端上茶来，一盏茶后韩书贤带着韩春霖，韩秋露就走了回来。 韩秋露一到家就扑向俞思莲，「娘，菀菀姐姐今天又表扬我了！」 韩秋露现在也在学堂里读书，每日两个时辰的学习，上半晌半个时辰由韩书贤教，下半晌半个时辰由莫紫菀教，剩下的时间则随意安排，不是跟着室外活动课的学子们乱跑就是被安排在教室的角落里自己随意写写画画。 而今天很明显，韩书贤在上半晌的半个时辰结束后，就把她丢到了莫紫菀上课的教室里，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写写画画。 至于莫紫菀今天的表扬，十道十以内的算学题，她算对了六道，四岁的年纪，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俞思莲一听，立马抱起乖女儿就是一口，亲后道：「我们露露也太聪明了，和你菀菀姐姐一样聪明。」 韩秋露扬起笑脸，「等我和菀菀姐姐一样大了，我也要当小先生。」 俞思莲也扬起了笑来，满口应道：「好，咱们露露以后也当小先生。」心里却道：我的傻闺女哦，你菀菀姐姐想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在教你哥哥读书了。 俞思莲对着女儿说完又转头对着儿子说道：「儿子，你也努力，像你清远哥哥一样，过两年给娘考个秀才回来，让娘当当秀才娘。」 韩春霖反驳道：「清远哥哥又不是秀才！」 俞思莲一点不在意儿子说的话，道：「你清远哥哥考个秀才回来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等到过些日子院试后，你清远哥哥就是秀才了。」 韩春霖就是再不想承认也得承认慕容清远的学习比他好太多，这次院试也肯定会过，底气不足的说道：「我肯定努力，可是考试又不是我一个人在考。」 317：人情账 俞思莲被自己傻儿子气笑，难道清远就是一个人在考试？“你清远哥哥不也是和很多人一起在考？他怎么就能考第一？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韩春霖脱口就想说‘清远哥哥学习好！’可又被他娘一句‘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激起了些许信心信心起来：“菀菀妹妹说我学的很好，还说照这样下去，肯定能追上清远哥哥。” 韩书贤深觉自己有些失职，两个娃开口闭口都是菀菀姐姐，菀菀妹妹，不过随即嘴角又挂上笑来，自己这是乐得轻松，又有什么不好的？当然是没什么不好的！ 一家四口说笑着走向饭厅，吃过饭后不久莫紫菀就来到了韩家，“干娘！” 韩家一家四口正坐在一起说话，夫妻两人逗着韩秋露玩，韩春霖则在一旁自己玩自己的梅花锁，本来玩得很投入，但在听见莫紫菀的声音，韩春霖就再也坐不住了，替他娘应道：“菀菀妹妹，我们在厅里，你快进来。” “好，我来了。”莫紫菀声音刚落下，人就进了屋。 “可吃了？”莫紫菀一进屋，俞思莲就关心道。 “吃了，奶奶炖的莲藕排骨汤，可好吃了，我都喝了两碗汤。” 韩春霖听到莫家吃的炖排骨，马上接话说起自己家吃的吃食去来，道：“我们吃的脆皮鱼，还有凉拌牛肉，也好吃得很。” 韩秋露补充道：“还有冬瓜虾仁汤也好吃。” “那露露妹妹可好好吃饭了？肚肚吃饱了吗？”莫紫菀关心道。 韩秋露把肚子往前一挺，一只小肥手往肚子上拍了拍道：“好好吃了，吃饱饱了的。” 莫紫菀翘着嘴角，抱着韩秋露夸赞道：“妹妹真乖，一会奖励个小红花！” 小红花奖励兑换机制，被莫紫菀成功地运用到了韩秋露身上。 “好！谢谢菀菀姐姐。”韩秋露紧紧地抱着莫紫菀喊道。 俞思莲嗔道：“吃饭本来就是她该好好吃的，还奖励啥？” 莫紫菀一本正经地说道：“该的事做好了也该奖励！”随即又转头对着韩秋露，一脸的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只要做好了就都有奖励。” 韩秋露重重点头，“嗯，我今天早上还自己穿了衣裳的。” “这么厉害！那今天就奖励两朵小红花。”一顿后又道：“不对，算术题也做得很好，再多奖励一个小红花。” 韩秋露高兴地叫，“我有很多小红花了！” 俞思莲和韩书贤也不影响姐妹俩人说话，由着她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等到和韩秋露说好后，莫紫菀才转头对着韩书贤问道：“干爹，昨天去找方爷爷可还顺利？” 韩书贤点头回道：“很顺利，只是这事隔得有些久了，查找起来有些麻烦。” 麻烦怕什么，只要能查清，就是再多点麻烦都是值得的，莫紫菀道：“方爷爷肯定能帮干爹查清楚的。” “好，等你方爷爷帮我查清案子后，咱们就去京里好好地耍上几天。” “嗯，再顺便好好谢谢方爷爷。” 说起谢，俞思莲又是一叹，“你方爷爷帮咱们的这份情可不好还！” “怎么不好还？等休沐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京里给方爷爷挑个礼物送去。”莫紫菀有些没听明白，不就是送个合适的礼物么？然后以后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再还，不说再还，就是相互帮着些，把这份情处长久了。 “要只是送礼也就不难了，是你方爷爷的这份心意难得，不是送礼就能还得了的。”俞思莲说道。 莫紫菀很是理解干爹干娘的心思，来到这村里后，日子过得很是简单，即便现在因为作坊和京里的权贵有了些往来，可除了安排人送纸到各个府上，其他也没多的往来。 干爹，干娘不想欠方爷爷多的人情，所以才会觉得人情不好还的想法。 莫紫菀天真一笑，“以后方爷爷他们要是有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地上，我们再帮他们就是。” 知道莫紫菀不同于一般小孩，俞思莲说起话来也没当她是小孩，直接说道：“你方爷爷家里要人有人，要钱也有钱，哪里还有要我们帮忙的时候。” 318：初步设想 “等事情商量好了你再去也不迟！”韩书贤看着妻子着急的样子，嘴角忍不住的往上扬了一些，若生意真能成，不但大家都多了收入，两家关系也更进一步。 虽然一开始他也并未图什么，即便是现在他也没图方家什么，但两家关系亲近一些，他也是乐见其成。 看向莫紫菀，这一切都是她带来的，明明她可以自己开铺子挣钱，可为了他们能还方家人情，她又把自己挣钱的法子给了他们。 这一想，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打定主意，以后铺子开起来后自己只要一成，让菀菀多占几成，以后不管铺子如何，都是她说了算。 打定主意后，遂看向莫紫菀，“菀菀，你接着说，先把你的想法说一说，才好做后面的打算。” 俞思莲偏头看向韩书贤，嗔道：“我又不是马上就去，这不是也在等菀菀着把事情说好了再去么。” 莫紫菀看着干爹干娘逗趣，等着干娘把话说完才又接着往下说道：“干娘，找人的事，暂时不着急，我们得先把包包的样式想出来，然后再做几个样品，到时我们带着样品去找严奶奶。” “这一时半会，我也不晓得想啥样式，要不先就着我们前面做出来的再做几个，就当时样品。”俞思莲说道。 韩书贤不懂针线，也就不发言，只等着莫紫菀的意见。 莫紫菀摇头，“如果没有新品，严奶奶估计不会和我们一起开铺子，且开铺子卖包，也不能只这两三个样式，太单调了，吸引不了更多的人。” 俞思莲平时也会做针线活，虽然想不出来新的样式，但是在已有的基础上做一个简单的改动还是会的，这样一想立马起身准备去屋里把自己的包拉出来，“我去把包拿出来看看，看能不能改成几个不一样的包出来。” 这个法子也是可行的，莫紫菀点头，“我们一起来想。” 对于不一样的款式，莫紫菀并未有多担心，脑子里还有很多个不一样的包包的样式，且就如干娘说的一样，每一个包包又可以改成好几个不一样的样式出来，再加上颜色的区别，等到铺子开起来，包包肯定不会少。 一步一步来，先确定包包样式，再生产样品，那样品去谈合作，最后确定铺子和开张。 俞思莲拿了包包来后，两人就开始商量起包包的样式，颜色起来，韩书贤见两人说的投入，直接抱了韩秋露起来，“午歇时间到了！” 韩秋露还想留下来凑热闹，“可是我还不想睡。” 韩书贤怎会让她留下来，“那你问问你菀菀姐姐，你能不能留下来？” 莫紫菀都不用韩秋露问，直接说道：“露露妹妹，快去午休了，等午休起来，我就能再给你奖励小红花了。” 对着韩秋露说完还不算，又对着韩春霖说道：“春霖哥哥，你也快去午休了，不然下半晌上课又要打瞌睡。” 韩春霖明显也不想去午休，“你不也没午休么？” 莫紫菀质问道：“春霖哥哥是想要和我比么？” 韩春霖一怔，心里忍不住的嘀咕：谁敢和你比啊？连清远哥哥都不敢和你比，我怎么敢不自量力？边嘀咕边放下了手中正玩着的木剑，转头乖乖的回道；“我马上就去午歇。” 有莫紫菀在喊韩春霖午歇，韩书贤就只管抱着他的小棉袄去卧房，俞思莲则自顾捂嘴偷笑，还是菀菀的话管用，一句话就让儿子乖乖的闭嘴去午歇。 三人走开后，俞思莲道：“菀菀，这事也不着急这一会，你也该去午歇会，不然下半晌精神该不好了。” 莫紫菀抿嘴偷笑，“下半晌先上春霖哥哥最喜欢的剑术，上完剑术才是我的课，我可以晚点再去。” 俞思莲笑道：“还是当先生好。”说完又接着道：“我们先定个大致的方案，等你那天空了我们再慢慢商量细节。” “我也是这样想的。”本就是临时起意，什么准备都没有，只能慢慢来。 两人商量的时候，韩书贤又走了过来，“露露睡下了？” 韩书贤点头，“睡下了，丫鬟在一旁陪着。” “干爹，我们商量着先把我们做出来的几个手提包再各做出三个不同颜色的出来，除了做不同颜色的，我们还打算做两个挎在手腕上的包和两个背在肩上的包，不管是挎手腕的还是背肩上的，颜色上也分为三个不同色的。” “这样也好，各个样式，各个颜色先做一个出来，做好后先拿去让严老夫人和孙大少奶奶掌掌眼，既是合作，她们的意见也得先听听。”韩书贤道。 这一点莫紫菀自然是同意的，集思广益才能做出更优的方案来，且严奶奶和孙婶子又常和京里夫人小姐们往来，对夫人小姐们的想法最清楚不过了，有他们提供夫人小姐们对包包审美意见和为包包做活广告，包包铺子的生意肯定不会差。 “严老夫人和孙大少奶奶平日里常和京里的夫人小姐们来往，有她们掌眼，包包肯定好卖。”俞思莲和莫紫菀一样的想法。 既然大家的想法都一致，接下来便是做样品，好在大家有了一次做包包的经验，这一次做起来就更娴熟了些，不出十天二十来个包包就被做好了，不过也没马上去方府，而是等到了休沐的时候，两家人又才往方府而去。 韩书贤是没去的，女人们的生意，他在家看看，说说也就罢了，方府上就没必要再去多嘴了，且有菀菀在，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俞思莲带着莫紫菀，还有宋南枝进到方府后，方智，方圆的娘，孙氏便迎了上来，“我猜着你们也快到了！”随后又补了一句，“快屋里坐。” 俞思莲也是一脸的笑：“叨扰大少奶奶了。” 宋南枝也跟着说道：“耽误大少奶奶和老夫人了。” 孙氏嗔道：“婶子说的是什么话，前几天智哥儿还在念叨着菀菀，早就盼着你们来了。” 319：合作商议1 孙氏迎着三人进到后院的会客厅后就招呼三人落座，待三人落座后又招呼丫鬟上茶，俞思莲和宋南枝的都是香气四溢，汤色澄清的茶水，而给莫紫菀的是提前熬好的银耳莲子羹。 “菀菀，快尝尝看这莲子羹可和你口味？”待丫鬟把莲子羹给莫紫菀端到面前的桌上后孙氏就招呼起莫紫菀来。 莫紫菀端起温度正宜的莲子羹，小银勺舀了一勺就喂进嘴里，随即脸上就浮出甜甜的笑来，“太好吃了，谢谢婶婶！” 待到三人的茶水都端上来后，严老夫人也在丫鬟婆子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少不了又是一番寒暄，寒暄后，俞思莲便让人把打包好的大大小小二十来个包包都拿了出来，整整齐齐地放在桌上，凳子上。 严老夫人和孙氏惊讶地看着摆满桌的包包，“这是做什么？” 俞思莲虽然递了帖子上门来拜访，但是帖子里却没说包的事，是以现在两人看到满桌颜色各异的包时都诧异不少。 就是严老夫人不问，俞思莲接下来也会详细的解释，所以在严老夫人话后，俞思莲马上就解释起来，“这就是我们来找老夫人和大少奶奶要说的事。” “自从我拿了手提包出门逛街后，时不时的总是有人上来打听我是在什么地方买的，问的人多了，我就在想，有这么多人喜欢我们的手提包，加上我觉得有个手提包提着出门逛街确实方便不少，不但方便，提在手里也好看。 这一想，还真想出了一些其他想法来，想着不如就多做些出来卖给想要的人，他们有包提着图个方便，我们也顺带着赚些手工费，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孙大少奶奶听了俞思莲的话后，立即就明白了她来的意思，带了这么多的包上门来，这是想拉着她们一起来做这门子生意来了。 俞思莲说自己提着包出门有人上前来打听，她提着包出门的时候又何尝不是有人来打听，只是这包外面并无卖的，就是打听出来了出处也是卖不到。 现在听到俞思莲说起了想要做包的买卖，根本不用她多想都知道手提包这个买卖肯定很受人欢迎。 心里虽觉这是个好生意，也心动得很，但到底做主的不是她，否则她肯定想法参一股。 她有老夫人做主，即便在心动，孙氏也只能眼巴巴看向了严老夫人，希望她能同意下来。 孙大少奶奶能想到的，严老夫人又怎会想不到？更何况这些包不但做工新颖，用起来也确实很方便，道：“你们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说这包做到好看，又适用得很，就单凭着整个京里你们这包是独一份，生意也能做得火热。” “有老夫人这话，我们就放心了。”俞思莲闻言做出轻松的样子来说道，说完又接道：“虽说是独一份，但我们离京还是远了些，铺子开在京里恐怕有些照顾不周，所以我们来，也是想看看老夫人和大少奶奶方不方便参一股，我们三家人合伙来开着铺子。 宋婶子和我在家做包包，老夫人和大少奶奶帮忙照看下铺子，要是挣钱了，我们三家人平分。” 孙大少奶奶在俞思莲的话后，眼里立即冒出了光来，她们倒是大方倒是严老夫人并不想占他们的便宜，“你们来京里也不过才一个时辰，怎么就不方便了？这生意能做，你们只管放放心心的来京里开铺子，要是再有人问到我这里来，我肯定给他们指你们铺子上去买。” “我先多谢老夫人您了，我们这包做得都是女人家的生意，要是吃食啥的，都不用我出门，有春霖他爹帮着照看就行，但女人们的生意，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方便在铺子里进进出出，我平日里也少出门，光是在家里伺候春霖他们兄妹俩都够我忙活的了，宋婶子年纪也大了，菀菀平日里也要照顾，要不是遇到过年过节，我们远一点也就去到县里买个东西，京里是肯定来不了的。” 俞思莲一长串说完，宋南枝也马上接上话道：“我就是不管着菀菀也来不了，我啥都不懂，就是来了也帮不上忙，所以才来找老夫人您，想着你和大少奶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要是有你们照顾着，我们在家也放心。” 莫紫菀天真的把头在几人面前转来转去，等着奶奶宋南枝说完话后走到严老夫人面前，抱着她的腿撒娇道：“严奶奶，你就帮帮我奶奶和干娘吧，干娘说我们的包包有很多人都喜欢，肯定不会让严奶奶，孙婶婶白帮忙的。” “小滑头。”严老夫人伸手在莫紫菀的额头上轻轻点了下后又道：“我这不是帮你们，要是和你们一起做了这生意，倒是沾你们的光挣钱了。” 俞思莲：“瞧老夫人说的，啥沾我们的光了，是我们来沾老夫人和大少奶奶的光才是，京里的夫人太太小姐们要是知道了这铺子和老夫人你们有关系，指不定都会去捧场，到时我们才是沾光挣钱。” “都挣钱，挣钱了就能买好多糖葫芦吃。”莫紫菀觉得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嘴里不但跑出了满口腔的口水，甚至还觉得牙齿都酸了起来。 “还是菀菀说的好，咱们都挣钱了，也好给娃们多买些糖葫芦吃。”俞思莲乘胜追击。元宝小说 “母亲，媳妇瞧着宋婶子和俞姐姐为了这事不但赶工做了这么多的包包来，还又专门跑来一趟，咱们不说沾光挣钱，就是不参股，少不得也要多照顾一二，可不能让一些闲杂人去扰了这么好的生意。”孙氏到底不忍到嘴跑了，含蓄地表达了下自己的意见。 有了孙氏的出声，严老夫人也没在继续推脱而，顺势应了下来：“那我就承了你们这份心意。” 严老夫人一松口，俞思莲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多谢老夫人和大少奶奶的信任，我们肯定认真做包包，绝不会让老夫人和大少奶奶白忙活的。” 320：谈定 在严老夫人答应下来后，俞思莲接着就把在家起草的契约书拿了出来，书内约定着韩宋两家只管着包包的制作，而方家负责铺子打理及售卖，至于分成虽然没有按照俞思莲说的三家平分，但方家也占了三成。方家占三成利，韩家占三成利，宋家占四成利。 严老夫人根本就不在意自家占几成利，可在看到契约书里面写的莫家占四成时，心里还是冒出了些许疑惑来。不过这份疑惑并未表露出来，只推辞道：“我们也没做什么，占三成也太多了。这样，减一成下去，我们占两成就足够了。” 俞思莲听后忙摆手道：“这哪成！不成，不成！” “本来开铺子卖东西就比我们只管着动动手要费神的多，要说你们占四成的利都是该的，但是做这生意的主意是菀菀想出来的，所以就单独的给了菀菀一成利，宋婶子家这才多占了一成，占了四成利。” 俞思莲话落，宋南枝也赶忙附和劝说起来，“老夫人，我虽然没有做过大买卖，多的道理都不懂，但是两年前我从家里背午餐肉去县里摆摊卖的时候才晓得，哪有啥生意是好做的，那时我天天起早贪黑受累不说，娃们也跟着我来回跑着帮忙，眼看着有生意了，混子些又跑来闹事，想占便宜。” 说到摆摊卖午餐肉的事来，宋南枝就把当年带着家里几个娃去县城里摆摊，娃们吆喝，她守在背篓前招呼人收钱，以及混子们来收保护费的事都一一说了出来，最后叹道：“我摆个小摊子都不容易，莫说开铺子了，事情怕是更多更磨人，我就说不该给菀菀那一成利，她一个小娃就出了个主意，以后啥忙也帮不上。” “你这样说，我可不干了，要不是咱们菀菀聪明，我们上哪找这么漂亮的手提包，更别说挣钱的事了。”严老夫人首先不同意宋南枝的话。 莫家，韩家人实在，这也是严老夫人喜欢莫家人的原因，实在不说，啥事还都为人家着想，怕亏着人家，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根本不用多费啥心思。 但人家虽好打交道，她也不会去占便宜，道：“既然是菀菀想出来的，理应多分一些成，开铺子做买卖虽然费神了些，可是也只是开头费神一些，走上道了也就顺了，我们占两成，剩下一成还是给菀菀，以后还得靠着她的小脑袋多想些花样出来，让我们以后多挣钱钱。” 宋南枝见说了一大通，还是没哪能让严老夫人同意收三成的利，想再多劝说，可又不知接下来该说啥好，只知道拒绝，忙抬起手来，摆手道：“这不行，不行。” 严老夫人制止她道：“老嫂子，这么好的生意，你能想着我们，我们已经占了大便宜了，再说这生意做起来了，这两成也是不少的收入了。” 宋南枝还是说太少，可实在不知道该说啥，仍是干瘪瘪地说了一句‘两成不行，两成太少了。’后就看向了俞思莲，俞思莲也说道：“婶子，这文书都拟好了，再改也麻烦，再说了，咱们都不是外人，您老也别和我们见外下去了，不然以后我们有啥想要麻烦您老的，都不好意思再上门来了。” 莫紫菀插诨打科，“严奶奶不是外人，不见外。” 纵然宋南枝和俞思莲劝着，又有莫紫菀时不时插话一两句，可严老夫人也有她的坚持，最后宋家占五成，韩家三成，方家占两成利。 商议好了事后，俞思莲和宋南枝也没多留，只把带过来的包全留在了方家。 等到方靖回到家中时，严老夫人少不了地又把韩莫两家上门来的事说了一通，方靖听完后道：“要是这生意真如你想的那般好，应是韩书贤觉着欠了我们人情，想要报答咱们，不然也不会上门来找咱们一起做生意。”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后面话头一转，“虽说是他们有心报答咱们，给咱们送生意来了，但他们也能占我们不少便宜。有咱们入股后，这生意肯定比他们单做要容易得多。” 严老夫人虽有几分睿智，但到底是后宅夫人，见识少了些，她并不知韩莫两家的造出来的纸在京里已经成了达官贵人们的新宠，就是皇上哪里，也被陈国公送了一些去。 321：铺子装潢设想 韩书贤不知方靖的心思，他一心扑在作坊和学堂。午餐肉作坊的生意本来就好，现在造纸坊的生意也一日好过一日，还有学堂里的事也不能耽搁。 学堂的事比作坊还花费心思，因为学堂关乎的是孩子们的将来，好在是不管是作坊，还是学堂，从开张到现在都很顺遂。 韩书贤忙碌，俞思莲和宋南枝也是忙过不停，从和方家谈定了合伙开铺子后，两人到家就忙着做包。两人这一忙，就忙了大半个月，直到方家派人来说铺子已经找好，来请两家人去看看铺子是否合适，要是铺子合适就顺道再商量商量铺子装潢的事。 方家派来传话的人走后，俞思莲就说道了，「方家这样的朝廷大臣之家，严老夫人又是朝廷里有身份的命妇，一家子都是有身份的人，这样的人家，不说人人都是拿下巴看人，但像方家这样找铺子这样的小事都能派个人来和我们说一声的人家也是没几个，基本都是自己敲定。」 「方家人仁义，严老夫人也和善，以后生意上的事肯定也能好商量，咱们也不用担心以后生意不好做了。」.Ь. 虽说做包包这门生意是为了报答方家，同时也做好了以后放手的准备，但是能一直好相处下去，就当是维系三家人的关系，这生意也是有必要一起做下去的，更何况还有钱挣。 宋南枝本就觉得方家人好，要不是方大人，儿子媳妇的冤到现在都还申不了，听了俞思莲的话，待她说完也紧跟着接道：「方大人和老夫人都是大好人，也和气得很，我们啥规矩都不懂，也没见他们怪罪嫌弃，倒是那个国公夫人，一副鼻子朝天，见着谁都是爱答不理的样子，见谁都像人家欠了他家银子一样。」 莫紫菀听后，心底叹了一口气！倒也没去多想，这样的人免不了被人说道。 俞思莲附和了两句后，又说回到了铺子装潢上来。 铺子要怎么装？俞思莲和宋南枝根本就没多的心思去想，这段时间每天都忙着做包包。不但她们两人没想过这事，就是韩书贤也是没什么建议，不说他们也事多，女人们的生意他们也没什么意见，所以齐刷刷的看向了莫紫菀。 「菀菀，你有啥想法？」俞思莲看向莫紫菀问道。 要是在现代，自己的想法肯定能全实现，哪怕没想法也不用担心，装修公司定能设计出让顾客满意的装修方案。 可，这里不是现代。理想的装修方案是注定实现不了，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莫紫菀在看着家里各式包包越做越多时，就在构思着销售方案，顺便地把铺子装修，怎样陈列都一并的设想了一通。 在方家来的人把找好铺子，以及铺子装修的事一并传达了后，她就知道自己的构思能用得上了。所以在俞思莲的问话结束后，莫紫菀就把自己想的装修方案说了出来。 既是做女人的生意，装修上就得符合女人审美，所以屋子的装饰应以柔美为主，但屋内还需亮堂。考虑到没有灯光的照射，就只能靠墙面的颜色来衬托，所以屋子的墙面的颜色莫紫菀想的是用天青色的布匹来装饰墙面。 天青色，颜色浅淡，既让屋子显得明亮，又显淡雅，再加上设想的广告词。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色彩淡雅，广告词给人想象的空间，当然不能单单一句广告词就够了，屋内外还得再配上适宜丹青水墨画，比如：美丽的仕女挎个包外出等等。 精致的包能俘获少女、少妇的心，屋子的装潢也要能留住人才行。 莫家两老虽然不懂莫紫菀说的那些文绉绉的东西，但在两老心里，孙女不管说啥都是好的。 韩书贤和俞思莲早已习惯莫紫菀每次的惊喜。 虽习惯了干女儿时 时都能给出惊喜来，但俞思莲还是知道她是好久想的这些，道：「菀菀，你这是好久想的？」 「我见家里的包包越来越多，怕卖不出去，就想着要是把铺子装饰得好看些，让大家一眼就想进来看看，等大家进来了看见咱们的包包更好看，这样就不怕包包卖不出去了，后来又想着我们包包大多都是给太太小姐们用，所以铺子的装饰风格应该偏于柔和、雅致。」 莫寒两家的人都习惯莫紫菀随时给的惊喜，而莫紫菀也习惯为自己的惊喜找好理由，让惊喜有的放矢。 「是该装的柔和，雅致一些，不然乱七八糟的一通乱装饰，岂不是对不起我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包包。」俞思莲对莫紫菀说的装饰风格是一百个赞同和满意。 两家人都很满意后，也就没再多耽搁，按照方家来人说的时间，第二日早膳后就往着京城赶去。 韩书贤还是没去，这生意本就是她们自己去谈妥的，且又是女子的生意，他一个大男子去 xь.了也不合适。 韩书贤都不去，莫庭雨就更不会去了，虽然觉得方家人好，但是到底不如自己家自在。 也和韩书贤一样，觉得女人们的东西，他一个大男人去了也没用，于是也就和韩书贤一样，留在了家里，看着家，还有清远也得照顾着。 离考期越来越近了，慕容清远最近更是读书成痴，恨不得不吃不喝的看书学习。 宋南枝拉着莫紫菀出门时一再叮嘱莫庭雨，「晌午的时候你看着些清远，给他炖的鸽子汤可得盯着他，让他喝完，饭也要让他多吃些。」 「还有，晌午饭吃了，让他一定要歇会。」 莫庭雨见她啰嗦个没完没了，道：「你要是再不走，就让菀菀跟她干娘去，你留在屋里照顾清远，免得你不放心他。」 莫紫菀抿嘴偷笑后拉了拉她奶，催促道：「奶奶，走了，咱们快去快回。」 宋南枝瞪了一眼莫庭雨才罢休，随即低头应道：「好，这就走。」遂抬步往屋外走去。 随后，婆孙俩手拉着手往屋外走去。走到院子里就见着俞思莲抱着韩秋露走了过来。 「露露，你咋跟来了？」宋南枝见着俞思莲怀里的韩秋露后有些诧异的问道。 宋南枝问话的时候，莫紫菀也抬头看着眼睛还泛着红，眼眶周围也还带着泪痕的韩秋露。 「露露妹妹，怎么了？」莫紫菀放开了拉着奶奶的手，走到俞思莲面前，举起手来拉着韩秋露。 这一问，韩秋露又哭了起来，大声喊道：「不要哥哥！我讨厌哥哥！」 俞思莲无奈地解释起来，「一大早起来，春霖闹着也想去京里，学堂里都还在上课，当然不能让他去，又给他说好话，说下次不上课的时候再带他去。」 「他不去，这事也就算过了，等安抚好他，露露又闹起来要跟着去，我还在给露露做思想工作，春霖就吼了起来，说妹妹去他就要去，两个人就在家里吵了起来，最后春霖被他爹给带走，两个人才没再继续吵。」 宋南枝听后笑着宽慰，「都还是小娃子，吵架打架也都是正常。」 说完又对着韩秋露说道：「露露，乖，别哭了，你菀菀姐姐正愁着没人陪她，正好你来了，这下你们两姐妹一起也有个伴了。」 宋南枝安慰完，莫紫菀也跟着安慰，「露露妹妹别哭，等会到了京城里，我给你买好吃好玩的，我还带你去玩。」 .Ь. 322 宋南枝把水端到前屋的屋檐下后又回到灶房忙去，等到莫紫菀和李林桉把纸船放到盆里后，两人就开始在盆里划水玩。 这划船在莫紫菀看来比折纸船更没意思，用手在盆的边缘慢慢的搅动了两下。也就只真了搅了两下后，莫紫菀就把手收了回来，让李林桉慢慢的顺着边缘搅动，不过他也没搅两下，纸船就被他给搅的散开了来。 不但纸船散并渐渐沉了下去，就连水都变得昏黑起来，随后韩春霖和李林松也把纸船放到了盆里。两娃虽大一些，可现在玩起来，比李林桉有劲多了。 李林桉搅水的时候，还能听莫紫菀的话，知道要慢一点，不然纸船很快就打湿完沉下去。可他们两人在把纸船放下水后就开始用力‘划’了起来，纸船在两圈没转完的时候，两人就开始加速转水，直到把纸船转到盆地也没放过。 随着纸船沉入盆地，两人就开始把沉下水的纸捞出水盆，捏水出来玩，水捏出来后又把捏出水的湿纸再次放进水盆，之后就反复着捞出，捏出水，直到把纸捏成了纸浆，一盆水清水变成了黑浆糊。 果然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以往韩春霖可从没像今日这样把纸都玩成了纸浆。耐着性子看完两人收回沾满了纸浆的手后说道：“你们谁来把这盆脏水端去倒了？ 韩春霖站起来说道：“我去倒。李大哥他不知道往哪倒！” 韩春霖端了木盆就让菜地走去，准备去把里面的黑汤汤倒到菜地边上。 等着他倒了脏水回来也到了午膳的时间，韩春霖先是带着韩秋露回家吃饭，等兄妹两人走了一会莫家的饭菜也跟着做好，也跟着开饭。 饭后李长风说道：“菀菀，你看看这拐杖还用不用改？”要不是要给莫庭雨做拐杖，也不会耽误到才来。 李长风不但又背了些粮食来，还把做好的拐杖也一道送了过来，只是刚刚桉桉就闹别扭，后来又是吃饭，直到现在才有机会说。 莫紫菀在接到李长风三人时就已经看见了他背篓里面放着的拐杖，只是还没来得及说拐杖的事，在李长风的话后回道：“亲家公，爷爷先用用看。” 拐杖就放在屋里，立于墙边，莫紫菀说完话后就去墙边想要把拐杖拿给莫庭雨，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拐杖，李长风就把拐杖拿到了手里，“这东西有些重，你拿不动。”说完又补充道：“你说要咋用。” 莫紫菀回道：“好，谢谢大舅。”说完就走到莫庭雨的身旁，虽站在莫庭雨身旁却转头向着宋南枝说话，“奶奶，你扶着爷爷先站起来。” 宋南枝听后也走到莫庭雨身边，先把莫庭雨的身前放着的板凳拿开，拿开后才扶着莫庭雨站起来。 在莫庭雨站起来后，莫紫菀才对着李长风道：“大舅，先给一根拐杖给爷爷试试。” 李长风把拐杖递一根到莫庭雨手里后，莫紫菀还没来的及说咋用，就见莫庭雨把拐杖放在了腋窝下，不过嘴里还是问道：“可是这样？”要不是在看图纸的时候她说过要咋用，他也不晓得要夹在腋窝下。 莫紫菀见状，点头回道：“嗯，就是这样。” 随后李长风有把另一个拐杖递到莫庭雨手里，莫庭雨接过照样夹在了腋窝下。待莫庭雨放好两根拐杖后，莫紫菀才又说道：“爷爷你先试试，用手抓住把手后把自己撑一点起来，双脚离地一点就可以。” 有些东西就便自己一次没用过，或者说是才知道这东西，但却不需要人多说就会用，这就是人的本能。莫庭雨在被自己撑起来后，好的那只脚开始往前移动了一步，接着又是一步，三四步后，莫庭雨才说道：“有了这个拐杖，我想要走动一下就方便多了。” 莫紫菀马上跟着说道：“爷爷你可不能多走，刘叔叔说了，你要多休息才行。” 李长风见着莫紫菀着急的样子，瞬间就笑了出来，“大叔，你还是要多休息，免得菀菀让着急。” 莫庭雨一脸慈爱的看着莫紫菀，应道：“好，有了这拐杖我也要多休息。” 宋南枝也是嗔道：“就你操心的多。” 莫紫菀理所当然的回道：“我的爷爷，我不操心谁操心。” 一番说笑后，莫紫菀和莫离，李林松，以及带着李林桉一起玩了一会，玩的是村里小孩都会玩的跳格子，莫紫菀自然是不想跳的，可有李林松在，她也只能陪着玩。 跳了一会后，李有才提着一只野兔，陪着李林子来到了莫家。 来到莫家，李有材就把野兔递到宋南枝手里，说道：“今天运气好，前几天去山里下的套逮住了两只兔子，莫叔腿不好，婶子给莫叔炖来补补。” 宋南枝忙拒绝道：“这咋成，之前林子娘就送了好些鸡蛋来。这兔子你们也是好难得才抓住，留着给小乐吃。”庄户人家，平常没的啥事一般不会买肉来吃，就算是抓住啥野兔野鸡的也大多都是拿去县里头卖钱补贴家用，真正留在家里吃的都少的很。 李有材道：“这又不是啥好东西，山上多的是，再说了家里还有一只留着吃的。婶子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都是一个村的，有啥好见外的。” 宋南枝只得收下了李有材递过来的兔子。李有材在宋南枝把兔子拿去后院的时候就和李长风说起话来，两人年纪相仿，加之前几日在地里又一起干过活，还都姓李，本着天下姓李一家亲的说法两人越说投缘。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几个娃身上，李有材转头对着莫庭雨喊道：“莫叔，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也不是我背后说人。有贵她娘不是好歹，菀菀教大岗读书多好的事，她还敞着个嘴巴乱说话，一点把门都没有，还净说些难听的话。 我让林子来找菀菀玩就是想让他跟着菀菀认几个字，不管多少认得几个字，也好过我和他娘，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叔你放心，菀菀教林子读书写字这事，我和林子娘心里感谢你们的很。以后菀菀就是小乐的先生，家里要是有啥是他能做的，叔和婶子尽管喊他，他做不了的，我这当爹的来，要是他敢不听话，我打断他的腿。” 莫庭雨笑道：“啥先生不先生的，林子他们几个娃能来和菀菀一起玩，我高兴都来不及，平日里她除了读书写字，也就和春霖，露露玩一会，有林子他们来，菀菀也能更热闹些。”随后话头一转，“菀菀她爹娘去的早，没能给她添个弟弟妹妹，家里也就只有她这一个娃，也没人和她玩，性子也就静一些。” “现在能和林子他们多玩一会，以后她也能开朗些。”说完想起莫紫菀在教他们读书时说的话，又接着说道：“菀菀虽然小，但是教他们的时候也是认了真的，还让他们回家也要背书，教过的书和字还要写，说第二天要抽查。” 李有材笑道：“可不是，林子昨天回家就在地上练写字，又是写又是背，只是背的啥我也听不懂。”李有材说的时候，脸上是一脸的笑。 莫庭雨笑道：“这有啥，我们就是睁眼瞎。”随后又道：“我就是天天听我菀菀背书也没听出个啥名堂来！还不是啥也听不懂。” 李长风也笑了起来，“咱们这些大老粗，又没读过书，那晓得书里说的啥，写的啥。” 莫庭雨对着李有材又接着说道：“你也莫客气啥，总之都是娃们一块玩，就让他们玩就是。” 李有材在莫家说了一会话后，韩春霖又再来到了莫家，韩春霖来了一会后赵小乐和其他几个小娃也都陆陆续续的来到了莫家。 人一到齐，后来进屋的宋南枝率先退出了屋子忙自己的去，和宋南枝一起出来的还有李有材，也跟着起身回家，而李长风则坐到了屋外去。 上课前，莫紫菀指着李林松和李林桉说道：“这是我松表哥和桉桉表弟，以后会跟着我一起读书，空了的时候你们也可以来找我表哥和表弟玩。” 李林子率先应道：“好。” 李林子一应，其他五个孩子也跟着答应，随后莫紫菀又分别把小乐等人介绍给了李林松认识，而李林桉则是略过。 开始上课，莫紫菀并未因李林松没有听过前面四个小节就倒回去再重新开始学，仍然是按照前两天的节奏，温故前一日的后再接着讲起了今日的两个小节来。三字经讲完后，又是数数，数数很简单，但是在计算十内的加减时，数字稍微大一点的加减不是算错就一定是要慢慢数着手指才能答出来。 莫紫菀倒是很有耐心，可韩春霖却在一旁看的着急，时不时的抱怨道：“你咋这么笨呢？昨天就教你们了，怎么今天还不会？明明这么简单。” “我这不是才学么！”被韩春霖说的孩子倒是没生气，还赔笑着解释道。 莫紫菀怕韩春霖说出的话打消掉大家积极性，想了想后说道：“春霖哥哥也是因为着急你们学不会才说你们的。”看着大家，大一点的有十岁，最小的也有七岁，按照这年龄，十以内的加减肯定是不难，但现在摆在面前的就是让他们为难。 且，不只是十以内的加减他们不能快速的计算出来，就是前两日教他们背的三字经和认的字忘的也多。 要说忘也是正常，一来每日只学了半个时辰，时间短不说，平常还没有练习。所以在今日的课结束后，莫紫菀让韩春霖把这三日所学的三字经内容给每人都写了一张拿回去读，而自己则又拿了一张纸出来，为每人出了二十道计算题，昨日学的是十以内的加减，今日则是二十以内的，二十以内的加减拿回去练习。 至于写练习题用的笔，柴火棍就可以了，每人一张纸可以给，是因为抄书用的纸有多，不然她也是舍不得给的，笔墨可是给不起了。 323：大东家 说起包包的好来，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的。一来她们用着方便，二来提着往街上一走，引得人频频回头，不乏有人上前打听。新鲜的东西谁不喜欢，即便是上了年纪的人都难免被提起兴致来，小年轻就更不用说了。 正是花一般年纪的小姑娘们见着好看的就也想要一个，更何况京里多的是争强好胜太太小姐，如：谁家姑娘太太为了争夺一支簪子，一个手镯而豪掷千金的例子可是不少。 整个京城，除了方家和方家为了以后买卖，做人情送出去的几个，加起来有手提包的人还不到十个人，太太们还能端着身份，不至于为了一个包上门去打听。可小姐们就不一样了，要是见着身边有人提有手提包的，难免心生喜欢的上前打听一番，儿媳外出后回来可没少说找她打听手提包的事。 越是多的人打听，她越是高兴，就等着铺子开张后大家上门而来好开张大吉。. 严老夫人打算的好，一如莫紫菀对铺子的装潢也是细细地打算着。铺子里时听到了奶奶说的在门口放上一条板凳的事，她一直在心里默默想着。 她们做的是太太小姐们的生意，这些人都是不差钱的主，不但不差钱，生活中更是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小被人伺候惯了的主。 于她们，莫紫菀想到的更多的是服务，购物的配套服务肯定是不能差了。既然屋外不适合摆放长凳，那就在屋内摆放桌椅供人休息。 「孙婶婶，干娘，我想到了怎么放板凳了。」所以板凳还是有必要放的。 孙大少奶奶和俞思莲被莫紫菀突如其来的一句说的一愣，俞思莲问道：「放啥板凳？」 「就是奶奶说的在铺子门前放板凳的事啊？」莫紫菀眨着明亮的双眼回道。 俞思莲没想到她还会说起这事来，又说道：「菀菀，板凳放在铺子门前容易挡着客人们进店，这板凳就不放了啊！」 「干娘，不是放在门口。」莫紫菀先说出自己也没想要把板凳放在门前挡事，后又接着解释道：「奶奶说了后，我就在想，要是真有板凳让上门来的客人歇歇脚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以前我出来逛街的时候，走的久了就会腿脚疼痛，痛的时候就再不想逛了，可要有个地方可以坐下来选东西，我还是会再继续逛的。」