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小白鼠之捡个老婆回家做实验》 第1章 九月初的这天，碧空如洗，微风习习，已经依稀能感受到初秋的微凉。 白晓薇木然伫立在医院的大门前，抬头看天，斑驳的阳光刺得她眼眶酸涩。她想哭，没有泪，想笑也笑不出来，努力扬起嘴角，却挤出一抹苦涩的弧度。 世事无常，该倒霉的时候，干什么都不顺。 大学四年，白晓薇是出了名的优秀学生，众人瞩目的焦点。毕业时顺利得到外企高薪工作，引来无数同学羡慕，身边更是拥有一个高大帅气、温柔体贴，即将出国深造的男朋友。 然而好景不长，这才毕业两个多月，命运就给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工作丢了，因为得罪上司惨遭公司开除；情场失意，男朋友说父母已经帮他安排好了结婚对象，出国以后就不再回来了。晓薇这才明白自己付出真心的感情在对方的眼里原来只是一场游戏，真是造化弄人。 事到如今只能自己劝自己想开点，工作可以再找，爱情也不是非那个人不可。正要收拾心情，重新开始新生活时，忽然感到腹部传来阵阵疼痛，还伴随着恶心呕吐，头晕目眩。 起初晓薇只当这是普通的肠胃不适，稍加休养即可。但前几天好友周佳指着她的肚子说她最近胖了，好像怀孕似的。她这才意识到已经俩月没来大姨妈了，赶紧去医院做检查。 护士的微笑中带着喜讯，确定她已怀孕在身，那一刻，晓薇想死的心都有了。 和男友在一起时明明那么谨慎，怎么最后还是中奖了呢？她在心中暗自咒骂那些不靠谱的避孕产品，害她陷入如此境地。 晓薇满肚子的苦水无处倾诉，丢工作的事情没敢跟父母说，怀孕的事更不敢说。一想到前男友离开得那么潇洒、那么决绝，她就对肚子里的新生命感到莫名排斥。 于是乎，护士才刚说完祝福的话，她便提出要把孩子打掉。护士陡然收起笑容，语重心长地劝：“堕胎会对身体产生损害，你要认真考虑。” “考虑好了，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晓薇态度坚定。 小护士在医院待的久了，对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既然已经尽到提醒义务，病人如何决定她也无权过问。“那你先填张表，预约手术，回家等电话就可以了。” 晓薇填好表格，不再多加停留，拿起包包离开医院。看着周围一对对亲昵温馨的夫妻情侣正满怀欣喜地期待着新生命的到来，她便为自己的遭遇感到悲哀难过。来到医院的大门外，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这才想起自己没吃早饭，低血糖的毛病又要犯了，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恍惚间肚子里的小生命在动，似乎也在抗议命运不公。 “对不起，小宝宝，你来错地方了，别怪我。” 不知过了多久，晓薇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置身于医院的休息室，雪白的墙壁和空气中浓重的酒精味令她瞬间清醒。 “你醒了？”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晓薇这才发现身边坐着一名年轻男子，约莫二十四五岁的年纪，长相英俊，笑容温柔亲切，让人感到安心。 “请问你是……” “我叫方煦，刚才你晕倒了，我怕你出事，就把你扶进来休息一会儿。” “谢谢，你说你叫什么？” “我姓方，阳光和煦的煦，方煦。” “哦，方先生，谢谢你。”晓薇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郑重地向对方表示谢意。 方煦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她，“我是这家医院的外科医生，今年26岁，硕士研究生学历，目前单身。父亲已经去世，母亲是个商人……” 这话说得怎么就跟相亲似的？晓薇一脸问号，但还是礼貌地接过了对方的名片。 “你叫什么名字？”方煦问她。 “我姓白，白晓薇。” “嗯，白小姐，你好！”方煦双手紧握，显得有些局促，“刚才把你扶进来的时候，前台的护士跟我说，你怀孕了？” 晓薇轻轻点了点头。 “听说你准备把孩子打掉？” “对，怎么了？” “孩子的父亲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他出国了，我们分手了。”晓薇面无表情地回了句，希望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别再刨根问底。但没想到对方接下来说的话，才真让人惊掉下巴。 “留下这个孩子，咱们俩结婚吧。” “你说什么？” “我说，咱们俩结婚吧。” “你疯了吧？”晓薇心想今天不顺，遇见神经病了，“方先生，是你脑子不太好使说错话了，还是我听错了？” “你没听错，我想跟你结婚，一起抚养这个孩子。我保证，会对这个孩子视如己出。”方煦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十分肯定地说。 “拜托，我们才刚认识，你就跟我讨论结婚的事，你不觉得很荒唐吗？” “我明白，这听起来确实有点荒唐！”方煦沉默了一小会儿，这才娓娓道出缘由，“我在国外留学时，遇到化学毒素泄露，这些毒素在我体内沉积，会遗传给下一代，因此不适合要孩子。我是家里的独生子，这件事我一直不敢让家里人知道。” 晓薇闻言一愣，试着安慰道：“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有办法的。” “没办法，至少目前没有解决办法。”他瘪着嘴轻叹一声，又继续说，“我觉得你我今天能够认识是个缘分。你要是选择流产，肯定对身体有损害，没准儿将来还会影响生育。倒不如跟我结婚，我们一起把这孩子抚养长大。你放心，结婚以后如果你遇到了喜欢的人，我绝不会阻拦。我只想要个孩子，绝不干涉你的自由。” 晓薇细细审视着他，眼前这个男人外表俊朗，文质彬彬，比自己的前男友还要帅上几分。身为一名医生，经济条件肯定不错。跟这样一个人结婚，一起抚养孩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老实说，虽然她对前男友心存厌恶，也不打算留下孩子，但那毕竟是个无辜的小生命，她终究是有些不舍…… 一番思量过后，白晓薇不得不承认，她动心了。可她还是觉得这事有点疯狂，心里没底：“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会长远吗？”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方煦黑沉沉的瞳孔凝视着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要不是对你一见钟情，我也不会提出跟你结婚。” 天呐！长得帅又温柔，讲话那么好听，换谁能不心动？ 第2章 冲动是魔鬼的杰作！白晓薇懊恼地拍打着额头，终究是自己太年轻，缺乏定力，被姓方的一顿忽悠外加深情告白，竟然一不留神就点头答应了。方煦怕她反悔，索性趁热打铁，催她赶紧去民政局登记。 说来也是凑巧，结婚要用到的东西恰好就在白晓薇的包里，不然还真不知道该编个什么样的理由找爸妈要户口本，告诉他们自己要闪婚了？别开玩笑了，容易挨揍。 下午三点不到，两人已经来到了婚姻登记处。今天应该是个挺不错的日子，许多新人都在排队领结婚证，一对对小情侣笑语盈盈、亲密依偎，唯独他们两个安安静静，并且隔得老远，一点不像马上就要结婚的人。 后面一对年轻情侣观察他们许久，那女孩忍不住好奇心凑过来问：“你们两个看起来不太熟的样子，刚认识不久吗？” “嗯，确实不久。”晓薇轻笑着说，“两小时前我们还是陌生人呢。” “哇，难道是传说中的闪婚！” 晓薇看向站在身边的他，方煦微微点头，温文尔雅地笑了笑，帅气的模样立刻引得后面那小女生一脸花痴。 小女生的未来老公赶紧将她揽进怀里，戏谑道：“还没结婚就盯着别的男人看，这还得了？” 