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去割地赔款,你去敌国娶公主?》 第1章 柴安 日上三竿。 大周都城,靖安郡王府,靖安王柴安的卧房。 柴安呆坐着在铜镜前,已经三分钟了,依然很难接受自己穿越了的事实。 柴安本是龙国某大学的一名大四学生,为了能入职通讯大厂“菊为”,只能接受“菊为”外派黑洲的实习,负责参与修建通讯基站。 反正柴安从小无父无母,从孤儿院长大,背井离乡,倒也无牵无挂。 闲来无事,柴安从黑洲当地的报纸上得知,当地有许多军阀,互相攻打。但打得实在毫无章法,让在大学选修《孙子兵法》的柴安看不下去了,技痒难耐。 于是,柴安白天在“菊为”公司修基站,晚上给当地军阀当军师。 原本,柴安只是想给黑洲的军阀打个样儿,结果没想到军阀们一个个的,都那么菜。 柴安只是做个示范,随便给他扶持的军阀献了几个计策,就让其在两个月内,从一支三百人的游击队,势力暴增,跻身为黑洲五大军阀势力之一。 玩儿大了,事情瞒不住了,柴安喜提一副手铐,成了龙国自开国以来,第一个以战争罪被批捕的选手。 引渡柴安回龙国的飞机,遭遇一道雷电,让大学生柴安,穿越成了大周的大皇子柴安。 柴安在继承原宿主的记忆后,发现这哥们儿,还皇子呢,那混得不是一般的惨。 大皇子柴安,从小愚钝,举国上下,尽人皆知的废物点心。身为皇长子,十六岁离宫建府时,只被封了一个郡王。 母亲原本只是一名普通宫女,被皇上宠幸后,才被封为才人。听说三天前,还被皇后娘娘贬谪到辛者库刷马桶去了。 这时,门外传来两个人的声音。 “王太保,殿下昨晚通宵读书,求您,让殿下多休息一会儿吧。”一个卑微央求的女子声音,传了进来。 “放屁!你这小贱人,安敢纵容这厮?三更烛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现在都几点了,还敢赖床?该打!必须打!”一名老者暴怒着吼道。 “我是殿下的福晋,出嫁从夫,愿为殿下代领戒尺。”女子扑通一声,跪在老者的面前。 “滚开!老夫乃是当代大儒,你这贱人,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挨老夫的戒尺?”老者说着,一甩儒衫的下摆,抬腿一脚,将柴安的房门粗鲁地踹开。 拎着一把戒尺,板着一张脸,目光凶狠着,走了进来。 柴安一见这老者,竟然下意识地产生了心惊肉跳的反应。 原宿主对这老者的记忆,充满了深深地恐惧。老者名叫王善,与当朝皇后是本家,都出自琅琊王氏,当代大儒,官拜一品大学士,兼任皇子老师。 其他皇子,不是受宠,便是有外戚势力,王善不敢得罪,就可着欺负柴安。从小到大,柴安动辄得咎,稍有差池,就会被王善当众用戒尺打得皮开肉绽。 王善用一句“严师出高徒”,就把柴安,像待牲口一样,一戒尺,一戒尺地,打没了尊严,打弯了腰。 从小到大,在王善面前,柴安就没敢抬起头来说过一句话,但凡听到王善咳嗽一声,便会腿肚子转筋,只要见到王善亮出戒尺,自己一准吓得屁滚尿流,跪地磕头! 二十郎当岁的大小伙子,见到王善,还像耗子见了猫似的。 原来的皇长子柴安,就是在巨大的生理和心理压力下猝死的。 王善将戒尺放到柴安的眼前晃了晃“劣徒,还不跪下?” 今时不同往日了,柴安当初在黑洲,被当地军阀用手枪顶在脑袋上,都没皱一下眉头,一个棺材瓤子,拿一把破竹坯子,就敢让自己跪? 柴安一脸轻蔑,迎着王善的视线看了回去,歪嘴一笑“来,老毕登,看我的嘴型,滚。” 王善万万没想到,向来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居然给自己来这么一句,气得眼前一黑,当场一个踉跄,差点儿躺地上,半天没说出话来。 刚习惯性地扬起手中的戒尺,一看柴安带着杀机的眼神,愣是没敢落下“好!好!好!像你这种欺师灭祖的孽障,活该被送去北燕当质子!” “什么?北燕是虎狼之国,凡是送去的质子,无一例外,全都死于非命。”跪在地上的女子一听,绝美的容颜,顿时花容失色,满脸担忧。 王善狡黠一笑“北燕让大周送一名皇子去当质子,才肯平息战事。