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四公子宁宸雨蝶小说免费阅读全文结局》 第1章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宁宸,给我滚出来。”

“二公子,你不能进去...四公子感染了风寒,可别传染了你。”

“滚开,该死的狗奴才,敢拦我的路?让那野种别装死,赶紧滚出来见我。”

辱骂声中夹杂着一声响亮的耳光声。

宁宸被惊醒了。

他一脸茫然地打量着这个狭小的房间。

方桌,圆凳,一张破旧的小床,别无他物。

这是哪儿?

宁宸正在疑惑,记忆的碎片强行涌入他的脑海,剧烈的疼痛差点让他晕厥过去。

但这股痛感来得快,去得也快。

宁宸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表情有些古怪...他竟然穿越了。

他原本是地球上某特种部队的指挥官,在跟敌人交火的时候,被流弹击中了要害,为国捐躯了。

死后,竟然穿越到了这个跟他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这里是大玄皇朝。

这是在历史中从未出现过的朝代。

不过,这具身体的前主人,过得有些惨啊。

父亲宁自明,当朝礼部尚书,正二品。

可宁宸在这个家里,却是过得连下人都不如。

当年,宁自明进京赶考,答应宁宸的母亲,等他考取功名,一定回来接她。

可这一等就是五年。

其实宁自明五年前就高中榜眼,得当朝左相看中,迎娶了左相之女,孩子都三个了。

大玄皇朝以孝为先,宁自明这次回来,只是为了祭祖。

宁宸的母亲根本不知道这一切,还以为宁自明回来是接她去京城享福的。

可一夜欢好后,这个畜生丢下一封休书便离开了!

之后,宁宸的母亲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宁宸七岁的时候,母亲抑郁成疾,撒手人寰。

后来,宁宸以乞讨为生,吃百家饭长大。

在宁宸十二岁的时候,宁自明派人找到他,将他接回了宁家。

后来宁宸才知道,并不是宁自明良心发现,而是担心自己的前途。

宁自明得到消息,政敌已经知道他抛妻弃子的事,所以先一步将宁宸接回家,并且编了一个完美的故事。

可宁家主母常如月,以及她的三个儿子,担心宁宸以后分家产,根本不待见宁宸。

宁宸每天小心翼翼地讨好他们,可得到的只有变本加厉的欺辱。

但不管怎么欺辱,宁宸都不吭声,因为他不想再去流浪乞讨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不管他怎么委曲求全...对方都不会把他当成一家人,而且想要他的命。

如今已经入秋,宁宸还穿着单薄的衣裳,结果感染了风寒。

他们非但不让郎中给宁宸看病,还悄悄往宁宸的被褥上浇凉水。

结果导致宁宸重病无医,一命呜呼。

宁宸叹口气,对于这具身体的前主人,他只有八个字...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正在这时,门开了。

一个身穿粗布短打的跛脚老人走了进来。

看到坐在床上的宁宸,老人先是一怔,旋即满脸惊喜,道:“四公子,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这位跛脚老人,来宁府很久了,宁宸来的时候他就在...其他人叫他老柴,宁宸唤他柴叔。

柴叔是这府中,对宁宸最好的人。

平时,宁宸吃的都是残羹剩饭,常常吃不饱,都是柴叔省下自己的口粮给宁宸。

“四公子,你还有病在身,快躺下...”柴叔一边说,一边麻利地倒了杯水端过来,“来,四公子,喝点水...饿了吧?我一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哐啷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一个身穿锦衣华服,飞扬跋扈的青年冲了进来。

宁兴,宁宸的二哥。

看到宁宸,宁兴立马指着他大吼:“我就知道你这野种在装病...把我的玉佩交出来,不然我今天打死你。”

“二公子,四公子刚醒,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吧?”

柴叔赶紧拦住宁兴。

宁宸死里逃生,刚刚才醒,身体虚弱,可经不住宁兴毒打。

他见过宁兴打宁宸,手里没轻没重,往死里打。

“滚开,狗奴才!”

宁兴今年十七岁,身体壮硕,一脚将柴叔踹翻在地,指着他大骂:“狗奴才,你竟敢帮着这野种骗我,看我不打死你。”

眼看宁兴还要动手,宁宸眼神一沉,但脸上却挤出讨好的笑容,“二哥,对不起,我把玉佩还给你...你别生气了!”

宁宸一边说,一边在床头摸索。

宁兴大步走过去,“我就知道我的玉佩是你这野种偷走的...敢偷我的玉佩,等父亲回来,有你好果子吃。”

昨日,宁兴和宁宸见面后,就说自己的玉佩丢了,一口咬定是宁宸偷的,纠缠不休。

至于是真丢还是假丢,只有宁兴自己知道。

“找到了!”

宁宸突然说道,然后伸出手。

宁兴盯着宁宸的手,可当宁宸摊开手,掌心却是空的。

宁兴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宁宸抄起床头的瓷枕,狠狠地砸在他脑袋上。

砰!

随着一声闷响,瓷枕碎裂。

宁兴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差点摔倒,一瞬间头破血流。

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宁宸,甚至连惨叫都忘了。

因为他不敢相信,宁宸竟敢打他?

以往,不管他们怎么欺负,宁宸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管是不是宁宸的错,到最后宁宸都会小心翼翼地跟他们道歉,祈求原谅。

柴叔也惊呆了!

过了好一会儿,宁兴才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惨叫,指着宁宸尖叫:

“你敢打我?你这野种竟敢打我?”

宁宸手里握着瓷枕碎片,冷冰冰地说道:“我不止敢打你,我还敢杀了你,信吗?”

宁兴被宁宸的眼神吓到了,浑身一颤,扭头就往外跑,嘴里大喊着杀了人。

柴叔从地上爬起来,惊慌失措地说道:“四公子,现在...现在怎么办?”

宁宸却看着柴叔没说话。

“四公子,你没事吧?”

柴叔以为宁宸吓傻了,担心地问道。

宁宸却是淡然一笑,说道:“柴叔,你去多找些木材,然后再取些松油来。”

柴叔不明所以,但还是去照办了。

宁宸从床上下来,脚下一个趔趄...这具身体长期营养不良,加上大病初愈,虚弱的厉害。

“看来得好好锻炼一番了...刚才砸宁兴那一下,力道比预想的差很远。”

宁宸嘀咕了一句。

第2章 我把命还给他 一辆马车在宁府门口停下。

下人急忙搬来马凳。

一个身材修长,长相英气,穿着锦衣华服的青年先下车。

这人是宁府大公子,宁甘。

旋即,一个五十来岁,面相儒雅,气度不凡的男人从马车里走出来。

他正是当朝礼部尚书,宁自明。

宁甘蛮横的推开下人,一脸殷勤的将宁自明扶下马车。

“甘儿,我已经吩咐人顿了一只老母鸡,晚饭你多吃点,好好补补,这几天肯定累坏了。”

这几天是大玄三年一度的科考,宁甘刚参加完科考,宁自明亲自去接的,这才刚回来。

“谢谢父亲!”

宁甘扶着宁自明往里面。

刚进门,便看到他三弟宁茂,带着几个家奴,手持棍棒,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宁自明眉头微微皱起,“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宁茂看到是自己的父亲,脸上的凶狠之色立刻变成了委屈。

“父亲,你可要为二哥做主啊。”

宁自明沉声询问:“你二哥怎么了?”

“父亲,宁宸那个野...他偷了二哥的玉佩,二哥前去讨要,宁宸不但耍无赖,还用瓷枕砸破了二哥的脑袋。”

“要不是二哥跑得快,怕是命都没了。”

宁茂哭诉,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

宁自明面色一沉,担心却有些吃惊...宁宸一向唯唯诺诺,见了他更是连大声说话都不敢,这么敢行凶?

宁甘怒道:“我们宁家供他吃,供他喝,哪一点对不起他?他竟然对自己的亲哥哥下如此毒手,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宁自明思索了一下,“宁宸人在何处?”

宁茂急忙说道:“在西院。”

西院,乃是下人住的地方,但宁家却没有人觉得宁宸住在那里有什么不妥?

宁自明等人来到西院。

一进院子,就看到宁宸站在柴火堆上,手持火把。

空气中弥漫着松油地味道。

“宁宸,你又作什么妖呢?”

宁茂大声斥责。

宁甘就显得比较有城府,开口道:“宁宸,你在干什么呢?见到父亲,还不行礼...教你的规矩都忘了吗?”

宁自明一脸厌烦地看着宁宸。

有些人一旦飞黄腾达,就会努力抹去曾经的狼狈,以前对他们来说是耻辱。

而宁宸,就是他宁自明的耻辱。

宁自明是个极其自负,好面子的人。

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过往,更不想让人知道他曾经的妻子是个乡野村姑,这让他很没面子。

宁宸一脸平静的看着宁自明,淡淡地说道:

“我有父亲吗?我怎么不记得?”

宁自明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逆子,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宁甘趁势火上浇油,“宁宸,你太过分了...父亲供你吃穿,没有父亲,你现在还在乞讨流浪呢。”

宁宸嗤嗤笑了起来,眼神里满是嘲讽。

“供我吃穿?”宁宸伸手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薄衫,“这件衣服,是我入府时宁尚书送给我的,如今已经两三年了吧?”

“还有吃?我是宁府四公子,可自家公子却上不得桌,每天只能吃你们的残羹剩饭,有时连残羹剩饭都没有。”

宁自明皱眉,这点他还真不知道,府中的开销用度都是夫人在打理,他从来没管过。

说白了,他不是没管过,只是没管过宁宸而已。

宁甘急忙道:“宁宸,你少胡说八道...母亲为我们置办衣服的时候,从来都没少过你的。”

“还有,吃饭的时候,我们派人喊你,是你自己不上桌。”

宁宸摇头失笑:“还真是你母亲的好大儿,知道替你母亲遮着掩着说,是怕她落个刻薄歹毒的名声吧?”

“宁尚书,我的两位好哥哥...如今已入秋,若是有件稍厚点的衣服,我也不会染上风寒。”

“往我的被褥上浇水,让我睡又冷又湿的被褥,再厚的衣服也扛不住啊。”

宁甘又惊又怒,这宁宸平日里唯唯诺诺,怎么突然性情大变?

他怒道:“宁宸,你胡说八道,颠倒黑白,污蔑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应杖责三十。”

“那是你们的父亲和母亲,与我何干?”

“昨晚,我睡在那又冷又湿的被褥里,命悬一线,要不是我命大,早就一命呜呼了。”

宁宸怒吼。

周围有不少下人在偷听,宁甘担心再说下去,影响他母亲的声誉,话锋一转:“宁宸,你少扯这些根本不存在的事...今日前来,是为了你打宁兴的事。”

“他可是你哥哥,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何下此毒手?”

宁宸冷笑连连,“待我不薄?待我不薄的方式就是天天欺辱我,打骂我,污蔑我偷他东西?”

“以往,是我自己贱,贪恋这点可怜的亲情,我委曲求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希望你们能多看我一眼。”

“昨晚死里逃生,彻底想明白了...去你妈的亲情。”

宁甘几人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就是宁宸性情大变的原因?

宁宸将手里的火把丢在宁自明脚下。

“宁尚书,我打了你的宝贝儿子,我现在把命还给他...我脚下的柴火上浇满了松油,只要你捡起火把,就可以替你的宝贝儿子报仇了,来啊!”

宁甘和宁茂吓得连连后退...这家伙是疯了吗?

宁自明动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但随即而来的是无尽的愤怒。

这算什么?

这小子是在威胁他吗?

柴叔吓得手脚颤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老爷,老爷息怒...四公子是发烧烧糊涂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没有糊涂,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楚。”

宁宸神色有些癫狂,大吼道:“宁尚书,你还在等什么?动手啊!”

宁自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已经出离了愤怒。

“逆子,你以为发癫病,用这样的方式就能引起我的注意?”

宁宸愣住了!

靠!

这家伙哪来的自信?

宁宸差点没忍住笑出猪叫声,但又替这具身体的前主人不值!

真不知道这具身体的前主人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摊上这么一个猪狗不如的爹。

宁自明沉声道:“逆子,你越是这样,我越厌恶你!”

然后,宁自明让人熄灭火把,拂袖而去。

宁甘和宁茂满脸幸灾乐祸。

他们也以为宁宸是想用这种方式引起父亲的注意。

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父亲越来越厌恶这小子了。

宁宸看着两人,突然间弯腰捡起一根木材狠狠地砸了过去。

木材擦着宁甘的耳边飞过。

宁甘吓得人都僵住了。

“宁宸,你个疯子,野种...”

宁茂大骂,可看到宁宸弯腰捡木材,吓得一哆嗦,拉着宁甘撒腿跑了。

第3章 先搞钱 宁尚书,如果不想落个虐待幼子的名声,劳烦派人送几床厚一点的被褥和衣衫来。”

宁宸放声大喊。

他知道宁自明是个极为好面子的人,他不会让自己落下这个的恶名。

宁自明听到了,但脸色却更加难看了。

宁甘快步追上来,讨好地说道:“父亲别生气,宁宸就是想以这样的方式引起您的注意,别理他就行了...饿他几天,他发现这招没用,肯定会来求父亲原谅。”

“对,绝对不能让他得逞,竟敢要挟父亲,还敢用木材砸我们,简直无法无天。”

宁茂帮腔。

宁自明没有说话,来到后院一个房间前。

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哭声。

宁甘殷勤地掀开帘子,宁自明走了进去。

房间奢华,温暖。

宁兴躺在床上,额头缠着白布,有殷红地鲜血渗出。

床边,一个体态丰腴的妇人正在哭泣。

她就是当朝左相常怀礼之女,常如月。

常如月看到宁自明,擦了擦眼泪,起身行礼,带着哭腔道:“老爷回来了?”

宁自明嗯了一声,看向床上的宁兴,问道:“兴儿怎么样了?可有找大夫来瞧过?”

常如月呜咽着说道:

“大夫已经来过了,兴儿伤得很重,说要卧床静养一阵子。”

宁自明眉头紧皱,脸色难看。

“这个野...”宁茂正要说野种,常如月一个眼神,他立马改口,“二哥真可怜,平日里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给宁宸留着,没想到他不但偷二哥的玉佩,还下此毒手,太过分了!”

常如月柳眉微蹙,责备道:

“不要这样说自己的弟弟,宁宸毕竟是从乡野小村来的,缺乏管教...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责,没有管教好他。”

宁甘急忙道:“母亲,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分明是那宁宸的错,你怎么能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呢?”

常如月擦拭着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叹口气说道:

“宁宸是顽劣了些,但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是母亲没有好好管教他。”

“你们兄弟二人,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怪他...他虽然不是母亲所生,但我一直待他视如己出。”

宁自明本想问问宁宸缺衣少穿的事,但听到常如月这样说,越发肯定宁宸在撒谎。

哼,真是顽劣成性,满嘴谎言,孺子不可教。

“宁宸以下欺上,手段歹毒...来人,封锁西院,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他踏出西院半步。”

宁自明满脸厌烦地说道。

常如月嘴角露出一抹诡笑...她的段位,可比她三个儿子高多了。

......

西院,柴叔扶着宁宸回到房间。

“四公子,刚才可真是吓死我了。”

“你说你这是何必呢?跟姥爷服个软也就没事了...如今,只怕老爷更不待见你了!”

宁宸冷冷一笑,道:“柴叔,我服得软还少吗?”

“这些年,我小心翼翼地讨好着他们,委曲求全,家里的狗咬我,我都得跟狗道歉...可你也看到了,我差点就去见阎王了。”

柴叔叹口气,满脸心疼。

他是真的心疼宁宸,懂事,善良,乖巧...可怎么就得不到老爷的一个笑脸呢?

归根结底,四公子没有背景,无法对老爷的仕途有帮助。

“四公子,可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难。”

宁宸笑了笑,道:“最起码,宁甘三人,以后不敢再随意欺负我了。”

“第一步立威。第二步该博名了。”

柴叔不解地看着宁宸。

“科考结束了,三天后该放榜了吧?”

柴叔点头,不明白宁宸问这个做什么?

宁宸嘴角微扬,“你说宁甘会榜上有名吗?”

“大公子由老爷亲自教导,学问自然是不差的...不出意外,大公子肯定会榜上有名。”

宁宸笑容逐渐古怪了起来,当今圣上好诗词,所以导致大玄皇朝近些年文风盛行,诗词歌赋大量涌出。

据说当年左相就是凭借一首诗,让玄帝另眼相待,平步青云。

所以,大玄皇朝的文人,都想有作出一首旷古绝今的佳作...说不定就会得皇帝青睐。

宁宸想到了卖诗。

好诗可是千金难求。

宁宸不会作诗,但这个世界没有李白,杜甫,白居易...他可以白嫖。

先搞钱。

有钱了,搬出宁家,不用再受人白眼。

“柴叔,明天去状元楼!”

京城有个状元楼,文人骚客汇聚之地。

状元楼的掌柜的,极好诗词,只要能做出一首好的诗或词,便能在状元楼免费吃住。

所以,状元楼出了不少的佳作。

宁宸决定明天去状元楼卖诗词,先赚他一笔,搬出去再说。

......