女生笑呵呵地用头蹭着未来老公的肩膀，“你最帅，谁都没有你帅！” 看人家小两口旁若无人地腻腻歪歪，白晓薇和方煦干笑着对视一眼，气氛有点尴尬。晓薇搓了搓手，试图找点话题缓解气氛，“你遇到的化学毒素泄露，对身体健康影响大吗？” “影响挺大，但是你别担心，那方面的能力绝对正常，只是不适合要孩子。” 大哥，谁问你这个了！晓薇顿时羞得小脸通红。幸好这时轮到他们登记，才避免了一场尴尬。 两人将申请资料交给工作人员，方煦利索地在结婚登记表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后将笔递给了白晓薇。 晓薇内心尚存一丝犹豫，婚姻大事，这么仓促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呢。直到工作人员从旁催促，她才一副慷慨赴义的模样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办完手续，拿着刚领的结婚证从民政局出来。方煦招手拦了辆出租车，打开车门让晓薇先上车，然后自己再上。 “我们去哪儿？”晓薇问他。 “去你住的地方看看，行吗？” “啊？”晓薇面露难色。 “怎么，不方便？” “不是不方便。我住的房子是租的，有点乱。” “没事，我帮你收拾。” “那好吧。”晓薇告诉司机地址，车子随即启动驶上车道。 半道上，晓薇悄悄看向他的侧脸，心中暗自思量，他很是有绅士风度，并尊重别人的意愿，没有半点大男子主义的霸道，这让她对他的好感又悄然增加了几分。 “二位是刚结婚？怎么看着不太像呢？”红灯亮起，司机稳稳踩下刹车，透过后视镜笑眯眯地打量着他们。 晓薇低下头瞅了瞅自己一身轻便的运动装，再看方煦，利索的衬衫与西装裤，两个人的装扮完全不搭。 “发现今天是好日子，临时决定领结婚证，时间匆忙，没来得及打扮。”方煦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司机大概没遇见过他们这种“临时决定结婚”的小两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车上三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着到达了目的地。临下车的时候，晓薇听到司机在那儿低声嘀咕：“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晓薇偷笑着侧头瞄了一眼才刚刚认识的“老公”，便带他上了楼。 大学四年都住在宿舍里，毕业后自然免不了被学校扫地出门，她把暂时用不着的东西寄回老家，开始租房生涯。由于囊中羞涩，只能随便找了个便宜的单人间。一开始还想着工作稳定以后再换好一点的住处，可谁承想那么快就丢了工作，就只能继续住在这儿了。 看到公寓楼残破的外墙和阴暗的楼梯，还有旁边那条肮脏破败的小巷子，方煦不禁皱起眉头：“你怎么租这么老的房子，楼道里连灯都没有，这要是哪天摔着了怎么办。” 幸好方煦在她身后，一手抓住栏杆，一手抱住了她的腰，小心护住她的肚子。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他的后背重重地撞在栏杆上，痛得五官微蹙。然而他首先关心的却是晓薇，“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你不要紧吧？”想来刚才那下撞得不轻，他的后背一定很痛。 “你看，我就说这里危险吧。”方煦扶着她站稳后，便将双手收回。尽管感到背部一阵刺痛，却仍不忘笑着安慰道：“放心，我皮糙肉厚，撞一下不算事。” 晓薇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把地上的香蕉皮用力踢到墙角，这才继续往楼上走。 她租的房间在七楼，不到二十平米，一开始没想过会在这里长住，所以没有特别整理布置，一到下雨就渗水的墙壁布满了斑驳的水渍，角落里有裂缝，屋子里的家具除了房东配置的单人床和一张小小书桌外，就只剩下一个看上去就很有年头、只剩半扇门的衣柜。 明明还是白天，屋子里却暗沉沉的。方煦环顾房间里的摆设，顺手打开了灯，“你把东西收拾一下，搬到我那里去，明天就把这房子退了吧。” “这么着急吗？”老实说，晓薇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见到他的家人以后该怎么相处？ 他似乎看出了她内心的不安，微笑道：“别担心，我在外面租的房子，目前一个人住。” 莫非这家伙会读心术？竟然一眼就看透了她心里的顾虑。晓薇惊讶之余连忙点了点头，开始收拾行李。方煦则找来了几个纸箱，帮忙整理桌子上的电脑和化妆品。 东西不多，两人趁着天黑前把所有物品打包，离开了破旧的小公寓。 第3章 方煦住的地方可真不赖，高级公寓第十九层，一梯一户，环境优美。相比之下，晓薇之前住的公寓简直是贫民窟。 进屋后他打开冰箱，问白晓薇：“想喝点什么吗？果汁行吗？” “好，谢谢。”晓薇接过杯子，一边小口喝着果汁，一边打量房间里的摆设。宽敞的客厅正中间是圆形的休息区，左边是客厅和厨房，右边是并排的三间卧室和卫生间。尤为值得一提的是客厅里的真皮沙发又柔软又漂亮，绝对价值不菲。 “我住哪个房间？”晓薇略显局促地问。 “你随便挑。我的房间在最左边，中间和右边的卧室你住哪个都行。不过我有个小小的建议，因为我经常加班，回来的晚，如果你担心被打扰，可以选最右边的卧室。” “那我就住右边那一间吧，”晓薇放下杯子，起身准备把行李搬过去，方煦连忙过来拦住了她。 “怀孕前三个月是关键期，不能提重物，也不能劳累。你就好好歇着，我去收拾房间。”说着他提起地上的包裹行李，大步走向房间。 白晓薇笑了笑，忽然想到前男友从未如此关心过她。 曾有人问，女人应该选择自己喜欢的人，还是喜欢自己的人？当初晓薇选择了前者，结果一败涂地。前男友每天都在说“我爱你”，最终还不是离她而去，拍拍屁股跟着别的女人跑了。相比之下，找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似乎更为理想。 晓薇把一杯甜甜的果汁喝光，轻手轻脚走到卧室门口，看着正在细心整理床铺的他，心里暖融融的，恍惚间有了些幸福的错觉。 …… 读大学时，白晓薇和周佳是系里公认的两大美女，两人住同一间宿舍，情同姐妹、无话不谈。周佳身材高挑，瓜子脸，丹凤眼，很是有古典女子的温婉味道，毕业后入职航空公司，成为一名空姐，可谓羡煞旁人。 这天飞机刚一落地，她便打电话给晓薇，约她去喝一杯。 晓薇欣然应允，但把见面地点换成了位于市中心的一家茶馆。 周佳身着一袭黑色低胸短裙，带着墨镜走进茶馆，当即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晓薇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反正每次和闺蜜一起出门，自己都是扮演背景板的那个。 “奇怪，奇怪，你怎么也喜欢上喝茶了？”周佳大大咧咧坐在晓薇对面的位子上，摘掉太阳镜看了看周围，调侃道，“话说这茶馆装修得还不错，我原来还以为到这儿来的都是老头老太太呢。” 晓薇推给她一杯茶，“地道的西湖龙井，快尝尝看。” 周佳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皱着眉说：“我是欣赏不了这个，没味道，哪有奶茶好喝。” “我现在得少喝饮料，刺激性的食物也不能碰。其实茶也不能多喝，只能喝一点点。” “怎么了？”周佳忍不住问，“你才多大岁数，现在就开始养生了？” 晓薇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我正打算告诉你呢，我怀孕了。” 周佳心里一惊，差点打翻手里的茶水杯，“别逗我了，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我没骗你，真怀孕了。”就知道她不信，晓薇一脸认真地重复道。 周佳倒吸一口凉气，缓了半天才小声问：“谁的？