以自己为例，更有说服理，也给提升服务找一个理由。 「客人来店里得到了休息，我们也能趁机卖出自己的东西，且还能让客人感受到我们与别家店铺不一样的态度，这样一来客人对我们也就更满意，以后我们的生意就能更好。」 莫紫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带着可爱，童真。 她的意思大家是听懂了，也觉得放上一个板凳也是好事，可是大家不懂的是着板凳要怎么放？总不可能放在铺子里面，要真这样放，不就更挡事了么？ 「可是这板凳要怎么放呢？」俞思莲问出了方家婆媳，以及宋南枝的问题。 「这个简单。」莫紫菀拍了拍胸脯，接着又说下去道：「不用板凳，做两套小圆桌椅，一张桌子配三个圆凳，两套就足够了。」板凳太长放铺子里挡事不说还不美观，小圆桌就不一样了，占地小，还能装饰屋子，让屋子中间显得不那么空。 「这不是更挡事么？」俞思莲一听不但要放凳子，还要放桌子，就更觉挡事了。 莫紫菀摇头，「干娘，我们的包包的款式现在本就不多，且包包也不占地方，咱们两面墙的地方用来搭架子摆放包包，空出来的一面墙可以画上好看的图案，桌椅就靠着画画的墙，这样既不会挡着客人看包包，还衬的铺子不那么空荡，还能显出我们铺子的独特性来。」 莫紫菀一提到图案，俞思莲马上就想到了‘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quot;这句话，和打算再配上的一些画幅。 莫紫菀一解释完桌椅的摆放后，俞思莲就被她的话说的转变了态度，不但自己转变了态度，还帮起了莫紫菀说了起来，从把在家说好的装潢方案说了出来，再到莫紫菀说的放桌椅在屋子里供人歇脚，甚至还把在谢文华书店放了桌椅供人免费看书的事说了出来。 「谢掌柜的自从放了桌椅板凳在书店后，书店的生意就好了起来。我们也是卖东西的，放上几个凳子让人坐一下就当为铺子拉拉人气，人家歇了脚，总要对我也客气些，满意些，想来以后生意也更好做一些。」 有了俞思莲的转变，和她的帮腔，方家婆媳也不再认为桌椅放在铺子里挡事，不但赞同，也都觉得铺子要照这个法子弄出来，怕是也能引不少人上前来参观凑热闹，到时她们的铺子就和卖的包包一样，都是整个京城独一份的存在。.. 严老夫人满脸含笑的夸赞道：「有你们这样的想法，以后咱们这包包的生意怕是红火得很了。」 「那我们就托老夫人您的福了！」俞思莲笑回道。 「你这可说反了，是我们托你们的福才对，我可想不出你说的那些好听的‘等烟雨，也在等你"这些话，也想不出还要在墙上画画！」 俞思莲略作不好意思状，把菀菀在家说的说辞又搬了出来，「我也就是看着家里的包越做越多，怕卖不出去，胡乱想的。」 严老夫人打趣道：「你这还是胡乱想到，要是正经想，还不知道会想出啥更好的法子来！」 俞思莲这下是真不好意思了，自己哪想的出来？要不是担心菀菀太小，不能啥事都让她出头，自己也不会来冒领功，「老夫人您快别笑话我了，我也就是难得脑子好用一回。」 严老夫人好心情地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不笑话你了，只是铺子装潢的时候得麻烦你来京里和师傅说说怎么弄，不然我们可说不清！」 「应该的，应该的！老夫人您放心，装铺子的时候，我就来京里住着，师傅有啥不懂的，让他们来找我就是。」 「那感情好！」 说完正事，严老夫人便逗起了莫紫菀和韩秋露来，「露露，跟着你菀菀姐姐每天都读什么书了啊？」 韩秋露回答道：「我读了《千字文》，还有《三字经》。」似乎还觉得不够，又说道：「我还会背诗。」 接着便背了起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背完还解释起了意思，「这首诗写了种粮食很辛苦，我们要爱惜粮食，不能浪费。」 韩秋露这一显摆，听得严老夫人和孙大少奶奶不只是笑容满面更是感慨不已，这么小都知道要珍惜粮食，可京里的大家子弟却是浪费成性，不但没有珍惜粮食的自觉性，就是钱财也是出手阔绰。 不说远了，自家在对孩子的管教上虽已是诸多约束，可在吃穿上也还是很大度的，喜欢得更好，要是有不喜欢的，也没有说要勉强着让他们将就着，现在看了以后在这方面还得加强管教才行。 严老夫人又继续逗道：「那露露可有浪费粮食？」 韩秋露摇头，「不吃完饭，爹爹要打手，菀菀姐姐……」 韩秋露看向莫紫菀后就不再说了，严老夫人见状后道：「难道你菀菀姐姐还要打你？」 韩秋露摇头，「菀菀姐姐说浪费粮食的孩子不是乖孩子，就不能奖励小红花，可是我没有浪费。」 莫紫菀笑眯眯地接道：「所以露露是乖孩子。」 见韩秋露被莫紫菀教得如此乖巧，严老夫人又对莫紫菀说道：「菀菀啊，我把你圆圆弟弟送到你家去，以后让他也跟着你读书识礼可好？」 孙大少奶奶捂嘴笑道：「娘这个主意好，以后我可就轻松了。」 莫紫菀也笑道：「我倒是想圆圆弟弟去陪我，这样我们家又能多一些热闹。」后面话头一转，「就怕圆圆弟弟舍不得和严奶奶，孙婶婶分开！」 在方家用过午膳后，俞思莲，宋南枝才带着两个小的离开方家。出了方家，两大带着两小又逛了一阵，买了些东西后才往回转。 说起买东西，最高兴不过的还属韩秋露，不但俞思莲给买了想要的糖葫芦，泥人，宋南枝也给买了一对款式新颖的珠花。 最后是莫紫菀，莫紫菀比两人花费的都多，直接让韩秋露把积攒的小红花兑换了，想要什么兑换什么，韩秋露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了一阵后说想要个花篮。 大款莫紫菀怎会止步于一个花篮，花篮买了后又加送了一套木雕的生肖以作奖励。.. 给韩秋露都奖励了，家里的娃们自然也是不能少，又各给几人选了一个礼物，选到韩春霖的时候，莫紫菀偏头为难的看向韩秋露，「露露，给哥哥选什么好？」 正如莫紫菀猜的一样，韩秋露早忘了早上出门时说的‘不给哥哥"的话，埋头在货摊上找着，最后指着一只三彩马俑，「马。」 莫紫菀顺着韩秋露的手指看去，一看也觉得很好，当即就让店家包了起来。 宋南枝看着莫紫菀眼不眨的就花掉了五两银子，到底是没出声，倒是俞思莲打趣道：「婶子，我们俩加起来都还没菀菀大气！」 宋南枝本还心痛孙女一下就花了五两银子，一听俞思莲的话也跟着笑了，道：「她这是大东家，能不大气么！」 324：打趣日 铺子装潢的时间，正好撞上了慕容清远院试的时间，正好一起进京。 慕容清远院试是大事，这天韩莫两家齐齐进京送考。 依然是提前一天进京，打算着早一日到，慕容清远能休息的更好，且第二日去考场的时候也能不慌不忙。 韩书贤只在前一日和大家一同进京，不第二日便没在和莫家人一起送慕容清远去考场。进京的路上，和到京的当晚已经把该要交代的，该要叮嘱的都说了，若自己再跟着去考场怕给他施压。 韩书贤和俞思莲虽然没去，但韩春霖却被俞思莲给早早的叫了起来，美鸣其曰是兄弟间要相互关心，现在你去送他考试，关心他，以后他才能关心你，也送你。 其实呢？不过是想让他跟着去见识一下，以后能多些学习动力，也好早点参加院试。 韩春霖根本不用俞思莲多说什么兄弟情义，说多了他反倒不耐烦，「我又不是不知道，清远哥哥昨天还和我说了，说我去考场外看看，看看有多少人参考，来年我也好做准备。」 被韩春霖一通说后，俞思莲觉得自己的那点心思完全是多余了。 韩春霖把慕容清远的话记在了心里，以至于宋南枝带着莫紫菀回去他也还要留在考场外，可哪能留他一个娃在这，莫庭雨也没什么事，也就留下来陪他了。 考场内，慕容清远摒弃一切杂念端坐于桌前，奋笔疾书。 考场外，俞思莲带着回到家还没坐下来歇一口气的莫紫菀和还安不下心来的宋南枝准备往铺子赶去。 她们已经和方家约定好了铺子装潢的时间，就在慕容清远考试的这几天，清远考试这几日她们都会住在京里，正好可以和方家请来的工匠师傅商量铺子要怎么样装潢。 路上，俞思莲劝着比进考场的慕容清远还紧张的宋南枝道：「婶子，你就是多想，清远本来就天资聪明，读书又用功的很，你根本不用担心他，看他每次考的轻松的很，说不定这次又能考个第一，这次要是再考第一，咱们回家可得大办一场，好好给他庆祝庆祝。」 俞思莲嘴上说的轻松，但也知道再考第一，那是相当不容易的。 宋南枝是心痛慕容清远，正所谓关心则乱。 以前她觉得读书是最轻松的事，风吹不着，雨淋不到，既不受肩挑的累，也不受背磨的苦，便认为读书是天底下最轻松，也最干净的活。 可看到慕容清远读书后，她便不再这么认为了，不再觉得读书比他们这些庄稼人天天上山下田，丢了竹耙拿扫把还轻松，充其量也就是读书比种庄稼干净了些。 每日天不亮就起来读书，天黑了大家都上床睡了，他的屋子都还亮着，家里娃都出门玩去了，他一样留在屋里用功，这也是宋南枝为啥时刻放心不下慕容清远的原因，不把人看着就不放心。 「我就是怕他把自己逼狠了，书贤不都说有人读书读傻了的么？」 「婶，那些人不是读傻了的，是本来就傻！」俞思莲说完这句后又接着分析道：「你看清远像那种会把自己读傻的人么？话都不用多说，一个眼神，家里的娃都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我看他怕是再过些年，都能超过他韩叔叔了。」 被俞思莲这一说，宋南枝也觉得自己是想多了，释然一笑后说道：「啥超过书贤，亏你说的出来，他都是书贤教出来的。」 俞思莲抿嘴道：「菀菀也是他干爹教出来的，你看看现在，菀菀都快把她干爹拍在沙滩上挂起了，这不就是早超过了。」 莫紫菀无辜躺枪，我这经历，怕是没人能比。佯装出不高兴她说干爹的坏话，「那是干爹教得好，才把我教得这么聪明的，再说了徒弟越好，越说明师傅教徒有方。」 「哎哟，说你干爹，你还不高兴了！」见她这样维护她干爹，俞思莲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干爹很厉害！不是我的小聪明能超得过的。」莫紫菀认真的说道。 俞思莲转头，「婶子，你说我们菀菀咋就这么讨人喜欢呢！」 做了生意后的宋南枝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还不是你这个干娘和她干爹教得好！」 俞思莲一听后再忍不住的笑起来，「婶子，你现在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被俞思莲这打趣，宋南枝嗔道：「我咋会说话了？我说的可是实话，要不是你们教菀菀，她连个字都不会认，还咋抄书挣钱？还咋想其他？」 理虽是这么个理，但要是娃不够聪明，老师再厉害，最后也难有很大的能耐！点头道：「是，婶子说的有理，菀菀她干爹教的好，婶子和莫叔也教的好。还有，我们菀菀也聪明。」 说着话的时候就到了铺子，铺子门早已开着，除了方家请来的师傅，孙大少奶奶也等在了铺子里。 「大少奶奶，你怎么也来了？」俞思莲意外地喊道。 「你们都来了，我也来看看，虽然咋装潢我也不懂，我就来凑个数，看看热闹。」 要怎么装潢，三家人都已经商量好了，方家负责请工匠师傅来，韩家和莫家负责和师傅说怎么装潢。 今日她本是可以不来，但婆母的话她不得不听，她也觉得该来，韩家和莫家现在虽还只是一介平民，但两家迟早要崛起。且，依两家人的品性都值得交往，所以孙大少奶奶即便是来得早一些，已经等了她们一会也是丝毫没有不悦。.Ь. 回了俞思莲的话后，孙大少奶奶主动招呼起来宋南枝，「婶子！」 宋南枝道：「你咋不让人给我们送个信，我们也好早些来，免得你在这等我们。」 「我也才到一会！」孙大少奶奶说完又对莫紫菀和韩秋露说道：「菀菀，露露，等这忙完了，和我回家去玩好不好？」 莫紫菀这会是极有自己是小孩的自觉，看向宋南枝，等着宋南枝帮她做决定，宋南枝笑道：「她可是大忙人，他谢叔叔还等着他去书店。」 莫紫菀觉得自己也确实很忙，好不容易调出几天假不上课，可来京里后好像也闲不下来，书店要去转转，食客来慕容叔叔也派人来请了，蓝湾包铺子也好久没去了，趁有时间，也打算去看看。还有，方家也还要去，还没见着方爷爷和方叔叔，总得和他们问个好。 想着他们两人下朝的时间，于是说道：「孙婶婶，我能不能等方爷爷和方叔叔下朝后再去，我还没和方爷爷，方叔叔问好呢！」 孙大少奶奶脆声应道：「能，昨天你们走了后，你方叔叔还怪我不多留你们一会，说好久都没见着你了，你方智哥哥也说让你再去家里玩，一定要等到他下课回来。」 受人欢迎，莫紫菀当然高兴，谢道：「谢谢，孙婶婶，晚点我再去打扰婶婶。」 几人寒暄一番后，俞思莲才转头和请来的工匠师傅说起铺子装潢的事来，拿出莫紫菀事先画好的设计稿，又按照莫紫菀在家讲的话一一道来。 有图纸，又有俞思莲一旁讲解，所以对莫紫菀的设计稿并不难领会，当即表示一定能找着图纸完成铺子内的装潢，但也问到了搁置包用的木架打算用什么材质的？琇書網 俞思莲道：「这个我们就不懂，您是师傅，你看着用合适的就行！」 师傅一看就是经常为大富人家做活，说道：「太太您们做的都是有钱人的生意，材质上不能选太差的木头，做出来的架子质地不好，和你们铺子搭配起来也不协调，黄花梨木材质坚硬细密，色泽黄润，纹路也柔和，木材还含有一股子香气，用黄花 梨木做出来的家具也更经久耐用。」 俞思莲并没有自行决定，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孙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您看呢？」 孙大少奶奶道：「就用黄花梨吧，毕竟咱们做的都是有钱人家的生意，用的东西差了没得掉咱们的身份。」 俞思莲也点头同意，「大少奶奶说得对，咱们多的心思都花了，这个架子也是该做好一些才配得上咱们的铺子和包。」 一切商量好，几人也就没在留下来看师傅做活，俞思莲和宋南枝等着孙大少奶奶马车离开后，才带着莫紫菀和韩秋露往谢文华的书店走去。 谢文华和已经先一步去书店的韩书贤在店里说着话了，等到俞思莲，宋南枝四人到了后，谢文华先是招呼了宋南枝，俞思莲，随后又打趣起了莫紫菀来，「莫掌柜的真是大忙人，可让我们好等！」 莫紫菀觉得这两天是自己被打趣的日子，一个接一个的打趣，好在自己这脸皮是越来越有厚度了，所以又装起了小无辜来，「谢伯伯取笑我！」 见着莫紫菀露出无辜的样子，谢文华也收起了打趣的心思，「不取笑，不取笑，是我和你干爹有事要谈，所以才来的早些。」 俞思莲把人送到了，也就不打算留下来了，「人我送到了，你们聊吧，我和婶子先回去接莫叔出来，回见。」 谢文华忙阻止道：「莫叔那里我已经派人去接了，你们就在铺子里歇着。」 326：家校共育 莫紫菀噼里啪啦的一通说后，听得谢文华又是瞪眼又是张嘴后，等莫紫菀说完后才惊愕的闭上嘴，看向韩书贤说道：「她是怎么想出来这些新花样来的？」 韩书贤很是想鄙视好友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可是一想到自己得知她的这些想法时也没比他好多少，也就不好鄙视他什么了。可忽又想到了另外的事，于是才打消了的鄙视的念头又冒了出来，勾唇讥讽道：「谢涛平时的功课你都是不看的吗？」 谢文华不解他为什么提到儿子的功课，道：「这和他做功课有何关系？」 韩书贤就知道他应该是没看过谢涛的功课，很好，正中下怀。 受莫紫菀教学方式的影响，韩书贤现在对孩子们的教导也在改变着，比如严厉之外多了对孩子们的鼓励，并对孩子多了耐心和陪伴，正是因为这些改变，韩春霖也比以前更黏着他，所以见着好友还一如以前，对子女的教导还未有任何改变时，韩书贤就升起了落井下石的心来，菀菀可是很不喜欢当甩手掌柜的家长，凉凉指出：「他的功课里就有菀菀说的内容。」 谢文华更是惊讶了，「有这个吗？」他们上课还会有这些内容吗？ 看着谢文华一脸惊讶，就知道他从来不关心谢涛的学习了，莫紫菀因说的起劲而激动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伯伯，你这样当甩手掌柜真的好吗？」 谢文华被莫紫菀怒视的眼光看的难为情起来，尴尬的解释道：「有你们教着，我还能不放心么？再说我也不会教人读书，读书这块还得麻烦你们才行。」 莫紫菀根本不听他的狡辩，「伯伯带涛哥哥入学前，我和干爹就和伯伯说过，读书虽然是孩子的事，可家长也不能袖手旁观，学习和生活都应多关心才是，家长多陪伴，孩子才能更健康，快乐的成长。」 谢文华见莫紫菀板着她小脸，也收拾起了脸上的笑来，一脸正经的表示，「菀菀教训的对，我一定改，以后一定多关心你涛哥哥的学习，肯定不当甩手掌柜。」 「不只是学习，生活中、身体上、还有心理也都要多关心。」莫紫菀纠正道，说话时仍是板着她的小脸，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Ь. 「好，都关心。」谢文华赶紧答应，生怕应的慢了，菀菀板着的脸上能结出冰来。 见谢文华认错态度积极，莫紫菀也不再板着脸了，露出笑来，「这还差不多。」最后又撒娇道：「伯伯可要说到做到，我会随时问涛哥哥的。」 谢文华保证道：「放心，肯定做到。」 一段小插曲后，三人又说到正事上来，莫紫菀道：「伯伯先回去看看涛哥哥做的板报，看了后就会明白我刚刚说的刊物是什么，到时伯伯再多想想我们如果做这类似的印刷刊物，要怎么做才能吸引人来看。」 谢文华表示一定回去好好看看，多想想。 事情说完，也到了该出门吃饭的时间了，书店到酒楼不远，几人走上几步路就到了。 席间，谢文华端起酒杯对着大家说道：「本来是想请你们到家做客的，奈何内子病重，只能到这酒楼一坐，还请莫叔，宋婶，韩兄，弟妹见谅。」 宋南枝责怪道：「你这就见外了，谢涛娘生病，你也不和我们说一声，我们也好去看看她。」 谢文华叹了一口气道：「要是寻常病倒也没关系，只是她这病，大夫说需避着人些，怕把病气过给其他人，现在她住的院子都是都是固定几个丫鬟婆子在里面照顾，我现在就盼着她早点好起来。」 莫紫菀听后问道：「伯伯，伯娘得的是什么病？」 谢文华回道：「说是肺痨，平日里咳喘的很，走几步路都累的很。」说这话的时候，谢文华脸上挂着的笑也渐渐隐去。 莫紫菀不是大夫，但还是知道肺痨的，肺痨是肺结核的俗称，是一种慢性传染病，发病缓慢，但是病程很长，早起容易和伤风感冒混淆。 这病在现代，通过异烟肼，利福平等药的治疗是能完全治愈。而且在现代，利福平，异烟肼都是免费提供给肺结核患者治疗，直到病情痊愈。可是在这医疗水平落后的古代，不说免费治疗，有效的药根本就没有，这病也就基本是无药可治。 越是知道这病的严重性，莫紫菀的心情也跟着低落起来，心情虽然低落，但还不能表现出来，嘴角微微挂起笑来，天真说道：「等婶婶好了后，我们再去看婶婶。」琇書網 谢文华也打起精神来，嘴角也挂上笑，「好，倒时我们再好好聚一聚。」 跳过了谢涛娘生病这个话题后，席间又恢复起了说笑声来。 宾客尽欢后，大家便各自回家去。谢文华也没再去书店忙，而是记住了莫紫菀说的话，准备回去多关心关心谢涛，顺便再看看菀菀口里说的板报究竟是什么。 虽然莫紫菀请假了，但是学堂却没有放假，除了韩春霖跟着一道请假一天来送慕容清远去考场，其他人都还在学堂里上课不误。 谢文华到家后先是招了下人来问妻子今日的情况，问后又才抬脚往谢涛的屋子去。 谢涛不愧的谢文华的长子，虽说在和莫紫菀谈话中，莫紫菀对谢文华板脸说他对谢涛不够关心，但实际上他对谢涛极其宠爱，不然也不会让他去跟着莫紫菀读书。从谢涛住的屋子就能看出来他对谢涛的宠溺，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就有自己单独的院子，院子里丫鬟，婆子，小厮俱是配的整整齐齐。 守在院门口的婆子见着谢文华走来忙躬身喊道：「老爷！」 谢文华嗯了一声后抬脚就跨国院门，院内一丫鬟正坐着绣活，见着谢文华也立即起身喊道：「老爷。」 「带我去少爷的书房。」谢文华对着丫鬟吩咐道。 「是！」丫鬟放下了手里的绣活应道。 谢文华虽每日都和儿子住在一个屋檐下，可并不常到儿子的院子。谢涛的书房虽不及谢文华的一半大，但是庙虽小，五脏俱全，且书房内的书架，桌椅，包括文房四宝都是选用上好材质。 坐在谢涛平时做功课的椅子上吩咐道：「把少爷平时做的功课都拿来我看看。」 丫鬟有些为难，「少爷的书本平时都是带到学堂，家里有的都是以前的。」 「以前的也没关系，都拿来我看看。」 丫鬟还以为是少爷是不是又不认真学习了，才让老爷来检查他的功课，但又回想了下少爷最近的表现，觉得少爷学的很认真啊，于是决定先帮着谢涛说些好话，「老爷，少爷最近读书可用功了，每日做完当天布置的功课后还会再看一会书才回房歇着。」 丫鬟边说着话边把谢涛放在家里，已经写完的本子拿过来放在了谢文华的面前。 翻开本子逐一看去，看到儿子从一开始字迹潦草到后面越来越工整，且错处也越来越少时，谢文华脸上的线条也越来越柔和。看完本册后又说道：「可见过少爷做过什么板报？」 丫鬟立即回道：「有，我这就拿给老爷。」丫鬟说完转身到书架，从一个大抽屉里抽出一张宽约一尺，长约有一尺半，写得密密麻麻的的纸来放到谢文华的面前。 「这就是板报？」谢文华再次问道。 丫鬟点头答道：「是，少爷做过好几张，可是只有这张做的最好，也只留了这张，菀菀小姐还在上面给少爷记了个优字，说是少爷板报做的好。」 谢文华细细的看着面前的板报，偌大的一张纸被划分成了大小不一的，形状不一的小块，虽然大小不一，形状不一 ，但看着并不显杂乱，倒是很新颖，再看向每个小块里记录的内容。从第一个小方块看起，一颗颗金黄色小麦被播种到土里，接着第二个小块，嫩绿的麦芽从土里钻了出来，再依次是长高，抽穗，成熟，收割。 除了有小麦的成长过程的描述，还有他对粮食珍惜的感悟。 看到眼前的板报，谢文华一下就明白了莫紫菀说的刊物什么了。虽然只有一张纸，但是这张纸上的内容众多，菀菀说的对，买了我们刊物看的人，总能从里面找到自己感兴趣的内容。 想到刊物的内容，就想到了故事，且还是未完的故事。突然想到了什么，谢文华噗呲一下笑了出来。 菀菀这法子也太损了些。每天印一章节的故事出来买，真看进去了的人，得等多久才能看的完一个故事。 故事少则也有好几章，多则几十上百章也是有的，至于，那就更多了，少则上百章，多则几百章。一想到那么厚的一本书，每天只印刷一章出来给顾客们看，谢文华就觉得好笑的很，一旦看进去了的，就想要一直一直看下去，怎么样也要看个结尾才行，就是这样勾着顾客一直看下去，让人欲罢不能。 328：洒脱 算着方靖下朝的时间，再算着方家人用膳的时间，等到方家差不多该用完膳了，韩书贤才带着莫紫菀和韩春霖往方家走去。 在韩书贤算计时间的同时，方靖和方继也没有丝毫耽误，吃完晚膳后就等在会客厅里，好等两人到了后，便可直接在会客厅里说事论事。 父子两人在厅里坐下喝茶等着，不过并未让两人多等，膳后一盏茶的时间，算好时间的韩书贤就带着莫紫菀，韩春霖来到了方家。 「老爷，大爷，韩老爷过来了。」早早等候在门口的方真在接到韩书贤，莫紫菀及韩春霖后就直接带着三人往会客厅走去。 「韩兄，快请进！」方真的声音在厅门外响起时，方继率先站起来走向门口相迎，方继迎出去后，方靖也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站了起来。 韩书贤进到厅内，先是对着迎出来的方继拱手施礼道：「来叨扰方兄了！」 方继伸手扶起韩书贤的手，「韩兄客气了。」 韩书贤被扶起后接着又转身几步路走至到方靖面前，站住脚后便对着方靖躬身施礼，虔诚地说道：「让方大人费心了！」 方靖手一伸，虚扶起了躬身的韩书贤，「何须客气，请坐！」 「多谢大人！」韩书贤谢过后落座。 韩书贤给两人见礼的时候，莫紫菀和韩春霖也相继给方家父子见礼，。 「菀菀，你清远大哥这次院试准备如何啊？」方继在与三人寒暄并落座后问道，对慕容清远，方继还是很关心他的成绩，毕竟他所做的试卷大多数都是他们国子监所出，也就顺带的想了解一下慕容清远在做国子监习题的完成情况。.. 莫紫菀含蓄地说道：「伯伯给的试卷，清远哥哥都能做出来，干爹也说答得很好，还有他平时的练习题也都有认真练习。」 方继笑道：「希望他这次再拔头筹！」虽然莫紫菀说的含蓄，但这也不难听出慕容清远不但做好了院试准备，且准备的还充足的很，这让方继对他再考得第一的好成绩很抱希望。 莫紫菀灿烂地笑道：「谢谢伯伯，我爷爷和奶奶说，要是清远哥哥还能再得第一名，到时候就请全村人来家里吃席，到时也请方爷爷和方伯伯去家里一起热闹热闹。」有了好成绩开头，加之平日学习又很用功，这让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希望他能保持好成绩，再摘桂冠。.. 「好，那我们就等着你来请我们去家里热闹。」 一番问候后，方继便让人来带莫紫菀和韩春霖去找方智。 等着两娃走后，方靖才说道：「你因教唆下人强占百姓良田而被贬的事，我已让人查清，此事立即就能还你公道，但你若想要让陷害你受到严厉惩治，或是争得忠义侯的爵位，此事还得你向大理寺告状，将此事闹大后你才能受益更大。」 方靖说完话后便看向韩书贤，等着他的回答，一旁的方继也安静地等着。 「我想想！」听到自己的案子终于查清了，这些年受到的委屈，和被人看不起，遭受的白眼在这一刻都释然了。 这些在村子里的生活简单，宁静，无钩心斗角的算计，让韩书贤活得轻松自在，对官场也不再有强烈的执念，加上现在生活带来的成就感，就此度过一生也不遗憾。所以待方靖说完，他并未马上回答。 方靖道：「不着急，你慢慢想，今日叫你来，也就是想亲自和你说这件事，接下来我会找合适的机会向圣上禀报此事，至于案子澄清后，你还能不能官复原职，这就要看吏部的安排了。」 「多谢大人！」韩书贤谢完后又接着说道：「侯府爵位，以前我未想要，现在更无此意，我现在只是蓝湾村的一个村民。」 「此事为你兄长加害于你，此案只要 翻案，你兄长极有可能会被夺去爵位，此时爵位空虚，以你被冤，朝廷想要补偿于你，和以你现在对百姓的爱护照顾，若是你去争一下，极大可能夺得爵位，有了爵位后再凭你的能力以后务个实差肯定不成问题。」方靖逐一分析着，同时又暗自观察着韩书贤的反应。 「要是在几年前，就是没有大人这番话，我都会尽力，不择手段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可现在，我倒觉得生在乡野也有生在乡野的好处。」回答完方靖的话后，韩书贤又起身，郑重地躬身在方靖身前，「大人，我只想要回自己的清白，其他都不重要，还请大人帮我。」 方靖起身双手扶起躬身于身前的人，「你倒是洒脱，怪不得能如此帮助蓝湾村百姓。」 送走韩书贤后，方继对着其父说道：「以往只知道他心怀百姓，乐于助人，却不知道他还如此洒脱。」 今日叫韩书贤来，不过是方靖想试试韩书贤，看看他是否如他平日表现那般真的心怀百姓，乐于助人，而不是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就为了能获得自己的信任而好找自己替他翻案。 方靖不同于方继，「此事再等等，不着急。」 「父亲可是还想再观察韩兄？」 方靖点头。 方继接着再道：「依儿子看，这事已经查明就足以表明韩兄为人正直，就算帮助莫家翻案是为了接近咱们，也不能说明什么，既能帮助别人，又能帮助自己，何乐而不为，且他还从未在我们面前提过什么，若不是父亲主动提及帮他查案，估计他仍不会开口求咱们。」.. 「而且，为了还情，还分出家里生意，足以看出他不是那种见钱眼开之人。」 方靖又何尝不知韩书贤待人接物真诚通达，但他却还有其他用意，暂时还不便说出来而已，解释道：「我自有用意，若成了，让他官复原职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方继听父亲还有其他用意，便打听道：「父亲还有何打算？」 若要说，不用方继询问，方靖都会主动说出来，所以现在即便是方继询问了，方靖也是不说片字，「到时你便知道了。」 329：君子坦荡荡 小人常戚戚。 路上，莫紫菀就迫不及待的问起来韩书贤关于案子的事来，「干爹，方爷爷是不是都查清楚了？是不是马上就能帮你翻案了？」 韩书贤看着仰头看向自己的莫紫菀，嘴唇不自觉的裂开，眼角也向上翘了起来，「是，都查清楚了。」 「太好了！恭喜干爹！」莫紫菀激动的抱着韩书贤喊道。 韩春霖看着激动的莫紫菀，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从莫紫菀的话里也还是听了些出来，不确定的猜道：「爹，是忠义侯家冤枉我们的事，方爷爷帮着我们查清了吗？」 韩书贤再次点头，伸手在儿子肩头上轻拍，「是，以后咱们再不用顶着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了。」 韩春霖人小，但气性却是大的，他可是清楚的记得那次上元节去京里开灯会时，忠义侯带人上家里来闹，还把菀菀妹妹推到在地上了，还欺负娘，「爹，咱们也去告状，告他们陷害我们，让方爷爷砍他们的头。」 看着儿子仰头看向自己的目光，韩书贤伸手把韩春霖往自己身前搂了搂，「状是要告，但是罪不至死。」说完这句后顿了一下才又接着道：「君子坦荡荡，小人 ..长戚戚。」 「这句话的意思是君子行事应光明磊落，心胸坦荡，小人则斤斤计较，患得患失。因为爹爹以君子的行事之风约束自己，才有了今日的沉冤得昭，而当初陷害爹爹之人，行事斤斤计较，又想不劳而获，以为把爹爹赶出家门他们就可以高枕无忧。可即便不因东窗事发而获罪，也会因他们的小人之风而家族衰落。」 韩春霖也听进去了，「那他们来村里找我们回侯府去，是因为他们衰落了吗？」 韩书贤点头，「是，他们虽还顶着侯府的光环过日子，可因家族经营不善，每日入不敷出，所以才又打着不劳而获的想法，想接了我们回去后用我们的钱去补贴他们的日子。」. 「我们不回去。」韩春霖当即表态。 韩书贤嘴角微翘，一抹冷笑挂在嘴角，「自然不会回去，我们不但不回去，还得讨回公道。」 韩书贤刚刚说罪不致死，但后面却没说完，虽罪不致死，但依律也会罢官，主事人还会被流放。 等问清楚了案子的事，莫紫菀才问起能不能扮作伴读去国子监，韩书贤回道：「可以，后日你方伯伯去国子监的时候便来接你同去，不过不用扮着伴读，直接去就是。」 莫紫菀原以为国子监是不允许外人进的，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能进去，「我还以为国子监不准外人进呢。」 韩书贤笑，「当然不能随意进，只因你还是小孩，又是你方伯伯亲自带着你，你方爷爷也在朝中，带个小娃去玩一会大家也不会说什么。」 莫紫菀笑嘻嘻道：「看来年纪小还是有好处的。」.. 韩书贤开玩笑道：「你还是快点长大，多帮干爹分担些事情。」 莫紫菀瘪嘴，「不要，长大了一点都不好玩。」转头又对着韩春霖说道：「春霖哥哥，你快点长大，你长大了就可以帮干爹做事，还能照顾我和露露妹妹。」 韩春霖一点都不想做事，他也想玩，可是长大了才能照顾好两个妹妹，于是勉为其难的答应道：「好吧！」 韩家和莫家的生意越来越好，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 几家欢喜几家愁，和韩莫两家的舒坦，顺遂相比，忠义侯府的日子是越发艰难来。 越是艰难，便越是想要接过韩书贤的生意，这不，打听到了韩书贤来京城后，便又上门去求韩书贤一家四口回忠义侯府去住。 330： 送了慕容清远后，又在京留了一日，虽然留这一日韩书贤也没闲着，但这一日却让他卸下了常年压在心头的大石，晚上不但睡得香甜，还梦到了又回到朝中，且身居要位。 天亮，韩书贤带着好心情准备回村里，作坊没人看着不行，一起带回去的还有不想走的韩春霖。 「妹妹都不回去，我为什么要回去？」韩春霖一脸不高兴地喊道。 「昨日休沐，你玩一天是该的，但今日要上课，你再玩下去，今日的课还怎么上？」俞思莲尽量放缓自己的语气，和韩春霖慢慢沟通着。. 「菀菀妹妹不也没回去么？我找她给我讲就是，再说了老师讲的我都懂，我都自己学到后面去了，今天不上课也不会耽搁。」 韩春霖这话一出，俞思莲是想冒火，可又怕自己倒是痛快了，却打击了他的积极性，「你自己往前面学是好事，可也不能不听老师讲，若是这样，大家都在家看书就行，还去学堂做什么？」 「我只是今天不去学堂，又不是以后都不去。」韩春霖据理力争。 韩书贤可不会像俞思莲那样耐着性子讲道理，黑着脸道：「你要是能像你清远哥哥，或是你菀菀妹妹那样自己学习，以后每日你都可以不用去学堂。」 韩春霖能和俞思莲讲条件，可没胆子和自己老爹讲，特别是让他和清远哥哥，菀菀妹妹比，瞬间韩春霖就如斗败的公鸡一样没了气势，小声道：「妹妹为什么就可以留下来？」 韩书贤脸更黑了，「你菀菀妹妹也留下来了，你要不要也和她比一比？」 说完后看着不敢再拿妹妹说事的韩春霖，韩书贤的语气稍微放软了一些，「你妹妹本就还没到读书的年纪，等到了，我也会让她坚持读书，再不能像今日这般，你是哥哥，现在就当给妹妹树立一个好榜样，如同你清远哥哥那样。」 韩春霖知道自己是非回去不可，只得无精打采地答应道：「知道了。」. 就在韩书贤带着儿子韩春霖走后不到一个时辰，忠义侯府韩明德夫妇又来到了韩书贤在京的宅子，不但人来，还带了礼物。 到了宅子门前，吴氏便让跟来的丫鬟去叫门。 丫鬟得令后便走向朱红的大门，抬手在门上的门环拍去，门环被拍打在门上，随即便发出一声声‘咚！咚！咚！"的声音来。 几声响过之后，角门被打开，只见院内一人伸出脑袋来喊道：「谁呀？」 「这位大爷，我们是忠义侯府上，今日是来找你们韩老爷的，还请大爷通报一声。」丫鬟对着角门伸出的脑袋说道。 不管是在京还是在村子里，韩家都明明白白地给家里人说，他们和京城忠义侯府不和，两家人也不会有来往，让大家不要擅自做主把人请进屋。. 门房也没想到，他们真的找来了，来京这么些日子，要不是听到丫鬟自报家门，门房老头都快把主子和忠义侯不和的事给忘了，好在想起来了，随即冷冷地说道：「我家老爷不在京城。」 335：折返回京 虽然韩书贤得了通知就马上折返回京里，但路上怎么也要耽搁一阵子，到家后两家人又坐一起交换了一下意见，主要是莫紫菀在和韩书贤商量。商量好后韩书贤便展开纸起状纸来，等一切就绪也到了晚上。 看着暗下来的天色，韩书贤把和状纸一起写下来的拜帖放在了一边，准备等明日方靖下衙后再让长虎送到方府去。 「干爹，等翻案后你是不是就要回忠义侯府？」 莫紫菀不想他回去，她已经习惯了韩家人的陪伴，这些年的相处，她早已把他们当成了家人，要是分开，心中自是不舍。 韩书贤看着干女儿不舍的眼神，眼里的慈爱更甚。伸出手来轻落在莫紫菀后脑的位置，顺着黑亮如丝的头发滑至莫紫菀的肩上，并轻拍两下，「不会，我和你干娘，还有你春霖哥哥，露露妹妹会一直住在村里。」 「一直在村里陪着你，可好？」最后这话，韩书贤的声音更是轻柔了不少。 不用分开也就没了不舍，莫紫菀的脸上随即挂起了灿烂的笑来，转身抱住韩书贤高兴地应道：「好！干爹真好！」 不只是莫紫菀觉得好，就是莫庭雨也是乐得一脸笑，「有你在，我们也放心些，不然那一大摊子事，我可没本事弄好。」虽然家里的日子好过了，但是事情也多了不少，作坊上的事他虽能照应着，但是卖东西和那些东家打交道他可不在行，在听到他说一直住村里，莫庭雨也放心不少。 韩书贤把莫紫菀放开，「莫叔说笑了，我们是一家人，有啥事本就该互相帮衬着，再说了还有菀菀这个大聪明在，有啥事她还能帮着出主意。」 俞思莲更是不吝啬地夸了起来，「对，我们菀菀是大聪明，不管啥事都难不住她。」 莫紫菀被两人夸得不好意思起来，自己不过是占了有前世记忆的便宜，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事，「我是小聪明，干爹干娘才是大聪明，不然也教不出我这个小聪明。」 莫紫菀一点没觉得自己聪明，要是真聪明肯定能说出更好听话来，而不是这干巴巴的大聪明，小聪明。 韩书贤翘唇说道：「那小聪明帮干爹分析分析，咱们还用不用再继续出钱帮助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和医馆里那些看不起病的百姓？」 「我爹赔的那些银子都用完了吗？」 韩书贤道：「医馆的银子剩的还比较多，一是医馆对免费看诊的病人严格筛选，再有便是医馆对免费看诊的病人也只是收了药的成本钱。但是用来救助京里无家可归的人的银子却不好过多的省，所以剩下的钱也就不多了。」 莫紫菀静听他的下文。 韩书贤接下来细细地说起了用来救助无家可归的人的那一部分银子，「方大人把你爹娘赔的那些银子一部分分到了无家可归的人手里，给了他们盘缠，和回家后买上几亩薄田度日的银子。虽说给了钱出去，但好在这一部分人好安置，他们也愿意回去。」 「但也有难处，难就难在这些人里面还有一些年迈的老人和年少的乞儿，这些人现在被方大人安置在一处宅子里，但这也不是长久的法子。」 「所以干爹是想到了其他号法子吗？」 韩书贤就喜欢莫紫菀的聪明，什么话都是一点就透，「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除了三个病的稍重一点需要接着休养外，其他人虽然年龄大了些，但一些轻省的活还是能做的，咱们作坊和你舅舅他们作坊都还需要人手，不如领了他们回去进作坊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好过在这宅子里无所事事。」 接着又说起了对年少乞儿的安排来，「至于年少的乞儿，先放学堂里读两年书，两年后再安排些事给他们。」 「这样安排不但帮了他们，也帮了我们自己。」. 莫紫菀很是赞同韩书贤这个法子，受韩书贤话的启发，她也有了别的想法，「我们还可以去医馆问问，看能不能送几个孩子去医馆里跟着他们学医，当然该给的学费，伙食费我们都给，等他们学成手艺后，以后也不用担心不能养活自己。」 「除了医馆，还可以去木匠师傅那里问问？」 韩书贤笑道：「还可以去帮你清远哥哥种药。」要是真学会了给人看病，做木工活，或是种药，岂止是养活自己，养活一大家子都不成问题。 莫紫菀嘴唇一弯，两眼也眯了起来，笑眯眯的说道：「等清远哥哥考完试我就给他说，我们帮他找了帮手。」 「好，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让他们在学堂里读两年书，认认字，学学规矩后再学手艺也能学得快一点。」 