翌日,宁宸起床,柴叔端着热水进来了。

“柴叔,快收拾一下,等我洗漱完了,咱们就去状元楼。”

“四公子,恐怕咱们去不了了。”

“嗯?”

柴叔叹口气,说道:“昨晚老爷下令,让你禁足,不许踏出西院半步,门口有人看着。”

宁宸脸色一沉。

不过,他有张良计,咱有过墙梯。

院子里的墙角就是柴火堆,可以翻出去。

宁宸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来到院子里,打算翻墙而出。

可柴叔就去不了了,他年纪大了,而且腿还瘸了,根本翻不了墙。

“四公子,咱还是别去了吧?要是让老爷知道,他就该发火了。”

宁宸冷笑,“爱发火发去,这么大火,有本事自焚一个给我看看...谁也别挡着我赚钱。”

宁宸从墙头翻了出去。

宁宸自从来到宁府,就很少出去,状元楼他只是听说,也没去过。

不过状元楼很有名,他一路打听,顺利到了状元楼。

状元楼是一座三层朱红色建筑,三面环水,很是气派,地理位置也很好。

宁宸正要进去,从里面走出来三个人。

为首一人,四五十岁,衣着华丽,器宇不凡。

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大胡子,身材魁梧,一脸凶相。

另一个,白面无须,母兮兮地。

那衣着华丽的中年人,摇头叹息:“白来一趟,一首好诗都没有,尽是一群混吃混喝之徒。”

“老爷莫要生气,好诗好词可遇而不可求...咱们下次再来。”

那白面无须的男子声音略微尖细,安慰道。

宁宸眼神一亮,看这人穿着打扮,是个有钱的主。

宁宸与三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作揖,“三位请留步。”

三人停下脚步。

那一脸凶相的男子和母兮兮的男子,上前一步,挡在了衣着华丽的中年人面前。

宁宸急忙道:“别紧张,我不是坏人...我就是想问一下,三位来这里是要买诗吧?”

三人审视着宁宸。

宁宸身材消瘦,个头也不高,身上的衣衫洗的发白,倒像是个落魄书生。

那衣着华丽的中年问道:“怎么,你有诗要卖?”

宁宸点头,“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你想要什么?尽管说...不满意不要钱。”

中年男子笑了起来,“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宁宸拍着胸口保证,“我都说了,不满意不要钱...要不,你们先来一首尝尝,觉得好了再买也行。”

“我这人做生意,主打一个公平公正,童叟无欺!”

第4章 真金不怕火炼 衣衫华丽的中年人暗自皱眉,尝尝?诗有尝的吗?又不是吃食。

这少年的口气,根本不像个文人,倒像是个走街串巷的小贩。

“老爷,这家伙一个就是个骗子,咱别理他,赶紧回家吧。”

白面无须的娘娘腔瞪着宁宸。

因为宁宸太像骗子了。

宁宸眼睛一瞪,“你说谁是骗子?我可跟你说,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名震文坛,到时候我的诗词,可是千金难求...现在不买,保准肠子都得悔青喽!”

娘娘腔不屑道:“就凭你还想名动文坛?”

宁宸满脸鄙夷,“你娘们唧唧的,懂诗词吗?”

“放肆!”

娘娘腔指着宁宸,气的手指颤抖。

那衣衫华丽的中年摆摆手,看着宁宸,笑着说道:

“你把自己说的这么厉害?可敢让我考考你?”

宁宸两手一摊,“来吧,真金不怕火炼!”

中年人环顾四周,最终目光落在旁边湖中,几只白天鹅正在湖中嬉水。

他笑道:“那咱们就以天鹅为题,写首诗如何?”

宁宸笑着说道:“这有何难?张嘴就来,听好了...鹅鹅鹅...”

宁宸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娘娘腔尖细的嘲笑声打断了。

他一脸不屑,“你这也叫诗?”

宁宸脸一沉,要不是为了赚钱,他早就骂人了...这娘娘腔太讨厌了。

“你别叽叽歪歪的,听我说完再笑也不迟?”

中年男子也沉声说道:“不许插嘴,听他说完。”

“是!”娘娘腔弯了弯腰,然后瞪了一眼宁宸,“说吧,我看你能说出花来?”

宁宸没理会他,毕竟他是来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嘛!

他清了清嗓子,道:“听好了...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那中年男子眼神微微一亮。

娘娘腔嘲讽:“这也叫诗,不就是大白话嘛!”

中年男子却是摆摆手,道:“好诗!虽然没有什么内涵和哲理,但朗朗上口,而且很应景,很适合孩童启蒙。”

“你这首诗多少钱?我买了。”

宁宸心里一阵激动,开张了,赚钱了!

他思索了一会儿,伸出一根手指,“一两银子。”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诗啥价?但一两银子,可以给自己置办一套棉衣了。

天太冷了,他都快冻透了。

中年男子却愣住了,“一两银子?”

宁宸以为自己要贵了,“大叔,一两银子真不贵,你以后找我买诗,大不了我给你便宜点。”

见中年人皱眉,宁宸继续装可怜,道:

“大叔,这都快入冬了,你看我还穿着薄衫...实不相瞒,我家里人都死绝了,只剩我和一个跛脚老奴相依为命,我们已经好几天都没吃饭了。”

宁宸说完,肚子也很争气,适时地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中年男子看着宁宸,道:“走吧,咱们换个地方谈。”

宁宸怔了怔。

中年男子笑道:“放心,有好处!”

“什么好处?”

“一会你就知道了...放心,就你这样,卖了也不值几个钱。”

这话虽然伤人,但倒也是实话。

宁宸点头答应了。

中年人带着宁宸,进到状元楼,来到三楼一个雅致的房间。

“随便坐,别拘谨!”中年人说完,对娘娘腔说道:“去,准备一些酒菜。”

娘娘腔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中年人走到桌边坐下,问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蓝星。”

宁宸说了个假名字,他可能再也回不去蓝星了,就以此祭奠一下自己曾经的家园吧。

中年人目光微闪,思索着...这京城有姓蓝的家族吗?只怕这少年没说实话。

“大叔,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天玄。”

宁宸笑道:“好名字,天地玄黄,你独占其二。”

宁宸早就看出此人不简单,他也看出那个娘娘腔是个太监。

这个人,应该是皇亲国戚。

但有些事看破不说破。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他只是来做生意的,赚钱就完事了,其他的并不重要。

“蓝星,你刚才说你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你还作了哪些诗?”

“大叔,刚才那首诗你买吗?如果你买的话,后面的诗我算你便宜点。”

天玄点头,“买,不过那首诗不止一两银子。”

“大叔,一两银子已经很便宜了,我都没赚...”

天玄摆摆手,笑道:“我说的是不止,不是不值...刚才那首诗,我愿意出十两银子购买。”

宁宸惊呆了,“十两?大叔,你认真的?”

天玄笑道:“朕...咳...真的!”

宁宸满脸激动。

“大叔,你简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你放心,后面你要买诗,我一定给你算便宜点。”

宁宸并不喜欢这种夸张的说话方式,他一个三十岁的灵魂,装怪卖萌实在太难受了。

可只有这样,才符合一个十五岁少年的心性,他也很无奈,只能慢慢试着习惯。

天玄道:“那你还有什么诗要卖?”

宁宸夸张地说道:“那可太多了...大叔你想要什么样的诗,我就给你写什么样的?”

便在这时,隔壁传来一阵嘈杂声。

天玄皱眉,说道:“状元楼,如此清雅之地,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刚好,白面无须的娘娘腔这时回来了!

天玄随口问道:“隔壁怎么回事?”

娘娘腔急忙俯身,恭敬道:“老爷,是陈老将军吃醉了酒。”

天玄微微叹了口气,说道:“陈老将军一生戎马,为国征战,如今身体残缺,无法上战场,怕是心里苦闷,借酒消愁。”

陈老将军宁宸知道,一生戎马,可惜三年前在战场上被斩了一条腿,现在退居二线...据说日日借酒消愁。

“蓝星,就以陈老将军现在的苦闷为题,写首诗吧?”

这宁宸就要挠头了,有点为难他啊。

娘娘腔满脸鄙夷:“刚才还大言不惭,说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这就难住了?打脸了吧?”

宁宸白了他一眼,看向天玄,“大叔,诗我一时间想不到,词行不行?”

天玄笑着说道:“诗词不分家,词也行!”

“好,那我就以陈老将军现在的情况作一首词。”

宁宸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开口说道: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等宁宸声音落下,再看天玄,一脸震惊。

就算是一直嘲笑宁宸的娘娘腔,目瞪口呆,两只眼睛鼓得像只癞蛤蟆。

第5章 生子当如蓝星 天玄一脸震惊地看着宁宸,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文学底蕴。

生子当如蓝星。

“看来我大玄皇朝不久的将来,要出以为名动文坛的人物了。”

天玄不吝夸赞。

就连一直看不上宁宸的娘娘腔,此时也选择了沉默。

他虽然不是很懂诗词,但宁宸这首词中的意境傻子都能听得出来有多高?

这首词一出,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震惊整个京城。

宁宸憨笑,“我不想出名,我就想吃饱穿暖。”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娘娘腔走过去打开门。

几个状元楼的伙计鱼贯而入,手里都端着托盘,上面是美味佳肴。

宁宸看着他们往桌上摆,忍不住直咽口水。

太玄看了他一眼,笑道:“蓝星,坐。”

宁宸试探着问道:“你要请我吃饭吗?”

天玄点头。

宁宸实在太饿了,大病初愈,从昨天到现在,一口饭没吃。

看宁宸坐下,天玄道:“吃吧,不用客气!”

“谢谢大叔,那我就不客气了!”

宁宸饿极了,顾不上礼节,开始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天玄静静地看着他吃,没动筷子。

“真粗鲁!”

看着宁宸狼吞虎咽,娘娘腔一脸嫌弃。

可惜,他和大胡子,连坐的份都没有,都恭敬地站在天玄身后。

宁宸终于吃饱了,打了个饱嗝。

他抬起头才发现,天玄一口没吃,有些不好意思,“大叔,你怎么不吃啊?”

“我不饿!”

“那这半只烧鸡我能打包带走吗?”

天玄看着他,“你经常吃不饱吗?”

宁宸点头。

“那我让人重新给你打包一只。”

“不用了,我打包这半只就行了。”

天玄也没勉强,微微点头,旋即话锋一转,“你这首词,打算卖多少钱?”

宁宸想了想,“大叔看着给吧?你都请我吃饭了,我可以算你便宜点。”

天玄思索了一下,“一百两如何?”

宁宸张大了嘴。

发了,发财了!

一百两银子,相当于一个三品大员一年的俸禄了。

宁自明是二品大员,每年俸禄一百五十两。

当然,这只是正常工资,要是加上养廉银,还有其他福利,灰色收入,一年收入大概在上万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可以在京城偏僻的地方,买个两进的小院了。

十多分钟后,带着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还有一两银子...对了,还有半只烧鸡。

离开的时候,天玄告诉宁宸,他会隔个三五天,来状元楼一趟...如果有好的诗词,可以找他。

宁宸离开后,天玄还在想那首词,忍不住赞叹:“好词,真是好词!”

娘娘腔急忙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这首词一出,陛下的威望肯定更上一层楼!”

天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玄帝!

玄帝看了娘娘腔一眼,“你是想让朕冒名顶替?朕虽然喜好诗词,但也做不出这种沽名钓誉的事情来。”

娘娘腔看玄帝不喜,吓得扑通跪倒。

“陛下恕罪!奴才是觉得,这首词是陛下买来的,那就是陛下的。”

玄帝冷哼一声,道:“你真觉得这首词只值一百两?这首词,千金难求。”

“朕之所说一百两,是为那少年考虑...年少羸弱,若是身怀重金,必会招来横祸。”

娘娘腔急忙道:“陛下仁慈!”

玄帝摆摆手,道:“你去取纸笔来,朕要将这首词写出来,贴在外面,让所有人看看...这么多的文人儒士,竟不如一个少年郎,真是浪费了朕建这状元楼。”

“奴才遵命!”

娘娘腔赶紧爬起来,去取笔墨。

玄帝思索了一下,道:“聂良?”

“臣在!”

络腮胡,一脸凶相的男子单膝跪在天玄面前。

玄帝说道:“你去跟上蓝星,查查他的底细。”

“遵命!”

......

宁宸出了状元楼,来到一家制衣铺,花了五钱银子给自己置办了一身厚衣服,又花了一钱银子买了双鞋子。

大玄皇朝有铜钱,一贯铜钱就是一百文,这玩意太重了,大家还是喜欢用银钱,普通老百姓除外。

所以,做生意的地方,都有朝廷统一监管的小称,配备一把大剪刀。

用多少银子?直接剪下来,然后称一下就好了。

宁宸穿着新衣,拎着半只烧鸡,回到宁府,踩着墙角的石头翻了进去。

刚翻进来,他就看到宁茂带着家丁,正等着他。

“好你个宁宸,果然是个没人管的野种...翻墙上房,你还有没有一点教养?”

“父亲让你闭门思过,你倒好,竟敢翻墙出去,若是让父亲知道,我看你...”

宁茂指着他大骂,唾沫横飞。

但突然,他的叫骂声戛然而止。

因为宁宸一句话没说,只是默默地从墙根下捡起一根手臂粗细的棍子,朝着他走了过来。

宁茂想起宁兴被瓷枕开瓢,现在还躺在床上养伤。又想起昨晚宁宸让父亲烧死自己的举动,心里一阵发毛,吓得连连后退。

“宁,宁宸,你想干什么?”

宁宸冷冰冰地说道:“别害怕,我只是单纯地想打烂你的狗头而已。”

“你...你还敢行凶?父亲知道了,你想想自己会有什么后果?”

宁宸冷冷地说道:“等他知道,你已经死了!大不了杀了我给你偿命,有你垫背,我也不亏。”

宁茂突然想起,自己带着好几个家丁有什么好怕的?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拿下他。”

几个家丁,手持棍棒,朝着宁宸逼近。

柴叔冲过来护着宁宸,紧张的浑身颤抖。

宁宸怒道:“我看谁敢动我?我虽然不受宠,但也是宁府四公子,岂是你们这些恶奴可以动的?”

几个家丁愣住了,不敢妄动。

宁宸说的没错,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宁宸虽然不受宠,但也是宁府四公子,不是他们能动的。

宁茂大吼:“你们这些狗奴才,他算什么四公子?在宁府,他还不如一条狗...给我打,出了事我担着。”

宁宸冷笑,“他是宁尚书的儿子,我出了事,宁尚书不会把他怎么样?但你们这些恶奴,以下犯上,最轻都是杖责三十,想想你们这几两贱骨头,能扛得住吗?”

“都给我滚开!”

宁宸一声怒吼,吓得这些家丁一哆嗦。

宁宸抡起棍子,就朝着宁茂冲了过去。

宁茂吓得一声尖叫,扭头就跑。

第6章 帝王心术 宁茂跑的太快了,宁宸没追上。

返回西院,赶走那些恶奴。

宁宸带着柴叔回到房间,将打包的半只烤鸡送给了他。

柴叔打开油纸包,发现是半只烧鸡,先是一怔,旋即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身为下人,月俸很少,勉强糊口而已...一年到头也沾不了几次荤腥。

“柴叔,专门带给你的,快吃吧!”

柴叔连连摇头,“这么好的东西,刚好给四公子补身子...你大病初愈,多吃些肉,身体好得快。”

“我已经吃过了,这一半是专门留给你的...带回去吃,刚好还可以配点小酒。”

宁宸态度强硬,不然柴叔是不会要的。

柴叔拗不过,一个劲地道谢:“谢谢四公子,谢谢四公子...”

“柴叔,你就别谢我了...要不是你,我小命都没了。”

......

而此时,皇宫,御书房。

玄帝手持一卷书籍,借着烛光正在翻阅。

娘娘腔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大气也不敢喘。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蹑手蹑脚的走进来。

玄帝抬头看了一眼,“什么事?”

小太监跪倒在地,道:“陛下,聂统领求见!”

聂统领,就是那个络腮胡,一脸凶相的男人。

他叫聂良,是玄帝身边的带刀护卫统领,属于玄帝的亲信。

“宣他进来!”

“是!”

小太监起身出去,没一会聂良走了进来。

“臣聂良,参见陛下!”

“起来说话!”

玄帝放下手里的书籍,问道:“可查清楚了?”

“回陛下,那少年根本不叫蓝星,是礼部尚书宁大人的四子,真名叫宁宸。”

玄帝挑眉,“宁宸?”

娘娘腔俯身道:“陛下,要不要派人把他抓来?他好大的胆子,竟敢欺瞒陛下,这可是欺君之罪。”

玄帝冷哼一声:“他并不知道朕身份,何罪之有?”

娘娘腔不敢再吭声了。

玄帝皱眉道:“朕怎么记得宁尚书只有三个儿子?”