那个负心汉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 “那个挨千刀的，早晚让车撞死！”周佳愤恨地诅咒了一番，接着一脸担忧地看着晓薇，“你打算怎么办？这孩子留不留？” 晓薇抬手把两人的茶杯斟满，神色自若地回应道：“我原本想把孩子打掉的，可是现在……我结婚了。” “什么？你结婚了？”今天什么日子，消息一个比一个劲爆，周佳一时间有点接受不能，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好几度。 面对其他客人投过来的目光，晓薇有点尴尬，忙提醒道：“你小点声不行吗？” 周佳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赶紧朝周围歉意地笑了笑，随后回过头来一把揪住白晓薇的领子，“我几天不在家，你就给我整出这么多事，赶快给我解释清楚，不然饶不了你！” 晓薇可怜兮兮地努了努嘴，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周佳听完，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是不是傻？你是猪脑袋吗？才刚认识你就敢嫁给他，你了解他吗，万一他是人贩子怎么办？万一他是倒卖人体器官的呢？” “你越说越离谱了！”晓薇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电视看多了，眼里没好人了。我好歹大学毕业，最基本的分辨能力还是有的。他是盛城医院的外科医生，怎么说也算个青年才俊，怎么可能是人贩子。” “哎呦喂，还青年才俊，那么优秀的人能轻易看上你？”周佳一向直来直去，讲话从来不会拐弯抹角，为此得罪过不少人。 “我条件也不差啊！他不能要孩子，我正好怀孕了，彼此将就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再说他挺孝顺的，性格也不错，跟他在一起至少不受委屈。” “所以你就稀里糊涂跟他去领证了？你们见过家长了吗？了解他的家庭背景吗？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怎么这么笨呢，气死我了。”想到自己的好闺蜜刚被那个无良男友骗了感情、骗了贞操，转眼又被别人骗去结婚，周佳就觉得又心疼又生气。 “结婚证都领了，再想这些有什么用？”白晓薇低声嘟囔道，“我总不至于连着两次都遇上渣男吧。” “万一呢？万一他也是个渣男怎么办？他怎么说来着，在他母亲面前扮演恩爱夫妻，假装这孩子是你们的，你觉得没什么对吧？可是将来等他母亲去世以后，没必要再演戏了，他会不会一脚把你踹开？到时候你白白浪费那么多年青春，自己什么都得不到。” “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人。他答应会好好抚养孩子，而且他承诺了，以后如果我遇到了喜欢的人，他会给我自由。其实他就想要个孩子，仅此而已。”晓薇将茶杯捂在手心里，低头答道。 “说你笨你还不服，口说无凭这四个字你应该听过吧？”周佳猛地起身，不容置疑地命令道：“走，带我去见他，顺便签一份协议书。” “什么协议书？”晓薇傻乎乎地问她。 周佳使劲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当然是保护你婚后权益的协议书。有我在，不能让你吃亏。要是他将来敢对不起你，绝对让他赔个倾家荡产！” 晓薇第一次见到自己的闺蜜这么凶猛，着实被惊到了。 第4章 方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翻阅着新出版的医学杂志，听到开门声后抬头一看，见到白晓薇的身边跟着一个高挑漂亮、戴墨镜的女孩，便立马猜出了她的身份。 “你好，周佳，很高兴见到你。” 周佳可没料到对方竟然知道自己是谁，愣了一下才点点头：“你好，方先生。我这不成器的闺蜜给你添麻烦了。” 晓薇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听到自己闺蜜说起话来一副当家长的口气，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周佳瞪了一眼没心没肺的傻闺蜜，恨不得往她的脑袋上再多敲几下，帮她长点心眼。 周佳往沙发上一坐，开门见山地说：“听说你们两个贸然结婚的事，我非常不同意。方先生，我想知道你这样做出于什么目的。” “没事先通知你，是我的疏忽，”方煦温和地笑着说，“我之所以迫不及待地跟白晓薇结婚，一是因为她怀孕了，时间紧迫；二是因为我对她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这种鬼话你就不必说了，”周佳手里把玩着墨镜，面无表情地冷哼道，“晓薇想把孩子留下，我尊重她的想法。就算她将来养不起孩子，我也有能力帮她一把。毕竟我是她最好的闺蜜，将来孩子出生以后还得认我当干妈呢，对吧？” 晓薇见这俩人一上来就针锋相对，就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那个……你们想不想喝饮料？” 周佳顿时火大，狠狠瞪了她一眼，“给我好好坐着，孕妇就该有孕妇的样子！” 呜呜呜……又被凶了。晓薇缩了缩脖子，她什么都不怕，就怕周佳发火。 “晓薇你坐着别动，我去拿饮料。”方煦对她温柔一笑，转头看向周佳，“周小姐想喝点什么？有茶、咖啡、橙汁、牛奶、冰水。” “别麻烦了，我等一下就走。”周佳直视着他回道。这个男人令她有些捉摸不透，但能看得出来他对晓薇不错，但就算是这样，该有的保障也一样都不能少，“方先生，你说你真心喜欢晓薇，我相信你。但是口头上的承诺毕竟不太让人放心。这年头，真金白银可比甜言蜜语有用。你别怪我俗气，晓薇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必须确保她以后过得幸福。” 方煦的眸子闪了闪，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你们签一份协议书，条件由我来定，你对晓薇做出的承诺必须全部都写进去。此外还要加上一些条款，用来保障我闺蜜的合法权益。”周佳说着嘴角轻轻一扬，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当然，协议签好以后需要律师进行公证，免得方先生以后翻脸不认人。” “没问题。”方煦答应得异常爽快，周佳提出这些要求完全出于对晓薇的关心，毫无恶意，他又何必拒绝？ 本以为要费上一番功夫才能谈拢，没想到对方这么痛快就同意了。周佳挑了挑眉，感到有些出乎意料，不过，既然对方没有意见，她也乐见其成。 于是她拉着白晓薇走进房间，拿出纸笔让她自己动手，“你来写。” 白晓薇说：“我还以为你会要求我跟他离婚呢，吓死我了。” 周佳环顾房间，见布置得很温馨，满意地点了点头。“傻瓜，你离婚对我有什么好处？只要他这人靠谱，能对你好，我就放心了。再说孩子出生以后如果缺少父爱，生活是不完整的。” 晓薇心头一震，忽然想到周佳便是从小缺乏父爱，受尽嘲笑、委屈，才养成了现在这种强势的性格。她表面上待人冷漠疏远，内心其实特别柔软，敏感而又害怕受伤。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晓薇抱住闺蜜亲了又亲，故作深情地告白道，“要是没有了你，我该怎么活下去啊！” “好了，别废话了，赶快想想协议该怎么写。最好弄个几十条上百条，免得让姓方的钻了漏洞。”周佳被她这么一闹，原本郁闷的心情霎时好了很多。 绞尽脑汁，林林总总地罗列了三十多条，晓薇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了。 其实周佳对这事也不太在行，斟酌再三之后，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跟对方大概讲明了情况，并在笔记本上记了一些重点，便挂掉了电话。 