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到怀孕,杳杳,孤比他更疼你》 第一章 这一次她就要当狐狸精 梦中。 “殿下,求你,别这样。” 孟锦月喉咙中发出一声哭叫。 “我不要。” “杳杳,他摸你哪了?” “这里碰到没有?说!” 太子粗糙的手牢牢握住她的手腕,冷着脸逼问。 孟锦月止不住摇头哭泣:“没,没有,只有殿下碰过我!” 娇弱美貌的女子水眸中泪珠掉个不停,纤腰已被滚烫的大手掐得乌青。 可她越是哭,男子眼眸便越是幽深。 太子喉结滚动,俯下身去捏住她的脸,沉声命令。 “杳杳,记住你的男人是谁,守好身子。” “等孤这次赈灾回来,便会给你一个名分。” 孟锦月瞪圆双眸,名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得到名分? 她只是被孟府送来,代替嫡姐生子的工具。 自她入府后,除了来癸水,她难以有休息的机会。 有时她哭的厉害,太子才偶尔心软,只要一两回便放过她。 但更多时候,天明她还在承欢。 她以为,他也是想早些让她怀上孩子,好去母留子赶她走。 毕竟太子是被孟家算计,才和她有了肌肤之亲。 因为这样的开始,床榻上太子从未对她怜香惜玉过。 他常年练武,又年轻力壮。 每每情事过后,她只能瘫软在床上歇息,根本难以起身。 嫡姐知道她和太子房事激烈后,看她眼神也越来越冷,好似恨毒了她。 若日后留住太子府,孟锦月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画面一转,孟锦月面前又突然出现了嫡姐。 女子死死盯着孟锦月怀胎八月的孕肚,眼中满是嫉恨。 “大姐姐。”她怯怯喊着。 “已经八个月了吧。” 孟锦月莫名有些害怕,捧着肚子瑟缩了一下。 “那你也该死了。” 孟锦华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轻柔,可说出话却让孟锦月如坠冰窟。 “姐姐?” “别这样看我。” 孟锦华的手撩起她的裙摆,抚摸她鼓起的肚子。 “要怪就怪你自己,怪你长着这样一张脸,怪你浪荡,连怀孕都勾人。” 怀孕不仅没叫孟锦月憔悴,反而更增添了几分妩媚娇弱。 她只肚子大起来,腰身并不臃肿,其他部位更是纤细,从背后看根本看不出怀孕。 “你可知,我并非不能生,是太子根本没碰过我!他不肯碰我,不肯碰府中其他女子,却偏偏只要了你。” 孟锦月愣住,嘴唇颤抖:“可……可那日是你和父亲给我下药,是你们,我才被送上太子床上。” “父亲说,只要我为你生下孩子,便放了我娘,放我们离京。” 孟锦华狠狠冷笑一声。 “不过是阴差阳错罢了,是阿溶,我那个蠢货妹妹原本想把你送到安王府上,叫你生不如死,被安王折辱。” “毕竟安王最喜欢你这样下贱娇弱的女子。” “可偏偏,偏偏竟叫你来了太子府!如今还怀上身孕!” 孟锦华死死盯着孟锦月的肚子,这个肚子就像是她耻辱的证明。 她可以想到,她那个冷淡至极的夫君,床榻上是如何疼爱孟锦月,沉溺于她的身子。 每每想到这些,她就恨毒了孟锦月。 “姐姐,你何必跟她废话,直接剖开她的肚子便好,她跟那个娘一样的下贱货色。” “勾的太子殿下要纳她为侧妃不说,还勾引我的谢哥哥,叫谢哥哥至今对她念念不忘。” “二姐姐,我没有!”孟锦月哭着摇头。 “哼,你哪里没有,你就是专门勾引姐夫的狐媚子,勾引一个姐夫不够,还要勾引另一个,如今竟还要狡辩,你真该死!” “大姐,别跟她废话,直接把她的肚子剖开,把孽种拿出来!” 孟锦月想挣扎,想逃跑,可她身子重,根本逃不了。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按住,眼睁睁看着刀划过她的肚子。 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别院中。 孟锦华轻笑了声:“果然是个男孩!母亲说的对,若不杀了你,你有子又有宠,日后这太子妃之位我还能坐的安稳吗?” “他日太子登基,只怕皇后之位也是你的。” 