聂良俯身作揖,说道:“臣打听过了...这个宁宸以前流亡在外,是前些年才找回来的。”

“陛下,臣还查到,宁宸在宁家并不受宠,过得并不好,宁尚书也鲜少对外人提起宁宸。”

玄帝思索了一会儿,道:“朕想起来了,几年前有人参宁尚书抛妻弃子。但当时正在跟陀罗国交战,朕焦头烂额,这事后来就忘了。”

“堂堂宁尚书的四公子,衣衫破旧,如今已快入冬,还穿着薄衣,从他吃东西看,饿了许久...这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

“哼,这个宁尚书,平日里风评不错,在文坛也小有名气...没想到背地里竟是另一种做派,私德有失。”

娘娘腔俯身,恭敬地问道:“陛下,要不要宣宁尚书进宫?”

玄帝摆摆手。

宁自明只是私德有失,就算是真的抛妻弃子,玄帝也不会动他。

朝中,谁是奸臣?谁是忠臣?玄帝一清二楚。

但只要他们不做出触及玄帝底线的事,比如谋逆,藐视皇室这些大罪,玄帝都可以容忍。

因为不管是忠臣还是奸臣,很多时候在玄帝眼里,他们都是能臣。

只要是能臣,还在玄帝的掌控范围内,玄帝都不会动他们。

宁自明是二品大员,而且向来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做事从无纰漏...玄帝不可能为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年,去动一个有能力的大臣。

这就是帝王心术。

......

翌日,早朝。

玄帝高坐龙椅。

文武大臣位列两旁。

其实在皇帝手底下当差挺苦逼的,起得比鸡早,睡得比鸡晚。

早朝的时候,一般天还都没亮。

大臣们上朝的时候,还得饿着肚子。

万一吃坏了肚子,皇帝在上面说话,你在下面屁滚连天...那真是找死。

而且,官员太多,大殿容纳不下这么多人,很多职位不高的大臣就得站在殿外。

夏天还好,冬天冷风嗖嗖地...等散朝,身子都冻僵了。

“有本早奏,无事退朝!”

尖细的声音响起。

“陛下,臣有事启奏,如今已快入冬,陀罗国食物短缺,屡屡劫掠我北方边境,烧杀抢掠,还请陛下出兵镇压。”

“启禀陛下,臣要参奏吏部尚书纵子行凶,残害百姓。”

“臣也有事启奏,甘南地区洪水泛滥,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请陛下下令,开仓放粮,接济百姓。”

这些事,大臣们已经上过奏疏,玄帝大概都知道。

在朝堂上提出来,就是商讨如何解决问题?

经过一个时辰的激烈讨论,终于解决了这些要事。

接下来,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玄帝无心搭理。

玄帝的目光落到一个断了一条腿的老人身上,也是这朝堂上,除了玄帝,唯一可以坐着的人。

这个老人,就是戎马一生的陈老将军。

陈老将军也很纳闷,自从他缺了一条腿,玄帝就准许他可以不上朝...但昨晚接到口谕,命他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来上朝。

“陈爱卿昨天在状元楼可是威风的很呐?”

陈老将军心里一突,昨天他在状元楼喝醉了,心里苦闷,撒了酒疯...没想到这么快玄帝就知道了。

他看了一眼那些言官,肯定是这些穷酸腐儒参了他一本。

这些言官最是讨厌了,就是朝堂上的喷子。

这些人只注重名誉,根本不怕死!

有时,他们敢跟玄帝对着干,气的玄帝胃疼,他们非但不收敛,还会暗中窃喜,“快看快看,他生气了,他生气了...”

玄帝也不是没处死过言官,但这些人死后都落了个忠臣,直臣的美名。

这些言官可来劲了,纷纷效仿。

这些言官一根筋,执拗,迂腐...上到玄帝,下到九品芝麻官,只要谁做得不对,他们都敢喷。

对这些人来说,名比命重要。

陈老将军撑着拐杖,急忙起身想要跪倒请罪,但却被玄帝制止了。

“陈老将军,朕知道你心里苦闷,但状元楼是文人汇聚之地,你在那里喝醉出丑,容易被人诟病?”

去他妈的文人,就是这些穷酸,天天在背后说他是粗鄙武夫,这才气得他跑到状元楼去的...陈老将军腹诽。

“老臣知罪!”

玄帝摆摆手,“行了,朕又不是昏君,知道你心里苦闷,没有怪你的意思...对了,朕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全公公,念给陈老将军听。”

全公公就是宁宸嘴里的娘娘腔,玄帝身边的红人,从玄帝是太子的时候就一直跟在他身边。

全公公小心翼翼地去过龙案上的纸张,上面是玄帝的墨宝,写的正是宁宸卖给他的那首词。

第7章 收钱不办事 全公公扫了一眼满朝文武,然后用尖细的声音念道: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当全公公念完,原本安静地朝堂,就像是平静的水面投下一颗炸弹。

文武百官全都惊呆了!

尤其是文官,一个个激动的面色潮红。

身为文人,谁不想有一首绝世佳作,万世流传?

武将虽然没文官那么有学问,但也能听出这首词中的意境。

他们眼前好似出现一幅画面,一位白发苍苍的年迈老将,对着自己封存已久的宝剑苦闷叹息。

将军迟暮,美人白发,都是人生憾事。

“陛下,敢问这首词乃是何人所作?”

翰林院掌院,李瀚儒,激动的胡子乱颤。

他一定要知道这个人是谁?

他作了一辈子的诗词,比起这首词来,他都不配提笔。

文武百官,都一脸希冀地看着玄帝。

玄帝皱眉,“怎么?这首词就不是能朕所作?”

众人不信。

玄帝文学修养很高,但这首词写的是将军迟暮的那种无力感,肯定不是玄帝所作。

“陛下深居皇宫,写不出如此有意境的词。”

一个耿直的言官直接说了出来。

这可把玄帝气得不轻,差点没忍住用龙案上的焚香炉砸死他。

这些言官真的是太讨厌了!

陈老将军一脸激动,这首词完美的描述了他现在的心情,可惜他嘴笨,也没文化...写这首词的人,简直就是他嘴替,知音!

“陛下,老臣也想知道,这首词乃是何人所作?”

玄帝淡淡地说道:“这首词乃是朕偶然所得,作者乃是一位十几岁的少年郎,名叫蓝星。”

满朝文武,再次惊呆了。

作者是一位十几岁的少年郎?

这怎么可能?

一个少年郎,怎么能写出如此意境的词?

但玄帝没有骗他们的必要。

蓝星。

所有人都将这个名字默默地记到了心里。

等散朝了,一定要着人找到这个蓝星,哪怕是花费重金,也要求他为自己作一首诗词。

如今这首诗词一出,不久的将来,陈老将军必将名满天下。

如果自己能得到一首这样赞誉自己的诗词,那必将流芳百世啊。

玄帝缓缓开口:“朕得到这首词的时候,这首词没有词牌名...这词牌名朕已想好,就叫《赠陈老将军》。”

“谢陛下!”

陈老将军无法下跪,只能俯身叩谢天恩。

玄帝看了一眼全公公。

“散朝!”

全公公尖细的嗓音在大殿里响起。

散朝后,文武百官三三两两的往外走,脚步急促。

一边交流这个蓝星是何许人也?

一边想着回去就派人找到这个蓝星,求一首诗词。

宁自明也是大玄有名的才子,极为喜好诗词,他也抱着同样的心思,所以走的很快。

“宁大人,留步!”

宁自明闻声驻足,回头看去,只见全公公迈着小碎步正在追赶他。

“全公公!”

宁自明俯身作揖,全公公可是玄帝身边的红人,满朝文武,就算是左相,也不敢怠慢。

“宁大人走的好快啊...陛下召见,随我来吧!”

宁自明一怔,开始反思,自己最近有没有做错什么事?或者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政敌手里,被参了一本?

思来想去,自己最近也没犯什么错?

但他还是有些心虚,悄悄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全公公,不知陛下召我所为何事?”

全公公不动声色的将银子收进袖子里,笑着说道:“宁大人别为难我了,我岂敢猜测圣上心思?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宁自明嘴角微微一抽,心说你个没根的东西,收钱不办事。

两人来到御书房。

“参见陛下,圣上圣安。”

宁自明跪倒行礼。

玄帝自顾自地看书,像是没听到。

宁自明也不敢起身,头都不敢抬,心里直打鼓,惶恐不安。

过了好一会儿,玄帝才开口:“宁爱卿,起来吧!”

“谢陛下!”

宁自明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弓着腰。

“宁爱卿有几个儿子来着?”

宁自明一脸懵,玄帝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他急忙作揖,“回陛下,臣有三...四个儿子。”

他下意识的就想说三个,潜意识就没把宁宸当做自己的儿子。

玄帝放下书,淡淡地问道:“到底是三个还是四个?”

宁自明急忙回答道:“臣有四个儿子!”

“宁爱卿,本朝以仁义礼智信治国...朕不去评价你的私德,但毕竟是骨肉血亲,朕不喜欢薄情寡义的人。”

宁自明一脑门问号。

“宁宸那孩子很不错,待他好一些。”

宁自明身子微微一颤,脸色发白...难道有人告发,玄帝知道了他抛妻弃子的事?

玄帝刚才说他不喜欢薄情寡义的人...完了,彻底完了!

宁自明脑子嗡嗡作响,眼前发黑。

他扑通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求饶:“臣知罪,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

宁自明吓坏了,他好像看到了宁家所有人跪在游龙台上的场景。

游龙台,专门斩达官显贵的地方。

玄帝冷冷地看着他,宁自明算是个能臣,他不动宁自明,不代表不会敲打他。

“宁爱卿,朕单独把你叫来,就没打算治你的罪。”

宁自明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玄帝淡淡地说道:“宁宸那孩子,朕见过,很优秀。”

“宁爱卿,朕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可别让朕失望...朕失望的后果,你很清楚。”

“还有,宁宸并不知道朕的身份。所以你记住,今日我们君臣之间的谈话,朕不想第四个人知道。”

“行了,你下去吧!”

宁自明人都傻了。

陛下见过宁宸?这不可能啊,宁宸自从来到宁家,几乎都没出过家门,怎么可能见到陛下呢?

全公公见宁自明还在发楞,走过去,道:“宁大人,请吧!”

宁自明猛地惊醒,急忙行礼:“臣叩谢天恩,臣告退!”

退出御书房,宁自明才敢擦拭额头的冷汗,后背冰凉,他的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心有余悸地看一眼御书房,脸色一阵发白,然后低头赶紧往宫外走。

第8章 军魂不灭 宁府。

宁宸此时正在院子里扎马步。

这具身体长期营养不良,加上大病初愈,有些弱不禁风,得好好锻炼。

如果不是身体不行,昨天就不会让宁茂跑掉。

宁宸一边扎马步,一边思索接下来的事情。

这宁府终归不是他容身之所,还是得尽快想办法离开。

照目前这个情况,他不离开宁府,迟早被常如月母子弄死。

他现在有一百两银子,可以在偏僻的地方买个小院。

等一会儿,宁自明就该下朝了...到时候就去找他摊牌。

宁自明心里也没他这个儿子,应该会同意...至于常如月母子,恐怕是巴不得自己离开。

就去西城吧,那里鱼龙混杂,他可以一边卖诗,一边做一些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卖。

宁宸正在胡思乱想,宁甘和宁茂带着几个手持棍棒的家丁冲了进来。

宁宸一看情况不对,下意识地往墙根退去,那里是柴火堆,随手拿跟劈柴就是武器。

“大哥,我没说错吧?这个野种竟然有钱买新衣服,肯定是偷你的钱。”

宁茂指着宁宸说道大吼。

宁甘眯了眯眼睛,一脸阴险,“宁宸,我昨天丢失了五两银子,可是你偷的?”

宁宸冷冰冰地说道:“宁甘,冤枉人是不是也得找个合适的理由?你昨天丢的银子,我们昨天连面都没见过。”

宁甘阴笑,说道:“贼偷东西的时候,怎么会让主人知道?”

“你说不是你偷的,那我问你...你哪来的钱买新衣服?”

宁宸冷着脸,“这钱是我自己赚的。”

宁茂嘲讽道:“你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怎么赚钱?我看这钱不是你赚的,是你偷大哥的吧?”

昨天,他被宁宸拎着棍子追得抱头鼠窜,回去越想越不爽。

最后,他想到了宁宸的新衣服,将此事告诉了常如月。

常如月为宁茂出谋划策,所以才有了这一出。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趁着宁自明还没下朝,暴打宁宸一顿,拔了他的新衣,看他如何度过这个冬天?

宁宸也懒得再解释了,这兄弟俩分明就是来找事的,解释没用。

他顺手抄起一根劈柴,面无表情地说道:“滚出去!”

宁甘冷笑着说道:“果然是有娘生,没娘教的野种...粗俗无礼,品德败坏。”

“我是你大哥,你偷我银子,还敢这样跟我说话?我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你们,给他长长记性...还有,把他偷我的银子搜出来。”

几个家丁,手持棍棒,凶神恶煞地朝着宁宸逼近。

宁宸怒道:“狗奴才,我虽然不受宠,但也是宁府四公子,你们敢动我,好好想想后果。”

但他这些话,今天唬不住这些家丁了。

他们今天奉的可是夫人的命令。

但现在的宁宸可不是以前的宁宸,任人宰割。

曾身为军人的他,军魂不灭,面对危险,从来就没有逃避一说。

他直接将手里的劈柴砸了出去。

一个家丁躲闪不及,被砸中了胸口,疼的哎呦一声!

另一个家丁还没反应过来,又一根劈柴飞来砸在他脑袋上,顿时头破血流。

劈柴乱飞,逼得几个家丁不断后退,一时间也奈何不了宁宸。

“你们这些废物,给我上,上啊。”

宁茂大骂,暴跳如雷。

柴叔正在屋子里忙活,听到动静,一瘸一拐的走出来。

看到几个家丁手持棍棒,朝着宁宸逼近,一下子就慌了,大喊道:

“你们想干什么?他可是四公子,你们不能这样对他。”

宁茂一个健步冲过去,一脚将柴叔踹翻在地,对着他拳打脚踢。

“你这条老狗,挺护住啊...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你真正的主人?”

“让你乱吠,让你狗叫...明天我就让母亲将你赶出府去。”

宁茂一边拳打脚踢,一边大骂。

“柴叔...”

宁宸心急如焚,一时分心,被一个家丁抓住机会,冲到宁宸面前,一棍子砸在了他腿上。

宁宸身子一矮,整个人摔倒在地。

宁甘大吼:“给我打,往死里打!”

几个家丁抡起棍棒往宁宸瘦弱的身体上招呼。

宁宸双手护头,缩成一团,任由雨点般的棍子落在身上,一声不吭。

“让开,让我来!”

宁茂丢下柴叔,朝着宁宸走来。

家丁停了下来。

宁茂一脸嚣张的走到宁宸面前,蹲下身子,用手拍着宁宸的头,“宁宸,你再嚣张啊?起来拎着棍子追我啊?”

谁知宁宸突然抓住他的胳膊,一口咬了上去。

虽然隔着衣服,但宁茂还是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宁甘最先反应过来,大声咆哮。

几个家丁,手忙脚乱的想要分开两人。

但宁宸就像是一头凶兽,撕咬着宁茂的胳膊不松口。

“大公子,分不开啊。”

一个家丁急得满头大汗。

“废物,给我打,打到他松嘴。”

几个家丁对着宁宸,拳打脚踢。

过了好久,宁宸终于松嘴了...因为他被打的昏死了过去。

宁茂疼的浑身颤抖,拉起袖子一看,胳膊上的肉差点被咬下来,鲜血直流。

幸亏隔着衣服,不然这块肉就真被咬掉了。

“这个野种竟然敢咬我,给我打,打死他。”

宁茂状若疯狗,大声咆哮。

几个家丁正要动手,却被宁甘拦住了。

“不能再打了,再打要出人命的...父亲回来不好交代!”

“你们把他的衣服扒了,他现在这种情况,怕是熬不了几天。”

几个家丁动手,将宁宸的新衣扒了下来。

“大公子,你看这个。”

一个家丁发现了银票。

宁甘接过去一看,不由得一惊,“一百两?”

宁茂也凑过去看了一眼,惊呼道:“这野种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宁甘目光微闪,脸上露出贪婪之色,“我想起来了,我丢的不是五两银子,刚好是一百两。”

宁茂也明白了过来,“对,大哥丢的是一百两...这个野种,竟敢在府中偷钱,死有余辜!”

宁甘看了一眼只穿了亵衣亵裤,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宁宸,冷冷一笑:“我们走!”

他们刚转身,准备离开,就看到宁自明从院外走了进来。

第9章 这是要他老命啊 宁自明刚回府,就听到西院一片嘈杂,所以过来看看。

可当他看到鼻青脸肿,昏迷不醒的宁宸,脸色陡然一变。

一股寒意顺着宁自明的尾巴骨直冲后脑勺,让他一阵眩晕。

玄帝刚警告过他,要善待宁宸,现在就出了这档子事,这不是要他老命吗?