晓薇好奇地问：“你跟谁打电话呢？” “一个律师，这种事还是应该多听听他们的意见。”周佳抿着嘴想了想，又在纸上增加了几条。 “律师？你啥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 “飞机上认识的，他给了我一张名片，我想没准哪天能用得上，就收下了，这不今天就起到作用了。”周佳拿着写好的协议检查了好几遍，这才满意地放下笔。“暂时就写这么多吧，真是便宜姓方的了。” 晓薇顿时哭笑不得，协议里边一堆霸王条例，她居然还说方煦占便宜了。 “那个律师很明显是想跟你做朋友，你要是不想跟人家来往，就说清楚。”每次出门，周佳被搭讪的次数就跟一日三餐一样频繁，现在当了空姐，被搭讪的次数显然有增无减。 “他不是想跟我交往，他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测试自己的魅力而已。我对这种男人一向没有好感，有事能想起来向他请教已经算是给足他面子了。”周佳皱起眉头，又打量了一遍房间，“下午找人给你的房间换把锁，要是哪天姓方的兽性大发，想对你怎么样，你一个孕妇连跑都跑不了。” “拜托，怎么可能！”晓薇没好气地回道，“除非他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再说他也不像是那种人。” 周佳脸色一沉，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听说有的男人就是喜欢孕妇，要的就是这份刺激。”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你别乱吓唬人！”晓薇努了努嘴，拿起协议书就要出去，“方煦还在外边等着呢，我拿给他让他看看。” “没事，让他多等一会儿，考验一下他的耐心。” “别，那样不好。” “你这没出息的，刚结婚就胳膊肘往外拐？” “才没有呢！” 第5章 二人从房间出来时，方煦仍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腿上放着一摞研究资料。 “协议书写好了？” “对，暂时就先想到这些，但我们保留今后增加补充条款的权利。”周佳模仿着律师的语气，煞有介事地说。 “好，没问题。”方煦简单看了一眼协议内容，二话不说就签上了名字。其动作之迅速，令周佳和白晓薇大为震惊。 “你看仔细了吗？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吗？”晓薇有些不放心地看着方煦，低声问道。 “不用修改，内容很合理。晓薇怀孕期间我当然应该好好地照顾她，要求我对孩子视如己出也很合理，至于今后万一离婚，男方要向女方支付赔偿金这一条，我也没意见。”方煦说到这里突然转头看向晓薇，沉声道，“但我也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周佳怕他后悔，一脸警惕。 方煦笑了笑说：“我答应过，如果将来晓薇遇到喜欢的人，我会给她自由，但我希望我和她的婚姻至少持续一年。” “为什么呢？”晓薇傻乎乎地望着他问。 “笨蛋，你少说话！”周佳一巴掌拍在她后背上，接着对方煦说，“我替她答应了。” 周佳也不明白方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在心里边快速盘算了下，从现在到孩子出生起码还有七个月的时间，再加上坐月子和身体各方面的调理等等，怎么也超过一年了。他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论怎么说都对白晓薇有利。 “那就一言为定。”方煦将协议书复印成一式两份，交给周佳去找那位律师做个公证。 等周佳离开后，白晓薇问：“方煦，你怎么知道我闺蜜的名字？” “因为我有特异功能。” “别闹，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你晕倒那天，我看过你在护士台填的表格。紧急联络人那一栏写的不是父母，是周佳的名字。” 晓薇点了点头，想起填表时护士问她周佳是谁，听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朋友，又经常不在国内，便要让她重写。她特意跟护士解释，周佳是她唯一能联系上的人，护士这才勉强接受。 “我的父母在老家，赶过来不方便，我就没填他们的名字。”晓薇不想让老实巴交的父母因为自己未婚先孕的事担心，所以当时准备瞒着他们偷偷把孩子给打掉。 “我们结婚的事，你要告诉你父母吗？”方煦坐直身子，黑沉沉的双眼瞅着她。 晓薇脸上闪过一丝不安，她确实没打算告诉父母，毕竟这场婚姻于两个人而言，更像是一场各取所需的默契。“这事以后再说，好吗？” 方煦倒也不为难她，“好，那就先这样吧。” 这天下午，周佳竟然真的找来锁匠，要给白晓薇的房间换把新锁，晓薇觉得这未免太小题大做，连连拒绝，但拗不过闺蜜的坚持，只能妥协。好在方煦没有介意，反而还帮忙付了钱。 第二天一大早，方煦过来敲门，“快起床，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不是刚做完检查吗，孩子很好，不用担心。”晓薇半睡半醒中嘟囔道。 “妇产科的主治医师是我学姐，让她亲自给你检查一下，我放心。” “没必要吧。” “有必要。快起床，不然我破门而入了。” 晓薇怕他真的破门，只好不情愿得起床，随他一起去了医院。 两人踏入妇产科诊室的那一刻起，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医院，外科男神有老婆了，无数仰慕之心瞬间碎了一地。 说到方煦在医院里的知名度，可谓如明星一般的存在。海归人才、英俊帅气，温和礼貌、业务精湛，是许多单身女医生、女护士的梦中情人，可如今听说他不但已经结婚，老婆还怀孕了，怎能不叫人伤心难过。 晓薇做了一系列的检查，过程中遭受了无数羡慕和敌视的目光，实在是有些吃不消。好不容易捱到检查结束，这才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长长吁了口气。 “怎么，累了？”方煦递给她一杯水。 “头晕，还有点困。”晓薇轻轻揉着太阳穴说，“最近总觉得累，没力气。” “怀孕初期容易出现这种情况，过段日子可能就会好点。” 这时一名姓齐的女医生从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检查结果来到二人面前，“小方，什么时候偷偷摸摸把婚结了，都没听到消息，不会只有我不知道吧？” “前几天刚登记，还没来得及办酒席呢。”方煦含糊答道，同时侧过头扫了眼检查结果，各项指标都很正常，这下他终于放心了。 齐医生盯着坐在旁边的白晓薇仔细端详一番，笑道：“先上车后补票，理解理解。”接着她翻了翻检查结果，对方煦说：“大人孩子身体都很健康，不用担心，注意补充营养就行。” “知道了，多谢师姐。”方煦收好检查结果，“过段时间办酒席的时候，师姐可一定要来捧场啊！” “那当然了，别忘了通知我。”齐医生笑着对二人摆摆手，回办公室去了。 从门诊楼出来，晓薇说：“你回去上班吧，我自己打车回家。” “不行，我送你回去。” “没事，我自己可以的。” “你现在是我老婆，得听我的。”方煦不由分说将她按在路边的座位上，转身去停车场取车。 温柔中透着些霸道，晓薇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 坐上车后，晓薇有些局促地问：“你真打算办酒席吗？” 他反问道：“你不想办？” 晓薇不知该怎么答，一旦要办喜酒，就不得不把结婚的事告诉父母，可如果今后两人又分手了，不就成笑话了？ “好了，别担心，我没说现在就办。”方煦看出来她心里的担忧，微笑道，“等我们的感情足够稳固的时候，再办酒席。” “好……”晓薇轻轻点头答应下来。 只是，真的会有那一天吗？或许一年以后，先感到厌倦的反而是他。