后面还补了一句，「要是能读的就一直读下去。」 「干爹想的周全，就按干爹的想法来。」 「你们想得都周全。」俞思莲笑说道。 听了俞思莲的称赞，莫紫菀露出狡黠的笑来，「干爹教得好！」 韩书贤哈哈大笑起来，看向莫紫菀：「这个我可不敢居功。」随即又转头看向庭雨笑道：「菀菀能这么善良，记情，全是莫叔和婶子教得好。」 莫紫菀连连点头，「爷爷和奶奶说要我多孝顺干爹干娘，说你们就是我的亲爹娘。」 要不是有莫庭雨在，俞思莲肯定抱起莫紫菀就亲了下去了，即便是没亲，可也是一把把莫紫菀搂住，「我的乖女儿！」 莫庭雨一脸真诚，「菀菀从小多亏了有你们帮衬着，又教她，不然靠我和她奶，她哪能有今天这出息。」 「莫叔说这些就见外了！」韩书贤道。.. 「莫叔，我们都是自家人，这些见外的话快别说了。」俞思莲也跟着说道。 「好，不说了，不说了！」 一家人自然是不用见外，因为一家人是相互帮衬，相互为对方着想，在韩书贤为了帮扶无家可归之人，也为了让莫紫菀这份善心能持续下去时，莫紫菀也在为韩书贤考虑着。 助人虽是自愿行为，但这并不代表就不该被人知道，不该被人称颂！要是方爷爷知道干爹为京里收留在宅子里的那些无家可归的人解决了后顾之忧后，定会再给干爹记一笔功，于是说道：「不如干爹明日顺便同方爷爷说说此事，看看方爷爷对宅子里的人还有没有其他安排？」 「是该先问问，不然他有了其他安排，我再突然安排就有些冒昧了。正好明日也无其他事，我先去宅子里看看，看看最近他们过得如何，顺道再去医馆里问问看，看看在医馆里收学徒都有哪些规矩要求，咱们也好多做准备。」 「先去顾爷爷那里问，等咱们回县里了，再去刘原叔叔那里问问，刘原叔叔现在可忙了，我好多次去医馆都没看见他。」 「你刘原叔叔医馆的生意越来越好，平日里也就更忙了。」 336：医馆行 第二日早膳后，韩书贤便准备先去医馆，再去收留无家可归的人的宅子。正准备走，莫紫菀就走了过来，「干爹！干娘！」 韩秋露还在被窝里睡懒觉，俞思莲陪着韩书贤刚吃完早膳，正接过丫鬟端来的茶水转递给韩书贤漱给他口，就听见屋外莫紫菀的喊声，韩书贤接过茶水匆匆几下漱完口。 在韩书贤漱口的时候俞思莲就应道：「诶！在屋里，菀菀快进来。」待莫紫菀走至门口后问道：「吃早膳了吗？」 莫紫菀点头，「吃了，吃了红糖发糕和小米粥，鸡蛋，还有拌的萝卜干。」 听到莫紫菀说萝卜干，俞思莲不由得口舌生津，吞了吞口水，「萝卜干还有没？」 莫紫菀点头，「有。」 「一会我去找你爷爷拿些回来拌来吃。」 「好。」莫紫菀应道。 韩书贤看向俞思莲，「你不是不喜欢萝卜干吗？怎么又想吃了？」 俞思莲道：「估计是这几日口里没啥味道，想吃点有味道的。」 莫紫菀笑道：「萝卜干可好吃了，酸辣可口，又脆脆的，我都吃了两碗饭。」 「你干爹去医馆，等你露露妹妹起来了，我们就去找你爷爷拿萝卜干好不好？」 莫紫菀又回道：「干娘你和露露妹妹去找我爷爷，我想和干爹去医馆，我想去看看顾爷爷。」 俞思莲伸手在莫紫菀的额头点了点，「你呀！怎么就不知道偷偷懒，你看看你露露妹妹到现在都还在睡懒觉，你也不知道多睡会。」.. 莫紫菀咧嘴道：「我睡不着。」 俞思莲叹道：「小小年纪就生个操心命！」 「算了算了，你跟你干爹去吧！我去叫你露露妹妹起床！」俞思莲现在可是清楚的很，自己这个干女儿，那是说什么就什么，比她这个大人说话还算话的多。 「干爹，走吧！」莫紫菀仰头看向韩书贤笑吟吟地喊道。 韩书贤也和俞思莲一样，觉得莫紫菀该在家多休息，「去医馆也没什么事，要是你想看顾爷爷，晚点再去便是，不用这么早。」 「我想和干爹一起。」莫紫菀撒娇道。 莫紫菀一撒娇，韩家和莫家两家无一不是都应着，就没有不答应的，所以韩书贤根本就没再多说什么，马上应了下来，「好，一起去！」说完就带着莫紫菀往院外走去。 两人先是来到医馆，顾老爷子正在医馆，不只有他在，医馆里还有很多人，大夫，病人，陪同病人来的家属，满满的一屋，吵吵闹闹，好不热闹，吵闹声中最明显的还属一妇人的哭喊声，「大夫，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莫紫菀挤到人群前面就看着她口中的顾爷爷面前正站着一妇人，妇人身前还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孩子面部以及露出来的手布满了红疹，且孩子已经在妇人的怀里不省人事。.. 顾老爷子忙吩咐妇人坐下，他也随即起身查看妇人怀里的小孩，看后问道：「可是吃了什么？」 妇人忙应道：「就是吃了她奶拿回来的药丸子，吃了没过多久就开始闹身上痒，还长红斑，一开始只是脸上，手上有，现在全身都长满了红斑，还一直闹痒得很，出不赢气，没一会就睡过去了，怎么也叫不醒。」 妇人边说边哭，但好歹把事情给说清楚了。 「顾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孙子吧，我也不知道哪药害人，我要知道我也不会买回来给他吃。」在妇人说完，跟着她一起来的另一年龄较长的婆子也跟着解释了起来，听她解释也便知是妇人的婆婆，其孩子的奶奶了。 顾老爷子一听是吃药丸次出现的此番景象，表情立即变得凝重起来，沉声问道：「什么样的 药丸？」 婆子从衣兜里拿出黄色草纸包裹着的药丸，递向顾老爷子，「就是这个。」 顾老爷子拿过药丸在手里看了又看，「卖药的人可说这是什么药了？」 婆子摇头，「他只说他的药治百病，吃两天病就好了。」 顾老爷子见婆子竟相信这种话，痛心疾首地说道：「愚昧，治病要是这么简单，还要我等大夫作何？」 说完又问道：「这之前可吃过什么药？」 小孩娘回道：「吃过，家里都还熬得有治他咳嗽的药。」 顾老爷子忙道：「快去把家里的药取来我看看。」在没弄清楚孩子是因何种药引起的致敏前他也不敢贸然用药。说完后便让身边的小童取自己的针来。 待小童取来针后又让孩子娘坐下并让其把孩子抱坐于胸前以便扎针。 孩子娘依言照做后，顾老爷子便手持银针往孩子头上扎去，老爷子手下虽缓慢，但动作却不迟疑，不大一会，孩子头及颈部就扎了七八根银针。 扎完银针还不算完，随即又在露出来的针尾端捻了起来，逐一捻动一遍后，原本昏睡不醒的小孩随即醒了过来。 随着孩子醒来，便又不安地哭了起来。 顾老爷子忙命道：「把孩子抱住了，不要让他乱动。」 妇人见孩子哭，她也跟着落起泪来，紧紧抱住孩子并安慰起来：「敏儿乖，别动哦，一会儿就好了。」 本就不舒服的孩子在被紧紧地箍在怀里不让动后更加不舒服了，随即挣扎哭闹得更加厉害，顾老爷子无奈只得把孩子头上才扎下去的银针又一根根拔了下来。 边拔银针边吩咐身边的小童去取盆来，小童应声后又转身去取盆去。等到顾老爷子拔完银针，小童也取来了木盆。随即顾老爷子又从身前桌子上的木盒内取出一块手指粗细的竹片，把竹片捏在手指间后坐下，坐好后又对着妇人说道：「把孩子给我。」 妇人忙不迭地把自己哭闹的孩子递向顾老爷子，只见顾老爷子接过小孩后，「好了别哭了，爷爷给你看看就不痒了。」轻声安慰着小孩，并把小孩躺睡在自己的膝上，并一手托起孩子的头，托住头后又让孩子娘把小孩的身子压住，看孩子娘把孩子压住，捏住的竹片的手就往着孩子的嘴伸去。 337：寻找过敏源 顾老爷子把竹子做的压舌片伸进小孩嘴里，在碰到舌根的时候，小孩便反射性地呕吐起来，做呕状时，老爷子眼明手快地就把压舌片抽了回来，并把小孩对准脚下的木盆。 小孩难受，当娘的更难受恨不得此刻不好的是自己，眼泪汪汪地对着小孩说个不停，「敏儿乖，娘在这，一会儿就好了。」.. 病在儿身，痛在娘身，看着本就消瘦的儿子吐时，敏儿娘的心更是不由的抓了起来，泪眼汪汪拍着儿子的后背，并不停地安慰，在她的安慰下及顾老爷子又反复几次的压舌根催吐下，孩子也越发的无力，可即便如此还是直到孩子再吐不出来东西后顾老爷子才停止了催吐，并把孩子抱正递给敏儿娘去安慰。 敏儿回到她娘怀里后，小童就送来了热水，「大婶，给小弟弟喝些水，喝些热水后他也好受些。」 「谢谢小哥！」敏儿娘泪眼接过了水杯后哽咽地谢道。 敏儿娘给敏儿喂水时，顾老爷子就拿起了敏儿奶奶拿来的药丸放在鼻前闻了起来，闻过后又用手扣下来一点放在嘴里，「蜂蜜，甘草，黄芪，陈皮……」说到陈皮后顾老爷子便皱起眉来再没有往下说去。 「还有什么呢？」顾老爷子眉毛都拧在了一起，自顾自说道。 就在顾老爷子皱眉时，敏儿奶奶从家里拿了药渣过来，「顾大夫！顾大夫！」 「药拿来了！」顾老爷子抬眼看向匆匆跑来的敏儿奶，顺手就把药丸放在了身侧的桌子上。 敏儿奶把熬药的罐子递向顾老爷子，回道：「拿来了，就是这个。」 一旁的小童接过药罐子来就凑到顾老爷子眼前，顾老爷子又拿出一个压舌片来，随后便往药罐子里面翻去，一一看过后便摆了摆手示意小童把药罐子拿开。 「顾爷爷，这个药丸里面除了蜂蜜，甘草，黄芪，陈皮还有鱼腥草，当归，柴胡和党参。」 顾老爷子转头看向一旁说话的人，惊讶地喊道：「菀菀！」 莫紫菀是在顾老爷子看向药罐的时候才从人群中钻出到前面，前面有小童挡着她，大家的注意力又都在顾老爷子的药罐子上，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莫紫菀才拿起桌上的药丸辨认。和顾老爷子一样拿起药丸先是凑到鼻子下闻，闻过后又一样扣了一点下来放到嘴里细细品尝，一再确认无误后才在顾老爷子转过头来的时候说出了她的结论。 「顾爷爷，刘叔叔教我认过药，我见过的药都能认，也能凭味道辨识药材，这个药丸我闻过了，也尝了一点点，除了你刚刚说的三样，还有我刚刚说的鱼腥草、当归、柴胡和党参。」莫紫菀把药丸拿在手里认真地说道。 莫紫菀都钻到了顾老爷子面前，韩书贤也紧跟上前，虽然他并不想干女儿管这闲事，毕竟她不懂医，但在她说完后还是不由地替她说话，免得大家不相信她，「以前莫叔摔断腿的时候，请了我们县里的刘原大夫上门看腿伤，菀菀也是在那时跟着刘原大夫学认药的。」.. 「学了认药后又上山采药，这两年一有空就去山上采药，采的药都送到药铺里卖，从来没出过错。」心里还多加了一句：不但没出过错，凭采药卖还挣了不少银子。 韩书贤这一解释，顾老爷子就更加惊讶了，「你还认得药？」 莫紫菀点头，「我还买了药书回去学，我们家也种了药材。」 「可是这药都混在一起了，你是怎么区分出来的？」虽然知道她学过认药，可顾老爷子还是很疑惑，自己从医五十余年，也只是分辨出了甘草和黄芪，陈皮出来，蜂蜜不用辩都知道，蜜丸要是没了蜂蜜，根本成不了型，至于其他，也都是凭着对药味的熟悉，才能分辨出来几味药，可她确实全说出来了，所以他很是好奇她是怎么辨别出来的？ 莫紫菀指着自己的鼻子笑眯眯地说道：「我的鼻子很灵，一点点的味道都能闻出来，我刚刚闻了后又尝了一点点，就是我说的那几种药！」 顾老爷子又看向韩书贤求证。 韩书贤笑道：「她就是我们村有名的狗鼻子，谁家做啥吃的，只要走门前一过都能闻出来，准得很。」 顾老爷子在韩书贤那里得到求证后把莫紫菀递过来的药丸直接放到嘴里，有了莫紫菀的提示，这次顾老爷子也把她说的几种药全都尝了出来，最后吐出在嘴里化开的药丸后看向莫紫菀叹道：「天才，天才啊！」 叹完后激动地把双手放在莫紫菀肩上，「菀菀，可愿随我学医？」 莫紫菀还没反应，韩书贤马上把莫紫菀拉开，「顾老，菀菀忙得很，而且是女娃，不适合当大夫。」 还不放心地补了一句，「您老还是顾着眼前，救命要紧！」并打算马上就带菀菀离开医馆。 顾老爷子眼睛一瞪，正要出声，孩子奶奶也出声道：「顾大夫，求你救救我孙子。」 无奈地看向韩书贤和莫紫菀，叮嘱道：「你们先等我一下，一会我们再说，要是走了我也是能上门找你们的。」这意思是很明确了，明确地告诉韩书贤现在走也没用。 见自己的想法被戳破，韩书贤也不着急走了，反正这医是不可能让菀菀学的，也就不怕再多留一会，「顾老您先忙，我们就是来找您老的，肯定等着您。」 顾老爷子言归正传，又把药丸的几种药默念了一遍，和药罐子里的药一比较，确定两种药剂没有相反和相畏的药材后又才挑出药丸里面容易致敏的药问道：「以前可吃过鱼腥草？」 「那是啥东西？」敏儿奶奶一脸不懂顾老爷子嘴里的鱼腥草。 「就是折耳根，也有叫狗心草。」顾老爷子解释道。 「狗心草那东西我们一家人都不吃，他爷爷和他爹都不能吃，吃了身上就长红斑，还痒得很，但是一会儿就过了。」 「那你孙子应该就是鱼腥草过敏了，这东西以后可千万不能碰了。」结合到小孩爷爷和爹爹都对鱼腥草过敏后，加之小孩身上的症状，顾老爷子对孩子过敏症情况也就诊断清楚，随后拿起笔来开方子，唰唰两张写完后分别递向敏儿奶奶，「这张是拿来煎水喝，每日三次，每次一小碗，先吃两天，两天后再送来我看看。」说完后又把另一张递出去，「这张用来煎水泡澡，每日一包煎水泡，连着泡三天，三日后若身上红疹尽褪，不痒后便不用再煎水泡澡。」 敏儿奶奶接过方子后又问道：「顾大夫，我孙子吃了这药就能好起来了吧！」 .z. 338：仁心仁术对善心善行 药方开好后，顾老爷子又解释起药方的用处来，「两张药方都是排毒用，因你孙子的身子骨本就虚弱，加上咳喘，身子就更差了些，用药上不能太猛，要想一下子好起来是肯定不能的，故再配以药浴，体内的毒也能排的更快一些，先用两天药，两天后再来我看后，到时再根据情况开药。」 敏儿奶听后千恩万谢道：「多谢顾大夫，多谢顾大夫。」 敏儿娘也跟着道谢后又问道：「顾大夫，能不能再麻烦您老给我儿看看他的咳喘，吃药也有一段时日了，总是反反复复，时好时坏的，身子也就拖得更虚弱了些！」 敏儿在喝水后也缓过来一些，虽还精神不济，但好歹没再哭闹，看着孩子，顾老爷子又是一番问询，询问完后又才让敏儿娘把孩子的手放在脉枕上。把脉，翻看了孩子眼睑及口舌，以及细听咳嗽之声。 望闻问切后才提笔开药。 药方开完后仍是递给敏儿奶奶，「这药暂时先抓一副，两日后再来时我看后再开后面的药。」 敏儿奶奶和娘亲带着敏儿离开后，顾老爷子就把韩书贤护在身边的莫紫菀拉到身前，看向韩书贤的眼神十分不满，「你怎擅自替菀菀做主呢？」说完又转向莫紫菀，「菀菀啊！我给你说，做大夫可是救人活命的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有当大夫的天赋，可不能浪费了！」 莫紫菀眨眨眼，「可是***爹说得对啊，我是女娃，不能当大夫！」ap.. 顾老爷子眼睛又一瞪，看向韩书贤很是不满道：「他乱说的。」 「大夫又不分男女，你要是做了大夫，以后帮女子看病也方便些。虽说大夫不分男女，可女子身上的病，她们大多都忌讳看大夫，拖得好是万幸，有那拖不好的，权当命不好了。」顾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无奈，这样的事他见多了，也正因见多越多，才越是无奈。 韩书贤可顾不得顾老爷子的瞪，不要说是瞪眼了，就是撵他出门，他也得把菀菀带走，不能让她被说动来学医。 「顾老爷子，我明白你医者父母心，可是菀菀不适合，莫叔家就她一个女娃，还指着她在家里照顾莫叔婶子二老，而且家里还有作坊要照顾，忙得很，不适合，不适合，不信你问菀菀！」 韩书贤说完就看向莫紫菀，从来没有的威胁眼神看的莫紫菀一抖，忙摆手道：「干爹说的对，我不适合，刘叔叔也说过要教我给人看病，可我看着病人就害怕，会认药也是想采药卖钱给我爷奶看病，我不喜欢当大夫，我喜欢读书，喜欢跟着干爹读书。」.. 「可是你刚刚明明很关心那个小孩，不然你也不会站出来帮我辨药。」顾老爷子说道。 莫紫菀再次摆手，「我希望大家都平安无事，可我并不想当大夫，认药我可以，但是给人看病我不行，我不喜欢当大夫。」本想说我喜欢当老师，可是想想自己这个年龄和女子的身份，还是忍住了。 顾老爷子见她一再说自己不喜欢，一想她的家境，莫家两老却也不会让她出来当大夫的，叹了一口，「算了，你现在还小。」不过后面又补了一句，「要是以后想学了可一定要来找顾爷爷。」 韩书贤见莫紫菀一再表示不喜欢当大夫，和顾老爷子也不再坚持，瞬间松了一口气。不但韩书贤松了一口气，就是莫紫菀也松了一口气，她是真没想过当医生，顺口就应了下来，「好，要是以后我想学医了就来找顾爷爷学。」 顾老爷子：「你们今日来是有何事？可是家里有人病了？」 韩书贤看向莫紫菀，「没有，没有！是菀菀说很久没见着你了，来看看你！」 莫紫菀乖巧道：「嗯，好久没见顾爷爷了，来看看您。」 顾老爷子听后慈爱地笑道：「 我好着呢！多谢你还想着我这个老头子。」 「是我该谢谢顾爷爷才是，顾爷爷不但帮我治好了伤，还帮我调理好了我爷奶的身子。」 莫紫菀说起莫庭雨和宋南枝来，顾老爷子也就顺口问道：「你爷奶现在身子如何？」 莫紫菀笑吟吟地回道：「都很好，谢谢顾爷爷关心。」 顾老爷子：「就你嘴甜！」「走，我们去后院说话。」 三人来到后院后，韩书贤就主动问起了给穷人看病的事来。 就是韩书贤不主动问，顾老爷子也是准备说的，他让人拿来了就诊的本子来，「这是免费给穷人看诊的本子，里面不但清楚的记载了病人病情情况，病人的家境，住处我都让人详细的记录了下来，且每一位病人也都知道他们看病的银子是菀菀出的。」 「不少人找我打听菀菀，说想要感谢菀菀，我怕打扰到菀菀才没说，只说了菀菀名字，得让他们知道是谁在帮他们。」 「多谢顾老。」韩书贤起身对着顾老爷子就是一揖，莫紫菀也紧随其后，「谢谢顾爷爷。」 「都别客气了，坐下说话。」随后又对着莫紫菀说道：「要说谢，也是我该谢谢你才是。」 「因为免费给穷人看病，我这医馆的生意好了不少不说，还赚足了口碑！」 「那也是顾爷爷仁心仁术。」 「哈哈……」很明显，顾老爷子很是享受莫紫菀的话。笑罢才说道：「你顾爷爷我仁心仁术，你就是善心善行。」 「对了，你们都种了些什么药材？」顾老爷子还记着刚刚莫紫菀在大堂时说的种药的事。 「有云英草、黄芪，当归，还有山药。」 「我们还种了人参，现在已经长出苗来了。」说到种人参的时候，莫紫菀眼睛都更亮了一些。. 「哦！还种了人参！你倒是厉害！」随后顾老爷子又问道：「种的药材都卖给谁了？」 「刘原叔叔，刘叔叔在我们县里开有医馆。」莫紫菀如实回答，还又补充了一句，「以前在山上采的药也都是卖给刘叔叔的。」 「以后有多的药材也可以送到我这来，我们按市价收，要是药材好价格再商量，肯定不让你吃亏。」顾老爷子说道。 莫紫菀跳起来对着顾老爷子又是一躬，「谢谢顾爷爷。」 「先不用谢，药好我们才收，要是不好，我可是不要的。」顾老爷子笑眯眯的说道。 339：打听收徒规矩 地里种的药材还不算多，济生堂都能收完，但虽又会嫌多一个销路呢？再说了，等到开春后，药材种植本就会再多种些，现在多了顾家医馆也不用担心药材卖不出去了，以至于对顾老说的药材要保证质量，她则是肯定地应道：「顾爷爷您放心好了，我们的药材不但每日都会去查看长势，查看的时候还会记下详细的生长变化，肯定会保证药材的质量，要是不好我们决不会拿出来卖，不能把救人变成了害人。」 「你知道就好，这药就是病人的命，万不可出岔子。」顾老爷子又解释了一句。 「药是病人的命，但用什么药来续命却是大夫决定的，所以最终给病人续命的还是大夫。」 小小的恭维后，莫紫菀又半是玩笑的说道：「顾爷爷，不如你开个医学院，教很多很多个像您一样的大夫出来，就能为很多很多病人续命了。」.. 顾老爷子失笑，「当大夫可不像读书，读几本书出来可以为师，但是读几本医书可不能为人看病。」 「读了医书再进医馆跟着师傅学看病，有了理论，再实践，是不是很快就能成为有作为的大夫？」莫紫菀尝试着把现代医学院医学生学医过程说了出来，理论加实习，以及初次工作还会有主治医生带着。 顾老爷子没想到她会说先读医书，再进医馆学看病，要是这样的话，倒也是可以，「这样倒是可以，但会认字的又有几人？」 顾老爷子的话犹如一个当头棒，莫紫菀瞬间被打得清醒过来。 是啊！在这个温饱都还未能完全解决的时代，穷人家孩子哪有闲钱去读书识字，即便有也都是集举家之力送一人，可这人却不是为了读书后去当大夫。 士农工商，大夫虽干的是救人活命的高尚活，但在这个时代也仅仅是地位略比商人高一些，所以读书更多的是为了入仕。 「那顾爷爷，你们是怎么教学徒的？」莫紫菀打听起了在准备来问的收徒有哪些规矩。 顾老爷子道：「有合适的来医馆后，教认药的时候就顺便学认字。」 莫紫菀看向了韩书贤，韩书贤立即领会了意思，于是说道：「要是有会认字的孩子来医馆当学徒，不知顾老可会收作学徒？」 顾老爷子道：「识字的当然更好，要是有心想学，我们自是会收。」随后又问道：「可是有孩子想学医？」 韩书贤回道：「当初衙门赔给莫家的钱一半给到顾老您这边用来帮穷人看病，剩下另一半请方大人帮着用来救济无家可归的人。」 「那些人里一部分已经给钱送回了家，并给了一些安置费，但还有一些年纪稍大的和一些孤儿，年纪大的尚能做活的，我们打算带回村里帮着作坊做些事，至于孤儿我们是准备先送学堂读两年书。」 「若是读书的料，便可一直读下去，直到他出人头地，若不是这块料，读上两年再出来学门手艺，以后也能养家糊口，所以这才来问问顾老，您这医馆对收学徒都有些什么规矩。」 听了韩书贤的解释，顾老爷子当即保证，「也没什么规矩，只要是想学的你们尽管送来就是。」 有了顾老爷子这话，韩书贤宽心不少，当即就谢道：「那就先多谢顾老爷子了。」 又逗留了一会两人便准备起身离去，正要走的时候，屋外传来一道声音，「老爷！」. 顾老爷子听出是自己的管事顾全胜的声音，应道：「进来说话。」 顾全胜进到屋里后先是给韩书贤问好，「见过韩老爷。」随后又对着莫紫菀，「菀菀小姐好。」 韩书贤和莫紫菀也一一回礼，一番招呼后，顾老爷子才问道：「有何事？」 顾全胜回道：「江公子又来了。」 「带母亲来看病的那个江公子？」顾老爷子重复道。 顾全胜回道：「是。」后又紧跟着说道：「正巧碰着菀菀小姐在医馆，所以我就来问问，要是可以，也全了江公子一番心意。」 顾老爷子在管事的话后解释起来，「这位江公子也算是有心的人了，因放心不下母亲一人在家，故而带着母亲来京求学，到京后，租了一处屋子，平时靠着其母绣花过活，他在读书之余也会接些抄书的伙计补贴家用，日子倒也过得去。」. 后话锋一转，「可不巧的是，其母一病不起，不但用完了家中的存银，还倒欠了医馆不少钱，江公子无奈只得从学院回家专门照顾其母，在家靠着抄书把其母欠下医馆的银子还上了，可因其母一直病着，这看病的银子越发的紧凑，直到前些日子实在是拿不出看病的银子，听人说我们可为穷人免费看病后才带着其母来医馆。」 说到这，顾老爷子转头看向莫紫菀，「江公子母亲的病和你奶奶有些相似，都是长期劳累所致，用药是其次，主要是靠养着，我给她开了些滋养身体的药，吃了几幅后现在已有所好转，但每次来看诊都会打听菀菀。」 后转向顾全胜说道：「前几天不是才来看诊抓了药的吗？这还未到时候，怎的又来了？」 顾全胜回道：「江公子是来问她母亲还要用多久的药？顺便再打听打听菀菀想当面谢谢菀菀，他想把母亲的病一次性治好，还表示其母看病的银子他以后肯定想法还上。」 顾全胜说完，顾老爷子接着又道：「他这是怕其母用药过多，我们不给治了。」最后看向莫紫菀说道：「菀菀，这位江公子谈吐为人都还算可，若是可以，见见也无妨。」 莫紫菀看向韩书贤想让他来帮自己决定。 韩书贤在心里暗骂了句：小滑头，这种事就会找自己帮忙拿主意了。暗骂以后还是说道：「反正咱们也不着急，见见在走也不误事。」 莫紫菀得了韩书贤的意见，也顺着点头应道：「好，就麻烦管事叔叔安排我们见一见。」 顾老爷子接过话道：「带人进来便是。」 顾管事领命后退出，须臾便又回到后院来，身后还跟着一年轻男子，男子进到屋子后向顾老爷子见礼，「顾大夫好！」 240：出考场 顾老爷子向着江公子鞠躬的方向往上抬了抬手，作虚扶状，并道：「江公子请起！」随后先指向韩书贤介绍道：「这位是韩先生，菀菀姑娘的干爹。」 江公子名江桓之，在顾老爷子的介绍后便转身对韩书贤一揖，「小子江桓之见过韩先生，受菀菀小姐的恩情，我母亲才能得以医治，一直未能当面向菀菀小姐道谢，今日有幸得以遇着先生和小姐。」 韩书贤微笑着抬手指向身旁的莫紫菀，「她就是莫紫菀，你母亲看病的银子都是她出的。」 江桓之微愣，从没想过行如此大善之人的人竟是几岁孩童，不过见屋子里再无其他人，也知定是她了，微愣之后立即对着莫紫菀跪了下去，「多谢菀菀小姐！」一点没有因为莫紫菀年纪小就流于表面的感谢。 莫紫菀不曾想他居然对着自己跪了下去，不管前世今生，她何曾受过如此大礼，更何况现在还只是个小屁孩！一下就跳了起来。 不只是莫紫菀意外，就是韩书贤韩书贤和顾老爷子也都意外他这一跪，韩书贤立即起身上前伸手把江桓之扶起来，「江公子，快请起，她一个小娃哪受得了你这样大拜。」 莫紫菀也摆手，惶恐道：「对对对，不能拜，不能拜，我受不起。」 江桓之被韩书贤半拽着拉起来，在这之前他就打定了主意要给恩人叩头拜谢大恩，见着莫紫菀时很是诧异她的年纪，心里也有一丝不好意思，但很快这一丝不好意思就被恩情给压下，不能因为恩人年纪小就改变自己的初衷。 被拉起来的江桓之苦笑道：「除了这一拜，我再想不出该怎样来感谢菀菀小姐的救命恩情。」 莫紫菀生怕他又跪了下去，小短腿跑到他身边，抱着他的手臂说道：「不用江哥哥还！江哥哥只需安心读书，婶婶的身子顾爷爷也会为她治好。等他日江哥哥出人头地，有能力了，到时再帮助一下需要帮助的人便可。」 江桓之点头，「菀菀小姐大义才施恩不望报，但我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他日我一定还此恩情。我也一定谨记着菀菀小姐今日之言，他日有能力了，定也如菀菀小姐这般乐于助人。」 莫紫菀不再和他纠结报恩的话，笑眯眯点头，「那江哥哥可要努力了！」 江桓之郑重点头，随后看向韩书贤又道：「不知可否知道菀菀小姐家住何处？」问完后又立即解释道：「先生放心，我肯定不会随意上门打扰菀菀小姐。」 韩书贤意外他没有直接问菀菀，对此他更是满意，这人倒是可以结交，于是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说道：「沧溪县外三里地的蓝湾村。」 「多谢先生相告。」江桓之对着韩书贤又是一揖，起身后又对着莫紫菀也是深深地一躬，道：「多谢菀菀小姐的善心，我江桓之今日在此立誓，他日一定报答菀菀小姐的恩情。」. 莫紫菀见江桓之又对着自己拜了下来，还是很不习惯，转头看向韩书贤，见他点头，她也就受着，等到江桓之起身后才说道：「江哥哥无须客气。」 从医馆出来，两人又去到了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的宅子，宅子里尚有十三人，年纪稍大的有八人，其中病重的三人，余下五人身体都还尚可，十岁左右的孩子四人，另一人是方府派来管事的。 韩书贤只和管事的人说了些话便带着莫紫菀回家，到家后，韩书贤也没让莫紫菀花心思去安排，说道：「你做你的事去，等我去你方爷爷家后把对宅子里人的安排给你方爷爷说说后再做安排。」 莫紫菀点头应道：「好！」实则心里也有其他想法，准备回去捋捋看是否可行。 长虎在方家父子下衙后去的方府送拜帖，去后回来回话说让韩书贤明日他下衙后去家里。 韩书贤去方府时，莫 紫菀便没再跟去，因为慕容清远出考场了，她先是和爷爷去考场外等慕容清远出考场。一路上，莫紫菀都秉承着不给他增加压力的原则，不问他考得如何，不但她不问，还叮嘱了爷爷莫庭雨，也不让他问，让他回家后只管放松休息。 许是身子变小了，心境也变了些许，总是有些忍不住的想问，以及心里的好奇总是忍不住冒出来。 慕容清远看着菀菀频频看来的好奇目光，扬起嘴唇笑道：「可是想问我什么？」 莫紫菀连连摇头，「没有，我就是好奇，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没精神的样子。」随便扯了个借口，但这也是好奇点。 接他，出考场的时候，就没有他这么精神的，而且连衣服都没什么褶子，进去时神采奕奕，出来时，仍是丰神异彩。 「今日是最后一场，考前我换了身衣裳，所以看着精神些。」后面又解释了句，「穿进去的那套有些皱了。」慕容清远避重就轻地回道，明知她想问的不是这个，他也逗着她不说。 莫紫菀惊讶，她不知道他还带了衣裳进考场，只知道奶奶给他准备了吃食，「你怎么还带了衣裳进考场？」 慕容清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在里面要待四天，里面又臭烘烘的，出来再穿进去时的那套，我怕你们接着我时会被我熏跑。」. 莫紫菀看着他云淡风轻和心情很好的样子，估计着他应该考得比较好，于是采用了迂回法子，「清远哥哥还有心思想着换衣裳，看来那些题都不难！」 慕容清远忍不住地笑了出来，「你可以直接问的？」 被人拆穿心思，莫紫菀哀怨地看向慕容清远，「清远哥哥也可以主动说的。」 看着莫紫菀哀怨的小眼神，慕容清远更是哈哈笑个不停，笑停后才说道：「我觉得我考得还行。」 这下换莫紫菀笑了，「我就知道清远哥哥是最厉害的！」 慕容清远一把把莫紫菀抱起来，「还得谢谢你这个小老师帮我指点。」 莫紫菀摇头傻笑，互相恭维道：「主要是清远哥哥聪明。」 「我们去给爷爷也说说，免得他和你一样想问不敢问，搁心里乱想。」 241：黎明前的准备 莫庭雨在把慕容清远接回来后，就去灶房里弄吃的去了。从宋南枝回村后，莫庭雨和莫紫菀两人的饭食就都在韩家吃了。包括慕容清远回来的饭食，俞思莲也是要准备的，但莫庭雨不想她麻烦，说他在外面买了一些吃的在家里，到时接回来一热就能吃。 俞思莲见他说在外面已经买了吃食回来，也就没再多坚持，但却抱怨道：「莫叔以后莫再这样客气了，要这样客气，以后有啥事我也不好意思麻烦你和婶子。」 莫庭雨解释道：「我在外面溜达的时候顺便买回来的，也不是专程去买，再说了晚上还不得要来麻烦你。」 俞思莲嗔道：「啥麻烦不麻烦，莫叔要这样说，婶子还专门回去照顾春霖了，我们不是给你和婶子添了更大的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菀菀以后也还得靠着你们教导，你可不能和我们客气。」…… 再说慕容清远抱着莫紫菀去到灶房，莫庭雨正在烧火热锅里的吃食，见着慕容清远抱着莫紫菀走来，以为是他饿了，忙说道：「马上就热好了，你先吃块点心垫垫肚子。」 慕容清远见着在灶房里为自己忙碌的爷爷，瞬间眼睛一热，忙眨巴几下，强挤出笑来，「爷爷，我还不怎么饿，不着急。」.. 「那就好。」随后又道：「灶房里灰尘噗噗的，你快出去，我马上就弄好了。」莫庭雨催着慕容清远出去，这灶房里哪是读书人该来的地方。 慕容清远非但没有出去，反而走近莫庭雨，「爷爷，我觉得我这次考得也还行，感觉那些题都不难，我早早地写完后还又检查了一遍，要是不出意外的话，那些题我应该都答对了。」 这说的可比对莫紫菀说得详细多了，这哪是还行，这明明有可能再摘桂冠！ 莫庭雨脸上的笑可比莫紫菀大多了，笑的脸上都全是褶子了，连连「那就好，那就好！」 后又叮嘱起来，「这下你可要好好休息休息，再不好好休息，你奶奶又要念叨了。」 「嗯，这几日都不看书了。」慕容清远也想放松放松，顺便帮家里做做事。 莫庭雨脸上的笑更大了些，「那你可记得了，别回家了又抱着书看。」 慕容清远呵呵应道：「不会。」 说话间莫庭雨熄了火起身把冒着烟的锅盖揭开，拿了洗碗布垫着端出了锅里热腾腾的饭食，「菀菀，快下来，你清远哥哥已经够累了，别再累着他了。你们快去前面，饭热好了，我这就端过去就可以吃了。」 莫紫菀作势就要从慕容清远的怀里下来，哪知慕容清远不放，「你又不重，我抱你回去。」他前脚抱着莫紫菀回到前院饭厅，莫庭雨后脚就端着热好的饭食来到饭厅。 一盅清炖鸽子汤，一碟卤牛肉，一笼白嫩的小包子，外加一盘醋溜白菜和一小碗稀粥。 莫庭雨把端上来的饭菜都往着慕容清远身前摆去，摆好后就催促道：「快吃，这几天你在里面也没吃过啥。」 慕容清远拿着筷子，「这也太多了，我一个人也吃不了。爷爷，你也坐下来吃一点。」 莫庭雨：「你快吃，我吃了的，我去烧水，你吃好了洗漱洗漱，今晚好好休息。」 莫庭雨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莫紫菀看着慕容清远也喊道：「清远哥哥，你快吃吧，这是爷爷专门给你准备的，晌午饭吃了就出门给你买，说是你回来了热一下就能吃。」 「奶奶呢？」慕容清远以为宋南枝是在家里，结果回来也没见着就问了起来。 「你边吃边听我说。」莫紫菀说道。 「这么多我也吃不完，我去给你拿碗筷，我们一起吃。」慕容清远说完就起身又 往灶房走去。 等到慕容清远拿了碗筷回来，莫紫菀也就跟着他一起坐在桌上吃，不过她也就是陪着他吃，夹了一个小包子放在碗里后说道：「奶奶本来也是要等着你的，只是忠义侯府的人又来吵干爹干娘了，加上方爷爷也查到了干爹是被冤枉的，迟早都要再上衙门 ..，所以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借着这次的吵闹上诉翻案。」 「干爹来了京里，干娘担心春霖哥哥在家没人照顾，干爹这也离不得人，所以奶奶回去帮着照顾春霖哥哥。」莫紫菀一一说着。 「他们又来吵什么？」慕容清远边吃边问道。 「说是来看干爹干娘的，但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好心，所以干娘没让他们进屋，他们进不到屋就吵了起来，然后又翻出以前的事来。」 「时不时地来吵吵，即便叔叔和婶婶吃不了亏，但老是被骚扰也够烦。」 「干爹已经去和方爷爷说这事了，他们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从侯府来人吵闹开始，到两人去医馆问医馆收徒，以及又去宅子里的事一一和慕容清远说了一遍。 兄妹两人在家里说着，韩书贤在方家也和方家父子说着同样的事。. 「他们一再地来家里骚扰，我虽不知他们又想做什么，但我能肯定的是，他们绝对没安什么好心，不然也不会每次来时一提到以前的事，都毫无愧疚之心，不但毫无愧疚之心还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听到了一些谣言。」方继突然发声。 韩书贤看向说话的方继，「方兄请说。」后又静等着他后面的话。 方继接着说下去，「听说他们最近过得有些窘迫。」 韩书贤听后恍然大悟，「怪不得一副为了我们好的样子，还想要我们回侯府去。」 方继的话让本就下决心翻案的韩书贤更是多了一份坚定，「还请方大人为我做主，别的什么我都可以不求，只求还我清白，免得有人总拿这事来骚扰我一家。」 「决定了就好。」方靖见他态度坚决，再没一丝犹豫之色，也难怪他会有这样的心思，被人陷害不说，现在还时不时被人闹上门来骚扰，是够闹心的。 「决定了。」韩书贤回答得斩钉截铁，并拿出了写好的状纸，「诉状我已写好，今日来就是想请教大人，我欲近日上诉翻案，不知大人认为如何？」 242：状告 对于韩书贤的问话，方靖回答的很随意：「都可，大理寺本就是伸张正义的地方，不管何时都可以。」 「我也不想再拖下去了，就如这次上诉一样，择日不如撞日，就明日，明日我就去大理寺，到时就麻烦方大人了。」韩书贤确实不想再拖下去了，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忙。 方靖也回答干脆，「好！」于是状告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和莫紫菀对慕容清远说的一样，韩书贤也是在把侯府来闹的事说完也把去医馆，去宅子的事一一说了一遍。 方靖听了对宅子里人的安排后，很是感触地说道：「难为你替他们考虑，这样一来倒是省了他们的后顾之忧了。」 送走韩书贤后，方继对着父亲方靖说道：「韩书贤要为官，定会是一位为民请命的好官。」 「这不很快就能再为官了，继续为民请命了！」 莫紫菀虽也想再留在京里陪着韩书贤，但正如韩书贤所说，她留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他们在京里已经耽搁了这些时日，再不能耽搁下去了。所以第二日，莫庭雨带着莫紫菀，慕容清远回村，韩家夫妻二人带着韩秋露留在京里。 莫紫菀回到村里就马不停蹄地去到学堂，一番兴高采烈地的相见后，莫紫菀就拿出了为大家准备的大礼，「想必这几日大家已经按照我的吩咐复习好了前面学的课程，接下来便是大家大展身手的时候，希望不要让我失望哦！」 莫紫菀自认为笑的很亲切，可看在韩春霖几人眼里则成了阴森的笑，他们甚至还补充了莫紫菀后面的话，‘希望大家不要让我失望哦，不然大家就有苦果子吃了。". 考试这件事，当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就在莫紫菀考核韩春霖几人时，韩书贤也到了大理寺，并敲响了大理寺门前的大鼓。 方靖在进衙后就准备着升堂，在衙役拿着韩书贤的诉状来报后便立即升堂。 又一次进到衙门里，本该对进衙门熟悉了，可这次韩书贤却显得异常激动，因为这一次和以往都不一样。这一次，他是为自己而来。 方靖端坐于案桌前，看着台下躬身站立的韩书贤，「台下何人？所为何来？」 「在下韩书贤，曾任职国子监博士一职，因被嫡兄陷害而致罢官，因在下并未做过抢人良田，及霸占百姓财产的事，被免职的十年间，在下一直在查是谁在栽桩陷害于我，好在老天有眼，终于被在下找到了，还请大人为在下做主，还在下清白。」.. 韩书贤简明扼要的把自己的诉求向台上的方靖说明后，方靖却并未理会他所说，只把手中的状纸扬了起来，「你的案子本已结案，现你又说找到了冤枉你的证据，你可知若证据不足，不但会判你滋事，忠义侯府还会追究你的责任。」 韩书贤躬身应道：「在下清楚，在下确已找到新的证据，不然也不会来衙门告状，还请大人为在下做主。」 见他态度坚定，方靖道：「你说你嫡兄陷害你，可你嫡兄是忠义侯侯爷，你只是国子监博士，官职低微，且又是庶出，按理你不如他，他并无理由害你什么，再有便是你与他本是手足，手足相连，他又岂能做出害你之事！」 韩书贤借着方靖的询问，把还在侯府时，韩明德并未继承侯位，及自己寒窗苦读后高中，并任职国子监，生活中只小厮一人照顾，及让小厮帮忙打理铺子等等都向高堂之上的方靖禀明。 一一禀告完后，又说道：「在下说得的新证据就是现忠义侯府八姨娘方梅，当年就是她勾引我的小厮，也是她唆使着在下的小厮抢人良田，以陷害我。」 「来人！」方靖喝道。 「在！」台下衙役应道。 「去忠义 侯府带姨娘方梅来问话。」