皇后娘娘的原话,如果你不想你母亲在辛者库里刷一辈子马桶,就进宫去自荐当这质子,大家都体面。” “其实,就算你不自荐,这质子,最后也得是你当。给你一个尽孝的机会,是皇后娘娘大慈大悲。这份恩情,你下辈子结草衔环,当牛做马都还不起。你听懂了吗?” 柴安一把将戒尺,从王善手中夺过“呵呵,本王的母亲,本来就是被皇后贬到辛者库的。打断了别人的腿,又给别人一副拐,就叫别人感恩,是吧?” “你要干什么?天地君亲师,你还敢打为师不成?”王善指着柴安,下意识地向后退。 “既然当质子是十死无生,北燕又要求是质子必须是皇子,那本王不如搏一搏,亲手打死你,按大周律例,弑师不在十恶之内,皇族不必偿命,最多把本王贬为庶民,关进宗人府。对吧?” “你疯啦,一定是疯啦!”王善看着柴安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只感觉后脊梁飕飕凉风,一种如坠冰窖的恐惧,在心头炸开。 因为他知道,柴安说的方案,的确是断尾求生的一着狠棋! 眼前这个唯唯诺诺,从小窝囊到大的废物,什么时候,心变得这么黑啦?这心一黑,手就辣啊! “杀人啦!救命啊!”王善大喊一声,仿佛瞬间年轻了二十岁,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柴安的卧房。 望着狼狈跑远的王善背影,柴安鄙夷的一笑,顺手将戒尺扔到了桌上。 “王爷,要不,我去把他抓回来?”跪在门口的女子,对柴安问道。 “不用了,本王刚才的话,只是想吓唬一下那老毕登。弄死他,也救不了母亲。去准备轿子,本王这就更衣进宫。” 柴安心想,都穿越了,要是还得坐牢,还不如在这边嘎了,回现代社会服刑呢,至少现代监狱还有土豆鸡块可以吃,有缝纫机可以踩呢! 女子听柴安这样说,顿时眼泪就落了下来,然后又似是做了什么重要决定,走进了卧室。 来到柴安的面前,抹了一把眼泪,脸颊绯红,却目光坚定“娘娘对我杨氏一门有恩,王爷要去舍生尽孝,娆儿不敢拦您,只求您在去之前,为您留个种!” 说完,女子便开始解裙带。 “啊这……” 第2章 宁弗 刚才柴安都没注意,眼前这个身穿一袭月白色绸缎,青花兰竹图案宫装女子,竟皮肤雪白,身材凹凸有致,又有一张花容月貌。 “好美啊。”柴安仿佛灵魂被电击一颤,心跳都漏了半拍。 柴安前世是个理科生,俗话说得好“理工男女一比七,一对情侣三对基。” 还没毕业,又无缝衔接到了“菊为”实习。“菊为”,看这公司名“菊”,什么工作环境,也就可想而知了。 菊为待三年,母猪赛貂蝉。 在原宿主的记忆中,这个将杨幂、杨超越、景甜三个女明星的优点融于一人的美人儿,名叫杨玉娆,是自己的福晋,也就是老婆。 然而,原宿主由于从小被欺压,心理扭曲,对杨玉娆只有漠视和厌烦,成亲两年多,杨玉娆还是完璧之身。 面对这种级别的美女,主动宽衣解带,还能把持住的男人,那根本就不能算男人! “住手,别脱了。”柴安说出这句话时,甚至有那么几秒,都担心自己的二弟,会不会负气出走。 如果王善先自己一步进宫,让皇后和三皇子提早防备,那自己的处境将会成为绝境。 虽然杨玉娆实在馋人,但在要命和要爽之间,柴安还是选择了要命。 毕竟,除了自己的命,还有原宿主那个含辛茹苦的母亲的命呢。 原宿主的母亲,名叫宁弗。 作为一个毫无根基的宫女,能在尔虞我诈的宫斗中,生下一个皇子,又把皇子平平安安的拉扯大,期间的委屈辛酸,担惊受怕,恐怕早已超出了常人想象了吧。 柴安自问,一时鲸虫上脑,心里也不是没冒出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贱念头。 但,为了急着跟美女爽一下,就视一个无辜又苦命的母亲生死于不顾,还真干不出来。 毕竟,在考虑是不是男人之前,最起码,咱哥们儿好歹得先做个人吧! 更何况,来日方长嘛。 被柴安言辞拒绝的杨玉娆,当即又羞愤,又委屈,眼泪涟涟“王爷当真如此痛恨娆儿?” “娆儿,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美如天仙,我又不瞎,怎会恨你?再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自成亲以来,你对我夏天扇风,冬天添衣,无微不至的好。