这种有名无实的婚姻，换做是谁都很难坚持下去，更何况是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 第6章 回家的路上，车行驶得异常缓慢。起初晓薇并未留意，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连骑自行车的阿姨都在轻松超越他们，这才心生疑虑：“怎么了，车坏了？” “没有啊。这不是车上有孕妇嘛，我特意开慢点。” 可是大哥，这也太慢了吧，都赶不上自行车了好吗？晓薇无奈地捂着脸，不知该怎么评价他。 一路上迎着无数人惊诧的目光，好不容易开到了家，一进门便看到有个中年妇女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而饭桌上早已经摆满了各式菜肴。晓薇以为那是他的亲戚，正要上前去打招呼，却见他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递了过去，中年妇女接过钱数了数，跟两人道别后便离开了。 原来是他请的做饭阿姨，今天什么日子，搞得这么隆重。这一大桌子菜得花多少钱啊，白晓薇都替他心疼！ “怎么想到请人来家里做饭了？”晓薇疑惑地看着他。 “师姐不是说你要补充营养吗？我就从家政公司请了个厨艺不错的钟点工。”方煦一边说着一边把她领到了餐桌前，“快尝尝看，味道如何。” 晓薇心想，这才离开医院多长时间，他就请钟点工把午饭做好了。在路上没见他给家政公司打电话，到底是啥时候办理的这些事？算了，想那么多干嘛。既然他这么有心，晓薇自然不会驳了他的面子，于是很配合地拿起筷子吃饭。可一闻到肉味，顿时有些反胃，勉强吃了一口，便猛地站起身，捂着嘴冲进了卫生间。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感觉心肝肺都快要吐出来了。白晓薇只觉得喉咙刺痛，眼冒金星，难受得要命。怀孕早期就这么大反应，看来肚子里的宝宝不好伺候。 “你没事吧？”方煦急匆匆跟进来，抽了几张纸巾帮她擦拭嘴角，右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待她感觉稍微好点之后，这才扶她起身回到沙发坐下，“对不起，没想到你反应这么严重，是我疏忽大意了。” 晓薇浑身难受，实在不想说话，便摆摆手表示没事。 他倒了杯温水给她，接着去自己的房间拿了瓶药，“吃个维生素片，可以缓解呕吐症状，但是不能多吃。” 晓薇吃了片药，又休息了一会儿，终于觉得不那么难受了。方煦又去厨房盛了碗粥，“再难受也得吃点东西，不能饿着。” 尽管胃口不佳，但白晓薇还是听话地接过碗，勉强吃了几口。 “真是不好意思，”晓薇满是歉意地说，“害得你也没吃好饭。” 他笑了笑，小心翼翼扶她起身，送她回房间里休息，还特意叮嘱道：“要是难受，第一时间叫我，我在客厅，哪儿也不去。” 晓薇轻轻点头，莫名感到一阵稳稳的踏实感。 …… 到了晚上，周佳打电话来关心，听白晓薇说起中午的事，不由得评说道：“那姓方的对你还算不错，不过他身为一个大夫，照顾人还这么手忙脚乱，实在是够笨的。” “可能是关心则乱吧。”晓薇靠在床上，后背垫了个软乎乎的靠枕，感觉舒服多了。“他是外科医生，也不一定懂得怎么照顾孕妇。” “这倒也是，让他慢慢学吧。明天一早我要飞加拿大，两天后才回来，你一切小心，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天涯海角我都会赶回来。” “得了吧你！”晓薇不禁失笑，“你在万米高空手机都不开机，等我给你打通电话，黄花菜都凉了。” “其实只有起飞和降落的时候才关机，你打不通电话就给我发消息呀，我一下飞机就能收到。”周佳不厌其烦地嘱咐道，“听说喝酸梅汤能缓解呕吐，你备一点，不能太依赖吃药，是药三分毒。”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那等我回来再去看你，回见。” “嗯，一路顺风。”晓薇挂了电话，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突然觉得身上一暖，睁开眼后看到有人站在床边，吓得她差一点弹起来。 “别害怕，是我。”方煦轻柔地说，“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晓薇看了看身上的被子，轻声道：“谢谢。” “不客气，快睡吧。”说完，他转身向房间外走去，“晚安，晓薇。” “嗯，晚安。”看着房间门被关上，白晓薇也懒得起身再去锁门。虽然周佳对她千叮万嘱，孤男寡女同住一室，要注意安全。可她知道方煦是个绅士，再说自从怀孕以来，自己变得又胖又丑，谁会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于是乎她彻底放下心来，睡得又香又甜。 隔天早上起来，晓薇热得一身大汗。刚起床就觉得头晕眼花，胃里直犯恶心，跑去卫生间里又吐了个天昏地暗，最后被方煦抱出来，难受得直想哭。 这时候她就想，要是当初没有遇见方煦，又不舍得打掉孩子，现在就只能在那间又冷又黑的出租屋里独自受苦。 方煦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帮她缓解不适，“我问过师姐了，她建议你吃早饭前先吃两块苏打饼干，呕吐症状就能减轻。” 晓薇主打一个听话，强忍着不舒服吃了两块苏打饼干，“我好多了，你快去上班吧。” “没事，现在科里人手很足，我没那么忙了。” 方煦的意思是：照顾你是最重要的，工作可以先放一放。但晓薇理解的意思是：他在医院里是大牌，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工资照发，谁都管不了他。 吃完早餐，晓薇想看电视，方煦帮她把电视的亮度调低，说这样对眼睛好，接着给她端来水果，然后去洗衣服。晓薇蜷缩在沙发上，看着他在眼前忙来忙去，忽然发觉帅哥比电视好看多了。 “晓薇，你的内衣可以放进洗衣机里洗吗？” “内衣？”晓薇猛然想起昨天放在卫生间的衣服忘记洗了，连忙从沙发上坐起来，“你不用管，我自己洗！” “来不及了，已经放进洗衣机了。”方煦从卫生间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第一次见你害羞，还怪可爱的呢！” 晓薇红着脸笑了笑，心想这下好了，自己算是彻底栽了…… 第7章 入夜，毫无睡意。思绪像脱缰的野马，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晓薇躺在床上摸着肚子，发现已有了轻微的凸起，但不确定那是赘肉还是怀孕所致。她试着用掌心感受肚子里的动静，结果就是没有任何感受。 她在心里偷笑，这会儿娃娃还在肚子里打盹儿呢，听说要到第四个月才有胎动，是她太心急了。 想到自己将要成为母亲，晓薇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既期待又忐忑。她琢磨着凭自己现在的本事，能不能担负起照顾孩子的重任，还真是个未知数呢。现在住在方煦家里，吃穿用度由他负责，不用担心生活。可万一今后两个人分开了，她就得自食其力，想办法去挣钱。 这年头，懂得未雨绸缪总归不是坏事。晓薇决定趁着现在时间充裕，把大学里学的知识再看一遍，做到温故知新，对以后找工作也有好处。 周佳总是说她想的太多，但很多事不能不想。 这段婚姻最终能走到哪一步，现在谁都说不清楚。毕竟这孩子和方煦没有血缘关系，随着孩子慢慢长大，容貌上的差异会越来越明显，就算能瞒得过别人，也瞒不了方煦的母亲。到时候真相大白，哪怕方煦有情有义，晓薇自己也不好继续待在这个家里。她想好了：万一哪天人家不要我了，咱可不能丢人，要优雅地转身离去，毕竟咱也是有自尊心的，是新时代的独立女性！ 把事情想通了，心里舒坦许多，晓薇有了些许困意。正要躺下入睡，无意间看见梳妆镜中的自己，心情顿时又不好了。人家都说怀孕的女人最美，她怎么就越来越难看呢？ 毕业三个月后再次拿起书本，晓薇发现那些原本烂熟于心的知识，竟然变得有些陌生。 方煦端着切好的水果走过来，提醒道：“孕妇同志，注意劳逸结合。” “谢谢！”晓薇摘下眼镜，揉了揉眼。