如果这件事让玄帝知道了,不止是他,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好。

“父亲,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个宁宸越来越过分,前两天打伤二哥的头,今天又偷大哥的银子。”

“我们来找他对质,他非但不承认,还出手伤人...你看我的胳膊,都被他咬伤了。”

“父亲,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宁茂立马哭诉,这招他没少用,屡试不爽。

但这次他这招不管用了,宁自明转身,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他脸上。

宁茂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上。

宁甘惊呆了。

一群家丁也惊呆了。

宁茂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疼,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宁自明...他不敢相信,父亲竟然会打他?

“混账,混账东西...血脉至亲,你们竟然下如此毒手,我怎么会生出你们这么狠毒的儿子?”

宁自明气的手指颤抖,指着宁茂大骂。

一想到玄帝知道这件事得后果,他忍不住又踹了宁茂一脚。

宁甘一脸错愕,甚至怀疑父亲是不是吃错药了?

“父亲息怒!这件事不怪我们,是宁宸偷盗在先,又出手伤人,你看看这些家丁,还有三弟的胳膊,都是宁宸...”

宁甘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话还没说完,宁自明上前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宁甘人都被打懵了,捂着脸,眼神呆滞。

父亲是最宠他的,从小到大都没碰过他一指头,今天竟然为了宁宸打他?

“混账,混账...不知死活地东西,还在狡辩?你想死不成?”

宁自明怒吼。

玄帝刚刚警告过他,转眼宁宸就被打的昏死了过去,这是明知故犯,挑衅天威。

若是玄帝震怒,左相也保不住他。

“你们这些恶奴,竟敢对主子动手,好好好...这个家还有没有家法了?”

“来人,给我把这些恶奴带下去,每人杖责三十,赶出府去。”

宁自明暴跳如雷。

“老爷饶命!”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

“大公子救我,大公子救我...”

刚才动手的几个家丁吓坏了,跪地磕头求饶。

三十杖,说起来简单,但没几个人扛得住。

那些邢杖,可都是实木制成,上面凹凸不平...别说三十,普通人能抗住十棍就不错了。

三十杖,不死也得重伤。

院外立刻冲进来一群家丁。

将对宁宸下手的那些家丁拖了下去。

“来人,快把宁宸抬到东厢房,还有,马上把大夫找来,快去!”

东厢房才是主人该住的地方,西院是下的住的。

宁宸被抬走了。

宁甘和宁茂捂着脸,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大哥,父亲是疯了吗?他怎么会向着宁宸这个野种?”

“父亲打我就算了,可他一向最宠爱大哥,竟然连你都打?”

宁甘此时也是一脑门问号。

他甚至怀疑这个父亲是不是假的?

“父亲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必有缘由...走,去找母亲!”

“哥,我胳膊疼。”

“忍着,刚好让母亲看看。”

兄弟俩捂着脸,去找常如月了。

......

东厢房,宁宸依旧在昏迷中。

“大夫,我儿没什么大碍吧?”

大夫俯身作揖,“宁大人,公子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外伤好医,但断了两根肋骨,且得养一段时间。”

“还有,公子长期营养不良,气弱体虚,怕是恢复的时间要比一般人更久。”

宁自明眉头紧皱。

“大夫,一定要尽力医治,用最好的药。”

大夫点头,“宁大人放心,我会尽力医治,一会我开张药方,劳烦宁大人派人跟我去取药。”

“不过宁公子气弱体虚,这段时间得好好补补身体,这样对他的伤势恢复,大有益处。”

宁自明点头,对身边的宁府管家吩咐道:“吴管家,一会你亲自跟大夫去取药。”

“是!”

吴管家是个皮肤白皙的胖子,来宁府很长时间了,深得宁自明信任。

但此时吴管家也是一脑门问号,老爷怎么对宁宸突然间这么好了?

宁自明又道:“对了,吩咐厨房,选一只上好的老母鸡,炖好汤送来。”

“是,老爷!”

宁自明思索了一下,再次说道:“还有,通知下去,今日之事,谁若敢外传,别怪我不客气!”

“大夫,今日之事,还请保密。”

大夫急忙俯身作揖,“宁大人放心,小民明白!”

宁自明揉揉眉心,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玄帝知道,不然他这个尚书是做到头了。

与此同时,常如月正带着宁甘兄弟俩,朝着东厢房赶来。

宁甘和宁茂回去后,添油加醋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常如月虽然心里充满了疑惑,但看到宁甘和宁茂脸上的巴掌印,还有宁茂手臂上差点被咬掉一块肉,再也忍不住了。

她必须找宁自明问清楚。

宁自明看到常如月,更头疼了。

如果常如月只是她的夫人,倒也没什么?可常如月还是左相之女,他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上,多亏了左相。

“老爷,妾身不明白,是宁宸偷盗在先,伤人在后,错完全在他...就算老爷要袒护他,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吧?”

“你看看茂儿的胳膊,差点被他生生咬下来一块肉,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难道你就不心疼吗?”

常如月一边控诉,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不能表现的太强势,质问的同时打感情牌,装柔弱才是上策。

“夫人,并非你想的这样,你可知...”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想起了玄帝的话,今日的谈话,不许第四个人知道。

玄帝虽然有仁君之名,但该下手的时候从不手软。

去年,户部尚书喝醉了酒,泄露了玄帝的话,结果被满门抄斩。

宁自明现在有苦难言。

“夫人,很多事情我现在也没弄清楚...你先带茂儿下去包扎一下,以后你会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宁宸的生死,关乎着我宁家的存亡。”

常如月母子,听到此话,满脸震惊。

第10章 态度反常 宁宸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柔软的床铺,华丽的陈设。

这房间可比他的小破屋好太多了。

难道自己二次穿越了?

“醒了?”

宁宸闻声扭头看去,结果这一动牵扯到了身上的伤,疼得闷哼一声。

但他更多的是惊讶,因为站在床边的人,竟然是宁自明。

“吴管家,宸儿醒了...去把熬好的药跟鸡汤都端来。”

宁自明朝着门外喊道。

宁宸一脸懵逼,是自己脑子被打傻了?还是在做梦?

尤其是宁自明这声宸儿,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宸儿,怎么样,好点了吗?”

宁宸伸出手,想要掐一下自己的脸,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但他犹豫了一下,朝宁自明招了招手。

宁自明怔了一下,以为宁宸有什么话要说,下意识的凑近。

结果,宁宸一把抓住他的胡子,狠狠地拽了一下...生生扯断好几根。

宁自明疼的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的抬手就要给宁宸一巴掌...但手举起来,又放下了。

但还是忍不住怒道:“逆子,你在做什么?”

“不是做梦!”宁宸嘀咕了一句,然后看着宁自明,反问道:“你在做什么?”

宁自明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怒意,说道:

“宁宸,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两个哥哥也不是故意要伤你...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宁宸一脑门问号。

这宁自明是脑袋被常如月的大腿夹坏了,还是脑子打铁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宁宸一脸警惕地盯着他,“宁尚书,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逆子,我是你爹,你连一声父亲都不叫吗?”

宁宸冷笑,“父亲?千万别...宁尚书这样的父亲我可高攀不起,会没命的。”

“宁尚书,直接说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宁自明怒不可遏,但又不得不压制着心里的怒意。

“宸儿,家里兄弟打闹,是常有的事...为父觉得,家丑不外扬,这件事就此作罢!”

宁宸目光微闪,宁自明为什么一再强调家丑不外扬...他好像很忌讳别人知道这件事。

虽然一时间想不通原因,但这点可以利用。

“宁尚书,你还是叫我宁宸听着顺耳一些...别再叫我宸儿了,听着实在恶心,不知道还以为你我父子感情很好呢?”

宁自明养气的功夫不错,但此时也是被气得脸色发青。

宁宸继续说道:“宁尚书,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巧了,我也不是很喜欢你。”

“逆子,我是你父亲,你敢这样跟我说话...大逆不道,简直大逆不道。”

宁宸叹口气,眼神寡淡,说道:“宁尚书,这里又没别人,无需惺惺作态...你接我回宁家,原因你我都心知肚明。”

“如果你真有一点良心,希望你顾念我们之间那点可怜的血脉之缘,放我离开宁府。”

宁自明脸色微变,“你要离开宁府?”

“是,还望宁尚书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宁宸,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文不成武不就...离开宁府,你会饿死在外面。”

宁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宁尚书,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我就算是饿死,也不会脏了你宁家这方贵宝地。”

宁自明脸色铁青。

宁宸绝对不能离开宁府,如果玄帝知道,龙颜震怒...他有十条命也得死。

便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进来!”

吴管家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一碗药,一碗汤。

宁自明强压怒火,说道:

“宁宸,你刚醒,思维还不清楚,有事以后再说...先把药喝了,伤好得快。”

“对了,我让人熬了鸡汤,给你好好补补身子。”

吴管家来到床边。

“四公子,老奴伺候您喝药。”

宁宸扭头看了一眼,“这里面下毒了吧?”

吴管家急忙道:“四公子真会说笑...其实老爷对四公子很关心,只是不善表达而已。您昏迷的这段时间,老爷一直守在床边,寸步未离。”

宁宸冷笑,没有一丝感动。

他太了解宁自明了,这是个薄情寡义之辈...至于守在床边寸步未离,肯定不是担心他,而是别有目的。

“柴叔怎么样了?”

吴管家急忙道:“柴叔无恙,四公子放心!”

宁宸冷笑,柴叔年纪大了,被宁茂拳打脚踢,怎么可能没事?

“四公子,老奴伺候您喝药吧?”

宁宸沉默不语。

见宁宸迟迟不肯喝药,吴管家只能自己先喝了一口。

“四公子这下放心了吧?”

宁宸面无表情,嗯了一声,旋即说道:“换个勺子。”

这个勺子吴管家用过了,他嫌恶心。

这吴管家也不是什么好鸟?

吴管家脸色一沉,但很快就换上了一副笑脸,“好,老奴这就去换!”

吴管家换了个勺子,喂宁宸服下药以后,又喂他服下鸡汤。

宁自明开口:“走吧,我们出去,别打扰宸儿休息!”

“宸儿,你好好休息,明早为父再来看你...还有,吴管家就守在门外,有事你可以喊他。”

宁宸没说话,闭上了眼睛。

他实在不想看宁自明这张虚伪且令人作呕的脸。

宁自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宁自明离开后,宁宸睁开了眼睛...他在想,宁自明今天态度反常,到底为了什么?

可能是因为吃了药的缘故,他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宁宸感觉气力恢复了不少,就是断裂的肋骨疼的厉害。

他挣扎着坐起身,伸手去够床下的夜壶...没办法,膀胱都快炸了。

就在这时,门被从外面推开。

吴管家走了进来。

“四公子醒了?”

宁宸怒道:“滚出去,跟了宁尚书这么久?一点规矩都不懂,不知道先敲门吗?规矩都学到狗身上去了。”

吴管家脸色一沉。

要是之前,他早就想办法整治宁宸了...但现在他不敢,老爷突然对宁宸很上心,他可不敢造次。

这就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狗随主人。

宁宸之所以对吴管家没个好脸色,是因为这条老狗,没少帮着常如月母子欺负他。

“四公子莫要动怒,老奴这就出去,这就出去...”

吴管家低着头,陪着笑脸,但眼神里却满是怨恨,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第12章 福王 宁自明见宁宸沉默不语,以为自己的话打动了宁宸。

毕竟只是个孩子,哄哄就好了。

“宸儿啊,你最近有没有见过什么人呢?”

宁宸微微一怔,不明所以。

“宁尚书,自从我来到宁家,门都没出过几次...最近不是生病就是重伤,见到的人就这么几个?不知道宁尚书问的是谁?”

宁自明更疑惑了,这也是他不解的地方?

宁宸连门都没出过几次,怎么会认识陛下呢?

宁自明也不敢挑明了问,只能含糊其辞的说道:“我说的不是家里人,是陌生人?”

宁宸冷笑:“家里人都没认全,上哪认识其他人去?”

宁自明心里更奇怪了。

但他又不好直接问。

宁宸看着他,道:“宁尚书,既然你不允许我离开宁府...但另一件事,我必须追究到底。”

“什么事?”

“宁甘抢走了我一百两银子。”

宁自明皱眉,“你哪儿来的一百两银子?”

“这你就别管了,宁甘的确抢走了我的银子,还望宁尚书能让他还给我。”

宁自明脸色变得铁青,“宸儿,为父答应补偿你...但你这些恶习也得改,污蔑兄长,品行不端,我也不会轻饶。”

宁宸眼神冰冷地看着宁自明。

旋即,自嘲地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宁尚书,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乏了,宁尚书请回吧!”

宁宸很清楚,那一百两银子是要不回来了。

但他还是抱着一点希望。

自己高估了在宁自明心里的位置,他还是那个薄情寡义的宁自明...若他心里顾念一点亲情,也会调查一下,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指责自己。

宁自明冷哼一声!

他到现在都觉得,宁宸性格大变,只是策略,想要用这种方式引起他的注意。

殊不知,他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只会让自己更厌恶。

如果不是玄帝,他连看都懒得看宁宸一眼。

宁自明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来到门口,吴管家点头哈腰地迎了上来。

“老爷,早餐给您准备好了!”

因为上朝前,不能吃早餐,所以他们都是下朝再吃。

宁自明冷着脸,道:“吴管家,你跟了我多久了?”

吴管家想了一下,急忙点头哈腰的说道:“老奴追随老爷有十几个年头了。”

“追随我这么久?应该了解我的心思...吴管家,宁宸终归姓宁,我不希望有人再搞小动作。”

“你永远记住,主人就算不受宠也是主人,奴才就是奴才...以下犯上,宁府容不得这样的人。”

“吴管家,以后给宁宸的饭菜,要营养,干净!”

宁自明说完,背着手离开了。

吴管家愣在原地,老脸发白,冷汗直冒。

他很明白,宁自明是在敲打他。

老爷怎么知道我在宁宸的早餐里加了佐料?

殊不知,宁自明久经官场,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左相帮衬,自身能力也很强。

宁宸逼着吴管家吃东西,他岂会看不出端倪?

当然,他敲打吴管家,并不是为了宁宸,而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严...一个奴才,欺辱姓宁的,那就是在打他的脸。

而此时的宁宸,也发现了一些宁自明如此反常的端倪。

因为宁自明问他最近有没有见过外人?

这几天,除了府中的人,他见过的就只有天玄了。

那个天玄身边跟着太监,肯定是皇亲国戚。

天玄气度不凡,宁宸怀疑他是福王。

福王是当今陛下唯一一个居住在京城的弟弟。

宁自明对自己态度大变,难道跟福王有关?

可这说不通啊,他当时用了个假名字,天玄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或许他可以派人跟踪调查自己。

可尽管如此,他也没必要为了自己去敲打宁自明。

况且福王只是个闲散王爷,没有实权,虽然是皇亲国戚,但宁自明背后是位高权重的左相,完全不用害怕福王。

宁宸揉揉眉心...或许宁子明对自己态度大变,还有别的原因。

算了,先不管这些了,好好养好伤,然后想办法离开宁府。

宁自明只是无视他,真正对他有威胁的,是常如月母子。

常如月母子背后可是左相,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不离开宁府,自己势单力薄,迟早被弄死。

......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宁宸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

这阵子,伙食不错,他人也胖了些,气色红润。

其实他第七八天的时候就能下床了,还去看了柴叔...好在柴叔没事,不然他跟宁茂没完。

宁宸决定继续卖诗搞钱。

那一百两被宁甘抢走了,要是要不回来了。

但他离开宁家的心思没变,为了自己的小命,必须离开。

想要离开宁家,就必须得有钱。

宁宸再次翻墙而出,离开了宁府,直奔状元楼。

希望自己运气好,今日能碰上天玄。

因为天玄出手大方啊。

如今天气越来越冷了,宁宸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衫。

也不知道是宁自明忘了,还是常如月背后搞鬼...这阵子他吃得好喝的好,唯独没给他置办一身厚衣服。

之前买的新衣服,被宁甘带人抢走了,他只能穿以前的薄衫。

一路小跑着来到状元楼。

状元楼依旧很热闹,人来人往。

宁宸四下环顾,寻找天玄的身影。

如果找不到天玄,只能把诗卖给别人了...那肯定卖不上好价钱。

就在宁宸寻找天玄的时候,一个白面无须的男子迈着小碎步来到他身后。

“蓝公子,可算是见到你了。”

宁宸回头看去,满脸欣喜,是娘娘腔。

现在他一点都不觉得娘娘腔讨厌,反而有点可爱。

因为娘娘腔在,证明天玄也在...今天又可以赚一笔了。

全公公见宁宸衣衫单薄,冻得瑟瑟发抖,忍不住嘴贱道:“你还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赚了那么多银子,都不舍得给自己置办一身厚衣衫?”

宁宸现在可没心思理会他的嘲讽,无奈道:“别提了!是买了一身厚衣裳,可衣裳和银子都被人抢了。”

全公公脸色大变。

那银子算是御赐之物,敢抢夺御赐之物,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谁活得不耐烦了?

“被人抢了?谁干的?”