王府能维持体面,还是靠你用嫁妆添补府内花销。即便是一块石头,也早该被捂热了,更何况是我的心呢?” 这些话,柴安说得发自肺腑,情真意切。 像杨玉娆这样,又温柔体贴,又国色天香的女孩,穿越过来之前的柴安,居然冷落了她两年多,要不是大家用的同一具身体,真想给这个跟自己同名的混蛋一个大逼斗! 杨玉娆还是第一次听到柴安对自己说知心话,当即心头一暖,停止了哭泣,眼圈微红的美眸,微微抬起“真的?那王爷为何要拒娆儿于千里之外?” “这……本王,自然有本王的难言之隐,你快去准备轿子吧。”柴安总不能告诉杨玉娆,冷落她,是已经猝死的原宿主干的,跟现在的自己没关系。 “难言之隐……娆儿明白了,果然,无风不起浪,空穴才来风,唉,王爷不能人事的传言……是真的。”杨玉娆叹了一口气,仿佛印证了一个她不愿接受的猜想。 “啊?不是……” “王爷,不用解释,娆儿不在乎!真的!娆儿去为您备轿。”杨玉娆坚定地眼神,决绝的语气,一脸认真地离开了房间。 更衣后,柴安乘上了去往皇宫的轿子。 利用在路上的时间,柴安对原宿主的记忆进行梳理。 就冲原来的柴安对杨玉娆的态度,便不难推测,他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皇后为什么会这么自信地认为,用宁弗威胁自己,自己就会欣然赴死? 柴安的思绪,翻阅起儿时在宫中的记忆,原本模糊掠影的一幕幕画面,逐渐清晰起来,仿佛耳旁,在此响起了彼时彼刻的声音…… 柴安从小就笨,四周岁了,还没学会说话。有一天,萧贵妃约宁弗一道去御花园赏花,却派贴身的嬷嬷到后院找到柴安,直接便倒栽葱的姿势,将柴安扔进井里。 “娘!”生死边缘之际,四岁的柴安,喊出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字。宁弗若有所感,不顾一切地跑回庭院,毫无犹豫纵身跳入井里,将差点儿被暗河冲走的柴安救了出来。 宁弗将柴安放入水桶,双手紧紧地握住井绳,往井口艰难地攀爬。浸满了水的绳子很滑,根本爬不动,很快就脱力了。 “娘!娘!娘……” 柴安似乎是感觉到了宁弗要放弃求生,害怕得不断地喊出,他当时唯一会的这个字。 最终,宁弗为了柴安,迸发出了惊人的意志力,带着柴安爬出了井口。 声势传到了皇后那里,萧贵妃才算罢手。 按照礼制,立太子,有两个指标立长、立嫡。长子便是皇帝的第一个儿子,嫡子便是皇后生的儿子。 在皇长子和皇嫡子不是同一个人时,则要选贤而立。 萧贵妃生了二皇子柴熙,皇后生了三皇子柴泓。如果柴安死了,那柴熙便成了皇长子。 所以,萧贵妃想要柴安死,皇后需要柴安活着,但绝不允许柴安,在任何一个领域,比柴泓优秀一丝一毫。 八岁那年,三名皇子在宫里放风筝,就因为柴安的风筝比柴泓的风筝,飞得高那么几寸。柴泓竟然心生记恨,故意让柴安爬树,去够挂在树梢上的风筝,等柴安爬上树,就令太监们摇晃树干。 柴安从树上掉下来,被宁弗用双臂托住,柴安倒是没事,宁弗的双臂却当场骨折。 从小到大,数不清,宁弗多少次将柴安从鬼门关里拉回来了。 直到,柴安成年,可以离宫开府时。柴安,只是对着宁弗重重地磕了三个头,默默地走了。 其实,柴安心里特别想跟宁弗说“娘,儿子会建功立业,出人头地的,到时候,谁也不敢欺负咱娘俩!” 但是,柴安没说,他知道,他没有资格说,这话,是一个废柴配说的吗?自己这个累赘的离开,已经是对母亲最大的贡献了。 细数完了穿越前柴安成长的回忆,柴安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虽有同情,但更多的,却是羡慕。 前世从小就是孤儿的柴安,第一次从原宿主的记忆中,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似海亲情,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有娘,真好啊……” “王爷,到宫门啦。”轿夫放下轿子,对柴安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