方靖吩咐道。 等方梅来的时候，方靖便起身去了后衙，直到衙役带着方梅来到大理寺衙门。 「大胆方梅，竟敢栽桩陷害朝廷命官，你可知罪？」方靖喝道。 要说方靖刚刚对韩书贤说话还算严厉，那么现在对方梅则是声色俱厉，吓得方梅跪在地上就瑟瑟发抖。 「奴婢----不----不知----大---大人----说什---么！」方梅抖着身子，结结巴巴地说道。 「十年前你勾引污蔑国子监博士韩书贤小厮，并唆使他打着韩书贤的名义抢人良田，栽桩陷害于韩书贤，今日本官已查得证据，你还不从实招来？」方靖话完，把手中的惊堂木又重重的拍在了案桌上，啪的一声又吓得方梅身子一抖。 「大---大人，奴婢----没有，奴婢----冤枉。」方梅仍是结巴着。 「你看看这是什么？」方靖扬起了手中的白布。 方梅本是吴氏的心腹丫鬟，吴氏为了扳倒韩书贤，便对方梅许诺，只要她能勾引得韩书贤小厮，让其为自己做事，她便让方梅成为姨娘。 为了让方梅相信自己的话，吴氏还大方的让韩明德先宠了方梅，等韩明德宠了她后，吴氏又送首饰给她，并承诺只要把韩书贤赶出侯府，就马上把她升为姨娘。 从此方梅明面上和韩书贤小厮打的火热，但背地里却又钻进韩明德的被窝，直到韩书贤小厮被吴氏夫妻两人弄死，韩书贤被赶出家门，她的姨娘梦不但没有实现还处处遭吴氏冷落，且还随时借题发挥。.. 一次板子后，不但打的方梅差点没了命，还打醒了她，此后她便把吴氏二人吩咐自己勾引小厮的事用白布写了下来并送回家去，并反威胁吴氏，说只要自己出事，就让兄长拿着白布去告官。 方梅在威胁吴氏后虽然如意的当上了姨娘，但从此却成了吴氏的眼中钉肉中刺，最开始还能趁着年轻多娇引得韩明德宠着她。 一时的新鲜罢了，两三年过去了，有了新欢的韩明德便不再理她。 没了韩明德的宠，她的日子便一落千丈，也就比下等丫鬟好过一点，日子过得不好，孩子也没有，心中的怨气早已积满与胸。 这会看着方靖手中的白布，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了，这些年受的折磨和不好过让她也爆发了，横竖都是死，自己不好过，他们也别想好过，于是方梅竹筒倒豆子般，把吴氏唆使自己的事一一的说了出来，和白布上写的一模一样。 243：老眼昏花 要说方靖能找到方梅，也还是花了不少心思，先是让衙役在暗中观察忠义侯府，从小厮开始，慢慢从小厮口里套话，一步一步地查到方梅曾和韩书贤的小厮走得近，再顺藤摸瓜查到方梅老家的兄长，经过衙役与其兄长称兄道弟的周旋，终于套出其方梅所写。 方梅一承认并画押后方靖马上就派了人去忠义侯府请忠义侯来问话。 韩明德和其妻吴氏并不在府，这也是大理寺衙役为何能顺利带走方梅的原因。 衙役到忠义侯府时，夫妻二人还未回府，老侯爷不耐烦地被请了出来，吹嘘瞪眼的看向来府的衙役不耐烦道：「你们不是带走了方姨娘么？还来做什么？」老侯爷不但不管府中事，衙役来带人时，就是问也没多问就直接让衙役给带走了。现在也是，只觉得来人扰了他唱戏，很是不悦被打扰。 衙役虽陪着笑脸，但是心里却都等着看他的笑话，「老侯爷，沧溪县蓝湾村韩书贤在大理寺状告忠义侯十年前唆使曾经的丫鬟，现在的姨娘方梅与他的小厮图谋陷害于他，以致他被罢官，现大理寺已收集到相关证据，来请忠义侯去大理寺问话。」 老侯爷一听再不想着唱戏了，「胡闹！当年的事京兆府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他还来闹什么？」 老侯爷气得直骂逆子，「逆子，逆子！」 骂完后又说道：「明明是他嫌俸禄微薄，才教唆小厮以低价钱压百姓，把人家良田买过来供自己消遣，这会又来闹是他哥害他。」 要不知情，估计还以为老侯爷是在大义灭亲，可衙役都是方靖的心腹，且韩书贤的案子也是他们查出来的，两人对忠义侯府的人事可清楚得很，老侯爷在他们心中就是一个不务正业，不明忠女干，还老眼昏花的人。. 衙役继续陪着笑脸，「老侯爷消消火，是非曲直，我们大人自有定夺，现在我俩来就是想请了侯爷过去一问，若没有的事，肯定一会就让侯爷回来了。」 老侯爷又岂会因为这一句就消火，「他们不在，我和你们去，我倒要看看那个逆子想干什么？」 侯爷不在，请不了人回衙门，对老侯爷要跟去，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他们也没本事阻止他，他爱去便去！ 于是老侯爷就跟着衙役两人往大理寺去，到了衙门，看着韩书贤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旁，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横眉竖眼的看向韩书贤喝道：「逆子，十年前你就让侯府丢尽了脸，现在又来闹，你是想气死我不成？」 韩书贤看向了十年不见的父亲，虽满脸褶子了，但气势汹涌，眼神如炬，不愧是当了几十年侯爷，虽一事无成，但气势这块还是拿捏得很好。 韩书贤扯动了下嘴皮，「您的好儿子，好媳妇说你病入膏肓，上赶着求我回侯府看您老，现在看来，您老不但身子骨好好的，骂起人来更是声如洪钟，精神好得很，不过就是眼神不好，分不了好坏。」 方靖看着韩书贤，一直以来他都给人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感觉，但现在看来，文质彬彬还是文质彬彬，温文尔雅也还是温文尔雅，只是多了几分促狭。 方靖抿嘴忍笑，「肃静！」 「老侯爷来得正好，这是贵府上方梅的证词，她已经承认是自己勾引了当年小厮，并唆使小厮背主，在丫鬟和家丁的帮助下强行买下了百姓良田，还抢夺了一些百姓家中值钱之物。」 老侯爷根本不听，怒道：「荒谬！我堂堂忠义侯府岂会做出手足相残的事情！这丫鬟不过是受这逆子指使。」看書菈 老侯爷当真是糊涂了，嫡子的姨娘，还能受一个驱逐出家门的庶子指使？ 「老侯爷慎言！」方靖劝阻道，后又接着道：「若老侯爷不信，你可亲自审问一下方姨娘！」 方梅本 已渐渐平静下来，但是这会对着老侯爷，她又不由自主的抖起来，趴在地上，恨不得人家看不见她。 老侯爷看向趴在地上行的方梅，喝道：「贱婢，说！你为何要污蔑侯府，污蔑你夫君和夫人！」 在老侯爷未对她说话时，她还害怕着，可是一句贱婢和不问青红皂白就说她在污蔑韩明德两口子时，她就不怕了。 反正都要死了，自己还怕他做什么。心一横也就不怕了，抬头狠狠地看向老侯爷，「谁污蔑他们了，是他们害怕侯爷的位置被三爷抢了，才设计陷害三爷，把三爷赶出家门后他们才能顺利继承侯爷的位置。」 老侯爷虽无所作为，但在韩书贤高中后，对他还是很抱有期望的，可是后来他犯了事，在长子的劝阻下，也为了不拖累家族，才把他们一家逐出族谱，赶出家门。 可现在却来告诉他，自己气了好久，骂了好久的儿子是被自己的长子陷害才被罢的官，老三要是不罢官，说不定早就升官了，忠义侯府的门楣也更高些。 可惜韩书贤被赶走的同时，再一想起现在韩书贤做的生意，现在可是日进斗金，书读得好，又会开作坊挣钱，要是有他在家里，家里也就不会过得紧张了。老侯爷这一下细想，瞬间觉得自己气血上涌，当时不那么冲动就好了，就算是犯了点事，那点钱出来摆平就是，京中权贵，谁家里还没点破事？ 可为了不让人看自己的笑话，强压下翻滚的气血后狠狠地看着方梅，现在他只希望她说的都是假的，「休得胡说！」 方梅冷笑，「我胡说？老侯爷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韩叶，当年就是他带着人帮三爷的小厮抢买百姓田地的，要是没有韩叶，就凭我们两个人也是抢不来的。」ap.. 「韩孝，老侯爷应该清楚吧！他可是侯府的私生子，一家老小都在侯府，他不但帮着抢人良田，还顺便揣走了一些百姓家值钱的东西，这些都算在了三爷的头上，我记得他当时还抢了一户人家祖传下来的手镯，镯子是金子做的，上面还镶了红宝石。」 不等老侯爷话说，方靖又道：「老侯爷放心，我这就派人去侯府把韩孝给请来。」说是请，可谁能相信他说的真是请！ 不但韩孝要被押来大理寺衙门，就是方梅口中说的被抢了镯子的人家，他也是要再派人去寻来的。 244：智斗 衙役去带韩孝来衙门的时候，忠义侯夫妻二人终于得了消息赶回了侯府，十年的高枕无忧，让两人早已把当年的行径丢于脑后，现在猛然听到韩书贤状告他们，并带走了方梅时，两人惊慌中也被狠狠地吓了一跳。 吴氏直接被吓得没了分寸，紧张的看向韩明德问道：「老爷，这可怎么办？」 韩明德也是个没主见，没担当的人，不然也不会动歪心思抢侯爷的位置，他也正愁的不知该怎么办，不耐烦的说道：「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你倒是想个法啊！不然依他们现在和姓方的关系，肯定会想法子把你从侯爷的位置上拉下去。」 韩明德本就愁的没办法，听现在到妻子吴氏的话后更是着急上火，「我想！我想！我能想什么法子出来。」不耐烦的吼完后开始推卸起来，「还不是怪你，要是之前对方姨娘好一点，平时少磋磨一些她，她也不会出卖了咱们！」 吴氏听到韩明德发火，她的火气也上了头，「你现在来怪我？当年是谁护着她，不让我给她喝酒的？」 「我这还不是看她尽心伺候你，怕你换个人不适应。」 吴氏冷笑，「伺候我，还是伺候你？」 就在两人吵着的时候，下人来禀，说是大理寺衙役来请，老侯爷都在衙门，两人也没法推脱不去，只得跟着来侯府衙役去衙门，几人走出侯府不远，其中两人又折回来带走了韩孝。 这次来侯府衙役有四人，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多来几人，一是准备韩明德若是回来，其中两人可以先陪着韩明德夫妇二人到大理寺，剩下的人其中一个带韩孝，韩孝走后，最后一人去找方梅口中说的镯子。ap.. 韩明德夫妇进到大理寺衙门后，韩明德几步快走到方梅面前，抬脚就把方梅踢倒在地，「***！」 方靖见着韩明德的鲁莽无理的样子，本就觉他无能，现在更觉他无知，「忠义侯，她现在是本官的证人，还请忠义侯脚下留情。」半是讽刺地说完后又看向一旁站立的衙役，「看看人伤着没？」 衙役上前把踹倒的方梅拉起来，「可有伤着？」 方梅摇头，衙役又道：「那就好！」 随后方靖便说起正事来，「韩侯爷，原忠义侯府三子韩书贤状告你为抢夺侯爷位置，教唆丫鬟勾引其小厮，并在丫鬟和手下人的唆使帮助下抢夺百姓田产以污蔑正在国子监任职的韩书贤，致使其被罢官及逐出家谱，你可有何话说？」 韩明德死鸭子嘴硬，「方大人，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莫说侯位顺承本就是该嫡长子继承，我根本无需和他争抢，再说我们兄弟二人都在朝，相互扶持才能让家族发展得更好，我根本没有理由去陷害三弟。」. 「所以还请方大人不要轻信这***所言，她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 方靖看向方梅喊道：「方梅！」 「奴婢在！」 「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所言非虚？」 「奴婢有。」这时，方梅倒不再紧张害怕了，就连说话都不再结巴，身子也不再颤抖。 「奴婢答应夫人去勾引三爷的小厮时曾给奴婢了一根金簪子，还说这根金簪就是侯爷抬奴婢为八姨娘的礼。」 在方梅说完金簪的时候，方靖就向一旁衙役挥了挥手，随即衙役就往方梅面前送上一个匣子，匣子里装的正是她口中说的金簪。 在匣子送到方梅面前后，方靖又问道：「你看看可是这根？」 「是，就是这个。」方梅肯定地答道，这会她也不好奇这些东西他们是怎么拿到手的了。 吴氏见状忙否认起来，「不是我给她的，是她偷的！她是我的丫鬟，平时我的首饰都是她帮着收拾，谁知道 她见了簪子好看，起了歹心。」 方梅争执道，「我没有偷，就是她送给我的，要是我偷的我也不敢往头上带，侯爷抬我为姨娘时，我还戴过这根簪子，府里的人也见过，大人要是不信，可以派人去问。」 方靖道：「本官自会求证，肯定不会冤枉侯爷和侯夫人。」说完对着一旁的衙役又吩咐道：「来人，带韩孝。」 韩孝已经被衙役押在一旁等候，在方靖吩咐完后，衙役就带着韩孝走了进来，「方梅，你看看此人，可认得？」 「认得，她就是韩孝，就是他带人和我一起去强买的田地，他还抢了人镯子。」 韩孝一听方梅把自己抢人东西的事都说了出来，心里既慌乱又害怕，张口就想否认，可看着老侯爷，侯爷，还有侯夫人都在，他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只管跪在地上，不敢乱说话。 「韩孝，抬起头来！」 韩孝依言微微抬起头来，随即衙役就把装金簪的匣子放到韩孝面前，方靖又问道：「你可知这是谁的金簪？」 韩孝也是个聪明人，明知这是吴氏给方梅的，但是她却睁眼说瞎话，「小人平时未曾注意这些，并不知是谁的。」 「那你抢的镯子给了谁？」 方靖的话让韩孝冷汗直冒，吞吞吐吐地说道：「小人并未抢过什么镯子！」 对韩孝拒不承认，方靖早有安排，随即又让衙役带了被抢人来到衙门。 来人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他恨之入骨的人，「就是他，就是他带着人抢占了我们家的田地和我家的镯子。」 惊堂木一拍，韩孝随即身子一抖，「大人，小人冤枉啊！」 方梅这时又说话了，「大人，我看见过他妻子戴过。」 这时又有另一衙役走过来，「大人，这是卑职从韩孝妻子那里找到的手镯。」 「这就是我家祖传的镯子。」农户在见着镯子时就喊道。 「你确定这就是你家的镯子？」 「确定，小的要是乱说就天打五雷轰。」ap.. 「韩孝，你还有何要说？」 韩明德这时想甩锅了，指着韩孝说道：「韩孝，枉我平时待你不薄，你为何还要这般陷我于不义，你要有什么困难给我说便是，看在你一家老小都在侯府当差，我定也会帮你一把，何至于你打着三弟的名声去欺压百姓！」 245：别样审问 韩明德的话顿时让韩孝生出不好的预感，只听韩明德接着说道：「你这样害了三弟不说，也陷我于不义，更是害得我们忠义侯府丢了颜面。」 韩孝知道，自己就和方梅一样，都是死路一条了，可自己和方梅还不一样，自己一家都在侯府，要是自己敢乱说，自己爹娘老子，妻儿们怕都会没活路。. 这锅只能自己背了，韩孝认命地喊道：「侯爷我错了，我不该去赌钱。都怪我，怪我把钱都输完了，我没了钱才想出这个法子来的，当时就想着三爷忙，不会注意到我，才干下这伤天害理的事，我该死。」 韩明德见韩孝认了下来，心下也不着急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三弟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高中却被你害得一无所有。」说完又气愤起来，抱拳看向方靖，「方大人，都是本侯管教下人不力，才导致他们胆敢欺主，方大人只管处置，本侯绝不包庇。」 方靖并不理会韩明德，看向韩孝，「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说服方梅以及你口中三爷的小厮的？还有哪些帮你抢人田地的家丁？」 韩孝吞吞吐吐地说道：「小人把抢来的钱财都分了一些给他们。」 「大胆韩孝！若再不从实招来，大刑伺候。」方靖喝道的同时惊堂木也再次的重重拍在了桌上。 「大人，我说的都是实话。」 见韩孝拒不承认，方靖又转头看向方梅，「他说的可是真的？」 方梅摇头，「不是，他们都是谁抢的就归谁。」 「来人，把韩孝拉下去关押起来！」方靖见韩孝铁了心拒不承认，本也没想过一日就能结了此案，主子在场，他是肯定不会承认被指使的，关起来慢慢审，不怕他现在嘴硬，就怕他坚持不了几日。 等着韩孝被衙役带下去后，方靖才看向韩明德，「韩孝此人涉嫌诬陷朝廷命官，暂不能放回侯府，还请侯爷及老侯爷理解。」 韩明德夫妻两人虽一百个不愿意，但也无能为力，倒是老侯爷满脸怒气的袖子一甩，「欺上瞒下的奴才死一百次也不足为惜，还请方大人严惩此人！」说完又转向了韩书贤，「你也看见了，都是韩孝欺上瞒下，才害得你蒙冤受屈，如今事情查明了不是你干的，你们也不用在外过活，回侯府来，以后侯府自会补偿于你，至于你的官职，还得麻烦方大人向朝廷澄清此事后再定夺。」 韩明德也凑过来，「三弟，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都是这狗奴才，我也不知道他竟背着***下了这等缺德的事，等你回府了，大哥定好好赔偿你。」 看着两人睁着眼睛说瞎话，韩书贤只觉恶心至极，抱拳看向方靖，「大人，我这案子可是要等改日再审？」 方靖点头，「证人供词不一致，本官下来还需再核对，下次开审前会再通知你来衙门。」说完又喊了一句：「退堂！」喊完便起身，站在高堂上对着韩明德父子拱了拱手道：「下官还有事，就不送两位了。」说完便向后堂走去。 韩书贤匆匆谢道：「多谢大人了。」 方靖只摆了摆手，继续往前走着。 韩书贤谢过后便也转身欲走。 「三弟！」韩明德见着韩书贤欲走，急忙叫住。 可韩书贤仍是不理，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大步抬脚往外走去，他怕自己再多面对他们一会，会忍不住地揍人。 回到后堂的方靖当即就招了手下来，「现在人已经顺利地带到了衙门，接下来就是审问了，好好审问！争取早日让他画押认罪。」 「大人放心，小的肯定好好审问，保证让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韩孝被关在牢房后便过着度日如年的日子，睡在虫鼠窝里，吃的是冷硬刺喉的窝头，喝的是浑浊的不明液体， 耳边不时地还传来几声惨叫声。 虽是下人，可从来也没过这种日子，忍着不吃不喝，坚持到晚上却扛不住想入厕和困意，再忍着在角落里的便桶里解决好了内急。 没了内急，韩孝的困意也渐渐上头，就在坚持不住地想要闭眼时，一声凄惨的叫声传来，一声过后又是一声，叫得韩孝身子都绷紧了，困意也随之散去。 又熬过一阵子，困意再次传来，就在他不顾地想要与虫鼠共眠的时候，衙役却拿着一根长鞭狠狠地打 ..在狱门上。 韩孝一个激灵，困意再次被吓得无踪，接着就听见衙役打开了狱门，「出来，大人有话要问。」 接着韩孝就被带进一处四处都点着灯的屋子，大理寺丞坐在一张桌前，他的对面也放了一张椅子，只是这张椅子和寻常椅子有些不一样，椅子的底部和椅子边缘都是一排排闪着银光的针，除此，椅子的扶手处是两个圆形的孔，孔外各有一把锁。 韩孝咽着口水被身边两侧的一左一右两衙役押着走向特殊的椅子，「要想少受点罪，还是尽早承认得好，也免得受些皮肉之苦。」其中一衙役好心劝道。 另一衙役却说道：「着啥急，来了咱们大理寺的，还从来没有人能嘴硬着出去。」 两人说话间就把韩孝的双手腕锁在了椅子扶手处的圆形孔中，锁好后，劝着他早些承认的衙役又说道：「你可站好了，这椅子上可都是实打实的针，要是不小心坐下去了，你这屁股可就要受罪了。」 另一衙役又接话了，「什么屁股受罪，你是不是忘了，前两天坐这椅子的人可是连他命根子都被这针给刺的当了太监。」 韩孝弓着的身子一紧，哭道：「大人，我招，我都招，我不该欺上瞒下，我也不该背主求荣，我错了，求你们给个痛快吧！」 大理寺丞抬眼看向想站站不直，想坐又不敢坐的韩孝，他一点都不着急他不肯从实招来，才开始而已！ 接下来便开始了审问，从‘你家有几个人"‘你是从什么时候跟在韩明德身边做事"开始问起，有一搭没一搭地慢慢问着。 他不着急，可有人着急，韩孝被折磨得又困又饿，身子又打不直，坐又坐不下去，天快亮的时候，坚持不住的韩孝就要坐下去的时候，寺丞却让衙役放了他。 担惊受怕，又困又饿了一个晚上，被放后的韩孝终于能伸展下身子，想着一会到了牢房就能睡一觉了。.. 可在他咽下又冷又硬且刺喉的窝头后，倒在比地面干净不了多少的，且散发着臭味的床上时，一时间他却睡不着了，脑子里总是身下的那把椅子和冒着寒光的针。 246：鱼儿上钩 好不容易脑子里不再回想着椅子上冒着寒光的针，浑浑噩噩地想睡时，衙役又一鞭子抽打在狱门上，「韩孝，起来，大人有话要问。」 韩孝虽已经困到了极致，但是一鞭子下来还是让他被吓的清醒了过来，只是这鞭子到底没有打在自己的身上，所以短暂清醒后，困意又袭上头来。 见韩孝躺在地上不动，衙役走进牢房一鞭子就抽在了他身上，这下，可算是清醒过来了，仍是被押在带有针的椅子上审问，审问的人也还是昨晚的寺丞，「韩孝，好心提醒你一句，有时候皮肉之苦还是其次，这才是开始，你就这样没精神可不行。」最后又叮嘱一句：「你好想想该怎么回答，想好了我们再开始。」 初春的天虽还有些冷，身上衣裳也还都是带着夹层棉的厚衣衫，可衙役的鞭子像是长了眼一样，从身上斜着下来，正好鞭尾的部分斜在了韩孝的手背上。瞬间，其手背就浮现出一条血红的鞭印，此时手腕又被锁在椅子扶手上，稍微一动，就蹭到鞭印上，随即便痛得龇牙咧嘴。 「大人，求你们饶了我吧！该说的我都说了，求你们给个痛快！」韩孝求饶。 「你知道方梅现在在做什么吗？」寺丞说道。 韩孝哪有闲心去想方梅在做什么，他连自己都顾不了。 寺丞也没想等他来回答，「方梅虽然也犯下了不该犯的事，但是好在她认罪积极，也勇于承担错误，悔过态度极好，这会被关在上等牢房，虽不至于鸡鸭鱼肉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但也绝对吃好喝好睡好。」 看着韩孝话锋一转后又继续说道：「而且对他家里的人，我们还派了专门的人去保护，绝不让她家里的人受人威胁。」 长期办案，什么人有什么顾虑，他们都清清楚楚，对韩孝他们，该怎么入手审问，他们也有着自己的方法。又接着道：「你想想，你们都在侯府，我们是怎么样把你们一个个的接出来的？要没有安排，贸然去侯府要人，你们侯爷能给吗？不但不会给，说不 ..定你们一家，和方梅一家现在早已经是另一番景象了。」 寺丞说完这些后便没再着急地往后审问，给他足够的时间想。.. 一盏茶后，寺丞才又接着问道：「老样子，还是我问你答。」接着寺丞又从头开始问起，和昨晚问的一样，只是韩孝回答的却不一样。 寺丞揪住他回答的不一样的地方又询问起来，这一次他却没那么好运地刚好在困得不行时被放回牢房，手背的鞭印被蹭得脱了皮，鲜红的血也沾满椅子的扶手和他的袖口，又疼又困，身子也越来越沉重，不停地要往椅子上坐去，但又受手背上疼痛的刺激，他还是坚持着没坐下去。 好不容易挨过一个时辰，就在寺丞不再继续问下去时，韩孝以为自己总算可以被送回牢房，还打算着好好睡一觉时，谁知竟被一左一右的两衙役带到一间挂满刑具的刑房。 走进刑房，先是把韩孝的头狠狠地按进一桶冰冷的水中，就在他憋不住气，灌了好几口水后才把他的头拉出水来。 被拉出水桶的韩孝，气还没喘匀，就又被衙役两人挂在了墙上，「接下来，咱们玩玩！」 「要是你回答得好，我就让你早些下来回去歇一会，要是回答的不好，你也别怪咱哥俩不近人情。」 接着，衙役两人又开始新一轮的审问，两人的哪里是问，明显是借着机会折磨韩孝罢了，就在韩孝眯眼想睡的时候，一鞭子就落了下去。 时不时问一句，再时不时地抽一鞭子，要不就是，往他是手背上放一戳盐，一直持续到晚上。可到了晚上并不是结束，新的一轮审问重新开始。 依然是那张椅子，也依然是那个寺丞。 寺丞看着精神不 济的韩孝，故意在他面前伸展身子，「昨儿晚上一宿未睡，困死我了，还好大人放我回去补了一天觉，这才精神了点。」 「我说韩孝啊，考虑得怎么样了？是要继续嘴硬还是从实招来？你可别再耽搁我一夜，让我睡不了觉。」 韩孝耷拉着头，强撑着打起精神来，免得一时撑不住坐了下去，哭丧着脸，「大人，我该死，我不该鬼迷心窍地陷害三爷，求大人饶了我吧！」 「饶你是不可能的，要想少受罪，你就老实招来。」 又是一个晚上的折磨！这一次，韩孝再没坚持住，一屁股就座了下去，随即一声惨叫声响彻整个牢房。 就在韩孝忍痛从椅子上抬起屁股，寺丞半眯着眼说道：「还好你坐得靠前，要是再往后坐一点点，估计你也能当太监了。」 「听说那个地方有一点伤都能让人痛得哭爹喊娘，而且还容易尿不出来。」 「韩孝啊！你可得坚持住啊！」 韩孝痛哭起来，「官爷，大人，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这话你都说了不下十遍了，我也回答了你不下十遍，你一个大老爷们，还不如一个女子有骨气。」 「我听说白日里方梅他哥还来牢里看了他，兄妹两人还说了好一会话，你就不想你的妻儿也来牢里来看看你？」 哪能不想呢？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他们一面，想到此韩孝是身疼，心也疼，当即就红了眼。.. 「你要是想，也不是没办法，我们有的是理由抓他们进牢房，你犯了事，你一家子都有可能是帮凶，把他们都抓进来，你们在里面能天天见面不说。且，在这里面，他们还不会无缘无故地丢了性命，你说是不是？」 「还有，只要你配合，案子查清了，我们把真正的嫌犯一抓，到时再把你的家人放出去，他们也不会再担心受害。」 韩孝之所以能咬牙坚持顶罪，就是为了保护侯府的家人，现有了寺丞这一番引诱，终于有些松口，「他们真的能安全？」 韩孝的松口让寺丞和带他过来的衙役也都松了口气，寺丞点头，「大理寺的人从不说假话。」 「好，只要让他们都进到这里，我什么都说。」韩孝一点也不想再被折磨了。 「你可以和我们讲条件，但有一点你也要明白，到现在为止你什么有价值的话都没和我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 247：帮手 就等着他这句话，韩孝说完，寺丞也没马上说要如何，而是略作思考后才缓缓说出，「我先问你几个问题，看看你的诚意！」 韩孝点头等着他的提问。 寺丞在他点头后仍未马上提问，又抛出诱饵来，接着说道：「若你照实回答，我也不会再为难你，马上放你回去歇着，毕竟这一天一夜你也不容易，等明日我再把你两个儿子和妻子接来和你团聚，等他们来后你再回答我后面的问话，你觉得我这样安排，可行？」 韩孝这会也不会去想什么自己的不容易就是他们给的，反而觉得他们是在为自己打算，为自己好，感激道：「多谢大人，你只管问，我肯定实话实说。」 「是谁派你去抢买百姓田产？」 「侯爷。」 「为何要派你们去抢买百姓田产？」 「三爷那时已经在朝为官，可侯爷还闲赋在家无所事事，侯爷怕三爷会抢了他侯爷的位置，所以就让我带着家丁去抢占百姓田产，说只要三爷名声坏了，就不能在朝廷为官，到时朝廷不要他，侯爷的位置就落不到他头上。」 韩孝老实回答，寺丞也说话算话，见好就收后道：「韩兄说话算话，我也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今晚韩兄就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日等见着了妻儿后，我们再说后面的事。」 「多谢大人。」 衙役把韩孝带出特殊椅子后，寺丞还不忘吩咐道：「对了，带韩兄去上等牢房好好休息。」 韩孝再一次谢道：「多谢大人照顾！」 谁能想到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的样子是在进行一场案子的审问！ 第二日，方靖下衙后就被陈良和拦住了去路，「听说你最近抓了忠义侯府的人在审问？」. 方靖大方的承认道：「是！沧溪县蓝湾村韩书贤来京状告，说十年前自己的小厮抢买百姓良田，是受人唆使，目的就是想让他不能在朝为官。」 「那你可查清了？可需要我帮忙？」陈良和继续问道。 方靖也没拒绝他说的帮忙，说道：「到时若有需要，我定会请国公爷帮忙。」 两人一同往外走着，陈良和又问道：「现在可查到什么有利证据了？」 方靖模拟两可的回道：「还正在审问，审问清楚了一定给国公爷说！」 见方靖不愿说，陈良和半是玩笑道：「方大人，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们俩的交情，你给我说了，难道还担心我会说出去不成？」 方靖默然，默道：我们的交情一般。 转念一想，下次再审的时候若是有他在，到时肯定方便些，于是邀请道：「国公爷要是不忙，不如随我去大理寺坐坐，正好案子上有些疑点请国公爷帮忙分析分析！」 陈良和这下满足了，拍了拍方靖的肩道：「我就说，以我俩的交情，你肯定不会瞒着我。」 方靖连连点头，「肯定不会瞒着国公爷！」 陈良和随着方靖来到大理寺，正好碰到寺丞来找方靖禀报昨晚审问的事，见着陈良和也在，寺丞看着陈良和有些犹豫，倒是陈良直接道：「有什么事直说便是，国公爷就是为了帮我们审理案子才来的。」 陈良和：我什么时候说来帮你们审案子了？ 寺丞得了方靖的话也不犹豫了，照实禀道：「韩孝已经承认了事忠义侯吩咐他去抢占百姓良田，以陷害韩先生。」 「不过属下答应他把他的妻儿也接进牢房来，以免被人暗害。」 「这个好说，以后你就带人去忠义侯府要人，就说嫌犯家属也要一并审问，他们要是问及案子，你就说韩孝已经承认所有的事都是他做的，现在还需要带家属去审问，若家属也参 与了，便要一同问罪。」方靖交代道。 「是！」 等着寺丞退下后，方靖才说道：「忠义侯府的案子基本查清，韩书贤确为冤枉。」随即方靖便把替韩书贤查案，以及现在查到的人证物证都和陈良和一一说道，顺便还把韩书贤对之前收留的无家可归的人的安排也说了一遍。 听罢，陈良和也没多少意外，寻常百姓家里都还有个家产争夺，像他们这样的人家，争夺的就更不会少了，倒是挺感慨韩书贤的大义，「他倒是一心为民。」 「等到韩孝的家人接到衙门来后，韩孝也就能签字画押认罪，抓到背后真正的主谋后，到时下官便能还他的清白。」 「届时还请国公爷赏脸陪下官一道审理！」方靖说这话的时候也伸出手来对着陈良和拱手相谢。 陈良和也终于知道他为何这般爽快就把案子说给自己听了，感情是在挖坑给自己，想让自己陪他审案，「我就说你怎么这么爽快了，感情是想利用我！」 方靖哪能承认，「不敢不敢，不管如何忠义侯府也不是下官能随意审问的，有国公爷在，下官也能硬气一些。」 陈良和岂有不理解的，也就随口那么一说，「下次菀菀姑娘来京了，你可别忘了通知我，我家小子还想着和他玩呢！」 「肯定肯定！只要菀菀来了，我肯定通知国公爷带大公子来我家一起玩。」方靖保证道。 「我还从未见过像菀菀小姑娘这么聪明的小人儿！除了她，我家子健还从未想要找过谁玩，这也是缘分。」 「大公子喜欢和她玩也正常，她在蓝湾村可是小老师，带孩子很有一套。」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等到他慕容大哥院试出榜后，你就知道她带孩子到底有多厉害了！」 「我记得他那个慕容大哥年纪不大吧，这就来参加院试了？」 方靖：「年纪和做学问虽然有关系，但在天才和聪明人面前，即便小小年纪也能做好学问。」 「这个慕容小哥不但参加了这次院试，且县试和府试还都是第一，若这次院试也是第一，可就是小三元了。」 陈良和自己虽看不进去书，也不喜多看书，但也知道小小年纪就能以县试府试第一的好成绩参加院试，可想其天赋是极其好的，当然这其中也必然付出了很多，不然也不会有如此好成绩。 248：牢房团聚 想着方靖说的莫紫菀在教村子里的孩子读书，和‘等到他慕容大哥院试出榜后，你就知道她带孩子到底有多厉害了！"的话后，玩笑的语气说道：「菀菀总不会还在教慕容小公子吧！」. 方靖是知道韩书贤在教慕容清远，但是菀菀从家里拿走的那些测试卷，还有她整理出来的考试测试卷，这些都是她为了慕容小子准备的，就凭着这份心思和整理试卷的能耐，即便是没有如韩书贤那般教导慕容清远，但相互间讨论必是少不了，读书人都知，相互讨论切磋，最宜提升学识，见识。 「她教没教慕容小子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方继拿了不少往年的科举试题给她，还有国子监的试卷，方继曾用那些题考过她，基本能答上来，而且回答得很新颖，我看过慕容小子的试卷，有些答题的思路，想法和菀菀有些相似，两人讨论是肯定不会少的。」 「菀菀今年才六岁啊！」陈良和吃惊不小，六岁的孩子居然能答科举试题。 「所以说在天才和聪明人面前是不论年纪的，即便年纪再小也可能有一身本事。」看着国公爷的吃惊，再想想自己想当初也不比他这时好。 「她那是天才，我看是神童！」陈良和说完又嘀咕一句，「有菀菀这样的娃，莫家怕是祖坟都冒烟了。」 方靖暗道：莫家祖坟冒不冒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遗弃菀菀的那户人家肯定是个大傻缺！ 谁知他想的大傻缺竟在自己面前。 「菀菀是个聪明的，但也多亏了有韩书贤这个干爹教导，不然目不识丁，也难有现在的聪慧和才能。」 在寺丞再次来秉时，陈良和也知自己不宜再耽搁下去。待他起身离去后，方靖才问道：「韩孝妻儿可带回衙门？」 寺丞回道：「他妻儿都已经带回来了。」接着又详细禀报起来，「属下告知忠义侯要带韩孝妻儿时，他本是不放，说韩孝犯事的时候妻子正好产子不久，他们没有参与。」 「可当属下说了韩孝犯的事不但是以下犯上，还是陷害朝廷大臣，其罪当诛，家人有包庇袒护之罪，大人让属下来带其妻儿回去再审就是为了洗脱侯爷的袒护之责。侯爷本是韩孝一家的主子，且韩先生现又认为是侯爷指使，还请侯爷让属下带走韩孝一家，以证侯爷清白。」 「说得好，趁热打铁，你抓紧去审问。」方靖也不再耽误他。.. 「是。」寺丞领命后即转身准备离去。 「等一等！」方靖看着转身欲走的寺丞又给叫住。 「大人请吩咐！」寺丞转身说道。 「让他们见一面即可，等画押认罪后再让他们团聚一时半刻。」方靖吩咐道。 「大人放心，属下肯定不会给他们串供的机会。」寺丞说道。 「那就好，快去吧！」方靖挥手让他离去。 韩孝和妻儿的相见是被安排在去审问时。韩孝跟着衙役走出牢房，过了一个转角又走了几步后，「等一下！」 韩孝停下来，接着又听到衙役说道：「你的妻儿就在前面。」 韩孝不敢置信地看向衙役，「你们真的把他们带进来了？」 「我们大理寺是最守信的，你等会见着他们了，可要嘱咐他们照实说，不然你们口供对不上，都要受罪，想必你也不想他们受罪，孩子还小，当父母的最是放心不下他们。」 韩孝已经怕了，都不用衙役提醒，光是现在听了受罪两字后就害怕，连连点头，「官爷放心，我肯定让他们照实了说。」 衙役见他还算听话，带着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就这了。」 韩孝停下脚步就听见儿子的声音传来，「爹！」头往右转去，就看见妻子带着两个儿子和 小女儿被关在右手边的牢房里。 「和你现在住的一样，都是上等房，我们头专门给他们安排的。」衙役指着右侧牢房说道，上等房三字还真像是在说客栈的上等房一样。 里面虽仍是简陋，但好歹干净了不少，床也不是在地上铺上一层早已不知原是什么颜色的褥子就是床了，好歹是用石头砌起来的，方方正正的一块，上面铺的褥子被子，虽然也不算干净，但好歹还能看出些颜色来。 住过虫鼠窝的韩孝很是理解这上等房和之前住的区别，感激地对着衙役说道：「多谢官爷，也多谢大人安排。」 「谢就不用了，一会好好表现就好。」衙役说完就往前走了几步路，「你们简单说下，大人还等着我们，等审完了后有你们慢慢说的时候。」 「当家的，这可怎么办？咱们一家都进来了。」韩孝妻子抓着韩孝的手害怕地哭诉起来。 比起妻子的慌乱来，韩孝现在可镇定多了，「进来也好，至少比起在侯府随时都有可能丢命的好！」 其妻吃惊地看向韩孝，可随即眼泪流得更凶，在侯府被关着时提心吊胆，可现在又能好到哪去？ 「爹！」小女儿脆声声地喊道。 韩孝看向女儿，有两个儿子后，妻子又生了小女儿，女儿软软糯糯，心情好时他也会逗弄逗弄，现在虽没心情逗弄，可看着女儿稚气的脸，还是免不了地升起一丝怜惜来，遂转头对着妻子和两个稍大的儿子说道：「大人和官爷问你们，你们只管照实了说，有啥说啥，也免得受罪。」后还叮嘱道：「也不用担心我，该说的我也和大人说了，他们接你们进牢房，就是怕你们在侯府被害了。」 衙役听到这时，转头喊道：「韩孝，差不多了，大人还等着我们。」 韩孝听后也不再耽搁，抬脚就走，「来了。」 在韩孝被衙役带走后不大一会，韩孝妻儿也分别被衙役带走询问。 见过妻儿的韩孝在被寺丞询问时如竹筒倒豆子般把韩明德夫妇安排他们陷害韩书贤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不但韩孝全部认罪画押，就是其妻儿也听了韩孝的话，老实承认知道的一些事。 拿着三份画押的认罪书，再和方梅的认罪书一比较，寺丞很是满意三份认罪书相互都能对得上，这说明三人都没再撒谎，比对一番后才拿起来给方靖送去。 方靖看后也甚是开怀，这事总算要告一段落了。 第二日，方靖便带着认罪书和写好的折子上朝。 249：早朝告状 在公公尖细的嗓音下，和群臣的朝拜声中，一日的早朝又开始了。 「众卿可有事上奏？」大丰第二任皇帝萧庄晟坐于他的专属宝座上，俯视着高位之下的众臣。 怀揣着奏折的方靖并未立即站出来说话，而是等到最后众臣七嘴八舌的启奏完后才走出行列来启奏道：「启禀皇上，臣还有事上奏。」 「准！」庄晟帝道。 庄晟帝身旁的太监贺元在庄晟帝一声‘准"后就走向了方靖并拿走了方靖躬身捧于头顶的折子。 待手中的折子被贺公公拿走后，方靖才说道：「前国子监博士韩书贤十年前因抢占百姓田产及财产被罢官后一直耿耿于怀，于前些日子状告至大理寺，说十年前抢占百姓田产及财产一案他是被人陷害，来大理寺请微臣给他做主还他清白。」 「后微臣根据他提供的线索查下去，发现他确实被人陷害。」后话音加重，「而这个陷害他的人就是他的嫡兄，也是如今忠义侯。」. 方靖说完后，群臣中立马出现了喝气声，随即细小的交谈声也传了出来。 忠义侯是怎么也没料到方靖会在早朝时上奏此事，带走韩孝妻儿的时候，衙役明明说了韩孝已经认下了以下犯上，陷害老三的事，带走他妻儿也是因为家人有袒护之罪，怎么现在又成他在陷害老三了？ 呆愣过后的韩明德总算还记得为自己辩解，也走出行列来躬身禀道：「皇上，臣冤枉啊！」 「都是臣治下不严，才让下人钻了空子，都是下人背着我和三弟的小厮，打着三弟的名义在外抢占百姓田产和财产，微臣也是近日才知道三弟是被冤枉的，都是下人犯下的事。」 