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是哑巴，啊啊啊时超级甜》 第1章 将死，拉垫背陪葬 “小伙子，你一直头痛是因为脑子里长了颗肿瘤。” 阴雨绵绵，打在陆砚迟没有表情的脸上。 “其实人都有一死，生命是场轮回……” “最后三个月，你就该吃吃该喝喝，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 医生的话徘徊在脑。 可他才18岁。 他还有好多事没有做。 他要怎么不留遗憾？ 陆砚迟用了一小时，从医院走到一栋别墅前。 温暖的灯光从一层的窗户透出来。 客厅里一个女人正将一盘盘冒着热气的菜端上桌。 他一瞬不瞬盯着女人。 “哟，穷瘪三，又来讨钱啦。” 赵子明从一辆大奔上下来。 他穿着私立初中的校服，虽然比陆砚迟小4岁，但从小丰衣足食让他已经长到了178，只比陆砚迟矮了一点点。 他抬着下巴姿态傲慢，眼底尽是瞧不起人的鄙夷。 陆砚迟睬都不睬他。 赵子明不悦，“喂，你这是在藐视我吗？” 陆砚迟依旧不瞟他。 赵子明恼火，抬手揪起陆砚迟的衣领讥讽道 “你拽什么拽，不知道我妈根本不想要你这个拖油瓶吗，还每次像个乞丐一样来讨钱，要不要脸啊！” 陆砚迟看着他的手，“拿开。” 赵子明嗤笑，“怎么听着不开心？可你不就是个拖油瓶吗，还有你那老爸，怎么到现在还不死啊……” “砰——” 陆砚迟直接一拳砸在赵子明的嘴巴子上。 赵子明瞪大眼，“你敢打我……” 陆砚迟反揪起他的衣领又是一拳。 赵子明觉得自己的牙齿都要断了，他哇哇地大叫，“妈——妈——这瘪三打我，你快出来啊！” 杜丽娟闻声疾走出来，看着儿子满嘴的血那叫一个心疼。 “陆砚迟，你打子明做什么，快放手！” “你还打！” 杜丽娟用力地拽着陆砚迟的胳膊怒道，“你再打别指望我给你钱！” 陆砚迟看着这个名义上也是自己妈妈的女人。 “刚刚他诅咒我爸怎么还不死。” “子明说错了吗，你爸那样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还不如死了算了！” 杜丽娟无疑是美的，哪怕40岁依旧风韵犹存。 所以她看不上自己的第一任丈夫，也就是陆砚迟的爸爸陆清国。 一个工地的民工，哪怕搬砖搬到死也挣不了几个钱。 一次机缘巧合，杜丽娟和陆清国的上司对上眼了，虽然包工头的名号有点土，但人家一个项目就能挣好几百万。 杜丽娟立即抛夫弃子当上了包工头夫人。 本来杜丽娟连陆砚迟都不想管的，但后来陆清国在工地上出了事故半身不遂，这才答应每月给陆砚迟一千块钱。 但就这钱她都给的不情不愿，尤其陆砚迟这次还打自己儿子，杜丽娟就更恼火了。 “这个月的钱我不会给你的！你要么讨饭要么想办法自己挣钱去吧！” 杜丽娟说完扶着赵子明进屋。 哗哗的风刮着更大的雨。 陆砚迟视线被打得模糊，但他还是能看清客厅里杜丽娟给赵子明擦消毒水的模样。 赵子明不停地哇哇叫，杜丽娟就一遍遍给他吹气呼呼。 明明都是儿子，可为什么他这个儿子只得到母亲的厌恶呢？ 陆砚迟看了许久，直到杜丽娟察觉到他的视线，嫌恶地走到窗边，把窗帘拉上了。 连被看着都觉得讨厌呢。 陆砚迟唇角突然扬起一抹嘲弄的笑。 他眼尾冰凉地转身，重新踏上湿哒哒的街道。 他又是走啊走，直到一辆小货车在他眼前急刹。 “你特么走路不长眼睛啊！” 司机降下车窗大骂，“还是你想碰瓷啊！” “老子告诉你，老子宁愿撞死你这种人，也不会让你活着坑老子钱！” 陆砚迟狭长的眼睛抬起来。 刘海因为雨水全都垂在眼前。 司机看不清他的全貌，只感觉那眼珠子混着一小点眼白的样子有点吓人。 司机结巴了一下，道，“你、你干嘛，想撞车找死啊，老子告诉你，真想死就去跳楼，别在路上妨碍别人！” 司机绕过陆砚迟开走了。 陆砚迟回味司机的话。 想死就去跳楼。 可他快要死了，还跳什么楼。 而且为什么他都要死了，还要考虑别人？ 他要考虑的，不是拉几个垫背的一起陪葬吗？ 陆砚迟脑中闪过赵子明的脸。 唇角蓦然轻扬，喃了个‘轰’的音。 …… 陆砚迟去药店买了硫磺，接着去大型超市买了烧烤用的木炭。 最后又逛了圈建材市场，提着袋子回到自己的家。 这是一片很老旧的街区，房子是老式的上下层，像马蜂窝一样一户挨着一户，每户不超过30平。 陆砚迟走进一条弄堂的时候，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他警惕地扭头，看到一个穿校服的女生。 小小一只，不知道有没有一米六，刘海很长遮着眼睛，正撑着伞奔向自己。 陆砚迟蹙了下眉。 女生气喘吁吁停在自己面前，见他淋雨，把自己的伞撑高在他头顶，然后仰起头啊啊了两声。 陆砚迟推开她的伞，冷声，“你是谁，跟着我做什么。” 女生似乎被他的冷漠吓着了，有些瑟缩地耸了下肩膀，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的文件袋，递给陆砚迟。 陆砚迟看清那里面是一叠很厚的a4纸。 她又从兜里拿出一张便贴纸，垫着文件袋写 【陆同学，我是你高一时的同桌，马上就要高考了，老师让我把复习资料带给你。】 陆砚迟微怔，又盯了她的脸几眼，总算想起来，高一时他确实有个同桌，是个哑巴。 老师还让他照顾这个哑巴。 但他高一下半学期就退学了，老师怎么可能还让她带资料？ 最重要的是，“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小哑巴眼中闪过失落，写，【陆同学，我其实也住这里，但是最后一排，所以你可能没有看到过我。】 陆砚迟瞥了眼，淡漠转身，“资料我不需要，拿走。” 她急，快走两步硬把文件袋往他手里塞。 陆砚迟直接挥在地上。 她有些无措。 也是这时她注意到他的背影，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蓝色透明袋。 因为鼓，被涨得能看清里面的东西。 一板黑乎乎的，像是木炭？ 另外还有两包粉末状的东西，一包黄色，一包白色。 她也不知怎的，猛地想到了一串化学公式。 s+2kno3+3c=k2s+3co2↑+n2↑ 这公式里是硫磺、木炭和硝石。 硫磺是色黄的。 硝石白色的。 而木炭恰好是黑色的。 三者点燃后，产生的氧化还原反应就是…… 轰——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觉得脑子都像是炸了下。 陆砚迟怎么会这么巧买齐这些东西？ 他要做什么？ 她骇着眸，蓦然大步朝着陆砚迟奔，这次直接拽住了他的手。 “啊啊啊……” 第2章 小哑巴：抢走炸药！ “你有完没完？” 陆砚迟烦躁地推开她的手。 小哑巴着急地指着他手里的袋子，眼睛里满是惊恐。 陆砚迟脸色一紧。 她更加急地摇头。 陆砚迟眼眸一沉，“你猜到了？” 她表情颤动。 所以自己猜对了？ 她手忙脚乱地拿起便贴纸写 【陆同学，你不要做危险的事情……】 还没写完，手腕被拽住。 陆砚迟冰冷地盯着她，“你敢乱说话，我就绑一捆在你身上。” 她脸色一下子白了。 陆砚迟推开她，谁想她突然弯身，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大袋子就跑。 陆砚迟没有防备，竟被抢了去。 可终究她身板太小，袋子里的硫磺和硝石很重。 她没跑几步就气喘吁吁。 再加上腿短，一下就被陆砚迟摁在黑乎乎的弄堂璧上。 “你是不是很想死？” 陆砚迟一边摁着她一边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 她瑟瑟发抖。 陆砚迟笑容阴森地把砖头抵在她的脑壳上，道 “你既然也住这里，就该知道这里大部分住的都是孤寡老人，今天下雨，地很滑，你一不小心摔一跤，又跌在砖头上，没人发现失血而亡，是不是很正常？” “……” 小哑巴瞪大眼听他分析她的死因。 陆砚迟又拍了拍她的脸，“所以，还多管闲事吗？要命，还是要见阎王？” 她小脸惨白，唇瓣都开始哆嗦。 陆砚迟一把抢过袋子，接着砖头沿着她的脑壳转了一圈，警告道 “不想死，就管好你的嘴，听清楚了？” 她吓得连连点头，嘴里呜呜呜地像是要哭出来般。 陆砚迟这才丢开砖头。 她颤抖地扶住墙。 “臭小子，你是不是叫陆砚迟？” 陆砚迟刚走出弄堂，就看到三个混混。 为首的混混扬着手里的棍子说，“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 “有个姓赵的少爷叫我们给你点颜色瞧瞧，这次只是打断腿，再有下次就让你和你老爸一样半身不遂了！” 陆砚迟面色波澜不惊，只冷冽地问，“赵子明出了多少钱给你们？” 混混哈哈大笑，“干嘛，想反收买我们啊？但你这穷样，一千块钱都拿不出吧？” 陆砚迟也笑了下，“我只是怕他给你们的钱，不够你们付医药费。” 混混一愣，这话是说他一个人能把他们三个打倒？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小子，别口出狂言，你直接准备好医药费吧！” “兄弟们上！” 混混说着扬起棍子朝陆砚迟砸。 陆砚迟眼眸闪过阴翳，抬起腿就朝着混混踹。 但还没踹到，一块砖头砸在混混的肩膀上。 混混疼得呲牙，凶狠地扭头，“谁特么砸我！” 小哑巴神情僵硬，慌张又哆嗦地捏着手里的手机，然后点了公放。 “喂，这里是警察局，你打电话是什么事？” “啊啊啊——” “艹，这娘们竟然报了警！” “老大，那我们还打吗？” “去把她的手机挂掉！剩下一个给我继续打！” 这里他们早就问清楚了，是没监控的。 所以警察来了又怎样，过来也要好几分钟呢，够他们收拾陆砚迟了！ 一个黄毛走向小哑巴，剩下两人提起棍子都朝陆砚迟砸。 小哑巴连连后退，但黄毛没两步就抓住了她，然后一把抢过手机摁掉电话。 “臭娘们，叫你多管闲事，看我不揍你！” 黄毛丢开手机又揪起她的衣领要挥拳。 小哑巴吓得花容失色、啊啊大叫。 黄毛的拳头应声顿住。 倒不是他被她喊吓了。 而是当小哑巴惊恐地抬起脸时，过长的刘海落下，他看到了一双极其好看的眼睛。 晶莹剔透，秋水剪剪。 满色惊恐，偏又楚楚动人。 虽然没什么文化，黄毛这一刻还是把他这辈子能想的溢美之词都想了遍。 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出水芙蓉，倾国倾城。 衬上这啊啊啊要哭不哭的模样，不就似海棠挂雨，芙蓉沁露。 黄毛咕咚一声吞了口唾沫，忍不住舔了舔唇道。 “小娘们，要不挨揍也可以，让哥哥亲几下。” 说着他就俯下了脸来。 小哑巴吓得两手胡乱拍打他的头。 黄毛恼怒，直接把人推到了地上。 “别给脸不要脸！哥能玩你是你的福气！” 黄毛弯身就要压上去，但肩膀突地被一踹，他嗷地跌在地上。 “谁踏马……” 脏话还没骂出口，重重一棍就砸在他的腿上。 黄毛惨叫一声！他感觉自己的小腿骨断了！ “我刚说了，赵子明的钱不够你们付医药费。” 陆砚迟手里拿着棍子俯视他。 黄毛这才发现，不远处老大和另一兄弟也都倒在地上抱腿哀嚎。 黄毛脸都白了，“别、别杀我……” 陆砚迟冷笑地丢开棍子，“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告诉赵子明，我很快会去找他的。” 陆砚迟说完走了。 小哑巴呆滞地看着他的背影，慢了半拍才从地上爬起来。 可等她追出弄堂，陆砚迟已经不见了。 …… 斑驳的木门随着推开发出嘎吱的声响。 陆砚迟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地上，接着脱下身上湿哒哒的衣服。 逼仄的前厅只有5平米。 桌子和板凳都是折叠式的，靠在墙边才有了那么点走路的地方。 板凳上搭了套干净的校服，他换上，接着朝里屋走。 里屋稍微大点有8平，但也只够放一张床和一个衣柜。 “儿子你回来啦。” 床上，陆清国笑笑地看向陆砚迟。 陆砚迟也笑着叫了声爸，然后抱起陆清国走进隔壁的浴室。 陆清国几乎全瘫，屎尿不能自理，就算用了尿布也藏污纳垢。 所以陆砚迟坚持每天一回来就给陆清国清洗，让陆清国清清爽爽，这些年都没长过褥疮。 替陆清国洗好，陆砚迟又把他抱回床，说，“爸，我去做饭，今天做你爱吃的鱼香肉丝。” 陆清国红眼点头。 其实他真觉得活着没意思，每天躺在床上除了头能转，哪儿哪儿都不能动。 还要儿子每天放学照顾自己。 陆清国觉得自己不如死了算了。 可自己死了，伤残津贴就没有了，虽然才两千多块钱，但怎么都比杜丽娟抠抠搜搜的一千块钱强啊。 否则就一千块，陆砚迟怎么活啊。 很快，陆砚迟做好了晚饭。 父子俩在展开的桌前吃。 饭自然是陆砚迟一勺勺喂给陆清国的。 期间陆砚迟会说些学校的趣事。 比如体育课被征用做数学卷。 有同学压力太大，在卷子上写哪位老师再抢课就秃头。 气得数学老师当众训斥了那同学好久。 陆清国听得哈哈笑，也想到了什么说，“对了，再两个月就高考了吧？” 陆砚迟喂饭的手顿了下，笑说，“嗯，爸你放心，我虽然985的头不一定，但尾巴绝对能踩上。” 陆清国笑着点头，儿子打小就聪明，年年考试都是第一。 只是两年前自己瘫痪，陆砚迟的成绩有一阵子下来了，但后来就又上去了。 所以陆砚迟说自己985很稳，陆清国绝对是信的。 吃完饭，陆砚迟打算把陆清国抱回房，叩叩叩—— 木门被敲了几下。 陆清国狐疑，“这么晚了谁？” 陆砚迟蹙眉，他走到门口，看到了意外也不算太意外的身影—— 刚刚的小哑巴。 “你来做什么。” 陆砚迟嗓音有些低冷。 小哑巴手里还是撑着伞，手里抱着刚刚的文件袋，身上背着个书包。 “儿子，谁啊？” 陆清国狐疑地出声。 小哑巴趁机先发制人，“啊啊啊……” 嗯？ 这是女生的声音吗？ 陆清国好奇，“儿子，是有女同学来找你吗？” 小哑巴趁此，又快速地跨进门。 跟只小兔子一样，刺溜一下的。 第3章 去开个房 陆清国看着眼前的女孩。 约摸一米六的娇小身高，穿着宽大的校服，刘海有些长遮了眼睛。 但看那樱桃小口和秀气琼鼻，应该是个漂亮姑娘。 只是她脚上的板鞋一看就穿很久了，鞋头都有些开胶了。 是和他家一样清苦的孩子吧。 陆清国立即温和道，“小姑娘，你是砚迟的同学吗？叫什么名字？” 她咬着唇，快速扭头瞄了眼陆砚迟发沉的脸，上前两步将文件袋放在陆清国的面前。 同时递了张早就写好的便贴纸 【叔叔你好，我叫苏苡落，陆同学放学时复习资料忘了拿，我正好顺路，就给他送来了。】 陆清国一讶，“你也住这里吗？” 苏苡落点点头，又撕下一张便贴纸 【我住最后面的一幢房子，我的奶奶叫梅桂芳。】 陆清国看着名字想起来了，这最后头好像是住了一个老太太姓梅，是个瞎子，带了个孙女。 但因为离得远，他也没见过，原来就是眼前的孩子啊。 陆清国顿时就生出一股怜悯。 这孩子是个哑巴吧？奶奶又是个瞎子。 这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啊。 “孩子你吃饭了吗？砚迟厨艺不错，要不叫他给你做点吃的，算是谢谢你给他送资料？” “啊啊啊……” 苏苡落赶忙摇头，然后掏出笔在便贴纸上写 【叔叔不用，我吃过饭来的，然后叔叔，有件事想摆拜托同学。】 陆清国满脸狐疑，陆砚迟也是眉头一皱。 苏苡落小心翼翼，放下背上的书包，然后拿出一个塑料袋。 里面放着两根黄瓜、两根丝瓜，还有两个番茄。 陆清国不解极了，“这些是？” 苏苡落写道 【叔叔，这是我在墙角种的，我和奶奶吃不掉，送你们一些。】 陆清国笑，“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会种菜啊，这瓜果看着真不错。” 不过这一般送菜都是邻里间关系比较好的，而他们两家似乎今天才第一次串门？ 至于这般交好吗？ 陆清国忍不住看向自个儿子，那目光是在询问，难道你和这姑娘在谈恋爱？但为父我不知道？ 陆砚迟古井无波，淡淡地看了眼苏苡落，淡淡说，“谢谢苏同学的菜，那我送些水果给你奶奶吧。” 他从架子的果篮里拿了几个苹果还有橘子，再递给苏苡落。 苏苡落看着他背对陆清国、已然冷冽的眼神。 若这是一个台阶，她此刻就该识趣地接过走人。 但。 紧攥了一下握笔的手，她在便贴纸上继续写，写完，满脸涨红地递给陆清国。 陆清国一看，乐了。 【叔叔，我送蔬菜，其实是想拜托陆同学帮我补习化学。】 【陆同学是化学课代表，但我化学忽好忽坏，我想趁最后两个月冲刺下，看能不能考上985。】 【但陆同学嫌我笨，不肯教我，所以你能不能让他教教我，我会每天给你们送蔬菜当学费的。】 呵呵，搞了半天这姑娘是为了让儿子给她补习啊。 倒也实诚，知道不能白教。 而她明明窘迫却又鼓足勇气的样子，是真的很想提升分数吧。 穷人家的孩子若要改变命运就只能靠高考，何况她这样的哑巴。 陆清国动了恻隐之心，不禁看向陆砚迟道，“儿子，你要不就帮她补习补习吧。” 陆砚迟皱着眉，道，“爸，我自己也要复习，没有时间教她。” 苏苡落急急写 【叔叔，每天半小时就够了，如果我能考上985，我天天给你们送蔬菜。】 哎，为了能进985也是拼了啊。 “也就半小时，砚迟，答应人家算了，都是街坊，还有缘分恰好是同学，就帮帮吧。” 陆清国发话，陆砚迟沉默了半晌，道，“爸，我知道了。” 苏苡落大大地舒口气，同时瞥眼陆砚迟，快速地低头。 “既然砚迟答应了，你就不必这么紧张了，那从今天开始吗？”陆清国笑笑地问。 苏苡落微赧地点头，然后写 【谢谢叔叔，那让陆同学先休息下，我帮你们洗碗吧。】 说完，小手利索地把脏碗一叠，再到墙角的水槽，就唰唰地洗起来。 陆清国忙道，“唉姑娘不用你洗，儿子你过去，快让她别洗了。” “啊啊啊……” 苏苡落扭头猛摇。 陆砚迟嗓音冷漠，说，“爸让她洗吧，现在补课费一小时200，她那几个蔬菜才值几个钱。” 陆清国尴尬。 陆砚迟又抱起陆清国回房，给他做了会儿肌肉按摩。 再出来时，苏苡落已经洗好碗了，正紧张地坐在桌前。 桌上放着几本书和几张卷子，搞得真的来补习一样。 陆砚迟冷眉冷眼坐下，也不说话，就这样冷冷地盯着她。 苏苡落握笔的手有些颤抖，但咬紧唇，她看眼墙边的蓝色大袋子，写 【陆同学，你为什么要买这些，是为了报复今天打你的人吗？可是以暴制暴是不对的，你可以报警，但不要做危险的事情。】 【还有，你参加高考吧，王老师真的很希望你能参加高考，如果你是怕这两年学习落下了，我可以帮你补习的。】 说着，苏苡落就把一摊摊的书本和笔记本打开，眼神认真地看着陆砚迟。 【我把高一下的课本带来了，我们先从语文开始好不好？】 陆砚迟眉头冷冷地皱，半饷讽笑了一声 “觉得自己是圣母拯救我这种不良少年？我有没有说过再来烦我就让你脑袋开花？” 苏苡落小表情肃穆，认真写道 【你不会的，你只是想吓唬我。】 否则刚刚她被混混欺负，他完全可以不管她的。 可他救了她。 所以他没她表面看的这么暴力。 他或许有些不好的想法，那自己就想办法纠正他，把他那些坏想法消除。 陆砚迟看着她天真的样子，唇角漾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他突地捏起她的下巴凑近，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混不吝地道 “原来你们这些好学生都喜欢坏学生，早说，晚上去开个房？” 第4章 被扯到他腿上 苏苡落瞳眸瞠大，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陆砚迟笑容更加轻佻 “就是你这身材单薄了点，我喜欢丰满的，不过哑巴也有哑巴的好处，不能说话，叫起来应该很带劲吧？” 苏苡落脸蛋猛然涨红，羞窘地推开陆砚迟的手，在纸上羞恼写 【陆同学，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这样吓我，我不会走的，我们先从数学开始，我把知识点都整理出来了。】 写完，苏苡落把纸条推给陆砚迟，然后硬板着小脸去打开课本。 纸页上但凡空白的地方都被记满了笔记。 她神色严肃地指着一个知识点，意思是让陆砚迟看。 还真像模像样，有点老师的样子。 只可惜，脸上未退的红晕出卖了她的装腔作势。 陆砚迟轻笑一声又捏起她的下巴 “我说了更想听你在床上啊啊啊，我爸的房间我给他开了收音机，咱们轻一点，其实在这里也可以。” 苏苡落佯装的正经破功，那脸蛋更红地烧了起来。 她想推开他的手，但他捏得很紧，推不开。 急得她啊啊啊地指着刚刚写给他的便贴纸。 上面【你不要吓我】几个字被她用力地点啊点。 陆砚迟嗤笑一声，突然另一手拽着她的胳膊朝自己一拉。 苏苡落惊呼一声被扯到他的腿上。 以跨坐的姿势。 苏苡落羞恼地挣扎。 陆砚迟摁住她的后腰，同时把她的下巴抬得更高。 刘海滑落露出她光洁的额头和潋滟的桃花眼。 眼尾带了点弧度，可不就是波光潋滟，艳若桃花。 “难怪那黄毛要欺负你，长得确实不错。” 陆砚迟笑着摩挲了下她的脸颊。 苏苡落纤细的脖颈都涨成了猪肝色。 她急急地推着他的胸膛。 陆砚迟在她后腰的手滑进她的校服下摆。 苏苡落僵住。 陆砚迟笑，“别跟个僵尸一样，我喜欢主动的女人，还有你真的太瘦了，摸起来一点手感都没有。” 苏苡落脸上出现慌乱，她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而他的手掌滑上了她后背bra的搭扣。 很有技巧地一挑。 苏苡落惊恐地扭动身体，陆砚迟的手往前绕。 苏苡落终于慌了。 他根本不是在吓唬她！ 灼烫的手掌像是被火烫过的刀子。 吓得苏苡落猛地蹬起腿就从陆砚迟身上跳起来，接着书包都忘了拿就奔出了门。 陆砚迟脸上轻佻的笑意退去。 淡漠地瞥眼跑没影的窗外，把桌上的书本卷子全都塞进地上的书包里，接着走到门口，丢出去。 陆砚迟进到陆清国的房间。 床头有个收音机，是为了让陆清国躺着不无聊特意买的。 此刻广播里放着陆清国爱听的相声，有段挺有意思，陆清国正跟着笑。 但见陆砚迟进来，不免困惑，“这么快就教完了吗？好像才十来分钟？” 陆砚迟嗓音冷淡，“教了几遍听不懂，骂了她一句笨得像猪头气哭跑了。” “……” 陆清国有些无语，“你怎么能骂这么直白。” 陆砚迟摊摊手，“难道骂她笨得像只兔子么？” 陆清国无奈，“我的意思是你不该这样骂她啊，女孩子的脸皮薄，她听不懂你就多教几遍。” 陆砚迟耸耸肩，“反正她已经走了，不是我不教她，是她自己不学，骂几句就哭，娇气。” 陆清国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只能叹息地道，“总之她要是下次再来，你不准骂她了。” 陆砚迟不置可否，但应该没下次了。 …… 苏苡落跑到自己家附近才气喘吁吁停下。 她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自己狂跳的心脏。 这不光是跑的，更多的是惊恐的。 他怎么能那样的欺负她。 就和那个黄毛一样。 不，是比黄毛更恶劣。 他竟然把手都伸进了她的衣服里。 苏苡落眼眶涨红，眼泪忍不住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下来。 小小声地抽噎了好久，她才擦了擦眼泪，接着抿唇推开自家的门。 她的家比陆砚迟的家还要小一点。 前厅只有4平米，放了桌子就放不下椅子了。 所以他们家是在墙的两边架了两块长板，一块用来放烧饭的电磁炉，一块用来靠墙放椅子吃饭。 此刻奶奶梅桂芳就坐在墙边的椅子上，而长板上放了好几块各种颜色的泥土。 梅桂芳虽然瞎了，但她手里捏着的，是很传统的泥人。 上面小小的眼睛靠着她一点点地摸索，捏得惟妙惟肖。 听到开门声，梅桂芳笑着扭头道，“落落回来了？” “啊啊啊……” 苏苡落走过去，抱了抱奶奶，然后和奶奶一起捏泥人。 奶奶从前是靠捏泥人为生的。 可后来这种传统的东西不流行了，家里的日子就越来越拮据了。 爸爸好吃懒做，偷走了奶奶的积蓄，在苏苡落六岁时离家，从此再没回来过。 至于妈妈，苏苡落从记忆起就没见过。 所以要不是奶奶，她可能已经饿死了。 她很感激奶奶，因而在奶奶瞎了后，反过来照顾奶奶。 奶奶也很乐观，没有怨天尤人。 还笑眯眯地保持着每天捏一个泥人的习惯。 苏苡落也会，但没奶奶捏的好。 她看着墙上另外隔高一段架起的第三块板子，那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奶奶捏的泥人。 有小动物的、有人的。 当然也有她捏的。 她捏过十几个。 而这十几个若细看，都是一个人……有点卡通版的……陆砚迟。 第5章 这样欺负她 “落落，你刚不是说找同学问题目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梅桂芳一边捏着泥人，一边笑眯眯地问。 苏苡落想到刚刚陆砚迟恶劣的样子，眼眶又红了红。 她吸了吸鼻子，才从兜里掏出手机，在上面点开一个转语音软件。 奶奶看不见，而她又不能说，所以她都是靠软件把文字转成语音，再让奶奶听。 她打字道 【奶奶，我同学说他自己也要复习，没时间教我。】 梅桂芳笑了笑，“你说的同学，是那个陆家的孩子吧？” 苏苡落讶了下，奶奶怎么会知道。 梅桂芳莞尔，“奶奶虽然瞎了，但也听边上两户邻居说过，这里就剩你和陆家小子两个年轻人了，那你除了他，还能找谁问题去？” 苏苡落面色涨了涨，但想到陆砚迟，又是一阵羞恼。 咬唇，不禁把手里的泥人用力捏了捏，像在真的捏某人的脸一样。 梅桂芳又笑说 “陆家小子应该没肯教你吧？听人说自从他爸妈离婚，他性格就变冷淡了，以前见到街坊邻居都会叫一声，现在却很沉默。” “所以也别泄气，他不教你是正常的，就是奶奶没想到你会主动去找他，奶奶挺意外的。” 苏苡落嘴巴张了张，她想说陆砚迟买了炸药材料的事。 可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她想靠自己劝他。 但显然她没有做到。 他根本不听。 还那样欺负她。 眼神黯然，苏苡落看着被自己捏扁的泥人头，泄气地抿了抿唇。 梅桂芳轻轻地放下泥人，然后摸索着手，伸到苏苡落的肩膀，再缓缓向上，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发旋。 她嗓音慈祥地道 “落落长大了，奶奶知道你虽然胆小，但做任何事都有一股勇劲，所以奶奶相信很多困难你自己就能解决，但如果实在解决不了，也是可以告诉奶奶的，知道吗？” 苏苡落眼眶微红地抬起脸，看着奶奶满头的白发。 奶奶其实才70岁，但头发已经全白了，皱纹也很深，就像80岁了一样。 但奶奶一直笑呵呵的，从不去埋怨什么。 所以她也想像奶奶一样，永远乐观地面对困难。 然后鼓足勇气，去面对欺负她的人。 而这份鼓足勇气，是陆砚迟教给她的。 虽然他可能早就忘记了。 但他不知道，他也是和奶奶一样，给了她很大改变的人。 脑中晃过曾经的陆砚迟，和现在的陆砚迟。 苏苡落眼中有一瞬的迷茫和迟疑。 