她有轻度近视，只有看书的时候才戴眼镜。 方煦在家总是一身灰色的休闲服，更显身材挺拔修长。“中午想吃什么，我好准备。” 听见他这么问，晓薇咬着苹果，面色有些为难。自打怀孕以后，她的口味可谓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很多以前喜欢吃的，现在怎么也咽不下，就算家里请了做饭阿姨，有些时候还是得麻烦他去帮忙买，她总觉得不好意思。 方煦明白她的心思，说：“你不用为难，孕妇都这样。” 晓薇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我想吃街对面的馄饨，还有煎包。” “煎包就算了吧，油炸食品对你身体不好，我去给你买馄饨。” “不用急，你给阿姨打个电话，让她来的路上去买不就行了。” “没事，我去吧，那家店生意好，去晚了就没了。”方煦说完穿上外套，急匆匆地走了。 没几分钟，门铃响起，晓薇觉得奇怪，他回来的也太快了！结果开门一看，竟是个陌生的年轻女孩，一头乌黑长发，唇红齿白，气质出众，穿着浅色修身外套，既精致又干练。 对方一脸诧异地看着她，又抬头看了看门牌号，“请问方医生是住在这儿吗？” “对，没错。”晓薇赶紧侧身邀请对方进来，“你先请坐，他很快就回来。” 女孩点了点头，进屋在沙发上坐下。晓薇帮她倒了杯水，问道：“怎么称呼？” 女孩嘴角一扬，大方地自我介绍：“我叫卫樱，方煦是我的学长。” “你好，卫樱，我叫白晓薇。” 两个人握了手，接着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晓薇不用抬头就知道对方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自己，八成是在猜测她的身份。气氛略显尴尬，晓薇只好没话找话，“卫小姐也在盛城医院工作？” “我刚从国外回来，后天去盛城医院报到。”卫樱简略地回应后，将心底的疑问抛出，“你怎么住在我学长家？” 晓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和方煦结婚的事，她不确定能不能对这女孩说。 关键时刻，响起钥匙开门的声音。方煦犹如天神下凡，回来得刚刚好。 “方学长！”卫樱站起身开心地招呼道。 方煦微微一愣，笑道：“小樱来了，怎么没提前说一声。” “这不是为了给你个惊喜嘛！”她的目光在方煦和白晓薇之间来回跳跃，“你们两个……” “哦，我来介绍一下，”方煦将白晓薇拉到身旁，郑重地说，“这是我老婆白晓薇，你们两个同岁，但是你得叫她嫂子。” “你结婚了？”卫樱的眼神霎时变得黯淡无光，笑容凝固，脸上平添几分苦涩，“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也没多久。”方煦语焉不详地简单带过，接着话锋一转，“你吃过饭了吗，留下一起吃吧。” “不用了，我的住处还没安排好，下次吧。”卫樱拿起包要离开，嘴里小声地念叨着，“学长你不厚道，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肯通知我。” “事情匆忙，没来得及通知亲朋好友，”方煦送她到电梯前，帮她按下按钮，“有空就常来玩。” “再说吧。“卫樱凝视着站在面前的他，还是那么高大英俊，风采奕奕，温柔体贴不减当年，但如今他的温柔已全然倾注给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女人。卫樱心头不禁泛起一阵酸楚，她看了看电梯面板上不停跳跃的数字，又转过头看向方煦，带着几分犹豫问道：“学长，你跟白晓薇是怎么认识的？“ “怎么说呢，应该是缘分使然吧。“方煦看到电梯即将抵达，便长话短说道，“等有时间再跟你讲。“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卫樱轻声说了一句“再见”，缓步走进电梯。但就在电梯门将要合拢的一刹那，她本能地伸出手去按开门键，似乎是想挽留什么，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电梯缓缓降落，她的心也如同被秋风卷落的枯叶轻轻摇曳，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第8章 “你学妹刚回国，没跟她叙叙旧？”见到方煦回来得这么快，晓薇不免问道。 “她刚回来，要处理的事情也多。过一阵子我们几个聚会，到时候再好好聊。”方煦换上拖鞋来到餐桌前看了看，“就这几个馄饨都没吃完，不好吃吗？” “好吃，但是吃不下了。”晓薇苦着脸说，她也非常无奈。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方煦也习惯了，他把剩下的馄饨放进冰箱，要是她晚一点想吃，还可以再帮她加热。 “我是不是很难伺候？”晓薇轻声问道。 “是有一点。” “真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方煦转过身来一脸温柔地看着她，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汗毛直竖：“多麻烦我几次，趁你睡觉把你大卸八块。” 晓薇吓得花容失色，突然间意识到他是外科医生，没准儿真能说到做到。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他走过来把手放在她肩膀上，指尖轻捻她的发梢，“小美女，该洗头了。” 晓薇顿时很难为情，可心中却小鹿乱撞，脸颊不知怎地变得滚烫。 两天后，方煦和白晓薇正待在客厅里看书，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晓薇开玩笑说：没准儿是你的小师妹，方煦说不可能。结果等他开门一看，不得不佩服女人的第六感是那么准确。 “学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卫樱身穿一袭粉嫩的连衣裙，宛如春日里绽放的桃花，尽显温婉小女子的韵味。进门后她对白晓薇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什么好消息，值得你特意跑一趟？”方煦对待学弟学妹一向照顾有加，随和又有耐心。 “你猜猜看！” “我猜不到。” 卫樱得意地笑了笑，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说：“你好，邻居，以后多多指教。” “邻居？”方煦听后稍感意外，不着痕迹地将手轻轻收回，“你在这栋楼里租的房子？几楼？” “就在你家楼上，搬家公司的人马上就来，你能不能上去帮我收拾收拾？”卫樱笑着撒娇，眼里满是期待。 白晓薇在一旁注视着两个人的举动，想到方煦说过卫樱和她年纪相同，可人家看起来充满青春活力。撒娇的小模样非但没有丝毫的违和感，反而令人心生怜爱，有种想要保护她的感觉。 “请了搬家公司你还担心什么？放心交给他们就行，不会出问题的。”方煦倚在门口笑着说，“我得在家里陪老婆，出不去。” “这么矫情，少陪一会儿都不行嘛！”卫樱撅着小嘴看了晓薇一眼，嘟哝道，“大白天还能丢了？” “你不知道，你嫂子怀孕才两个多月，总是不舒服，离不开人照顾。”方煦耐心解释一番，随即将话题引开，“对了，孙清也住在这附近，我让他去给你帮忙行吗？” 听到“怀孕”俩字，卫樱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失望、哀怨全都写在脸上，足足愣了十多秒钟才说了句“你在家陪老婆吧，我先走了”，然后便转过身，神色茫然地离开了。 身为旁观者的晓薇默默低头，若无其事地翻动着手里的书，脑海中却闪过卫樱方才那充满哀怨的神情。那女孩对方煦的爱慕之心显而易见，否则她也不会不顾女孩子的矜持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办法接近他。晓薇不禁自问，自己是否在无意间扮演了妨碍别人在一起的“坏人”角色？