孟锦月刚被开膛破腹,她痛的满头大汗,汗水泪水打湿了她的头发,整个人像是水中捞出来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可又在听到孩子哭声时,孟锦月陡然清醒。 “这孽种倒是命大,不过这样更好。” 孟锦华捏住她的下巴:“妹妹,睁开眼好好看着,这些野狗是我为你腹中孽种,为你娘准备的。” “不要!不要!” 孟锦月嘶吼着,她睚眦欲裂,这世上自己只在乎娘亲,怀孕后便多了一个孩子。 可如今她最在乎的人,如今却被丢入这铁笼中,笼中是眼冒绿光的野狗们。 “姐姐,求求你们,你们杀了我吧,别杀孩子,别动我娘!” “你们怎么对我都可以!” 孟锦月慌乱中摸起石块,狠狠划上脸颊,顿时她的脸上血肉模糊。 “姐姐,我把脸毁了!我再不敢勾引人了,再不敢放荡了,求求姐姐,求你放了我娘,放了孩子,他们是无辜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孟锦华嫌弃的捂住鼻子,但还是弯腰捏住孟锦月的脸:“真想叫太子看看你现在这张脸,丑陋至极,只可惜,你只能死于难产,一尸两命。” 孟锦华嫌弃起身,冷冷吩咐:“按住她,叫她好好看这出野狗扑食的戏。” “不要!娘!” 她看着笼中的母亲紧紧抱住她的孩子,死死护在怀中。 看着娘亲试图用自己身体挡住那些野狗,帮她护住孩子,却被啃食殆尽。 最后连同她的孩子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铁笼中只剩下些血迹。 ———— “小姐。” “小姐,醒醒。” 孟锦月从噩梦中醒来,望着眼前熟悉的丫鬟,因噩梦急速跳动的心才渐渐平复。 丫鬟秋宁心疼拿着帕子给孟锦月一点点擦拭额头上的细汗:“小姐,可要再找个大夫。” “不必了。”孟锦月捂住肚子,语气恹恹摇头。 她知道自己这是心病,明明已经是前世的事情了,可临死前的经历却叫她怎么都忘怀不了,甚至灵魂中都残存着疼痛。 “秋宁替我梳妆吧,今日要去谢府参加宴会。” 孟锦月能重生,是因为她和一道声音达成交易。 这声音将她送回三年前,并告诉她,她只有三年时间。 前世她死在十八岁,这辈子也会如此。 但只要她成功攻略男主男二,那三年后,在原本的身体死后,她可以重新得到一副新的健康的身体。 孟锦月有些听不懂,后面才知道所谓男主男二,也就是太子和谢云晔。 其中主要目标是太子,次要目标是谢云晔,太子成功与否决定她能不能有活的机会,而谢云晔则影响她新身体日后健康与否。 孟锦月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该怎么选。 不答应,她立刻就会死。 可若是答应她最起码还有三年可活,这三年足够她做很多事情。 甚至还有机会,可以活更久。 况且这声音要她做的事情和她的复仇不谋而合,所以她更加没道理拒绝。 “小姐真好看啊。” 秋宁捧着脸,呆呆的痴迷的望着孟锦月。 明明已经看过小姐许多次,可每次看,还是移不开眼。 孟锦月摸着脸,看着镜中的自己:“秋宁,从前我总嫌弃这张脸,如今却觉得庆幸。” “日后我听你的,会好好珍惜自己的容貌。” 秋宁惊喜:“真的吗,小姐,你终于想通了。” 秋宁最爱看美貌的女子,说两眼放光也不为过。 她也喜欢钻研养颜护肤。 “奴婢这几日又研制出了很多涂抹的香膏,涂脸的,涂身子的都有,效果很好,小姐日后每天都试试?” “嗯。” 世间男子大多薄幸又肤浅,想来顶着这张脸,去勾引前世两位姐夫,应当也会顺利些。 前世她身不由己,明明没勾引人的心思,也成了嫡姐们口中的狐狸精、荡妇。 那这辈子她就要一个真正的狐狸精。 大姐孟锦华喜欢太子,也爱慕权势。 二姐孟锦溶,脑子里只有情情爱爱,痴迷谢云晔。 但凡她们喜欢的男人,她都要勾来。 但凡她们想要的任何东西,她都会抢走。 这辈子她绝不会叫她们好过。 ———— “谁?” 今日谢家举办赏花宴,孟家和谢家要联姻,孟锦月也随着嫡母一起来了。 同时她也在谢云晔身上看到了一根进度条,上面显示零。 