越是知道韩书贤是如何帮助一方百姓，就越是对韩明德的好逸恶劳，无所作为感到厌恶，既然自己敢拿到了朝堂上来当面上奏这事，就没打算让他再狡辩了去，「据被抢百姓描述，去到村子里抢东西的人有数七八人之多，且这七八人还都同是忠义侯你的人，忠义侯说是治下不严，我怎么觉得这是预谋之。」 方靖并未拿出认罪书来，就是想看看他是怎么样来自圆其说。 韩明德此时也知不能和方靖对着来，该软的要软才能减少争执，道：「方大人怀疑的对，韩孝也算是我的乳兄弟，我俩至小起，关系就很亲密，谁知他不但背着我陷害三弟，竟还敢假借我的命令带着府里其他人伙同他一起去危害百姓。」 说至此，韩明德立即跪在了地上，对着庄晟帝就叩头认罪起来，「皇上，臣有罪，臣不该放纵下人，臣也不该偏信下人而让自己的兄弟受屈，请皇上责罚，也请皇上还微臣三弟韩书贤一个清白。」 「皇上，臣有证据，也有忠义侯府犯事之人认罪画押的罪书，请皇上过目。」方靖本想说出方梅的事来，可转念一想这是朝堂，不是骂街的地方，容不得他们争吵，于是直接拿出准备好的认罪书。 太监再次走向方靖拿走认罪书并呈给庄晟帝。 庄晟帝在看完方靖的奏折后就已经黑了脸，再一看呈上来的三分罪状，大致浏览完后，本就阴沉的脸变得更加阴沉，手重重拍在扶手上，「大胆！」 忠义侯被吓得紧缩身子趴在地上不敢再出声。 「忠义侯，三份认罪书，皆出自你府上之人，且认罪之人都承认是受你及你夫人指使而陷害朝廷官员，你还有什么好说？」 韩明德还想狡辩，「皇上，臣，臣冤枉啊！都是下人想陷臣于不义。」 这时陈良和站了出来，「皇上，臣有话说。」 庄晟帝阴沉的脸看向陈良和时略有好转，「讲！」语气仍是不善。 「臣的意思是，这事既是告到大理寺，干脆就让大理寺自 行定夺，总之一切都是以证据说话，是非对错自有定论。」 「也罢！既是你大理寺接的案子，就由你大理寺来判。」庄晟帝在陈良和话后语气更缓和了些。 方靖领命，「是，臣一定秉公执法！」 陈良和顺势道：「皇上，此事事关忠义侯清白，臣请求协同方大人办案。」 「准！」庄晟帝大手一挥。 比起韩明德失魂落魄地走在后面，前面的陈良和走在方靖身旁打趣道：「方大人厉害啊！竟敢直谏忠义侯的不是！」 方靖一脸的正气，「国公爷此言差矣，不是我厉害，身为大理寺官员就该秉公执法，且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我等臣子。」 都说大理寺的官员铁面无私，还真是！陈良和又道：「你准备几时开审？」 「既已查明，我想着还是尽早处理为好，就看国公爷你几时方便？」方靖把话又推向陈良和，让他来决定具体时间。 陈良和想着韩书贤在被朝廷罢官，受尽委屈后还能坚持为一方百姓谋福，实属难得，不但惜才，也动了恻隐之心，道：「你既已全部查明，也就不再拖了，就明日如何？」 「依国公之言，就明日！明日下官在大理寺衙门恭候国公爷大驾。」方靖随即应道。 再说韩明德失魂落魄地回到忠义侯后就跌跌撞撞地去找他爹老忠义侯想法子去了。 老忠义侯近几日一直没有精神，在大理寺时他虽装糊涂地认为是韩孝以下犯上陷害了老三，可心里还是清楚地知道是老大为了争夺侯位指使下人陷害老三。 要说一个庶子，要打要罚，或是撵出侯府，他根本不会过多的在意，可他在意的是这个庶子已是朝廷官员，现在还很会赚钱，要是他留在侯府，说不定侯府在他手上还能辉煌如初，也不至于现在空有侯府的外壳，内里却是捉襟见肘。 在韩明德找上门来，他也没给好脸色，「你来做什么？」 韩明德哭丧着脸，「求父亲救救我！」 「救你？你做什么了？」老侯爷一听救他这两字就莫名地紧张起来，自觉就是他这是又做啥事被人发现了。 250：上门施威 韩明德已经完全没了主意，方靖把事情闹到早朝上，皇上明显的不高兴，且现在还有个陈国公也插入到这事里面来。 现在的韩明德不但没了主意，而且还害怕得很，事情已经查出来，方靖明显的要帮老三翻案，他很害怕自己也被撵出京城，变得一无所有。现在他只有来求着父亲，求他去找老三，让老三不要再告他。 「父亲，老三告到大理寺，方靖又把这事闹到了早朝，现在不但皇上知道了老三去大理寺告我们忠义侯府，就是满朝大臣也都知道了，而且皇上还让陈国公协助方靖办案。」 「咱们忠义侯府何时这样丢脸？」韩明德避重就轻地在老侯爷面前把韩书贤告了一通。 老爷子冷着脸，「何时？」 「十年前你便把侯府的脸给丢尽了。」 韩明德听着父亲责怪的声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父亲，儿子也是无奈之举啊！儿子从小就像你一样实在，不如三弟心思灵活，实在是比不过他，儿子怕这个家以后没我容身之处啊！」 「所以你就找下人陷害他！打虎还亲兄弟，他有官身在，你有侯位继承，以后在朝中相互扶持，咱们侯府何愁不能再壮大，再辉煌起来。可你为了你的私心，生生断了老三的路不说，你再看看咱们侯府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你这个侯爷哪里还有侯爷的样？」 韩明德被批得羞愧难当，想当初自己也曾想要做出一番成绩来光耀侯府，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如今这样了？继续哭诉道：「父亲，都是儿子不争气，儿子给您老人家丢脸，给祖宗丢脸，可儿子是一万个不想让侯府再蒙羞啊，求父亲去找三弟商量，只要三弟不告我了，他要打要骂都行，这个家让他来当也行！」 老爷子也知道老三再告下去，丢脸的只有侯府，关起门闹都行，再丢脸也只有自家人知道，再继续打官司下去，侯府指定会成为京里的笑话。所以即便他再不想管这事，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找韩书贤。 只是他却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大理寺压衙门的时候，他的三儿从头到尾就没理过他，不但未理会，反而还嘲笑了他老眼昏花，看不清事，这会还想上门去耀武扬威，怕是只会适得其反。 老爷子在韩明德的陪同下来到韩书贤京里的住宅，这次是一个小厮上前叫的门，态度那叫一个客气有礼。 只是仍他再客气有礼，门房也是直接拒绝，「我家先生和太太不在家，他们下半晌就去食客来找慕容东家了，现在还未回来。」 韩明德在小厮回话说韩书贤两人不在后亲自上前对着门房客气地说道：「老丈，我是你家先生的大哥，那一位是你家先生的父亲，我们来是有事和你家先生商谈，老爷子腿脚不好，不能久站，你看是不是让我们先进去等着，不然我们一直站在这门口也不好。」 门房看向老侯爷，见他虽须发皆白，但是精神头却很好，不过即便如此他也知道要真让这个老头子在这站着，估计明天就有人说他们家先生不孝了，心里埋怨了一句真麻烦后还是说道：「这位老爷稍等，我进屋去问问管事。」 「老丈先去问便是，我们再等等。」韩明德仍是露着笑脸回着门房的话。 门房进到院子后就被长虎带到了韩书贤面前，门房把他对小厮及韩明德的说的话对韩书贤说了一遍后就等着韩书贤的吩咐。 韩书贤想了一下转头对着长虎说道：「你跟着出去带他们进来，进来后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都机灵些。」 长虎应道：「老爷放心，咱们和他们不是一家人，咱们家的事我肯定不会给外人说。」enxueЗ4. 韩书贤笑道：「是这个理。」对长虎的话很是满意，随后又道：「我和太太去莫家待着，一会我会从莫家那边 把门锁上，一个时辰后我们再从外面进来，要是他们还在，我就会会他们也无妨。」 长虎等着韩书贤和俞思莲带着韩秋露往莫家去后，看着两家中间开的门关上再落锁后才转身往着院外走去，走近韩明德和老爷子后，露出标准的微笑来说道：「这位老爷，老太爷，我家先生和太太都还未回来，小的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两位要是忙的话，可以先回去，等先生太太回来我再禀报两位来过，要是不忙也可以进去等等，兴许一会就回来了。」 来这院子好几次了，但从来就没能进去过，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进去了，韩明德又怎会放弃，更何况他们来还是有大事要商的，对长虎客气地说道：「这位小兄弟，我们与你们先生都是一家人，就不麻烦他又跑一次，我们进屋来等一会他，说不定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老爷说的是。如此就请老爷和老太爷进屋里坐坐。」 「多谢了！」韩明德又谢道。 门房看着前后不一的韩明德，真为他臊得慌，他前两天来的阵仗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人啊！做啥都不能做亏心事，不然难为的还是自己！ 长虎迎着两人进到屋子后就手忙脚乱地给两人准备茶水，放好茶，倒好水，快步的走向两人，只看着托盘里的茶水被他颠簸地溢出来，就连茶叶也溢出了杯子，有落在托盘里的，也有还粘在茶杯边缘的。 「两位请喝茶！」长虎把茶送到两人身前后，黑糙的大手很是随意地端出托盘里的杯子放到两人身前的桌子上。 从没见过这样沏茶送茶来的，看着眼前沾满茶叶茶杯，完全没有想喝的想法，韩明德道：「怎的连个丫鬟婆子都没一个，还让你亲自给我们泡茶？」 长虎开始表演起来，「这位老爷，老太爷您们有所不知。这屋子平时老爷太太住得少，只留了个开门的，就再没多的人了。」 「那你们老爷太太来京后，谁伺候他们？」韩明德问道，同时心里也在想着要怎么样套他的话。 351：施威不成反被讥 「听老爷说，家里没添人前，都是太太打理家里一切，后来家里添露露小姐时，全靠着莫家帮着伺候太太月子，不然老爷一个大男人肯定是照应不过来。」. 「现在家里虽然添了几个人，但都各忙各的事，地里的活要忙，家里的活也要忙，家里的活都是太太在打理，又是做饭又是洗衣和打扫屋子，也是一摊子事要忙。」 长虎还不忘说自己，「还有像我跟着老爷一会家里，一会学堂里的跑，都忙得很。」 说到最后似才想起他说问的谁伺候老爷太太来，「我们庄户人家，小娃从三四岁起，就要自己照顾自己，现在露露小姐都能把自己照顾好，吃饭穿衣啥的都是自己打理自己，对了露露小姐每天还要去学堂上课，她一个小娃都忙得很呢。」 长虎跟着韩书贤跑上跑下，现在嘴皮子利索得很，看似说了一长串，又热情得很，但要细想，除了说韩书贤被赶出侯府后过得不容易，全靠着邻居帮忙外就只说了现在忙了。忙啥呢？也没说个啥出来。 韩明德每问一句，长虎能扒拉着说一长串，从韩书贤带着妻儿住到村里后的各种不容易开始，到现在地里的活要忙，家里的事又多，还有学堂的事，教娃儿不但费心费神，还要费钱请先生，赚了的钱一大部分贴在了学堂里，还有一部分花在了村子里的人身上。 两人听得直皱眉，作坊挣了那么多的钱，自己不用反倒用在不相关的人身上，老爷子皱眉道：「都是些不相关的人，花那钱做什么？」 长虎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辛辛苦苦赚回来的钱，自己没用几个，全部倒贴出去，不要说您老替我家老爷不值，就是我们下人也都替老爷不值，我们都劝着老爷要多为自己考虑。」 「可老爷却说：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高中，本以为能尽展心中抱负，造福一方百姓，可奈何被人害后落得个名声扫地不说，还被赶出朝廷。这还不算，最后又如丧家之犬一样被人赶出家门。」 「老爷那个时候也是真的很难。」 长虎也不管两人听得黑了脸，又重复说起了韩书贤离家后的不容易，重复一番后又才说道：「老爷说虽然被罢官，但好歹还是读了十几年书，干脆就教人读书，也不算白读了一场，帮村里人把日子过起来，也是因为老爷想一展胸中抱负，说不能因为不在朝堂了，就不能不展抱负。」 「老爷说不在朝堂也一样造福百姓，也一样能学以致用。」 长虎变着花样地说着老爷这，老爷那，可这啊那啊中总离不了再回头说上几句老爷被罢官后的不容易，听得两人极不耐烦又不敢对着他冒火，就怕像上次在门口一样吵起来，这次虽不至于进不了门，可到底有求于人，这条狗暂时他们还不能打。 两人耐着性子等着听着，实在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韩明德黑着脸说道：「我们来这么久了，你家老爷都还不回来，你是不是该找个人去叫你家老爷回来。」 「我等着都无所谓，总不能叫一个长辈一直在这等着，这要是传出去，于你家老爷声誉不好，你说是不是？」韩明德后面的话，说得轻飘飘的感觉，可话里无一不是责备和威胁。.. 长虎心底一个冷笑，要不是看在老头子在门口待着容易影响老爷的名声，哪里还有你进来的份，现在进来了还敢威胁人，当真是蠢货！ 冷笑后的长虎又把话给说回去了，「这位老爷，刚我都说了，我家老爷心系百姓，一心想着为百姓谋福祉。老爷为了心中抱负，也为了一方百姓，家里倒贴了好多钱财出去不说，就是添的人也都帮着百姓忙活，家里实在是没有多的人手，要有肯定不用这位老爷你说，我都安排人去叫老爷回来了。」 「那你去吧，我们在这等着就是，不用你伺候。」韩明 德实在不想听长虎再说下去了。 「这哪行！」长虎直截了当的拒绝道，「我要走了，没人伺候着你们，岂不显得我们不懂规矩。」 「老爷和太太要知道我没把你们招待好，肯定要说我不会待客了！」长虎说着话就提了水壶过来要给两人身前的茶杯里倒些水，「两位放心，我家老爷和太太都不是喜欢在外过夜的人，一会肯定会回来的。」 本就等得不耐烦，这一听还不晓得要等到好久，韩明德转头看向长虎，「没事，你们人手不够，我们带了人来，你只把你们先生去了哪里说出来，我让人去找。」 「这位老爷的法子倒是个好法子。」长虎赞同地说道，紧接着话头一转后，又说道：「老爷太太出去的时候也没具体说去哪了哪里，这要什么找？」明知故问。 「大胆！」韩明德终于忍不住了，把手往桌上一拍，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响了起来，长虎装傻充愣开始，「这位老爷啥意思？要是招待不周，您老只管提出来，我该就是，万不可生气！要是拍到杯子上，伤着手就不划算了。」 「我们好心来看你家老爷，你不但不去找人回来，现在我派人去找，你竟连个去处都不说，他就是这样教你们下人的？还是说他目中无人到连自己亲爹都可以不顾！」.. 「自己身都不正，又岂能教化他人，又岂能造福百姓！」 长虎就怕他安安静静地等下去，要安静地等着，还真怕他们不见到人不死心。没想到他不但没有耐心，还暴躁得很。 虽然高兴韩明德被自己激怒，但是张嘴就骂人却是不行的，于是长虎也就更加地不给两人留情面了，「老爷不管是教导村子里孩子读书，还是教我们做下人的，从来都是客气有礼，像老爷您这样又是吼，又是叫，还又拍桌子的，我们老爷从来没做过。」 「任谁见了我们家老爷都要说一句我们老爷温文尔雅，彬彬有礼。老爷您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造谣中伤我家老爷，像极了我家老爷的以前的大哥，我家老爷就是被他那个大哥陷害才被皇上罢了官的。」 352：相看两生厌 长虎的有恃无恐完全来源于这场官司已经是无转圜的余地，加之自家老爷和太太的态度，于是他也跟着恨屋及乌，对韩明德和好坏不分的韩老爷子也就少了几分客气和有礼，多了替自家老爷打抱不平的态度。 韩明德被长虎的语气得脸都绿了，朝中大臣虽多有看不起他的无能，但官位在那摆着的，即便他手中没什么实权，大家对他也都还是客气有礼。更何况是被一个下人指着鼻子骂？怒气直冲上脑，什么顾忌也不管了，站起身来就甩了长虎一个耳光，冷冽说道：「你算哥什么东西，竟敢置喙忠义侯府家的事！」. 长虎一点不在乎自己挨了一巴掌，同样冷冷地看着韩明德，「忠义侯府的事我是不敢说，可是我家老爷的事就是我的事，忠义侯府的人害了我家老爷，就是忠义侯府的不对！」 「你们要是是来给老爷赔礼道歉我还能留你们再坐会儿，要是上门来闹事，我虽是个下人，也容不得你们来这院子里撒泼闹事！反正咱们还打着官司，也不差再加一条忠义侯府的人上门闹事。」 父子俩是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下人不但敢和他们对峙，且还敢威胁，简直张狂至极。 长虎都做好了韩明德再动手的准备，准备好了吃亏，受罪。可意外的是韩明德除了满面怒容外竟没再动手。 诡异地安静后老爷子阴着脸说道：「你下去吧，这不用你伺候。」 都撕破脸了，长虎也不想继续留在屋里看着两人，但又不放心留他们在屋里，这又不是他们的侯府，自己为什么要走？要走也是他们走。干脆恶人做到底，「多谢老爷子体恤，只是我家老爷和太太不在家，我不能擅自离开。」 这话一出，不用韩明德出声，老爷子也怒了，「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把两位老爷领进屋来，自然该陪着两位，不然有人又该说我们老爷管家不严了。」 三人如此相看两生厌下又僵持了半个时辰，见韩书贤依然没有回来，从进屋到现在等了一个半时辰，本就等得不耐的两人，再看着长虎如一根木头杵在那里就更不想再多等下去，老爷子站起身来，「先回去。」 韩明德虽然也想回去，可一想到皇上让陈国公协助方靖审理自己，立刻就想走人的他，也变得有耐心起来，「父亲，咱们都等了这么久了，想必三弟也该回来了，不然我们再等一会。」. 奈何老爷子要走，「你都知道已经等很久了，就该先回去，等会儿留个人在屋门口守着，一有他们回来的消息，我们再来不迟。」 长虎默默地守在一旁，任他们是走是留他都不说话，好在老爷子执意要走，韩明德也只能无奈地跟着出了门。 送走两人后，长虎才轻松地往回走去，走到和莫家开门的地方拍门示意韩书贤可以回来了。 得了长虎的示意，韩书贤才缓缓的打开门来，不只是韩明德父子等得不耐烦，韩书贤三人在莫家也等得不耐烦，见着长虎就问道：「怎么这么久才走？」 长虎龇着牙笑说道：「还不是想等老爷回来后好给老爷求求情，让你不要去衙门告他们了。」随后跟在韩书贤的身旁把两人从进屋到出去都详详细细地给韩书贤汇报了一遍。 本来还不耐烦的韩书贤和俞思莲在听了长虎的一通说后心情顿时好了起来，韩书贤拍了拍长虎的肩膀夸赞道：「做得好！」 长虎也跟着笑了起来，「我还担心老爷会怪我把他们给得罪了。」 「得罪好，再说了，也不是你把他们得罪了，是他们欺负了你，要是再来欺负闹事，就按你说的，到时再告个他们上门闹事。」 俞思莲知道自己相公也就是嘴上说说，嗔道：「你还告上瘾了！」 韩书贤把手 一摊，「我要是不上告，咱们这一辈子就都要顶着莫须有的罪名过活了，没办法，该告还是得告！」 韩明德回去后都还一直在等着韩书贤的消息，只是让他失望的是，韩书贤直到天黑都还没出现在自家门口，不但如此，等到第二日大理寺派人来请他去衙门也未见着有人回来通报他韩书贤回家了。 意外地等来大理寺官差后，韩明德担心害怕的事终于来了，随即便招呼了身旁的小厮去请自家老爷子来，官差见状忙道：「侯爷不用担心，我们只是来请侯爷您的，老侯爷不用随我等去衙门。」 韩明德没心思解释，总不能说我是想他去帮我压着些韩书贤。说起韩书贤，他又想起了韩书贤一直未归家，家都未回，还能上衙门里去吗？想到此，心里竟升起了一丝期待来，「韩书贤可在衙门？」 官差回答得理所当然，「侯爷放心，韩先生早就到了，已经等在衙门里了。」. 「啥？」这下不但没了期待，倒更增加了他的惊吓度，明明下人回来说他没回家，怎么现在又钻出来了？「他不是没在家么？怎么就去衙门了。」 官差被韩明德的话弄得发蒙，什么没在家？不过还是多了一句话，「我们大人下了衙就给韩先生送了信，告诉了他今日上半晌要上衙门受审。」 韩明德喃喃道：「怎么这么快就定了！」 官差仍然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回答着：「是陈国公说早日」 被下人扶着走过来的韩老爷子，见着大儿失魂的样子也深感无奈，事已至此，现在也由不得他们不去衙门了，不然方靖又要闹到早朝上去了。「来人，扶侯爷上马车去大理寺衙门。」 「是！」 随即韩明德被人架着扶进马车，进到马车后便对着韩老爷子求道：「父亲，老三能说会道，不管是做生意，还是教孩子们读书，他能做得很好，而且现在还把大把大把的银子拿给一些无关的百姓用，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他离了家会过不好。」 说完了韩书贤能把日子过好后才又说回到自己身上来，「可儿子却不一样，从小起儿子就不喜欢读书，也不擅做生意，要是离了侯府，儿子以后怕是要让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353：洗清冤屈 韩明德说着话时，声音渐渐哽咽了起来，随即眼眶一红，眼角也挤出了几滴泪花来，继续忏悔道：「儿子这些年也后悔，不该嫉妒三弟的聪明，所以一打听到他在京外的村子里住时，我就马不停蹄地去找他，想要把他找回来，等他回家了，以后我们一大家子好好过日子。」 一长串说完后还强调道：「我是真心的想要接三弟回来，哪怕是以后他来当这个家的主，我也愿意！」 「可是这么些年过去了，三弟早不是以前那个三弟了，他和我们早离了心，不然也不会一直不回家来看您一眼，这次更是，不说等他几个时辰，连一个下人都敢对着我们作威作福了，可见平时没少在下人面前诋毁我们。」 韩明德猜着方靖不会对自己客气，自从黄齐升的案子后，陈国公就和方靖走得近，可想而知，陈国公也不会偏着自己，现在能为自己说话的也就只有自己的亲爹了，他可再不能向着老三，不然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韩老爷子但凡眼神好些，也不至于错把鱼目当珍珠，现在更是头脑发昏地把他大儿子的话听了进去，闭上眼无奈地道：「你也知道他和我们离了心，如今我的话他也未必能听进去。」 说话间，马车就停到了大理寺门口，在官差的带领下进到了衙内。 方靖在见着两人进来就从位置上走了下来，走上前对着两人施礼道：「见过侯爷，老侯爷。」 老爷子嘴角挤出一丝尬笑来，「一些家事而已，还闹到你这来，见笑，见笑了。」 方靖起身客气说道：「老爷子客气了！」随后便招呼衙役端上椅子放到一侧，「老侯爷请坐。」.. 老爷子客气的道了谢后向着韩书贤说道：「老三，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一笔写不出两个韩来，打断骨头都还连着筋，你这样闹，大家都看着我们笑话，有啥事我们回去说，家里也都收拾好了，就等着你们回来。」 韩书贤看向把自己逐出族的，此刻正说着梦话的人，一点也不意外他能说出这样的话，若是个清醒的，也不至于把自己赶出来家来。 「我的家在沧溪县蓝湾村，离京有三十里路，京里也有一处宅子，虽小但有妻儿作陪，也足矣，除此，再无别的住处。」韩书贤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让他认清下现在自己和他的关系。 有韩明德的话在前，现又有他当面驳了自己的话，出于理亏，也就压下了心里的不高兴，「在外有自己的宅子是你自个挣的，你在侯府出生，是我韩家的种，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谁家还没个矛盾，你大哥他也后悔了，你就原谅他。」 韩明德适时地站出来，「三弟，以前我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个当哥哥的，等回家了大哥肯定补偿你。」. 看着两人配合得如此默契，韩书贤很是感叹，也不怪他要撵了自己出来，就他们这样的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蠢到了一家！ 自己拒绝得还不够明显？就是个瞎子也能听得出来自己的意思，更何况还是在衙门里正打着官司。 「大人，是否可以开堂了？」韩书贤直接转向了方靖问道。 到底是要给老侯爷留些面子，所以方靖也就由着他们说几句，但现在韩书贤都出声了，这官司也就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升堂！」 随着方靖的一声喝后，衙门大堂也随之肃穆起来。 人证、物证都在，韩明德就是想抵赖也抵赖不掉，加之又有陈国公压着，即便是老侯爷求情，可他设计诬陷韩书贤的罪名也还是被坐实，但如何处置，还得面禀圣上后再定夺。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会被如何处置，但如今能还回自己的清白身，韩书贤顿觉浑身上下都透着畅快劲，人也轻松了不少。 有人欢喜有人愁！ 韩老爷子没想到自己的方靖竟敢把人给关押了起来，气得浑身发抖，摇摇欲坠，可他不好对方靖发作，看向韩书贤骂道：「逆子！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才甘心？」 韩书贤根本不欲理会他的发狂，「我劝你还是少激动，毕竟年纪大了，要气出个好歹来，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说完对着方靖和陈良和郑重地说道：「多谢方大人和陈国公替我洗清我的冤屈，还我清白，以后两位大人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陈良和道：「被冤枉了这么些年，你就没有其他点要求？」 韩书贤无一丝犹豫地摇头，「没有！我虽不愿被人诬陷，但这些年也让我看清了很多事，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如今我过得很好，再不求什么了！」 韩书贤再次谢过两人后转身对着韩老爷子也放下了一些成见来，「您多保重！我走了！」说完就大步地走了出去。 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个好消息说给妻子听，而俞思莲在家也焦急地等着他的消息。不但自己一会又往院门口走去看韩书贤是否回来，还让着丫鬟守在门口。又一次走向院门口时，终于看见了自家马车往着家门口驶来。 见着是自家马车后，俞思莲就激动地跑了出去。 长虎见着太太跑来，急忙拉停了马车，「老爷，太太来接您了！」 韩书贤嘴角上扬，一掀车帘就跳了下来，快步走向跑来的俞思莲，走近后一伸手就把俞思莲的手握在了手里，「几步路我就到家了，你还跑出来做什么！」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 「快说说，怎么样了？」俞思莲焦急地问道。 「自然是还我清白了，如今也叫他尝尝我当年被关押在牢狱里的滋味。」 「关得好，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俞思莲的激动更甚，这些年受的委屈终于值了，以后再不用担心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了。 「回家了慢慢说。」韩书贤拉着妻子的手缓缓往家走去。 「好！」俞思莲好心情的应道，被韩书贤拉着的手也用力的回握着他宽大且有些粗糙的手。 354：一喜 两人手拉着手回到院子，韩秋露就跑了过来，两人立时放手，俞思莲忙叮嘱道：「慢一点，别摔着了。」 韩书贤看着女儿如妻子一样跑向自己，嘴角微翘，补充道：「她还不是跟你学的。」 俞思莲转头露出凶样：「跟我学怎么了？」 韩书贤堆起笑来，「跟你学当然好了，我就不喜欢做事拖拖拉拉，磨磨蹭蹭的，耽误时间得很。」 俞思莲噗呲一声，「越来越贫了！」 「爹！」跑近后的韩秋露喊道。 弯下腰，伸出双手一把把跑过来的韩秋露接住并抱了起来，「我的乖女儿！」 「我的好爹爹！」韩秋露捧着韩书贤的脸，并学着他的话说道。 本就心情好的韩书贤，在听了宝贝女儿稚子童言后更是乐得哈哈大笑起来，「还是女儿乖巧」。 俞思莲吃起醋来，轻拧了下女儿粉嫩的脸颊，「娘就不好了？」 韩秋露早就习惯了她娘这一套，嘴角一翘，眼睛一眯，一抹甜甜的笑就挂在了脸上，「娘也好，好娘娘！」 「好爹爹，好娘娘！」 听着女儿连声好娘娘的叫，俞思莲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要是娘娘！你爹可就是……」 话还没说完，韩书贤就制止道：「别乱说话，一会露露又跟着学了！」.. 俞思莲忙捂住嘴，「知道了，我不说！」 进到屋里后，韩书贤就把在衙门里的审讯情况一一说给了俞思莲听。听到韩明德被方靖给关押了起来，长久压在胸口的恶气总算出出来了。顿时，俞思莲便觉浑身上下都透着舒畅，轻快。更觉方靖不但是正直的好官，还威武得很。 朝廷侯爷呀！这可是朝廷的大官，说关押就关押！方大人太了不起，太厉害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方大人真是太厉害了，连侯爷都敢关押！」 对此，韩书贤也是深有感触，佩服的很，「方大人不但敢关侯爷，当初斩陈国公的小舅子的头也一样没手软！」 「方大人真是我们和莫叔家的大恩人，要不是他，我们两家的冤怕是都伸不了。」心里对方靖感谢的很，感谢他这么帮自家，「你看那天方便，咱们去一趟方家，当面再好好谢谢方大人。」 「过两日吧！」韩书贤说完又接着说道：「回来前陈国公问我有没有什么要求，听那意思，说不定还能补偿下我们这些年受到的冤屈，不过我说没有。」 俞思莲根本没想其他，方大人能帮他们找出陷害他们的人，能还相公清白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且现在还把害他们的人关押了起来。 对此，她已经满足的不能在满足，那还能再有其他要求！ 「方大人已经帮我们抓到害我们的小人了，而且也把他关起来了，按方大人的性子，害我们的人肯定会受到相应的处罚，方大人说怎么罚就怎么罚，我们现在也没什么缺的，家里啥都有。」 最后还贼兮兮小声地说道：「再说现在家里又不缺钱，想要啥咱自己买就是。」 韩书贤一怔后笑道：「夫人说的是，我们家现在可是有两个赚钱的作坊，想要什么就买什么，是什么都不缺。」 「我觉得我们去了蓝湾村后也不亏，大家都好好的不说，现在这日子也越过越好很好，我现在可是满足的很。」俞思莲颇有感慨地说道。 韩书贤本来已经咽下了刚刚要说的话，可她这样一说后，韩书贤又重新提了起来，「我也觉得很好，还有一事我准备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我们家的事一向都是你拿主意，你决定就是。」 「按理我的案子查清后，是有可能再回朝廷的，韩明德现在已经被关 押，不出意外的话，他极有可能被摘去侯爷头衔，万一朝廷有意让我继承侯府爵位，你怎么想？」.. 不等俞思莲回答，他又现摆明自己的态度，「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没想过要袭侯位。」 俞思莲看向韩书贤，和韩书贤问她时的语气一样，都有些迟疑，「你真不想要？」 韩书贤点头，「不想，再说我们已经被赶出了来，我是断不会再回去的。」 俞思莲笑了，「只要相公不觉得可惜。」 「不可惜，我要有能力，我也能挣回一份属于我的荣耀。」 俞思莲怔怔地看着韩书贤，心里涟漪阵阵，「那我也等着相公挣回我们的荣耀。」随后又说了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想回去，我还是喜欢在村子里自由自在，没人会约束我，我也可以做自己喜欢的。」 韩书贤莞尔一笑，温柔地说道：「好。」 俞思莲觉得自家相公是在勾引自己犯罪，不受控的心咚咚地跳个不停，忽然嘴一张，‘呕"！ 韩书贤神色一紧，放下怀里的韩秋露，一步跨到俞思莲身旁，拍着她的后背并把茶水端起来放到她嘴边，问道：「怎么了？」 俞思莲连着干呕两次，呕得她眉头都皱在一起，大大的喝了一口茶水下去后方才好些，「就突然想呕，这会没事了！」 「是不是萝卜干吃多了？」韩书贤关心的问道。 俞思莲一瞪，「你咋不说我饭吃多了，肚子胀的想呕！」 韩书贤嘿嘿一笑，也觉得自己这话问的有些没道理，「我这不是关心你么。」 谁也没有多想，到了晌午时，正吃着饭，俞思莲又呕吐了起来，这次可不只是干呕了，不但把吃的饭菜都吐了出来，眼泪汪汪的人都吐血了。 俞思莲吐得难受，韩书贤看得也难受并紧张，「怎么又吐了？」 俞思莲身子都靠在韩书贤身上，虚弱的说道：「估计真的是这几天吃多了，吐了就舒服了。」 「去医馆看看。」韩书贤并没有因她说吐了就舒服了而放松下了。 俞思莲有些不想去，「我又没有其他不舒服，去了说什么？」 「不用你说，我们听医生的。」 呃！ 俞思莲在韩书贤的做主下被送到了顾家医馆，顾老爷子在听了两人的话后，心里已有大概，接着把手伸向俞思莲手腕处，细细地感受着手指下脉搏的跳动，为确保万一还是问道：「月事是不是有很久没来了？」.. 俞思莲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顾老，您是说我有可能？」 355：二喜 俞思莲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顾老，您是说我有可能？」 有可能什么？虽未说出来，但被喊之人却是很清楚她话里的意思。 顾老爷子看着还有些傻愣的两人，调笑道：「都是两个娃的爹娘了，还这样马虎。」 韩书贤不好解释什么，他一个大男人怎会知怀孕的事，俞思莲解释道：「最近事多，加上这几天相公又在往衙门里跑，一时倒把这事给忘了。」 方靖在早朝时参了忠义侯府一事，京里各家名流也都知道了曾经国子监博士韩书贤被罢官是被自家嫡兄设计陷害，此事现在是京里最大的热门话题。 顾老爷子虽没在朝廷为官，可家族中还是有人在朝的，这事他也是知晓，在俞思莲说出了往衙门跑后跟着关心地问道：「现在怎么样了？可查清了？」 「查清了，方大人已经查到相公他是被冤枉的。」简单一句话说了韩书贤是被冤枉的后便不再多说，她深知这京里讲究多，规矩多，一句话能说出好几个意思来，秉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她不愿去多说什么。 顾老爷子也没再多问，深门大院内这些腌臜事他见得多了，忠义侯也就是被爆了出来了而已，还有很多很多被藏的，被压的死死的一些事，俞思莲不多说，他也不多问，只恭喜道：「恭喜两位了！」 夫妻二人同时谢道：「多谢顾老爷子。」 恭贺完后，顾老爷子又回到正题上来，「没什么大碍，我开些止吐的药，回去后若吐得凶就熬来每日饭前喝上一小半碗，偶尔吐一次无需用药。」 两人又谢道：「多谢顾老。」 回去的路上，韩书贤更是寸步不离地扶着俞思莲，到家门就让她坐着，还一再叮嘱韩秋露不准她往她娘身上扑跳，「露露，你娘要给你生弟弟妹妹了，不能再受累，所以露露以后不能再让你娘抱了，也不能往你娘身上跳，小心压着弟弟妹妹们了。」 韩秋露哪里懂得起她爹说的那一通话，把俞思莲左看右看后，一脸懵懂地问道：「娘，弟弟妹妹在哪？」 俞思莲瞪了一眼韩书贤，怪他多嘴，「哪里就那么娇贵了，村子里的人还不照样忙活！」不过也就嘴上说说，心里可甜得很。 韩书贤理所当然道：「你和他们哪能一样！」后面又跟了一句：「你有一个疼你的夫君！」 俞思莲脸红起来，这时韩秋露不高兴了，不高兴爹娘都不理她。 「娘！」韩秋露不依地又叫了声。 俞思莲剜了韩书贤一眼，转头看向宝贝女儿正欲解释，韩书贤却先她一步抱起韩秋露来，「弟弟妹妹们还小，现在还在你娘的肚子里装着，等他们长大些就能出来找姐姐玩了。」ap.. 韩秋露点点头，「那爹给弟弟妹妹说，让他们多吃饭，早点出来和我玩。」 韩书贤耐心十足地继续说道：「那你每天帮着爹爹多盯着你娘一些，你娘吃得多，弟弟妹妹们就吃得多。」最后还不忘回到之前说的话题上。 韩秋露又转向俞思莲，看向俞思莲的肚子，满脸的疑惑，「弟弟妹妹们怎么会在妈妈的肚子里？」 呃！ 韩书贤自觉地屏蔽这个问题，把它甩给俞思莲，「你在这陪着你娘，爹去看看你娘的药熬得怎么样了。」 俞思莲看着转身而走的相公，气笑了起来，拉过女儿的手，「弟弟妹妹是天上的神仙悄悄放进妈妈肚子里的。」 俞思莲扯着一些没有边际的话对女儿说着，而韩书贤则在母女俩说一阵后才端上一小碗深褐色的汤药来，「午膳你也没吃些什么，先把这药喝了，我让厨房重新做了点清淡的，一会你再吃点。」 俞思莲听话地接过药丸，远远地就闻到一 股子的苦味，即便不想喝，可看着担忧自己的相公，也只能咬牙一口气喝完。 「喝口水漱漱口。」韩书贤是时候地把茶水凑到俞思莲嘴边。 药喝后俞思莲又被韩书贤扶着去了卧室，想让她多休息一下，甚至还想着一会饭菜做好了也端到卧室去吃。 小憩一下，俞思莲倒也听话地照做了，因为平日里本也会带着韩秋露小憩一会，只是小憩后倒也没多大必要再留在卧室，带着韩秋露离开了卧室往饭厅走去，「我好着呢，要是那天我觉得累了，走不动了，肯定乖乖地躺在床上等人来伺候。」 厨房婆子虽然已经做得很用心，也很清淡，奈何俞思莲仍是吃得辛苦，平时吃的滑嫩的虾丸，现在光是闻着就想吐，吓得韩书贤连忙端走，芹菜炒牛肉丝，芹菜清脆，牛肉丝也是细嫩，吃起来却嫌腻味，也不想吃，最后还剩了个清炒菜心，倒是吃了几口，可也仅仅几口，几口后又呕了出来。 这一呕吐，韩书贤再淡定不下来了，想着她怀露露的时候都是宋婶子在帮着照顾，那时候什么都吃，还精神得很，当即就招呼丫鬟婆子收拾东西去，又把长虎叫来去准备马车。 俞思莲口头上虽还说着没什么事，但到底没吃什么，又吐得凶，精神差了不少。 韩书贤点头道：「京里事情也了了，本也要回去，再说还不晓得春霖有没有听话。」.. 俞思莲打起精神，玩笑道：「有菀菀在，肯定听话。」 