但最终，她在手机上打字说 【奶奶，谢谢您，但我想再试一试。】 退缩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只会助长恶人的气焰。 所以面对恶人，决不能退缩。 必须让恶人反过来怕自己。 这是陆砚迟曾经告诉她的。 那现在，她要用这句话来‘反击’他！ 翌日，苏苡落陪奶奶吃完早餐，就来到了陆砚迟的家。 今天恰好是周六，她有觉得自己有很多时间可‘说服’陆砚迟。 只是刚来到门口，她就看到陆砚迟给她留的‘下马威’。 第6章 哑巴叫起来很带劲 那是她昨天急急走了忘拿的书包。 此刻就躺在地上的积水上。 老街区排水系统很差，常年没有维护的地面坑坑洼洼的，泥泞不堪。 她的书包此刻就在泥水里，从粉色变成了灰色。 苏苡落觉得自己心口蹭地冒起一团火。 陆砚迟竟然把她的书包丢了出来！ 作为学生，怎么能做出丢书包的事情啊！ 丢任何东西都不能丢书包啊！ 她急急蹲身把书包捡起来。 可不但书包外面湿了，里面的书也都湿了。 她做的笔记全都被水晕开，根本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 作为把学习看得第二重的人，苏苡落真的无法接受课本被如此对待。 这时，嘎吱——边上的门被推开。 陆砚迟走出。 他看着她翻书的，轻佻一笑 “你来，是拿书包，还是要和我去开房？” 你还说！ 苏苡落有些气恼地指着地上的水坑，啊啊啊地问他为什么要丢她的书包。 陆砚迟唇角勾起，“你光啊啊啊我怎么听得懂你在说什么？我说了，更喜欢你在床上叫。” 苏苡落脸色涨红，他真的嘴巴太讨厌了！ 但他肯定是故意说来吓唬她的！ 她不能退缩！ 咬着唇，苏苡落先把书包放在比较干燥的地面上，接着，从兜里拿出手机，点开转语音的软件。 里面有她昨晚预存的一段话。 她放给陆砚迟听。 【陆同学，我知道你就是想吓唬我，你不是这样的人，肯定不是。】 【虽然你变了好多，但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不管这两年你在做什么，但几位老师真的很希望你能参加高考。】 【高考是唯一能够改变我们命运的东西。】 【陆同学你不要放弃，让我帮你补习吧！】 【我相信哪怕就剩两个月，你也一定能够追上去的！】 【陆同学，加油！】 清脆的电子音，经过转化听着十分的别扭。 尤其那音色带着点轻熟，而苏苡落小小一只立在那里，听着就十分违和。 但ai朗读的优势是，每个字都咬得十分清楚，因此它们很清晰地飘进了陆砚迟的耳朵里。 陆砚迟黑瞳似乎有什么微光闪烁了下。 但也只是一下，他松开眉头，痞痞地揽着她的肩膀笑道 “苏同学怎么会对我有这么美好的滤镜，是觉得我长得帅吗？” 苏苡落听着他的话又脸红了。 她窘迫地扭着自己的身体要把他的胳膊推开，但陆砚迟反手就拥着她的肩膀往前走。 还边走边说，“出去过条马路就有宾馆，我们现在就去？” 苏苡落瞪大眼，又气又急地朝着他摇头，还啊啊啊地点着自己的手机，把刚刚的话又放了一遍。 陆砚迟哂笑，“这么喜欢录音，我等下给你多录点？你的音色带了点娃娃音，叫床时应该很销魂吧？” 他怎么能说出这么下流的话？ 苏苡落气得眼睛都红了。 而她真的被带到了宾馆。 在这片老街区的一个偏僻角落。 看着就很不正规，门面破破烂烂，只用红字贴在玻璃门上了住宿两个字。 第7章 要我抱你？ 老板似乎认识陆砚迟，看眼被他搂着的苏苡落，有些暧昧的一笑 “这个成年了没？你可别给我摊事儿啊。” 陆砚迟笑道，“放心吧，18岁，还是个哑巴，正不正。” 老板惊讶了下，“哑巴啊，呵呵你小子可真会玩，不过比起之前那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这个确实清纯多了。” 陆砚迟掏出一百块，老板递出一张房卡。 苏苡落觉得自己背脊都凉了。 比起之前那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所以陆砚迟经常带女人来开房？ 苏苡落觉得自己的认知出现了偏差，像是努力建起的高墙，在一瞬间崩塌。 “傻站着干嘛，要我抱你？” 陆砚迟痞笑地低下脸来，原本揽着她肩膀的手也变成了搂着她的腰。 苏苡落觉得那里像是有好几只的蚂蚁在爬。 她看着他的脸。 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可却不是她记忆里爽朗阳光的样子。 这个笑好邪恶。 苏苡落浑身颤栗，用力推开陆砚迟落荒而逃。 “哎，这妞怎么跑了？” 老板讪讪地啧啧，“但这房已经开了，你可别想我退钱啊。” 陆砚迟没说话，转身往外走。 老板无语，走过去把一百块钱塞进他兜子里说 “跟你开玩笑呢，老板着张脸干嘛，不过这姑娘是不是喜欢你啊？看她的样子好像很伤心呢。” 陆砚迟还是没搭话，只是把那一百块钱掏出来扔到了柜面上。 老板翻白眼，问道，“你等下去店里么？” 陆砚迟这回开了口，“去。” 老板道，“那你快去，有台车小虎修了大半天都看不出问题，客户下午就要来取了。” 陆砚迟抬了下手表示知道。 他走了两条马路来到一家机车修理店。 这地段很偏，离市中心也很远。 但神奇的，里面摆满了各种机车。 哈雷、奥古斯塔、巴博斯。 都是进口的高档货。 “迟哥你来了。” 小虎跑过来，弄了个飞机头的装逼脸上满是哀怨。 可谁让他明明20岁却还技不如人呢。 只能对着18岁的陆砚迟叫哥了。 陆砚迟走过去拿起一副手套，边戴边问，“什么情况。” 小虎指着一台哈雷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启动不了，可我电路、油路和汽缸都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啊，怎么就是不动呢。” 陆砚迟扫了几眼，注意到机车右侧有几道油漆的磕痕。 问，“这车摔过？” 小虎点头，“前天摔的，昨天送来的时候车架子都有些变形了，我矫正了好久，排气管直接歪了我给换了新，油漆我打算等车修好再补。” 陆砚迟眯了眯眼说，“可能是ecu坏了。” “啊？” ecu算是摩托车的‘行车电脑’，和车载ecu一样，都是用来控制发动机运行的。 只不过ecu是近几年才被用在电喷摩托车上，取代了老式的化油器。 优点么自然多，但缺点也很直观。 一旦坏了，这玩意儿修起来极其麻烦。 没点专业知识的人根本修不了，只能换新。 当然富二代玩机车不吝钱。 只是话说回来，这ecu虽然难修，但也很难坏啊。 它和电脑的cpu一样，是有自我保护机制的，一旦遇事儿最擅长死机，之后直接重启就行了。 尤其它还是藏在车座子底下的，就更是摔也摔不坏了啊？ 小虎觉得陆砚迟说ecu坏的可能性几乎是零，肯定是别的地方坏了。 却见陆砚迟直接把ecu拆了下来，然后撬开外壳露出里面的电脑板。 就见电脑板上的芯片和集成电路直接给烧黑了。 小虎惊讶，“还真是ecu坏了，可这东西怎么能直接烧坏呢？没道理啊。” 陆砚迟道，“应该是遇水短路了。” “前天下雨，它这车摔变形，车座子边缘难免产生缝隙。” “雨天等拖车至少一小时，这一小时足够雨水从缝隙流进去再渗入ecu。” “之后若ecu不干透，车主又强启，不就烧坏了么。” 这好像有道理哦！ 小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迟哥你可真聪明！” 竟然还能想到下雨这一层。 像他就绝对想不到。 毕竟客户没主动说，他又怎么会去想前天下雨这样细微的细节呢。 可也不能怪他想不到啊，他从小就不聪明，明明很努力读书却连高中都没考上。 在车行也是当了三年学徒才转正。 全靠一个刻苦耐劳来凑。 所以要怪只能怪他爸妈啊，没给他生一个爱因斯坦的脑袋啊。 当然原因找到了，也无用呀。 “迟哥，这款哈雷搭载的ecu是最新的，可新款的我们还没到货，没法给它换啊。” 而昨天他还对车主打包票，说这车今天肯定能修好。 还收了车主1000块加急费。 这要是被投诉，老板肯定会用板子抽他的。 “呜呜，迟哥，我觉得我今晚屁股保不住了，要不我去其他车行看看有没有新的ecu来顶下吧？” 陆砚迟思忖了一下说，“先不用。” 他把ecu板拿到维修台。 先用塑封袋封好抽了遍水，然后从老款的ecu板上拆了集成电路和芯片换上去。 小虎嘴角抽搐，“迟哥，这、这不来塞的啊……” 这新款升级的就是芯片啊。 迟哥却还拿老款的芯片去凑。 就算勉强能把车启动，但各种参数乱套下，车子搞不好连油都供不上，或刹车指令接不到。 到时候车主一开车，直接摔死了怎么办？！ 这是要赔人命的啊！ “迟哥我还是去其他车行看看吧！你这肯定不行的！” 陆砚迟却依旧我行我素，又拿来电脑和ecu的接口相连，接着进了一款程序。 这程序小虎倒是知道，是用来刷ecu的。 通过改变几个数值，就能把机车的速度提上去。 一些富二代玩机车不就为了比速度吗，所以陆砚迟在来了他们车行后，就说可以开通这样一项刷ecu的业务。 一次5000块！ 还真有很多冤大头来刷！ 激动得他虽然看不懂这一串串英文，依旧死记硬背地学了步骤。 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嘛。 可这东西能刷ecu是一回事，这会儿ecu直接坏了，迟哥调出它能干嘛呢？ 小虎看不懂，因为很快电脑上又出现了一个框。 陆砚迟在里面手动地打着代码。 小虎感觉自己像在看小蝌蚪找妈妈，完全找不到的那种。 脑浆好晕啊。 小虎只能摇着头去倒水喝。 也是这时，他发现窗台好像有什么阴影在蠕动。 定睛一看，是半颗头颅。 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 一会儿抬起，一会儿又缩下。 这是在玩打地鼠？ 小虎眼咕噜一转，无声无息地沿着墙来到窗边，接着大手一抓厉喝道 “哎，你是小偷吗，在我们这鬼鬼祟祟干嘛呢！” 第8章 小小一只女耗子 苏苡落吓了一跳，发出啊的声音。 小虎也愣了下，嘿，他怎么抓了只女耗子？ 小小一只，穿着校服，刘海老长遮着眼睛，可不有点像只贼眉鼠目的小贼吗。 可怎么是个女生啊？ 苏苡落啊啊啊地推着小虎抓在她肩膀的手。 小虎这才松开，歉意地道，“我是不是抓疼你了，不好意思啊，我以为你是贼，不过你一个女孩子，跑我们车行探头探脑干嘛啊？” 苏苡落脸色微红，看眼陆砚迟的方向。 陆砚迟听到声响，这会儿也正好扭过头来。 四目相对。 苏苡落更加脸红地咬着唇，然后干脆缩着肩膀从门口走了进去。 陆砚迟手指没从键盘松开，只是顿了下，脸色微沉地道，“你跟踪我？” 苏苡落摇头又摆手，可怜巴巴又不依不饶的样子，看得陆砚迟眉头狠狠皱成川字。 所谓事有一二三。 他承认之前对她的轻佻都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要吓走她。 可她不是已经从宾馆跑了吗？ 怎么又跟来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圣母体质，又痴又傻？ 还是她其实别有用心，只是他把她想单纯了？ 苏苡落当然哪种都不是。 她只是比较恰好地来了点‘运气’。 在被吓跑后，她是真的很伤心。 她觉得陆砚迟变了，变得让她好陌生好害怕。 她很难过，所以没有立即走，而是蹲在街角，抱着自己的膝盖哭。 然后有两个农民工经过。 其中一个说，“老哥你可别骗我，我身上只剩20块钱了，这宾馆真的只要10块一晚，还有床睡？” “我骗你干嘛，我刚来这鹿城的时候身上连租房子的钱都没有，在这宾馆住了大半年才存了点钱搬出去。” “总之那老板人可好了，要是你偶尔10块钱都没有，也是会让你住的，只要你别真没良心不补钱就行了。” “王八羔子，真有这么好的老板？那特么姓赵的包工头拖欠我三个月工资，真是畜生啊！我咒他出门就被车撞死！” 苏苡落呆呆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湿漉漉的泪痕。 他们说的宾馆，是刚刚陆砚迟带她去的那个吗？ 可那里不是要100块吗？ 她看到陆砚迟掏出一张红钞票，然后那老板收了钱给的房卡。 可怎么在农民工嘴里，就只要10块呢？ 苏苡落觉得哪里不对劲，立即擦了擦眼泪快速跟上。 果然她悄咪咪看到那两个农民工进了宾馆，而老板只收了10块钱就让他进去了，甚至都没给什么房卡。 那刚刚陆砚迟的100块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陆砚迟的‘收买费’？ 他串通了老板来骗她？！ 苏苡落不知该气愤，还是恼怒。 但更多的是欣喜。 她立即冲进宾馆，啊啊啊地抓着老板的手。 老板被她吓了一跳，但看她激动的样子也猜到了什么。 也不多问，写了串地址给她。 她就按着地址来了。 一个车行。 她不解陆砚迟来这做什么，只看到陆砚迟好像也是修车的？然后拿着电脑在打代码？ 也是这时她想起来了。 第9章 陆砚迟，你揍！ 陆砚迟高一时参加了一个青少年编程大赛，是市里举办的，学校并不知道。 但陆砚迟作为年龄最低的高一生，比赢了那些高三的学生，拿了冠军。 大赛组给学校打电话，学校才知道。 校领导自然很高兴，还另外奖励了陆砚迟一笔奖金，让他再接再厉。 可没两个月，陆砚迟就退学了。 让所有对陆砚迟寄予厚望的老师都很意外。 老师问为什么。 陆砚迟不说，也不管学校答不答应，直接就不来学校了。 苏苡落是知道陆砚迟为什么退学的。 因为陆叔叔瘫痪了，陆砚迟要在医院照顾陆叔叔。 她以为待陆叔叔出院，陆砚迟会复学的。 可没有。 陆砚迟从那之后就再没上过学。 她很纠结，很想去找陆砚迟劝他复学。 可她胆子小，没有敢。 就这样过了两年。 直到前几天，老师发了高中全套的复习资料。 她有题不会去找老师的时候，恰好听到班主任在和其他老师谈陆砚迟。 班主任不无惋惜地说，要是陆砚迟没退学，他肯定稳进985，或许清北都有可能。 学校其实一直没有通过陆砚迟的退学申请。 一直在等陆砚迟回来。 可陆砚迟就是没回。 如今马上就要高考了，老师真的很为陆砚迟惋惜。 也就在那一刻，苏苡落仿佛找到了自己能去找陆砚迟的理由。 她要把复习资料带给陆砚迟！ 要让他知道老师们都没有放弃他！ 【陆同学，你的学籍还保留着，你回来参加高考吧！】 【老师们都等着你！】 【你回学校吧！】 苏苡落拿着手机放自己录好的语音。 她怕塞纸条他不肯看，所以直接转好了。 这样陆砚迟就不得不听了！ 陆砚迟看着她执拗的样子，眉头狠狠打了个结。 苏苡落还在放。 【陆同学，如果你不回学校，我就告诉你爸爸你翘课的事！】 【你也骗陆叔叔了吧，陆叔叔还以为你在上学。】 【你不上学，我就告诉陆叔叔你在骗他！】 后面三句电子音的语气很重。 就像苏苡落此刻紧张又绷紧的脸一样。 陆砚迟脸色阴沉，“你在要挟我？” 苏苡落身体瑟缩，他的样子很凶，她很害怕。 但仰起脖子，她重重点头。 是！ 她知道自己有点要挟的意味了。 可面对‘恶人’，必须反过来让他惧怕自己！ 她深刻地执行着陆砚迟曾经教她的话。 这次，绝对不能退缩！ 苏苡落迎视着陆砚迟的目光，背脊挺直，像只战斗的公鸡。 陆砚迟眼神像要吃人，他一把揪起苏苡落的衣领，阴翳道 “你是不是以为我真不会揍你？” “啊啊！” 苏苡落张着嘴，虽然说不出她要说的话，但倔强的表情已经表达了她的意思。 你揍！ 我看你揍不揍！ 不揍是小狗！ 陆砚迟额角青筋突突突地跳，他攥紧了另一手的拳头，抬起来。 小虎吓死了。 他根本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 但哑巴啊，这姑娘是个哑巴啊。 不管多让人生气，都不该揍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啊！ 第10章 车主是赵子明 “迟哥你冷静一点！” 小虎赶忙上去抱住陆砚迟的手。 陆砚迟虽然胳膊受困，但另一只揪着苏苡落衣领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小姑娘个头小小一只，被他揪得脚尖都踮了起来。 但她不吭声不挣扎，就这样双瞳乌溜溜地回视着陆砚迟。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小虎感觉自己像是处在暴风圈中，额角湿汗都要憋出来了。 这时，有脚步声走进来。 “我的车修好了吗。” 是客人来取车了。 小虎赶忙硬把陆砚迟扯开，然后也扯着苏苡落后退了好几步，然后才扭头赔笑说 “赵少爷，抱歉啊，车还没修好呢，不是说了您下午才来取吗？我们还要修一会儿呢。” “你这是怪我来早了？” 赵子明满脸不悦，也是走近了他看到了陆砚迟，“你怎么在这里？” 陆砚迟也皱了下眉。 赵子明看眼他手边的各种工具，浮起轻蔑之色 “原来你读不出书就在这种地方当学徒啊，真是苦逼啊哈哈。” 陆砚迟表情恢复冷漠，“14岁，非法驾车，要我举报你么？” 赵子明脸色一僵，微恼道，“你干嘛，想要讹我钱吗？果然穷逼就是穷逼，没见过钱就知道讹钱！” 小虎一脸懵，这又是怎么回事，这少爷认识迟哥？ 还关系很差的样子？ 小虎赶忙道，“赵少爷您误会了，迟哥不是学徒，他是正式的维修师，您的车ecu坏了，迟哥正在修，会在下午前修好的。” 赵子明嗤笑，“他会修ecu？不会是直接给我换新的骗我钱吧？” 这……直接换新，不也是大家的共识吗。 怎么成骗钱了。 赵子明又哼笑道，“我信不过你们的修车技术，我不修了，把加急费还给我！至于修不好的赔偿，就算你们一万块吧！” 什么，还要他们反过来赔钱？ 小虎急了，“不是啊赵少爷，这时间还没到啊，我们昨天说的不是今天下午前修好吗？” 赵子明看眼时间，“现在11点55分，过12点不就是下午吗，我再给你们5分钟，修不好就赔钱吧！” 小虎蒙圈了，“可下午通常不是指傍晚6点前吗？” 赵子明一笑，“我们又没具体约定时间，我说的下午前就是12点前，是你自己理解错了！” 小虎算是听懂了，这少爷就是故意刁难他们啊！ 什么12点前，哪有人这么定义下午的。 正不知怎么办。 陆砚迟道，“小虎，修好了。” 啊？ 小虎一愣，果然就见陆砚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电脑线从ecu接口拔了。 ecu的外壳也装好了。 这……修的不会有问题吧？ 小虎战战兢兢，但在赵子明说要赔钱的情况下，也只能先把ecu装回车里。 他尝试启动，嘿，竟然还真发出了轰轰声！ 小虎那叫一个激动，可是，可是，虽然能启动，会不会供油出问题啊？ 会不会开出人命？ 小虎脸色发白。 赵子明看出门道，轻讽，“怎么，根本没全修好？想骗我是不是？” 小虎赶忙摇头，“不是的赵少爷，迟哥修好了，只是我们还需要调试，确保万无一失再把车给您。” “要不，您一小时，不，半小时后再来取吧？或者您留个地址，我亲自把车给您送到家里去？” “赵子明，你还没好吗，取个车怎么这么墨迹？” 忽然，又有人走进来。 小虎一看，是另一个富二代叫薛琦。 薛琦边上还有个人，叫秦南，两人都是超级富二代，比赵子明还有钱的那种。 赵子明立即有点讨好地歉笑道 “抱歉啊琦哥南哥，这车行的技术太差了，我车还没修好，看来今天不能和你们一起玩了。” 说完赵子明哀怨地瞪眼陆砚迟。 他好不容易让薛琦和秦南同意带他玩。 谁知第一次约玩就因为车子问题搅黄了。 都怪陆砚迟！ “快点，把加急费还给我，还有违约金一万块，赔给我！” 赵子明悻悻地催促。 小虎急道，“赵少爷，这真的不能算我们没修好啊，一来时间还没到，二来迟哥也算是修好了，就是还要调试下……” “我可信不过他，一个高中就辍学的人能修好车？别开玩笑了！” “可迟哥修车真的很厉害的啊。” 小虎急急看向秦南道，“秦少爷，之前您的巴博斯就是迟哥修的，您当时还夸我们修好了4s店都修不好的难题呢。” 秦南穿着一身皮衣皮裤，长相有些偏阴柔，留了个狼尾发型，左耳上还戴了个黑钻耳钉。。 他挑眉笑了笑，看眼陆砚迟道，“可我之前好像没看到过他。” “迟哥一般都上午来，下午两点左右就走了，您之前两次都是晚上来的，所以才没看到迟哥。” “呵，都是你在说，谁知道真假？” 赵子明满眼不屑。“反正他修的车我信不过，赔钱。” 小虎还想说什么，被陆砚迟拦住。 陆砚迟扣着他的肩膀道，“把装上去的排气管拆下来。” 小虎，“啊？” 陆砚迟又走过去，直接打开了哈雷的车座子，把刚装上的ecu拆下来。 接着走到维修台，把上面新换上去的芯片和集成电路也都拆下。 最后，他拿起边上的一瓶矿泉水，直接浇了上去。 第11章 陆砚迟，赔钱！ “你干嘛？！”赵子明瞪大眼。 小虎更是懵，“迟哥、你、你……” “叫你拆个东西这么墨叽。” 陆砚迟又是直接上手，把排气管拆了下来，然后问，“旧的呢？” 小虎颤巍巍指着不远处的一堆废零件。 都是从各种车上拆下来的，全都堆在了一起。 陆砚迟从里面挑出哈雷这款的排气管，又给赵子明的车装了回去。 赵子明气死了，“你故意弄坏我的车，赔钱！” 陆砚迟冷笑，“不是你不要我修吗，这排气管是给你新装上的，你不让我拆是想白嫖？” 赵子明噎住，但依旧理直气壮地道，“排气管装回来没问题，可你用水浇我的ecu，不也该赔钱吗？！” 陆砚迟把桌上烧坏的芯片和集成丢给他。 “我不过是把ecu还原到它进水的状态，你在没做任何抽水的情况下强启车了吧，所以把ecu烧坏了。” “你、你胡说！我没强启过车！” 赵子明立即大声反驳。 当然，他这话撒谎了。 薛琦和秦南都喜欢玩机车，所以他为了融入他们的圈子，就也投其所好买了台机车。 但他骑的不好。 所以想在约玩前多练练。 前天下雨，但也不算太大，他就依旧开着哈雷练。 谁知一不小心轮胎打滑，摔得他骨头都疼了。 只能叫了拖车。 当时保险公司问他要不要修好了送回去。 他考虑到保险公司修车慢得要死，怕赶不及今天的约玩，就没让保险公司修，而是送来了这车行。 送之前他看车已经干了，就手贱地启动了下，谁知噗嗤一声就传来一股焦味。 他知道肯定是这车内部进水了，被他这一启给短路了。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短路就短路呗，大不了重新换一个ecu。 他又不在乎钱。 但今时此刻，修他车的人竟然是陆砚迟。 上回他找小混混教训陆砚迟，那几人竟然告诉他陆砚迟身手很好把他们都打残了。 硬问他要了五万块的医药费。 气得他到现在都心堵。 那今天新仇旧恨一起算，他怎么都不可能让陆砚迟好过啊！ 咬着牙，赵子明悻悻道，“我车送来前也就是车架子有点摔歪，这ecu是你自己修理不当弄坏的吧！” “那你不止要赔我没修好的钱，还要赔我弄坏ecu的钱！一共就算你两万块，快赔钱！” 小虎一听都要吓死了。 竟然把ecu的钱也算他们头上。 “赵少爷您不能这样啊，这ecu和我们没关系，是您送来前就坏的……” “你有证据吗？” 赵子明轻蔑地反问，“我送来时你有当着我的面拆ecu吗？你凭什么说当时就坏了？” 小虎被噎住。 这姓赵的要是告诉他前天下雨，他搞不好也会朝ecu是不是进水的方面想。 可问题是赵子明当时没说啊！ 所以他也没想到啊。 那他哪能第一时间去拆ecu呢！ 赵子明还在催，“你们赔不赔，不赔钱我就把你们店的行为爆上网了啊！” 说完赵子明还真拿出了手机，点开摄像头要拍照。 小虎立即惊呼，“赔、赔，赵少爷我们赔！你千万别把事情闹大！” 却听陆砚迟冷笑道，“为什么不闹大，小虎，让他拍。” 小虎都要哭了，迟哥你这种时候犟什么啊。 这要真爆上网他们车行名声就要坏了啊！ 尤其刚刚迟哥还用水浇了ecu，就真的是有理也变没理了啊！ 赵子明讥讽地看着陆砚迟，“你是不是没钱赔所以逞强啊？” “也别说我一个富人欺负你们这些穷人。” “要不这样，你只要跪下给我道个歉，我就少算你一万块，怎么样？” 样你妈。 小虎再孬都有点想骂娘。 这是有多大仇恨要这样侮辱人啊。 还要迟哥下跪道歉，你自己跪个狗吃屎吧！ 可除了心底腹诽，他连表面的生气都不敢。 因为他没有钱没有资本。 他怕事情闹大被老板开除。 他不想失业。 在钱面前，穷鳖的尊严算什么。 努力地赔着笑，小虎道，“赵少爷，您的车其实一开始是我修的，是我没修好才让迟哥帮我的。” “所以要说弄坏ecu，可能是我弄坏的。” “钱我来赔，或者您要我跪下道歉才解气，我给您跪就是了。” 说完小虎膝盖一弯。 陆砚迟一把揪住他的耳朵。 小虎疼得弯了一半的膝盖立马直起来嗷嗷叫 “疼疼，迟哥你拎我耳朵干嘛呀！” “疼点让你长长记性。” 陆砚迟又拧了把他的耳朵，“谁让你跪人的，死人才要人跪，赵子明是死了么，要你给他跪？” “……” 小虎直接给听懵了。 迟哥你这是在借我之口咒赵子明吗？ 虽然我不聪明但我也绝对不笨啊。 这么赤果果的咒骂，是嫌赵子明故意刁难得不够，要火上浇油吗？！ 果然，赵子明怒气爆棚地道，“陆砚迟，你敢咒我死！我今天非要你好看才行！” 说完赵子明直接用手机对着陆砚迟，开启录像功能骂道 “网上的大家都看看啊，这个人修不好我的车，就故意用水浇我的车还不肯赔钱！” “这家店叫念雪车行，这个人叫陆砚迟……” 小虎见他录像吓得魂都没了。 冲上去就要抢手机，可陆砚迟竟然拽着他的手不让他抢。 他急得真的要哭了，“迟哥你快放开我啊！” “啊啊啊——” 苏苡落也被惊吓得张嘴连连，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也要去阻止赵子明。 但陆砚迟另一手也一把摁住了她。 “我说了，让他爆。” “呵，陆砚迟你是太穷了没钱上网吗？” 赵子明觉得他无所谓的样子好可笑，“你不知道现在网络的力量有多恐怖吧？” 现在是一条热搜就能人肉一个人的时代。 有些人或许也没做什么，但被一条半真半假的信息一爆，就成了全网口诛笔伐的对象。 然后在谩骂声中得了抑郁症或干脆自杀。 总之很惨。 而他因为经常炫富，在d音上倒是拥有不少吹捧他的粉丝。 粉丝都喜欢叫他少爷。 还有人自称老奴要给他端茶倒水。 所以在他的粉丝基础上，他只要把陆砚迟的视频一爆，肯定就能让陆砚迟也尝尝被人肉的滋味。 “陆砚迟，你就等着被口水喷死吧！” 赵子明点开自己的d音号，得意洋洋地道。 第12章 和条狗吵什么 “赵子明，够了。” 赵子明正点着视频要上传，秦南突然出声。 赵子明疑惑扭头，“怎么了南哥？” 秦南瞥眼他的手机，“我劝你别上传，省得到时候丢自己的脸。” 赵子明有些听不懂，“南哥，是他们店没修好我的车啊，你是不是怕我吃亏啊，放心吧，我在d音上还是有些粉丝的，像这种穷鳖为了坑钱没下限的事，肯定会引来一片骂声的。” 薛琦也笑着揽上秦南的肩膀道，“是啊，像这种穷鳖就该给他点教训，我们虽然有钱，但也不能被当傻子捞啊。” 秦南笑了笑，推开薛琦的手，走过去踢了踢地上那块烧坏的ecu芯片。 看了眼陆砚迟，又看回赵子明道 “小弟弟，芯片是有记忆功能的。” “虽然烧坏了，但他能用老款的芯片启动你的车，就肯定能把你几点几分几秒烧坏的ecu数据调出来。” “到时候你爆上网，他记录一放，丢脸就是你了。” 