“家里的一条恶犬,算了...跟你说有啥用?大叔在吗?要不要卖诗?”

全公公点了一下头,“跟我来!”

第13章 三条对策 Of宁宸跟着全公公来到上次的包厢。

一进门,发现除了天玄,还有一个缺了一条腿的老人。

宁宸虽然第一次见,但第一时间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陈老将军。

“大叔,又见面了?”

宁宸上前,作揖行礼。

然后对陈老将军郑重地行了一礼,“小民蓝星,见过陈老将军!”

虽然是第一次见,但宁宸曾为军人,所以他对这位戎马一生的老将军特别尊重。

“你就是蓝星?”

陈老将军有些激动,上下打量着宁宸,旋即皱眉:“天气寒冷,怎么穿的如此单薄?”

宁宸苦笑,道:“一言难尽!”

见宁宸不想多说,陈老将军也没追问,而是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老夫的身份?莫非以前见过?”

“小民是第一次见陈老将军,但陈老将军的英雄事迹,我可是从小听到大,心中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宁宸脸不红心不跳地一记猛烈的马屁拍了过去。

这位可是陈老将军,连当今陛下都对他礼遇有加,如果能抱上他的大腿,好处多多。

陈老将军对宁宸的马屁很受用,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中气十足。

“老夫还要谢谢你的那首词,英雄出少年啊,这般年纪,竟能写出这种旷世之作,了不得!”

陈老将军对宁宸的印象很好,不吝夸赞。

宁宸谦虚地说道:“陈老将军谬赞了,小民愧不敢当...跟您比,犹如萤火对皓月。”

“哈哈哈...这小子,嘴真甜!而且面对老夫,不卑不亢,要是老夫年轻时遇到你,定要带你上战场。”

宁宸急忙道:“其实小民从小的梦想就是身披戎装,上场杀敌,为国争锋...为此我曾苦读兵书,研习兵法。”

这话宁宸都没说谎,他很怀念跟战友们并肩杀敌的日子。

“你还研习过兵法?”

玄帝有些惊讶。

宁宸谦虚地说道:“略有研究而已。”

“那我可得考考你,看你是不是吹牛?”

玄帝笑着说道,他也想看看,宁宸除了诗词歌赋,会不会在别的地方给他带来惊喜?

宁宸笑着说道:“大叔...你这是为难我啊?”

“怎么,怕了?”

“倒也不是怕...若是我说的不对,大叔就当听一乐,千万别影响咱们做买卖。”

玄帝嘴角微微抽搐,原来是担心自己不买他的诗词?

不过这小子怎么回事?天寒地冻,穿的如此单薄?

刚才陈老将军问的时候,这小子一脸愤懑苦涩,看来他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回头得让人查查。

“蓝天,最近陀罗国的骑兵,屡屡骚扰我大玄边境,劫掠百姓...虽然我们已经派兵驻守,但陀罗国以游牧为生,他们的战马速度很快,来无影去无踪。”

“所以,等我大玄的将士得到消息赶到的时候,陀罗国的兵马已经撤了...你可有办法?”

宁天摇头。

天玄有些失望,“没有办法吗?”

“不是没有办法,是不能说...大叔,这可是朝政,妄论朝政,是要杀头的。”

天玄怔了怔,笑道:“放心大胆地说,陈老将军在此,你怕什么?”

陈老将军也笑着说道:“有什么想法,尽管说,老夫保证你没事!”

宁宸犹豫了一下,这个天玄能跟陈老将军一起,说明身份很高...看来他的确是福王。

福王和陈老将军为自己作保,那议论朝政应该没事。

“那我说了?”

天玄点头,“放心大胆地说。”

宁宸伸出三根手指,“我对边境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只能想到三个对策...说的不好,你们就当听一乐。”

天玄和陈老将军相视一眼,心里震惊...不了解,竟然还能想到三个对策?

“别卖关子,快说。”

玄帝催促。

宁宸点头,道:“这第一计,坚壁清野。”

“如今天寒地冻,陀罗国物资匮乏,这是他们劫掠我大玄边境百姓最重要的原因。”

“如今是农闲时期,可以将城外的百姓转移到城内,然后派重兵把守...陀罗国抢不到东西,人困马乏,不敢久战,自然会退去。”

玄帝沉思了片刻,摇头道:“这招行不通,城外百姓太多,城中容不下这么多人。而且他们舍不得家园,想要迁移,很难。”

陈老将军道:“的确行不通,陀罗国抢不到物资,会毁掉百姓的房屋...来年百姓就得流离失所。”

玄帝道:“蓝星,说说你的第二个对策。”

宁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第二个对策,就是让大玄精锐,跟百姓互换身份。”

玄帝不解:“你的意思是埋伏?可将士和百姓还是有区别的,这一点瞒不过陀罗国的人。”

“那就让百姓和将士合作一回。”

宁宸顿了顿,继续说道:“陀罗国的人赶到边境,人困马乏...只要让百姓在附近撒上豆子,豆子上涂满泻药,马吃了豆子,拉的腿软,还怎么跑?”

“到时候我大玄将士提前设伏,陀罗国不是速度快吗?看他们这次怎么跑?”

陈老将军一拍大腿,兴奋道:“好对策!”

玄帝也满意地连连点头。

但他还是想知道第三条对策。

“蓝星,你这第三条对策是?”

宁宸笑道:“这第三条对策就很简单了,那就是通商...陀罗国缺物资,我们大玄缺战马,以物换物,各取所需,这样便可保我大玄边境百姓度过一个安稳地冬天。”

玄帝皱眉,摇头道:“通商可不行,到时候我大玄军械极有可能会流到陀罗国。”

宁宸笑着说道:“不用全年开市,只需通商一个月即可...到时候让圣上派信得过的人,严查监管即可。”

玄帝微微点头,满眼欣赏地看着宁宸。

他突然很庆幸今日带陈老将军来。

如果不带陈老将军来,他还发现不了宁宸军事上的才能。

宁宸不知道的是,这一个月,他的那首词火了...可谓火遍全城。

所有人都在找这个叫蓝星的少年郎,包括陈老将军。

可一个月过去了,没一个人见过蓝星。

陈老将军找不到蓝星,就天天去缠玄帝。

老头天天拄着拐杖,日出进宫,日落出宫。

玄帝都被缠烦了,这才带着陈老将军来了...其实他们来了好几次了,但每次都见不到宁宸,好在这次碰上了。

第14章 暖心 见玄帝和陈老将军都很高兴,宁宸趁热打铁,道:

“大叔,你今天要买诗吗?我可以算你便宜点。”

玄帝笑了起来,“你先说说,为什么一个月了没出现?”

宁宸笑容苦涩,“我被人打了一顿,断了两根肋骨,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上次卖诗赚的银子也被抢走了,新衣服也被抢了。”

玄帝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了下来。

陈老将军更是大怒,“谁干的?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竟敢有人如此胆大妄为?”

“蓝星,你告诉老夫,是谁干的?老夫替你做主。”

宁宸心里一阵感动,一个陌生人都比宁家人对他好。

但他还是摇摇头,道:“算了,都过去了!”

陈老将军虽然有威望,但如今已经退下来了,并未实权。

福王就是个闲散王爷,玄帝根本不给他权利。

而宁自明背后是左相,位高权重...斗不过的。

而且,他也不想连累别人。

陈老将军怒意不减,“这怎么能算了呢?你说,谁干的?老夫为你做主。”

宁宸摇了摇头,“陈老将军,你要是真心疼我,就多买我两首诗吧。跟大叔一样,我算你便宜点。”

陈老将军还想说什么?但却被玄帝一个眼神制止了。

宁宸不想说,肯定是有所忌惮,不能勉强。

“蓝星啊,刚才你连献三计...这样,一条计策,一百两银子如何?”

宁宸瞪大了眼睛。

“大叔,你认真的吗?”

“朕...真的!”

宁宸眉开眼笑,没想到这也能赚钱。

“大叔,谢谢你!”

宁宸由衷地感谢。

玄帝笑道:“蓝星,你信大叔吗?”

宁宸点头。

“那这样,银子先不给你,存在我这里...你需要的时候来这里找我。”

“我不是要赖你的银子,你现在并无自保之力,明白我的意思吗?”

宁宸微微点头,的确...他现在带着三百两银票回去,指不定又会被抢。

就算存在钱庄,有票根,被发现了还是会被抢。

“那就存在大叔这里。”

福王看上去不像是奸诈之徒,存在他这里也行。

如果福王骗他也没关系,反正这笔钱也是意外之财,得之他幸,失之他命。

不过他赌福王不会骗他,堂堂福王,三百两银子对他来说只是牛九一毛。

“小子,你瘦的跟个小鸡仔似的,难怪会被人抢走银子...你要是愿意,可以来老夫府上,老夫教你些拳脚,也可保护自己。”

陈老将军说道。

宁宸眼神一亮,急忙行礼:“我愿意,多谢陈老将军!”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你伤势好了,来找老夫。”

宁宸重重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能抱上陈老将军的大腿,这好处自然不用多说,傻子才不答应呢。

而且,他的确需要好好锻炼一番,这具身体太虚弱了。

宁宸看向福王,“大叔,你还要买诗吗?”

玄帝看了看窗外,“今日时间不早了,家中还有事...诗就留到下次吧。”

宁宸有些失望,哦了一声。

不过想到刚才赚了三百两银子,立马又开心了起来。

玄帝站起身,看向俺公公,“给蓝星五两碎银,方便平日里使用。”

“蓝星,我让人安排一桌饭菜,瞧你瘦的,好好补补...不用担心钱,账我走的时候会结。”

宁宸眉开眼笑,“谢谢大叔!”

玄帝笑着点点头。

“我们走吧!”

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将自己身上的大氅取下来递给宁宸。

大氅,形如加厚的披风。

宁宸连连摆手,“大叔,这个我不能要,太贵重了...而且外面可冷了,你别冻着了。”

这大氅的面料,一看就价值不菲。

玄帝笑道:“给你你就拿着...我有马车,冻不着。”

宁宸拗不过,接过大氅,满眼感动,“谢谢大叔!”

玄帝点点头,带人离开了。

宁宸将大氅披在身上,不止身上暖和,心里更暖。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进来!”

伙计鱼贯而入,不一会儿就上了一桌子好菜。

一股暖流从心里淌过,大叔人真好...宁宸心说。

而此时,玄帝和陈老将军坐在宽敞的马车里。

全公公在身边伺候着。

“陈老将军,你觉得这个蓝星如何?”

陈老将军道:“京城少年,见我犹如见到了豺狼,避之不及...此子见我,不卑不亢,有大将之风,真是难能可贵。”

“关键是此子有智慧又谋略...若是加以培养,未来必成大器。”

玄帝大笑,“难得见陈老将军你对年轻一辈有如此高的评价?你对太子可都没这么高的评价。”

“陛下,京城这些年盛行慵懒之风,那些少年郎,个个绵软无力...都应该赶到战场上去磨炼磨炼。”

“反观蓝星,眉宇硬朗,不卑不亢,腹有诗书,又懂得行军之策...实属难能可贵。”

玄帝点头,“此子的确优秀!”

“陛下,万不可让这等栋梁之才埋没啊。”

玄帝笑道:“朕明白!”

“陛下英明!”

将陈老将军送回府,回宫的途中,玄帝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他掀开窗帘,道:“聂良?”

跟在马车边的聂良急忙俯身,恭敬道:“陛下有何吩咐?”

“你去调查一下,宁宸这段时间遭遇了什么?”

“臣,领旨!”

全公公欲言又止。

玄帝看了他一眼,“有话要说?”

全公公急忙低头,道:“陛下,宁宸之前说,他身上的伤是府中恶犬造成的,这恶犬极有可能是某个人,而且肯定是宁府的人。”

“废话。”玄帝笑骂,旋即没好气地说道:“这还用说?要是外人造成的,他早就去报官了...唯有宁府的人,才能让他对此事三缄其口,不愿多说。”

“这个宁自明,看来是把朕的话当耳旁风了。”

全公公身子微微一颤,他知道陛下这次是真生气了。

“陛下息怒,龙体要紧,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玄帝冷哼一声,道:“一会儿回宫,你派人去一趟宁府,让宁自明来见朕。”

“是!”

宁自明啊宁自明,你这十几年官白当了?陛下已经警告过你了,你还敢明知故犯,无视天威,这不是作死吗?全公公在心里嘀咕。

第15章 陛下恕罪 宁自明发现宁宸偷偷跑出去了,气得不轻。

他担心宁宸把最近发生的事说出去,万一传到玄帝耳朵里,那可就糟了!

宁自明左等右等,没等到宁宸,却等到了宫中传召太监。

听说玄帝召他进宫,宁自明心里直打鼓,忐忑不安!

他悄悄给传召太监塞了银子,想要打听玄帝为何召见他?

可传召太监银子是收了,但一问三不知...其实他是真的不知道。

宁自明跟着传召太监来到皇宫御书房。

全公公就在门口站着,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宁自明心生不妙,急忙跪倒高呼:“臣宁自明,求见陛下!”

“嘘...宁大人,陛下正在处理政务,切勿喧哗,等着便是!”

宁自明只能跪在门外等着。

他很想从全公公嘴里打探消息,但全公公却转身进去了。

宁自明这一跪就是两个多时辰。

他是个文官,身娇体弱,跪的膝盖生疼,眼冒金星,感觉腰都快断了。

但玄帝没召见他,他就得一直跪着。

直到他快坚持不住的时候,全公公出来了。

“宁大人,随我进去面圣吧!”

宁自明挣扎着起身,两腿直打摆子,长时间跪着,猛地起身,血脉不通,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他拼了老命稳住身子。

殿前失仪,那可是大不敬。

他哆哆嗦嗦地进到御书房,再次跪拜,高呼:“臣宁自明,参见陛下!”

玄帝的目光从手里的奏折上移开,眼神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宁自明额头冷汗直冒。

玄帝没让他起来,这可是危险信号。

“宁爱卿,你觉得朕是不是太仁慈了?”

宁自明又惊又懵逼,颤声说道:“陛下乃是仁义之君,文治武功无人可及,百姓...”

话还没说完,玄帝一声冷哼!

“仁义之君?你的意思是朕太过仁慈,所以你们才敢违抗圣命?”

宁自明脑子嗡嗡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啪的一声!

玄帝将手里的奏折重重地摔在龙案上。

“宁爱卿,朕让你厚待宁宸,你是怎么做的?”

“他为何重伤不起,卧床一个月?”

宁自明差点没吓死。

这件事他已经封锁了消息,玄帝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家里有政敌安插的探子?

玄帝怒道:“在你宁府,宁宸身负重伤,银子丢失,新衣被抢...宁爱卿,这宁府是你的府邸,还是土匪窝?”

“那一百两银票,是朕给宁宸的。”

宁自明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原来宁宸那一百两银票,竟然是玄帝给的?

那可是御赐之物啊。

敢抢御赐之物,冒犯天威,这可是死罪。

宁自明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浑身哆嗦着不断磕头,“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玄帝冷冷地看着他。

宁自明吓得魂飞魄散,只能哐哐磕头求饶。

“够了,你是打算磕死在这里,让朕落个刻薄之名吗?”

“臣不敢,臣不敢...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

此时,宁宸已经吃饱喝足,回到了宁府外面的院墙下。

他踩着墙角的石头翻了进去。

这次,没有宁茂带着那些恶奴等着他了。

“柴叔,柴叔...”

宁宸一边喊着,一边朝着柴叔的屋子走去。

咯吱一声,门开了。

“四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担心死老奴了。”

宁宸笑着走进屋子,然后从大氅下拿出油纸包,“柴叔,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柴叔看着宁宸,满脸担心。

“四公子,老奴虽是个奴才,但还是得斗胆劝您一句...咱可千万不能干违法乱纪的事啊。”

宁宸每次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都会穿新衣,带吃的。

宁宸身上的这件大氅,一看就很贵。

宁宸笑道:“柴叔放心,我不会干坏事...我赚的每一文钱都是干净的。”

宁宸说着,刚好看到了床上的包袱。

“柴叔,你打包东西做什么?”

柴叔面露难色,叹口气道:“四公子,老奴要走了,以后就不能照顾四公子了。”

“老奴走后,四公子一定要收敛自己的脾气,别惹老爷生气...夫人那边,尽量躲着点。”

宁宸皱眉,“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要赶你走?”

柴叔笑着摇头,“没有人要赶老奴走,老奴年纪大了,干不动活了,也是时候回家养老了。”

“老奴不在,四公子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宁宸不信,如果没人赶,柴叔是不会走的。

柴叔虽然瘸了一只脚,但身体硬朗,干活利索,再干几年不成问题。

而且,他岂会看不出柴叔眼里的不舍,他放心不下自己。

妈的,肯定是常如月母子干的。

宁自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对自己态度大变...常如月母子暂时不敢动自己,所以就对柴叔下手。

宁茂之前就说过,要让常氏把柴叔赶走。

真他妈阴险。

“柴叔,是不是常如月让你走的?你说实话,我给你做主。”

柴叔摇头,“四公子,真是老奴自己要走,老奴老了,回家享福去了。”

“这个家没什么值得老奴留恋的,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四公子你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宁宸眉头拧成一块,这府中唯一对自己好的人要走了,心里真的很难受。

“狗奴才,你收拾好了没有?收拾好了赶紧滚蛋。”

这时,外面响起宁兴的声音。

一个月了,宁兴头上的伤早就好了。

一瞬间,宁宸的脸色变得铁青,果然是常氏母子要赶走柴叔。

而柴叔被赶出宁府,完全是受他连累。

“王八蛋,欺人太甚...”