卫樱的小心思方煦不可能看不懂，那他又是怎么想的。 诸多疑问在晓薇的脑海中徘徊，但考虑到她目前的身份，知道的越多烦恼越多，保持沉默或许才是最好的态度。 …… “Hello，早上好！”隔天在停车场，卫樱一身海蓝色连衣裙出现在方煦和白晓薇面前，“一大早就在这儿碰见，真巧。” 晓薇低头瞅了瞅自己宽松的孕妇装，完全看不出该有的身材曲线，不免稍稍自卑了一下，果然人比人是要气死人的。 “小樱，这么早就去医院？”方煦揽着晓薇的肩膀，笑着对师妹点点头。 “今天不是有学术讲座嘛，听说请了意大利的专家过来，所以我想早点过去占个位置。学长，你去听讲座吗？” “当然，正好今天晓薇也该做检查了，我把她安排好就去听讲座。”方煦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车门，安排晓薇坐在驾驶员身后的座位上。 卫樱熟稔地坐上副驾驶的位置，嘴上还不忘客气一下：“学长，你不介意我搭免费顺风车吧？” “那还用说。”方旭嘴角一扬温和地笑了笑，接着回头叮嘱晓薇要系好安全带。 晓薇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听着两人间的对话。她隐约觉得，他更像是特意将副驾驶的位置留给了卫樱，而卫樱也表现得熟门熟路，显然不是第一次坐在那儿了。不知怎的，晓薇心里悄然泛起一丝酸溜溜的感觉，但她很快便将这股微妙的情绪甩开，毕竟她现在还没有资格干涉他的选择。 到达医院，卫樱去听讲座，方煦则领着白晓薇先去妇产科做检查。 “胎儿很稳定，孕妇的各项指标也都正常。”齐医生把检查结果交给二人，笑道，“小方，这才半个多月，你又带晓薇来复诊，也没必要检查太频繁了。” “好的学姐，我知道了。反正医院有个学术讲座，我就想着顺便带她过来检查检查。” “臭小子，我还不了解你？你想听讲座，又不放心把老婆一个人扔在家，所以干脆把人带到我这里来，让我当临时保姆对不对？” “师姐你真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火眼金睛。”方煦给白晓薇搬来一把椅子，并叮咛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大概两小时后回来。” “你去忙吧，我打车回家也行。”晓薇说道。 方煦收起笑容，像哄小孩似的摆出一副严肃表情：“听话，要不然中午没饭吃，听清楚没？” 晓薇积极配合演出，乖巧地赶紧点头。 他这才满意地露出笑容，留下一个袋子，慢悠悠地离开。 第9章 “袋子里是什么？”齐医师帮晓薇倒了杯水，好奇地问。 晓薇也觉得奇怪，早上从家里出来时，就见方煦提着这个袋子，她还以为里面装着啥重要的资料，结果打开一看，不禁愣住了。 “《管理学概论》？”齐医生先是一怔，随即笑道，“这书是你的？” 晓薇点了点头，这是她最近在看的书。显然方煦担心她会无聊，所以把书一并给带来了，没想到他这么细心。 “呦，还有这么多零食呢，看来也不是给我准备的。”齐医师拍了拍晓薇的肩膀，揶揄道，“小方对身边每个人都很好，但他对你格外的好。” 晓薇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却有些小小的得意。 早上来找齐医生的病人不多，闲来无事，她便跟白晓薇聊起了方煦。话题不外乎是大学那几年的事情，讲他成绩如何优秀，待人如何谦和诚恳，很受女孩子们喜欢。 “我那时候觉得，那么多女生喜欢他，他总得挑一个吧。可谁知道他全都拒绝了，一天到晚不是看书，就是去看各种画展。”齐医生对那时候的事情仍然记忆犹新。 “画展？方煦喜欢画画？”晓薇惊讶于他一个医学生竟然对艺术也感兴趣，这很难得。 齐医生说：“我们学校对面就是艺术学院，隔三差五举办画展。一开始我以为小方喜欢上了艺术学院某个女生，后来才知道他只是单纯喜欢画画。我比他大两届，本科毕业以后我去上海读研，和他的联系就少了。结果兜兜转转又来到了同一家医院上班，也是缘分。” 话说到这儿，刚好有病人来，话题只好结束。 快中午时，方煦听完讲座来接晓薇。齐医生打趣道：“小方，你把老婆寄存在我这里，不怕我说你坏话吗？” “说我坏话？”方煦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我有缺点吗？” “对，你没缺点，你可完美了。” “哈哈，谢谢师姐夸奖。” 从医院里出来，临上车时，晓薇问道：“你的小学妹呢？她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方煦皱了皱眉，眼神复杂地看向她：“你说话有股子醋味。” “才没有呢，我就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 “对啊，你的小师妹呢，她没车怎么回去？” “放心，想送她回去的人能从门诊排到医院门口。” 到家后，一下午相安无事，直到晚饭时间卫樱才又露面，一脸的不高兴，“学长，你怎么这样，讲座听了一半你就偷偷跑了。” 方煦给她添了一副碗筷，解释道：“神经外科讲座我听了也没用，你饿不饿，一起吃吧。” “好。”卫樱不客气地坐下，嘴里仍在絮絮叨叨，“那你走之前好歹跟我说一声啊，神经外科方面的事你懂得不比我少。陈副院长还准备等讲座结束后找你聊几句呢，谁知一转眼就看不见你了。” “好了好了，快吃饭吧。”方煦看见晓薇咬着筷子发呆，便关切道，“是不是没胃口？” 晓薇连忙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方煦把剥好的虾仁放进她的碗里，“吃点海鲜对身体很好，没胃口也不能不吃东西，明白吗？” “知道了。”晓薇用眼角的余光瞥见卫樱正神情复杂地盯着她，知道自己这是招人恨了，于是赶紧埋头吃饭。 吃饭不说话，中华好传统。 本以为吃过饭就完事了，结果卫樱又提议去楼下散步。楼下有一片小公园，假山、喷泉、健身器材应有尽有，一到晚上格外热闹。 “晓薇，你去吗？”方煦坚持原则，有事先问老婆。 晓薇说：“我有点累，想休息会儿。你陪小樱下去散散步吧，她一个女孩子，晚上自己出去也不安全。” 卫樱立刻顺着杆往上爬，一套可怜兮兮梨花带雨组合拳，央求师兄陪她下去散步。方煦心想散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便点头答应了。 “晓薇，你累了就早点睡，别看书了。要是不想睡呢，就看电影，会员都开好了。”临出门前他又仔细叮嘱了一番。 晓薇不免心里偷笑，好好的大帅哥，现在怎么变得跟老太婆一样啰嗦。 也不知道方煦究竟开了多少会员，反正所有平台上的电影都随便看。跟前男友在一起的时候，晓薇舍不得去电影院，也舍不得花钱买什么会员。现在终于实现电影自由，又有又有大把的时间，别提多高兴了。 方煦散步回来，看到晓薇斜靠在沙发上，双手抱着抱枕，正全神贯注地看枪战片。看她时而紧张皱眉，时而展颜欢笑，其表情之丰富，模样之可爱，比电影还吸引人。 他忍不住嘴角微扬，坐到她旁边低声问：“这又是贩毒又是枪战的，你就不怕影响肚子里的宝宝？” 晓薇没好气地瞥他一眼，“没看见我用抱枕把肚子挡住了吗，宝宝什么都看不到。” “你这算不算是掩耳盗铃？” “是又怎样，我就喜欢看枪战片。” “好，今天让你看完。不过怀孕期间情绪不能波动太大，以后少看行吗？” “知道了。”晓薇盯着屏幕，眼都不舍得眨一下。方煦不再讲话，默默坐在旁边陪她。 要说这部电影可真称得上是动人心弦，晓薇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等到片子结束，她才发现自己正紧紧地抓着身边人的手臂，半个身子几乎缩进他的怀里。 晓薇连忙从他怀里出来，红着脸尴尬道：“对不起，看得太入神了。” 方煦闻言一笑，“时候不早了，快去睡吧。” 灰溜溜地回到房间，晓薇捂着红彤彤的脸颊回想刚才的那一幕，辗转反侧到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卫樱又找上门来了。 “学长，一起去上班啊。” “这么早？” “早一点怎么了？” “晓薇还没吃完早饭。” “你不是吃完了吗？” 方煦说：“我得等她吃完，把碗洗了再走，你坐孙清的车先走行吗？” “我不坐他的车，我就坐你的车。”