赵子明瞪了下眼，芯片还有这功能吗？ 他还不懂这些，但秦南家就是做摩托车的，所以秦南的话绝不会是骗他的。 难怪陆砚迟都不阻止他。 原来是等着他往坑里跳呢。 “陆砚迟原来你是故意浇我车的！” 赵子明气急败坏，“你想看我出丑，你怎么这么坏！” 小虎懵了，原来迟哥是故意的？ 他就说迟哥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啊！ “喂赵少爷，虽然你是客人，但现在明显是你不对啊！” 小虎说着也来气了，“你一个富人还坑我们钱，你才是太坏了吧！” 赵子明理直气壮，“他每个月问我家要钱，他就是我们家养的一条狗，我想拿回钱就拿回钱，要你多管闲事！” “唉你怎么还乱骂人啊！还富二代呢，没上过学吗，还是你爸妈没教过你口德啊我呸！” 赵子明讥笑，，“我妈当然教我，是他没妈教，我妈都不要他，他要没我妈每个月施舍的一千块钱就是个叫花子！” 小虎听不懂好像又听懂了。 所以这人和迟哥其实是同母异父？ 难怪这样刁难迟哥，这是骨子里就对迟哥有敌意啊。 小虎张口就准备骂回去，谁知陆砚迟手一横，就只对着赵子明冷冷清清地道，“你可以滚了。” 赵子明嗤道，“你凭什么叫我滚，就算ecu是我自己烧坏的，但你装个老款的芯片上去是想干嘛？用个旧的骗我说换了个新的ecu吗？那你这不也是欺诈吗？我还是可以举报你的！” 小虎气，“赵少爷，我还没跟你开价呢，你怎么能说我们欺诈呢？只换旧零件的价格肯定会低点的，是你自己一上来就说不要修的！” “呵，你现在当然不承认了，但就你们这种穷鳖的德行，肯定就是想骗我整块ecu的钱的。” “你这完全就是偏见！” “好了小虎，别跟狗吵架，把他的车推出去。” 陆砚迟又是冷冷淡淡地开口。 赵子明怒火中烧，气愤地冲上去揪起他的领子，“陆砚迟你敢骂我是狗？！” “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回去告诉我妈，让她教训你！” 陆砚迟冷笑地推开他的手道，“遇到事情就只会告状么？妈宝男。” 赵子明恼羞成怒，“你才妈宝男，不对，你根本没妈。” 赵子明突然得意洋洋地轻蔑一笑 “你就是个我妈不要的穷鳖，你其实很想我妈来管你吧，可她根本就不想看到你，每次你来讨完钱她都说希望你在路上被车撞死了就好了。” “你想当妈宝男还当不了呢，穷瘪三！” 这还是人说的话吗！ 小虎听不下去了，冲上去就要扇赵子明。 却又被陆砚迟拦下。 小虎瞪着陆砚迟扣着自己的手，气闷道 “迟哥你拦着我干嘛啊，我今天一定要替你教训他！” “就算他报警也没事儿，大不了我在拘留所呆一晚！但我绝对要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陆砚迟没有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只是用更冷漠的嗓音道 “叫你别跟狗说话，尤其是那种狗仗人势的狗，这种狗多的是被乱棍打死的，你难道要去教育这样一条狗吗？” 哥，迟哥，我真叫你一声哥。 你骂人不带一个脏字，却能单用一个狗字把人气死啊！ “噗嗤……” 当然狗还没得及吠，秦南已经先笑了。 “你骂人倒是挺有艺术的。” “南哥，你怎么还笑。” 赵子明有些气愤地瞪着眼，“你没听他骂我是狗嘛，他还咒我死！” “你确实挺狗的。” 秦南竟也不客气，“小弟弟，14岁的你确实还太嫩了，赛车不适合你，以后别玩了。” 赵子明懵住，“南、南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秦南轻笑了一下，“就是字面意思，没兴趣和你这种小孩子玩。” 说完也看向了薛琦，道，“下次玩车，别带他。” 薛琦也愣了下。 他和赵子明玩的还是挺好的。 赵子明一口一个琦哥叫得他很受用。 赵子明想进他们的圈子他也乐意带带赵子明。 可秦南直接驳回是怎么回事？ 赵子明急，“南哥，为什么，我不懂……” “你叫陆砚迟？” 秦南突然又转过头，偏阴柔的脸笑起来带着几分玩味。 “我家也是做摩托车的，天秦摩托，有没有兴趣来我家上班。” 天秦摩托，虽然只是做摩托车的，听着也好low，但人家把摩托车做到了全国销量第一。 就怎么都是牛掰的。 否则赵子明哪可能在秦南面前毕恭毕敬还要讨好。 可问题是。 迟哥是他们车行的啊，这位少爷怎么能明目张胆地抢人呢。 “秦少爷，不带您这样的啊……” 小虎满眼焦急地道，“迟哥虽然擅长修车，但你们是造摩托车的，和修车是两回事，您就别开玩笑了。” 秦南瞥眼地上的芯片看向陆砚迟，笑道，“你应该不仅仅会修车吧？” “能把老款芯片装到新的ecu上，你至少已经能独立写出一套芯片的代码了，甚至ecu的整套系统，你也能写吧？” 第13章 我会再来找你的 陆砚迟面色波澜不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南挑了挑眉。 赵子明冲口道，“南哥，他不过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恰好这老款的芯片也能用罢了，他高中都没念，就个文盲，哪懂代码啊。” “就是南哥，不过就是个修车的，你也把他想的太厉害了。” 薛琦也附和地道，“其实子明人不错的，你没必要因为一个修车的对子明有什么意见。” “是啊南哥，我真的很想跟你一起玩……” “可我不想和你这种小孩玩。” 秦南直白地笑了笑。 赵子明脸色僵住了。 秦南走过去拍了拍陆砚迟的肩膀，笑道，“我会再来找你的，138，或者你改变主意，也可以随时打我电话。” 秦南走了出去。 薛琦蹙了下眉，跟上。 赵子明有些怨怒地瞪了眼陆砚迟，也跟出去。 “迟哥，你不会真的要跳槽吧？” 等人一走，小虎立即紧张兮兮地看着陆砚迟道。 陆砚迟脸色寡淡，“我刚不是拒绝了吗。” 小虎大吁一口气。 他还真怕迟哥被说动了。 毕竟天秦可是大公司，说是他们鹿城第一的企业都不为过。 多少人想进天秦呢。 这会儿秦家少爷亲自邀请迟哥，说实话要是他，肯定就去了…… 但迟哥要是真走了，他们车行的生意就要差了。 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从迟哥来了，他们才开拓了刷ecu的业务，吸引了那些想改装车的富二代。 本来车行一个月的生意也就两三万。 现在至少十五万。 而这都是迟哥带来的。 连带他的工资也从五千涨到了现在的两万。 要是迟哥走了。 他真不觉得自己还能维持现在的收入。 小虎还是很担忧，忍不住又问了一遍，“迟哥你真的不会走的哦？” 陆砚迟拍了下他的脑袋，“你觉得我是和钱过不去？天秦能和这比？” 一句话犹如当头一棒。 小虎一下笑逐颜开，憨笑道，“也是哦，迟哥我怎么忘了现在一个月能赚五万，而天秦哪能给你这么多啊。” 虽然没进过大厂，但行情小虎还是知道的。 现在的程序员刚毕业月薪也就1.5万左右。 能到月薪5万的那是很高级的程序员了。 迟哥或许是懂点代码。 但肯定不可能有高级程序员的水平吧。 那就算过去也就拿个一两万。 还没这里一半多呢。 而且迟哥在这里每天只要来半天，就能拿55的提成比。 这样宽松的时间和大方的老板，天秦再好也不可能给出同样条件吧。 这么想着小虎放心了。 苏苡落却惊呆了。 陆砚迟在这里每个月能赚5万？ 可陆砚迟的牛仔裤都洗得发白了，球鞋也和她的一样看着好旧。 他如果有这么多钱，为什么不买些新的衣服和鞋子？ 是不想陆叔叔起疑吗？ 可她知道的，他为了骗陆叔叔，都是回家后换上校服的。 所以他出了家门穿什么，陆叔叔是看不到的。 可他即使出了门都穿着陈旧的衣服。 为什么？ 怕修车弄脏吗？ “唉，砚迟来啦。” 突然一道声音传出来。 茂叔推着一辆奥古斯塔从洗车间走出。 这车每次洗起来都要人工用刷子把每个地方刷干净。 洗车再加上打蜡至少一小时。 累的他腰都酸了。 但洗一辆车300，提成80。 看在钱的份上他还是很高兴的。 “对了，我刚在里头洗车怎么好像听到外面闹哄哄的？” 茂叔边把车停好边狐疑地问。 小虎提到这个就来气，“就前天来过的那个赵少爷，他原来和迟哥是半个兄弟，见到迟哥就刁难迟哥呢，幸好迟哥聪明把他气走了。” 茂叔讶，竟然还有这种事。 其实对于陆砚迟的情况他们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陆砚迟才18岁，却两年前就开始来车行打工了。 这孩子话不多但非常聪明。 靠着刷ecu的业务把他们车行带活了。 虽然他不懂那东西，但他洗车的量这两年也是跟着涨的。 所以他非常感激陆砚迟。 只是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有个多金的妈妈。 可那妈妈厚此薄彼，竟然对陆砚迟一点不好。 这要是他，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孩子年纪轻轻就为钱奔波啊。 这真配当妈么。 茂叔忍不住唏嘘，走过去轻拍陆砚迟的后背道 “砚迟啊，咱没办法选择出生，但你这么聪明，将来日子不会差的，来，告诉茂叔想吃红烧鱼还是鱼汤，正好中午了，叔给你做顿好吃的。” 车行包吃包住。 但茂叔为了省钱，三餐都是自己开火。 中午抽一小时做个饭，三人就一起凑合了。 陆砚迟道，“我都可以茂叔。” “那就炖汤吧，炖汤更补些。” 茂叔摘下手套就要去做饭，但一撇头又看到苏苡落。 愣了下，“欸，这怎么还有个女孩子啊？” “茂叔，这好像是迟哥的同学。” 小虎对苏苡落就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因为他也半清不楚，就知道迟哥刚刚差点就把这女孩给揍了。 茂叔看着苏苡落瘦瘦小小的，不禁笑笑地道，“是砚迟的同学啊，那我多煮点饭，大家中午一起吃了吧。” “不用茂叔，她马上走。” 陆砚迟冷冷淡淡地看着苏苡落，那眼神很直白，你可以滚了。 苏苡落听着他的逐客令，小嘴轻抿，从兜里掏出便贴纸和笔，刷刷写了几个字，递向茂叔。 【谢谢茂叔叔，我帮您一起摘菜，当然菜我也是会做点的。】 茂叔看着她的纸条疑惑，小虎赶忙解释，“茂叔，她不会说话。” 啊，这姑娘是个哑巴？ 茂叔立即心生怜悯，道，“孩子你不用帮忙，我一个人行的。” 苏苡落啊啊啊地张着嘴，手里做着炒菜挥勺的动作。 茂叔被她的动作逗笑，这是不帮点忙不好意思白吃吗？ “那好吧，但烧饭的地方在二楼，这得爬扶梯上去，你会爬吗？” 茂叔指着角落高约5米的扶梯。 上面有一层空间，放了两张床，还有一小块烧饭的地方和洗手间。 平时茂叔和小虎就是吃住都在上面。 虽然环境艰苦，但好歹有张床睡，也是可以了。 苏苡落看眼那扶梯立即点头。 茂叔就笑呵呵朝那扶梯走。 苏苡落赶紧跟上，连眼神都不敢歪一点，像只鸵鸟一样低头与陆砚迟擦肩而过。 陆砚迟脸色乌青。 小虎偷瞄着低问，“迟哥，这姑娘是不是喜欢你啊，所以这么勇的追着你来车行了？” 第14章 少女怀春总是春 陆砚迟淡淡地看他一眼，没回，只问，“还有要修的车么。” 小虎立即指着三台宝马道，“这些都是要刷ecu做改装的。” 陆砚迟点点头，朝着最右边一台走。 小虎屁颠屁颠地跟上，笑嘻嘻地撞了撞陆砚迟的胳膊道 “迟哥，你干嘛每次谈到女生都这么冷淡啊，你是不是以前被女孩子伤害过啊？” “少说话多做事，想想你的提成。” 陆砚迟一板一眼，打开车座子。 小虎八卦脸，“不是啊迟哥，我们这个年纪谁不对女生有点那啥，可连着有女生追你，你都无动于衷……你该不会喜欢男生吧？” 陆砚迟斜眼看了眼他，“你再不闭嘴，我会考虑去天秦，大公司上班不准聊天，这点制度不错。” 小虎，“……” 不一会儿，空气里开始飘出香味。 那鱼汤的鲜美，仿佛通过空气就能飘到味蕾上。 小虎忍不住舔了舔唇，道，“迟哥，今天茂叔是厨艺大爆棚么，这鱼汤味可勾死我了。” 陆砚迟蹙了下眉，继续低头调整ecu的性能值。 再又十分钟。 茂叔从二层喊，“砚迟小虎，上来吃饭了。” “唉来了！” 小虎立马放下扳手，摘下手套，速度地朝着扶梯奔。 没几下就跟猴子似的上了楼。 二层空间也不大，是在床尾的地方展开了个折叠桌。 然后吃饭时，大家坐在床尾就当凳子了。 此刻桌上摆着一大碗汤色浓白的鱼汤，上面的葱花碧绿点缀，好看的跟夏天的西湖缀满了荷叶似的。 小虎忍不住夸赞，“茂叔，你今天这葱花洒的可真漂亮啊。” 要知道平日茂叔虽然厨艺也不错，但大老爷们嘛，装盘都是不讲究的。 有时候一坨葱花直接装盆时撒上去，跟坨粑粑一样，都是等吃的时候迟哥再用筷子搅匀的。 但今天这葱花撒的真的很漂亮很均匀。 光看就让人流口水了。 茂叔笑呵呵的，“欸这鱼汤是小姑娘熬的，我就烧了个炒青菜，其他这排骨和番茄炒蛋也是她做的。” “啊，这姑娘会烧饭？” “对啊，她小小年纪厨艺竟然比我还好呢。” 小虎震惊。 难怪今天几个菜都好看。 不止那鱼汤，就连葱烤大排都看着油亮欲滴。 还有那番茄炒蛋，平日茂叔番茄都切的特别大块。 今天这番茄却都快成沙司了，浓稠地伴着那一片片滑嫩的炒蛋。 是的，那炒蛋都是薄云般可以按片数的。 可太漂亮了。 “啊啊……” 苏苡落手里拿着洗干净的筷子调羹出来，看到小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小虎觉得她这会儿有点像条狗。 嗯，就以前电视里立邦漆的广告。 一条大大的毛茸茸的狗，眼睛前面的毛发很长，把眼睛都遮住了。 明明是很丑的发型，但偏偏憨憨的样子又让人觉得特别可爱。 这会儿苏苡落就给他这种感觉。 刘海长长的、也看不清眼睛。 但鼻子小巧巧的，嘴巴也小巧巧的。 就看上去好乖好可爱啊。 小虎立即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那个啥，我叫小虎，你以后可以叫我小虎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到现在不知道呢。” 苏苡落立即放下筷子，从兜里拿出便贴纸写 【你好小虎哥，我叫苏苡落。】 哇……好秀气好漂亮的字啊。 就和她的人一样。 不过这当中的字念什么啊？ 也念以吗？ 还是别的音？ 小虎不确定，也不敢乱念，只能笑哈哈地抓着自己的后脑勺乱夸说 “嗯嗯，你的名字真好听，一看就好有文化好有意境哦。” 不像他的名字，李小虎。 直白得他都不好意思跟人介绍自己。 尤其这小虎小虎的，现在还好，但等他七老八十了，别人还叫他小虎吗？不尬吗？ 但也不能改名大虎吧。 跟个大老粗一样。 要不以后和这哑巴姑娘搞好关系了，让她替自己出谋划策取个文艺点的名字？ 小虎觉得这个主意好，立即又殷勤地道，“还有你这菜也一看就好吃，将来谁娶了你就有口福啦。” 苏苡落没想到他后半句突然跳脱，脸颊一下就红了。 然后下意识地往楼下看了眼，正好就落在陆砚迟的身上。 嘿，这不果然就是喜欢迟哥吗。 这眼神太明显啦。 可惜迟哥跟个木头似的，连眼睛都没抬一下，依旧捧着电脑在调ecu的数值。 小虎不禁大喊了一声，“迟哥，吃完饭再弄啊，今天这菜都是这姑娘做的，你快上来吃啊。” 陆砚迟依旧盯着电脑，头也不抬地道，“我还不饿，你们先吃。” “可这鱼汤凉了就不好喝啦。” “天热，喝什么热的。” “……” 小虎觉得迟哥有时候真挺聊天杀手的。 他都不知道回什么了。 再一扭头，果然就见小姑娘黯然地垂下了眼睛，就跟广告里那只狗狗一样耷拉着耳朵可怜可怜的。 小虎说，“那啥……那我们就先吃，然后我吃快点，换迟哥上来。” 小虎真的吃的很快，呼噜呼噜五分钟就吃完了。 但这绝不是为了快点换陆砚迟上来，而是真的太好吃了。 天噜啦，本以为这些菜只是颜值高，没想到味道也一级棒。 他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哪怕偶尔去酒店吃席都没这么好吃过。 鱼汤真的好鲜好鲜。 大排好嫩好嫩。 炒蛋又滑又香。 和小哑巴做的比，茂叔的厨艺真的只能说普通了。 所以他这会儿完全是馋虫上身，恨不得把舌头也吃掉的就想把食物往嘴里塞。 他更想再吃一碗饭，再吃一块大排。 可一共就烧了四块大排。 他吃了迟哥就没得吃了。 只能依依不舍地放下碗筷。 然后看向苏苡落。 小姑娘说是先吃，却吃的很慢很慢，时不时就往楼下瞟几眼。 这不摆明了在等迟哥上来一起吃嘛。 唉，少女怀春总是春啊。 好像是有这么一句诗？ 小虎觉得自己好像哪里背错了，但又不知道错在哪里。 唉不管了，反正就这个意思。 而吃人嘴软，既然吃了小哑巴这么好吃的饭菜，他当然要成人之美啦。 抹了把嘴，小虎快速爬下楼，接着一把抢过陆砚迟手里的电脑道 “迟哥，我吃好了，你快上去吃吧！” 然后又悄咪咪地凑近，悄咪咪地轻声说 “迟哥，小姑娘在等你呢，人眼巴巴就想和你一起吃个饭，你也别让人家等太久嘛。” 第15章 太香，闻着就走不动腿 “我不想和她吃饭。” 陆砚迟把电脑放下，冷淡地说，“三台机车都刷好了，先走了。” 说完陆砚迟直接走人。 小虎懵了。 这、这也太直接了吧。 就这样说不想和小姑娘吃饭？ 小虎扭头，果然就见苏苡落抓着筷子，眼睛红红的看着空荡荡的门口。 茂叔也很尴尬。 他因为没钱，都近四十了还没讨到媳妇。 本来还以为这是场女追男的青春小甜剧，能让他这条老光棍嗑一嗑。 却没想，砚迟直接把人姑娘给拒绝了。 难道是嫌弃苏苡落是个哑巴么？ 哎。 可怜的孩子。 其实抛开人不会说话，小姑娘真的很不错，烧得一手好菜，又乖乖巧巧，怎么都是个贤妻良母的类型啊。 茂叔只得安慰道，“姑娘，砚迟可能有事所以先走了，你别往心里去啊。” 小虎也快速地爬上来，屁股往床尾一坐笑哈哈道，“是啊是啊，迟哥只是有急事所以先走了，否则就你这菜，哪怕闻着都让人走不动腿啊。” 苏苡落有些难看地笑了下。 茂叔又给她夹了块大排，和煦道，“孩子，别光吃米饭和青菜，你自己烧的，自己也吃，看你瘦的，多吃点肉。” “对对，女孩子肉嘟嘟的更健康，这鱼你也多吃点。” 小虎也赶忙给苏苡落夹了块鱼肉。 苏苡落抿抿唇，她知道茂叔和小虎哥是在安慰她。 可刚刚陆砚迟就是不想看到她才走的。 她真的有些沮丧。 但万事哪有一蹴而就。 她不会灰心的。 她要再接再厉。 用力地给自己打了打气，苏苡落啊啊地笑了笑。 饭后，她又抢着洗了碗。 还把平时茂叔只胡乱冲一冲的菜篮子和锅都洗得干干净净。 茂叔再次感叹，唉，他要是陆砚迟，真不介意小姑娘是个哑巴啊。 现在有几个姑娘会做饭的。 像苏苡落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 “啊——” 苏苡落爬下楼梯后，就点着手机转语音道，【谢谢茂叔，谢谢小虎哥，那我回家了。】 “哎哎，姑娘你有空可以再来玩啊。”茂叔道。 “是啊，就算迟哥不在你也可以来玩，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教你骑摩托车，那可刺激了。” 小虎也热情地道。 苏苡落笑着点头。 她离开车行回了家。 其实两处离得倒是不远，走二十分钟就到了。 回家时苏苡落自然先去了趟陆砚迟的家。 她的书包还在他家门口的地上。 窗户里也什么人影。 她直觉陆砚迟应该没有回家。 那他每天离开车行后，是又去了哪里呢？ 啪嗒—— 有脚步声走过来。 苏苡落以为是陆砚迟，她惊喜地扭头。 但，怎么是这个人？ 苏苡落皱眉看着赵子明。 赵子明也皱眉看着她。 这不是刚刚车行的女孩吗，就站陆砚迟边上，之前他发d音，还帮着陆砚迟来抢呢。 所以陆砚迟是也回来了？ 赵子明满眼警惕。 他后来还是坐上了薛琦的机车，想着继续跟秦南他们一起玩。 可谁知秦南真的一点都不想带他，直白地说薛琦要是带上他，那今天的飙车就算了。 他只能僵硬地从薛琦的车上下来。 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了耻辱的滋味。 从小仗着家里有钱，他从小学起就是被吹捧的那个。 但上了初中，妈妈让他进更好的贵族学校。 说那里都是有钱人的孩子，可以有更大的圈子让他融入。 他起初还挺高兴的。 但进去才发现，自己比起那些真正的有钱人差远了。 普通人看他家开大奔很羡慕。 可他看别人开法拉利开劳斯莱斯更羡慕。 原来这就是阶层。 同样是有钱人，更高的金字塔就代表了更多的钱。 他很向往。 尤其最近房地产到了瓶颈期，他爸包工头的项目没以前多了。 都不允许他再像以前那样花钱大手大脚。 就更加深了他想要进更高阶层的心。 薛琦比他大4岁，是高中部的。 家里做轮胎生意，是天秦摩托的供货商之一。 所以背靠天秦，薛琦家也很有钱。 而赵子明知道薛琦，是因为薛琦在学校很高调。 当然这种高调不是夸薛琦成绩好的意思，薛琦成绩只能说一般，但这种贵族学校，大部分富二代都是奔着出国镀金去的。 所以薛琦在学校的战绩是撩妹。 他特别喜欢撩学校里的‘尖子生’。 就是那些真正靠成绩考进贵族学校的好学生。 每年，学校都会招几个拔尖的学生，为他们提供免费的学费。 这一来是为了培养他们冲名校，二来也是为了揽尖提高学校名气。 然后薛琦就专挑这里头好看的女生去撩。 按薛琦的说法，就是每成功拿下一个女孩，都让他很有成就感。 看，成绩好又如何呢，在他金钱的撩动下，不也成了小烧包吗。 有次赵子明就是在学校小树林看到薛琦撩一个女尖子生。 但那女生挺反感薛琦的，甩着手就要走。 薛琦气恼想强吻。 那女生就给了薛琦一巴掌，然后拿出手机说刚刚都录音了。 要把他这种恶劣的行为曝光到网上。 薛琦想抢手机，但女生竟然又踹了薛琦裤裆一脚接着拔腿就跑。 赵子明当时就藏在一棵树后偷听，眼睛一闪，他伸出一只脚把那女生绊倒，然后抢过手机删除录音。 薛琦就这样把他当了朋友。 后续有件事是这个女尖子生没几天就出事了。 在一天晚回家的路上被人拖到昏暗的公园轮了，然后就自杀死了。 学校传这件事的时候，赵子明正跟着薛琦一起在食堂吃饭。 他笑着说了一句，那样清高的女生遇到这种事也是活该，谁让他当初踹了琦哥你一脚呢，这是老天的报应。 薛琦笑了，之后玩啥都会带着赵子明。 包括和秦南的圈子。 赵子明以为今天会是他的一个转折点。 他爸爸说了，要是真能和秦南交好，就学薛琦家里一样，专门开个公司做摩托配件，给天秦供货。 那他们就能赚大发了。 可谁知因为陆砚迟，他被秦南排挤了。 这能让他不火大吗？ 越想越气，赵子明就来了陆砚迟的家。 他想趁着陆砚迟不在，揍陆清国一顿泄愤。 陆砚迟不是很在乎他这个瘫痪的老爸吗，那他就让他知道得罪他的下场！ 可这会儿要是陆砚迟在，他就没办法揍陆清国了。 毕竟他打不过陆砚迟。 可也不对，陆砚迟要是回来了，这女生不是该要么进门，要么走吗？ 一直徘徊在门口是怎么回事？ 第16章 你不学，我就告状 “陆砚迟到底回没回来？” 赵子明拧着眉头问。 苏苡落警惕地看着他。 赵子明不耐烦，“他到底在不在里面？” 如果……这个人是来找陆砚迟的，那就他刚刚在车行嚣张的样子，这会儿就该直接冲进去找陆砚迟了。 可他连着问了两次陆砚迟在不在。 就说明……他其实不是来找陆砚迟的？ 苏苡落虽然不会说话，但她刻苦努力。 学习上称不上有天分，但也不笨。 班级前三她拿不到，班级前十她一直很稳。 所以语文上的文字理解，她是懂抽丝剥茧的。 这个人在试探她。 他要的其实是陆砚迟不在。 那他来做什么？找陆叔叔吗？ 苏苡落不知道，但有件事她很清楚，当坏人要做某件事，那她要做的就是不让他做到。 她拿出便贴纸写 【陆砚迟在家里。】 赵子明看着她写字莫名其妙，“你为什么不用说的？” 苏苡落抿唇，【我是哑巴，我不会说话。】 赵子明讶了下，然后冷笑，“也是，也只有哑巴才能和陆砚迟这种穷鳖走一起，正常人谁会和一个穷鳖要好。” 苏苡落攥紧了手里的笔，她很想把笔戳到这个人的嘴巴上。 可她怕给陆砚迟惹来麻烦。 她忍住。 赵子明回到正题又问，“他真的在里面？那你为什么站在门口这么久不动？” 苏苡落更加确定他是忌惮陆砚迟在里面。 她快速地思索，然后写，【陆砚迟不让我进去，我在想怎么进去。】 赵子明有些没明白。 苏苡落指着地上脏兮兮的书包。 【我想找他一起学习，但他很烦我，把我的书包丢出来。】 赵子明看完给逗笑了。 所以这哑巴是喜欢陆砚迟，但陆砚迟不鸟她？ 真是搞笑了，就一个穷鳖竟然也会有人喜欢。 不过也是，哑巴嘛，对人的要求很低的，估计只要是个男的，她都很想巴上去。 赵子明眼底鄙夷，倒也真信了她的话。 算了，过两天再找几个小混混，来把陆清国打一顿吧。 赵子明转身就走。 苏苡落大吁一口气。 …… 陆砚迟是五点到家的。 对于双休日的外出，他告诉陆清国的理由是找了份辅导初中生的家教兼职。 七点左右吃完饭。 熟悉的敲门声响起。 陆清国看着门，笑呵呵道 “应该是小落那姑娘来了，昨天你把人骂跑了，她也没给你计较，你今天再不能这样了，教的时候耐心点，和颜悦色一点。” 陆砚迟脸色冷淡，去开了门。 苏苡落抓着书包，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陆砚迟只睬了他一眼就转身，接着抱起陆清国朝里屋走。 同时空气里甩了一句话，“洗碗。” “……” “唉你这孩子，怎么又让小落洗碗。” “没收她补课费洗几个碗怎了，不洗碗就交钱，让她自己选。” “……” 虽然这话好冷漠，但苏苡落却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她以为自己要用‘向陆叔叔告状’来要挟陆砚迟的。 可可没想到陆砚迟一上来就妥协了。 是因为知道她肯定会用这一招吗？ 看来自己‘不屈不挠’是卓有成效的！ 苏苡落很开心地洗了碗，然后把课本放在桌上。 头一个月，她打算帮陆砚迟温习语数英。 之后再根据陆砚迟想考的大学专业，挑选3科进行主攻。 陆砚迟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桌上满满当当的课本，还有几张练习卷。 他冷笑了一声坐下，直接把练习卷撕成纸片，丢进垃圾桶。 苏苡落瞠大眸，仿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啊啊啊……” 你怎么能撕卷子！ 你不是答应我好好学习的吗！ 你就不怕我告诉你爸爸你辍学的事吗！ 苏苡落急得手嘴并用，不停地比划表达她的气愤。 陆砚迟讥诮地看她，“我让你进来，并不代表我真的要学习，你可以在这待半小时，但别来烦我。” 说完陆砚迟拿出了手机，点开d音开始刷视频。 “小哥哥们，今天我唱的是一首《惊鸿醉》哦，你们一定要多多打赏呀~” 伴着一声娇嗲的声音，苏苡落就看到陆砚迟的手机里，一个穿着古风长衣的女主播，在镜头里又唱又跳。 那长衣一片片的，随着她的扭动，大腿若隐若现。 苏苡落脸都涨红了。 陆砚迟怎么在看这种？ 他是故意的吧！ 苏苡落咬着牙一把抢过了陆砚迟的手机，气呼呼地张着嘴。 “啊啊啊——” 你再不认真学习我真的告诉陆叔叔了！ 你快看书！ 快看！ 苏苡落用力指着书本，板着脸发挥威严。 