宁宸大怒,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去...顺手抄起门后的顶门棍,走了出去。

“四公子...”

柴叔着急的想要拦住宁宸,但他跛了一只脚,根本追不上。

宁兴和宁茂站在院子里,带着几个家丁。

宁甘没出现,这次科考,他成绩出众,明日要殿试,得好好准备。

殿试就是皇帝亲自考察他们的能力,若是表现得好,当场封官。

宁兴和宁茂,看到宁宸拎着棍子出现,先是一惊,没想到宁宸回来了...旋即,两人吓得连连后退。

他们可都在宁宸手上吃过亏,心里都有阴影了。

第16章 欺人太甚 1宁宸冷冷的盯着两人。 宁兴和宁茂,却盯着宁宸身上的大氅。 他们可跟宁宸不一样,从小锦衣玉食,所以一眼看出,这大氅价值不菲。 “宁宸,你身上的大氅从哪儿来的?” 宁茂大声问道。 上次,他大哥抢走宁宸一百两银子,宁宸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盯上了宁宸的大氅。 宁宸淡漠道:“关你鸟事?” “果然是有娘生没娘教的野种,真是粗俗不堪,我是你三哥,问你话,你竟然这个态度?” “宁宸,前些日子母亲帮我置办了一件大氅,我还没来得及穿就被人偷了...原来又是你偷的。” 宁茂决定故技重施。 “真是家贼难防,宁宸...你这品行恶劣的野种,小偷,还不把大氅还给你三哥?这件事若是让父亲知道,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宁兴开始帮腔。 宁宸压根懒得解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解释再多都没用。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想要啊,自己来取!” 宁茂看了看宁宸手里的顶门棍,没敢过去。 “你个小偷,还不赶紧脱下来,给我扔过来...不然我就让家丁强行动手了。” 宁宸冷着脸,厉声道:“你试试?” 妈的,就是茅厕在外面,要是在这里,他非得让这些人知道什么叫拖把沾屎,犹如吕布在世。 宁茂见宁宸不好对付,眼珠一转,又有了主意。 他看向柴叔,“你这狗奴才,还赖在这里做什么?赶紧滚出府去。” “你们几个,给我检查一下这老狗的包袱,他跟宁宸蛇鼠一窝,别把家里的东西偷带出去。” 柴叔满脸憋屈,但还是将包袱放在地上,让他们检查。 “我看你们谁敢?” 宁宸冷冷地说道。 宁兴一脸阴笑,“宁宸,你偷你三哥大氅的事还没解释清楚,自己屁股上的屎都没擦干净,还有心思管别人?” 宁宸眼神凶狠,手里的棍子一横,“谁也别想赶柴叔出府,谁敢动他的东西,别怪我的拐子不认人。” 宁兴不屑道:“宁宸,你一个人打得过这么多人吗?” “四公子,算了...让他们检查吧,清者自清。” 柴叔拦住了宁宸。 上次,宁宸被一群人打翻在地,最后生生打得昏死过去的场景,他历历在目。 这么多人,宁宸气虚体弱,怎么可能打得过? 宁茂道:“宁宸,我劝你别拦着...这可是母亲的命令,这条老狗年纪大了,我宁府不养闲人。” “你要敢拦着,我们连你一起揍...就算父亲知道了,也不会多说什么?” 宁宸怒不可遏,紧握着手里的木棍,指骨泛白。 宁茂没夸大其词,常如月是左相之女,就算宁自明知道,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看来这次他保不住柴叔了。 如果硬来,只能连累柴叔跟自己一起挨揍。 算了...让柴叔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柴叔留在宁府,迟早会被自己连累。 等他离开宁府,有了自己住的地方,再把柴叔找回来。 “不用你们查,我一件一件拿给你们看。” 宁宸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担心这些人使脏招,悄悄往柴叔包袱里放东西,栽赃陷害。 一个家丁看向宁甘和宁茂两兄弟。 宁宸猜对了,他们的确打算栽赃陷害。 宁宸打开柴叔的包袱,里面就几件破衣烂衫。 “瞪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可有夹带私货?” 宁兴见栽赃陷害这招失败了,又心生一计:“他身上也要搜,万一东西藏在他身上呢?” “你们欺人太甚...你们非官非盗,凭什么搜别人的身?这是对他尊严和人格的践踏。” 宁宸彻底被激怒了。 宁茂不屑道:“尊严...在本公子眼里,他就是一条没用的老狗而已,哪来的尊严?” 宁宸怒道:“人生而平等,你只是胎投的好,并非自己有什么本事。” “他入府为奴,是生活所迫,靠自己的双手吃饭一点不丢人...比你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造粪机器高贵的多。” “柴叔在宁府任劳任怨几十年,难道在离开的时候,还要被你们侮辱吗?就不能让他带着尊严堂堂正正的离开?” 宁茂两手一摊,一副无赖样,道:“这是母亲的命令,你跟我说不着...不服气找母亲去。” 柴叔满脸憋屈,但他不想宁宸为了自己,跟这些人起冲突。 “四公子,让他们搜吧...我清清白白,不怕他们搜。” 宁宸摇头,“柴叔,他们这是在羞辱你...你放心,有我在,我倒要看看哪个不怕死的敢搜你的身?” 宁宸作为从现代文明而来的人,对于这种事,深恶痛绝。 宁茂面露狞笑,嘲讽道:“不知死活!” “你们给我上去搜这条老狗的身,谁敢拦着,就是跟母亲作对,不用对他客气。” 几个家丁,手持棍棒,步步逼近。 宁宸冷冷地盯着他们,毫无惧色,寸步不让。 柴叔是府中唯一真心对他好的人,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羞辱他。 “四公子,别跟他们硬来,就让他们搜吧,老奴没事!” 柴叔紧张地护着宁宸,怕他又受伤。 “等等!”宁兴突然喊住家丁,然后看向宁宸,道:“我们兄弟没必要为了一个狗奴才闹得头破血流...这样,我给你个面子,只要你把大氅还给你三哥,我可以答应不搜这条老狗的身。” 宁宸气抖冷。 但审时度势,一旦打起来,他不是这些家丁的对手,到时候恐怕要连累柴叔跟他一起挨揍。 从明日起,他就去陈老将军府,跟着他练习拳脚,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 宁宸没有丝毫犹豫,解下身上的大氅,厉声道:“宁兴,记住你的话...如果你反悔,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看着宁宸冰冷地眼神,宁兴心里生出一股寒意。 但他故作镇定,道:“你是我弟弟,我这当哥哥的还能骗你不成?” 宁宸将大氅抛了过去,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件大氅,保管好了...迟早有一天,我会亲手拿回来。” 宁茂拿着大氅,披在自己身上,冷笑道:“放心,这是母亲为我置办的,我当然会好好爱惜。” 宁宸没有再说话,将包袱重新打包好,一手持棍,一手搀扶着柴叔,朝着外面走去。 第17章 无知妇人 二哥,就这样放过这个野种了?” 宁茂盯着宁宸的背影,恶狠狠地说道。 宁兴道:“父亲最近不知道什么了?突然对宁宸态度大变,要是我们打伤了宁宸,保不齐会被父亲斥责。” “最重要的是大哥明天殿试,别影响到他。” 宁茂点点头,摸着身上的大氅,疑惑道:“你说这野种从哪儿弄来的这件大氅?这领子应该狐嗦。” 狐嗦乃是狐狸脖子下面一小块,最为暖和,十分珍贵,价格不菲。 宁兴冷哼一声,“肯定是偷别人的,野种就是野种,缺乏管教,他被找回来前以乞讨为生,小偷小摸很正常。” 另一边,宁宸将柴叔送到府门口。 他悄悄塞给柴叔四两银子,自己留了一两,以备不时之需。 “四公子,这...这我不能要。” “拿着,你不要,我可生气了!” 柴叔推辞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拗不过宁宸,只能收着。 “四公子,老奴不在,你以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跟他们发生冲突,你占不到便宜的。” 宁宸点头,“我知道,柴叔放心...等我以后离开宁府,有了自己住的地方,再请柴叔回来。” “好,老奴等着四公子,以后还伺候你!” 柴叔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宁宸心里空落落地,返回宁府。 与此同时,宁自明也从宫里出来了。 他脸色煞白,浑身冰冷。 不过庆幸地是,玄帝只是训斥了他一顿,并没有过多责罚。 马车就在宫门口不远处。 吴管家看到宁自明出来,满脸殷勤地迎上来,看到宁自明脸色不对,担心地问道:“老爷,您没事吧?” 宁自明没说话,登上马车,让吴管家快回府。 他到现在都心惊胆颤,两腿发软,遍体生寒。 宁府,宁茂正在向常如月展示身上的大氅。 常如月满脸高兴,忍不住夸赞:“好看好看...我儿现在越来越优秀了!” “你父亲交代过,别为难宁宸...但这野种断不可留,宁家乃是你们兄弟三个的。” “所以,以后对付宁宸,要动脑子,不能蛮干...你们这次就做的很好。” 宁茂愈发得意了。 便在这时,下人前来禀报,说是宁自明回来了。 常如月急忙起身到门口迎接。 宁自明已经到了院子。 进到屋子里后,常如月才注意到宁自明脸色煞白,眼神惶恐。 “老爷,您没事吧?” 一边说,一边赶紧给宁自明倒了杯茶。 回到家,宁自明才觉得安心了些。 “宁宸回来了吗?” 见宁自明一回来就问宁宸,常如月眼底闪过一抹阴狠之色。 老爷最近对宁宸越来越上心,问缘由他又不肯说,再这样下去,宁府哪还有她们母子的容身之处?所以,必须想办法除掉宁宸...常如月心里恶毒地想着。 但脸上却不动声色,语气也很温柔:“老爷放心,人已经回来了...我刚让人炖了鸡汤给他送过去。” 宁自明满意地点点头,觉得常如月真是他的贤内助。 “对了,从明天起,把柴叔调过去伺候宁宸。” 常氏母子皆是脸色一变。 常如月目光微闪,道:“老爷,柴叔已经离开宁府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老爷,您先别着急...柴叔是自己要走的,他年纪大了,腿脚又不便,他自己要走,我也不能拦着,只能放他离开,今天下午就走了。” 宁自明眉头紧皱,“不是你们赶他走的?” 宁茂急忙道:“父亲,真是柴叔自己要走的...母亲挽留过,他执意要离开。” “临走前,母亲还多给了他些银钱。” 宁自明看了一眼宁茂,叹了口气,低头抿了一口茶...突然,他动作一僵,猛地抬头看向宁茂。 宁茂身上的大氅,他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宁自明努力回想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件大氅? 突然间,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手抖的厉害,手里的茶杯也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腾地站了起来,盯着宁茂,“你身上的这件大氅哪里来的?” 宁茂一阵心虚,急忙看向常如月。 常如月笑着说道:“老爷,你怎么了?都吓到茂儿了...天冷了,这件大氅是我让人给茂儿置办的。” 宁自明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盯着宁茂,“过来!” 宁茂有些畏惧地来到宁自明面前。 宁自明死死地盯着他身上地大氅,越看脸色越白,最后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这件大氅他认识,这是兵部尚书献给陛下的,说是动用了上百绣娘,日夜赶工,用了一个月才制作而成。 当时兵部尚书还跟他显摆来着。 而且,他前些日子,才见玄帝穿过。 而如今,这件大氅,竟然出现在他儿子身上。 若非御赐,私自穿陛下的衣物,形同造反。 宁自明吓得魂都快飞了。 “快脱下来!” 宁自明额头冷汗直冒,压低声音嘶吼。 同时,他快步走过去,将院子里的下人全部撤走,关上房门。 宁茂被宁自明的举动吓坏了,赶紧将大氅脱下来。 宁自明返回,额角青筋直跳,“跪下!” 宁茂吓得扑通跪在了地上。 宁自明看向宁兴,“你也给我跪下!” 宁兴满脸委屈,看向常如月。 常如月虽然不明所以,但看宁自明正在气头上,示意宁兴也跪下。 等宁兴跪下,宁自明双手捧着大氅,一字一顿地,无比严肃地问道:“说,这件大氅哪来的?” 宁茂和宁兴看向常如月,用眼神求助。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这件大氅是我...” “闭嘴,还在撒谎...无知妇人,你可知这件事有多严重?” 常如月被吼懵逼了,顿时眼眶一红,这是她常用的招数。 “老爷,我不知道我们母子做错了什么?您一回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难道这府中,真的容不下我们母子了吗?” 宁自明气的胸膛剧烈起伏,只能压低声音怒吼:“无知妇人,你懂什么?这件事,事关我宁府安危...快说,再不说实话,别怪我大义灭亲,把你们两个交给京都衙门审问。” 第18章 圣旨到 宁兴和宁茂吓的魂不附体。

常如月也被吓到了,脸色煞白...但同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是宁自明的枕边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个男人。

宁自明的养气功夫很不错,很少动怒...此时却如此失态,说明这件大氅大有来头。

“兴儿,茂儿,实话实说。”

这件大氅是抢宁宸的,若真出事,刚好可以把责任都推到他头上。

宁茂战战兢兢地说道:“父亲息怒,这件大氅是宁宸送给我的。”

宁自明脑子嗡的一声!

宁宸今天出去了一趟,然后带回来了这件大氅,他又被玄帝叫去训斥了一顿。

这说明宁宸今天出去见了玄帝,玄帝将这件大氅送给了宁宸。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玄帝为何对宁宸这么好?

但目前最重要的是,这俩蠢货抢了御赐之物,还穿在身上。

什么宁宸送给他的?分明是抢的。

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他岂会不知道?只是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宁自明越想越气,实在没忍住,一脚把宁茂踹翻在地,随即又一脚把宁兴踹了个跟头。

“我宁自明英明一世,怎么会生出你们这两个蠢货来?”

宁兴和宁茂吓得直哆嗦,他们从来没见过父亲这么生气?

常如月满脸心疼,挡在父子三人中间,“老爷,他们可是你的亲儿子,打坏了你不心疼吗?”

“心疼?你知不知道这两个蠢货,差点害死我们全家。”

宁自明怒吼。

常如月呆了呆,忍不住问道:“老爷,到底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你就别问了,总之,以后别招惹宁宸。”

宁自明也是有苦难言,他不敢说啊。

但他却不知,越是这样说,常氏母子就越恨宁宸。

宁自明烦躁地揉着眉心,大脑极速旋转。

趁着玄帝还不知道这件事,得赶紧将大氅还给宁宸。

而且,他还得想办法让宁宸不把这件事说出去。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吴管家的声音:“老爷,宫里来人了,让老爷去接旨。”

宁自明眼前一黑,身子摇晃,差点一头栽倒。

他第一反应是玄帝已经知道了。

常如月急忙扶住宁自明,满脸担心:“老爷,您没事吧?”

宁自明脸色惨白,没有说话,哆哆嗦嗦地朝外走去。

常如月,宁兴,宁茂赶紧跟上。

圣旨到,只要是宁府的主人,都得前去迎接圣旨。

一家子来到主厅。

主厅里,白面无须的传召太监,身后站着四个禁军。

“宁大人接旨!”

太监声音尖细。

宁自明一家子赶紧跪下。

太监打开圣旨,开口道:“礼部尚书宁自明,辜负圣恩,暂留职位,以观后效,罚俸一年,钦此!”

宁自明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罚俸一年虽然让他有些肉疼,但这并不重要。

但暂留职位的意思就是,玄帝很生气,先让你在礼部尚书这个职位上呆着,若是再出点差错,直接滚蛋。

“宁大人,还不接旨谢恩?”

宁自明颤颤巍巍的双手接过圣旨。

“臣接旨,叩谢天恩!”

这就是帝威,别说只是训斥,就是杀你,你也得说谢谢!

传旨太监走了。

但宁自明跪在地上,两眼呆滞,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以为玄帝训斥过他就完了,还在心里庆幸自己躲过一劫...没想到圣旨紧接着就来了。

“老爷...”

常如月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宁自明的脸色难看地吓人,连她都开始害怕了。

谁知,宁自明突然站起身,疯了似的冲到宁兴和宁茂面前,抬脚就踢。

“蠢货,你们这两个蠢货,老子迟早被你们害死...”

常如月赶紧上去阻拦。

......

皇宫,御书房。

玄帝放下手里的毛笔,纸上写的正是宁宸那三条计策。

玄帝是越看越满意。

“有了这三条妙计,可保我边境百姓今年冬天无忧。”

全公公急忙道:“陛下英明神武,有陛下护佑,是百姓之福。”

“少拍马屁,这都是宁宸的功劳...生子当如宁宸啊。”

“对了,传旨的人回来了吗?”