谢云晔冷着脸,朝着假山处怒斥:“出来!” 孟锦月佯装惊慌,害怕的走了出去。 谢云晔此人和太子是自小的好兄弟,关系深厚。 前世谢云晔征战前,还将二姐孟锦溶托付给太子照看。 如今她想代替孟锦溶,日后被谢云晔托付给太子。 这样也顺理成章得到了和太子接近的机会,不必等到两年后。 “你是哪家女眷?为何会在假山后面?” 少女微微低垂着脑袋,谢云晔看不见她的脸,却能看她见莹白的耳朵。 被阳光照的薄嫩嫩的,白的好似会发光一般。 “我,我,二姐夫,我迷路了,我是孟府的女眷。” “我没有故意藏着,我只是看见有人突然过来,心中害怕。” “二姐夫,你能叫人带我去前厅吗?” 她低着头,谢云晔能从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中,听出她的紧张和害怕。 她叫他姐夫,谢云晔自然也知晓了她的身份。 孟府三位小姐,二小姐和他即将定亲。 大小姐意在太子妃之位。 能唤他姐夫的自然只有府中的庶出三小姐。 “你姐姐在前面,我叫人带你过去。” 因为姻亲关系,谢云晔声音比往日温和许多。 “谢,谢谢二姐夫。” 孟锦月仰起头感激望着他,声音中带着欣喜。 谢云晔也终于看清楚她的样貌。 眼前女子身姿窈窕、身着一袭青绿色流烟裙,清清艳艳。 日光下雪肤生辉,白的好似能掐出牛乳来,唇色如樱,一双盈盈水眸似水含情。 此刻她就用那双明眸怯怯怜怜望着他。 谢云晔不自觉愣神。 在见到孟锦月之前,谢云晔已经从孟府二小姐口中听说过,这位庶出的三小姐。 即将定亲的未婚妻不止一次将这个庶出妹妹贬低到尘土里。 说眼前这人,表面上单纯柔顺,实则心机深沉、举止轻浮,一心只想攀龙附凤。 可今日见到孟锦月,看到这样一张清纯绝色的脸。 谢云晔无法将眼前人和未婚妻口中的人联系起来。 眼前人衣着素净,打扮的也极其素淡,时下女子妆扮时会在脸上打上一层脂粉。 谢云晔在她脸上看不到任何脂粉的痕迹。 干干净净、清清淡淡的一张脸,却依然比他见过的任何女子都要惊艳。 “二,谢公子。” 她好似意识到称呼不对,急忙改口:“我……我想快点回前厅。” 她的声音很小,像蚊子一般,但还是叫谢云晔回过神来。 “嗯,走吧。” 他有些不自在,意识到自己竟这般冒犯,一直盯着女子看,便快速移开视线。 他没再盯着她看之后,身后女子好似重重呼出气,不再那般紧绷。 谢云晔长得高大,九尺有余,步子迈的也大。 而孟锦月娇小玲珑,只到他胸膛,走路自然也慢。 为了追上谢云晔,她只能加快速度,甚至小跑起来,却踩到了裙摆,即将摔倒。 “啊。” “小心。” 谢云晔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 男子身形极为高大魁梧,就像一堵坚不可摧的黑色的墙,将身材娇小的孟锦月完全护在怀中。 “谢谢……谢公子。” 两人站的极近,雄浑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孟锦月耳尖红透,谢云晔也浑身不自在。 “无事。” 待扶她站稳后,谢云晔便快速松开她。 只是松开她后,谢云晔心中却不自觉升起一丝异样……他没碰过女子。 今日才第一次知道,女子竟然这般娇小,抱住她时,感觉像抱住一团棉花。 她手心的肌肤也十分娇嫩柔软,如羊脂玉般温软细腻,就连指尖都带着一股清新的淡淡香味。 而他自小练武,前些年一直在边疆,积年累月下来,他的手骨节粗大,掌心更是布满了粗糙的厚茧。 不知为何,在她面前谢云晔竟有些自惭形秽。 “是我走的太快了,忘记顾忌你是女子,不必道歉,与你无关。” 谢云晔迅速退后几步,孟锦月也是。 孟二小姐说,她这个庶妹心思不正,谢云晔不觉得这样胆小娇怯的女子,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今日相处,她一直十分守礼,同他拉开距离,从未逾矩。 他正这样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三小姐,你的丫鬟呢?” 