陆砚迟掏了掏耳朵，痞痞地笑，“你不让我看女主播，是要我看你吗？也行，你像她一样跳个舞给我看，我就听你话瞟几眼书。” 苏苡落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脸也顷刻间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 “啊，啊啊！” 苏苡落面红耳赤地握紧了小拳头，然后唰唰唰地在纸上用力写 【陆同学，你再这样，我真的要去告诉陆叔叔你辍学的事了！】 陆砚迟懒懒地掀了下眼皮，“你去告吧，但你就算说了我也学不进，我也不是什么天才，靠两个月时间就能把三年的课补上，做不到的事情你逼我也没用。” 苏苡落急，【你怎么不是天才，你整个高一上半学期，都是第一名！你还打败那些高三的学生，拿了编程大赛的第一名！今天那个天秦的少爷，也欣赏你，要你进他们公司！所以只要你肯学，你肯定能考上大学的！】 陆砚迟凉凉的问她，“所以呢，考上大学，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找个好的工作，然后赚钱养家，改善家人的生活！】 “可我现在已经有工作了，我每个月能赚到五万块，为什么还要参加高考重新念书？” “你给我一个理由？” 【……】 苏苡落被问住了。 如果按照上大学是为了找个好工作的目的，那陆砚迟现在的钱，确实已经很可观了。 可是。 可是。 苏苡落憋了半天，在纸上写 【但如果你能够考上大学，学更多的东西，你可能就能一个月赚十万，甚至能自己开公司，当老板呢？】 陆砚迟笑得更痞了 “你也说了是如果，但我最大的可能只是勉强能够上大学，我过去成绩再好都是过去式，就算我现在抓紧最后两个月，也顶多进个普本。” “而普通的大学能学到什么呢？现在多少毕业生找不到工作。” “你敢保证，我四年后的收入会比现在高？” 【……】 苏苡落又是说不出话来了。 现在的就业率确实很低。 大公司都只要名牌大学的学生。 普通大学的想找个好工作真的很难。 进去可能也就几千块。 五万月薪，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涨不到这个薪水。 “所以别跟我说什么考大学才能成才的鬼话，现在大学生不值钱，趁着能赚钱的时候我把钱赚了，就算我过几年就赚不到这个钱了，积蓄也够我和我爸花了。” “可你劝我放弃赚钱去念大学，这和断我财路有什么区别？” “所以你要么闭嘴，要么以后每个月给我五万，我就听你话去上大学，你自己选。” 【……】 苏苡落觉得，陆砚迟要是去参加什么辩论赛，肯定也是能拿第一的。 他竟然一句接一句，把她反驳得一个字都辨不出来。 她手里的笔攥了又攥，终是写不了一个字。 陆砚迟拿回自己的手机，继续刷视频。 女主播妖娆的舞姿伴着酥嗲的歌声。 眼前的陆砚迟就像已经安于现状般，觉得人生已无需奋斗。 五万块对普通人来说或许真的已经很足够了。 可他是陆砚迟啊。 他曾经是她的目标。 她的动力。 哪怕现在，她都觉得他是她见过最聪明的人。 他不该止步于此。 他该是雄鹰，该拥有更广袤的天空。 苏苡落突然又一把抢过了陆砚迟的手机，把那女主播的视频关掉。 然后定定地看着陆砚迟。 第17章 小哑巴胆儿肥了 陆砚迟眉头皱起，嗓音已然不悦，“你有完没完，我刚说的还不够清楚么？” 苏苡落这次在手机上转语音，因为她怕陆砚迟没耐心看她的字。 【陆砚迟，最后两个月我们冲刺下吧，你不是下午就不用去车行了吗，我可以每天晚上给你复习知识点，然后下午你自己做练习题，到晚上我再给你讲解。】 【这样就算你不能考上985，但211肯定没问题的。】 【至于你说的钱，我给你钱。】 陆砚迟愣了下，哂笑，“你给我钱？多少？两块钱？” 苏苡落咬了咬唇，【虽然我现在没钱，但我的目标是考医学院，只要我努力，我将来肯定也能有一份稳定工作的。】 【我可以把未来一半的钱给你，只要你能去念大学。】 陆砚迟看着她坚定的眼神，这绝不是在开玩笑。 他蹙了下眉，又眯了眯眼睛，半晌笑着捏起她的下巴，凑近脸道 “你该不是真的喜欢我？想学那些无怨无悔资助男朋友上大学的痴女人？” 苏苡落涨红脸。 她也不知道自己对陆砚迟是什么情绪。 但她就是不想看到他这样安于现状。 她觉得陆砚迟只是脱离学业太久，才会失去了目标感。 但他只要进入大学，在大学那样的环境中，肯定会再升起那颗拿第一的心的。 钱，是给他一颗定心丸，让他放心，就算将来一开始，他毕业后还达不到五万的薪水，那她可以用自己的补给他。 虽然可能也不够。 但他只要持之以恒，将来的成就肯定是爆发式增长的。 或许还能自主创业。 他不会甘于平凡的。 届时，他应该也不会真的要她的钱的。 而就算她赌输了。 她就当自己的钱捐出去了吧。 这些年，她和奶奶都是靠着救济金，以及街道为他们申请的一些捐款，才一路走过来的。 所以她一直很认真的学习，想要通过学习改变命运。 将来才能帮助像她一样需要帮助的人。 就当陆砚迟是她第一个想要帮助的对象吧，哪怕她自己也很穷。 但她相信知识就是力量。 只要有知识，她和陆砚迟一定都能逆天改命的！ 她很认真的写 【陆同学，我只是不想你将来后悔。】 【你很聪明，只要能进大学，一定能创造出一番作为的。】 【你该是雄鹰，不要安于做斑雀。】 女孩一笔一划的字铿锵有力，就像她此刻认真坚定的眼神。 陆砚迟眼眸轻闪了一下，直接把那纸也丢进垃圾桶讥诮 “你想多了，我没那么远大的志向，还有，别妄图用你幻想的未来打动我，我说了，要么现在就每个月给我五万，要么你就闭嘴。” 苏苡落微急，他怎么油盐不进呢。 【陆同学……】 苏苡落还想打字，手机被陆砚迟抢了去。 陆砚迟直接长按关机，“你再啰嗦我直接把你丢出去。” 他的脸很凶，完全没耐心的那种。 苏苡落真的不敢再说了。 但在看到陆砚迟又要点开d音的时候，她再次把他的手机抢了过来。 陆砚迟火大了，一把抓起她的胳膊往门口拖。 苏苡落当然挣脱不了，她朝着里屋的方向，大声的啊啊啊。 【啊啊啊——】 那声音卯足了力气，喊得陆砚迟近距离之下耳膜都嗡了下。 他一把捂住她的嘴，“你找死？” 苏苡落神情倔强，一口咬在他的虎口，然后在他疼得收手的下一秒，又朝着里屋啊啊啊。 “砚迟，怎么了，是小落在叫吗？” 里屋的陆清国听到叫声狐疑。 虽然屋里开了收音机，但相声不是唱歌，有不少停顿的时间。 刚刚第一声他其实没听清，但第二次那个啊，就很清楚了。 是苏苡落在叫。 陆砚迟神情阴婺，阴恻恻地盯着苏苡落。 “砚迟？你是不是又欺负小落了？” “小落，砚迟要是欺负你，你进来和叔叔说。” 苏苡落咬紧唇，背脊挺直迎视他凶恶的目光。 又小嘴巴一张，一副随时准备再叫的模样。 陆砚迟下颔突突地绷了下，拽着她走到里屋的门口，打开，阴沉地道 “爸，刚有只蟑螂，她吓坏了，所以在乱叫。” 苏苡落看眼他，配合地一只手在空中乱比划，一只手拍着胸口，露出惊怕的表情。 陆清国笑了，“原来是有蟑螂啊，唉，这快夏天了，蟑螂是开始出来了，砚迟，家里还有蟑螂药的话，晚上放一点。” “我知道了，爸。” “那你继续去教小落吧。” “嗯。” 陆砚迟关上门。 回到桌前，阴冷地盯着苏苡落，“你是不是真的很想死？” 苏苡落抿着唇，在纸上写。 【陆同学，我知道我暂时说服不了你，但我也绝不会就这样走。】 【我们各退一步，你先让我给你补习，至于上不上大学，我们之后再说。】 陆砚迟冷笑，“以退为进？” 【你也可以这么想，但现在，你必须先补习，否则我就告诉陆叔叔你辍学的事。】 小姑娘眼神倔强不移。 陆砚迟盯了两眼，突然嗤笑一声，“行，你教。” 苏苡落一喜，立即开心地把课本放在他的面前。 陆砚迟看了一眼，“看不懂，你说一遍。” 【……】 苏苡落哑巴了。 这是关于对数恒等式的。 虽然也不算简单，但按照陆砚迟的聪明，该是看一遍课本的解释就懂的。 但陆砚迟却说看不懂，这不明显欺负她不会说话吗？ 苏苡落小表情气恼，在纸上写，【陆同学，你不要故意装看不懂，你这样，我还是要告诉陆叔叔的。】 陆砚迟摊摊手，“谁跟你装，你试试两年不做题，一上来你能看懂？” 苏苡落小眉头紧皱，她好像是忘了陆砚迟两年没碰书这点了。 她脑子里代入的，还是高一时陆砚迟门门第一的辉煌。 可任凭谁再聪明，两年不看书，都会忘记的吧。 她确实该和他细细地解释。 可她说不了话。 靠打字转语音，又太慢了。 根本不可能有效率。 “你不行就算了。” 陆砚迟嗓音淡漠，“我也没想学，你少做无用功。” 苏苡落表情严肃，认真地写 【这次是我考虑不周，我会好好想想怎么教你的，我明天肯定能教你。】 陆砚迟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下，弯唇散漫地一笑，“随你。” 又指了指课本，“半小时到了，你可以走了。” 苏苡落抿抿唇，【那我把书留下，你自己先看看，还有，明天起我教你两小时，不是半小时。】 陆砚迟眸子危险地一眯，“你不要得寸进尺。” 【反正就是两小时，否则我告诉陆叔叔。】 苏苡落有王牌在手，有恃无恐。 她看出陆砚迟有时候就是嘴巴狠。 什么她要告状就告状，可等她真的啊啊啊了，他可不就给紧张了？ 所以她胆儿肥点怎么了。 但她还是怕陆砚迟臭着脸的样子的，所以她赶忙换了个话题，写 【陆砚迟，下午的时候，你弟弟来了，他好像是专门来找你爸爸的，我骗他你也回来了，他就走了。】 陆砚迟脸色陡沉。 苏苡落担忧，【上回的小混混，是不是他叫的？你和陆叔叔，会不会有危险？】 陆砚迟唇角极冷地勾了下。 危险？ 某人确实很危险。 正好炸药做好了，赵子明，可以尝一尝了。 翌日。 赵子明闲来无事，把几个小学同学叫出来玩。 既然在秦南这受到了落差感，他就要在那些平凡的小学同学前找回优越感。 他让司机把自己开到了一个ktv。 这可是鹿城小有格调的ktv，一些富二代都喜欢来玩。 什么台球、桌游、棋牌，包厢里都有。 那些穷鳖没玩过，肯定又会大肆吹捧他一番。 可车刚停到地下车库，他拉开车门，后脑勺一股剧痛传来，他晕了过去。 第18章 赵子明被炸 再醒来。 赵子明只感觉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他是蜷坐的姿势，不知道靠在什么东西上，冰凉凉的。 他下意识想要站起来，但，砰—— 脑袋和肩膀结结实实地撞在什么东西上，疼得他哇哇大叫。 “这什么啊？！” 他一手捂着脑袋，另一手摸了一圈，才发现这东西像个罩子，把自己整个罩住了。 敲了敲像是金属做的，不知道是铁还是铜，只有一米宽，高度也不高，只到自己肩膀。 站不直，他只能重新坐回地上。 然后用力地拍着罩子大喊，“谁特么把我关在这里，快把我放出去！” 嗡嗡嗡—— 随着他的大喊和拍击，这罩子竟然发出颤耳的回声。 “这究竟什么啊！” 赵子明气得继续用力拍打，“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可依旧什么回应都没有，相反，罩子里的回声更加剧烈了。 就像是有人在他头上扣了个铁盆在打一样，嗡嗡嗡震得他头脑发胀。 他不敢再叫了，也不敢再拍打了。 终于，那嗡嗡声慢慢消退下去。 可还不等他耳朵清净一秒。 砰—— 剧烈的爆破声在罩子外炸开。 赵子明吓得脸色惨白。 “什么东西？！” 砰砰—— 又是两声爆炸声，震得罩子整个都在颤。 “啊——” 赵子明吓得尖叫。 可爆炸声依旧。 且一会儿在左边炸开，一会儿在右边炸开，上炸下炸，炸完了左右两边又同时炸。 混着这罩子的回音，简直像魔音穿耳一般。 “啊——别炸了——吵死了——” 赵子明捂紧耳朵。 而也是伴随着爆炸声，他发现脚底下有光亮闪烁起来。 他定睛一看，终于看清这罩子的底部是像花瓣一样一弧一弧的。 光亮就是从那弧形的缺口透进来。 所以这弧形底，再加这终于能看清颜色的金属青黑色，这不是那种寺庙里的大钟吗？！ 难怪这东西有回音，原来是寺庙里的钟！ 砰砰砰—— 爆炸声加剧，就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开始几声几声地同时炸。 而地上也开始堆积起黑乎乎的粉末渣滓。 所以这是炸药？ 有人在这大钟上缠了无数个炸药来吓他吗？ 谁，究竟是谁做这么恶劣的事！ 赵子明气愤极了，他想大声地质问，可爆炸声真的太吵了，吵得他就算捂紧耳朵都被那嗡嗡声颤着耳膜。 终于，可能是十分钟，又或者有半小时这么久。 总之，等爆炸声终于停止的时候，赵子明已经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了一样倒在地上，汗流浃背，身体隐隐抽搐。 好痛。 他觉得自己的头好痛，耳朵更痛！ 再一摸，有什么湿漉漉的液体从他捂着的耳朵孔里流出来。 黏黏的，像是血。 也只可能是血。 他的耳朵流血了！ 赵子明惊恐地大喊，“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而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聋了。 他竟然觉得自己的喊声听着好轻，就像只是在轻喃一样。 可他明明叫得很用力啊！ 他又惶恐地拍打大钟。 这回，嗡嗡的回声竟然在他耳朵里也变轻了。 他不会真的聋了吧？！ 恐惧让他脸色更白，他用力地敲打着大钟，高喊，“是谁！你究竟是谁？！” “你是不是要钱，我给你钱，只要你放我出去！” “呵呵……” 赵子明好像听到了有人在笑。 可那笑声也是好轻好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但就算是幻觉，大钟外也肯定站了那个绑架他的人吧？ 赵子明着急地喊，“不管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我的耳朵好痛，我要去医院，你快放我出去！” “出去？赵子明，这才刚刚开始呢。” 那声音很轻，但绝对是有声音的！ 赵子明更加急地喊，“你要多少钱？一万？或者十万也可以，只要你放我出去，不管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他的耳朵真的太疼了！ 他能摸到有更多的血流出来了！ 甚至耳朵已经变成像针扎一样的刺痛感！ 他不想真的聋啊！ 可回答他的是—— 噼里啪啦—— 有什么东西被丢到他的脚边，接着，一连串的啪啪声和光亮闪起。 赵子明侧头一看，竟然是那种一串串的小鞭炮。 但这明显是自己做的，因为外壳就是那种最简单的白色油纸，被包成了拇指大小的圆形。 然后再一个个地串在一起。 可它们的威力却十分大，随着爆炸，他感觉那鞭炮一下炸开到了他的腿上，生疼生疼的。 他立即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可又一串鞭炮被丢进来。 这次每一粒的鞭炮比刚刚的大了一圈！ 赵子明吓死了，而果然，它们炸开后，竟然能弹到他的脸上！ “啊——” 赵子明尖叫，快速地捂住自己的脸。 可脸保护到了，其他地方就保护不到了。 他的手、他的腿、乃至他的胸口和后背都被炸开的鞭炮弹到了！ 那每一颗都带着刚炮炸的灼烫，把他衣服的布料都炸开了！ 他的皮肤好疼啊！ 啪啪——啪啪—— 更多的鞭炮被一串接着一串丢进来。 赵子明连躲带跳，但根本躲不开。 他的身上出现更多被炸破的皮肤。 更tm的，有一颗鞭炮竟然弹到了他的裆部上！ “啊啊——” 赵子明疼得尖声惊叫，捂着那儿折弯了腰。 而祸不单行，失去了双手保护的脸，也很快被弹到了。 赵子明又是惨叫。 他的脸！ 他的脸被炸破相了！ “啊——” 赵子明浑身抽搐了下，恐惧和疼痛让他再也受不了的昏厥了过去。 …… 晚上。 苏苡落准时于7点敲响陆砚迟的家门。 陆清国笑呵呵的，觉得小姑娘又来，代表昨天自个儿儿子应该教得挺耐心的。 儿子能和女同学相处融洽，这可是好事。 否则真因为自己离婚的事，让儿子对女人产生什么不好的偏见就不好了。 毕竟好女人也是有的。 就像小落这孩子，不就努力上进，乖巧懂事的紧吗？ 陆清国笑容满面地躺在床上听广播。 而外屋，陆砚迟翘着个大大的二郎腿，半个身子斜靠在椅背上，吊儿郎当的指着数学课本上的复杂公式，道 “来，你和我说说，你这个小哑巴，打算怎么给我讲解数学，我洗耳恭听。” 第19章 警察找上门 他这样子，怎么看着好欠扁呀。 苏苡落下抿着唇角。 她记忆里的陆砚迟，是坐在课桌前，即使做作业，都背脊挺直，肩膀成一条直线的标准坐姿。 什么歪来扭去的姿势，她就没见陆砚迟歪过一点点的。 可这会儿陆砚迟的二郎腿都直接脚踝搁到膝盖上了。 这狂放，苏苡落都有点没眼看。 她有些气恼地把他的脚推下去。 陆砚迟挑挑眉，嗤了声，“你信不信我明天煮道菜叫哑巴炖肉？” 你嘴巴坏我说不过你。 我就当你在放空响炮。 反正有陆叔叔在，他敢炖她就让叔叔先把陆砚迟拆骨了。 苏苡落肃着小脸，把课本摊在陆砚迟的面前，接着点了下手机语音，问 【关于对数恒等式，你是哪里不懂？】 陆砚迟嗓音散漫，“都不懂。” 苏苡落又点了一条，【那我从最基本的和你讲，a^(l 【这个公式里，第一个a是底,它后面的l是它的指数。】 【在a＞0且a≠1，n＞0时 设lt，t∈r 则有a^t=n……】 一串串的语音从手机里放出来。 听得陆砚迟大皱起眉。 他盯眼她的手机，道，“指数是什么，我已经忘了。” 苏苡落又在手机上滑了下，挑中一条点 【指数是幂运算an中的一个参数，a为底数，n为指数，指数位于底数的右上角……】 陆砚迟眉头再皱几分，又道，“幂运算是什么，我也忘了。” 苏苡落继续点，同时翻到课本上关于幂运算的公式 【幂是n个a相乘。当写成an的形式时，叫做a的n次幂，关于幂运算有8个基本公式。】 【你看这些你还记得吗，不记得我每个公式和你讲一讲。】 “……” 苏苡落看着陆砚迟有些乌黑的脸得意一笑。 她把手机屏幕对准陆砚迟，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语音，上下滑动看着有上百条。 她又从兜里拿出一张早就写好的便贴纸，上面写着 【陆同学，我把今天要讲的内容，每一条都提前转好语音了，包括会涉及到的小知识点，也都转了。】 【所以不管你是真不会还是假不会，你问我肯定能答。】 【你好好学，别想故意刁难我，我虽然没你聪明，但也不笨的。】 “……” 陆砚迟的眉头狠狠地扭在一起，看起来很像哈士奇的两道眉毛。 苏苡落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两颗梨涡。 虽然昨天忙碌到凌晨三点，但这会儿看陆砚迟‘吃鳖’般的表情，她还是很开心的。 有种整顿恶霸成功的满足感。 陆砚迟看着她的笑，此刻刘海依旧遮着她的眼睛，但红润的小嘴笑着一个好看的弧度。 朱红齿白，梨涡娇俏。 唯她眼下淡淡的乌青，煞了那片丽色。 陆砚迟眼眸沉浮了下。 砰砰砰—— 突然，敲门声响起来。 “陆砚迟，你出来！” 这声音好凶，是个女人的声音。 苏苡落不解地扭头。 陆砚迟淡漠地起身，打开门，“有事么。” “警察同志，就是他，他绑架我儿子！” 杜丽娟怒气腾腾，身后跟着两名穿制服的警察。 苏苡落惊讶地走上去，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警察？ 陆砚迟直接拉着她走出门，然后把门关上。 才淡淡看着杜丽娟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爸已经躺下了，你别打扰他休息。” “你还装！” 杜丽娟疾言厉色，“子明被绑架了！医生说他的耳朵可能要聋，他身上还全是伤，你怎么能这么对子明！” 陆砚迟冷笑了下，“你儿子被绑架关我什么事，你凭什么说是我做的。” “子明说他昨天在车行遇到你了，你还故意破坏他和朋友的关系！本来这事我昨天就想问你，可你不接我电话，今天子明出事，除了你还能是谁！” “一，昨天是他故意刁难我，我都懒得搭理他。” “二，我知道他会歪曲事实，你信他不信我，我又为什么要接你电话。” 陆砚迟嗓音冷静，半点不见慌乱。 杜丽娟气怒，“你不用狡辩了，就是你做的！警察发现你前几天买了做火药的材料了！所以就是你！” 警察办案当然不可能只听一面之词。 但赵子明被找到时，浑身是被炸的小伤口，虽然都不大，但密密麻麻分布在身体上，跟被马蜂窝蛰了似的，真的很恐怖。 还有赵子明的耳朵也重度失聪。 虽说都不致命，但也属于故意伤害了。 尤其伤人的工具还是自制的火药。 竟然绑在大钟上把人耳朵震聋。 这整法也是闻所未闻称得上首例了。 所以当杜丽娟信誓旦旦说一定就是陆砚迟做的时，警察就把陆砚迟近几天的动向查了下。 而这一查，还真从监控发现陆砚迟几天前去过超市买木炭，还去了药店买硫磺。 最后去建材市场买了硝石粉。 这三样东西就是做炸药的。 所以证据确凿，他们才来找陆砚迟的。 警察把打印出来的交易记录抵在陆砚迟的眼前，严肃道 “陆砚迟，你要是承认错误，并赔偿赵子明的医药费，还可能轻判，否则你故意伤人至残疾，法官是可以判你一到三年牢的。” 苏苡落看着那交易记录满眼着急。 杜丽娟恨恨道，“我不要他的赔偿，我就要他坐牢！越久越好！” 额，这个好像也是这位女士的儿子？ 既然是调查，肯定几人的关系警察也是要问清楚的。 所以他们知道陆砚迟和赵子明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在来前也想好动机了，无非是兄弟间不和，所以一时冲动就起了伤人的心思。 可，看着眼前破破烂烂的房子。 木门上都是被虫蛀掉的凹坑。 整体面积乍一眼看都不足30平。 这地方算是整个鹿城最穷的居民区了吧。 而刚刚，他们也是看到杜丽娟的别墅的，整整三层，富丽堂皇，按现在的市场价至少值3000万。 虽说是前夫的儿子，但这做母亲的也不是没钱，怎么让儿子住这么差的地方呢。 所以警察也是一下子就懂了……这作案动机恐怕不仅仅是兄弟不和，而是这个做母亲的区别对待太大，招来这个穷儿子的嫉恨了。 可动机再在情绪中，恶意伤人就是不对的。 警察道，“陆砚迟，请你和我们回警局，不管怎样，你伤人就是错的。” 苏苡落急死了，她怎么都没想到陆砚迟竟然真的做成炸药去伤人了。 她还以为他被她发现了，他就不敢了。 可他不但敢了，还连买材料都是明目张胆去的商场。 他是一时疏忽忘了那种地方要查记录很方便吗？ 他素来聪明，怎么会做这种傻事啊！ 苏苡落急得团团转。 陆砚迟却又是冷笑一声说，“警察同志，我是买了木炭硫磺和硝石，可谁说，我买这些，就一定是做炸药的？” 警察给愣了下。 这些东西不做炸药，做啥？ 陆砚迟道，“警察同志，麻烦你们跟我来。” 第20章 苏苡落，生日快乐 陆砚迟开着手机的灯，在巷子里穿来穿去。 杜丽娟沉着脸，“陆砚迟，你究竟要带我们去哪里，你该不是想找机会逃吧？” “警察同志，你们快抓住他，他肯定是要逃！” 两名警察觉得杜丽娟说的有道理，如果要出这巷子，该是走另一边的路。 可这绕来绕去的，根本不像是要出去。 倒像是真的要伺机逃。 警察手向后，准备掏出手铐，却见陆砚迟突然停步说，“到了。” 警察狐疑了下。 这算是在这片老街区的最东边。 边上靠着围墙。 前后左右一点灯光都没有，说明这一块住户已经都搬走了。 那陆砚迟带他们来这里，不会真是想‘灭口’吧？！ 别怪警察这么想，实在是这种无人之地要杀人太方便。 陆砚迟几个炸药扔过来，他们就完犊子了。 对，他们怎么没想过陆砚迟身上可能就带着炸药？ 差点被陆砚迟的‘贫穷’弄得疏忽大意了！ 警察连忙又想掏枪，却见陆砚迟又打开了边上的一扇木门。 手电一打，那屋子被照亮。 然后警察就给愣住了。 只见屋子中央放了个小推车，小推车上摆满了一个个的小炮筒。 “陆砚迟，还说自己没做炸药，这些不就是炸药吗？！” 杜丽娟愠怒地走进去，警察也跟上。 杜丽娟指着那些炮筒质问，“你还有什么好狡辩！就是你炸了子明，坐牢，我要你去坐牢！” 陆砚迟嗓音淡漠，“警察同志，请你们仔细看一看，这些小炮筒，不过是礼花弹的发射筒，我做的是烟花，不是炸药。” “……” 警察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下。 你问他们信不信，他们现在不点燃炮筒也不能确定。 但这些小炮筒是被摆成?形的。 试问这些如果是炸药，摆成一个浪漫的?干嘛？ ?一般不都是搞浪漫用的吗？ 那和浪漫划等号的，也就是烟花而非炸药了。 杜丽娟却道，“你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才摆成这样的吧，我才不信这是烟花，这就是炸药！” 陆砚迟冷笑一声，手机指向墙角的一排塑料袋。 分别印着‘氧化剂、可燃物、显色剂、增亮剂’几个字。 陆砚迟有点开自己的网购记录，“在买了木炭后，我就买了这些做烟花的化学剂，因为在商场没有买到，另外礼花筒也是网购的，警察同志可以看一下。” 警察接过手机，这记录还真是买了木炭后的三小时。 杜丽娟语气强硬，“你这些都是障眼法，警察同志你们千万别信他！” 陆砚迟表情嘲谤，这次直接将小推车推到门口。 门口有个高起的槛。 陆砚迟弯腰把小推车从下面整个抬起，跨出门，才小心翼翼地放到外面的地上。 陆砚迟看向一直皱着眉头的苏苡落。 “虽然还差几天，但苏苡落，生日快乐。” “……” 苏苡落震惊地看他。 陆砚迟拿起小推车角上的一个打火机，点燃礼花炮的火线。 呲呲呲…… 火星一点点地沿着火线朝前移。 陆砚迟拉着苏苡落后退两步。 大手紧紧的攥着她的手。 苏苡落心脏狂跳了几下。 砰—— 伴随她心跳的是突然炸开的爆破声。 她下意识抬头。 只见天空绽放出一串漂亮的粉色。 明亮的粉色将黑夜璀璨。 如梦似幻，绚烂出一个浪漫的心形。 像是真的心脏在黑夜里跳动一样。 砰砰—— 苏苡落心脏跳得更快了。 她满眼不可思议地张大嘴。 无法置信，陆砚迟真的绽放出了烟花。 她以为他是在骗警察。 可这烟花，美丽，浪漫。 真实的不能再真。 而他刚刚对她说，苡落，生日快乐？ 他怎么知道几天后是她生日？ 警察也震惊了下。 这还真是烟花。 若说用那些材料还能做什么，烟花确实可以做。 所以是他们误会了？ “警察同志，法律只规定个人不准做买卖烟花的生意，我只是自己给女朋友做个生日惊喜，不算触犯法律吧？” 陆砚迟待烟花散去，淡淡地问。 警察面面相觑，若只是个人做个烟花搞浪漫，当然不算犯法。 可是……可是了半天，警察只想到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在自己家做，跑到这个空屋子做？” “第一次做烟花，怕失败把房子烧了，这片没人，就算出事也顶多我自己受伤，不影响他人。” 你还挺有道德感的啊…… 警察也不知道问啥了。 杜丽娟从惊愣到愤怒，“你就算做了烟花怎么了，你做了烟花不就更能做炸药了吗？子明就是被你炸的！除了你没有别人！” “杜女士，这些不过是你的偏见，你亲眼看到我做炸药了？