全公公急忙道:“刚回来!”

玄帝嗯了一声,旋即皱眉说道:“这宁自明真是糊涂,宁宸有状元之才,他却视而不见。”

“不给他点教训,他真以为朕没脾气。”

宁自明离开后,他是越想越气,最后直接给下了一道圣旨。

他担心只是训斥,宁自明并不会长记性。

玄帝思索了一下,道:“聂良?”

聂良从门外快步走进来,单膝跪地,“参见陛下!”

“聂良,你派几个人,给朕好好调查一下宁宸,弄清楚宁自明为何不喜欢他?”

“臣遵旨!”

这时,一个小太监走到门口,小声禀报:“启禀陛下,太子和九公主求见!”

玄帝挥手,示意聂良可以退下了。

旋即对小太监说道:“让他们进来!”

不一会儿,太子和九公主进来了。

太子身材消瘦,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但却成熟稳重,眉宇间跟玄帝很像。

九公主只有十四岁,稚气未脱,她有着白嫩的尖下巴,眉下是莹然有光的美目,堆云砌黑的黑发,身材已经初具规模,是个美人胚子,大眼睛眨呀眨,娇俏可爱。

其实在这个时代,十四岁已经可以出嫁了。

“儿臣参见父皇!”

“参见父皇!”

两人一起行礼。

玄帝笑了笑,道:“起来吧!”

“太子来的正好,朕正准备让人去找你呢?来看看这个。”

玄帝将写好的三条计策交给太子。

太子双手接过来,细看之下,眼睛一亮,忍不住赞叹道:“好计策,好计策...有此妙计,是我大玄边境百姓之福。”

九公主怀安,也凑过去看,但看了几眼就没兴趣了。

玄帝笑着问道:“那你觉得,这三条计策,该用哪一条?”

太子神色立刻变的纠结,过了会儿说道:“全凭父皇做主!”

玄帝皱眉,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

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但就是太过优柔寡断。

太子没注意到玄帝的脸色有变,忍不住问道:“父皇,不知道此等妙计是何人所献?”

玄帝道:“是蓝星。”

“蓝星?”太子思索了一下,道:“可是写出那首旷世佳作的蓝星?”

玄帝点头。

“父皇,此人有经世之才,儿臣想见见他,请父皇恩准。”

玄帝脸上露出了笑容,虽然他这个儿子优柔寡断,但却识人善用,这点随他。

“好,过几天你随朕出一趟宫。”

“是!”

玄帝看向九公主,“怀安,你找父皇可是有事?”

怀安公主嘻嘻一笑,明眸皓齿,笑的很甜。

“父皇,我没事...人家只是想父皇了嘛。”

玄帝龙颜大悦,他的儿子女儿不少,但见了他,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只有怀安,性格开朗,古灵精怪,每次看到这丫头,他都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

所以,玄帝很宠九公主。

“父皇,人家也想出宫,人家也想见见那个大才子。”