谢云晔那双深邃的眸子不再温和。 他第一次锐利的审视她,泛着冷意。 世家千金身边都会有贴身丫鬟,她虽是庶出,但孟府带她出来时,也绝不会不派人跟在她身边。 想到这里,谢云晔眼神冷了下来。 ————— 宝子们,有雌竞!但主要是雄竞!一切都是为了女主爽,主要想写个爽文,不虐女主。 所有爱慕女主的男性角色都洁,不洁不配喜欢女主。 两个最终都是恋爱脑,不恋爱脑没办法雄竞起来,想写一个好兄弟为爱反目成仇,互相撬墙角的故事。 感兴趣的宝子可以给个机会继续看吗,拜托拜托!最好加个书架!哈哈爱你们! 第二章 三小姐,谢某错了 “你的丫鬟为何没跟在你身边,叫你一人落单?” 当然是救你妹妹去了,孟锦月心中吐槽。 “说话!”谢云晔心中有了怀疑,声音也不自觉冷厉了下来。 他出身镇国公府,老国公一辈子征战沙场,骁勇善战。 谢家便是靠着这军功立足,得封国公。 谢云晔上过战场,更杀过人,在战场上历练厮杀数年,周身散发着一股凛锐冷峻之气,迫得人说不出话来。 冷眼盯着人时,更是不怒自威。 长在深闺中的女子平日里极少见到男子,更何况是谢云晔这样的武夫。 前世孟锦月第一次见到谢云晔时,他也是这样冷脸质问她。 那时她胆子小,第一次见到这样凶神恶煞的人,便以为他也要对自己动手,她便被吓哭了。 经历过前世,孟锦月已经很清楚谢云晔最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我,我……” “说不出来,便不必说了。”谢云晔面色冷淡打断她的话。 孟锦月吓的大气不敢出,水眸泛起雾气。 她想要继续解释,可对上他锐利的鹰眼,却哽咽的更厉害,害怕的说不出话。 她这副模样叫谢云晔误解更深。 他脸色再次难看几分,冷冷盯了她一眼严肃开口: “跟上,看在亲戚的份上,只此一次,但日后莫要再耍这些小把戏!” 孟锦月低着头,眼睛红的更厉害,谢云晔已经在往前走。 之前他在将就她的速度,可现在他不将就了,她又得小跑才能跟上。 谢云晔余光看到孟锦月跟的吃力,却没任何动容。 他最不喜心机深沉的女子,更不喜欢任何人算计他。 “我,谢公子我没有。” 孟锦月跑的气喘吁吁,但越想越委屈。 好几次鼓起勇气后,她还是努力开口了。 从见面开始,她声音一直很小,这是第一次大声说话。 但她的大声,在谢云晔眼中,也只是正常的音量。 谢云晔停下脚步,回过头最终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那你说。” 只不过回头之后,谢云晔原本冷淡的一张脸,便难看起来。 身后的人紧咬着下唇,水眸的泪珠掉个不停,眼睛红的像兔子眼,像是委屈的厉害。 她伸手抹掉泪,无措开口:“我知道你怎么想我。” 她声音哽咽的厉害,却依然鼓起勇气,大声开口:“可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真的不是,你和二姐姐要定亲,日后你便是我的姐夫,我不会做这种事情。” “我也不敢的。” 她边说边哭,泪珠子蓄满了眼眶里,显得极为可怜。 谢云晔原本该生气,也本该彻底厌恶眼前这人,可看到她这副傻傻的模样,又觉得好笑。 连话都说不清楚,只知道哭。 原本停下来听她解释,是想看看这女子怎么狡辩。 结果她开口却没有一句重点的话,解释和没解释毫无区别。 这愚蠢的样子,又好似不像心机深沉的女子。 谢云晔打量着她,一时间分不清,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你敢不敢我如何知道,我只问你,你的丫鬟哪里去了?” 谢云晔声音严厉冷肃,主要是想吓她。 孟锦月支支吾吾:“我,我有事吩咐她去做……所以她不在我身边。” 谢云晔嗤笑一声:“何事,竟这么凑巧?在我面前你这般胆小,话都不敢大声说,怎么就敢支走丫鬟,一个人待在不熟的谢府中?” 但面上她依然装作紧张怯弱的模样,嗫嚅道:“我……” 谢云晔冷笑一声,转头就走,不再搭理她。 他也是疯了,才愿意浪费时间听这个骗子解释。 