韩春霖听话与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韩书贤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丫鬟婆子一通忙碌后，韩书贤和俞思莲带着韩秋露也就上了马车。 长虎在韩书贤的一再叮嘱赶慢点，不要颠着后，终于在两个时辰后到达了村子里。 到家后看着韩春霖并不在家，韩书贤原本是想让俞思莲在家里休息，可是坐了两个时辰的马车，俞思莲就想下来走走，活动活动腿脚，所以就打算和韩书贤一起去莫家，两个大人都要去，韩秋露自然也就跟着去了。 虽然已经下学了，可奈何学堂里布置的还有功课，所以韩春霖，莫离，还有李林松三人这会儿都还围坐在桌前做着功课。 而莫紫菀则拿了一本书在一旁看着。 慕容清远是说到做到，陪着宋南枝坐在屋檐下择菜，农家人最不缺的就是菜叶，只管着把最嫩的菜叶，菜心留下，但凡是有一丝丝老的都会丢在一旁，等着一会一起收拾了拿去喂猪。 两人边摘着菜，边说着话，只听宋南枝说道：「让你歇着不好，非要来择菜，你看看你手，全黑了吧。」 慕容清远一点都不在乎，「一会洗洗就好了。」随后又道：「奶奶，天气暖和起来了，马上又要种药材了，还有秧苗也要准备下种了，今年咱们可得多请些人，你和爷爷可不能再下地了。」 宋南枝一脸地笑呵呵，「就现在我们也没做啥了，整个村里，谁还有我和你爷耍得好，天天吃得好，耍得好。」 「咋没做了，爷不又去地里头了吗！」 宋南枝笑道：「那算啥做活，就只去走了一下，打一头，都不算个啥事。」 慕容清远现在撒娇也是手到擒来，不但撒娇还会威胁，「反正今年得多请些人，你和爷就只照看着，不然到时药材卖的钱，我就去买些人回来种田地，免得累着你们。」 宋南枝一听，这还得了，家里已经添了不少人，再卖人回来，不是浪费银子么，当即就答应了下来，「好好好，都听你的，等会你爷回来我就叫他不要下地里去了。」 慕容清远满意了，傻笑道：「爷想去走走也是可以的，免得在家闲着没事无聊了。」 宋南枝嗔道：「去也是你，不去也是你，你就过场嘛。」 两人说着话，韩书贤扶着俞思莲就走进了院子，韩秋露远远地就喊道：「宋奶奶，清远哥哥。」 两人听着喊声就转头看向院子，宋南枝一见韩书贤扶着俞思莲就站了起来问道：「咋了？」 韩书贤张嘴就要说，俞思莲抢说道：「没事，就是坐久了，腿有些麻。」说话间就走到了院子里。 宋南枝安下心来，「又不着急，家里啥都是好好的，春霖也听话。」往着屋里努了努嘴，「在写功课呢，听话得很。」 走近了后，俞思莲才悄悄说道：「婶子，刚不好大声说，我又有了。」 宋南枝惊讶之后便是满脸喜色，「哎哟，这可是大好事，大好事！」随即把自己坐着的板凳抬出来放在一旁，「快来坐下。」 这下韩书贤可有说的了，「婶子，思莲呕吐得凶，晌午到这会就没吃什么，我也不懂，怕是以后还得要多麻烦你一些。」. 「啥麻烦不麻烦，正好清远说不让我去地里头，以后我就在家伺候你，想吃啥就给我说，咱娘俩以后天天只管吃了耍，耍了再吃。」 俞思莲一听这话，眼睛就红了，眼泪止不住地也跟着滚落了下来。 「咋了？是不是哪不舒服？」宋南枝见着俞思莲哭就着急地问了起来。 「婶子，你比我亲娘待我都好。」俞思莲哭着道。 「你这孩子，吓我一跳，都是两个娃的娘了，咋还说哭就哭呢！」宋南枝嗔道。 356：吾家有儿初长成 俞思莲被宋南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抹过眼泪后说道：「又要麻烦婶子。」 宋南枝哪里会嫌这些麻烦，她喜欢还来不及，两家走得近，关系亲厚，且她待俞思莲也俞思莲待莫紫菀一样，如亲生女儿一样，这会听到她说麻烦不高兴道：「啥麻烦不麻烦的。」随后又一脸笑的说道：「又要给春霖添弟弟妹妹了，我高兴还来不及。」说完就转头对着慕容清远说道：「清远，去喊你爷捉只鸡来杀了，晚上给你婶子炖汤喝补补身子。」 俞思莲想着自己吐的凶，一会吃不下怕负了她心意，于是拦着宋南枝，「婶子，鸡就不杀了，我现在吐得凶，没啥胃口。」 宋南枝想了想后改口道：「那今天就不炖鸡了。」不过随后又喊清远道：「清远，喊你爷杀只鸭子算了。」 对着慕容清远说完后又转头看向俞思莲说道：「鸭子身上没啥肉，油水少，我一会捞个泡萝卜炖到鸭子汤里你试试，泡萝卜带点酸味，开胃，要能喝就多喝点，不喜欢，反正我们也要吃，也不浪费。」 俞思莲再没拒绝，点头应道：「嗯，我听婶子的。」 宋南枝又絮絮叨叨起来，「露露是个姑娘，姑娘家文静听话些，没折腾你，现在这个说不定是个调皮的小子。」 说起肚子里的娃来，俞思莲也想这胎是个儿子，女娃她也喜欢，可儿子才能撑起门楣，还有家里兄弟多了，也能多个人相互照顾，就是以后女儿出嫁了，看娘家兄弟多，在夫家也不会受气，.. 「调皮我倒不怕，反正菀菀多的是法子收拾，只是这会在肚子里调皮，骂也骂不着，打也打不着，净让我吃亏了。」 宋南枝听着俞思莲孩子气的话笑起了来，「过些日子就好了，咱们小三以后肯定和他哥哥姐姐一样，也是个听话的娃，肯定知道疼娘，不会折腾娘的。」 宋南枝说话的时候，正巧莫紫菀走出来，听得不但糊涂的很，特别是听到‘小三"二字时，怎么听都觉得怪怪的。不过在看到屋外韩书贤和俞思莲后，怪异的感觉立马被抛至脑后，惊喜的喊道：「干爹，干娘。」 不但喊，还朝着俞思莲跑去，宋南枝见状忙把孙女喊住，「菀菀，别跑，快停下，你干娘肚子里有弟弟了，可别撞着了。」 惊喜变惊讶！ 莫紫菀张嘴停下，惊讶之余也明白了‘小三"的意思，转头就向着身后喊道：「春霖哥哥，我们有弟弟了。」也不管为什么是弟弟，而不是妹妹。 莫紫菀是在他们做完课后功课后才出来的，韩春霖他们还要收拾课本，要晚一步出来，经她这一声喊后，韩春霖兴匆匆的跑了出来，往院子张望了一下，先是和莫紫菀一样，惊喜的喊道：「爹娘！」随后又转头看向莫紫菀问道：「弟弟在哪？」 随着韩春霖跑出来的还有李林松，莫离，两人虽然没问，但也跟着看向了莫紫菀等着她的答案。 宋南枝笑出声来，「在哪？在你娘的肚子里。」 韩春霖看向俞思莲的肚子，「娘，我有弟弟了？」 俞思莲看着好几日不见的儿子，招手示意他走过来，待走近后拉着他的手说道：「现在还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要等生出来后才知道。」随后又问道：「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韩春霖不假思索的说道：「要妹妹，和菀菀妹妹一样的妹妹。」 这样的女儿谁不想要，「你倒是会想，像你菀菀妹妹这样的，怕是全国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说笑一阵后，宋南枝把择好的菜端起来准备去厨房和玉梅娘一起做饭，「你们坐着歇会，我去帮着煮饭。」 俞思莲歉意的说道：「婶子，我就不去帮忙了，我怕闻着味又想吐。」实 在是把她给吐的害怕了，现在肚子都是饿的，可就是不敢吃，一吃东西就恶心的厉害。 宋南枝嗔道：「你只管好好歇着，啥都不用做。」 莫紫菀靠着俞思莲说道：「干娘，你现在就只管吃好，喝好，休息好，有啥事让我们做就是。」说完还用手肘拐了拐身旁的喊春霖，「春霖哥哥，你说是不是？」 韩春霖点头应道：「是。」 「娘，以后我伺候你，妹妹我也照顾。」 儿子的话像是一罐蜜，直甜进了俞思莲的心里，很是欣慰，「好，我们春霖长大懂事了，知道帮娘做事了。」转头又对着韩秋露说道：「露露，以后可要听哥哥的话哦！」 韩秋露乖巧的点头，「嗯。」 一旁的韩书贤也难得露出欣慰的笑来，只是嘴里说出的话却不是欣慰的夸赞，「这几日在家可有认真读书？」 韩春霖又是点头，「认真了，每天我都认真的听课和完成功课，菀菀妹妹还抽我回答问题，我都回答上来了的。」 莫紫菀补充，证实了他所说非虚，顺便还夸奖了一番，「这几日，春霖哥哥学习的都很认真，也很主动。」. 有了莫紫菀的夸赞，韩书贤也终于不再吝啬他的夸赞，「不错，继续努力。」 莫紫菀觉得他干爹的夸赞太过敷衍，可被夸赞的本人却不这么认为，只见韩春霖一脸得意地点头答应道：「我肯定会再努力的，等明年我也要像清远哥哥一样中秀才。」 有远大的志向，才能超越自己，成就更好的自己。 莫紫菀笑着鼓励：「春霖哥哥加油！」 看着儿子两眼放光，虽知要和慕容清远比，他还差很很多，但能有此心也还是值得鼓励的，于是韩书贤也跟着鼓励道：「多努力！」 和莫紫菀，韩书贤的简洁相比，俞思莲则是滔滔不绝。 俞思莲拉着儿子的手，满脸的高兴，欣慰之色，不但高兴儿子懂事的要为她分担家里事务，也高兴他在学习上如此的上进，「你只管好好学习，家里的事不用你管，要是实在忙不过来，大不了再多买几个人回来就是。」 「娘也不用你照顾，家里丫鬟婆子都有，有他们伺候我，你只管放心学你的。」 「还有你妹妹，你妹妹也听话的很，也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学你的，不懂的问你清远哥哥，或者你菀菀妹妹，要是他们都不懂，就问你爹就是。」 看着干娘满脸得意的笑，莫紫菀深觉她这是在捧杀，而被捧杀的人此刻还一脸享用的听着，他应该不介意自己再捧一捧吧！ 免费阅读. 357：吹捧 韩春霖本就被她娘和莫紫菀吹捧的晕乎乎的，加之慕容清远又转身走了回来，在得知他想像自己一样，如此有信心怎么能不顾虑？于是也跟着火上浇油的把韩春霖狠夸了一遍，夸完还不算，还说起考试自己的考试心得来，「那些考题也不难，每次上课认真听，把叔叔和菀菀妹妹教的都学到了，明年你肯定能考过秀才回来。」.. 韩春霖表示自己已经很认真的在听课了。 慕容清远又接着说下去，「认真听是好事，但还要再多看些书，」 「平日里你抽空多看些书，书中自有天地，读的多了，见识也就多了，也就不担心不会作答了。还可以顺便再多做点练习题，全当锻炼脑子。」 「就这样练习一两年，考个秀才回来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韩春霖被慕容清远这一顿吹，恨不得马上回屋拿出书来继续读书学习，不但他被吹的兴致高昂，就是李林松也被感染的斗志昂扬，在心里暗暗下决心，明日起要多读书，多做练习题。 前院聊得热火朝天，后院的灶房里也是热火朝天。宋南枝进到灶房后就开始忙了起来，先是烧了一大锅水，等着给鸭子汤毛。 她在烧水时，莫庭雨则抓了鸭子走来，手里还不忘拿一把刀。 莫庭雨杀死鸭子后就帮着清理鸭子，里里外外都清理干净后便交给了玉梅娘，玉梅娘也是个爽利的，接过鸭子放到案板上，再拿过一旁闪着寒光的菜刀，只听得灶房里‘咚咚咚"的声音响起。 剁完后焯水，再下锅炖，炖到差不多时宋南枝便拿了一个小碗放到锅边，拿过勺子便舀了鸭汤到碗里，舀至大半碗后便放到一旁晾着，晾到不那么烫了时才端起来往前屋走去，最后端到俞思莲面前，「你先喝点汤看看。」 当着一大屋娃被特殊照顾着，俞思莲微囧，「一会我和大家一起吃就是。」 宋南枝嗔道：「一路吐回来，怕是早就饿了，先垫垫，一会再吃些其他的。」 俞思莲接过碗来，闻着碗里飘散出来的香味，「光是闻着我都要流口水了。」瞥了一眼屋内其他人，笑说道：「我开吃了，你们可要忍住，不要看的流口水了。」 开玩笑谁不会，莫紫菀看着俞思莲，作势吞了一口口水，一脸的认真的说道：「干娘，你吃你的，不用管我们，我们看着你吃就行了。」 慕容清远忍笑不说话，韩春霖没听出其他意思来，也跟着点头，「娘，你快吃吧。」.. 韩秋露虽没跟着说什么，可两眼直盯盯的看着她娘手里的碗。 李林松和莫离倒没插嘴，但是被莫紫菀的话带的也齐齐看向俞思莲手中的碗。 俞思莲笑看着几个娃，暗道：不要说盯着我喝一碗汤，就是一大桌饭，我也能吃得下。喝下一口，咂了一下嘴，「太好喝了！」 「等下我再尝尝这鸭子肉！」一口汤喝完后俞思莲又夹起了一小块鸭肉，先是在碗上方扬了扬，再喂进嘴里，「好吃。」 本来没想着要吃的几人，在俞思莲这一引诱下，几人不由的吞起了口水来。 俞思莲的话刚落下，韩书贤的话也落了下来，「看够了吗？一会还要不要再看一会？」 呃！ 果然小三这个称呼不吉利，妥妥的坏感情啊！ 「干爹，我不是你的乖女儿了么？」 「嗯，不是！」 莫紫菀哀怨地看向韩书贤，「可我们还在长身体呀！」 「一顿不吃也无妨！」 「干爹累了吧！我给你捶捶肩！」莫紫菀狗腿的转身到韩书贤面前，抡起小拳头就在韩书贤的肩背上捶了起来。 韩秋露也有样学样 的跑到莫紫菀面前，小拳头也落在了韩书贤的背上。 几人说笑间，宋南枝和玉梅娘端着饭菜走了过来，「吃饭了。」宋南枝招呼道。 见着俞思莲把碗里的汤和肉都吃干净还没吐后，大家也都放宽了心，特别是韩书贤看着妻子总算是吃了点东西，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只是才放下一会，就又提了起来，随着饭菜上桌，大家说笑着便吃了起来。 俞思莲头几口也没什么感觉，又多吃几口后便感觉胃里又翻滚起来，随即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去，宋南枝也跟着站了起来，「又想吐了？」看書菈 俞思莲点头。 「我扶你去茅房！」 宋南枝说话间就扶着俞思莲的手往屋外走去。 「婶子你坐着，我扶她去就是。」韩书贤也站了起来。 「你坐着吃，这几天你也够累了，我陪着她就是。」 莫家现在都住在新修起来的屋子里，现在的屋子不但更明亮宽敞，还多了书房，会客厅，饭厅，以及盥洗间。 宋南枝扶着俞思莲转身来到盥洗间后，俞思莲便再也忍不住得吐了起来，哇哇几声呕吐过后，胃里的终于不再翻滚，直起身子长长的一声叹道：「可惜我刚刚喝的汤了。」 宋南枝嗔怪道：「啥可惜，锅里还有一大锅，回屋喝点水，等会再吃少吃点，不吃可不行，娃还得靠着你吃饭呢。」 再回到饭厅时，俞思莲还是再坐回到了饭桌前，她一坐下，宋南枝就端了水来，「先喝点水。」 俞思莲听话的喝了点水后，又勉强着吃了几口，只是这次再不敢多吃，吃上几口后就放下了筷子，也顾不得礼节，「莫叔，婶子，你们慢慢吃，我去旁边坐着。」 她这样，宋南枝也不劝她，「你去旁边坐着也好，免得桌上的味大，你闻久了不舒服。」 俞思莲下了桌子后，韩书贤又接着说起案子的事，屋里的人都知道他是被人害了的，现在终于翻了案，岂能不再多喝一杯？莫庭雨又把酒杯端起，「这下你也轻松些了。」 韩书贤也端起了酒杯来，「这事压在我心里十年了，现在终于不用再想了。」 「那你还回不回去当官？」莫庭雨是又想他回去，又不想他回去，矛盾的很。 「这得看朝廷的安排！」韩书贤回道，能不能回去？回去又做什么？都不是他能决定的，他能决定的只有认真做事，无愧于百姓，无愧于朝廷，更无愧于自己的心。 免费阅读. 358：三喜欲来 朝廷如何安排，韩书贤此时并不着急，也没有过多的在意，不但如此，就是对韩明德这个害他之人能受到什么样的处置，他也不在意。 于他，能洗刷身上的冤屈就已很满足。现在已经洗刷了身上的冤屈，妻儿也不会再被人欺负和小孩，他已经相当满足。 回村的韩书贤又一头扎进了作坊和学堂里，这几日不在家，已经堆积了很多事等着他处理，此时的韩书贤就如当初科举考试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而京里，因他而起的热闹此时已成了京中各家热闹之首。 有替他可惜的，可惜他一身才华被人所害，不得已去到村子里过活； 也有笑话老忠义侯治家不严，虽说嫡庶有别，可也不能打压庶子，更何况这个庶子还是个有出息，能替家族带来荣耀，一点不输嫡子的存在。 更有知道韩书贤现在的能耐的人，无不在笑话忠义侯，好好的儿子撵出府，倒留一个棒槌在家杵着。 不但京里各大家笑话着忠义侯府，就是庄晟帝也在听着韩书贤的事。 方靖和陈良和在审完忠义侯韩明德陷害韩书贤的案子的第二日早朝后，两人单独面圣，准备把案子的审理结果给庄晟帝上报。 御书房内，庄晟帝坐在堆满奏折的案桌前看着下首躬身站立的两人，「昨日下半晌，老忠义侯就来找朕，说方大人把忠义侯给关了起来，说都是他治家不严，才有了今日这事，又是都是他的家务事，不劳大理寺费心，他自会处置，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朕让你把人给放了。」 方靖不知庄晟帝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事已经查清，人也关起来了，自己秉公处理，于是回道：「回皇上，曾国子监博士韩书贤一案，经查证，韩书贤并无强抢百姓良田，也无欺压百姓，此事全为忠义侯诬陷所致。」 方靖说完就把袖筒里韩孝和方梅的认罪书，以及村民指认画押的文书都拿了出来，躬身呈给庄晟帝。 伺候庄晟帝的贺公公见状立马上前取了再毕恭毕敬的递到庄晟帝身前。 庄晟帝并未立即打开来看，因为他知道里面的内容都是据实，而是说道：「当年若没有老忠义侯等臣子追随先帝，也就没有现在大丰的天下，说起来这事都是老侯爷一时失察，治家不严引起的，现在事情查清了，不如就让韩书贤官复原职，忠义侯罚俸半年如何？」 能如何？自然是听从皇命。 「皇上圣明。」 两人一番恭维后，陈良和又说道：「皇上，臣有一言。」 「说就是。」庄晟帝说道。 陈良和说下去道：「韩书贤曾任国子监博士，要说官复原职，再任职国子监，韩书贤也是定能胜任。」 「因为他一直都在学堂里任职，以前是在县城的学院里教授学子，后自己在村子里修建了学堂，免费教村里孩子读书识字，不但教村里娃读书，还办了作坊，让村民们在自己村子里就能做工挣钱，不但如此，年底大家还能从作坊里领取分红，现在蓝湾村百姓的日子是越过越好，家家都能吃饱穿暖不说，还能有余钱余粮。」 庄晟帝并未接话，而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韩书贤这样的人，若放在合适的地方，定能造福一方百姓，也能为咱们大丰树立典范，以让更多的百姓过上吃穿不愁的日子，到那时，何愁咱们大丰朝不富裕。」 陈良和说到这的时候，方靖也是猜到了他是想给韩书贤谋个实职，虽不知道他谋的职位是何，但如他所说，有了韩书贤的带头，大丰朝想要变得富裕也算有了方向。于是附和着说，「皇上，韩书贤这人不但一心为民，还很清高，臣曾拐着弯试探他，要是忠义侯被查，他便有可能继承忠义侯的位置，可他却表明了他宁愿在蓝湾村过一辈子也不回侯府，他 说他想要的自己会争取，不是他的，他不要。」 两人轮流着说好话的样子，看得庄晟帝不由一笑，「两位都是我大丰朝的肱股之臣，能得两位青睐，想必这韩书贤必有一番能耐。」 后又问道：「最近户部职位可有空缺？」 陈良和接道：「皇上，以臣看，不如就让他呆在蓝湾村，蓝湾村归沧溪县管，正巧沧溪县县令的任职期满，一来他对沧溪县熟悉，再有便是蓝湾村是个好的开头，由这个口子入手，比去其他地方更为快捷有效。」 「陈国公倒是为他打算的好！」 「这不也正如了老忠义侯的意么！皇上体恤老忠义侯，如此一来，韩书贤不用进京，以后老忠义侯也就不用左右为难。」 「如此就按陈国公说的办。」庄晟帝允许道。 「微臣替韩县令先谢谢皇上。」陈良和笑盈盈地谢道。 两人出了御书房后，方靖就说道：「陈国公要是不忙，不如去我大理寺坐坐。」 「正有此意。」 说着两人就往大理寺衙门走去。 到了衙门，方靖随即便命人泡了好茶来招待陈良和。 「下官未想到国公爷竟能如此厚待韩书贤。」一大早上朝，随后又在御书房耗时半个时辰，这会一口茶水下去，顿感舒爽，说话间都轻快了不少。 「你不是常提到他，若能为官定能造福一方百姓么？」陈良和这一口喝下去，杯内茶水立即少了一半。 「可官也是要分好多种的，若要为百姓做事，必然多接触百姓才能设身处地地为百姓着想，若身居庙堂，离百姓不免远了些，百姓的困苦便不容易了解到，造福百姓的事渐渐也就成了空谈。」 韩书贤不知自己的未来已经被陈良和给定了，他正在检查着近日不在时，两个作坊的情况，特别是造纸坊，正在查看不在这几日的造纸情况，哪知越看越不对，脸色也就越发的阴沉下来。 「这就是你们造出来的纸！」韩书贤把一叠纸狠狠地甩在了桌上，随后纸便纷纷扬扬的散落开来。。 随着纸的散落，一众造纸坊的汉子们也个个噤若寒蝉，生怕韩书贤的火气燃到他们身上。 免费阅读. 359：无规矩不成圆 造纸作坊的人和午餐肉作坊的人一样，都是以村里百姓为主，特别是造纸坊，因为是想帮村民把日子过起来，村里每家几乎都来了人。见惯了韩书贤温文尔雅的样子，这会陡然见着他发火，村民都被震在当场，愣愣的看着眼前再不复往日里彬彬有礼，待人客气有礼的人。 村民们被震得不说话，可沉默并不代表这事就此跳过，只见韩书贤冷着脸继续说道：「这几日都是谁在打纸浆？又是谁在捞纸？」 村民们相互看了看，可仍是不作声。. 见大家仍不说话，韩书贤冷笑一下，「很好！那以后大家都不用再说了！」随后便大声宣布：「念着大家不易，才让大家来作坊做工，不但给工钱，各家还有红利分。看来大家日子都过好了，不需要这份工了，不然定不会做出这等自砸饭碗的事来。如此，大家也就不用再来作坊里上工了，该有的工钱等结算清楚后再结给大家，最迟不超过明日。」 这一决定立即让大家慌了神，慌乱中也不再保持沉默。虽然大家不沉默了，可韩书贤却不想了，转身就大步走了出去，随即还吩咐长虎：「今日起，作坊暂时关闭，你去带人来清理作坊里的人，再让账房把大家的工钱算出来。」 这下大家就更慌了，不但慌乱上前拦住了韩书贤，「韩先生，我们又没有做错啥，咋还让我们也不来呢？」 韩书贤先到的地方是存放纸张的屋子，看着眼前的纸张，虽已有心里准备，可见着纸和大家的沉默时，韩书贤还是很生气。大家如此随意，又如此不认真做事。长此下去，好不容易费心思琢磨出来的造纸法子，必然会毁于一旦，今日来也是做好了给大家一个教训的准备，好让大家以后再不敢随意和不按规矩办事。 冷冷地看着凑上前来说话的人，「你没做错？做出这样的纸，你可有去问过为何会这样？可有想法阻止或是纠正错误？可有想过这些纸还能不能卖出去？」 一连串的问，虽是在问眼前的人，可也同样在问其他的人，见着大家再次沉默，韩书贤再次说道：「这样的纸我肯定不会卖不出去，卖不出去就不会再有工钱。」最后看着大家，「既如此，我还留着你们做何？」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随着韩书贤的离去，一众作坊里的人便开始互相埋怨，指责起来，到最后越闹越凶，甚至有人动起手来，可还未等他们打起来，长虎就带着人赶了过来，然后连推带哄地把作坊里所有的人全部都赶了出去。 赶出大家后，又留了人在门口把守，以防一些不忿之人进作坊去破坏东西。 被赶出来的村民们个个都傻眼了，除了一部分人继续互相怪罪，互相埋怨外，也有人转身准备去找村长李有地，以及去莫家说情。 等着门口的人都离开后，黄瑞和李有树，还有李有材才从作坊里出来，黄瑞最先出来，出来后就看向长虎，「都走了吧！」 长虎点头应道：「都走了，走好一会了。」 「那就好。」黄瑞随后招呼李有树，李有材出来，待两人出来后才说道：「我们再去找韩先生，看看这纸咋处理。」 韩书贤再次去京时就吩咐了黄瑞和李有树，李有材照看着作坊，三人也听了吩咐，每日里都认真地检查着，特别是黄瑞，造纸的事他最上心，在看到村民偷懒，和搅拌木材块的时候也是能省则省，明明木浆都还需要多搅拌，把木材块尽量多搅碎些，做出来的纸才细腻白净有韧性，可他们为了早些把纸做好歇着，看着都还有细碎木材丝也不管，便直接捞纸出来晾晒。 对黄瑞三人的阻止也是充耳不闻，不但如此，有人还嘲笑着三人把自己当起东家了来。 阻止不了村民们的偷女干耍滑，三人就只有商量着等韩书贤回来后把作坊的事一一 向他说明。 韩书贤和俞思莲在莫家吃完饭后，本欲回家歇着，只是还没回家黄瑞就来到了莫家，把造纸坊的事一一向他说了一遍，说完后，看着韩书贤阴沉的脸还补了一句，「这几日造出来的纸肯定不能送京里去。」 韩书贤沉着脸听完后说道：「你先回作坊去，我一会儿就来。」 黄瑞走后，俞思莲才说道：「你去忙你的，我坐一会儿就回家去歇着。」 「这有什么忙的？有人不想做工挣钱了，我成全他便是。我送你回去了再去做坊。」韩书贤一点都不着急去作坊，纸都已经做出来了，自己再着急也没用。 在黄瑞和韩书贤说话的时候，莫庭雨不好多说道，直到黄瑞走了后他才生气地说道：「这些人咋不知好歹呢？咱们费心费力地为他们好，他们倒好，偷女干耍滑，真是枉费了咱们的心意。」 宋南枝就更气了，「都是一群白眼狼。」说完又对着韩书贤说道：「书贤，他们要是不好好做，咱们就去县里头找人来做，要是还不行，牙行里再买些人手回来也行。」 莫紫菀虽然也气，但远不如自己爷奶那般气愤，于是还好言地劝着自己爷奶：「爷爷奶奶，没关系，差一点纸留在家里我们自己用也可以，以后把纸造好了就是。」 宋南枝不干了，「那么多纸都留在家里，不是浪费东西么！」 和妻子一样，节约了一辈子的莫庭雨也觉得把那么多的纸留在家里也是浪费，也不赞成孙女出的主意，「你奶说得对，那么多纸放家里确实浪费得很。」 韩书贤摸了摸莫紫菀的头顶，「菀菀，无规矩不成方圆，不管这纸是否浪费，没做好便没做好，今日他们能趁着我们不在做出不顾忌咱们，损害作坊利益的事，他日定能再做出此等，或是比此等更恶劣的事来。」担心莫紫菀心软，韩书贤分析道。 莫紫菀点头道：「我知道，他们不遵守作坊的规矩，错的就是他们，违反了规矩就要受到相应的惩罚。」 免费阅读. 360 说情 村民从作坊出来后，有去村长家，有也去莫家求情的。估计大家都怕了，怕丢了这么好的事，也就病急乱投医，想着去莫家说说情。可他们也不想想，韩书贤生气他们的做法，难道同为作坊的东家的莫家就能不生气他们的做法？ 莫庭雨见着来人后脸色就沉了下来，可在来人走近后，他还得强挤出笑来招呼大家，「咋你们都来了？坊子里不忙了？」 说起作坊来，几人脸上浮出一些些不自在来。 「莫叔，我们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帮忙！」 「啥忙啊？」 莫庭雨问，来人答，等着听了他们的话后，莫庭雨还是没能再装出一副好脸色，脸上的笑散了下去后，随即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这纸不是天天都做么？咋还能作差了呢？」 几人讪讪，「都是一时打晃才把纸做的差了点。」 几人不说实话，莫庭雨也懒得和他们再说下去，反正作坊都是书贤在管，他也就不费这个神了，接着道：「作坊都是书贤在管，我也不懂咋管，都是听他的。」 见莫庭雨不想管，几人也有些着急起来，他们怕真的不能再回到作坊去做事，「叔，我们在一个村子里都处了几十年了，我们是啥样的人你都晓得，今儿他一回来就把我们赶了出来，这个事你老可不能不管。」仍然只说自己被人赶了出来，完全不说是因为自己做事偷女干耍滑把事没做好才被赶了出来。 「是啊，莫叔，你老可不能不管我们，我们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你可不能看着我们被欺负。」一起来的另一人跟着说话道，说话的两人平时是负责搅拌纸浆，这几日的纸浆搅拌他们也是其中之人。 莫庭雨是老好人性格，心里虽然气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地乱说话，但话里话间还是给他们留了一些面子，「书贤咋欺负你们了？要不是书贤说办学堂，怕是咱村里的娃到现在都还在漫山遍野地疯跑，还有作坊也是他想法子办起来的，还不是想着我们庄户人家没啥多的收入，一年到头吃个饱饭都难，才找了大家伙到作坊上工挣钱，咱周围的村子谁不眼红我们，他对咱村子可是掏心掏肺的好，你们可别乱说话，这话要是传到书贤耳朵里，还不寒了人家的心。」 「这要是寒了书贤的心，以后不管我们了，我们可不就又过回以前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了吗？」 虽然想留面子给两人，但到底被两人的话寒了心，于是也就没忍住地说了他们做人不能没良心，一顿暗讽后又才故意问道：「对了，书贤肯定不会平白无故地赶大家出来，是不是作坊出啥事了？」明知道是啥事，可还是装着不知道问出来，就是想看看他们还会不会继续睁眼说瞎话，要真是这样，不要说书贤赶他们出来了，就是他都想拿棒赶他们走了。 两人也不是真心想挑拨些事出来，就是想藏着自己的那点心思，怕直说了事自己没把事情做好，莫庭雨不站他们这边，但经莫庭雨这一说，到底觉得理亏，又真怕寒了韩书贤的心，其中一人大方地承认道：「莫叔，都是我们不好，没把纸做好，也不怪韩先生生气赶我们走。」 莫庭雨惊道：「咋回事呢？纸咋了？」 两人一看莫庭雨吃惊的样子，本就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就更有些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接着说道：「纸有些粗糙，韩先生说怕是卖不出去了。」 「这是咋了？之前不都是做得好好的吗？咋就糙了呢？书贤好不容易才找到人卖我们的纸，要是纸不好，他们肯定不会要。」 「这可咋办？」莫庭雨着急地站了起来，随后又立即说道：「我去问问书贤看咋办！」 莫庭雨都站起身来说走，两人也不好再留下去，也跟着说道：「莫叔，对不住了。」 莫庭雨倒是很快 把两人给打发走了，李有地可就没他这般轻易的打发人走了。 李有地本兄妹三人，只是在他这个年纪，两个妹也都出嫁，各有一家人了，所以现在家里也就他爹娘，妻儿。妻子在午餐肉作坊帮忙，他又要顾着家里，顾着村里大大小小的事，再帮忙把造纸坊给建起来后，他也就再没去作坊帮忙，也算是不给人留口舌，说啥占着自己村长的身份，两口子都去作坊里做工。 天暖和了，家里的事也就多了起来，老娘留在家里，他和老爹扛着锄头在外翻地，冻了一冬，地都给冻得死板了，得把土翻松些才好下种。 两人正在地里忙活着，就听堂兄李有金跑来，「有地！」 李有地抬头看向来到地边的堂兄，「大哥，你咋来了？」 李有金站在地边说道：「有事要和你说，你快上来！」 看着李有金有些着急的样子，李有地纳闷道：「啥事啊？」 「韩先生回来了，刚去了趟造纸坊，生气得很，我来找你回去商量下造纸坊的事。」 一听是造纸坊的事，李有地也急了，他虽然没去作坊上工，但要是闲的时候也还是要去帮些忙，村子好了他这个村长也才更好，更何况他还记得韩书贤说的话，要给大家分红，他时时都盼着造纸坊的好。 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路边，「书贤生啥气？是不是作坊出啥事了？」 李有金也知道这事没法瞒了，也就把韩书贤去作坊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时时都盼着作坊好的李有地在听到他们把纸给糟蹋了，随即脸色也不大好起来，「这纸都做这么长时间了，咋还会做不好？这不是诚心糟蹋东西吗？」 「糟蹋东西不说，还糟蹋书贤为我们好的心，你自己说说，他不缺吃穿不缺用的，为啥还一门心思地帮我们？费心费力地帮了我们，我们不但没谢人家，还趁人家不在家的时候砸人家生意，你说你们做的这叫啥事？」 李有地虽是村长，可到底李有金为长，被他这样一顿说后，李有金的脸上也挂不住了，「你咋胳膊肘往外拐，韩书贤虽然有钱，可我们也没伸手找他要，都是出了力挣来的。」 李有金嫌李有地胳膊肘往外拐，可李有地却嫌他不识好歹，「往年大家伙出去招工的可不少，可有几人出去找到事做了的？现在大家伙在家门口就能挣着钱，这多好的事，大家咋还不晓得珍惜呢？」 「你现说这些还有啥用？再说了这纸看着和以前也没啥区别，咋就卖不出去了？」李有金不但被说得没脸，且还不耐烦了起来。 「要是纸没问题，书贤肯定不会赶大家伙出来。」李有地很是相信韩书贤的人品，坚信是大家没把纸造好才让他生气，说着就想去找韩书贤，「我去找书贤问问。」 李有金来找他这个村长堂弟，可不是为了让他现在就去找韩书贤的，马上拉着扛着锄头就要走的李有地说道：「有地，先不急着去找韩先生，等回去了我们商量出个法子了你再去找。」 李有金只说了是他们疏忽才导致纸没造好，想着李有地到家后，大家伙再诉诉苦，让他去找韩书贤求求情，这事也就算过了。不知详情的李有地想着家里还有人等着，他也就顺了李有金的话，先回家去。 到家后，大家伙你一嘴我一言，话里话外也都是疏忽不小心，也不乏有人说韩书贤鸡蛋里面挑骨头，也有人说作坊要大家伙出力修起来的，眼看着现在生意好起来赚钱了就挑刺赶大家出来…… 李有地被大家说得也有些动摇起来，可随后又觉得不可能，作坊始终是要人，就算是纸没造好，要打要罚的也该是没把事做好的人，也没必要把所有人都赶了出来，他虽然不晓得韩书贤究竟是啥样的心思，但凭自己的分析，他总觉得这 事不该像他们说的这样。 「先不说书贤啥心思，到底是你们没把事给人家办好在先，人家生气也是该的。再说了作坊是韩家和莫家的，他们想要那个，不要那个，也都是人家说了算。」 李有在这一通说，不但把来家的人砸得明白，瞬间自己也茅塞顿开。对啊！书贤是东家，不说做错事了，就是看哪个不顺眼把他赶出来都行！何至于鸡蛋里挑骨头，或是挑刺样的找大家错，肯定还有其他事。 「我去韩家看看，你们先回去吧。」想通后的李有地随即起身准备去韩家找韩书贤问个清楚。 被李有地话砸的既有些无措，又有些害怕韩书贤真不要他们了的李有金再没了刚刚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对着李有地说话的语气不觉软了不少，「有地啊！你到韩家可得要帮着我们说些好话，家里一大摊子开销还指望着我挣钱回去。」 不但李有金软了口气，求着李有地上门替他说好话，其他人也都一样，也都跟着求李有地替他们去说好话。 361：上门求情 李有金几人一走，李有地也就准备出门去，正要出门她娘就走了过来说道：「有地，韩先生是读书人，读书人最讲礼，肯定不是无缘无故赶人，你去了可别乱说话，没得惹人家烦。」在李有地没回来时，她就问了大家啥事，晓得了大家来家的缘故。 李有地转头看向不放心自己的老娘，笑道：「我做事你还有不放心的，我心里清楚的很，不就是他们偷女干耍滑没把事做好，书贤才生气不要他们了。」 要是李有金几人听到他这话，怕是要气得吐血，白说那么多了。 「你清楚就好，我就怕你只听他们说，万一错怪了韩先生就不好了。」 「书贤为人我清楚的很，要不是为村里好，也不会费那么多心思。无缘无故的，书贤能生气赶人？」后面语气一软，接着说道：「我去就是想帮着说下情，毕竟是一个村的，我又是村长，不帮也说不过去。」 「有啥说不过去，他们都能昧到良心做事，还瞎掰掰的说韩先生的闲话，当我人老了听不出他们说的好歹，还浑说要不是大家帮忙，造纸坊也修不起来。」 「您老就先别气了，有生气的功夫还不如去回屋去歇一会。」 「我歇着，家里的活你来做？」 说起做事来，李有地也来了一些气，自己家里都忙得不可开交了还要耽误时间去帮他们说情，「我去去就回。」随后又补了一句，「娘，家里活也不轻省，累了就歇会，都是些不打紧的事，一会我回来了，我来做就是。」 「知道了，你快去快回。」 和自家老娘说完话后，李有地就往韩家走去，走到韩家院子门前，客客气气的敲了门，又等着门房禀了韩书贤后，他才又跟着门房进屋去。 韩家虽然也住在村子里，可到底和他们这些泥腿子不一样，现在家业越来越大了，规矩也多了起来，即便他是一村之长，也不能越过了人家的规矩去。 李有地跟着来到韩家会客厅后，见着黄瑞和李有树，还有李有材都在，马上便想着他们定也是因为造纸坊的事来的韩家，正要打招呼，就听见李有材喊道：「有地哥，刚韩先生还说要派人去找你，结果你就来了。」 听到这话，李有地更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想，确定他们是在商量造纸坊的事，玩笑道：「我这是不是正好印了书里那句"不请自来"。」 有了李有地的玩笑，大家都轻松一笑，韩书贤也一句笑说道：「有地兄大驾光临，欢迎至极！」 一笑过后，李有地也不用等四人开口，就主动说道：「书贤呐！这次作坊的事，是大家对不住你了！」 虽然有李有金他们混淆视听，但李有地却有着自己的分辨，他就记得他们没把纸做好，其他的就根本没放在心上。 和李有地猜想的一样，韩书贤在门房禀报说李有地来找他时，就猜他也定是为了来作坊的事而来，不但猜到他为何而来。」但一见面就道歉还是让他意外了下，虽意外，但又欣慰他的明事理，没偏信去找他的那几个人。 「这事又不是有地兄你引起的，有地兄何来道歉。」说完便请李有地入座，「有地兄快请坐！」 李有地一落坐，屋里伺候的丫鬟就端了茶来，李有地接过茶杯道谢道：「多谢了。」 「书贤，我来一是想代大家给你赔个不是，再有就是想替大家求个情，这次他们都知道错了，不该不好好做事，耽误了作坊，就是耽误了大家。」李有地也没绕弯子，一来就把自己的来意说明。 「有地兄，我不知道他们找到你是怎么给你说的。」 韩书贤本还打算接着说下去，可李有地在他说完这句就跟着解释起来，「他们来就说没把纸造好，心里 很过意不去，觉得辜负了你一番心意，知道你还在生气，来了怕再惹着你生气，就没好意思来当面给你道歉，让我来替他们道个歉，说以后一定规规矩矩做事。」 韩书贤确实很气，但好在纸还没送出去，一切都还能挽救，如此生气的把大家都赶了回去，一是因为纸已经出了问题，已出的纸浆问题没解决，接着再造，所出的纸依然还是会很糙。故，不如趁机赶了大家回去，权当是给大家一个教训，当然这个教训还不止于此，按照协议约定，还会扣当月的工资。.M 教训是为了防止以后再出现此类问题，再有便是得想法处理问题纸和问题纸浆。在李有地来之前，韩书贤也把解决的法子定好。 问题纸肯定不能就此卖出去，劣纸势必会影响造纸坊的声誉，所以他打算把所有不好的纸全部返工从造，所有的纸全部重入打浆桶，从打浆开始从做，重新造纸。再有，他也是打算以实际行动告诉作坊所有工人，在造纸坊做事须得仔细认真，所造的每一张纸都经得起检验。 虽然定下了解决的法子，但并不代表就要马上开始重造，等上两三天还是能等的，权当时给自己放个假，休沐几天。 韩书贤不急这两三天，可被赶回去的人却是着急的，他们怕这一出来就回不去了，所以才着急忙慌的找了李有地去帮他们求情。 心里有杆秤的李有地虽然也怨堂兄他们不好好做事，但事已至此，能做的也只能来韩家帮着求情。他是真心替李有金一行人求情，但韩书贤听在耳里，却未进到心里。