卫樱噘着嘴嘟哝道，“本来就在一个地方上班，一起走都不行！” “你看你又耍小孩子脾气！”方煦不禁皱眉。 晓薇不想让他为难，赶紧说：“反正你们顺路，就一起走吧，我吃完饭自己洗碗。” “你会洗碗？”方煦问她。 “在你眼里我是个废物吗？”晓薇一脸震惊。 “不不不！”他笑着摆摆手，“那好吧，我先去上班了。你在家多喝水，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快去吧。” 第10章 二人走后，晓薇拿出手机给周佳打电话，“亲人，来陪陪我好吗？我孤单，寂寞，冷！” “呦，这么惨嘛！”周佳不由得打趣道，“怎么，姓方的没在旁边盯着你？”难得闺蜜主动打电话给她，还是邀请她去家里做客。 “他上班去了。” “行，在家等我。”周佳也没多问，挂断电话就赶了过来。 见她一身黑色点缀亮片的连衣裙，和脸上的精致妆容，晓薇惊讶地问：“大清早穿这么漂亮，约会去了？” “同事给介绍了个相亲对象，人家一番好意，我总得见一面吧。”周佳一边解释一边去厨房盛了碗粥，“还没吃早餐呢，饿死我了。” “早知道你这么忙，就不给你打电话了。你那相亲对象长什么样？在哪儿工作？” “一般情况，他家里是开饭店的，长得不帅也不难看，反正我对他没感觉。”热乎乎的米粥吃进肚里，周佳忍不住夸了句，“味道还不错呢，有人伺候着就是好，早餐是现成的，想吃什么开口吩咐就行。不像我，还得自己屁颠屁颠去买。” 晓薇笑了笑，没回话。 周佳一巴掌拍在她腿上，“我跟你说话呢，怎么不理我。” “我没不理你啊，你想说啥？” “我想说，别看方煦这人长着一副花花公子的脸，其实对你还真不错。” “你不是总劝我防着他吗，怎么这么快就站在他那边了？” “我这是实话实说，你知道我很少夸人。他表现的确实不错，咱总不能假装看不见吧。”周佳一口气喝掉了半碗粥，忽然发现晓薇眉头微蹙，便问，“怎么了，有心事？” “没有啊。” “不可能，我还不了解你？你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放什么屁。” “去你的！”晓薇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才娓娓道来，“他有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学妹，最近才刚回国，跟他在同一家医院上班，而且就住在我们楼上。” “学妹，小学妹。”周佳放下勺子，用纸巾擦了擦嘴，一副我懂我明白的表情，“你吃醋了对吧？” 晓薇闻言一愣，“怎么可能，你别乱说！” 周佳用手戳戳她的脸颊，取笑道：“看你这副表情，就跟被人抢了老公的深闺怨妇似的。你也不好好想想，要是方煦真对他学妹有想法，人家早就在一起了，还能等到现在？” “哎呀，我不是这意思！”晓薇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着急忙慌地解释道，“我能看出来那女孩喜欢他，你说人家千里迢迢回国，本来就是为了跟方煦在一起，结果发现我和他结婚了，心里该有多难受啊。说实在的，我都感觉自己成了妨碍别人在一起的坏人了。” “你这不是自寻烦恼么？我还是那句话，他们两个要是真有可能，早就在一起了。” “也许不是没有可能。没准儿方煦喜欢的就是她，但是想到自己不适合要孩子，怕耽误人家的幸福，所以选择找我结婚。其实他们两个才是一对，我是多余的那个。” “你脑袋让驴踢了，这么喜欢胡思乱想。”对于某人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周佳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话说回来，有人喜欢方煦，说明他有魅力，你应该高兴才对。” “他有没有魅力，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能这么想，这我就放心了。”周佳握住她的手叮嘱道，“你别嫌我罗唆，你跟方煦事实上是什么关系，你应该很清楚。” 晓薇心里一沉，轻声道：“我清楚，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清楚就好，所以很多事情你不用管，也没资格去管。他对你好，是因为他想要这个孩子。你能帮他实现愿望，他能为你提供生活保障，你们只是相互合作而已。也许以后你和他会各自遇见喜欢的人，到时候就各奔东西了，明白吗？” “明白了，我想吃蛋挞。”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跟你说正事呢！” “我真的听明白了！”晓薇忽闪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说，“我这么乖，可以吃蛋挞吗？” “孕妇不能总吃零食，再说我上哪儿给你买蛋挞去。我看厨房里有奶粉，给你冲一杯吧。”周佳全盘否决她的愿望，起身去冲奶粉。 晓薇泪眼汪汪地盯着她，不是说孕妇最大嘛，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 从那以后，晓薇是彻底摆正了心态，对于卫樱的登门造访不再心存芥蒂，有时甚至主动请她来家里玩，让她有更多的机会接近方煦。 尽管晓薇认为自己做的不着痕迹，但方煦仍察觉到了异常。在某一天上班的路上，他委婉地对卫樱说，以后不要经常到他家去，免得打扰晓薇休息。卫樱虽然一万个不情愿，但看到师兄一脸的严肃认真，只能乖乖听话。而这一切晓薇全然不知，直到连续好几天没见到卫樱，她才觉得纳闷，便询问道：“小樱怎么好几天没来找你，医院里很忙吗？” “可能吧，”方煦边看报纸边说，“她才刚到医院上班，需要适应环境，应该是挺忙的。” 晓薇点了点头，低头继续看书。 过了一会儿，方煦没来由地突然问道：“你觉得卫樱怎么样？” “挺好的啊，长得漂亮、性格开朗，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平易近人。” 他闻言忍不住笑了，“你只说她的优点，怎么不提她的缺点？” “什么缺点？” “固执、任性、大小姐脾气，而且话多，吵闹。” 晓薇没好气地瞥他一眼，“真是的，有你这么说自己学妹的吗？” “我是实话实说，小樱是开心果，有她在的地方，气氛很快就能热闹起来。但是我不喜欢热闹，我喜欢在家里安安静静地看书。” 晓薇明白他的意思，卫樱的热情似火不适合他，他更喜欢追求宁静。但如果仅因为这一点就全盘否定一个女孩，未免太残忍了。于是晓薇忍不住地替卫樱打抱不平：“其实你们这样在一起挺好的，一动一静，性格互补，况且你们认识那么久了，彼此也很了解。” “你有完没完？”方煦把报纸扔到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移动硬盘，“要不要看电影，都是你喜欢的枪战电影。” “不看了。”晓薇想到那晚看电影差点看到他怀里去，立刻就回绝了。 “不看算了。”他把移动硬盘放回抽屉，再次拿起报纸，“可惜了，都是国内看不到的大片，你不看有的是人想看。” “那我改主意了，我看，现在就看！” “这就对了！”方煦笑着点头，关灯，打开电视，连接硬盘，一气呵成。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搞来的这些大片，晓薇听都没听说过，一口气看到深夜，直到哈欠连天，还死撑着瞪大眼睛盯着电视屏幕不放。 方煦觉得她可爱又搞笑，提醒道：“困了就去睡吧，明天再看也行。” 晓薇应了一声，脑袋一斜，倚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关掉电视，小心翼翼将她抱起送回房间，给她盖好被子。 “晚安！”他望着她熟睡的模样，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记轻吻。 可惜了房门上的那把新锁，从安上到现在一次也没用过，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