正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 “小姐!” 秋宁小跑跑到孟锦月面前,气喘吁吁:“小姐,终于找到你了,奴婢吓死了。” 秋宁的身旁紧跟着一名身姿婀娜、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她走到了谢云晔面前: “大哥!” 谢云晔挑眉:“阿枝,你不是该在前厅招待宾客?” 谢青枝是谢云晔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也是谢云晔最在乎的亲人。 前世在这场宴会之后,谢青枝便很快同家中借住的表兄定了亲。 后来孟锦月才知道,是因为谢青枝被这位表兄算计落水,又被这表兄自导自演救下。 因为这谢青枝才会下嫁,所托非人,凄惨一生。 “大哥。” 谢青枝压低声音,哽咽开口:“今日表兄故意害我落水,还想跳水轻薄我,是这位姐姐和她的丫鬟打晕表哥,将我救下。” “姐姐还让她的丫鬟护送我离开换衣,帮我掩护。” “今日若非孟姐姐,我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谢云晔脸色难看极了。 妹妹说的轻描淡写,但他却能想到其中的危险。 谢家错综复杂,来家中借住那人,是什么恶心货色,谢云晔心中再清楚不过。 只是顾忌着是国公夫人的侄子,不好赶走。 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人竟胆大包天,敢算计到他妹妹头上。 从前的疏忽差点酿成今日的祸事。 谢云晔深吸一口气,攥紧双拳:“阿枝,兄长会为你讨回公道。” 谢云晔不敢想,若是谢青枝真被算计,被那人救起,他那位母亲会怎样抓住机会,促成这门婚事。 谢青枝吸了吸鼻子,小声开口:“我相信哥哥的。” 秋宁:“小姐,你怎么会和谢将军在一起。” 许是对上熟悉的丫鬟,孟锦月也敢开口了:“我,那人有醒来的迹象,我心中害怕,不敢留在那里等你,便想按印象中往回走,结果谢府太大……便迷路了。” 她的声音将谢云晔拉回。 谢云晔并不傻,相反他自小聪慧,很快便将一切串联起来。 他明白了,她为何面对他的质问,说不出重点,为何犹犹豫豫。 除了害怕,想必也是不愿意将其他女子的私事在大庭广众下往外说。 谢云晔神色复杂望着她,愣了好一会儿。 今日没有她,自己的亲妹妹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下场。 可他不仅因为她姐姐的话对她心存偏见,还误解她。 幼时他便知道被人冤枉有多委屈,多难受。 这世上的任何人都不喜欢被人冤枉误解。 可他偏偏恩将仇报,冤枉了她。 谢云晔迈步走到她面前。 “三小姐,是谢某错了。” 第三章 有几分可爱 他这样郑重语气,叫孟锦月有些惊吓。 她紧紧咬住唇瓣,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像只柔弱可怜的兔子,不知所措。 “哥哥为什么道歉?不是该道谢吗?”谢青枝牵住孟锦月好奇问。 谢云晔难得有些难堪,他握拳咳嗽一声:“我误会她故意在府中迷路,以此来接近我。” 谢青枝噗嗤笑出声来,她在外人面前胆小,但在自己哥哥面前却不是这样。 她毫不留情嘲笑谢云晔:“哥哥,你又不是什么香饽饽,不是所有女子都喜欢你的。” “虽然往日里有很多女子故意接近你,但孟姐姐才不会这样做,孟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你要继续道歉,还要弥补孟姐姐。” 谢云晔点头,正当他要开口时,孟锦月却急忙摇头:“不……不用道歉的,我不生气了。” 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透着一股软乎乎好欺负的劲。 谢云晔心中叹气,她性子比谢青枝还要柔弱,又单纯天真,偏偏长得这般漂亮可欺。 日后若是没遇到宽厚的夫君,只怕要吃许多苦。 谢云晔坚持:“错了便要道歉。” 