「在去京里前，我就把作坊的管理托付给了黄虎兄，许是大家觉我这作坊建在村里就是村里人的了，大家不但不服黄兄的管教，还结伴排挤黄兄，认为黄兄是外来户，作坊的事不用他来管。」 韩书贤一番话，简直让李有地大跌眼镜，咋的还有这出？转头看向李有材，李有树，想要从他们那里得到验证。 李有材点头，这种荒唐的事虽然不是他做出来的，可大家一个村子的，村里有这样不要脸的人，他都不好意思。 李有材点头，李有树倒是直接说道：「有地哥，我也不怕你生我气，反正我是一心想作坊好，作坊好了，我们大家才能好，这次的事就是有金哥带的头。」 免费阅读. 362：老侯爷哭求 说不气，那是假，李有金是他堂兄，他带头闹事无疑是在给他这个村长脸上抹黑，且还这样被人当面说出来，更是里子面子都挂不住。谁挂不住，但也没想过李有树是故意在他面前诋毁堂兄。 顺着李有树的话比对着堂兄几人来家时和自己说的那些话，稍微一想李有地便也知道了李有树说的话没有假，本来就气他们不好好做事，现在知道堂兄李有金还带头不服管教，李有地心底的气就更盛，恨不得不管他们这些烂事，他们能不能再去造纸坊做工和自己有啥关系？ 可气归气，到底是兄弟，自己又是村长，平日里也就是管管这些烂事，所以他也只能厚着脸说好话，「我看他是嫌钱挣多了，胆子大了，不晓得自己几斤几两了。书贤你到时多罚他一些，回家我也去多说说他，要是再有下次，你就撵出门，看他以后还有啥本事挣钱。」说到后面李有地臊的声音都小了下来，「书贤，你看，这次能不能给他们一个改错的机会？」 不管事情如何都与李有地无丝毫关系，可他在踏进门来到现在，都一直在致歉，韩书贤也不想他再继续赔不是，明明和他没关系，他却一直道歉，说道：「有地兄，这事本与你无关，你也无须一直致歉。」说完后又紧跟着继续说道：「这一次，我看在有地兄的面子上，可以让他们回来继续做工，但该受的罚是肯定少不了的。」 李有地一听还让他们回来做工后，心下终于安了下来，当即表示道：「该罚该罚，无规矩不成方圆，他们做错了事，是该受罚，罚重点才好，免得以后再不听话。」 韩书贤一声叹：「罚不罚都是小事，只是一时我还未想好怎么处理那些坏了的纸，等我想好了法子后再通知大家回来做工吧！」 韩书贤的一声叹后，李有地更觉堂兄几人不做人事，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书贤你慢慢想，先晾他们几天，也好叫他们有个怕。」 又闲话了几句后他也没脸再待下去了，起身准备走，「叨扰书贤了，你忙，我就不再耽搁你了。」 等着李有地走后，韩书贤转头对着李有材和李有树说道：「有地兄这样的村长，是咱们村的福气。」 趁着把人赶走后，韩书贤也趁机在家好好休息了两日，两日后他才让李有材去通知大家来做工，上工第一天先是把大家集合起来，恩威并施一番后又冷着脸把对制浆，捞纸的人的惩罚说了一遍，说罢还不忘警告，「我只给你们这一次机会，若再有下次，谁来求情都不管用。」 制浆好不好，捞纸的人一眼就能看明白，所以连带着也一并惩罚，至于罚什么？所有的不合格的制浆和糙纸不但由他们负责重新打浆捞纸和十天的工钱。 收拾了造纸坊的人后，不但提高了造纸效率，造出来的纸还越来越好，就连黄虎再管大家的时候，也再没人不拿他的管束当一回事。 作坊有人管了，家里一群娃也有人管着，韩书贤现在除了每日定是去学堂上课外，也有更多的时间留在家里陪着俞思莲。 俞思莲虽然还是吐的厉害，但是有宋南枝和家里的丫鬟婆子细心照顾着，一边又慢慢琢磨出她吐的规律，什么吃食容易引起孕吐，渐渐的也吐的少了，吐得少了，相公在家陪的时间又多了起来，精神状态也渐好起来，不过几日，脸上愈加的红润起来。 韩书贤在家过的悠闲，可京里侯府却过得水深火热，忠义侯被关后，老忠义侯舔着脸又求到了庄晟帝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求着庄晟帝。 就在老侯爷哭求的时候，国公爷陈良和，大理寺卿方靖一同求见，被老侯爷哭诉的脑仁都痛了，巴不得这时有人来找，于是很痛快的就宣了两人觐见，等到随身伺候的公公宣了两人进御书房后，庄晟帝才又看向老侯爷，「案子是大理寺在 办，老侯爷要朕帮忙，朕总得问清楚情况，正好他二人来了，待我问清楚后再给侯爷回话。」 皇上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要再留下来，不但求情不成，还白白碍眼惹人烦，老侯爷这点眼色还是能看清的，乖乖退下，「老臣就不打扰皇上了，老臣告退。」 一出一进，老侯爷和陈良和，还有方靖在御书房外碰了个正好。虽知老侯爷现在是最不待见自己的，可谁让他是侯爷呢，所以方靖还是恭恭敬敬的抱拳施礼：「见过韩老侯爷。」 陈良和也紧跟着招呼：「韩老侯爷！」 老侯爷再不喜眼前两人，也得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来，「国公爷，方大人请，皇上正等着两位呢！」 方靖：「老侯爷慢走。」说完就转身准备向御书房走去，只是还没踏出一步，韩老侯爷就叫住了他，「方大人，我那不成器的孽子，还望方大人照顾一二。」 韩老侯爷不但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还得出声求助。 方靖忙拱手道：「老侯爷放心，我们肯定不会让侯爷在大理寺受委屈。」 「如此就多谢方大人了！」 陈良和和方靖进到御书房后，不等他两人禀告，庄晟帝就问道：「案子审的如何？」庄晟帝这是明知故问，老侯爷都求到他面前了，他还能不清楚？.M 不管庄晟帝清不清楚，两人都是要禀报的，方靖躬身回道：「回皇上，案子已经查清，曾国子监博士韩书贤确属其嫡兄，也就是现在的忠义侯所害，才遭贬官。」 「那依两位，该如何处置？」这才是庄晟帝想要问的。 「依我朝律法，当削除官职，流放。」方靖按照律法回道。 问完处置后，庄晟帝又问起韩书贤来，「韩书贤又当如何安置？」 方靖只躬身道：「臣只管查案。」 比起方靖的恭敬，陈良和就显得随意了许多，拱手道：「皇上，据臣了解，韩博士所在的村子在他的带领下现在日渐富裕了起来，估计在过上一段时间都能赶得上京里百姓的收入了，且他所在的村子，村里娃全都进了学堂。」 庄晟帝也算是勤政爱民的皇帝了，可在听到陈良和的话后还是意外了，一个朝廷被贬官员还能有一颗如此爱民之心，太难得了！ 「难得他还有如此爱民之心！」庄晟帝叹道，一声叹后又道：「如此，他到是更适合忠义侯这个位置了。」 免费阅读. 363：两全其美 审案前方靖就探问韩书贤的想法，且不止一次问，知道他不愿回忠义侯府，也不愿袭忠义侯府的爵位。若是老侯爷和忠义侯知道他的想***作如何想？韩明德尽心思，用尽手段算计来的，人家却弃之如敝履，满不在乎。这般超凡脱俗的胸襟，这般从容淡定的豁达，方靖扪心自问。朝堂之中谁不想加官进爵，封侯拜相？ 方靖想着案子查清，若他想要回到忠义侯府，想要争上一回，届时便有很大机会争得忠义侯的位置，因为方靖深知忠义侯府其他人加起来也抵不了一个韩书贤，这怕也是忠义侯当年为啥要陷害韩书贤的原因。 纯臣是什么？有了韩书贤这样的例子在，方靖瞬间明白了什么是纯臣，不管庄晟帝现在只是随口一说还是有心试探，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把韩书贤的想法给表达出来，好让庄晟帝知道他有这样一个纯臣。 「皇上，韩博士曾给臣说过，说他不愿回忠义侯，也从未想过世袭忠义侯的位置，他甚至都不愿来京城。」 「哦？这是为何？」和方靖，陈良和在知道韩书贤的想法时一样，庄晟帝也很意外，甚至不信，还有人能拒绝***厚禄？ 方靖回道：「许是不想回到那个让他伤心的地方。」说完这句又补充了一句：「韩博士能在被贬后还心系百姓，在蓝湾村又是出钱又是出力的帮助当地百姓，可见品性端正，且胸有大爱。这样的人即便没有祖上蒙荫，也能有一番做为，许是他是想靠自己做出一番成就来。」 接着陈良和又把话接了过去，「方大人说的有理。」赞同了方靖的话后陈良和又接着说下去，「皇上，这个韩书贤可不简单，不但开了个专做吃食的作坊，前些日子臣来进宫来的烤鸭和午餐肉就是他做出来的，您不也夸了味道好。还开了个造纸坊，造纸坊造出来的纸又白又细腻，还结实的很。」 「说起这造纸坊，臣都汗颜，他竟然连造纸的法子都全告诉了村民，寻常人虽不是把赚钱的法子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道了，他却大大方方的公开，这胸襟，臣是万万比不上。」 「作坊开了后也是首要考虑本次村民，不但让大家在他的作坊里做工挣钱，年底了还给大家分红，而且，建学堂后免费让大家读书，蓝湾村的改变可让周边村子好一通羡慕眼红，好在韩博士知道大家都不易，也收了一些外村百姓。」 方靖也说了，可只说了个大概，经陈良和一番详细描述后，庄晟帝对韩书贤有了更深的了解。知道的多，感慨也就更多，如此贤臣如若不用，岂不是大丰朝的损失？ 「户部不是缺人么，让他去户部，陈国公，这件事你去安排！」庄晟帝直接把韩书贤安排到了户部 陈良和：「皇上，臣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陈良和听到庄晟帝让韩书贤去户部后，立即就把户部的空缺给捋了一遍，从户部尚书，侍郎，郎中、员外郎，最后主事，挨个想了一遍，户部现在也就差个主事。随即又把主事和知县对比了一番，虽说主事为正六品，知县为正七品，知县虽低了一个等级，但在自己管辖的地方却是自己能当家做主，主事就不一样了，上面压了四级，到底不如自己说了算来的畅快，且在地方上自己当家做主，只要用心定比在朝堂更容易出成绩。 「韩博士在朝时一直在国子监，贬后虽做了一些利民爱民之事，但涉及区域小，平日里百姓有什么事终究不是他在管理，突然到户部任职恐难胜任，不如放他在地方上历练几年，做出些成绩，到时不管是进到户部，还是其他部，有了地方的历练经验，以后在朝也能尽早多为皇上分一些忧。」暗自分析一通后的陈良和说道。 「陈国公为他倒是设想周全。」打趣一番陈良和后庄晟帝还是赞同了他的想法道：「如此倒也可以。」 对庄晟帝的打趣，陈良和还是解释道：「臣就是觉得韩博士的资历还有些不足，在地方上多锻炼锻炼，多为百姓做些实事，看看他如何通过一个作坊带动一方百姓致富。」 「好，就依国公所言，希望他不负二位爱卿的良苦用心。」 陈良和趁机又道：「皇上，蓝湾村距沧溪县仅三里地，正好沧溪县三年届满，不如就把韩博士放到沧溪县，臣和方大人也好随时去监督他。」 庄晟帝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陈良和和方靖，「两位爱卿还真是用心良苦，朕要是不同意怕都对不起两位这份用心了。」 方靖低头不语，陈良和则直接道：「臣替韩博士多谢皇上。」 庄晟帝：「你还是替朕多监督他吧！」「对了，不是说他造的纸好吗，给朕送些来，朕也用用，看看是宫里的纸好，还是他造的纸好。」陈良和马上回道：「臣这就下去让人给皇上送来。」 陈良和说完了好了自己想要说的事后就想此告退，可庄晟帝却还有话要说，「方大人，既然韩县令不想回忠义侯府，就让忠义侯在日回府，老忠义侯年事大了，府里没个主事人也不是个事。」 方靖微愣之后想到来时在外碰到的老忠义侯，瞬间明了，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即便是有庄晟帝开口放人，方靖还是想在做最后的努力，「皇上，忠义侯不但是陷害手足，还是在陷害朝廷官员，若不惩戒……。」 方靖话还没说完，庄晟帝就接过话去，「当年要不是有老忠义侯他们舍命同朕父皇一同打下这天下，现在又何来大丰朝？忠义侯虽陷害手足，可到底没做出害人性命的事来，忠义侯在朝中也从未做出个任何出格之事，这一次就罚他一年俸禄如何？」 方靖只得遵旨，躬身道：「臣遵旨。」 等着两人出了御书房，方靖看向陈良和叹道：「国公爷不亏是皇上跟前的红人。」 陈良和原本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他目光转向前方，声音沉稳而有力：「方大人，我所作所为，不过是尽了一个臣子的本分。正如方大人一样，我们吃着皇上的俸禄，自然要为皇上尽忠竭力。」 顿了顿，继续道：「我们各有各的想法，皇上也有他的考量。身为臣子，我们既要顾全大局，也要考虑到皇上的心意。如今这般，也算是做到了两全其美。」 方靖听了陈良和的话，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点了点头，道：「国公爷所言极是，下官身为臣子，自然不能只考虑自己的衙内之事。下官会牢记国公爷的教诲，尽心尽力为皇上效力。」 方靖变得正经，陈良和反倒又恢复之前的神情，一股子散漫随意，」伸出一只手来放在方靖肩上拍了下，「方大人这么严肃做什么？走走走，咱们去一趟吏部，总得把皇上的口谕转告给吏部尚书。」 方靖的态度突然变得庄重起来，而陈良和却似乎重新找回了之前那份随意与洒脱。他随意地伸出手，轻轻地拍在方靖的肩膀上，嘴角带着一抹轻松的笑意，「方大人，这么严肃干嘛？走走走，咱们还得去一趟吏部，皇上的口谕，总得及时传达给吏部尚书才是。」 在他的影响下，方靖也放松下来，两人并肩而行，向着吏部的方向走去。 免费阅读. 364：好消息 方靖下朝后就派了人去蓝湾村请韩书贤明日酉时到府一叙，准备提前给他说说上任的事，也好提前准备准备。 蓝湾村韩家，方家送信的人走后，俞思莲就迫不及待地说道：「肯定是案子判下来了。」案子已经审完，就只等方大人秉了皇上后就能宣判了。 韩书贤也没多想，想着也应该就是这事，随口就应道：「应该是，明日我先送你去莫叔家，然后我再去方府。」 俞思莲嗔道：「几步路我自己走去就是，那还要你送，再说了家里还有丫鬟婆子照顾着，你放心去就是。」 韩书贤却有他自己的理由，丫鬟婆子照顾妻子是碍于他们奴仆的身份，不得不照顾，尽本分而已，可在莫家则不一样，婶子是用心在照顾，且还有菀菀，清远在，家里娃多也更热闹些。 以往莫家是村里最清冷的，现在却成了村里最热闹的，天天吵闹声，笑声不断。 韩书贤提前了一刻钟到方府，跟着下人到了会客厅后，方靖随后也来到了会客厅。 朝中不乏被贬后又起复的官员，他也想过自己的案子已经澄清，按理也有机会回到朝堂，最多的还是想到回到国子监。 可在方靖告诉他将任沧溪县的县令时，他还是吃了一惊，接着又听方靖说起为何会推荐他在沧溪县任县令，以及对忠义侯的惩戒。 一如陈国公的分析，韩书贤也觉做一个七品县令更能出政绩。 听完方靖的话后，韩书贤随即便起身对方靖深深一躬，除了这一躬，他再不知该如何感谢方大人的知遇提携之恩。 方靖坦然接受了他这一躬，虚扶道：「你还该感谢一个人。」 韩书贤自然知道，随即说道：「今日已有些晚了，明日我会派人送帖到国公府，届时亲自上门拜谢。」 从方府出来，韩书贤都还是飘飘然，等候在方府外的长虎看着韩书贤出门来就迎了上去，「老爷！」 韩书贤缓缓看向长虎，「长虎啊！以后我们可得有的忙了！」 长虎也想的是方大人通知老爷来是要告诉他忠义侯府被判刑的事，哪知却说了这么一句无头无脑的话，猜道：「可是方大人又给我们介绍了买纸的客人？」 韩书贤被长虎的逗笑，「你想的倒好，不过这事比介绍人买纸还好！」 长虎实在是想不出，问道：「老爷，究竟是啥事啊？」 「你老爷我过不了几日就会成为沧溪县的县令了！」想着吏部的文书过两日就会送到，先说出来让自家人高兴一下。 长虎明显一愣，随即高兴的跪在地上，「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韩书贤拉起长虎，「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我就是太高兴了，也不晓得咋恭喜好，就想着给老爷磕个头。」 想着自己在方府对方靖的那一拜，很是能理解此时的长虎，「走，先回去，让太太和菀菀他们也高兴高兴。」 长虎立即赶车过来，「大人请上车。」 韩书贤再次被逗笑，「文书还未下来，到家后先不要声张。」 两人一路说笑到家后，俞思莲已经回家并倚在床头歇着，见着韩书贤进屋，俞思莲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还要再等一会你才能回来，吃饭了吗？」俞思莲说着就要起身。 韩书贤几步走到床边坐下，也阻止了俞思莲起床，「你歇着就是。」随后才回道：「吃了，和方大人一起吃的。」 「方大人说什么了？是不是判了？」 「嗯，判了！罚了忠义侯一年的俸禄。」 俞思莲有些失望，「怎么只罚了一年的俸禄？」 韩书贤 却笑，「忠义侯本就入不敷出，现在又少了一年的收入，想必以后会过得更难！」 俞思莲也没在多在意，打断骨头连着筋，即便再不想认，那也是相公的家人，罚不罚，怎么罚她都能不去在意，只要还他们清白就好了。 「也让他们过过捉襟见肘的日子！」说完俞思莲的嘴角就翘了起来。 「还有一事，我官复原职了，不对应该是升了一级，以前是从七品，现在是正七品。」 虽有心里准备，可在突然听到后，难免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来的这么快，「真的？」 韩书贤拉过俞思莲的手，握在手里，「真的，方大人和陈国公举荐的，任我们沧溪县县令，过几日吏部的文书就会下来。」 「太好了，太好了！」明明是很高兴的事，俞思莲却红了眼眶，说话也哽咽了起来，「明日我们就去给娘上坟，把这个好消息也告诉她一声，让她也高兴高兴。」 「这些年辛苦你了！」 「有你陪着，还有春霖和露露，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吃再多的苦我都愿意，何况我们的日子一点都不苦。」 第二日，韩书贤起了个大早，去到书房把给陈国公府的拜帖写好后，匆匆吃过早饭就去了学堂，准备今日的授课，临走前还不忘让俞思莲去莫家说一下他回来了，免得他们担心。 俞思莲笑道：「还用你说，我一会就去。」 韩书贤带着韩春霖，韩秋露去学堂，俞思莲则在家安排着家里各项事，头一项便是让人去县里买香蜡纸钱等。 安排好家里一应事后才在丫鬟的陪同下往莫家院子走去。 和韩书贤一样，莫紫菀也早早的去了学堂，慕容清远这几日虽有看书，但远不像院试前那样成天只顾着读书，现在不但会去作坊里看管作坊的生意，地理种的药材也随时去看看，特别近期又得下种了，地理的活也多起来，好在李虎现在做起地理的活来已经得心应手，不但如此，现在的李虎对药材也熟悉的很，不管慕容清远问什么他都能答上来。 慕容清远早起后一般会留在家里看上半个时辰的书再出门，俞思莲到家的时候，他正看完书出来准备去作坊。 「俞婶婶。」慕容清远出书房门就看见俞思莲走进院子。 「看完书了？」俞思莲站在院子里问道。 「嗯，看完了，准备去作坊看看。」 「晚点再去，我有话和你们说。」 「可是昨晚叔叔带回来好消息了？」慕容清远猜道。 慕容清远话落，俞思莲的脸上就浮出笑来，「你去把你爷和奶都喊出来，我就一起说了。」 免费阅读. 365：喜事连连 慕容清远去喊莫庭雨和宋南枝的时候，俞思莲则带着丫鬟自顾自的往莫家的客厅走去，径直走到客厅的椅子上坐下来等着莫家三人过来。 莫庭雨和宋南枝都在后院，一起的还有杜氏，杜氏在忙着收拾灶房的活计，宋南枝则在井边搓洗衣裳，而莫庭雨正走到后院的墙边拿过一把锄头抗在肩上，看样子也是准备出门了。 「爷爷，奶奶，婶婶过来了，有话要和我们说，让我来喊你们。」慕容清远到了后院看到爷奶都在后忙说道。 宋南枝手里还拿着一件衣服搓着，转头就问道：「啥事啊？」莫庭雨闻言收住了欲走的脚步，肩上抗着的锄头也放了下来，转头看向慕容清远，等着他的回答。 「婶婶说等都到了再一起说。」 宋南枝一听这话，手上的衣裳立即放下，「好，这就去。」随即还朝着莫庭雨喊道：「老头子，你等会再下地去。」 屋子里收拾灶房的杜氏听到后院宋南枝的话后马上说道：「婶子，叔，你们快去，衣裳等我一会来洗，收拾完灶房，再把猪喂了就来洗，地里的活也有玉梅她爸在干着，叔，你就在家歇着就是。」 杜氏是个麻利的，现在家里的事虽然多，但是一家人在一起有奔头，主人家对他们也好，就是累，也累得高兴，更何况每月给他们的月前也不少。 莫庭雨听后回道：「地里那么多活，他一个人那干得完，我一会再去。」 慕容清远一直都不喜欢莫庭雨去地里干活，一是怕他累着，再有就是家里地越来越多了，就靠两个人是肯定干不完的，即便忙时家里也是请了人来帮忙，可地一多，即便不是春种秋收的忙时，平日里除除草，松松土照应什么也够累人，趁着杜氏的话顺嘴就说道：「爷，地里的活光靠你和乔叔也照应不过来，改日还是去牙行挑两个会干农活的人回来帮着照应，给杜婶，乔叔添个帮手，大家都轻松些，以后你和奶就 只管着安排他们做事就行。」 一说起买人，两老口就舍不得花钱，莫庭雨道：「买人做啥？我和你奶现在都还做得动，不用买人。」 不只是莫家两老不想买人回来，就是杜氏也不想，再来人了，怕是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过得随意了。 慕容清远也不打算现在和他们多说这事，刚说起也不过是因为杜氏的话才趁机提一嘴，人是肯定要买的，打算等院试的成绩出来了再说。 三人边走边说地来到客厅，俞思莲见着莫庭雨和宋南枝过来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招呼着，「莫叔，婶子。」 宋南枝见她起身便忙着阻止，「你坐着就是，还起来做啥，又不是外人。」随后又问道：「今早没吐吧？」 俞思莲扬着笑脸，「没有，吃了小半碗粥，半个馒头。」 「菀菀说要吃肉和蛋才有营养，等会我给你清蒸个鲫鱼，多吃鱼，以后娃才聪明，以后像他一样。」 「婶子，你也够忙了，家里一大摊子事，就别管我了，我想吃啥让陈妈做就是。」 「蒸个鱼又不费啥事，等会你吃了再回去，晌午想吃啥你再让陈嫂子帮你做。」 两家本就亲厚，她怀孕后，宋南枝时时关心她，照顾她，俞思莲听了宋南枝的话也就没再拒绝，接着便说起了韩书贤昨晚回来说的事，「莫叔，婶子，好消息。」 宋南枝一听说好消息，张口就问道：「是不是忠义侯要受大处罚了？」莫庭雨和慕容清远也看向俞思莲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俞思莲摇头，虽摇头，但是脸上却是带着笑的，「皇上罚了忠义侯一年的俸禄。」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下去：「但是任命相公为我们苍溪县的县令，估计过几日吏部的文书就会送下来了，以后相公就是我们沧溪县的 县令了。」 俞思莲前面说罚忠义侯一年的俸禄，除了老实如莫庭雨，宋南枝两人觉得罚一年的俸禄，罚得还是重以外，也就只有慕容清远心里清楚这种罚对于世家根本就不值一提，不过后面的消息，让他也一样忽略了对忠义侯的处罚。 「真的？」宋南枝直接从坐着的椅子上立了起来。 俞思莲脸上的笑也越来越大，「真的，昨晚相公回来说方大人和陈国公亲自去给吏部尚书传达的皇上的口谕，吏部尚书也说了文书拟好就会送下来。」 「老天有眼，书贤总算是没白读那么多年的书。」宋南枝说完莫庭雨也跟着说道：「方大人和陈国公都是好官，皇上也是好皇上，书贤总算是熬出头了。」 「这下好了，书贤当官了，以后这日子只有越过越好了。」宋南枝说完想起忠义侯府以前上门来的时候说的那些尖酸刻薄，颠三倒四的话，又解气地补了一句，「看那一家子以后还敢不敢再来，一家子没脸没皮的！」 俞思莲听了也很解气，「可不就是没脸没皮。」俞思莲也跟了一句。 「再来，让衙门里的差爷拿大棒赶他们。」俞思莲刚补了一句，莫庭雨在她的话后也跟了一句。 三人笑骂完慕容清远才说道：「最近家里的喜事越来越多，叔叔的案子查清了，婶婶又怀了身孕，现在叔叔又马上要当官了，家里喜事不断，我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了？」 「该庆祝，该庆祝。」莫庭雨一连两个该庆祝后又马上说道：「我这就去县里买些肉回来，晌午一起吃完。」 「你去又不晓得买啥，让玉梅她娘去，她才晓得该买啥。」 「书贤爱吃鱼，你让玉梅娘买条鱼回来。」 「知道了，早知道昨日就让玉梅娘再买一条大鲤鱼了。」想着给俞思莲清蒸就只让杜氏买了几条巴掌大的鲫鱼回来养着，养几条在木桶里，想吃的也方便。 说起最近的喜事，俞思莲也想起一件喜事来，跟着说道：「等再过些日子，清远的喜事下来了，那时候才要大办一场好好高兴一场。」按清远的才智，她相信他考中是肯定没问题的，就看能不能继续保持第一名。 免费阅读. 366：家宴庆贺 韩书贤带着三个娃在下学时就被来等着的丫鬟告知了今日晌午饭食是在莫家吃，聪明如莫紫菀立马便猜到了肯定是爷奶知道干爹的好消息后给干爹做好吃的庆祝。 要说莫紫菀怎么知道的韩书贤的事，同在一个学堂，她又从昨天韩书贤去方家开始就挂心着这事，现在见着人了，自然要打听打听，趁着课间韩书贤身边没人时就凑上前去打听了。 本想着打听忠义侯府要受到什么罚的，结果听来的消息却是一个惊喜。 惊过之后就是喜，他不但高兴干爹能重回职场，还高兴他就在沧溪县任职，从村里到县城走路快一点，一刻钟都要不到，想见面也很方便。 到家时，满桌的饭菜，不要说娃们看的流口水，就是韩书贤看着都食欲大增，莫紫菀更是说道：「干爹，等文书下来，我们再庆祝一次。」 韩书贤哪有不依的，当即宠溺的应道：「好，等文书下来，我们再办一次，到时咱们菀菀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莫紫菀嘿嘿一笑，道：「做干爹喜欢吃的，我巴着吃点就行。」 这时宋南枝端了红烧鱼上来，「这顿都还没下肚，就开始惦记下顿，看你等会能吃好多。」 「奶奶，我这是替干爹高兴。」 「好，高兴好，等会你可得替你干爹多吃两碗饭，多高兴一下。」宋南枝顺着孙女的话接下来。 韩书贤摸了摸光滑无须的下巴，眼底泛笑「婶子这个提议好！」说完笑看向莫紫菀，「这满桌的好吃的，菀菀一会可要替我多吃点才行。」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莫紫菀拉上屋里所有的娃说道：「我和春霖哥哥，还有露露妹妹，清远哥哥，莫离姐姐都帮你吃。」最后还夸张地睁大眼说道：「全吃完。」 两家人也不分男女，大人小孩全坐在一起，亏的是莫家现在的饭桌比较大，要按以前的小桌子，肯定是坐不下的。 两家人边吃边说，好不热闹，喝酒后的莫庭雨话也多起来了，「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和县令大人坐一桌吃饭喝酒。」 莫紫菀把嘴里饭菜吞下去后说道：「爷爷，坐一桌吃饭喝酒算啥啊？我们可是县令大人的最亲的亲戚。」 「是吧？干爹！」 这话韩书贤喜欢，他们可不就是最亲！于是回答的也干脆，「是。」 饭后，俞思莲要回去午睡，顺便就把韩春霖和韩秋露一起带回去午睡会，等午睡后再送两娃去学堂。 韩书贤自然要留在莫家和莫老爷子说一会话，莫紫菀和慕容清远也在一旁听着。 「以后你怕是要长期住县衙里了。」莫庭雨想着县令大人都是住县衙的。 「住县衙里处理起衙门里的事时更方便，随时都能处理。」韩书贤回道，「不过也不一定天天都住县衙，村里到衙门也不远，偶尔回来住几天也是可以的。」 「这样好，随时回来住一天，我们也好说说话。」 「我肯定随时回来，一来春霖和露露还要在村子里读书，家里也要留人照顾他们，再有你们还在村子里，又还有作坊。」 莫庭雨意外，「他们两兄妹不跟你去县里住？」原想着他都去县里了，春霖和露露也肯定要带到县里去。 「早上送过来，晚上再来接回县衙住。」住还是在县衙住，只是韩书贤并没打算把两兄妹接去县里书院读书，他相信有菀菀在，村里的学堂不会比任何一家书院差，且村里的学堂还会越来越好。只是自己没有时间再继续教书了，得再找个先生回来才行。 「还留啥人照顾，晌午春霖和露露和菀菀一起就回来了，有你婶子在，还怕照顾不好他们两兄妹么？」 「平日里你和婶子事情已 经够忙了，我这一走，两个作坊少不得还要你多费心，他们兄妹再来一闹腾，又得添不少事。」 「啥闹腾不闹腾，家里也不缺多煮两个娃的饭，现在屋子也宽敞了，晌午回来睡一会也有屋睡，你可不能把两个娃只留给丫鬟婆子照顾。」 慕容清远一想这可是个好机会，又重提起家里添人的事，「叔叔，爷爷说得对，就算是有丫鬟婆子照顾春霖和露露，也得有亲近的人看着，还是和我们一起住好些。」后面转头看向莫庭雨：「爷爷，家里事多，人手不够，以后你还要多顾着两个作坊，还有地里的活光靠乔叔也忙不过来，不如我陪你去牙行，我们去挑选几个老实勤快的，像乔叔一家的人回来帮着照应屋里的事，不然怕到时忙不过来。」 莫庭雨还没来得及表态，莫紫菀也附和，「爷爷，清远哥哥说的对，干爹去县衙后，也有很多要忙的，以后作坊的事我们肯定要多去照看，不然又出什么问题就不好了。」 莫紫菀说完韩书贤也跟着劝说，「莫叔，家里是该添些人。」想着莫家日子也越来越好，再有清远要是一直在莫家住着，最好还是买两个懂规矩的婆子回来，于是又接着说道：「家里人多起来了，规矩什么的，也要有，买一个懂规矩的婆子和两个丫头帮着做家里的活，再买两三个会农活的，帮着照应地里活。」 「买这么多？」三个人轮番劝说后，莫庭雨也觉得该添个人，可一听要买这么多，还是觉得太多了。 「爷爷不多，婆婆可以和奶奶一起管着家里的事，丫头可以帮乔婶洗衣做饭，我们再多教教她，到时说不定还能像玉莲姐姐一样，也能管个铺子。」 莫庭雨哪里能说得过他面前的三人，「那就买人回来。」定下后又看向韩书贤，「书贤，我和你婶也不会挑人，这事还是得麻烦你和春霖娘。」 「小事一件，明日我抽个时间去牙行看看，有合适的明日就带回来，没有合适的改日再去看，总之这事也不急在这一时。」 「对，不急在这一时，慢慢挑，挑好的。」莫庭雨说道。 免费阅读. 367：未来打算 说完了莫家添人的事后，韩书贤又说起了对作坊的打算，「两个作坊的生意我是不用担心，就现在我们都是供不应求，只要我们做出来的东西一直这么好，就一直会受人喜欢，生意就能维持下去。」后面话锋一转，「我就怕我不在作坊后，久了大家就懈怠了，所以莫叔你平日去作坊里查看时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碍于情面不好意思说，这样恐会让他们得寸进尺，从而懒散，做不出好东西来。」 韩书贤才开一个头，莫庭雨就觉得自己不能胜任，「书贤啊，我怕是管不好，我说了他们也不会听我的，你重新找个人来管。」 韩书贤也知道让老实本分了一辈子，从来都是老好人的莫庭雨冷着个脸去管人，一时半会他肯定适应不下来，好在现在经过上次的事后，黄瑞的威信逐渐树立起来，又有李有树他们帮着，一时也不会出什么乱子，「莫叔要是觉得不好当面说什么，就让黄瑞去处理，只是万一出什么事，又有人求到莫叔你这来，你可千万不要答应。」韩书贤又交代道。 「这个我知道，我肯定不管，全部推到黄瑞身上去，实在不行，我就说等你回来处理。」 「这样也行。」 「干爹，我有个想法。」莫紫菀听了两人的话后产生了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说来听听。」韩书贤看向莫紫菀说道，知道她这是又有主意了。 「再开两个作坊，还是做吃食和造纸坊。」 三人一时都没懂起她说再开两个作坊是什么意思，和现在他们说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详细说说看，为什么要再开两个一样的作坊？」韩书贤知道她肯定是有自己的用意，不然也不会说出来。 「因为再开两个就能形成竞争关系，让大家知道，我们不是非他们不可，即便没有了村里的作坊，我们还有其他的作坊，让他们有危机感，有了危机感才能珍惜现在的做工。」 「还可以计量，谁做出来的东西又多又好，谁就能拿到更多的工钱，反之，则工钱就少。」莫紫菀适时地提出了提成的方案来。 韩书贤初听也觉得这个法子好，「这个法子好，有了危机感，有了工钱的激励，大家在做工的时候也能更用心。」可想到衙门的事，随后又道「就是咱们的人有些不够用，得再找人。」其实找人也不是难事，他担心的是，作坊开工后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管事的人，总得要有个管事的人，不然一盘散沙，肯定不能把事情做好。 「干爹，人不够，我们可以招人。做事的不够招做事的，管事的不够招管事的，村里一些干得好的人也可以提拔起来，暂时不用他们统管整个作坊，只负责一个环节，各自把各自的环节监督管理好就行，做得好以后还可以再往上升。」 「而且县城的商业发展得越多，越好，百姓们的收入就会增加，日子就会越过越好。」 要是没有在村里开作坊这一事，韩书贤肯定是理解不了莫紫菀现在说的这话，可有了村子里开作坊的先例在，他便很快就理解到了商业发展后百姓的收入也会增加这一说法，开作坊后必然需要人，这些人自然可以从当地的百姓里面挑选，百姓有工做后，收入自然就增加了。 举一反三，不但想到了增开作坊，就连慕容清远现在种植药材的生意他也打上了主意，「好，明日我就去县城转转，看看作坊建在什么地方合适。还有，清远，我看村里也有人跟着你一起种药材，你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到时也让其他村的人也一起种，多少也能给家里添点收入。」 慕容清远也是一点就透，当即表示：「有，不过得保证药材的质量。」 「这是肯定的，不过到时还要你安排人教一下他们。」 「这个没问题。」 由作坊到种植药材，再到运输修路，还有学堂也不能少，这些都需要提上日程。 韩书贤想到的莫紫菀便没有再提，只是补充了他没想到的，商业发展重要，但是工业的发展也同等重要，工业可是提高生产的关键，农业就更不用说了，重中之重。 「干爹，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们还可以集各行业的高手在一起，共同研究怎么样提高庄稼的收成，或是提高一些做工的效率。」 「在一样的时间内，我们的造纸坊造纸就比其他造纸坊造得更多，这是因为我们有新型的刀具，如果其他行业也能创新，是不是也能提高生产力，赚更多的钱。」 「可他们赚钱关老百姓啥事？」韩书贤并未说话，他正在想这个和老百姓有什么关系？是莫庭雨，前面的他听懂了，作坊要请人做工，来的人就能挣到钱，种药也能挣钱，可对于孙女现在说的，他却是没有听懂。 莫庭雨问了后，韩书贤也看向了莫紫菀，「一是税赋！商家挣钱越多，交的税也就能更多，同时他挣得越多，需要用到的人和物也会增加，银钱的流通就会增加，银钱流通得越快，则表示挣到钱的人就更多。」 韩书贤完全麻了，她居然连税赋都能想到，暗叹一声后，「菀菀啊，以后你也别在学堂里教书了，干脆你来给我做师爷算了。」 麻的不止韩书贤，还有慕容清远，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无力感瞬间充斥全身，呆了，这几日我居然还敢放松？还妄想等院试成绩出来了再看书！慕容清远呆过之后顿时又绷紧了神经，「叔叔，这几日我也休息够了，我想上课了！」 韩书贤是完全理解慕容清远的想法，心里又是一声叹息，傻小子！不用白费力气了，咱都比不过，谁让人家睡个觉都是在学习，而且学的还是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但是他愿意学也是好事，就凭着这个劲头，说不定以后还真能中个状元回来，「这几日我先教你，等院试成绩出来就去县学，到时我再给你找个好夫子。」 莫紫菀不满了，「清远哥哥，你再多休息几天，等院试成绩出来了再学也不迟，难得清闲几天，该多休息下。」 免费阅读. 368：圣旨到 从莫家回去后，韩书贤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这一关就是大半夜，直到俞思莲掌灯来催时方才不舍地搁下笔。 「我不是让你先睡吗？」韩书贤在俞思莲的催促下放下笔后揉着微酸右手手腕，好久不曾写这么多东西了，没想到才写一会就手酸。 俞思莲把带过来的灯放在桌上，「我可不敢和你比，都大半夜了还不睡。」随后又补了一句，「我都睡醒一觉了，明日再写不行吗？」 韩书贤确实没想到都半夜了，看着妻子关心的眼神，想着也差不多都写完了，剩下的明日再修改完善也可，于是便吹灭了书桌上的灯，拿起俞思莲掌过来的灯，一手掌灯，一手扶着她，「好，明日再写。」 「写什么写这么晚都还舍不得睡？」俞思莲边走边问道。 「还是菀菀点子多，我把她说的一些作坊管理法子记下来。」 俞思莲怪道：「以后衙门的事怕是都够你忙的了，哪还有时间管作坊？」 韩书贤解释道：「作坊我会让管事来管理，有时间的时候我再去看看。」 「有管事管着，你还记这些做什么？」俞思莲更不解了。 「你想想看以前的蓝湾村，和现在比，有什么不同。」若是以前，韩书贤并不会和妻子解释这些。男主外，女主内，她只需要把家里的事安排好，其他的并不需要知道。但有了莫紫菀，从她对莫离，还有露露的教导引导上，以及她的所作所为，他也有了改变，不再认为女子只是在家相夫教子，女子也能做很多其他的事，且并不会比男子差。 这个俞思莲可清楚得很，不说才来时，大家都是一副面黄肌瘦，家家缺衣少食。不说远了，三年前，大部分也都还是勒着裤腰带过活，衣服也是，补丁摞补丁，少有穿件齐整的衣裳。可是现在，家家户户不但有了余粮、余钱，穿戴上虽也还有些补丁打着，可再不像以前补丁摞补丁，逢年过节，走亲戚时也能有新衣穿出门。 「现在各家的日子可过得比以前好多了，饭食吃得饱，衣服也穿的暖了。」说话间两人便回到了卧房。 「对，现在大家日子是过得好了，吃穿什么的，大家也都不愁了。」韩书贤重复了妻子说的话，后又分析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作坊，我记得正是有了作坊后村子的各种变化。