如果没有请你让警察用专业来判断。” 陆砚迟说完又看向警察，“我买了多少硫磺木炭购买记录里清清楚楚，这些原材料只够我做一套烟花，然后多余一点做试验。” “你们说我又做了炸药，那请先判断我剩下的量够不够。” “……” 警察又是面面相觑。 其实他们来找陆砚迟前，唯一的疑问就是关于炸药量的问题。 按照救出赵子明的地方，那留在地面上的残渣粉末量。 是陆砚迟购买量的整整十倍。 别说陆砚迟做完烟花后的那点残量了，就算是全部做炸药，其实也是不够的。 原本他们还需要查清楚这个量的问题，但现在，还有必要吗？ 人小伙不过就是给女朋友做个烟花。 人从头到尾很淡定。 不像是在心虚撒谎。 最重要的是，按照疑罪从无原则，在他们没有直接证据，而现有证据并不能指向陆砚迟的情况下，他们是不能抓陆砚迟的。 杜丽娟却不罢休，歇斯底里地喊，“什么量够不够的，肯定是你私底下又买了更多材料，对，你肯定是用你爸的号网购的！警察同志你们快查，一定要让他去坐牢！” 陆砚迟冰冷地看着她，“我爸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只舍得用200块的诺基亚，他的手机十年了没换过，瘫痪后更是用不了手机。” “他连路边1块钱的矿泉水都舍不得买，怎么舍得网购？” “我爸除了打电话不会任何的手机操作，也没有开通任何的平台账号，这些，警察同志你们都可以去查。” “但是杜丽娟女士，前几天我被几个小混混围堵，我同样怀疑这件事是你儿子做的。” “警察同志，我报案，要求查一查那些小混混是否与赵子明有关。” 警察，“……” 第21章 赵子明要坐牢 受害者反成嫌疑犯。 还有比这更魔幻的事吗？ 但有人报案，警察肯定是要受理的。 杜丽娟却不依了，愠怒道，“你胡说，子明不可能做这种事，你别污蔑子明！” “我是不是污蔑警察一查就知道了。” 陆砚迟嗓音平静，“警察同志，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嗯……可以。” 陆砚迟牵着苏苡落转身，空气杜丽娟的骂声一直未停。 等过了巷子角。 陆砚迟放开了苏苡落的手，脚步不停，继续向前。 苏苡落抿抿唇，追上去。 陆砚迟直视前方，只打了手机光的巷子依旧昏暗阴森。 他的嗓音冰冷，“我不是好人，别再缠着我，否则赵子明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 所以他是间接承认，赵子明的事就是他做的？ 他利用她，欺骗警察。 并且反过来，让警察去调查赵子明。 多么聪明又恐怖的脑袋。 苏苡落有一瞬觉得背脊真的很凉很凉。 她的脚步顿住了。 直到陆砚迟的背影消失了好久，她都没能动弹一下。 ……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警察再次来了。 陆砚迟正喂陆清国吃饭。 见警察上门，陆清国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警察？” 陆砚迟道，“爸，前几天有小混混堵我，我怀疑是赵子明做的。” “什么？！”陆清国惊吓。 警察进来，杜丽娟当然也跟来了。 杜丽娟一脸怒容，“你们这些警察怎么办事的，我让你们查的是陆砚迟绑架我儿子的事，你们凭什么现在要我来找他和解！” 警察无语极了。 敢情他们刚刚搜集到的证据是假的？ 赵子明确实雇了几个小混混去打陆砚迟。 赵子明给他们转了五万块。 然后他们顺着账户就逮捕了那几个混混。 混混也很老实地承认了，第一次赵子明给了他们3000块现金，让他们去打断陆砚迟的腿。 但当时有个女哑巴来捣乱报了警，他们就跑了。 第二天他们又去找陆砚迟，这次去了6个人，但没想到陆砚迟反过来用棍子把他们的腿砸断了。 他们就找赵子明要医药费，赵子明给他们打了5万。 他们是真没想到陆砚迟把他们打骨折了竟然还敢报警。 他这也算过失伤人吧！ 当然过不过失是后话，警察现在要说的是赵子明雇小混混这件事。 现在证据确凿，怎么都是要追究赵子明责任的。 但一来陆砚迟现在也没事，二来陆砚迟有过失伤人之嫌，警察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问杜丽娟要不要内部调解。 毕竟也算是一半血缘的兄弟，没必要真的闹到法庭上。 杜丽娟却不肯，她还在愠怒地道 “我儿子就算雇人怎么了，子明刚刚不是说了吗，他只是想让小混混口头警告下陆砚迟，是这些小混混自作主张打人的，不关子明的事！” 这种为自己开脱的话警察听多了。 什么只是口头警告。 如果只是口头警告需要雇那么多人么？事后还愿意赔5万块？ 警察严肃地道，“杜女士，我们调查不是只听一面之词的，小混混说了，当时你儿子就是要他们打断陆砚迟的腿的。” “可现在陆砚迟的腿不是好好的吗，相反我儿子聋了，他还浑身是伤，你们必须把陆砚迟抓起来坐牢！” 杜丽娟跟个泼妇似的。 陆清国也算是听懂了，他愤怒地道 “杜丽娟，砚迟也是你的儿子！赵子明雇人伤害砚迟，你半点不心疼砚迟也就算了，凭什么污蔑砚迟！你那个儿子什么德行你不知道，欺软怕硬，谁知道他平时刁难了什么人惹来的报复呢！” 杜丽娟面光凶悍，“子明哪里欺软怕硬，他平时彬彬有礼，同学们都喜欢和他玩！倒是你儿子，把子明的耳朵炸聋了，他就是个未来的杀人犯！他要现在不去坐牢，指不定以后就真的杀人了呢！” 陆清国气不打一处来，“赵子明彬彬有礼？他那时才12岁吧，跟着他爸来工地，吐我口水，还骂我和砚迟，他才是个坏胚！” 杜丽娟亦怒，“你别血口喷人！子明回来和我说了，那时是你先骂他，他才骂你，而你竟然还给了他一巴掌！这事我还想找你算账呢，谁想你第二天就被工地掉下来的钢板砸了，这就是老天给你的报应，活该！” 陆清国气得浑身发抖，“他骂我和砚迟是穷鳖，还骂砚迟将来只配给他舔鞋，这种人我不该揍他？！” 杜丽娟嗤笑，那40岁依旧漂亮的脸孔是真的漂亮，定期打保养针，皱纹几乎不可见。 身材也苗条又丰满。 五个手指上戴了一个钻石戒指两个翡翠戒指。 富贵得逼人。 可那嘴巴却粗俗又恶毒。 “你儿子除了你这个瘫痪的老不死还有什么？他难道将来能比过子明？” 杜丽娟讽笑一声，“你儿子将来也就只能和你一样搬砖头，那还不是只配给子明舔鞋？” 陆清国胸腔起伏，愠怒地道，“砚迟将来会进清北，你别瞧不起砚迟！” “哈，就他，清北？” 杜丽娟咯咯咯地笑，“他不是早就辍……” “杜丽娟，警察带你来是谈赵子明雇小混混的事。” 陆砚迟截断她的话，冷冷地道，“我现在不同意和解，我要赵子明去坐牢。” 杜丽娟立即怒了，“你凭什么让子明去坐牢，该坐牢的是你！” “那就让法官来判吧。” 陆砚迟看向警察，“警察同志，我想找律师起诉赵子明，你们能帮忙介绍律师吗？” “你凭什么起诉子明，我才要起诉你！” 杜丽娟跋扈极了，警察忍不住厉声道 “杜女士请你搞清楚，我们警察办案是讲求证据的，现在的证据就是你儿子赵子明，证据确凿顾小混混打陆砚迟，就算是未遂，法官也可以判赵子明坐牢的，只不过刑期可能不长，但三个月至半年还是逃不掉的。” “所以你现在要么就好好和你这个儿子和解，要么就等着赵子明坐牢吧！” 杜丽娟终于有点慌了，有些磕绊地道，“你、你们别吓我，我才不信未遂都能让我儿子坐牢，陆砚迟才该坐牢，子明才是受害者！” 警察摇着头，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无力感，只得道，“你不信你自己找个律师先问下吧，看是不是我们骗你。” 杜丽娟拧着眉头给老公打电话。 她想让老公问问公司里的律师，谁知刚把事情说完，就遭了一顿骂 “子明怎么这么蠢，给小混混钱竟然用转账，真是猪头一样！” “我现在没法回来，他们不就是要钱吗，你给他们钱就是了！等我回来再收拾他们！” 杜丽娟眉头紧锁，所以陆砚迟真的是可以告子明的？ 杜丽娟很气愤，但老公说了，等他回来就收拾他们，那她就忍一忍！ 捏着手机重新进屋，杜丽娟用轻蔑的语气对着陆清国和陆砚迟道 “搞了半天你们是要钱，说吧，要多少，我给你们就是了。” 说着杜丽娟打开自己的包包，掏出皮夹，拿出一叠红钞票，“这里有一万，够了吧？” 陆砚迟冷笑地看着她手里的钱，漠然道，“一万，你打发叫花子么，赵子明赔给小混混都5万，你真要和解，就少赔我20万。” “20万！你抢钱呢！”杜丽娟愠怒。 陆砚迟冷冽地看她，“20万多吗？对，确实很多，你嫁给我爸4年，没上过一天班，我爸搬了4年砖头也不过赚了20万，全都给你了，你却花光钱就和我爸离婚，转头嫁给那姓赵的包工头。” “我爸年纪大了，却干的活一年比一年重，不是那姓赵的手笔？” “到我爸工伤瘫痪，你来看过我爸一眼？” “杜丽娟，要你20万，不过是要你把曾经我爸的血汗钱吐回来，你不配我爸给你用一分钱！” 杜丽娟嗤笑，“我嫁给你爸，你爸给我花钱天经地义！是他自己没本事赚更多钱我才和他离婚的！再说我生了你我是你妈，你懂不懂礼貌这样和我说话！” “我没时间和你废话。” 陆砚迟嗓音清冷，“你要么给我20万，要么就等着赵子明坐牢吧。” 杜丽娟气愤不已，这明显就是敲诈！ 可她又不可能真的看着赵子明去坐牢。 只能道，“行，我给你钱，但是陆砚迟，子明的事我知道一定是你做的，你给我等着瞧，我一定会让你去坐牢的！” 陆砚迟表情冷漠，“我没做的事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找到证据。转钱，现在就转。” 陆砚迟点开了收款码。 杜丽娟不甘不愿转了钱，然后又恶狠狠道，“那之后每个月的1000块，你也别再像叫花子一样来问我要了，你现在已经18岁了，我没义务再给你一分钱！” 说完杜丽娟踩着高跟鞋忿忿走了。 两名警察眉头紧锁互看一眼。 家庭调解这种事他们也不是没遇到过。 但像杜丽娟这种，也真是少见。 竟然骂自己儿子是叫花子？ 抚养未成年子女不是做父母的责任吗？ 怎么能这样薄情冷血呢。 当然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他们能说什么，事情办完，两名警察就也走了。 只留下陆清国在椅背上坐着，突然眼眶涨红，两行眼泪流下，悲恸说 “儿子，是爸没用，爸不知道你这两年去要钱，那女人是这样骂你的。早知道你会在她那受气，爸就不会让你去问她要钱了，是爸对不起你！” 陆砚迟眼眸平静，“爸，我不在乎。” 早就麻木的事情，没必要再提。 但有一点。 眸子陡然一眯，陆砚迟锐利地问 “爸，你刚说，你在工地被钢板砸瘫痪的前一天，见过赵子明，还打了赵子明一巴掌？” 第22章 苏苡落：你不要学小狗 陆清国点点头，“他当时骂你是瘪三，我实在没忍住就打了一巴掌。” 当时陆清国也是实在想不通，他都没见过这孩子，要不是这孩子是跟着赵富鹏来的，还叫爸，他都不知道这是杜丽娟的孩子。 可这孩子在赵富鹏和工程方谈话的时候，突然就跑到自己面前，骂他老东西，还兼骂陆砚迟。 这他怎么忍得了？ 本来杜丽娟转嫁赵富鹏，他虽然气怒，但也没说什么。 杜丽娟确实漂亮，自己又穷又丑，当初自己之所以能娶到杜丽娟，不过是因为杜丽娟是在穷山沟里长大的。 那时他回老家参加祖父的葬礼，正好看到杜丽娟被人欺负。 那种穷山僻壤，好看的女人都过的很惨。 杜丽娟的父母见钱眼开要把她嫁给一个跛脚老头。 他见杜丽娟漂亮，就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至于跛脚老头给她家的五万块，他可以给她还回去。 杜丽娟同意了。 他就这样有了个漂亮媳妇。 所以他当时还挺开心的，想着自己捡到宝了。 自己在鹿城虽然只是住在个小房子里，但肯定比杜丽娟原来住的地方好。 杜丽娟一开始也很感激他，对他温柔体贴。 他每天起早贪黑，也想着多赚点钱给她花。 毕竟娶了这么漂亮的老婆，不能让她受委屈了。 杜丽娟也确实慢慢学会了打扮，越来越像城里的摩登女人。 邻居们都夸他有福气。 可谁能知道呢……在陆砚迟两岁的时候，杜丽娟的脾气就变得越来越暴躁了。 说陆砚迟好吵，家里好小。 她想出去玩都不行，想买漂亮衣服也没钱。 他只能更加拼命的搬砖头，好给杜丽娟更多钱。 可他一个搬砖工，能拼死拼活一个月也就挣5000块。 杜丽娟开始数落他，嫌弃他。 说好多邻居都有钱搬去大房子了，只有他们还窝在这贫民窟。 她骂陆清国没出息是窝囊废。 陆清国都忍着，毕竟他是没出息，他爸妈那一代都是农民，他初中毕业来鹿城打拼，好不容易才攒钱在这最便宜的老街区买了个房子。 所以杜丽娟骂他他认。 他瓮声道歉，只希望杜丽娟能消气。 可骂了两年，杜丽娟还是和他离婚了。 杜丽娟攀上了他的老板赵富鹏。 他难过又能如何呢。 他没钱，活该守不住自己的漂亮老婆。 但至少陆砚迟是留给自己的，他还有个儿子。 至于杜丽娟，他当时也是真心希望她再嫁能过得好，毕竟夫妻一场，他难道还能希望杜丽娟过得差吗？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两年陆砚迟去要钱，杜丽娟竟是把陆砚迟当叫花子看的。 怎么都是她的儿子啊！ 他婚姻期间也把所有钱都给她了，她怎么能这么对砚迟呢！ 还口口声声要砚迟去坐牢！ 他真的想不通啊！ 陆清国老泪纵横，身体因为发抖，都快要从椅背上摔下来。 陆砚迟赶忙扶住他，然后一边擦着他的眼泪一边眼眸犀冷地道，“爸，有些人是喂不饱的，人在做天在看，那三个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陆清国一愣，抬头，“砚迟，刚刚杜丽娟说赵子明被炸聋，不会真的是你做的吧？” 陆砚迟笑了下，“要是我做的，警察能反过来让杜丽娟求我和解吗？所以我才说，那三个人下场不会好，你看不就有人看赵子明不顺眼，收拾他了吗。” 陆清国点点头，赵子明那孩子12岁时嘴巴就坏的一批，现在长大了肯定更坏。 被人收拾，是活该。 陆砚迟把桌上餐盘拿起来，“菜凉了，我再热一下。” 陆清国摇了摇头，“算了，冷的也能吃。” “你胃不好，还是不要吃凉的。” 陆砚迟把菜重新炒热，才又再喂陆清国。 陆清国一边吃一边唏嘘，虽然他没有娶老婆的命，但却有陆砚迟这么聪明孝顺的孩子。 老天也算给了他一点生命的盼头了。 陆清国道，“砚迟，你一定要考上清北，将来出人头地，决不能让那对母子看不起你。” 陆砚迟喂饭的动作微顿，笑了笑，“嗯，我知道爸，我一定会考上清北的。” “唉，小落，你来了。” 陆清国突然笑着看向门口。 苏苡落正抱着书包站在那里。 陆砚迟蹙了下眉头。 苏苡落抱着书包走进来。 陆清国笑，“今天有点事，所以我们吃饭晚了，我们马上吃好，然后让砚迟给你补习。” 苏苡落啊啊啊地摆着手，又做了个吃饭饭的动作，意思是叔叔你们慢慢吃。 然后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这次里头还是装着丝瓜黄瓜和番茄，但还多了几个土豆。 她走到架子边，把东西放好。 然后又开始洗电磁炉上的脏锅。 陆清国感叹，这孩子也是个好孩子啊。 其实要是可以，他挺希望苏苡落当自己儿媳妇的。 他现在算是看开了，娶老婆也不能太漂亮，守不住。 像苏苡落这样懂事乖巧的孩子，才是真正适合当老婆的。 可砚迟不是自己。 儿子帅气，将来也是会出人头地的。 到时候他的眼光肯定会更高吧。 唉。 吃完饭，陆砚迟抱陆清国回了房。 再回来时，苏苡落已经打开了书本。 和昨天一模一样的场景。 陆砚迟面色不怎么好，“你是真的听不懂人话么？还是你真的很想尝一尝赵子明被炸的滋味？” 苏苡落小嘴抿了抿，点开事先转好的语音 【陆同学，我刚刚看到了，你妈妈来了。】 【你妈妈对你不好，所以你炸她儿子，我能理解。】 【可你如果出事了，你爸爸怎么办？所以以后你不要做这么偏激的事情了好嘛？】 【你看，警察也是帮你的，你不要自己来。】 【你好好考大学，将来闯出一番作为，让赵子明反过来仰视你，也让你妈妈后悔，不更解气吗？】 有些人虽然身处苦难，但仍相信努力能迎来光明。 比如苏苡落。 可他是个已经没有未来的人。 和他提什么未来光明呢。 陆砚迟冷笑了一声，“收起你的天真，你劝不动我。不想死就滚。” 苏苡落有些生气，小脸微微鼓起。 但她也只是用鼓脸表示自己的不爽。 然后又点下一条语音道，【古人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 【我要是能三言两语就说服你，你也不是这三尺不化的冰了，所以我不气馁，我学滴水穿石。】 【现在，我们开始学习，你认真听认真看，你答应陆叔叔进清北的，你别以为可以学小狗食言，你又不是狗。】 “……” 第23章 沈安情：帅哥，当我男朋友吧 入夜。 陆砚迟通过狭窄的楼梯，爬上二楼。 二楼也很好，只有5平，是他的房间。 里面摆了一张床，一张书桌，以及一台电脑。 这台电脑，或许是整个家里最值钱的东西。 是陆砚迟从二手市场花3000块买的零配件自己组装的。 性能堪比大一万的那种。 他打开电脑，调出桌面的一张表格。 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数字。 他在最新的末尾一行输入20。 回车后，表格右下方的一格，自动算出余数180。 还差180万。 他的眼眸恍惚了下，盯着那一排排的数字好几秒，保存后关闭，又点开一个软件。 黑色的界面上是一串串的英文代码。 密密麻麻已经有十几万行。 陆砚迟捏了捏眉心，对着电脑噼里啪啦敲着键盘。 时光飞逝，接近凌晨。 陆砚迟突然眼前一黑，紧接着脑袋传来一股猝然的胀痛。 他蹙起眉头，一手摁着头，一手从桌上拿起一板止痛片，扣了两粒放进嘴里，干咽下去，接着继续敲打键盘。 凌晨两点。 他关闭电脑，躺上床。 清晨6点时，闹钟响起来，他起床，洗漱，接着下楼做早餐。 做早餐时，他看到架子上贴了几张便贴纸。 【《咏怀古迹》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 【《秋兴八首》玉露凋伤枫树林，巫山巫峡气萧森……】 【《登高》……】 【《锦瑟》……】 【《马嵬》……】 “……” 陆砚迟忍着额角微突的青筋，把那些便贴纸全都撕下来，丢进垃圾桶。 谁料他去拿油准备做煎蛋的时候，看到油桶的上面也贴了张便贴纸。 这回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英语单词。 【awkward……nervous……confidence……】 难怪她昨晚离开时，书包收拾的磨磨蹭蹭，他懒得等她，让她收拾完自己走就上楼了。 没想她是磨蹭着贴这种东西。 他撕下，心里琢磨着今晚要看着她走，不能让她再贴了。 却又眉头一蹙，想，所以自己是被个小哑巴拿捏了？ 赶不走，动不了，成牛皮糖了。 陆砚迟皱着川字眉煎了蛋。 粥晚上用电饭煲已经炖好了。 又把中饭炒好，他喂了陆清国后，来到车行。 有三台要修的车，还有两台要刷ecu的。 刷ecu的提成当然更高些，但小虎很自觉地去修车，把刷ecu的活儿留给陆砚迟。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小虎知道陆砚迟很缺钱。 离开车行后，还会再去打一份工。 好像钱怎么都赚不够似的。 可五万一个月还不够吗？ 他觉得这钱对他们这种只有初中文化的小仔来说已经很多了啊。 但看眼陆砚迟一年没怎么换新的牛仔裤。 自己都一年会买两次新衣服，迟哥好像从来没换过。 所以还是让迟哥多赚点吧，他一个月赚两万已经很知足了撒。 接近中午时，茂叔也洗好了上午的车，上楼做饭。 陆砚迟继续刷ecu，突然，一道欢快的脚步声奔进来。 “陆砚迟，我来啦！” 喊完，那身体就整个往陆砚迟正背着的身体上一趴。 还踮着脚搂着陆砚迟的脖颈跳啊跳。 正修车的小虎扭头，嘴角抽搐了下。 陆砚迟冷眉冷眼，抓着晃在自己下巴处的手，反手一拧。 “啊，痛痛痛，陆砚迟你能怜香惜玉点吗？” 沈安情气恼地收回自己的两条藕臂，她今天特意穿了条荷叶袖的连衣裙。 又长又白的腿露了一大半。 她踩着公主鞋绕到陆砚迟的面前，展开双手转了一圈，裙摆飘飘，荡成涟漪。 那两条玉腿更显修长优美了。 她得意地说，“陆砚迟，我今天漂不漂亮？你喜不喜欢？” 陆砚迟眼也未斜，冷冷地道，“不修车就走开，别打扰我工作。” 沈安情有些气闷地跺了下脚，却硬是摁着他的笔记本电脑道，“你看看我，不看我就把你的电脑抽走。” 陆砚迟终于冷冷地抬了下眼，却只是看着她的脸道，“你抽一下试试。” 沈安情怂了，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某男冷冷默默一个眼神，就像是寒冬腊月的冷风，刮得她心儿乱颤。 她撇了下嘴放开了电脑，但依旧不依不饶地道，“那我等你刷完，刷完你总得看我。” 陆砚迟垂下眼，半点没睬她的意思。 沈安情就站在边上看他，越看越喜欢，抿着唇角一个人傻笑。 终于，陆砚迟刷完了一台，她立即凑上去，“陆砚迟，快，看看我，我特意为你换的风格，漂亮不？” 说完，她又踮着脚尖再次转了一圈。 这回把裙摆荡得更高。 大腿根儿都快掀起来了。 陆砚迟神色冷漠，“这么喜欢跳，夜总会的舞池很适合你。” 沈安情气愤，抬手去捶他的肩膀，“你说的还是人话吗，人家这是专门穿给你看的，别人我可不给看。” “我对你没兴趣。” 陆砚迟转身走向下一台机车，连上电脑线。 沈安情懊恼，愤愤地把头上梨花头的假发摘下来。 哎呀天太热了，这假发带得她头出汗。 又把短发耳鬓的湿汗擦了擦，这才走到陆砚迟的身前，嘀咕道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再换个风格？熟女？二次元？还是萝莉风，我都可以。” 陆砚迟没睬她，一个字不回。 沈安情自说自话，“那下次我整个萝莉风？可惜我长得比较高，你要真喜欢萝莉我总不能去削骨，你不会真的嫌我太高才不喜欢我吧？” 沈安情是标准的模特身材，172的身高，两双玉腿修长笔直，三围傲人。 第一次来时，骑着机车，穿着皮衣皮裤，短发一甩，那叫一个英姿飒爽。 但后来画风就变了。 小虎记得很清楚，沈安情不过是慕名来刷ecu的顾客之一。 但偏偏沈安情是个女的，然后一见到陆砚迟，不知道是一见钟情，还是恋爱脑上头，总之抓起陆砚迟的手就来了句 “帅哥，我的心跳好快，你当我男朋友吧。” 陆砚迟当时只给了沈安情‘神经’两个字，连她的车也不碰了，让小虎刷。 但小虎刷归刷，沈安情硬是像只蝴蝶一样飞在陆砚迟的身边。 陆砚迟烦不烦甚烦，干脆给正修的车，来了个喷漆。 那车其实不需要喷漆的，陆砚迟当免费给它喷了，然后那漆，故意喷在了沈安情的衣服上。 沈安情是真牛，不但不生气，还笑眯眯说，“帅哥，你是不是见我身材好，要我脱衣服呀，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让那位小哥出去，我就脱给你看。” “……” 小虎当时真的是额……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谅他整天在车行，见的都是男人。 女人好些年没见过了。 他印象里的女人还是初中时，穿着校服，很腼腆的女生形象。 怎么才几年，现在的女人都这么奔放了吗？ 他不懂，但大为震惊。 第24章 苡落妹妹是谁？ 这之后，沈安情就经常来车行找陆砚迟。 时间也很固定，就每周三和周五的中午。 但陆砚迟从不搭理沈安情，搞得沈安情觉得，自己莫不是长得很丑，才让陆砚迟不喜欢？ 但丑，是不可能的。 她鹅蛋脸，大杏眼，唇瓣自带笑弧。 天生的美人胚子。 只是她喜欢玩机车、玩蹦极、玩滑板。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中性的短发。 难道陆砚迟是嫌她头发短，不够女孩子？ 于是，沈安情走上了cospaly的路线。 今次黑长直假发配水手服。 下次就大波浪卷发搭配黑丝高跟鞋。 再下次双马尾民国风。 可惜陆砚迟依旧看都不多看她一眼。 这让沈安情就越来越郁闷了。 难道自己真的不够美？ 可从小追她的男孩都是排长队的。 她不信自己没魅力。 所以肯定是自己打扮的不对。 于是沈安情今天又尝试了淑女风。 荷叶袖、莲花裙。 要多甜美就多甜美。 可陆砚迟怎么还是不看她呢？ 难道陆砚迟真的喜欢萝莉？ 可自己172，陆砚迟185。 13的身高差，不是也很萌吗！ 眼咕噜轻转，沈安情突然拿起手机抬高，同时脑袋靠近陆砚迟的肩膀，做小鸟依人状。 擦咔。 手机定格完美瞬间！ “陆砚迟你看你看！” 沈安情在陆砚迟推开她前快速站直，举着手机道 “我们站一起多配，俊男靓女，你要是身边站个萝莉，肯定就看着不协调了！” 陆砚迟看都不看，“你可以走了。” “哼，我才不走。” 沈安情傲娇一声，突然朝着小虎喊，“小虎哥，能不能麻烦你过来一下！” 小虎狐疑地指着自己，“我？” “对啊，这里也没第二个人叫小虎啊！” 沈安情熟稔般招招手，“小虎哥，快，过来！” 小虎不明，但还是放下扳手走过去。 “沈小姐，你叫我干嘛？” “嘿嘿~” 沈安情突然一笑，接着推了小虎一把，让他和陆砚迟手臂碰手臂站在一起，紧接着，咔嚓一声，再次拍了张照。 小虎莫名其妙，“你拍我干嘛？” 沈安情笑眯眯把手机递给陆砚迟看，“你看，小虎哥162，站在你身边是不是显得有点矮？所以你不要喜欢萝莉啊，我这个身高和你才是最配的！” 大无语的小虎，“……” 搞了半天这位大小姐是拿他当陪衬。 tm的他这辈子最在意两件事，一不够聪明，二不够高。 偏偏这位大小姐把他矮的事毫无遮掩地说出来。 也太欺负人了吧！ 小虎有些生气。 但奈何客户至上，他不能生气。 只能更加憋屈地生自己的气。 沈安情噗嗤一笑，拍了拍小虎的肩膀道，“小虎哥对不起啊，但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在我看来，男人的身高不重要，魅力最重要，小虎哥你也是很有魅力的。” 小虎无语，下意识冲口，“那你不在乎身高，你怎么不喜欢我，喜欢迟哥？” 沈安情一本地正经晃着脑袋，“那当然是因为阿砚已经被月老用红线和我绑起来了，所以我的眼里只看得到阿砚，其他男人再有魅力，都吸引不了我。” 真是清新脱俗的颜狗托辞啊！ 明明就是看迟哥帅！ 否则你缠了迟哥大半月？！ 小虎都不想和这种傲娇大小姐说话。 沈安情却突然从地上拿起她的黑色背包，拿出一个初音未来的手办，笑笑道，“小虎哥，拿这个给你赔罪，不生气了啊！” 小虎眼眸立即一亮，这不是他的女神吗？！ 激动接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沈安情指指他的手机，“之前看你手机亮的时候，屏保是初音，就知道你喜欢了，早就想给你，但定了两个礼拜才到货，小虎哥你喜欢不？” “喜欢喜欢，当然喜欢。” 小虎爱不释手，但很快把它还回去，“还是算了，这个太贵了，我心疼钱。” 这他网上看到过，这是今年刚出的限量版手办，要两万多块呢。 