玄帝笑着应允了。

而此时,九公主口中的大才子宁宸,却像个傻子,一脸懵逼的看着宁自明等人。

一群经常欺辱你的人,突然来给你道歉,搁谁都得懵逼。

第20章 性情中人 真没想到我们还能见到活的蓝公子。” “没想到蓝公子这么年轻,竟然能写出旷世之作,太厉害了!” “来,大家一起谢谢蓝公子!” 几十个大汉,围着宁宸,同时抱拳俯身,齐声说道:“谢谢蓝公子!” 宁宸尴尬地脚趾抠地。 这谢人的方式也太特别了。 “大家真不用这么客气...我也是出于对陈老将军的敬重,才写了那首词。” 宁宸刚说完,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干什么?有这样对待贵客的吗?” 宁宸扭头看去,是陈老将军。 之前那个中年男人道:“老将军,蓝公子用一首词解开了你的心结,我们在谢谢他呢。” “都给我滚回去训练...你们这谢法,别再吓到他了。” 人群分开,宁宸急忙上前行礼,“蓝星见过宁老将军!” “不用客气!”陈老将军笑呵呵地说道:“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多谢陈老将军记挂,都好了!” 陈老将军点点头,扭头对身边的中年男子说道:“元忠啊,蓝星前来,是为了学一点防身术,保护自己。” “他气虚体弱,你先带他锻炼锻炼...记住,别累坏了他。” 宁宸想笑,这中年男子的名字,听起来像是冤种。 元忠一脸疑惑,“属下感觉蓝公子的身手不在我之下。” 陈老将军一脸错愕。 元忠解释道:“刚才我抓蓝公子的手腕,他的反应速度特别快,不但脱困,还击退了我。” 陈老将军的表情从错愕变成了惊讶。 他扭头看向宁宸,“你习过武?” 宁宸曾经作为特种部队的指挥官,擒拿格斗,攀爬侦查,摔跤搏击等,都是样样精通...而且对一些古武学,如八极拳等,也有所涉猎。 只是他现在这副身体太虚弱了,好多技能都发挥不出来。 他来将军府,就是想好好锻炼一番,让身体变得强壮。 面对陈老将军的问题,宁宸却摇了摇头,道:“我没习过武,只是看过一些关于拳脚的书籍,自己瞎琢磨了一阵子。” “不愧是蓝公子,真是天才啊...自己瞎琢磨,也能击退我,了不起!” 元忠满脸佩服,顿了顿,继续说道:“刚才蓝公子的反击凌厉迅猛,就是身体弱了些,力量不够。” “老将军,蓝公子绝对是武学奇才,如果给他一点时间,我觉得他绝对能成为一等一的高手。” 陈老将军满脸惊喜。 “英雄出少年啊,你才情绝世,又懂得兵法谋略,而且还是武学奇才...好好练,若你想上战场,老夫可以为你举荐。” 宁宸谦虚道:“陈老将军谬赞了!” “好孩子,也不知道你是谁家的儿郎?能生出你这么优秀的孩子,你的父母必定是福泽深厚之人啊。” 宁宸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母亲被渣男骗,抑郁成疾,药石难医,年纪轻轻就走了。 倒是宁自明这狗东西,活的无比滋润。 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宁宸突然间愣了一下,他好像真把自己当成这个世界的宁宸了。 “蓝星,你想什么时候开始锻炼?” 宁宸道:“现在可以吗?” 陈老将军笑道:“还是个急性子,好...元忠,带蓝星去演武场。” “蓝星,中午就别回去了...老夫设宴,你陪老夫喝两杯!” 宁宸抱拳,“蓝星遵命!” 将军府占地很大,有专门的演武场。 敢在京城这个地方,私自养兵的,除了玄帝,也只有陈老将军了。 只不过这些将士都是记录在册的,都是曾经跟着陈老将军的老部下,人数也不多。 宁宸跟着元忠来到演武场。 刚才在路上问过了,元忠姓齐,全名齐元忠。 演武场上,一群气息彪悍的汉子,赤裸着上身,肌肉虬结,扛着圆木,正在绕着演武场奔跑,挥汗如雨。 宁宸有些恍惚,好像一下子回到了曾经的军营生活。 “蓝公子,你就先跟着他们跑吧,先活动一下身体。” “好!” 宁宸也不废话,脱掉大氅叠好放在一旁,然后将里面的薄衣衫脱掉,露出干巴巴的上半身。 宁宸看看自己的身材,跟排骨成精了似的,有些尴尬。 齐元忠笑道:“蓝公子,天气太冷,你身子弱,别感染了风寒。” “没事,齐大哥,不用对我特殊照顾。” 宁宸走过去,费力的扛起一根圆木,双腿颤抖。 齐元忠急忙道:“蓝公子,你换个细一点的吧?一口可吃不成大胖子,咱们循序渐进。” 宁宸尴尬地点头答应了。 因为他现在别说跑了,走路都费劲。 最后还是换了个细一点的圆木,跟着那些将士跑了起来。 可这具身体状态太差了,跑了一圈,就累得气喘吁吁。 “蓝公子,休息一下吧?” 这些将士,就是刚才在门外围着宁宸的那些人。 看到宁宸累得面红耳赤,满脸汗珠,担心他身体吃不消。 “我没事,这才哪到哪?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加油,跑起来!” 本以为蓝星这样的羸弱公子哥,撑死跑两圈。 谁知道,宁宸一口气跑了十多圈,虽然汗水四溅,气喘如牛,但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样的毅力,让这些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都心生佩服。 京城的公子哥,出门不是骑马就是坐轿,绵软无力...宁宸这种才情绝世的人,竟然愿意跟他们这些粗人打交道,还这么有毅力,倒是让人耳目一新。 “蓝公子,十五圈了,休息一下吧?” 齐元忠喊道,生怕宁宸累出个好歹。 “不用,我还能再跑几圈。” 宁宸足足跑了二十圈才停下。 一群壮汉围过来,递水的递水,按摩的按摩,帮他活络气血,缓解疲劳。 “蓝公子,你的诗现在千金难求,你随便卖一首诗,吃喝不愁...干嘛要跑来受这罪啊?” 有人好奇地问道。 宁宸嘿嘿一笑,道:“身体才是最大的本钱,其他都是虚的。” “你们想想,纵使我坐拥金山银山,身边美女如云,但身体不行,心有余而力不足,岂不是太悲哀了?” “比如去逛青楼,银子没少花,结果自己身体不争气,这银子花得多冤枉啊,还得被人嘲笑。” 一群大老粗,一聊起女人,那可就收不住了,顿时各种荤话全都冒出来了。 “没想到蓝公子也是性情中人?” “蓝公子,等我攒够了钱,请你去教坊司。” “蓝公子,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去勾栏听曲。” 第21章 礼尚往来 勾栏,教坊司,这样的烟花柳巷之地,作为一个现代人,宁宸还是很好奇的。 但宁宸以自己年纪小拒绝了他们的盛情邀请。 第一,太贵,虽然是别人请客...但以后肯定得还回去。 第二,太小...他说的是年纪。 跟他们瞎聊了一阵,宁宸再次扛起圆木跑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陈老将军备了酒宴。 宁宸陪陈老将军喝了几杯。 这个时代的酿酒工艺不行,所以酒的度数也不高。 下午,宁宸继续锻炼。 他必须尽快让自己变得强壮起来。 宁宸的毅力,让那些将士都佩服不已。 临走时,陈老将军还送了宁宸几包药,说是回去沐浴的时候放在浴桶里,可活血化瘀,缓解肌肉酸痛。 宁宸道谢后,拎着几包药回宁府。 他现在的确浑身酸痛,跟被人打了一顿似的,这就是长时间不锻炼造成的。 回去泡个热水澡,再加上陈老将军给的药,应该能舒服些。 正想着,身后突然间响起一阵尖叫声! 宁宸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一辆马车,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冲撞过来。 此时,马车离他不过三米。 一股寒意瞬间袭遍全身。 但求生的本能让宁宸立刻做出反应,猛地朝着旁边扑去。 宁宸摔在地上,顺势滚了几圈。 马车呼啸而过,带起一阵狂风,绝尘而去。 “年轻人,你没事吧?” “那匹马好像受惊了。” “太危险了,差点就撞到这个年轻人了。” 路人围过来,有好心人将宁宸扶起来。 “谢谢,我没事!” 宁宸锻炼了一天,浑身酸疼,刚才那一摔,也没感觉到更疼。 唯一让他心疼的就是身上的大氅弄脏了。 谢过帮忙的路人,宁宸朝着宁府的方向走去。 他的眼睛微眯着,目光闪烁。 那匹马没有受惊,那辆马车就是冲着他来的。 第一,那辆马车应该是突然加速,若是狂奔而来,动静太大,他早就发现了。 第二,那驾车的人,没有拉马缰的动作。 有人要杀自己。 宁宸心里生出一股寒意。 如果自己刚才被撞上,不死也残。 会是常氏母子吗? 因为宁宸想不到还有谁会置他于死地。 看来自己以后要多加小心了。 必须得让自己尽快变得强大,实力才是硬道理。 宁宸回到宁府,发现宁府冷冷清清,下人少了很多。 宁宸有些好奇,这时一个丫鬟从拱门外走进来,看到宁宸有些惊讶。 “四公子,您没去状元楼吗?” “嗯?”宁宸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大公子今日殿试,临场作诗一首,陛下很高兴...过几日,大公子就要入职翰林院了。” “所以,老爷今日在状元楼大摆宴席,庆祝大公子入职,状元楼人手不够,府里人都去宴席上帮忙了...四公子怎么没去啊?” 丫鬟问完,才觉得不妥,四公子不受宠,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四公子,那我先去忙了!” 丫鬟施了一礼,匆匆跑开了。 宁宸苦笑了一声,连府里的下人都去了,竟然没人通知他一声。 自己果然只是个外人啊。 不过宁甘狗命真好。 朝堂上有句话,先入翰林,再入内阁。 有左相和宁自明铺路,宁甘日后肯定会平步青云。 宁宸摇摇头,把这件事抛之脑后...状元楼的饭菜,他吃过两次了。 回到房间,稍微休息了一会后,宁宸让人准备了热水。 他将陈老将军送他的药材放进水里,美美地泡了个澡。 一直到深夜,宁宸都睡了,却被外面的吵杂声吵醒了。 是宁自明等人回来了。 听他们说话大舌头,就知道喝多了! 宁宸翻了个身,继续睡...明天还得去将军府。 可睡着没一会,房门被砸的震天响。 宁宸被惊醒了。 “宁宸,开门,快开门!” 听声音是宁甘。 接着是宁茂的声音:“宁宸,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不然我踹门了?” 宁宸本不想理会的,但实在是烦了,下床走过去打开门。 “你们有病啊?大半夜的不睡觉。” 宁茂喝的满脸通红,大着舌头呵斥道:“宁宸你放肆,怎么跟大哥说话呢?” “大哥现在可是翰林院编修,正七品...你见了大哥是要下跪磕头的...现在,我命令你,给大哥跪下。” 宁宸冷笑,一个正七品,在京城,一板砖下去,二品三品都能砸倒一大片,七品算个屁。 “傻缺,滚蛋...再敢吵我睡觉,手给你剁了。” 宁茂嚷嚷道:“宁宸,你敢辱骂朝廷命官...大哥,打他三十大板,看他还嚣张?” 宁宸都被气笑了。 宁甘挥挥手,“算了算了...今天我高兴,就不跟他计较了。” “宁宸啊,大哥还是惦记着你的...怕你晚上没饭吃,专门给你打包回来了。” 宁宸这才发现,宁甘手里提着一个油纸包。 不等他反应,宁甘将手里的油纸包丢了过来。 宁宸没接,掉在了地上,油纸包摔烂了,露出了里面的骨头。 宁甘脸上带着阴笑,道:“怎么这么不小心?现在只能委屈四弟趴在地上吃了。” “大哥,给他吃了,府里的狗吃什么?” 宁甘道:“先紧着四弟,不能委屈了他...毕竟他平时吃的还没狗吃得好,狗少吃一顿没关系。” 宁茂夸张地大笑了起来。 “宁宸,快吃啊...看大哥多心疼你!” 宁宸脸色难看至极。 但突然,他笑了起来,“多谢大哥...大哥给我送来吃的,我这个当弟弟的不能不懂事,礼尚往来,我也有一件礼物送给你。” 宁宸说完,转身回到了房内。 但很快,宁宸就出来了,手里还拎着夜壶。 “两位,一点薄礼,希望你们别嫌弃。” 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宁宸直接泼了过去。 宁甘被直接来了个正面暴击。 宁茂也差不多,几乎是贴脸开大。 两人也看清了宁宸手里的东西,下意识地往后退,结果脚下不稳,摔得四仰八叉。 宁宸追上去,把夜壶里最后一滴液体倒在宁茂头上才罢手。 他现在只恨自己只撒了一次尿,早知道多喝点水,多撒几次。 第22章 抱歉,最近有点上火! 宁宸你这野种,竟敢用尿泼我们,我...呕...” 宁茂话还没说完,直接干呕了起来。 “宁宸,我是朝廷命官,你敢...呸呸呸...呕...” 宁甘也是一样,话说到一半,实在受不了嘴里的骚味,一阵干呕。 宁宸冷笑着说道:“我是在帮你们醒酒,不用客气!” “对了,童子尿可治病,你们算是占便宜了...就是最近有点上火,味道可能不怎么好。” 宁宸说完,转身走进房间,一脚将地上的骨头踢了出去。 “这些就留给你们自己享用吧。” 旋即,哐啷一声关上了门。 “宁宸,你给我滚出来,你敢用这等污秽之物泼我们,我...呕...” “我一定要告诉父亲,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呕...” 两人在院子里破口大骂。 正骂的起劲,房门咯吱一声开了,宁宸拎着夜壶走了出来。 “骂了半天,口干了吧?我这又给你们准备了一泡,润润嗓子接着骂。” 宁宸作势要泼。 宁甘和宁茂吓得连滚带爬的跑远了。 “宁宸,你给我等着,我跟你没完。” “明天我就告诉父亲,有你好果子吃。” 宁宸冷笑一声,转身回到房间关上门。 将夜壶放在床下,走过去在铜盆里洗了个手,然后上床睡觉。 ...... 翌日,清晨。 宁宸吃早餐的时候,一直在等着宁自明来找他,替他两个宝贝儿子出头。 可早餐吃完了,也没见宁自明来。 或许是宁甘和宁茂还没睡醒,还没把这件事告诉宁自明。 宁宸自然不会傻等着。 他来到将军府,又开始了一天的训练。 晚上回来,宁自明也没来找他。 宁甘和宁茂也没动静,好像忘了昨晚发生的事一样。 但宁宸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 宁甘和宁茂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得小心点。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把门窗锁死,生怕宁甘和宁茂半夜溜进来把他给杀了。 今天的情况比昨天好多了,虽然泡了药浴,但训练了一天,身上还是有些酸痛。 这种情况得持续几天。 宁宸决定今天早些休息。 今天离开的时候,陈老将军告诉他,明天天玄会在状元楼等他。 还有昨晚被宁甘兄弟俩闹的没睡好。 他来到床边,掀开被子,准备上床。 可就在被子掀开的一瞬间,一道黑影直冲他的面门射来。 完全是条件反射,侧头的同时闪电般出手,一把将其捏住。 这两天训练的效果体现了出来,要是以前,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手里的东西冰凉冰凉地,宁宸定睛一看,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汗毛根根倒竖。 这竟然是一条黑色的蛇。 他抓住的是蛇身子,黑蛇调转方向,一口咬向宁宸的胳膊。 宁宸猛地一甩,黑蛇被甩出去砸在墙上,然后弹到地上,身体扭曲,一时间失去了攻击力。 宁宸冲过去,抄起顶门棍跑回来,一棍子将黑蛇的脑袋给砸烂了。 幸亏他以前在军营抓过蛇,只是觉得膈应,并不是害怕。 这要是一般人,早就被吓傻了。 宁宸不认识这是什么蛇? 但这条蛇通体都是黑色,脑袋呈三角形,而且很凶猛...肯定是条剧毒无比的毒蛇。 如果自己真被这东西咬一口,怕是小命难保。 宁宸脸色铁青,眼神阴冷。 肯定是宁甘和宁茂干的。 王八蛋,真够阴险的。 宁宸并没有急着去找宁甘和宁茂。 没有证据,找了也是白找,他们肯定不会承认。 但这笔账宁宸是记下了,有机会再找他们算账。 宁宸拿着顶门棍,小心翼翼的挑开被子,又将褥子翻过来,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虽然没找到别的毒物,但宁宸也不敢再睡床了。 他坐在椅子上,盖着大氅,勉强睡了一夜。 早上起来,腰酸背疼,比训练一天还难受。 他连早餐都没吃,直奔将军府。 现在去状元楼太早了,先去将军府训练,顺便问陈老将军一些事。 来到将军府。 陈老将军正在用早餐。 看到宁宸,陈老将军满脸欣慰...宁宸的毅力,得到了他的认可。 京城这些公子哥,哪一个能起这么早?哪一个能像宁宸这么有毅力?肯吃苦? “蓝星,用过早餐了吗?” 宁宸老实的摇摇头,“还没!” “来来来...坐下一起吃,哪能空着肚子训练?” 陈老将军是武将,性格直爽,没有那么多规矩。 “谢谢老将军,那我就不客气了!” 宁宸坐了下来。 吃饱喝足以后,宁宸才说道:“陈老将军,晚辈有件事想要请教?” “什么事?” 宁宸犹豫了一下,从大氅里面摸出一个布包,然后打开。 旁边的丫鬟吓得脸色都变了,惊呼着连连倒退。 宁宸拿出来的是一条黑蛇,脑袋都被砸烂了,看着着实吓人。 “对不起,对不起...别害怕,它已经死了,不会伤人。” 宁宸不好意思地朝她们道歉。 几个丫鬟从害怕变成了目瞪口呆。 虽然她们不知道宁宸的身份,但能跟老将军坐在一个桌上吃饭,身份肯定很高贵。 这样的人,竟然跟她们这些下人道歉...简直不可思议。 就连陈老将军和守在门口的齐元忠都诧异地看着宁宸。 宁宸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吓到别人了,道歉不是很正常吗? 宁宸问道:“陈老将军,您认识这是什么蛇吗?” 陈老将军皱眉,“这是黑阎王,哪儿来的?” “黑阎王?”宁宸眼睛微眯,“听名字就知道有毒。” 陈老将军道:“岂止是毒,这种蛇剧毒无比...陀罗国的人会专门饲养这种蛇,我们的战马被咬上一口,撑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陀罗国的人,会把黑阎王的毒涂抹在箭头上,我们的将士要是不幸中箭,药石无医,只能等死。” “好在这黑阎王极难饲养,成活率不高...不然我们的将士不知道有多少会死在这黑阎王手里。” 宁宸遍体生寒,昨晚要不是自己反应快,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蓝星,这条黑阎王你是在哪儿发现的?” 宁宸脸色阴沉,一字一顿地说道:“在我床上发现的。” “什么?” 陈老将军脸色骤变。 在场的人都被惊到了。 在自己的床上发现这么一条毒蛇,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 第23章 黑阎王 震惊过后,陈老将军板着脸,一脸严肃! “蓝星,这黑阎王老夫在京城都没见过几条,这蛇竟然跑到你床上去了,只怕是有人刻意为之。” “这样,你把具体情况跟老夫讲讲。” 宁宸思索了一下,道:“就是我准备上床的时候,一掀被子,这黑阎王朝着我扑来,幸亏我反应快...它死了,我活着。” 虽然宁宸说的很轻松,但大家却听得心惊肉跳。 “蓝公子,只怕是有人存心想要害你。” “蓝公子家在何处?家里几口人,可有什么仇人?你好好想想。” 齐元忠提醒。 这点宁宸比谁都清楚,而且也知道凶手是谁? 他不说,是不想连累陈老将军。 其实就算说了也没用,因为他没证据证明这件事是宁甘和宁茂做的。 宁宸笑了笑,道:“黑阎王京城少见,不代表没有,可能是不小心爬到我床上的。” “宁公子,你别不当回事...你这次安然无恙,是运气好,因为如今天气寒冷,黑阎王快冬眠了,行动不快...如果天气暖和,后果不堪设想。” 宁宸笑着说道:“可我真的想不出有什么仇人?” “蓝公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认真想想,事关你的安危...” 陈老将军摆摆手,示意齐元忠别说了。 “元忠,你去多取一些蛇粉来,让蓝星带回去。” “是!” 齐元忠快步离开了。 不一会儿回来了,将一个白色的瓷瓶放在桌上。 陈老将军叮嘱道:“蓝星啊,这是军中将士常备的蛇粉,你回去将药粉撒在床下,蛇虫鼠蚁轻易不敢靠近。” “谢谢陈老将军!” 陈老将军笑着点点头,“行了,你去训练吧!记住,别训练太久,你还有正事。” 宁宸嗯了一声,带着蛇粉告辞离开了! 宁宸走后,齐元忠忍不住说道:“老将军,这黑阎王在京城的价格不菲,只有那些放鹰逐犬的公子哥可以通过见不得光的渠道弄到。” “现在这黑阎王竟然出现在蓝公子床上,这分明是有人要害他。” 陈老将军虎眼一瞪,“就你聪明...老夫也知道有人要害这小子。而且蓝星明显自己也知道。” “可他为什么不说呢?” “不说,肯定是因为有忌惮...行了,这件事你别管了,老夫自有决断。” ...... 临近中午的时候,宁宸离开了将军府,来到状元楼。 天玄已经在等着他了,还是之前的那个包厢。 宁宸敲敲门。 “进来!” 里面响起天玄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 宁宸推门而入。 包厢里,除了天玄,娘娘腔,大胡子...还有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 男的气度不凡,眉宇间跟天玄很像。 女孩稚气未脱,虽然长得很漂亮,但宁宸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在他看来,这姑娘只是个孩子。 宁宸作揖,笑着打招呼:“大叔,你是来找我买诗的吗?” 太子打量着宁宸,有些惊讶,虽然早知道写出那首旷世之作的人是个少年郎,没想到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年轻。 怀安公主也在打量宁宸,表情略带失望。 本以为能写出那种旷世之作的人,必然是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可眼前的人,瘦瘦小小的,个头比她也高不了多少,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玄天笑着说道:“你小子,就这么缺钱吗?” 宁宸认真地说道:“我这种无权无势无背景的三无人员,当然得多赚点钱喽。” 玄帝看了一眼九公主,然后对宁宸说道:“瞎说,你才华横溢,要是考个状元,说不定陛下会将公主许配给你。” 宁宸连连摆手,“大叔,这话可不能乱说,传到陛下耳朵里,是要掉脑袋的。” 好家伙,虽然你是福王,也别瞎说啊,私自议论皇家之事,这可是大罪,你是皇亲贵胄,我就一个小老百姓,你可别害我啊...宁宸心里疯狂吐槽。 天玄笑道:“这里都是自己人,拉拉家常,不碍事的!” “我记的你说过你今年十五岁,三年一度的科考,到时候你刚好十八岁...以你的才华,考个状元,陛下说不定真会招你为乘龙快婿。” 宁宸连连摆手,“千万别,我就一个小老百姓,高攀不起...正常人谁会娶公主啊?” 怀安公主前面还觉得这小子有点自知之明,结果最后一句让她黑了脸。 天玄也有些错愕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娶公主很委屈你吗?” “不委屈吗?”宁宸反问,然后说道:“我觉得吧,两个人成婚,应该不分贵贱,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白头偕老,好好过日子。” “可娶了公主,你得一天三次准时向公主请安...明明是自己的夫人,想要同房,还得请示,得公主同意才行...关键是你还得提前几天请示。” “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啊?关键是你还得忍着,不能有情绪...不然陛下一怒,咔嚓一下,小命没了。” 这个世界,皇权至上。 不止如此,娶了公主,你还不能纳妾。 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宁宸才不会傻到去娶公主呢。 公主,呵...狗都不要。 宁宸是吐槽舒服了...玄帝,太子,九公主心里可别扭极了。 尤其是九公主,要不是玄帝提前叮嘱过,她早就让人把宁宸拉下去,赏他一顿板子了,竟然敢吐槽皇室,真是胆大包天。 全公公和聂良低着头,额头冷汗直冒。 好家伙,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藐视皇室,吐槽公主...他们真担心玄帝大怒,把宁宸拉下去咔嚓喽。 “哈哈哈...”玄帝突然大笑,“听起来是有点惨啊!” 宁宸点头,“可不是...所以,孤独终老,都不能娶公主。” 怀安宫主气的鼻子都歪了,要不是太子悄悄拉了拉她,她都忍不住要冲上去给宁宸一脚了。 太过分了,堂堂大玄公主,竟被嫌弃成这样。 宁宸摆摆手,道:“大叔,不能再说了,点到即止...再说就属于大逆不道了。” 聂良和全公公微微松了口气,心说你还知道这是大逆不道?就你刚才那些话,够砍十次脑袋了。 “大叔,咱们还是聊聊诗词吧?这次想买什么样的诗?” 第24章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玄帝摆摆手,道:“诗词咱们一会聊,今日找你来,是有件事要问你。” “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的儿子女儿,他们是久仰你的才名,所以嚷着要跟来,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不会...” 好家伙,这可是小福王和小郡主啊。 宁宸一边说,一边看向太子和九公主,笑着说道:“幸会!我叫蓝星。” 太子笑道:“玄宏,久仰大名!” 大叔叫天玄,儿子叫玄宏,有些奇怪啊。 但宁宸并没有多想。 九公主则是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宁宸一脑门问号,什么情况?大叔的女儿好像不太待见他? 天玄脸色微微一沉,“不得无礼!” 宁宸笑了笑,道:“没事没事...小孩嘛,有点性格也是正常的。” 九公主更生气了,心说你就比我大一岁,装什么老气横秋? 玄帝摇头失笑,道:“蓝星,还记得你之前给我的三条对策吗?” 宁宸点头,三条对策,三百两银子,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玄天道:“那你觉得,若要实施,用哪条计策比较好?” 宁宸一脸懵逼,“大叔,这得当今圣上说了算,问我也是白问啊。” “这不是拉家常吗?说说看。” 宁宸思索了一下,道:“如果是我,我就双管齐下,用后面两个对策。” “先揍丫一顿...呃,我的意思是,先打陀罗国那些强盗一顿,把他们打疼...然后再开通互市,让他们用战马来交换过冬的物资。” “如果直接开通互市,陀罗国的人会以为我们怕了他们...所以,打一杆子再给个甜枣,恩威并济,才是王道。” 玄帝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好好好...我没看走眼,蓝星啊,你有治世之才!” 玄帝说完,看了一眼太子。 太子满脸惭愧,这个问题之前父皇也问过他...可他并没有回答上来。 他也终于明白今日父皇为何要带他来了...是来学习的。 宁宸谦虚地说道:“大叔谬赞了,我就是瞎说。” 玄帝摆摆手,道:“蓝星,有才华是好事,不必过分自谦。” “今日找你,还有一件事...我最近偶得一首佳作,你给评价评价?” 宁宸点头,“大叔请讲!” 玄帝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 “盛德方迎木,柔风渐布和。百姓忙耕种,大地赠福泽。” 宁宸一下子愣住了。 后面两句他没听过,但前面这两句,是司马光的诗...就是砸缸救人那哥们。 难道这个世界也有司马光? 不对,如果这个世界有司马光,这首诗的后面两句就不会连平仄都不对。 难道有人跟自己一样,也是穿越而来,但只记得这首诗的前两句...后两句是他临时瞎编的? 玄帝没注意到宁宸的脸色不对,自顾自地说道:“这首诗前两句乃是佳作,但这后两句,我觉得差太远了。” 宁宸收敛心思,道:“大叔,这首诗是何人所作?” 玄帝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他缓缓说道:“此诗乃是今科探花,宁甘所作。” 宁宸人傻了。 草...这怎么可能? 他想到了所有可能,却没想到这首诗是宁甘写的。 玄帝有趣的看着宁宸的反应。 “蓝星,你可知道这宁甘是什么人?” 我当然知道,一个心思歹毒的阴险小人,宁宸心说。 但他表面不动声色,道:“大叔刚才不是说了吗?他是今科探花。” 玄帝嘴角微微一抽,这小子还挺能装。 突然,宁宸眼神一缩。 他想起一件事,在去将军府的前一天晚上,他打算写首诗送给陈老将军,但写了好几首都觉得不合适...其中好像就有这首诗。 没错,的确有...他当时只写了两句。 他明白了,当时写完,他并没有将草稿丢掉...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将军府,宁甘应该那时候进过他的房间。 这孙子偷他的诗,自己改了改,殿试的时候拿着去忽悠皇帝了。 宁甘啊宁甘,你往我床上放黑阎王,想要置我于死地...那可就别怪我礼尚往来。 “大叔,这首诗叫什么名字?” 玄帝道:“咏帝。” 宁宸嘴角一抽,这首诗描写的是春天,万物复苏,农民耕种,国泰民安的景象。 不过非要跟皇帝扯上关系,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国泰民安,也是皇帝领导的好。 玄帝问:“蓝星,你觉得这首诗如何?” 宁宸笑道:“这首诗前两句算是佳作,后两句平仄不对,狗屁不通。” 玄帝点头,他也是这样觉得。 “大叔,小子斗胆,想要帮这首诗润色一下。” 眼前的人可是福王,如果自己润色后,这首诗传到陛下耳朵里...你宁甘就得背上才疏学浅的名声。 文人重名,名声坏了...非但会被人唾弃,以后想升官也难了。 宁甘,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宁宸心里冷笑。 玄帝眼神一亮。 太子也是一样,一脸期待的看着宁宸。 毕竟宁宸现在才名在外,有他润色,这首诗肯定会更上一个台阶。 玄帝点头,“蓝星,你尽管润色,让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孩子,见识见识你的才气。” 太子倒是没什么反应,平时被玄帝嫌弃习惯了。 九公主直翻白眼,心说早知道就不来了。 宁宸思索了一会儿,一拍手,道:“有了!” 玄帝迫切道:“快说。” 宁宸缓缓开口:“盛德方迎木,柔风渐布和。省耕将效驾,击坏已闻歌。” 玄帝两眼放光,低语道:“省耕将效驾,击坏已闻歌...好,好诗!” 太子也念叨了几遍,满脸激动,忍不住道:“妙,妙啊...此诗经过蓝公子润色,又是一首不可多得的佳作。” “那宁甘有探花之才,蓝公子有状元之才...不,有大学士之才。” 九公主美目流转,诧异地看着宁宸,这人虽然说话讨厌,但才情过人...这诗经他润色后,完全是一首新的佳作。 俺公公也不知道听懂了没?但一脸谄笑,笑的像个太监...不,他就是个太监。 玄帝龙颜大悦,看向太子,道:“宏儿,以后你要跟蓝星多多学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