以小见大，看以后能否把我们作坊带动村子百姓致富的法子用在其他地方，也好让更多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肯定行。」俞思莲不假思索地回道，「相公，以后你要是有不明白的，你就找菀菀问，菀菀聪明，肯定能帮你想出好法子来的。」最后还不忘补一句，调笑道：「你可别不好意思。」 听妻子这样说，韩书贤很忧伤，「菀菀这妮子，还真是把他干爹我拍在了沙滩上。」 俞思莲抿嘴，「好多人想被拍还想不到呢！」 「是，好多人想都想不到，以后她就是我的小师爷。」韩书贤玩笑道，现在两人也是很习惯地开一些莫紫菀开出来的玩笑。 在从方家回来后，韩书贤还有些急切地盼着吏部的文书，可随着第二日从莫家回来，在书房写到大半夜后，竟渐渐平息那种迫切的念头，以至于五日后的圣旨和吏部的文书送来蓝湾村时，韩书贤都意外了，文书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怎么还有圣旨？ 一脸蒙的韩书贤带着全家齐刷刷地聚集到院内，「见过陈国公！」「见过公公！」韩书贤虽不知道怎么称呼眼前来宣旨的公公，但仍是恭敬地上前施礼。 公公笑扶起躬身的韩书贤，「韩大人快请起！咱家可受不起韩大人的礼。」 陈良和也在一旁笑着说道：「贺公公说得是，韩大人快请起。」 韩书贤起身后陈良和又接着说道：「这 位是贺公公。」 韩书贤抱拳道：「贺公公。」 贺公公，贺元，庄晟帝随身内侍，「韩大人有礼了。」随后转向陈良和道：「陈国公，韩大人已经出来了，是不是可以宣旨了？」 陈良和只是陪同贺元来的，宣读旨意这事本就是贺公公的事，他问自己不过是和自己客气一句，随即应道：「贺公公请！」 陈良和话落，贺公公便道：「那咱家就开始了！」随即音量提高了些，声音一提高，便变得尖细了起来，「韩书贤接旨！」 韩书贤在贺公公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后便领着俞思莲和家里的丫鬟婆子，还有小厮齐刷刷地跪在了贺公公和陈良和面前，「草民韩书贤领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国子监博士韩书贤蒙冤后仍能心怀天下，为民谋福祉，此乃百姓之福，朝廷之幸。今真相大白于天下，还卿清白之时，望卿能继续为天下百姓请命谋福，特封前国子监博士韩书贤为沧溪县县令一职，即日起上任。另，赐卿玉尺一把，望卿的学堂为我大丰教出更多的有用之才。」 「韩大人，领旨吧！」贺公公把展开在手中的圣旨宣读完后就对着韩书贤说道。 虽早有心理准备，可仍挡不住心里的翻滚的激动，颤着声喊道：「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贺公公把手中的圣旨交出去后，又把手伸向一旁，身旁一捧着锦盒的小太监立即上前移动了几步，随后便躬身奉上锦盒。 贺公公双手接过小太监奉上的锦盒，递出去时还不忘再把庄晟帝的用意再重复了一次，「尺也，标准也，皇上盼韩大人以此尺为标准，教出更多的有用之才造福百姓，造福大丰。」 捧着圣旨的手再次伸出，躬身道：「微臣谨遵圣命。」 贺公公把自己分内的交接办完后才一改刚刚严肃，笑容满面地向着韩书贤道喜道：「恭喜韩大人！」 「多谢贺公公。」「还请公公和陈国公进屋喝杯水谢谢脚！」 「如此便多谢韩大人了！」贺公公也没客气，来时陈国公就说了要多坐会。 免费阅读. 369：紧张的蓝湾村村民 眼看着韩书贤将要把陈国公和贺公公一同迎进屋内说话，吏部同来送文书的小吏梁义虎随即上前躬身递上吏部的上任文书道：「属下见过韩大人，这是我们大人让小的送来的上任文书。」 吏部下打定文书，梁义虎也送过好几回了，可没哪一回有这么大的阵仗，一个小小的县令不但有皇上的圣旨，连国公爷还跟着一起来送圣旨，心里打定了主意要回去和自家大人好好说说。 韩书贤手中已经有了圣旨和玉尺，这时再也不方便接递过来的文书，好在常虎机灵，在韩书贤接完圣旨起身后他就进到屋里拿了托盘出来准备着，总不能让老爷把圣旨一直拿在手里，所以这会见着梁义虎上前递文书时就往韩书贤身前走去，恭敬地在韩书贤面前喊道：「老爷，属下来请皇上的圣旨进屋！」 韩书贤很是满意长虎的见机行事，见状随即把手中的圣旨和玉尺放入长虎端着的托盘内，「先准备好供台。」 长虎：「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空出手来的韩书贤接过文书后说道：「多谢小兄弟，还请一道进屋喝杯茶，歇歇脚。」 自己一个小吏，可不敢和国公爷，贺公公比，梁义虎很有自知之明，忙拒道：「多谢韩大人心意，我家大人还等着小的回去复命，就不打扰大人和陈国公，贺公公说话了。」 韩书贤知他留下来也拘束，也未多挽留，便吩咐了何平好好送他出门去。 何平是俞思莲买回来准备给儿子做小厮的，可从买回来后跟着韩春霖的时间却少之又少，随着作坊的生意做起来后，他基本是跟着马车去采买，送货回来后又去学堂学认字，在学堂学一个时辰，下半晌又会去作坊检查第二日要送的货。 和酒楼打交道久了，加之韩家生意越来越好，又有韩书贤的指点，现在的何平对和人打交道很有一套，人情世故也是一点就通，在韩书贤的话后，立即上前陪在小吏的身旁，「我送官爷出去！官爷这边请！」. 小吏摆手：「不敢当！不敢当！」随后又道：「有劳小兄弟了！」 何平带着梁义虎往院门口走去，边走边说地走到院门口，眼见着再往前走几步就要走出院门了，何平这才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来，塞到梁义虎的手中，「今儿辛苦哥哥跑一趟，一时小弟我也没准备，一点小心意给哥哥打点酒喝解解乏，等下次有机会了，我给哥哥送些我们作坊做的吃食尝尝。」短短几步路何平已经和梁义虎称兄道弟起来。 梁义虎虽推拒，可何平又怎会真就收回，相互推让一番后，梁义虎又一声谢后便把手中的荷包揣进自己的袖袋里。 韩家会客厅里，陈良和端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后对着韩书贤关心地问道：「马上就要上任了，可做好准备？」 韩书贤回道：「做了一些准备，是否有效，还得实施以后才能知晓。」虽在去陈府拜访时，他就已经有了上任后的计划初稿，可那时说却并未提及此事，但这会他问起，自己也即将上任，韩书贤便也如实回答了自己做了准备。 「说说看，都做了哪些准备？」 韩书贤并不打算多说，直接起身，「国公爷，贺公公稍等，容我取一件东西过来，你们看了自然就知晓。」 陈良和笑道：「看来准备得很充足，快去快去。」 韩书贤出了会客厅后便去到了书房，取了写好的计划后又匆匆走回到会客厅，「这就是我的准备。」韩书贤说着就把手中写好的计划递给陈良和。 陈良和接过递向自己的一摞纸，看着手中的纸张，粗估计有十来张纸，看来很是用心地在为接任做准备。 看手中厚厚的纸张虽已猜测出韩书贤做好了准备，可在看了所写内容后，才知道他的准备 是如此之足，即便只看了前一两页，也知道手中的这份手稿所计划的内容无不是利国利民，平时最没耐心看书的陈良和，今日却是难得地把手中厚厚的十几页纸看完，叹道：「沧溪县有你这样为他们着想的父母官，是他们的福气！」 韩书贤谦虚地道：「身为他们的父母官，这是我应当做的。」 韩书贤能上任沧溪县县令，陈良和的举荐起了大作用，所以他自然是盼着他能在沧溪县干出一番成绩来，这样他脸上也有光，「以后有什么不好解决的难事，可让人直接来找我。」 「多谢陈国公。」韩书贤起身对着陈良和鞠躬道。 陈良和把手中看完的稿纸递回给韩书贤，「好好干。」 韩书贤接过稿纸，「是！」 「菀菀呢？」陈良和来韩家，一来是真的看重他，二来也是想来看看那个聪明的小姑娘。这个想法冒出来时，陈良和自己都觉诧异，诧异之后一笑而过，只当是小娃聪明，儿子也喜欢她，要是儿子知道自己来蓝湾村不带他，估计又要不高兴了。 韩书贤回道：「她在学堂里玩呢！」并未直接说她在学堂授课。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去学堂看看就回去了吧！」陈良和自顾自的说完后又对着贺公公问道：「贺公公，你觉得呢？」 贺公公能说什么，顺着他的话笑着回道：「咱家正想去看看韩大人办的学堂，回宫后也好给皇上回禀。」 说话间，韩书贤便带着两人和一众的侍卫往着学堂走去。随着几人出了韩家院子，院外远远看着热闹的村民看着人出来，一时间说话的声音又声小了下去，「快看，韩先生他们出来了。」 在陈国公，贺公公一行人进到韩家院子后一会，韩家院子周围就围满了人。村里从来没来过这么多官兵，走在路上好一长串，这么大的动静，除了还在作坊里做事的，以及学堂里人不知道，其他人可都跑出来围在了韩家不远处，远远的看着。 「韩先生不会是犯了啥事吧？」一妇人小声的说道。 身旁的人听后一脸的疑惑和不相信，「不会吧！韩先生这么好的人，能犯啥事啊？」 也不怪村民看到官兵就想到犯事，平日里大家日子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围着柴米油盐过日子，大家普遍的认为都是犯事了才会见官，且今日来的人个个都冷着脸地把韩家院门给守着，一看这架势免不了的就开始胡乱猜测。 范大力两口子也在人群中看着热闹，听到两人的说话声后，范大力妻子陈兰英一脸幸灾乐祸的说道：「好人？屁的好人，好人会把我们送到衙门去？我看是烂到骨子里去了，一肚子坏水。」只记得被人送衙门挨打，一点不记自己为何被送去衙门。 范大力也记恨着韩书贤把他送到衙门去的事，也是一副见不得人好的样子，「肯定是犯事了，不然这些官兵咋个个都别着刀？」随后还不忘搬弄起是非来，「他弄这么大两个作坊，每天不晓得赚多少钱，就只给大家一二十文的工钱，也不嫌昧良心。」 好在大家都还是明事理的，「有些人想昧还昧不到。」 「为啥昧不到？」 「都没有，咋昧？」说完大家就哄堂大笑起来，这一笑出声后，见官兵们根本没理他们，不觉间大家胆子大了一些，说话声也大了一些。 莫庭雨和宋南枝是知道一些底细的，韩书贤一直都说等着啥部送文书来就可以上任了，这几日他们也都盼着那个啥部送文书来，这会在听到圣旨来的时候，又看到官兵把韩家院门口给围起来，和大多村民一样，从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的他们不觉的就紧张起来，宋南枝担忧的说道：「书贤的事不会出啥岔子吧？」 莫庭雨也回答不上来，「出去看看啥情况！ 」 紧张的两人也没心思在屋里等着了，也直接守到了韩家院门口外，只是两人到的时候，何平已经送了吏部的人出门又转回到了屋里，不然他们还能把何平喊出来问一问。 李有地在听到消息后也马不停蹄地来到韩家，看着莫庭雨夫妻两人就也往他们身边走去，「莫叔，婶子，书贤家咋来这么多官兵？」 免费阅读. 370：停课 莫家老两口也正是因为疑惑不定才出来想看看究竟是啥情况，这会听到李有地问起，自然也是回答不上来，莫庭雨实话实说道：「我们也是来看是啥情况，咋来这么多人？」 两人说了一会话后就见着韩书贤带着陈良和，贺公公走了出来，要是只有陈良和，莫庭雨还能上前去打个招呼，问个好，可见着有贺公公在，他则不敢上前了，怕不懂规矩，反倒给韩书贤惹麻烦。 依莫庭雨和韩家的亲厚，他都不敢上前，其他人就更不敢上前了，倒是韩书贤看着莫家两老，还有李有地一同站院外路边上时，主动的招呼了起来，「莫叔，宋婶，有地兄，你们怎么来了？」 李有地反应快，回道：「我们见着这么多官爷来，来看看有没有啥可以帮忙的？只是又怕打扰到你们。」 「多谢有地兄的好意，我们正要去学堂，要是有地兄这会有空，不如与我们一道去学堂看看。」韩书贤说道。 「有空，有空，我来给你们带路。」李有地还是有些怕的，但是韩书贤都说了让自己陪，不去是肯定不行的，一想自己就带个路也没啥好怕的，想好后就往韩书贤一行人走近了几步。 对李有地说完后，韩书贤又对着莫庭雨说道：「莫叔，婶子，屋里还有些事，我怕春霖娘忙不过来，就麻烦叔和婶子进屋帮着些。」 莫庭雨：「好，我们这就去。」对着韩书贤说完，莫庭雨还是朝着陈良和跪了下去，同时他还拉着宋南枝也一道跪了下去，「见过国公爷，国公爷好！」 莫庭雨宋南枝这一跪，首先是他们身旁的李有地在反应过来后也跟着跪了下去，随着三人跪下，远远近近的村民也都跟着跪了下去。 陈良和走近莫庭雨老两口，「老人家，快请起！」 等着莫庭雨宋南枝起来后又才对着李有地说道：「村长也快起吧。」随后又对着路边远远近近的村民喊道： 「大家都起来吧！」 韩书贤玩笑道：「国公爷和贺公公同时来村里，大家这是都想来看看国公爷和贺公公长啥样。」 陈良和打趣道：「长啥样？还不是一个鼻子一张嘴！」 「好了，大家都见着了，都散了吧！」 韩书贤在陈良和的话后也朝着村民喊道：「大家都回去忙自己的吧!」 韩书贤喊完大家后回去也不再耽搁，接着往学堂走去，而莫庭雨和宋南枝则往韩家走去。 学堂里，莫紫菀正给大家讲课，看见何平站在教室门口对自己招手示意，疑惑有什么事不能等自己下课，走向门口。 何平在莫紫菀走至门口后就小声说道：「菀菀小姐，大喜！老爷是咱们县的县令老爷了！」 乍一听，莫紫菀还是被惊到了，惊喜道：「干爹的任命文书下来了吗？」 何平也只顾着高兴，一时也未反应出莫紫菀话里带的意思，只一脸笑的回道：「送来了，吏部派了官吏送来了老爷上任的文书，皇上还下了圣旨，亲自封了老爷是我们县的县老爷，还赐了一把玉尺给老爷，说让老爷教更多对朝廷对百姓有用的人。」 「有了皇上送的玉尺和圣旨，以后肯定有很多人想来我们学堂读书。」何平还不忘说出自己的推测。 莫紫菀也很赞同他的话，不要说御赐之物和圣旨了，光是县令这个身份都能吸引很多学子来学堂，现在又有了御赐之物和圣旨，等到过几日，清远哥哥的院试好消息传来，到那时，学堂才是真正的名誉实力双丰收，想必慕名前来求学的人必不会少，学堂的发展也会随之上升几个台阶。. 「这话我们自己人说说就行，不要再往外传了，受到皇上重视固然是好，但盯着我们的眼睛也多了，我们更要管好自己， 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受历史影响，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莫紫菀的防范之心陡然间变的重了起来。 「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说了。」何平的警觉性也很高，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随后又说道：「陈国公也一起来了，估计这会和贺公公已经在来学堂的路上了，老爷让我来给你说一声，让你暂时不要上课了，还有国公爷来是想和你说说话。」 「好，我知道了！谢谢何平哥哥，你先去学堂门口迎接，我去给他们布置点作业后也来。」 「好，那你快去布置！我先去学堂门口等着！」 莫紫菀点头「嗯」了一声后就转身往着身后的教室走去，站到讲台上看着一脸八卦样的娃们说道：「今天的课先上到这里，接下来的时间请大家以春耕或春种为题，写一篇文章。」 在莫紫菀宣布完不上课的消息后，大家便相互交头接耳起来，相互间八卦着各自都不知道的问题。 和听课比起来，韩春霖宁愿听课也不想写文章，说道：「可是今天的课你都还没讲完！」 「今日有事，没讲完的课，明日再讲！」莫紫菀并不准备做多的解释，说完后又道：「这次文章要是大家都完成的好，我就带大家出去春游一天。」 出去玩一天的消息马上就压过了不上课的八卦，不但如此，大家对写作的热情也被提升起来。 有激情是好，可还得有思路，莫紫菀还是提醒道：「天气渐渐转暖，春天即将来临。春天一到，万物复苏，草绿花开时，庄稼地里的伯伯们也会跟着忙碌起来，大家可以想想他们在忙些什么？为什么要选在春日里忙？」. 给大家提示后莫紫菀便也走出了教室，走到门口时都还不忘转身叮嘱教室里的韩春霖，李大岗等人安静写文章，不可吵闹。 叮嘱完教室的娃后，莫紫菀又才继续往外走去，径直往学堂门口走去。 学堂门口处，何平已经等候在那里，莫紫菀挨着何平站在一起，半刻钟后，韩书贤和村长李有地陪着的陈良和，以及贺公公来到了学堂门口。 免费阅读. 371:解说 莫紫菀本不想和陈国公走近，可奈何他却来来回回好几次到村里了，每次来还都找了自己说话，话里话外还都透着一股子喜欢自己的样子，难道这就是血脉的天性？这一念头才升起，可再一想到国公夫人对自己的遗弃，还有看向自己时露出的厌恶和不喜，一个激灵后，瞬间对血脉亲情存有的妄想便立即烟消云散。 还是继续保持距离，做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吧！「陈伯伯好！」和以前一样，莫紫菀规规矩矩地给陈国公行礼道。 莫紫菀不承认的血脉天性，在陈国公身上倒是体现得淋漓尽致，莫紫菀才喊完人就被陈良和拉起了才行了一半礼的她，大掌轻落在莫紫菀头顶笑眯眯说道：「菀菀，最近又读了什么书？可想陈伯伯了？」 莫紫菀心里一抽，我想你做什么？但嘴上还是笑眯眯地敷衍道：「想。」随后又才回答他的问题，「最近在读《礼记》」 陈良和是武官，读书上不擅长，所以他也没有文官一样的习惯，总是习惯性地考校被问者一番，后转移话题道：「你子健哥哥连《千字文》都还没读完，等下次见着了，你多教教你子健哥哥读书认字。」 「好！」莫紫菀干脆应下后又问道：「子健哥哥怎么没来？」 「下次再带他来，今日他去上学去了。」 贺元一直觉得陈国公是因为小舅子打死莫家子一事愧对莫家，才对莫家多些照顾，现在看来，怕是不单单是照顾，对眼前的小女孩应是真喜欢，在陈良和逗趣莫紫菀时，贺元趁机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莫紫菀，一番打量后在陈良和的话后说道：「我可是知道陈国公为何这般喜欢菀菀小姑娘？」 贺公公的话后，不但是韩书贤和李有地，就是陈良和和莫紫菀两当事人也都齐齐地看向贺元。.81. 看着几人齐齐看过来的目光，贺元接着刚刚的话道：「你们不觉得菀菀姑娘和国公爷长得有些像么？特别是菀菀姑娘的眼睛，和国公爷的眼睛一模一样。」 随着贺元的话，几人也往着两人脸上来回打量了一番。一番打量后几人也发现了两人的相似处。 李有地不敢发言，韩书贤笑着道：「以往我们还真没注意，现在贺公公这一说，再仔细一看，菀菀和国公爷还真有些像。」 韩书贤又一附和，心情好的陈良和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我和菀菀是真有缘。」继续好心情地逗着莫紫菀，「菀菀，你看你长得又像我，要不你改认我当你干爹算了！」 让陈良和心情好的话，落在莫紫菀的耳里，可就不好了，特别是在他还玩笑地说改认他当干爹时，莫紫菀转身就往韩书贤身边跑去，抱住韩书贤的腿，「我有干爹了！」 贺公公看着跑向韩书贤的莫紫菀，很是诧异她的举动，这要是在京里，陈国公要说认谁当干儿子，干女儿，谁还不得马上磕头喊爹。 贺公公只当是庄户人家的孩子，没见识，马上又跟着说道：「菀菀姑娘，有了陈国公做你干爹，不但可以随时去京里玩，而且以后谁也不敢欺负你，国公爷还能给你买好多好玩的东西！」 莫紫菀有种自己被人当傻子逗一样的感觉，不要说随时去京里玩了，自己在京里的屋子一直住下去也是没问题的。 再说了自己看起来像是缺钱的样子吗？莫紫菀在心里细数了下自己现在已有的赚钱项目，印刷、造纸坊、午餐肉作坊、蓝湾大包快餐店、手提包，还有自己编写的书也赚了不少钱，有这些赚钱的项目，自己想要什么不能买？就是再买一套京里的宅子换着住也是有能力的，转头看向贺公公，很配合地做出傻子样，无知地说道：「可是大家不都是只有一个爹么？我爹死了，所以才认了干爹，有了干爹，我就有爹了，不能再认爹了。」 韩书贤及时 出声道：「你陈伯伯逗你玩的。」 莫紫菀不好意思的往韩书贤身上钻去，韩书贤笑出声替莫紫菀说话道，「这是不好意思了！」随后又道：「谁让我们菀菀乖巧可爱，不然你陈伯伯可不会打趣逗你！」 虽说自己确实是打趣她的，可没想到会被嫌弃得这么明显，遂转念一想，这不正是自己喜欢她的原因么？京里的孩子谁不是大小就被家里人教得人精似的，小小年纪就知道该和谁交好，谁是不能得罪的，谁又是可以得罪的。少有像菀菀这样赤诚，毫无杂念的孩子。 一比较下来，陈良和对莫紫菀不但未有不喜，反倒又多了几分喜爱，「放心放心，我不会和你干爹抢做你干爹的！」 有了他这话，莫紫菀放心下来，考虑自己刚才的行为会落了他面子，挽救道：「陈伯伯，我还小，不懂规矩，要是惹您不高兴了，您就大人大量原谅我，好不好？」说完还对着陈良和鞠躬拜了下去。 陈良和被莫紫菀道歉的样子逗笑，「你确实很小，至于规矩嘛？」 「你很有规矩，也没有惹我不高兴。」 笑容回到莫紫菀的脸上，并由衷地谢道：「谢谢陈伯伯。」 陈良和趁机拉着莫紫菀，两人边走边说，莫紫菀当起了专业解说员，把最近的学堂情况，以及学堂后期的发展也提了几句，有些可惜的是，院试成绩还要再过几日才能出来，不然也能再多宣传一下学堂。 在学堂转悠了一圈后，顺带着又去把午餐肉作坊和造纸坊也转悠了一圈，三个地方转悠下来就到了午时，陈良和和贺元顺其自然的也被韩书贤留下来用了午膳，午膳当然少不了的是作坊做出来的吃食。 饭后一盏茶，略坐一会后两人便起身准备回宫，贺公公来时是带了御赐之物，回时也没空着手，午餐肉作坊的吃食装了满满一篮子。 贺公公有，一同来的陈良和自然也不能少，除了作坊吃食外，给陈良和的还有两大卷柔软的纸。 贺公公，陈良和都有，下达旨意的庄晟帝就更不能少了，不过给庄晟帝的就没有吃食了，而是精心挑选了一沓宣纸让贺公公带回去以表心意。 送走了两人后，李有地才敢大声说话，拍着韩书贤的肩膀说道：「书贤啊！你这也太厉害了，咱们沧溪县的好日子来了！」 免费阅读. 372：托付 韩书贤不但有信心让沧溪县的百姓过上好日子，且现在还有些迫切的把心中所想所计划的方案早日实施。虽管好一个县，比管好一个村难多了，但每一个县又是一个村连着一个村组成的，虽难，但好在已有蓝湾村这个前例在。 蓝湾村是计划实施的，也是沧溪县的榜样。所以蓝湾村的管理不但不能丝毫放松，还得加强管理才行，对着李有地郑重说道：「有地兄，今日之后，我们村子就算是在京里出名了，以后来往于我们村子里的人会越来越多，不乏一些有身份的人，还得辛苦你多管着大家，该约束的约束起来，免得徒生是非。」 跟着转了半晌的李有地立即明白了韩书贤的用意，拍着胸脯保证道：「我知道，你尽管放心，村里人谁敢出去耀武扬威，欺负人的，我第一个不饶他。」自从村里有了作坊，村子里就有不少人变得自大起来，书贤马上就是县老爷了，他们还不得把尾巴翘上天去，自己可要多管着些，不能让他们给书贤，给村子惹祸。 韩书贤很高兴李有地马上领会到自己的用意，「李兄明事理，村里有你管着我也放心。若以后遇到一些拿不定主意，解决不下来的事，你就去找菀菀。」 莫紫菀的聪明，村里人尽皆知，今日又见识了她带着国公爷和宫里的公公在村子里转悠，那么小的娃，硬是把学堂和作坊的事说的头头是道，落落大方的样子哪像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利索，让他去找莫紫菀拿主意，李有地也是一点都没犹豫的应下来，「好，以后有啥难事你不在村里，我就去找菀菀。」应下后还夸道：「菀菀这娃不但聪明，胆子还大，我刚刚话都不敢多说，菀菀愣是噼里啪啦说了半晌。」 韩书贤还是很照顾李有地，说道：「菀菀也就是多见了国公爷几次胆子才大了些，有地兄你要是多见几次他们，也一样。」 李有地还是很有自知之明，「那可比不了，菀菀跟着你读了书，有见识得很，她说的那些话，不要说让我说了，我想都想不出来。」 「有地兄能把地种好，能为村里人做主，这已经很好了。」 送走李有地后，莫紫菀才有机会跟着韩书贤一睹圣旨和玉尺尊容，一同欣赏的还有韩春霖和慕容清远。 皇家之物果然不凡，玉尺就不说了，能到皇帝面前的东西就没有差的，通体晶莹剔透，边角处也被打磨得光滑如丝。莫紫菀用手摸了摸韩书贤手中明黄的圣旨，和玉尺的质感有些相似，入手光滑，且还带着一丝凉感，刺绣上去的金龙图案栩栩如生，"圣旨"二字更是如同泼墨写上去般。见此，莫紫菀瞬间便理解到这些东西到了现代后为何就价值千万了，因它们本身价值就已经很高。 欣赏完圣物之后的莫紫菀和慕容清远便跟着韩书贤去到了书房， 书房内，韩书贤先是对着莫紫菀说道：「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器重我们学堂，今日之后，我们的学堂就不再单单是村里娃读书求学的学堂了。」 莫紫菀点头，慕容清远也认真的听着，韩书贤接着说下去，「受皇上器重固然是好事，于学堂和学子都是好事，可也多了很多眼睛盯着，一旦行差踏错，就会被人放大问题，所以以后学堂的里事定要严加管理。」 顿了下后，韩书贤才又说道：「学堂管理上，以后让陈叔叔协助你可好？」书院的管理，韩书贤仍是让莫紫菀继续管理，但只让她一人管理，又担心她管理不过来，且有些事她一个小娃也不便出面，所以就打算让陈向晚协助他管理。 莫紫菀哪有不赞同的，韩书贤能为她考虑，她又怎能不为他和学堂考虑，「干爹，以后我只在背后出主意，明面上就让陈叔叔来管理。」后又有些不舍的说道：「以后我也不给他们上课了，免得被人闲话。」 韩书贤 摇头道：「让你陈叔叔明面上管理可以，但授课不用停，你大哥他们已经习惯了你上课，且也不会有人比你教得更好。」 「你继续教，直到教不了了再换人。」 韩书贤的话给了莫紫菀底气，「我觉得我能教到他们考中秀才。」 这一点，韩书贤丝毫不疑，他相信不只是秀才，在她继续学习中，就是中秀才后也能继续执教下去，「那就先教到他们中秀才。」 对莫紫菀的安排说完后，韩书贤又转头对慕容清远说了起来，「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很用功地在学习了，可今日起，我会更严格的要求你，你考得好了，大家才会相信我们的能力。」 慕容清远也是点头，并重重地应下，「叔叔放心，我定不负大家。」 和两人说完话后便让两人回学堂去，顺便让莫紫菀把陈向晚叫了过来。 「向晚兄，快请进！」陈向晚是被长虎带到书房，在书房门敲响，韩书贤就起身走向门口。 「恭喜韩大人，官复原职！」陈向晚站在门口就向韩书贤躬身施礼，虽在施礼，可嘴角的调笑却很明显。 韩书贤一把拉起陈向晚，「先把你嘴角的笑收起来吧！」 进到书房后的陈向晚问道：「叫我来有何事？」 见他直奔主题，韩书贤也就直接说道：「叫你来是想拜托你帮我管理好学堂。」 陈向晚也知道日后衙门的事都够他忙了，学堂和作坊分身乏术，应道：「韩兄能相信我，我定不会辜负韩兄这份信任之情。」 韩书贤又接着说下去，「开办学堂是菀菀的想法，整个学堂也是按照她的想法来办的。」 「你别看她小，她的主意大得很，而且所想还都很周全，学堂开办至今，你都清楚的很，不只是学堂，就是作坊里她也帮着想了不少省事省力的法子。」 陈向晚点头，韩书贤又接着说下去，「菀菀，绝非同龄人能比的，聪明才智这方面甚至远超你我。」 陈向晚苦笑，「实话果然伤人！」 「不要说菀菀远超我们，就是清远也比当年的我厉害多了！」 韩书贤也是苦笑，苦笑后打趣道：「你现在多钻研些，争取当上状元公先生，到时候整个沧溪县也再难找出比你厉害的先生！」 免费阅读. 373：分别约谈 慕容清远考中状元，这不是笑话，笑话的是自己当状元公的先生！自己何德何能？但谁又能拒绝的了这个诱惑？陈向晚拒绝不了，只是疑道：「你不教他了？」 韩书贤是因为自己的时间不够，但也并未打算全部放手让陈向晚去教，慕容清远现在可是他们学堂的招牌，证明实力的招牌，回道：「白日里你负责教，晚上我再抽时间检查，若有遗漏我再补上。」随后还又给陈向晚解释，「我已和他说明，今日起会加重他的课业，他考得越好，才越能证明我们教学的实力。」 陈向晚实在想不通，一个县令和一个村学，皇上何至于下旨？现在不但下旨还赐了物，这叫人不眼红都难，且沧溪县离京又近。光是想想，以后的麻烦都不会少。但自己会怕麻烦吗？陈向晚暗自翘唇，笑看向韩书贤，「还有什么？快说，我得回去给未来状元公备课了！」 韩书贤也笑了，笑罢还是很严肃的说道：「菀菀有些事，只能你知，我知。菀菀的主意也都是你的主意。」对教导慕容清远的事他一点都不担心，凭着清远对学习的那股子执着劲，他的科考路都不会太难，但是莫紫菀的事就不一样了，必须好好护着。 陈向晚摆手，「我知道，菀菀的大聪明要多藏着掖着。学堂的管理面子上也都是我。」 说完自己的学堂面子上的管理人后，陈向晚还不忘自嘲道：「这要是说出去，我在一个六岁小娃手里讨生活，是不是太没面子了些！」 韩书贤被逗笑，「你放心，还有我给你垫底，我的面子比你没的早！」 陈向晚也被逗笑，互相打趣一番后陈向晚才走出韩家。 送走陈向晚后，韩书贤看了时间还早就让长虎去请了黄瑞过来。和黄瑞交代了一后仍嘱咐他有拿不定主意的事就去找莫紫菀。 有了上次的事，现在造纸坊的人不敢再偷女干耍滑，又有韩书贤给黄瑞撑腰，黄瑞的威信也渐渐地建了起来。对造纸坊，韩书贤也放心。 晚餐，韩莫两家仍是在一起吃饭，同来的还有莫紫菀的大舅李长风。饭后，三家人又坐在一起闲聊。李长风看向韩书贤道：「我到现在都还云里雾里，这也太突然了。」 韩书贤笑着解释道：「来村前，我本是在国子监任教。」怕他不懂国子监是什么，又解释道：「也就是给皇上，王爷，还有一些官员家的孩子当先生。」 李长风一听，一巴掌就拍在大腿上，「皇上王爷的娃都让你教了，怪不得菀菀那么聪明！」 李长风的这一巴掌把大家都逗得笑了起来，莫庭雨笑说道：「现在知道书贤的厉害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还好我把林松送来了。」李长风又得意起来。 「菀菀把大家教的很好，以后会更好。」韩书贤说道，学堂的课他是肯定没法在继续上下去了，最多以后可以趁休沐的时间考考大家，或是临时授课一堂。说完又接前面的话说下去，「国子监任教期间出了些事，出事后就来了村里躲清闲来了，这次送清远去京里的时候，正好之前的事也查清了，我也就官复原职了。」家丑不可外扬，韩书贤并不打算把被贬的事给说出来。 韩书贤没说具体什么事，李长风也懂事的没去问，他虽不懂朝廷的事，但是戏文却也听过几回，他知道朝廷的事复杂的很，避开不该说的话，打趣道：「我知道，你这就是戏文里说的，沉冤得雪，以后还有大福气在后头呢。」 韩书贤笑呵呵的说道：「现在已经够有福气了。」 「这倒也是，现在这日子，天天像过年一样，比过年都好。」李长风接道。 「以前过年能吃上碗稠点的白米饭，菜里再带点油荤就不错了，哪像现在，顿顿白米饭不说，鸡鸭鱼肉也没断过。」说起以前 的日子来，莫庭雨就感慨的很，现在过得这日子，真的是享大福了。韩书贤也一样感慨，来蓝湾村后，日子不但未见犯难，反倒还越过越好了，「我们都是有福气的人，以后还会越来越好。」 话锋一转，「只是，以后我要管着衙门的事，午餐肉作坊的事怕是有些管不过来，所以，以后作坊的事，就只能靠莫叔和长风兄多担待些了。」 「这是应该的，衙门的事重要些。作坊里的事，我和莫叔都会了，你就放心好了。」 李长风说完，莫庭雨也跟着说道：「衙门的事是大事，你好好管着衙门就是，家里的事有我和长风，菀菀也在家，有她在，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听到莫庭雨说起莫紫菀来，韩书贤的嘴角莫名的就挂起了笑来，可不就是因为有她在村子里，自己才放心！「我听莫叔的话，我只管着衙门里的事，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们。」不过还有一事，还得和李长风多嘱咐一下，「长风兄，现在红薯粉远不够用，我想着红薯坊也该扩扩了，顺便给村里也多说说，让大家今年多种些红薯，不管种多少，我们都收。」 红薯粉一直都不够用，李长风也是知道的，但家里就那么几双手，就是白天晚上不停的干，也是供不上作坊用的，所以红薯粉一直都是压着量在买，这会听韩书贤又说起这个事来，他也就又说道：「光是靠家里几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要是作坊扩起来，怕是就要找人来帮忙了。」 「找人来帮忙。」韩书贤一锤定音下来。在他的计划里，红薯粉的增产，他是打算出钱买人回来碾磨红薯粉，这样就避免了泄露红薯粉制作的秘密，只是菀菀知道他的想法后，立即否定，说造纸坊都可以公布于众，红薯粉也可以，公布后不但能提高红薯粉的产量，还能帮助百姓创收。 莫紫菀说出她的想法后，韩书贤并没有太多的意外，思虑后也同意了她的这个想法，公布红薯粉的制作，确实是能帮到百姓。 免费阅读. 374：分店计划 做红薯粉的法子既是准备公开来，首要就得扩建作坊，再广招人来制作红薯粉，和粉条。接着韩书贤便把计划慢慢说给李长风和莫庭雨听，「莫叔，长风大哥。」 「以前我只管着把我们自己的日子过好，可是现在，我是沧溪县的县令，不但要管着我们三家人和蓝湾村村民，让大家把日子过好，还得让整个县的百姓也能过上好一点的日子，让他们能吃饱饭，穿暖衣，家里的娃也能进学堂。」 「虽然多做红薯粉不能让全县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可我有信心，就这样一个村一个村地慢慢解决问题，最后总能让沧溪县所有的老百姓都能吃饱饭，穿暖衣。」 随后还拿蓝湾村来举例说明，「就像我们蓝湾村一样，有了作坊后，大家就有了收入，日子也就慢慢的好过了起来。」 「这个法子好！」莫庭雨根本没想到找人来做后，会把红薯粉的做法泄露出去，以前的苦日子，他是过怕了。他也知道，现在还有不少人家正过着他们以前要吃的没吃的，要穿的没穿的日子，要是红薯粉能让大家把日子过起来，他也高兴，替和他一样的庄户人家高兴，也替韩书贤高兴，「长风，反正以后要请人，干脆这次就把作坊修大些，免得以后不够用。」 「莫叔说的是。」韩叔又接过话题来，「红薯粉的用途多，炒菜，单做凉粉，粉条都可以，粉条存放的时间又久，我想着，不管做多少红薯粉出来，都能派上用场，所以作坊尽量修大些，到时好多招些人来做。」 李长风说出心里的顾虑，「要是找人来帮忙，红薯粉制作的法子怕是就藏不住了。」 韩书贤本就是要把这事说明的，李长风现在说出来了，他也就跟着再往下说道：「一开始我想的是买些人回来，都用自己的人就不怕红薯粉制作的法子被外人晓得了去，但菀菀的意思是造纸法我们都能给村里人公开，红薯粉的做法也能 公开。」 「红薯粉是菀菀想出来的，我知道她说公开红薯粉的法子，都是因为想帮我，想要让整个沧溪的百姓都过上稍好一些的日子，我承她这个情，以后再慢慢还。」 「啥情不清还不还的！菀菀能有今天，都是靠你这个干爹教她，不然我们咋有今天的好日子。」莫庭雨说道。 「作坊建好后，以后粉条也就在你们的作坊里做，也免得费时费力地再搬来搬去。」韩书贤再次说道。 一开始李长风是怕别人知道做红薯粉的法子后，影响家里挣钱，但法子是菀菀想出来的，她都同意，自己也不能说什么，后又听韩先生说法子公开后是为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他就更没有其他心思了，「书贤你放心，我明日就回去让老二先找地，也给村里人都说说多种红薯，到时我们收。等地找好了，你和叔再去看看，要是合适马上就修作坊。」 「多谢长风大哥了。」韩书贤谢道。 「要说谢也是我们该谢谢你这个县令大人，你费心费力的为我们打算，想让我们把日子过好。」李长风说道，最后还叹了一声，「庄户人家的日子过得太难了，天天年年的忙过不停，也不晓得咋的，这日子就是过不好。」 韩书贤突然想起莫紫菀说的那句诗，"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庄户人家可不就是这个样子，早出晚归的忙个不停，田地里的庄稼照顾的比家里的娃都还上心，可笑的是，最后还填不饱肚子。 来村几年后的韩书贤，对李长风说的庄户人家的日子过得太难，深有体会，远不说，莫叔一家的日子是咋过的，自己可是看的真真切切，也是一声叹，叹后道：「以前没来村里的时候，那时候也知道庄户人家日子过得紧张，可远不知道日子会难成这样。」 「我也没啥大的想法，就想在我治 理的日子里，百姓的日子能吃饱饭，能穿暖衣，再高一点的要求就是家里的娃都能送进学 堂读几年书，不妄求读书后都能***厚禄，长长见识也好，辨是非也好，还可以闲时翻翻书看，日子过得也不那么枯燥。」 李长风虽识字还不多，但识字读书的好处他却是清楚的很，身边的能干的人全都是读书读的好的，韩书贤就不说了，都是县令大人了，菀菀也是因为读了书才聪明的，家里上上下下，好多都是她想出来的法子，还有清远，自己看书种了药材不说，现在又是童生老爷了，等过些日子怕还是秀才老爷了。 李长风太知道读书的好处了，越是知道，也越是要让儿子李林松好好读书，让他欣慰的是，儿子读书还算用功，只是可惜了书贤以后怕是没时间教他们了。 「这已经够好了，够好了！」李长风在韩书贤的话后说道，还又表态道：「书贤，要是以后你忙不过来了，有我能帮得上的地方，你可莫和我客气。」 「肯定不会和你客气，以后你们村子里的事，多的是要找长风大哥帮忙。」 莫庭雨和李长风从韩家出来后，李长风又再说道：「叔，有书贤当我们县的县令大人，以后我们这日子只会过得更好了。」 莫庭雨也是一脸的笑，「为了当好父母官，书贤最近没睡一个好觉。」 两人闲聊到家后，莫紫菀也走出自己屋门，喊住两人道：「爷爷，大舅，我有事和你们商量。」 莫庭雨随口就问道：「啥事啊？」 「爷爷，你和大舅先进屋了我们慢慢说。」 莫庭雨转头看向李长风笑着打趣道：「看来这是有大事要和我们商量。」 李长风也凑热闹地笑道：「还有啥大事是和我们商量的？」 莫紫菀狡黠一笑，「事关分坊建设，必须得和两位大股东商量。」 「啥分房不分房？」莫庭雨一头雾水。 李长风也是一脸不懂的看向莫紫菀，「菀菀，我和你爷爷，可当不了你干爹聪明，你一说他就懂，你还是和我们说明白些，免得我们听不懂。」 免费阅读. 375：劝说失败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