虽然喜欢，但要花他一个月工资，他就有点舍不得了。 这钱，还不如存着娶媳妇呢。 沈安情笑着又塞回他手里说，“小虎哥你跟我客气啥，你是阿砚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将来我和阿砚要是成了，你就是我的大恩人呢！” 小虎？？？ 他怎么成恩人了？ 沈安情瞅眼又扭回头去刷ecu的男人，哼，真的眼里一点都没她。 但古人是怎么说来着，铁杵磨成针。 只要她有恒心，不信拿不下陆砚迟这根针！ 沈安情把小虎拉得远了些，笑嫣嫣说，“小虎哥，你把阿砚的微信推给我好不好？” 小虎秒懂，原来是拿他喜欢的初音贿赂他啊！ 小虎立即又把手办还回去，“不行，我给了，迟哥要生气的。” 沈安情把自己整个大背包打开给小虎看，“小虎哥，那这些你看够不够？” 小虎眼都直了。 这包里竟然是初音近五年的限量版手办！哪怕转卖出去，都值好几十万！ “小虎哥，你就把阿砚的微信给我嘛，我和阿砚是天生一对，虽然月老说了我们会历经磨难，但得贵人相助一定能修成正果。” “这个贵人就是小虎哥你！” “小虎哥，月老还说了，帮了我的贵人将来肯定会帮他牵跟同样恩恩爱爱的红线的，并且保证给你的老婆又娇又俏，给你生好几个大胖小子！” 这位大小姐是真的会说话啊！ 就冲着最后那几句祝福，小虎都想当这贵人啊！ 可是。 瞅着陆砚迟冷冷默默刷ecu的侧影。 他还是摇了摇头说，“不行就是不行，老婆重要，迟哥也重要。” 他这些年赚的提成都是靠迟哥带起来的。 他不能挣了钱就把迟哥卖了。 他是不聪明，但也懂知恩图报这个道理。 沈安情眨了眨眼睛，忽然一把勾住小虎的肩膀笑了笑。 小虎吓了一跳，赶忙推开她的手。 沈安情又勾上去，哥俩好般地说，“小虎，那我以后叫你小虎，你不告诉我阿砚微信没关系，我从小没弟弟，要不你当我干弟弟？” 小虎面色涨红了下。 沈安情是真的高，172又穿了个小坡跟的高跟鞋。 揽着他真像大姐揽小弟一样。 想起沈安情一开始皮衣皮裤的御姐样，和现在这甜美淑女风真是判若两人。 为了迟哥也是真的拼了。 不过越看沈安情，小虎越纳闷，“沈小姐，你几岁啊？” 乍见时小虎以为沈安情这身御姐气质至少25岁，是个已经进入家族企业的飒爽大小姐。 可这会儿沈安情靠的近，他细看之下怎么觉得沈安情的脸点婴儿肥的稚嫩？ 只不过沈安情是鹅蛋脸，脸架子偏长，所以乍看那肉不明显。 可这会儿真的越看越显小啊。 沈安情狐疑低头，“我18岁呀，怎么了，你难道觉得我很老么？” 小虎无语了，再次一把推开她的手，郁闷说，“我20，你叫我叫你姐，你想撒呢。” 沈安情不解，“我猜你也就20呀，所以我不是一直叫你小虎哥吗？” 小虎噎住，他以为她是为了追陆砚迟讨好他才喊他一声哥呢。 谁知她是真的比他小。 可这张嘴，能说会道，巧舌如簧，哪里像是个18岁的姑娘啊。 还是苡落妹妹好。 纯真不欺他。 小虎忍不住道了句，“我要帮也帮苡落妹妹，才不帮你这假大姐！” 沈安情一愣，“苡落妹妹是谁？” 小虎心说糟了，立即道，“没、没谁你听错了。” 沈安情可不笨呐，看着他紧张的样子追问 “是不是除了我还有其他女孩子来追阿砚？她叫苡落？比我好看比我漂亮吗？” 第25章 阿砚，快堵我的嘴 小虎冷汗涔涔。 妈呀姑奶奶你咋连珠带炮。 我但凡回答不对，你跑去质问迟哥或刁难苡落妹妹都不行啊。 小虎坚持己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就是听错了。” “我又没耳背。” 沈安情哼哼，又转着眼睛问，“那阿砚是什么反应，他喜欢那个苡落妹妹吗？” 小虎捂着耳朵，“你别问，我听不到。” 沈安情忽而一笑，“我想起来了，你刚说宁愿帮苡落妹妹，所以她顶多就是和我一样也喜欢阿砚，但也没追到阿砚，对吧？” 小虎嘴角抽搐。 这一个个这么聪明，他以后都不敢说话了。 沈安情喃喃自语，“可就算她没成功，也是我的竞争对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小虎，她身高多少，体重多少，几岁？长发短发？” 你丫调查户口呢！ 小虎学蚌壳，主打一个嘴巴紧闭。 沈安情递着大背包，“小虎，我可爱的弟弟，你就算不肯给我阿砚的微信，但告诉我那个女生的消息，不要紧吧？只要你说，这一包手办都给你，怎么样！” 小虎吞咽了下唾沫。 他是真的很想要这一包手办。 像他这种没有女朋友的小宅男，也只能靠这些二次元的可爱女孩来聊以慰藉。 可想到苏苡落小小一只的可怜模样。 还有那烧的一手好菜。 所谓吃人嘴软。 不能让苡落妹妹被这位大小姐欺负了撒！ “你别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小虎怕自己被引诱，干脆撒腿跑开，重新戴上手套去修车，来个眼不见为净。 沈安情微微气馁，怎么金钱引诱在这里行不通呢？ 但也没有关系，虽然无法从小虎口中了解‘敌情’，那自己眼见为实不就好了嘛？ 杏眼滴溜溜的转了转，沈安情朝着小虎走过去问，“小虎弟弟，那位苡落妹妹是和我错开时间来的吗？她通常什么时候来？” 小虎如临大敌，气恼说，“我说几遍了，我是不会说的，你就别问了！” “还有，别叫我弟弟，我比你大，别想占我便宜！” “行行，那我还叫你小虎哥。” 沈安情嫣嫣一笑，“那小虎哥，苡落妹妹是通常下午来吗？” 小虎低下头，转着扳手不睬她。 沈安情又道，“那周末？她是周末来吗？” 小虎转扳手的动作顿了下，依旧低头，继续转。 但这一秒的停顿已经足够沈安情看清楚了。 所以，周末来。 还叫妹妹。 那那女生，是和自己一样还在上学么？也有可能比自己还小？ 沈安情忖了忖，决定周末抽时间来。 打定主意，她又像一只蝴蝶一样奔回陆砚迟的身边，抱住他的手臂灿烂地唤了声，“阿砚！” 陆砚迟冷漠地推开，“别叫我阿砚。” “阿砚阿砚阿砚，我就叫，你有本事堵住我的嘴啊。” 说着沈安情踮起脚凑上红唇，“阿砚，你快堵、快堵！” 天啊，这位大小姐可太会了。 小虎真的不忍直视。 这要是有个大美女这么撩自己，他肯定抗拒不了。 可迟哥不愧是迟哥啊！ 小虎看着都给笑了。 只见陆砚迟直接抓起了一旁的打蜡布，罩在了沈安情的脸上。 那打蜡布是新买的，准备给茂叔换新用的。 倒是不脏。 可就这么罩一个美女脸上，也太气人了。 小虎觉得沈安情这下该生气跑了吧，可谁知沈安情竟是抓下打蜡布后，又抱住了陆砚迟。 这回还是双手正面勾着陆砚迟的脖子，笑容满面地道 “陆砚迟，你知道古代女子脸上盖的布叫什么吗？那叫花盖头！” “新娘在洞房花烛时才盖呢！” “所以你是暗示想和我办中式婚礼吗？那我们现在就去领证，明天就办婚礼吧！” “……” 这嘴，无敌了。 当然，迟哥更无敌。 只见迟哥反手一抓，又把沈安情的手腕扭得嗷嗷叫。 “小虎，车都刷完了，我走了。” “……” 说完陆砚迟真走了，不带一丝云彩，只留沈安情捂着手腕龇牙咧嘴，花容都给皱了一起。 小虎叹服。 不管对苏苡落还是对沈安情，迟哥都是不留她们一丝幻想。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为嘛他就没女生追啊！ 实在不行，这俩分他一个都成啊！ …… 三日后，周六。 小虎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知道是陆砚迟来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陆砚迟身后竟然跟着苏苡落。 小虎有想过，苡落妹妹有可能会过会儿追着陆砚迟来。 但怎么两人是一起来的呢？ 难道这两人在一起了？！ 妈呀。 小虎吓得喷漆的手都抖了。 赶忙先关了喷漆，以防喷花。 然后摘了面罩，八卦说，“迟哥，你和苡落妹妹是官宣了？” 说完还做了个两手大拇指暗戳戳交好的手势。 陆砚迟冷眉冷眼，“你话很多。” 小虎嘿嘿一笑，好奇地跑到苏苡落身边，胳膊撞了撞她的，暧昧说 “苡落妹妹看不出来啊，没想到你把我们高岭之花的迟哥给拿下了，你可真牛！” 苏苡落脸色通红，摆着手摇着头，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小虎调侃，“你是害羞不敢承认吗？但拿下迟哥是好事啊，我还想给你翘个大拇指呢！” 苏苡落急得脸更红，再觑眼陆砚迟，怕他生气，赶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然后一连串的鸟语飞了出来。 【reesatimewhen……】 ？？？ 这是神马？?? 小虎听了半天，才听懂了一个we和a。 所以，这是他从小觉得像鸟语的英语吗？ 小虎面颊抽搐，“你、放这个干嘛？” 听得他脑袋都涨了。 苏苡落指了指手机，又指了指陆砚迟。 她放这个，自然是给陆砚迟听。 说来真的好气人。 她努力认真、孜孜不倦、耐心用心地给陆砚迟补了一周的课。 每天晚上7点到9点。 真的很认真很认真地教。 熬得她每天晚上为了备课转语音都凌晨两三点才睡。 可陆砚迟，听的时候说知道了，听懂了，表情一脸淡定。 可到让他做题的时候，错的地方五花八门千奇百怪。 她都怀疑他根本没听。 然后他就来一句，就是做不来，要不不学了吧。 这分明是要气死她，真不教了好如他意是吧。 所以她今天一早蹲在他家门口，说要跟他一起来车行。 专门训练他的听力。 这听力真的只能靠多听，可他平时肯定不会听的。 晚上两小时她也不可能浪费时间专门让他练听力。 只能趁着他修车，让他锻炼英语了。 陆砚迟一开始当然不同意。 但她指着门，啊啊啊地虎着脸。 意思是你不让我跟是吧，那我告诉陆叔叔你辍学的事。 杀手锏出来，才让陆砚迟妥协。 所以这和拿下陆砚迟可没关系。 虽然，当小虎哥这样调侃她的时候，她忍不住心跳加快，脸也不自觉地红了。 小虎好无言。 原来不是拿下，而是逼着迟哥学习呢。 可迟哥会答应不也是件稀罕事吗？ 难道迟哥对苡落妹妹是有点意思的？ 小虎心中八卦升腾。 忽然，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 小虎抬头，眼睛一瞪。 第26章 你敢不敢比？ “迟哥，怎么是赵子明。” 小虎满眼防备，担忧赵子明是来找茬的。 不过赵子明看着有些奇怪，脸上一左一右贴了两块纱布，这是被人打脸了么？ 赵子明怒火充目。 他这一个礼拜都在医院躺着养伤。 身上密密麻麻的小伤口虽然不深，但疼得他厉害。 尤其最近开始结痂，痒得他浑身像是虱子在爬。 最可恨的是他的耳朵，他的耳朵重度失聪，除非大声在他耳边喊，否则他根本听不到正常人的声音。 也幸好他家有钱，杜丽娟花了三十万，让他做了人工耳蜗的移植手术。 他这才能能听清说话。 但太轻的还是听不到。 所以他恨死陆砚迟了。 可是爸爸好不容易在外地接了个大工程，现在收尾期，要下周才能回来。 可他等不及了，他一出院就想来找陆砚迟算账。 当然他也不会傻的再雇小混混了。 他把自己的惨状告诉了薛琦，让琦哥帮自己出出主意怎么光明正大地‘教训’陆砚迟。 琦哥也很聪明。 替他出谋划策。 所以这会儿，他就和琦哥一起来了。 “陆砚迟，我知道炸聋我的人就是你，你别不承认！” 赵子明喊声阵阵，指着再边上一个骑着机车进来的花臂男道 “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承认，所以今天我们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我要和你比赛机车！” “只要你能赢了这个花臂男，我就再给你20万，但你要是输了，我要你从我胯下钻下去！” “欸你这人说什么呢！” 小虎完全听不懂，“什么迟哥炸你耳朵，你别乱说好不好！” “这里轮得到你一个修车的说话吗？” 赵子明眼底鄙夷，“你小心我告诉你们老板你对客人大呼小叫，让他开除你！” “我们老板才不会是非不分呢，倒是你，如果不是来修车就请走吧，我们这里是车行，不接待闲杂人等！” 赵子明直接无视小虎走向陆砚迟，趾高气昂地道 “怎么样，陆砚迟你和我比吗，其实你也不亏，只要你赢了，就能赚20万，之前你从我妈那要了20万，不就是爱钱吗？” “而你输了也不过学条狗从我胯下钻过去而已，这条件怎么都对你有利吧？” “喂，迟哥才不稀罕你的臭钱，你也别想侮辱迟哥，赶紧走吧你！” 小虎很生气，努力克制才没把手里的手套丢到赵子明的脸上。 赵子明轻嗤，“侮辱？你们这种穷鳖在钱面前有尊严吗？20万，可是你们修一年车都赚不到的呢！” “喂，你别小看我们，迟哥修车一个月能赚5万呢，才瞧不上你的20万！” “哈，他一个月赚5万，你骗鬼呢，5000顶多了吧！” “你！” “小虎。” 陆砚迟摁住小虎的肩膀，瞥眼花臂男，“赢了他，就有20万？” 赵子明冷笑，“当然，赢了就给你20万！” “迟哥你千万别信他啊！” 小虎急，先不说这花臂男满身腱子肉，单就这纹满纹身的手臂，就显示这不是善茬啊。 他听说有那种非法赛车的，这花臂男搞不好就是那一类里头的。 这种人比赛不讲规则的，什么硬撞对手车之类的可是家常便饭，会弄死人的！ 当然最重要一点，迟哥也不会赛车啊，偶尔测试机车开上几百米，那不叫开啊！ 陆砚迟点开手机，点了几下递给赵子明，“先打钱。” 赵子明一看给愣了下。 陆砚迟竟然在掏宝上开了个订单，标价直接20万。 赵子明气笑了，“你凭什么要我先打钱？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输了你可以申诉要回钱，可我要是赢了你不给钱，我找谁申诉？” 陆砚迟语调平淡，“所以公平起见，你把钱放平台，我才不怕你赖账。” 赵子明思忖了一下心中冷笑。 行吧，放就放。 因为陆砚迟是不可能赢的！ 他边下单边嗤笑，“穷鳖就是穷鳖，见钱眼才开，行了，我转好钱了，现在，我们去鼓山那边比赛。” 鼓山是离车行大约三公里的一座山。 曾经这座山也算默默无闻，因为它地势险峻，但整体面积不大，既不能作为老百姓闲来无事爬山的地方，又不能作为观光的地方，慢慢也就成了空山。 但后来有一天，有个超级厉害的机车车大神，在鼓山拍了一段爬坡的机车视频。 那高难度的爬坡技巧，看得整个鹿城的机车党沸腾了。 于是这些富二代啊什么的，都来这鼓山挑战爬坡。 今天摔一下，明天摔一下。 但就是乐此不疲想自己也爬上去尝尝视频里登顶的滋味。 这滋味有多酸爽小虎不知道，毕竟他理解不了这种摔伤了还要挑战的激情。 但有一点小虎很清楚，那就是随着鼓山出名了，他们车行的修车业务和刷ecu的业务也与日递增了！ 所以小虎万分感谢鼓山和那位机车大神带给他们客流量！ 鼓山在他心中yyds！ 可是！ 赵子明竟然说要和迟哥去鼓山比赛，这不是疯了吗！ “赵子明，你是故意的吧！” 小虎气愤不已，“你刚只说比赛，没说是去鼓山比啊！我以为你就旁边的公路开开呢！” 赵子明嗤笑一声，“我什么时候说是比公路赛，公路赛有什么好比的，一点难度都没有。” “可鼓山那么陡，迟哥根本没开过坡路啊！” 没开过，突然开，那不就是要摔骨折的节奏吗！ 再搞不好，是要摔出命来的啊！ “迟哥你别比了，这比赛你绝对不能去！” 小虎抓着陆砚迟的胳膊道。 赵子明冷哼，“不比？可是陆砚迟，你已经收了我的钱了！你要是不比，就是主动认输，那你就要学狗从我胯下钻下去吧！” 没错，这就是薛琦给赵子明出的主意。 引诱缺钱的陆砚迟去鼓山比赛。 比，陆砚迟这个没经验的，肯定摔得不死也残。 那到时候直接死了可不怪赵子明。 而要是陆砚迟不比，那就是直接认输，怎么着钻个跨都是给赵子明解气的。 所以这比赛这真正怎么都不亏的赢家其实赵子明！ 而陆砚迟，要么钻跨要么摔残吧！ 第27章 可别摔死啊 “啊啊啊……” 苏苡落也上前抓着陆砚迟的手臂，不停地摇头。 赵子明轻笑，“哟，这不是那个哑巴女吗，还跟着陆砚迟啊，可他不是不要你吗，过了今天搞不好还会摔残了，要不这样你跟我们琦哥吧，虽然琦哥也看不上你，但你当个跑腿小妹，帮琦哥端茶倒水也是行的。” 薛琦笑了下，瞥眼苏苡落跟西瓜皮一样的厚刘海，还有那宽松肥大的校服。 嗤笑了声，“不用了，她这种，给我跑腿都不配。” “喂，有你们这样侮辱人的吗！” 小虎听不下去了，手里的脏手套用力的扔在薛琦赵子明和的脸上，“小小年纪说话这么恶臭，出门刷牙了嘛！” “你特么敢扔我们？！” 赵子明怒气腾腾，冲上去就要揍人。 陆砚迟冷冷攥着赵子明的胳膊反手一扭，“你动他一下试试？” “妈的你放手！” 赵子明胳膊被扭得龇牙咧嘴。 薛琦摸了下被砸得有些疼的脸，蹙着眉头看眼花臂男，意思去帮赵子明教训下那两人。 花臂男跨下机车，刚想上前，陆砚迟冷冷地把赵子明推开。 “既然比赛就快点，我不想和你们浪费时间。” 赵子明最讨厌的就是陆砚迟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像对自己多不屑一顾一样。 薛琦也有些开始讨厌这些人了，明明都是低贱的贫民，却一个比一个狂。 看等下不把你摔残了。 薛琦另外还带了三个人，都是平时一起玩车的富二代。 他指着其中一辆杜卡迪说，“这辆车就给你开吧，和飙哥的车是同一款，到时候输了，可别怪车不好。” 飙哥就是花臂男。 职业非法赛车手，专门参加那些非正规的机车赛。 在鼓山近两年的爬坡挑战中，是唯一一个将机车开到山顶的人。 是的，是唯一一个！ 其他人要么在半坡就摔下来了，要么在离山顶还有半米的时候摔下来了。 可见彪哥的车技有多厉害！ “迟哥，你别去！” 小虎又是劝。 陆砚迟神色寡淡，“我不会有事。” 说完走向那辆杜卡迪就骑了上去。 轰隆隆—— 小虎看着车开出都急死了。 而薛琦带着赵子明也开了出去。 “迟哥你回来啊！” 小虎对着空气大喊，片刻咬咬牙，跨上刚修好的一辆机车准备追。 苏苡落立即攥住他的胳膊，指着自己。 小虎拧眉，“你也要跟去？” 苏苡落点头。 “很危险的，你还是别去了……” “啊啊啊……” 苏苡落摇着头，硬是踮着脚，跨上脚踏，然后挤在后座子上。 小虎无奈，只能带着她，“那你坐稳了啊。” 轰隆隆—— 机车启动，苏苡落紧张地抓着小虎的肩膀。 她的身体因为没有坐过机车，克制不住的颤抖。 但她硬是忍着不吭声，抬着脑袋张望前方陆砚迟的背影。 机车太多了，她都分辨不清哪个是陆砚迟。 但她依旧努力地抬着脸。 哗哗的风吹起她厚重的刘海。 那被风吹颤的睫毛下，一双桃花眼满是担忧。 “哎呀，我刚忘了戴头盔了！” 也是狂风吹着头，小虎反应过来自己忘了戴头盔，也忘了给苏苡落戴。 “你可抓紧我了啊，千万别掉下去了！” 小虎有些担心地扭了下头，然后瞥到苏苡落正探出张望的脑袋，愣了下。 这、这眼睛…… “啊啊啊……” 苏苡落感觉车身好像有点倾斜了，吓得他立即抓紧小虎的肩膀摇晃。 小虎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车开歪了，赶忙摆正龙头直视前方。 但他脑子里还徘徊着刚刚那双苏苡落的眼睛。 因为担忧，轻颤着的水眸。 像是水雾潺潺，惹人怜惜。 偏又那双桃花眼美丽至极，三分柔美三分柔媚。 像是清澈的泉水荡起的涟漪。 明明纯得没有一丝杂质，却又似要把人心湖都荡倾了。 原来小哑巴长得这么好看。 甚至完全不输给沈小姐，又甚至比沈小姐还要好看一两分。 迟哥他，知道小哑巴长这么美吗？ 小虎呆呆的，又是差点把车开歪，惹的苏苡落又抓紧他的肩膀晃啊晃，他才急急免于了一场事故。 终于把车开到了鼓山。 赵子明已经在宣布比赛规则了。 也很简单，就是两人同时出发，谁的机车先上到山顶，谁就赢。 “不行，迟哥你别去！” 小虎车跨下车就急喊。 陆砚迟未回头，放下面罩，转着油门。 彪哥也转着油门，轻蔑地看了陆砚迟一眼道 “喂小老弟，我本来是不屑和你这种人玩的，欺负一个新手没意思，但赵少爷给的钱多，我冲着钱来了，但看在你两个朋友都担心你的份上，我也是很上道的，你主动放弃比赛吧，这破你爬不上去的，别到时候真摔断了退，就不值得了。” 陆砚迟嗓音寡淡，“彪哥，我时间很宝贵，比赛吧。” 呵，臭小子还藐视人了。 彪哥哂笑一声也不劝了，“行吧，你要死要残，可和我没关系。” “那我宣布开始了。” 薛琦勾着唇角抬起一条手臂，“三二一，出发！” 第28章 陆砚迟是Z神 伴随轰轰的引擎声。 两辆杜卡迪朝前冲。 小虎和苏苡落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鼓山的坡段分三段。 第一段平段，大约100米的平坦山地。 接下来是第二段，缓冲坡，大约50米，坡度渐升至45°。 第三段，陡坡段，坡度从45°直升至90°，却只有短短5米的距离。 可见它的坡有多陡。 很快，陆砚迟和彪哥开过了第一段平坦山地，此时彪哥比陆砚迟快了大约两米的距离。 “呵呵，马上就进45°坡了，那小子不会不到45°就摔了吧。” “呵呵，我赌他35°摔。” “我赌他30。” 三个富二代你一言我一语地赌着陆砚迟什么时候摔。 薛琦眯着眼睛，他发现陆砚迟骑得倒是挺稳的。 这山地不是柏油马路，就算是平地也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凹坑。 可陆砚迟竟然随着车身很有节奏的起起伏伏，完全没有一点左晃右晃重心不稳的样子。 他狐疑，“他是不是经常来这鼓山玩？” 赵子明嗤笑，“怎么可能，他忙着修车哪有时间来这玩。” “可他骑得满稳的。” 伴随着薛琦话落，陆砚迟与彪哥侧分两边，已经都开过了45°坡。 向着最后的陡坡冲刺。 刚刚说了，最后的陡坡段横向距离只有5米，可它的高度却有足足50米。 所以它是不可能单靠着油门加速冲上去的。 重力决定了它一定会在接近90°的地方掉下来。 那唯一的方式就是以s字爬上去。 可这对车技的要求就极高极高了。 很多人，包括薛琦他们，都是在一半的时候就上不去了。 因为完全掌握不了这种极致的平衡力，一不小心轮胎打滑，就会摔下来。 “看，彪哥最经典的s爬坡！” 三个富二代一脸激动的样子。 后胎带起飞扬的泥土，杜卡迪在陡坡中完美地爬出一个弧线。 多漂亮的技巧！ 可惜他们玩了两年都没掌握！ 所以彪哥多牛逼啊！ “看，那穷鳖也要上坡了，他不会下一秒就摔下来吧！” “哈哈，那肯定啊，他还以为他也是彪哥啊！” 嘲笑声阵阵。 小虎和苏苡落脸色惨白。 他们真的很怕迟哥就像他们说的那样摔下来。 到时候骨折还是小事，就怕一不小心脑袋着地可怎么办啊！ “迟哥，你别硬拼了啊！” 小虎朝着远方的大喊。 可他的声音根本传不到陆砚迟耳朵里的。 因为光是引擎声，就已经将他的声音淹没。 苏苡落双手交叉紧握，心里头就像被一只大掌揪着，惴惴不安地看着陆砚迟的车在一阵泥土飞溅中往上爬。 那是一个从左往右倒s的弧度。 与彪哥从另一侧右往左的s弧，在空中前后交错。 三个富二代愣了下。 就连赵子明和薛琦都愣了下。 “琦哥，那、那穷鳖的车技好像也很好啊……他竟然，还没摔下来？” 不但没摔下来，还和彪哥一样，还差那么几米，就要冲到山顶了！ 艹，这是他们眼睛花了么？！ 貌似陆砚迟使出的这招车技，也是s爬坡？ 而且是他们怎么感觉，陆砚迟的速度，竟然蹭地就超过彪哥了？ 最后的几米，因为坡度太陡，彪哥虽稳，但行驶的速度明显没有之前快了。 可陆砚迟，竟然还能维持之前的速度，并且，突然一个车头跳起，就靠着后车轮的一个甩尾，就猛然冲上了山顶。 快的他们，根本看不清，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琦哥、他、他到山顶了啊……” “他怎么比彪哥还厉害啊……” 而彪哥，因为陆砚迟突然的冲刺登顶，愣了下，然后就这0.1的愣怔，让他没有控制好重心，车胎一滑，整个人就和机车倒了下去。 也是他经验老道，快速松手叉开腿，让车先滚下去，才没被车压到，只是身体也跟着在坡上滚了两圈，擦了点皮。 可就算如此，他也输了。 彪哥不可置信又懊恼地垂了下山土。 小虎和苏苡落都是惊喜。 陆砚迟赢了？ 迟哥竟然赢了？ 天啊，他们在做梦吧？！ “迟哥你丫的深藏不露啊！” 小虎忍不住大叫出声，然后对着赵子明和薛琦大笑地嘲谤道 “看到没，迟哥赢了！你自己不会骑就找人代骑，可竟然还是比不过迟哥！赵子明，你就是个废物，哈哈哈！” 赵子明气得脸色发青，一双眼睛更是瞪得赤红。 怎么会，陆砚迟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车技？！ 这根本不应该啊！ 薛琦眯着眼睛，突然意味不明地道，“他，是z神。” “什么z神？”赵子明一脸茫然。 “就是最初，挑战这座鼓山，发了爬坡视频的人。” 两年前，那个在d音号上发爬坡视频的人，就叫z。 也是因为这条视频，无数机车党来到这座鼓山想要完成视频中的爬坡技巧。 可高难度的技巧让这两年来挑战的人中，只有彪哥是成功的。 而陆砚迟的爬坡技巧和视频中z神一模一样。 甚至比当年的z神更加醇熟。 赵子明无法相信，“这不可能吧，陆砚迟怎么可能是z神，琦哥你想多了吧……” “那还有什么理由，他能比彪哥更快的冲上山顶？”薛琦问。 赵子明说不出话来。 他真的依旧不相信陆砚迟有这么牛逼。 可不管是不是，现在彪哥输了，就意味着他也输了。 赵子明攥紧五指，气恼地道，“琦哥，那现在怎么办，我输了啊，我本来就是为了给他点颜色看，现在却反而输了，我不甘心啊！” 薛琦陷入思索。 z神在两年前发了那条视频后，就再没发过别的视频了。 但自己对机车是真爱，所以但凡国内外的机车比赛，他都会看。 后来他发现，在一些国外的机车比赛中，渐渐崛起了一个人，将各大比赛的冠军都摘了去。 那些都是高难度的山地赛，从陡峭的山路到坡路都有。 可这个人，无论哪种复杂地形，都能把车开得极稳。 但可惜的是，这些国外视频被放到网上后都没有解说，他也不知道那个人具体是谁。 但他通过一些细节，觉得这个人应该就是z神。 原来z神这两年在国外玩机车。 还拿了不少冠军。 但也不算太意外，国外这种比赛奖金很高，小型比赛冠军5万，大型比赛高达20万，且是镁金。 z神这么厉害，想靠车技赚钱很正常。 可如果陆砚迟真的是z神，他照理已经至少有几百万镁金的收入了。 怎么会在车行修车呢？ 薛琦觉得挺矛盾，但就技巧而言，他又真的坚信陆砚迟就是z神。 所以，对于一个车技已经出神入化的人来说，想在比赛中赢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 薛琦唇角轻勾，哂笑了一声。 怎么说呢，他是很崇拜z神，可当z神竟然又是以贫民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 说实话，他挺膈应的。 就像他很喜欢一块玉石，可这玉石不是摆在灯光炫目的橱窗里，而是从阴暗潮湿的下水沟里捞出来的。 就让他觉得很脏。 他倒是希望自己没发现陆砚迟是z神，这样还能让他的偶像活在自己心中。 可既然揭穿了，他就不能让陆砚迟继续当这个神了。 毕竟一个穷逼，可不配。 跌下神坛，才是他最好归宿。 “陆砚迟，要不我和你赌一把吧，你赢了，我就再给你20万，怎么样？” 薛琦对着从山顶骑下来的陆砚迟，轻笑地道。 第29章 比斗车，死亡率百分百 陆砚迟摘下头盔，跨下了机车。 彪哥灰溜溜地，沉着脸也推着车过来。 小虎高兴地看着陆砚迟，“迟哥，刚这个薛琦说你是z神，这是真的吗？！” z神啊，两年前发视频的超级大神啊，竟然一直在他身边他却不知道？！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陆砚迟表情寡淡，只看着薛琦道，“你要比什么。” “迟哥，别比了。” 虽然迟哥很厉害，但小虎还是觉得不能再比了。 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薛琦明知迟哥厉害还要比，这不明显没安好心眼嘛。 所以什么比赢再给20万，就是画大饼，决不能要的啊！ 但他显然依旧是劝不动陆砚迟的。 只见陆砚迟拿出手机，又开了一单，对着薛琦道，“让赵子明把刚那单结了，我和你比。” 呵，还挺机警。 懂得要把已经赢到的钱抓口袋里。 所以这是穷病啊。 薛琦讥笑了一声，看向赵子明，“先把20万给他吧。” 赵子明不甘不愿，把订单确认收货。 薛琦也下了新的订单。 陆砚迟问，“你要怎么比。” 薛琦笑了声，“很简单，我们就去青崖，比斗车。” 青崖，离鼓山大约十公里。 接近隔壁省市了。 听名字就知道是一座靠海的山崖。 它不高，和鼓山差不多也是50米，但它崖底下的礁石特别多，连绵一片，海水甚至都低于那些礁石。 所以这要是从崖顶掉下去，就不是只掉海里这么简单了，人会直接摔那片礁石上，成肉泥，死亡率百分百。 因此，青崖上就兴起了一种刺激的比赛方式——斗车。 在山崖顶上，一排车朝着山崖的边缘冲。 谁先刹车，谁就输。 谁最后刹车，并且没有摔下山崖，就算赢。 刺激吧，要摔下去就直接死。 怕死不敢冲，离好几米就踩刹车那就别想赢。 主打一个玩命又玩心跳。 彪哥也是青崖斗车的常客。 并且是常胜冠军。 这除了胆子当然也和彪哥魁梧的身材有关，接近两米的大个，让他在力量上就与别人拉开了差距。 彪哥可以在半只轮胎开出山崖的情况下，硬生生靠着刹车和双腿的力量，将机车停住，险险就挂在那里，又不至于掉下去。 就问这一般的赛车手做不做得到。 反正没彪哥这个体型，一般的赛车手半个轮胎挂悬崖边，就只有死。 薛琦知道，在车技上，彪哥是比不过陆砚迟的。 那彪哥和陆砚迟比的，也就是胆子和力量。 从那些国外的视频中，薛琦分析出，陆砚迟擅长的是竞技类的比赛。 而像这种比命的斗车赛，他从没见陆砚迟参加过。 所以他坚信，陆砚迟在同类经验为零的情况下，绝不可能赢彪哥！ 陆砚迟只可能输！ 陆砚迟只沉默了几秒，跨上机车，“那去青崖。” “迟哥，你别去啊！” 小虎着急，虽然他没去过那什么青崖，但他也听那些富二代说过，那青崖比鼓山危险了十倍。 鼓山顶多摔残。 可青崖却是真的会摔死人的啊！ 陆砚迟戴上了头盔，扭动油门。 薛琦眯了眯眼。 他其实以为陆砚迟会说换地方比之类的。 可他竟然依旧这么淡定？ 是很有把握？ 还是故作淡定？ 哦，对了，他好像还没说如果陆砚迟输了要怎么样。 薛琦立即道，“陆砚迟，要是你输了，我也不用你给我什么钱，我就要你，依旧学狗从子明的胯下钻过去，包括我的。” “喂，你们这些富二代是除了侮辱人没别的事好做了吗！” 小虎气愤地道。 薛琦讥诮，“我和他比赛下赌注，要你叫，陆砚迟，我就问你同不同意。” 陆砚迟面罩下的脸看不清表情，但嗓音依旧寡淡，“可以，但我也要加一条，如果你输了，钱照给，但你和赵子明，裆下互钻给我看看。” 薛琦脸色一变。 目露怒光道，“陆砚迟，你也配和我谈条件？还提这种条件，你以为自己是谁？” 陆砚迟嗓音淡淡，“你不敢就算了，那只付钱好了。” “你！”薛琦被陆砚迟这副无所谓的样子气得够呛。 他终于知道赵子明对陆砚迟的厌恶从哪里来的了。 真的就是很让人讨厌的厌恶。 明明一个穷鳖，拽嘛狂。 在他们这些富二代面前装大爷，谁给你的脸？ 薛琦咬牙切齿地道，“行，我跟你赌，但同样的，刚刚我说的条件再加一点，你要是输了，你踏马给我边学狗叫边钻！” “我揍你妈的！” 小虎冲上去就想揍人。 陆砚迟拦住他，“小虎，你先回去。” 小虎气恼，“迟哥，我知道你想赚钱，可这钱没必要拼啊！你要真缺钱，我这两年跟着你也存了不少，我可以先借给你。” “回去吧。” 陆砚迟拍拍他的肩膀，将车开了出去。 薛琦冷笑地瞥了眼小虎，“修车仔，我劝你还是跟着，要是他不小心把车开出山崖了，你还可以给他收尸。” “你踏马的，我不揍你我不姓李了！” 小虎冲上去就朝着薛琦扬拳头，彪哥粗壮的腿一踢，将小虎踢翻在地。 小虎捂着肚子哀嚎。 苏苡落惊慌地上去，扶着他的胳膊满眼焦急。 薛琦嗤笑，“这是给你的教训，再敢骂我，我让彪哥直接打得你满地找牙。” 薛琦也跨上了机车。 赵子明坐在薛琦的车后，朝着小虎啐了一口痰，也嗤笑道，“赶紧爬起来啊，我等着你去给陆砚迟收尸呢，哈哈哈！” 小虎气得浑身发抖。 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 苏苡落扶着他，啊啊啊地指了指他的肚子又指了指机车。 小虎道，“我没事，就是肚子的肉疼，我要跟去青崖，你……” 苏苡落自然是也要去。 两人跨上机车。 青崖的风景其实很美。 远眺是碧蓝的大海。 壮阔的无垠呈水天一色。 大海上还有无数的海鸥在飞来飞去。 三三两两的观光客拿着手机对着天空和大海拍照。 见有人来这比机车，都好奇地围上来看。 第30章 苏苡落抱紧陆砚迟 “把他们赶走。” 薛琦朝彪哥使了个眼色。 彪哥点点头，近两米的高大体魄往那些人面前一站，几个人就吓得走了。 陆砚迟骑在机车上，戴着头盔，嗓音冷淡地问，“可以开始了么。” 薛琦笑了笑，看眼手表，“再等几分钟。” 他在路上，想了想，觉得陆砚迟的冷静，隐隐让他有点不安。 如果是故弄玄虚，陆砚迟没必要加一条让他和赵子明互钻跨的条件。 难道陆砚迟真有自信赢？ 虽然他觉得陆砚迟就算车技再了得也不该赢过彪哥，因为这种斗车赛不是单靠车技就有用的。 可要是万一呢？ 陆砚迟又或者其实参加过这类斗车赛，只是那些视频没有被放上网，所以他没看到呢？ 毕竟斗车赛说白了，是非正规的。 这么想着，薛琦就有点担心了。 他怕陆砚迟真的能赢过彪哥。 所以，他刚刚临时，加了一手。 很快，轰隆隆。 又有两辆机车开上崖顶。 有两个富二代，各载着一个女人上来了。 “琦少，你叫我来这干嘛呀？” 一个穿着黑丝连衣裙的女生从车上下来，大风吹起她大波浪的卷发。 她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有些不解地上前挽住薛琦的手。 这是薛琦在高中攻破的第六个尖子生，名叫孙晓琴。 她的成绩曾经很好，但如今，整天翘课跟着薛琦玩，早就成了一个倒数的差生。 “让你来，当然是玩点刺激的。” 薛琦捏了把她的臀，又搂着她说，“等下彪哥要和人比赛，你，坐到那个人后面去。” 孙晓琴一听，立即害怕道，“琦少，我为什么要坐他后面的，要是出事怎么办，我不去，我怕。” 薛琦笑着亲了亲她的脸，“怕什么，不是有我在吗。” 孙晓琴还是摇头，这地方她跟着薛琦来过，曾经就目睹有个车手，为了钱，赌命地到最后一刻才刹车。 可根本来不及了，机车连着人，一起飞出了山崖。 那人坠在底下的礁石上，血肉模糊的。 她回去都做了好几天噩梦呢。 “放心，他不会真玩命的。” 薛琦这点还是清楚的，毕竟赵子明说了，陆砚迟还有个瘫痪的老爸。 所以陆砚迟不会真的拿命来玩。 他怕的是陆砚迟真的有他所不知道的方法，能够赢过彪哥。 所以他要找个人牵制陆砚迟的发挥。 “陆砚迟，比赛规则我刚没说呢，我的规则就是，你和彪哥车后都要栽个人，然后谁后刹车，谁赢。” “哪有你这种规则的！” 小虎听了又是先来气，“你这分明是要干扰迟哥！要是这女人中途推下迟哥什么的，迟哥不就要把车开歪了吗！” 呵呵，这就是他的目的啊！ 薛琦心中冷笑，面上说，“怎么可能，晓琴是我女朋友，我怎么舍得让她受伤的，我只是想给比赛增加些趣味性罢了。” “滚你的蛋！”小虎骂道，“你就是怕迟哥真的赢，你这个输不起的小人！我呸！” “是不是刚那一脚还不够，让你还没点收敛？”薛琦脸色微沉地道。 “小虎，你安静点。” 陆砚迟阻止小虎再冲口，瞥了眼孙晓琴道，“行，你让她坐后面。” 薛琦勾唇，在孙晓琴耳边笑着道，“等下，他要是开得比彪哥好，你就推下他的手，知道了吗？” 孙晓琴脸色微白，“那、那这车不就失控了么，要是打滑翻车，我不就也受伤了吗？” “你推完立即从车上跳下来就行了，放心，顶多摔疼，不会有事的。” “可是……” “你再啰嗦我们就分手吧。” 薛琦嗓音微微不耐，“多的是人要做我女朋友，你不肯我找别人。” 孙晓琴咬着唇，她家里爸妈就开个杂粮煎饼店，扣掉租金一个月勉强赚个七八千。 原本这样的日子她也没有不满足。 自己好好学习，将来努力考上好的大学再努力工作，这就是她对未来的目标了。 可薛琦追她，动不动几万的包包和项链送给她。 她哪里受得住。 没多久就把自己给了薛琦。 薛琦带着她吃喝玩乐，什么都是贵的精致的，再让她重回之前买什么东西都要犹犹豫豫的日子，她才不要。 孙晓琴咬着牙同意。 她走向陆砚迟的车。 另一个富二代的女朋友则走向彪哥。 陆砚迟淡漠地看着孙晓琴走到自己面前。 孙晓琴颤着腿要跨上机车。 可这时，苏苡落突然冲上来，腿一蹬，就先坐到了陆砚迟的后面。 陆砚迟愣了下。 小虎也愣了下，“苡落妹妹，你、你干嘛啊……” 苏苡落白着脸瞪向薛琦和赵子明，指了指自己，又啊啊啊地指了指孙晓琴。 虽然听不懂，但也能猜到。 赵子明哈哈大笑，“琦哥，这个哑巴要代替你女朋友坐陆砚迟车啊，她怎么这么搞笑啊。” 薛琦挑了挑眉，“这哑巴胆子倒是挺大的。” “没想到她对陆砚迟是真爱啊，陆砚迟，虽然我知道你嫌弃她是哑巴，但看在她怎么喜欢你的份上，你要是今天没死，还是可以考虑让她做你女朋友的，哈哈。” “下去。” 陆砚迟冷着脸道。 苏苡落啊啊啊地摇头。 陆砚迟看向小虎，“把她拉下去。” 小虎哦哦两声上前，虽然他也很担心迟哥，可苏苡落直接上去也不是个事儿。 这要是两人都出事了该怎么办。 不行，要不他报警吧。 这种赛车是不允许的，他让警察来阻止吧！ 小虎心中无数个慌乱，苏苡落抱紧陆砚迟的腰就是不肯下来。 陆砚迟拧着眉头，去抓她的手腕。 总算掰开。 可他放手，苏苡落又立即抱住他。 就是不肯下车。 陆砚迟脸色阴沉，正想跨下车，薛琦走过来。 “啪啪啪……” 薛琦笑着拍了两下手，笑着道，“真是好伟大的爱情啊，行吧，你要坐就坐，不过，你得坐陆砚迟前面去。” 虽然孙晓琴坐后面也能‘捣乱’。 但刚刚陆砚迟没怎么拒绝就让孙晓琴上车，他又有点担心。 总之现在陆砚迟做什么淡定举动，都让他不放心。 而陆砚迟死活要赶这个哑巴下车，嘿，他就偏不能让陆砚迟如意了。 只是坐后面终究对陆砚迟的影响比较小。 那让这个哑巴坐前面，让陆砚迟的空间受限，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阴招？ 第31章 机车失控！ 苏苡落心中七上八下。 她其实也很害怕。 可她更担心陆砚迟。 她知道陆砚迟很厉害。 可薛琦和赵子明是小人。 君子不怕厉害的对手，却怕小人。 薛琦刚刚对孙晓琴交头接耳，肯定是在吩咐孙晓琴使坏。 所以她身体比脑子快的，先孙晓琴一步，跨上了陆砚迟的车。 比赛可以输。 但陆砚迟不可以没有命。 否则陆叔叔怎么办。 她说了要帮他补习到考上大学的。 她不能让他食言的。 陆砚迟感受着腰间颤栗却紧绷的手臂。 明明是很细的胳膊。 却箍得那么紧。 他的眉头紧紧皱着。 薛琦轻漫地笑，陆砚迟这副沉默纠结的样子，才是他想看到的。 他更戏谑地道，“怎么样，要是不同意我的规则，就算你自动认输了啊！” “薛琦你太卑鄙了！” 小虎气得咬牙切齿，“你张狂什么，这比赛是非法的吧，我现在就打电话让警察来抓你们！” 薛琦冷笑了一声。 他舅舅是局里的二把手。 赵子明那事也就是没立即和他说，说了，他管什么证据不证据，绝对让把陆砚迟先进局里被收拾妥当了再说。 “行啊，你报了试试。”薛琦冷笑着。 小虎沉着脸，就真拿出了手机。 陆砚迟摁住他的手，“冲动没有意义。” 小虎急红了眼，报警没意义，那他做什么才有意义。 这明显是个不利于迟哥的坑啊。 “快点啊，哑巴妹，赶紧坐前面去，否则比赛就算他输了啊！” 赵子明同样神情得意，满脸幸灾乐祸地道。 苏苡落羽睫缠得更厉害了。 她感觉自己似乎帮了倒忙。 若变成自己坐前面，岂不是更妨碍陆砚迟？ 她无措地看着陆砚迟。 所以他现在只希望陆砚迟能安全抵达山崖边，然后就像赵子明说的，提前就刹车吧。 输就输了。 大不了他替迟哥来钻这个胯。 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总比真摔下山崖强。 苏苡落也担心陆砚迟。 呼呼的风吹得她眼睛生疼。 可她努力地睁着，一点点地看着自己离崖边越来越近。 她也觉得不可能赢，可矛盾的，她又觉得自己该相信陆砚迟能赢。 陆砚迟不会打没有把握的赌。 虽然他一开始赶她下车。 可他后来又默认了她留下。 所以他是又想到了即使载着她也能赢的办法吗？ 否则他不该同意的啊。 矛盾的信赖翻滚在苏苡落的心尖。 她紧紧地攥着机车的龙头。 五十米。 二十米。 离山崖只有十米了！ 而她清晰地感觉到陆砚迟像是要做什么，因为车头被他开得起来了一些！ 她紧张地屏住呼吸！ 可又是突然的，原本要起来的车头一下子掉下去了！。 虽然不是很大的幅度，但车立即不稳般，向着右侧倾斜。 “迟哥！” “哈哈，他该不是直接要摔车了吧！” 赵子明看着车身倾斜，激动地大喊。 薛琦也挑着眉冷哼，呵，竟然就这么要摔了？ 果然啊，前面坐了个人，让陆砚迟连车子平衡都掌握不了。 什么z神。 不过尔尔。 陆砚迟！ 苏苡落惊叫地扭头。 她不知道陆砚迟怎么了，但她能感觉到陆砚迟的身体，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般，倒在了她的身上！ 他究竟怎么了！ “啊啊啊——” 她大声地喊。 陆砚迟你别吓我，你千万别有事啊！ 第32章 陆砚迟，你生了什么病？ 熟悉的刺痛贯穿着陆砚迟的脑海。 他的头又痛了。 可不该的，他早上才吃的止痛片。 剧痛，让他反应变得钝化。 他的五指不受控制地松开，想要去摁自己的头。 “啊啊啊——” 清亮的叫声，穿透风声进入他的耳膜。 带着焦急，带着惶恐。 小哑巴…… 这颗怎么都赶不走的牛皮糖。 她叫得好大声好大声。 他缓缓抬起耷耷的脑袋。 苏苡落看到了他脖颈间暴起的青筋，一根一根，乖怒偾张。 那是一个人忍耐巨大的痛楚，才会有的反应。 他很痛！ 他现在很痛！ 苏苡落担心地更大声地叫。 “啊啊啊——” 陆砚迟！ “咬、咬我的手臂……” 虚弱的声音从陆砚迟的头盔里冒出来。 苏苡落怀疑自己听错了，又或者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的这几个字。 因为那声音太轻了，她真的分辨不出来。 “快点，咬——” 苏苡落终于确定那最后一字是咬。 他要她咬她。 车子因为他的清醒正回来了，可他的身体也更颤抖了。 他在忍耐。 可他又忍耐不了多久。 所以需要更大的刺激来抵御他现在的痛！ 苏苡落眼眶通红，猛地张大嘴，侧头咬住他的手臂。 他的肌肉好紧绷。 她的牙齿都有点咬不动。 “用力点！” “啊——” 苏苡落喉咙里发出呜咽声，绷紧牙关，用力地咬。 这次，她感觉自己的牙齿咬破了他的皮肉。 她的舌尖尝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她下意识要松开嘴。 头顶是压抑的紧绷声，“继续，不要停！” 呜—— 苏苡落再次用力地咬住。 更多的血充斥在了她的齿间。 她的眼睛更红更吓人了。 她觉得自己像是要死了。 因为她感觉车子像是失控般，向上飞起来然后剧烈的打滑。 刺耳的刹车声让她耳朵都刺嗡了一瞬。 “迟哥，苡落！” 小虎惊恐的叫声通过大风飘荡而来。 所以她是要死了吗？ 陆砚迟没能控制住车么？ 她要翻出山崖摔成肉泥了吗？ 苏苡落忍不住地眼角沁出了雾气。 她真的不想就这样死啊。 虽然生活并不顺遂，可她从没有想过要死。 她还想活着，她还想好好读书改变命运。 可她竟然要死在她连想都没想过的赛车里。 她觉得好不甘心。 可她似乎又没有后悔。 她不后悔坐上陆砚迟的车。 她只是难过，她要抛下奶奶走了。 以后奶奶，怎么办啊…… 飞起的身体，突然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环抱住。 苏苡落的牙齿还咬着这双手臂的肌肉。 恐惧让她忘了要将牙齿松开。 而这双手臂箍紧着自己。 一只箍着她的腰，一只箍着她的头。 她入目所及，只有他的手。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好像从半空飞起又坠了下来。 她觉得有些疼。 可陆砚迟的手臂抱着她。 她随着他的怀抱在地上滚。 终于，滚动停了。 她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和陆砚迟紧贴，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和灼烫的体温。 “迟哥，苡落！” 小虎疯了似地奔过来。 他满眼是眼泪，那是被急和惊的。 “你们怎么样啊，有没有摔伤啊，迟哥你想吓死我啊，我还以为刚刚你们要死了……” 小虎哭哭啼啼，整个人都似要虚脱了。 天知道他刚刚看到车头飞起来的时候有多惊吓。 他刚以为车子要打滑了，车子下一秒正住后竟然就飞起了车头！ 然后那后车轮沿着崖边险险擦过，再以一个诡异的弧度，滑回崖内！ 他当时都惊呆了 无法置信陆砚迟竟然能使出这么牛掰的车技！ 简直是老马蹬蹄又加了一招极限甩尾啊！ 可下一秒，他的心脏又要破了！ 因为他看到车子竟然不受控制地再次打滑了！ 他吓死了，边叫边奔。 然后就又看到陆砚迟在千钧一发之际抱着苏苡落跳车。 而那辆失控的车，下一秒就翻了！还在地上翻了好几圈！ 刚刚要不是迟哥抱着苏苡落跳车，这两人估计不死也残了！ “迟哥，你太吓人了，我真的要被你吓死了！” 小虎吓得眼泪都流出来。 他想先拉苏苡落起来，可不知道苏苡落有没有摔到骨头。 就问，“苡落妹妹，你能站起来吗？” 苏苡落撑着手坐起来，她没事，除了刚摔下来一下有点疼，她后来就什么感觉都没了。 毕竟陆砚迟抱着她。 所以她更怕的是陆砚迟受伤。 她急急地扭头去看。 陆砚迟蜷缩在地上，久久都没有动。 小虎急，“迟哥你摔到哪儿了？动不了了吗？” 陆砚迟动了下手臂，缓缓抬起。 小虎赶忙扶住他。 陆砚迟又是过了好久，才抓着小虎的手臂，缓缓坐起身。 小虎见他都站不起来，又急，“迟哥你是不是摔到腿了？我帮你叫救护车……” “不用……” 陆砚迟嗓音低哑，“只是头有点晕，你去把你的车开过来。” 小虎哦哦两声，倒是没有怀疑陆砚迟的话。 他立即去取车。 陆砚迟缓缓地把头盔摘下。 苏苡落看到他满是湿汗的脸，那脸，惨白惨白的。 她红着眼摸他的脸，“啊啊啊……” 陆砚迟唇瓣微微颤抖，“口袋里，药……” 苏苡落立即去摸他的裤子口袋，果然摸出一板药。 “两片。”他道。 苏苡落立即又扣下两片放在他的嘴边。 他咬住咽下去。 苏苡落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谁能干咽药片啊。 可陆砚迟表情也不动一下地就咽下去了。 所以他吃这种药已经很久了。 而他刚刚那么疼，疼得要她咬他咬出血才能抵御那种疼。 陆砚迟，你是生了什么病吗…… 第33章 你们输了，该钻胯了！ 小虎走回车旁时，看到了脸色铁青的薛琦和赵子明。 刚刚的惊怕一下子像是找到了宣泄口。 小虎雄赳赳气昂昂地与有荣焉道，“赵子明，薛琦，你们看到没，迟哥厉害不！” “就算你们想尽办法刁难迟哥，但迟哥还是赢了！” “之前的赌注你们没忘吧，要互钻裤裆啊，你们还不快点钻给迟哥看看，快啊！” 赵子明和薛琦脸色更加乌青。 尤其是赵子明，气得脸上的纱布都跟着一起抖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了陆砚迟明明像是要滑车了，却突然又赢了！ 这简直不是人能办到的事啊！ 他气急败坏道，“他赢了吗，他这个哪里叫赢啊，他就轮胎在边缘滑了一圈，他像彪哥一样定住了吗？” “彪哥在那崖边定了至少3秒，他滑过去就1秒都不到！” “对，这斗车得跟举重一样，必须定住的！他这个车胎只滑过去不算的！” “他这样是违规，还是输的！” “你特么输不起就耍赖是吧？！” 小虎气死了，“有你们这样的吗！反正迟哥赢了，你们别想赖皮！” “我说他没赢就没赢，你算什么东西！” 赵子明骂骂咧咧，“还想我钻胯，现在是他输了，他得给我和琦哥钻胯！” “你特么还要不要脸！” 小虎被他的无耻恶心到了，气呼呼冲上去就要揪起赵子明的领子。 薛琦一把推开了小虎，边上几个富二代也围上来一脸讥笑。 “比赛是琦哥定的，规则自然按琦哥的来，你踏马才别多管闲事，否则小心我们让你也钻琦哥的胯！” “你们、你们仗势欺人！” 小虎怒不可遏，可他身板小，这几个富二代都养尊处优，长得个个身高体长。 他想以一敌多，根本不可能。 薛琦并没有因为赵子明的出头开心多少。 因为这摆明了就是在耍赖皮，怪掉范儿的。 可让他去钻胯也是绝对不可能。 所以他沉着脸任凭赵子明去说。 缓缓，陆砚迟和苏苡落走了过来。 陆砚迟脸上的苍白已经褪去了大半，他也没多话，只带着几分嘲弄地瞟了眼薛琦，接着，对着小虎说，“走了。” 小虎给愣了下，“走、走了？” “不走等日落吗。” 陆砚迟戴上头盔，跨上了小虎开来的那辆机车。 小虎，“可是，他们耍赖皮……” “早就知道的结果，惊讶什么。” 陆砚迟嗓音冷淡，“上来。” 小虎很无语。 所以迟哥早就知道他们不会兑现赌约？ 那为什么还要赌？ “喂，谁让你走了！我说你输了就是输了！” 赵子明气哼哼地一把拽住陆砚迟道，“快给我和琦哥钻胯，听到没有！” 陆砚迟不说话，只是冷笑地腿一抬，一脚踹在赵子明的膝盖上。 “啊，疼！” 赵子明膝盖上本来也就被小鞭炮炸到了，伤口还没完全好呢。 这一踹，立即疼叫出声。 “陆砚迟，你踏马敢踹我！” “你再不闭嘴，我踹你脸上。” “你！” “有本事来。” “……” 真来，赵子明立马歇菜了，只能双目喷火地瞪着陆砚迟。 陆砚迟重新看向小虎，“叫你上来，每次磨磨唧唧什么。” 小虎撇撇嘴，不甘不愿地跨上了后座子。 可跨上去后又觉得不对，“迟哥，还有苡落妹妹呢。” 刚刚他是载着苏苡落的。 现在迟哥加上，一个车就不够了啊。 “迟哥，要不你先载苡落妹妹回去。” 小虎赶忙要下来。 陆砚迟摁住他，又朝着苏苡落淡淡开口，“你坐前面。” “……” 小虎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这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他和苏苡落长得都娇小。 两个加一起可能都没一个彪哥厚实。 但、怎么感觉三个怪怪的。 迟哥不成夹心饼干了。 “你也磨叽什么。” 陆砚迟皱眉瞥着苏苡落。 苏苡落涨红了脸，她不是墨迹，她只是担心陆砚迟。 他刚刚还疼得脸发白，这会儿虽然看上去好些了，但能骑车吗？ 而且，自己，自己怎么上去啊…… 她连个蹬腿的地方都没有。 她总不能飞上去吧。 陆砚迟手臂往她腰上一环，就把她整个提抱了起来。 苏苡落吓了一跳，赶忙紧张地抓住他的手。 屁股稳稳落在了油缸上。 然后两条腿侧坐在陆砚迟的腿上。 “自己抓稳点。” 陆砚迟说完，转着车把就把车开了出去。 苏苡落啊了一声，其实她还没坐稳呢。 她吓得身体一倒就靠在陆砚迟胸膛上，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陆砚迟皱了下眉，但没出声，抬眼看着前方，将车开下山。 赵子明恼火地瞪着眼，“琦哥，他竟然就这么跑了，你刚怎么不让彪哥拦住他啊。” “追什么追。” 薛琦很烦躁。 刚刚陆砚迟瞟他的那个眼神，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讥讥诮看轻，全都漫在了眼睛里。 原来陆砚迟早就知道他会耍赖皮。 之所以迎战，是为了先拿下赵子明的20万？ 否则以赵子明的尿性，就不确认订单怎么了？ 而这场比赛赤果果地展现了陆砚迟神迹般的车技，也赤果果地展现了他这个富二代有多输不起！ 可不就是踏马输不起嘛！ 艹尼玛的！ 薛琦越想越气，一脚把边上自己的车都踹倒了。 赵子明吓了一跳，“琦哥、你、你怎么了……” “你踏马给我闭嘴！” 薛琦满脸阴郁。 赵子明吓得都不敢出声了。 但他也猜出琦哥肯定是在气陆砚迟，于是道，“琦哥你别生气，陆砚迟嚣张不了多久的，等我爸回来，我让我爸狠狠教训他！” 比不过就弄死。 以前薛琦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让他不爽的，从没有好下场。 可这回，不知道是不是被陆砚迟那藐视的眼神刺激了。 薛琦觉得，自己不在什么上赢陆砚迟一回，让他气焰难消！ “你刚刚拍的视频呢。” 薛琦突然看向一个富二代，那富二代是刚刚在崖边，负责拍视频的。 比赛总要有个认证。 原本他是想着，拍下陆砚迟输了，或者摔出崖边的画面。 谁知，这会儿却是陆砚迟胜利的画面。 真是气死他了！ 那富二代不明白薛琦要看什么，但还是把手机递给了他。 视频从陆砚迟接近崖边就开始拍了。 当中那哑巴不知道是不是太害怕了，竟然还往陆砚迟胳膊上咬了一口。 这是有病吧。 薛琦觉得搞笑，而在被咬的情况下，陆砚迟竟然能不受干扰的完成抬头摆尾的车技。 真是tm厉害！ 近看之下，薛琦不得不佩服陆砚迟。 精彩得忍不住让他又看了一遍。 当然他看是想，要不去国外找个车技更高的人来和陆砚迟比一比？ 他就不信那些玩极限特技的会比不过陆砚迟，大不了他多花点钱就是了。 这么想着，薛琦要关掉视频。 可突然，他愣了下，接着眼眸一震。 视频是陆砚迟抱着哑巴女摔地上后，陆砚迟松开了抱着哑巴女的手。 那哑巴女惊魂普定地蜷在陆砚迟怀里，唇瓣都在哆嗦。 嗒——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可最后那一秒，哑巴女的刘海因为重力，都朝右边垂。 就这样露出了她颤栗的左眼。 虽然只是一只充满恐惧的左眼。 可那眼睛，太漂亮了。 像易碎又透明的琉璃一样，晶莹剔透。 又像一朵被雨珠拍打的桃花。 美得似要破碎般，惹人怜爱极了。 ps男主有后续打算，家人们往下看，莫急哈。 同时作者替小苡落卖个萌，喜欢这本书的话，请大家多多好评，讨论剧情讨论女主都可以哈~ 另外下一章小苡落将和沈安情情敌见面了~ 第34章 苏苡落见到沈安情 机车很快开下了山。 小虎迎着风大骂，“那几个富二代真不是东西，输了还不肯承认！迟哥你既然知他们不会守赌约为什么还要比啊！” 陆砚迟缓缓将车停下。 小虎，“迟哥，你该不会现在又想上去找他们算账吧？” 陆砚迟抬手伸向车把接近后视镜杠的地方，扣下一个钮扣大小、黑乎乎的东西，一面还带着黏胶。 小虎探着脑袋使劲儿看，“迟哥这什么啊？” “微型无线摄像头。” “……” 小虎张大嘴巴，这东西他听过但没见过。 听说有些不正规的酒店里，这种玩意儿装的特别多？ 就藏在那插座孔里，让人防不胜防。 所以，迟哥这是偷拍？ 小虎一下想明白了，一个击掌赞道，“迟哥你把那赵子明和薛琦耍赖的过程都拍下来了？” 陆砚迟点头，把摄像头放进裤兜里。 小虎激动极了，“那你是要把视频发到网上吗？” “还不是时候。” “？” 啥麻子意思啊。 现在不曝光，什么时候曝光？ 陆砚迟没再多说，重新将车开出。 小虎扯着嗓子又问，“不对啊，迟哥，你怎么知道我会开这辆车来然后粘个摄像头啊？” “这东西是在上青崖后粘的。” ？？ 小虎又是一阵纳闷，完全不知道陆砚迟在说什么。 苏苡落却是一下子明白了。 在她和小虎也跟到山顶后，陆砚迟似乎很生气，摁着小虎的车把，要他离开。 小虎不肯，两人还在那僵持了很久。 想来，陆砚迟就是在那时，悄无声息地把微型摄像头给粘在了车把上。 这个男人，真的好聪明。 他像是知道赵子明一定会来一样。 早就准备了摄像头。 可他越聪明，她越不安。 他刚刚那么疼，究竟是生了什么病？ 是因为生病，才辍学的吗？ 苏苡落迎着风，眉头紧皱。 说是十公里，但从青崖到车行，一路都穿梭在郊区，几乎没有红灯。 没有警察来拦他们怎么一辆车载三个人。 小虎一路很开心地还在唱歌。 然后不到10分钟，车子就开到了车行。 车行门口，一道俏影焦急地立在那里。 “陆砚迟，你可回来了！” 沈安情踩着小白鞋，蹬蹬蹬地迎上来。 她今天是萝莉风。 穿了条粉蓝色的洛丽塔裙。 蓬松的裙摆随着跑动一荡一荡。 苏苡落有些愣地看着她。 沈安情也有些愣地看着苏苡落。 这、这女孩怎么坐在陆砚迟的车前。 还大半屁股都坐在陆砚迟的腿上。 陆砚迟平时连让自己多搂会手臂都不肯。 自己连陆砚迟的腿边都没碰到过呢。 这女孩却直接给当凳子坐了。 这难道就是小虎说的苡落妹妹？ 可不是说苡落妹妹也和她一样不过是在追陆砚迟的过程中吗？ 怎么就能坐到陆砚迟的腿上了？ 小虎先从后面跨了下来，见到沈安情一身装扮瞪大了眼睛。 “沈大小姐，你今天这身cos有些不伦不类啊……” 沈安情本就高，高的人其实穿啥都好看。 比如之前御姐装、黑丝裙、那都把沈安情的身材显得辣辣的。 那凹凸有致，哪怕淑女装都细腰迷人。 18岁的年纪显出25岁的性感，完全拿捏得杠杠滴。 可这会儿……这洛丽塔裙，说实话裙摆一层层的，完全显不出沈安情的大长腿。 还有那蕾丝花边的领子，也完全把沈安情的傲人遮住了。 再加上这裙子说实话，真不适合高个子穿。 小个子穿叫小公主。 大个子穿，总觉得好奇怪……跟童话公主里虐待小公主的皇后似的…… 还不如让苡落妹妹穿呢，娇娇小小，可可爱爱。 保证跟洛丽塔一样，把一票大叔迷得晕头转向。 当然他也迷这种，嘿嘿嘿。 沈安情有些懊恼。 早知道她不穿这裙子了。 她一早纠结了好久要不要穿。 因为实在不是她的风格。 她也觉得镜子里自己穿着怪怪的。 可之前的风格陆砚迟都不喜欢。 她想了想还是就萝莉风吧。 总归各种风格试试呗。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苡落妹妹这般娇小。 坐在陆砚迟腿上，看着好……萌。 她一直觉得陆砚迟这么高，真配个萝莉肯定反差太大显得别扭。 可不曾想，当一个女孩真的娇娇小小软软糯糯坐在陆砚迟怀里的时候，是那么协调。 就真的是漫画里，那种可爱女孩坐在高大男生身上的既视感。 原来动漫不是假的。 也没有夸张。 当颜值够时，一切皆可破。 只是，苡落妹妹的刘海有点长，稍稍带来一点瑕疵。但她小小的嘴，秀气的鼻，应该也不会长得太难看。 否则陆砚迟能让她坐腿上？ 越想，沈安情越不安。 该不是陆砚迟已经有点喜欢这个苡落妹妹了吧？ “陆砚迟，你别啊，我还有好多风格你没看到呢。” “今天我cos失误，明天我换一个。” “《赌圣》里绮梦的角色你喜不喜欢，我可以哦。” 沈安情这话可没假，她身材很有料的好吧，穿里头那身经典的挂脖黑裙，她绝对性感迷人到大半男人都流口水。 可这种黑裙……她只想穿给陆砚迟看。 这车行还有小虎，她不想便宜了小虎的眼睛。 于是沈安情看着小虎说，“小虎哥，明天我还来，我来前，你稍微出去一下下啊。” 小虎嘴角抽搐。 这位大小姐怎么和别人不一样。 一般人见到自己心仪的对象怀里坐了个女人，不是该伤心放弃了吗。 她倒好，愈挫愈勇了。 还想穿性感点来迷惑迟哥啊？ 可丫真敢啊。 沈安情对小虎说完，又突地靠近苏苡落，那眼睛眨啊眨，很实诚地说 “苡落妹妹，你把阿砚拿下没？没的话我们算公平竞争，你别讨厌我啊。” “……” 苏苡落愣愣地看着沈安情。 近看这女生好漂亮。 虽然蓬蓬的裙子不适合她，可她的五官很靓。 鹅蛋脸，大大的杏眼。 唇瓣自带笑弧，有一种明艳张扬的美。 就像是一颗太阳，散发着自信亮丽的光芒。 而这种光，是自己所没有的。 第35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下去。” 陆砚迟圈着苏苡落的腰，把她放到地上，接着，直接调转车头把车开走了。 沈安情愣了下，“陆砚迟，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小虎心底吐槽，这不明知故问吗，迟哥不想看到你啊，两个女人一台戏，迟哥肯定受不了。 小虎道，“沈小姐，既然迟哥走了，你也快走吧。” “我才不走，我还有问题要问苡落妹妹。” 沈安情看向苏苡落一脸虚心求教，“苡落妹妹，你们刚刚做什么去了？你为什么能坐在阿砚腿上啊？你主动的还是他主动的？” “……” 苏苡落怔怔地张着小嘴。 她胆子其实很小的。 除了对陆砚迟胆大包天了几回外，她在学校，其实都是很低调的存在。 她不会说话。 除了听课就是低头做题。 所以也没有同学和她走得近。 重点班的好处是，大家都忙着学习，不会有小学时那种会有人来欺负她是哑巴的事情发生。 她很喜欢这种状态。 也习惯了这种状态。 所以当有人这么主动地和她说话的时候，她觉得，有些无措。 “哎你能不能少讲几句啊！” 小虎把沈安情拉远一点，“我也是当事人，啥事你问我就行，你问苡落妹妹干嘛啊。” 沈安情撇撇嘴，“我问你干嘛，你又不是我情敌。” 小虎无语，“人家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你拉情敌问敌情，你有大饼啊！” “哼，这就是你眼界低了。” 沈安情头头是道，“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现在我和苡落妹妹都是追阿砚的人，我们都没追到，那不是该互换情报，争取找到攻破阿砚的方法吗？” 小虎愣愣，“那找到了呢？” “那就再一起战阿砚啊，看他更喜欢谁，这才叫有效的竞争。互相拆台是傻子才做的事，友好互助才能事半功倍嘛。” “……” 小虎听不懂，但又是大受震撼。 沈安情已经又走向苏苡落了，继续游说道，“你快和我说说嘛，我之后也可以和你交换情报哦，我这一个月cos了淑女风、民国风、校园风、御姐风、萝莉风，可通通失败了。” “阿砚究竟喜欢什么风格啊，你说我下次还能cos什么？” 苏苡落呆呆地看着沈安情。 所以她这身衣服是在试验陆砚迟喜欢什么类型？ 为了喜欢的人，把自己改变的这么奇奇怪怪？ “苡落妹妹，你快说话啊，你不说，我都要急死了。” 沈安情挽住苏苡落的胳膊晃啊晃。 苏苡落又是愣了下，接着涨红脸地要抽回自己的手。 沈安情却抱得更紧，还在吐槽，“哎呀，你怎么比阿砚还话少呢，我说十句他就回一句，你是一句都不回我，我好郁闷啊。” 苏苡落脸更红了，啊啊啊地扭动着自己的胳膊。 从没有女生这样挽着自己。 而沈安情抱着自己的时候，那大熊儿挤着自己，她、她觉得好奇怪…… 沈安情也忽而察觉到了哪里奇怪。 她为什么用啊啊啊来回答自己啊？ 不喜欢被抱着，不是该说放开我吗？ “哎呀你真是，苡落妹妹不会说话，你快放开她！” 小虎都看不下去了，把沈安情一把扯开。 沈安情总算露出难得惊诧的表情，“她不会说话？” “所以你别欺负苡落妹妹，你快走吧。” 说着小虎拉着苏苡落走进了车行。 “唉？小虎，你和苡落怎么一起从外面进来？” 茂叔正好洗好了车从里面出来，看到两人进来，微微不解。 小虎把斗车的事说了一遍。 茂叔听完都惊呆了，“砚迟竟然是z神？那薛琦和赵子明，也太无赖了。” “就是啊，输不起的富二代，可真是恶心透了。” “幸好有惊无险。” 茂叔拍着胸口，“那砚迟呢，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他刚看到沈大小姐就又走了。” “什么沈大小姐？” 茂叔虽然一直在车行。 但沈安情每次来，都是中午12点超过些。 这个时候茂叔通常都在二楼烧中饭。 油烟呲呲呲的，他压根听不到楼下发生的事。 而沈安情每次来，不到20分钟又会走。 所以茂叔就从没见过沈安情了。 小虎都不怎么解释那位大小姐。 哒哒——那位大小姐竟又来了。 小虎瞪着眼，“你怎么还没走？” 沈安情脸上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突然走到苏苡落面前，抬起两只手，在空气里划来划去，做了好几个手势。 苏苡落又是呆呆地看着她。 小虎也莫名其妙的，“沈大小姐，你在干嘛啊？” “我在和苡落妹妹说对不起啊。” 沈安情说完又对着苏苡落比划来比划去，当中觉得好像不对，又掏出手机来看了两眼，然后继续对着苏苡落比划。 苏苡落更呆了，歪着脑袋，都有些被呆滞到了。 小虎翻着白眼，“不是大小姐，你到底在比划什么啊，我们都看不懂啊。” 沈安情又瞪过去，“你当然看不懂，我这是哑语的手语，是比给苡落妹妹看的，又不是比给你看的。” 小虎纳闷，“你比这个给苡落妹妹看干嘛？” “她不是不会说话吗，那我当然要打哑语的手语给她看啊。” “……” 小虎觉得，他们似乎不在一个次元里。 “不是，大小姐，谁说和哑巴说话要用手语？” “通常哑巴不是都听不见吗？和他们交流，不是要用手语吗？” 所以她刚刚就在门外，临时抱佛脚，学了几个哑语手势。 她这么真诚，哪里不对吗？ “啊……” 苏苡落这下听懂了，原来刚刚沈安情在比手语。 可是……她也不会啊。 苏苡落拿出便贴纸写 【我能听见的，所以我看不懂手语，你不用比。】 “……” 大无语的沈安情。 所以她刚刚白学了？ 沈安情眨巴着眼，好奇又不解，“可大部分的哑巴，都是因为听不见，你听得见的话，应该不至于说不了话，就算是声带受损之类，做个手术也很容易修复的吧？” 苏苡落神情黯然。 小时候奶奶就带她去医院看过了。 奶奶说，她的耳朵是好的，声带也是好的。 可是，她小时候发烧，连着烧了半个月，损伤了脑子里负责语言中枢的神经。 所以她是神经中枢的问题。 就目前的医疗而言，就还是治不了的。 她最后就只写了‘中枢神经受损’几个字。 沈安情也不是很懂，就只歉意道，“抱歉啊苡落妹妹，我不知道你不能说话，所以刚才缠你问那么多，我向你道歉。” 苏苡落赶忙摆着手，意思没关系。 沈安情话锋又一转，抓起苏苡落的手说，“然后苡落妹妹，有件事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虽然我向你道歉，但不代表我会直接退出就不和你争阿砚了。” “在阿砚结婚前，我觉得追求都是平等的，不管对方是强是弱，遇强则强，遇弱也不轻视，我若看轻你，直接说你不配做我对手，你也不开心的对吧？” “又或者我说我看你可怜，就把阿砚让给你吧，也是对你的侮辱，对吧？” “所以我们还是公平竞争，我们把彼此当成对手也当朋友，你觉得可以吗？苡落妹妹？” 苏苡落又是呆呆地看着沈安情。 也是到这会儿，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对沈安情讨厌不起来了。 对赵子明和薛琦的讨厌，那是只一句话就可以升起的情绪。 可沈安情太坦诚太落落大方了。 她要什么要争什么，都直白地说出来。 然后全力以赴地去做。 这该是个被从小宠爱到大的女生吧。 家人宠她，老师喜欢她。 所以她大方自信。 不骄不躁。 遇敌不慌。 还说可以做朋友。 这样的女生，其实和陆砚迟是很相配的。 而自己…… 抿抿唇，苏苡落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要回家了，再见。】 苏苡落在便贴纸上写完，朝着小虎和茂叔啊了两声，转身朝着门口走。 “唉苡落妹妹你怎么走了啊……” 沈安情想追，小虎一把扣住她，“我的姑奶奶，你没看人家不想搭理你很不自在吗，你就别上去了，安静点不行吗？” 沈安情不理解有话憋心里的这种体验。 但看着苏苡落娇娇小小的背影，她蹙了下眉，终是顿了步。 苏苡落一步步地走。 其实从车行走回家也就十来分钟，并不远。 她刚就是和陆砚迟这样走过来的。 陆砚迟应该已经回家了吧。 她必须找他好好问问，他究竟生了什么病。 但走了也就五六分钟。 一阵呜呜的轰鸣声开过来。 她下意识扭头，接着一阵紧张。 “呵呵，还真是巧，我正要去找你。” 薛琦唇角勾着笑容，兴趣盎然地看着苏苡落。 在看到视频中苏苡落的那只眼睛后。 他就迫切地想要看到苏苡落的整张脸。 所以问赵子明知不知道苏苡落住哪里。 挺巧呢，竟然和陆砚迟住一个贫民区。 薛琦将车头开到苏苡落的身侧，突然一个抬手，捏住了苏苡落的下巴。 第36章 做我女朋友 苏苡落吓了一跳，啊啊啊地挣扎去推他的手，可根本推不开。 薛琦甚至另一手直接摁着她的额头，把她的刘海，全都拂了上去。 光洁的额头露出。 双瞳若拨云见月，皎皎清清。 偏那眼尾的弧度又似月勾，能勾着人的心儿。 可真是清澈又揉着媚的一双眼睛啊。 连同整张脸都美得绝尘起来。 “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干嘛要遮起来？” 薛琦笑着摸上她的脸。 苏苡落感觉脸上像是爬了蚂蟥。 爬得她遍体生寒。 “啊啊啊……” 苏苡落一下撇开脸，更剧烈地挣扎，踩着脚想要后退。 但赵子明上前，一把摁住她的肩膀讥笑，“没想到你长得倒是不错啊，琦哥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挣扎什么。” 苏苡落满眼恐惧。 赵子明又道，“陆砚迟那瞎子该不会到现在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吧，还是我们琦哥慧眼识珠啊！” 薛琦笑，他觉得陆砚迟大概率是知道的，否则刚刚翻车的时候，陆砚迟没必要抱着这哑巴一起跳车。 不过陆砚迟可能也是嫌弃她是个哑巴，所以也就不冷不热玩玩的态度。 “你和陆砚迟上过床没？” 薛琦问的很直白。 而他也是刚刚想到一个刺激陆砚迟的方法。 把这哑巴抢过来。 虽然陆砚迟不一定对这哑巴有感情，但原本舔着他的女人变心舔别人。 陆砚迟肯定会有种被戴绿帽子的气愤感吧？ “走，我们先去开个房。” 薛琦笑着拽上苏苡落的胳膊要带她上车。 苏苡落恐惧地摇头，蹬着腿怎么都不肯跨上去。 赵子明扬手，“琦哥能给你买陆砚迟买不起的东西，你抗拒什么，再不听话我扇你了啊！” “这么漂亮的脸怎么能扇丑呢。” 薛琦笑呵呵地看向彪哥，“还是先把她劈晕吧。” 彪哥高大的身躯从机车上跨下来。 他其实有些犹豫，自己只是收钱来赛车的，弄一个女人，他觉得有些不齿。 薛琦冷笑了下，“是嫌钱不够吗，再给你十万好了。” 彪哥脸上犹豫消失了，他抬起手就要劈苏苡落的后脖子。 苏苡落惶恐地挣扎，可赵子明摁着她，她根本动不了。 忽然，又有机车的声音开来。 苏苡落激动地抬起头。 秦南挑着眉头抬起面罩，“什么情况，这不是陆砚迟身边的哑巴么。” 薛琦笑了下，撩起苏苡落又掉下去的刘海，“南哥，你看，这哑巴漂亮不，我想要她做我女朋友。” 秦南看着苏苡落的眼睛愣了下。 “南哥，这么漂亮的哑巴配陆砚迟多浪费啊，还是我收了吧，哈哈。” 秦南当然知道薛琦女朋友多。 几乎三个月就会换一个。 他们这个圈子，这种事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只不过。 “陆砚迟知道吗。” “提他做什么。” 薛琦冷哼。 秦南笑了下，“我是来找陆砚迟的，所以他的人，你最好还是不要动。” 薛琦气恼，“南哥，你还以为那穷鳖能写ecu系统啊，那怎么可能，你别把他想太厉害了，子明说了，他高一都没念完就辍学了，一开始就是在麦当劳打工的。” 赵子明附和，“是啊南哥，那时我和同学去吃东西，没想看到他在给人点餐，我嘲笑了他两句他竟然把可乐泼我身上，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写系统啊。” 秦南轻蔑的眼神看向他，“我让你说话了？” 赵子明噎住，脸色难看地攥紧了拳。 薛琦道，“南哥，你干嘛对子明这么大意见，子明比那穷鳖强了不知道多少。” “所以你现在和他玩得比我还好了？” 秦南冷笑，“那以后，你就别找我了。” 薛琦怔了下，“南哥，你至于嘛……” 秦南直接跨下机车，拉过苏苡落的胳膊，走回，跨上机车道，“上来。” 苏苡落拧着眉头看他。 秦南笑了笑，“你不上来，我就走了。” 说着秦南真调转车头，转了转油门。 这个人……虽然看着也不像好人。 但之前，他要陆砚迟去天秦上班…… 苏苡落犹豫了下，还是瞪上了秦南的车。 引擎声开远了。 赵子明气愤，“琦哥，这南哥为什么总站在陆砚迟那边啊！我究竟怎么得罪他了？他现在还说也不要和你玩了，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薛琦的脸色也不怎么好。 大家一起玩了几年的交情，竟然因为一个穷鳖闹得不愉快了？ 还把他快要到嘴的女人带走了，这秦南在想什么呢！ …… “你家住哪儿。” 开了会儿，秦南停下机车道。 苏苡落赶忙跳下来，接着像只小兔子一样，拔腿就跑。 秦南愣了下，然后气笑了。 他有这么恐怖么。 他好像还挺帮着陆砚迟说话的，这哑巴至于直接跑么？ 但见已经进了一条老式的街区，周围两边有拥挤的小店和路人，秦南也就把车开走了。 苏苡落见身后没人追，身后的秦南还把车往反方向开，这才大吁一口气地拍着胸脯停下来。 这里离家还要走一条街。 她记得之前陆砚迟就是拉她来这里开房，那宾馆就在前方不远处。 而也是一定睛，苏苡落看到了熟悉的机车。 她立即跑过去。 果然是陆砚迟之前开出来的那辆机车，就停在宾馆的前面。 门里头，宾馆老板正对着陆砚迟一脸嬉笑地说着什么，陆砚迟脸色冷淡。 看到苏苡落，老板立即拍了拍陆砚迟的肩膀，笑道，“看，你的小媳妇又追来了。” 陆砚迟扭头，看到苏苡落皱了下眉头。 老板又笑，“小小年纪总皱着眉干嘛，也不怕你小媳妇嫌弃你有皱纹，她看着可比你显小多了，说初中生都有人信，你却才18就看着像30了，可要注意防皱抗衰啊！” 老板好幽默。 陆砚迟哪里像30岁，明明也是18岁。 苏苡落心里咕哝着，可她现在更多的是焦虑。 她上前一把啊啊啊地拽住陆砚迟的胳膊。 然后指着门口。 老板调侃，“小姑娘，怎么急着和砚迟去约会啊？” 苏苡落涨红脸，才、才没有。 她只是想带陆砚迟去医院，看看陆砚迟究竟生了什么病。 严不严重。 她，想要知道。 第37章 要陪我阴阳调和么 陆砚迟走出宾馆。 苏苡落立即跟上，边走边快速在便贴纸上写着字。 等陆砚迟跨上机车，她立即抓着他的龙头把纸递上去。 【陆砚迟，去医院。】 陆砚迟淡漠地睬一眼，“不去，让开。” 苏苡落怎么可能让，硬是两只手都抓着他的龙头不肯松手。 陆砚迟冷笑一声，直接大手一根根地掰开她的手指，接着往旁边一推，扬长而去。 苏苡落很气恼，他力气怎么这么大，但没关系，还有陆叔叔。 她等晚上再去带他去医院。 他不去，她就告诉陆叔叔。 苏苡落先回了家，已经过了中饭时间了，天热，她早上做好了凉面，给奶奶留着。 奶奶拌点酱就能吃了。 这会儿也已经吃好了。 见苏苡落回来，还惊讶了下，“苡落，不是说白天都要给陆家小子补习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苏苡落鼓着脸，坐在梅桂芳身旁，抱住她的胳膊，把脸枕在上面。 老人的手臂已经干瘪了，没有多少肉，枕着并不舒服，但苏苡落觉得，只要这样枕着奶奶，就会觉得好安心好温暖。 梅桂芳笑了笑，放下手里的泥人，两只手摸索着来到苏苡落脑后，抚着她的头道，“我们家落落怎么了，陆家那小子欺负你了？” 苏苡落轻轻地摇了摇头。 陆砚迟没有欺负她，她只是很担心陆砚迟。 怕他病的很重。 他却吃两片止疼药就完事。 真小病拖成大病怎么办？ “哎，小落你回来了啊。” 隔壁的王奶奶笑呵呵地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盘海棠糕。 “今天我记得是你生日吧，生日快乐啊小落。” 苏苡落赶忙起身，接过海棠糕，笑着对王奶奶啊啊了两声。 梅桂芳也笑着开口，“王奶奶谢谢你啦，每次我和落落过生日，都麻烦你给我们做糕点。” 王奶奶笑着摸了摸苏苡落的头，说 “哎客气什么，小落这孩子还不隔三差五给我送菜吗，有时候我记性不好，晒的被子忘了收，小落也会给我收进来，就做几个糕，算什么啊。” 话虽这么说，但苏苡落知道，王奶奶年纪大了，腿脚痛风厉害。 这海棠糕做起来麻烦，每次揉面和馅至少一小时。 王奶奶这腿一直站着弄，其实是很累的。 说了几句，王奶奶就走了。 苏苡落捧着海棠糕，先塞了一块在梅桂芳手里。 梅桂芳吃着，脸上是怀念的笑，“哎，这海棠糕软软糯糯，每回吃都觉得好吃呢。” 苏苡落也笑，她也喜欢吃。 海棠糕外面有一层脆脆的焦糖，还带一两粒猪油，这一嚼，满口油香脆甜，可好吃了。 然后里面还有绵密的豆沙，咽到肚子里真的好满足。 可惜现在外面已经没有做海棠糕的店了。 不知道是老一辈的手艺人像王奶奶这种都做不动了，还是现在好吃的太多，海棠糕逐渐被淘汰了。 可在苏苡落看来，这种带着老时光的糕点，真的是怎么吃都吃不腻的。 对了，王奶奶给了八个，等晚上，拿四个去给陆砚迟和陆叔叔吧。 于是，等陪奶奶吃完晚饭，苏苡落就把海棠糕热了热，来到陆砚迟的家。 陆清国一如既往看到苏苡落很高兴。 苏苡落把包着油纸的海棠糕放在桌上。 陆清国讶，“小落你还会做海棠糕啊？” 苏苡落腼腆地摇头，拿出便贴纸写 【不是，是隔壁王奶奶做的，她给的多，我带几个给陆叔叔你们尝尝。】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陆清国笑着咬了口苏苡落喂过来的海棠糕。 苏苡落又递了个给陆砚迟。 陆砚迟冷冷淡淡，“我不吃甜的。” 陆清国笑道，“不是很甜，就里面豆沙甜，但也就是豆沙本身的清甜。” 苏苡落啊啊啊地点头，又把海棠糕往陆砚迟嘴边递了了几分。 陆砚迟还是冷漠脸，“我说了不吃。” 苏苡落递着的手落寞垂下。 她就是想把自己觉得好吃的东西分享给他。 而且今天是自己生日…… 虽然，他那句生日快乐现在看来完全就是为了骗警察瞎说的。 可陆砚迟，今天真的是我生日啊。 我好想你吃一口，然后就当，你陪着我一起过生日了。 陆清国看着苏苡落黯然的脸，忍不住道，“砚迟，小落这么热心送来，你就吃一个，真的不甜，你再怎么吃一口试试。” 陆砚迟这才蹙着眉，把海棠糕接过。 苏苡落立即开心地笑。 两颗酒窝从她的脸上绽放开来。 真的就像两朵海棠花开，芳菲动人。 陆砚迟看着她朱红齿白的笑弧小嘴，视线移开，盯着窗户上的木纹。 “味道是不是不错？”陆清国笑着问。 陆砚迟嚼着嘴里的豆沙。 确实不甜，只是豆沙本身的清甜。 合着软糯的面饼，细腻柔软。 但他嘴上说，“一般。” 苏苡落小脸可见的鼓了下，又像个泄气的皮球，小嘴一瘪，露出气闷的表情。 明明很好吃的。 陆砚迟他什么嘴啊。 该不是坏了吧。 可看着陆砚迟把一块海棠糕吃完，她的小嘴又忍不住翘了起来。 不好吃会吃完吗？ 按照陆砚迟的性格，肯定是吃一口放一边，然后借口说刚吃饱饭等下吃。 之后等陆叔叔进屋了，就扔进垃圾桶。 所以，他是喜欢吃的吧？ 陆砚迟瞥眼她窃喜的小表情，再次淡漠地把视线转向窗户。 之后，苏苡落主动去洗碗。 陆砚迟抱陆清国回屋再出来。 苏苡落手边终于没放任何书本，只是表情严肃，捏着手里的草稿纸。 上面用粗黑的马克笔写着 【陆砚迟，我们去医院吧，你不去，我就告诉陆叔叔你生病了，但不肯看医生。】 陆砚迟懒懒散散地坐下，翘着吊儿郎当的二郎腿，不咸不淡地道，“苏苡落，谁给你的胆子一次次要挟我。” 【我不是要挟你，我只是关心你……】 陆砚迟打断她，“我不需要你的关心，别以为上午我让你坐腿上，你对我就有什么不同，你没资格管我，听得懂么。” 苏苡落脸色僵了下，她紧绷着笔写 【我知道，可是如果你真的生病，光吃止疼药是不行的，你必须去看医生……】 “只是失眠引起的间歇性头痛，医生说我肝火旺盛，需要阴阳调和，怎么，你要帮我调和下么。” 陆砚迟突然冷笑地问。 苏苡落一开始没听懂，半响理解了他的意思，涨红着脸写 【陆砚迟，你不要又开这种玩笑。】 “确实和你开玩笑，你身材太干了，你同意我也没兴趣。” “……” 好想，打人哦。 苏苡落攥紧手里的马克笔，脸色又羞又恼。 好半响才又写 【那沈小姐身材很好，她追你你怎么不同意？】 陆砚迟挑挑眉，“怎么，羡慕人家，还是试探我？” 苏苡落气恼，她、她才没试探的意思。 她就是拿沈安情来反驳陆砚迟的吊儿郎当。 他真要女人，那拒绝沈小姐干嘛。 再说，自己也不小的好吧，她只是故意衣服穿得大。 她才不羡慕。 不对，她想这个做什么。 苏苡落更加懊恼地咬了下唇，然后板起更严肃小脸，写 【陆砚迟，你别想岔开话题，只是失眠怎么可能头痛成那样，你肯定在骗我，我带你去医院，我要听到医生的诊断才信。】 小姑娘的脸执着倔强。 但那里面切实的关心也是藏都藏不住。 陆砚迟缓缓从她的脸，第三次看向窗户的木纹，说 “你好像还是没听懂，我不需要你的关心，失眠是曾经照顾我爸，经常半夜不敢完全睡着落下的。”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其实与我无关。” “还有，等高考结束我就会告诉我爸我早就辍学了。” “这些年我靠赛车已经赚了好几百万，一开始不告诉我爸只是怕他担心。” “现在我的钱足够我未来的生活，我爸就算知道也不会怎么样。” “所以，我不需要你再来劝我高考，我不会参加的，你告诉我爸也无用。” 说完陆砚迟直接上了楼。 留下苏苡落呆呆地坐在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