孟锦月低下头嗫嚅开口:“只是误会而已……没什么的。” 谢云晔能听出她说的是真心话,他忍不住去看她。 她的眼睛依然有几分泛红,但脸上却已经有了笑意,好似他道歉她便已经十分满足。 有些傻。 “三小姐能原谅谢某便好。” “今日之恩,谢某和妹妹也会铭记于心,日后三小姐有事可以来找谢某。” 她这样的心性,谢云晔已经打算日后多看顾她几分,起码要叫她日子好过些。 “不,不必,只是举手之劳。” 谢云晔的郑重叫孟锦月好似无所适从,红着脸紧紧咬住唇瓣。 樱唇饱满红润,勾得人移不开眼。 谢云晔眼眸幽深了几分,她说话总是咬住唇瓣,不会咬破吗? 孟锦月:“我没做什么,你们……你们真的不用放在心上。” 她似乎很容易紧张,也很容易心软。 他只是一句道歉,她便完全不怪他。 如今连接受他们口头上的道谢,竟都会害羞 ———— “我能叫你姐姐吗?” 谢青枝走到孟锦月面前,满眼希冀望着她。 孟锦月红着脸点头:“都……都可以的,还可以叫我杳杳,是杳杳钟声晚的那个杳杳。” “我娘给我取的小名,我十五。” “我十四,我们相差不大,那我唤你杳杳吧。”谢青枝紧紧牵着孟锦月的手。 “杳杳,杳杳!” “嗯。” 谢青枝极为高兴:“杳杳你和哥哥一样唤我阿枝就行了。” “杳杳,我好喜欢你,谢谢你救我,以后你就是我亲姐姐。” 孟锦月红着耳尖:“我也喜欢你。” 孟锦月确实挺喜欢谢青枝的。 其实她有许多方法接近谢云晔,不必非要救下谢青枝。 只是她到底不忍心。 前世她和谢青枝算起来只见过两次,但两人相似的性子,叫谢青枝竟对她敞开心扉。 她从而也知道了谢青枝的事情,知道她被夫家折磨的活不下去,知道她想寻死。 就算重生回来,她已经决心要丢掉从前那些愚蠢的善良,但想到前世那个毫无生气的女子。 就算两人交情不深,孟锦月还是想帮帮她。 毕竟谢青枝不是她的仇人。 谢青枝:“杳杳,我等会可以一直跟着你吗?我不喜欢和别的女子说话。” 孟锦月:“可以啊。” 两个女子手牵着手,歪着头小声不停说着话。 谢云晔放慢脚步,跟在她们后面。 他默默看着眼前两个亲密无间的女子,听着她们说话,一时间神色有些复杂。 谢青枝因幼时的虐待,性子偏怯弱,也极少出门,没什么朋友。 孟锦月是第一个谢青枝愿意交好的女子。 两人这般一见如故,除了孟锦月救下谢青枝外。 或许也因为两人一样的单纯,毫无任何攻击性。 “我哥哥很吓人吧,他就是这样的,我有时候有点怕他。” 孟锦月:“嗯嗯,他长得太凶了。” 谢青枝:“说话也凶,脸也臭。” 孟锦月极小声附和点头:“对。” 谢青枝:“长得还高,像一堵墙,真可怕。” 孟锦月:“对。” 两人嘀嘀咕咕的,宛如两只小麻雀。 谢云晔默默听着自己妹妹极小声说他坏话,吐槽着他。 也看着谢青枝身边,另一个娇小的女子止不住点头。 不知为何作为被吐槽的人,他并未生气,反而嘴角忍不住上扬,觉得她们有几分可爱。 ———— “谢哥哥,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前面看不到你们的人,我正要去找你们。” 孟锦溶来时正好看见谢云晔脸上的笑意,带着几分温柔。 她从未见谢云晔对她这般温柔笑过。 孟锦溶压下心中的怒火。 因为一时间不能确定,谢云晔到底是看着谢青枝笑,还是被孟锦月勾走了魂。 “三妹,你什么时候和阿枝关系竟这样好,姐姐居然不知道?” 孟锦溶在孟府排行为二,今日孟家来谢府,也是为了孟锦溶和谢云晔定亲的事。 孟锦月:“二姐姐,我们是刚认识的。” 孟锦月低着头,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的紧张,谢青枝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原来如此。” 孟锦溶笑着:“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很久了,阿枝妹妹很少说话,我也从未见过她对人这样亲近,一时间有些好奇。” 谢青枝:“是我喜欢杳杳,今日一见到她就想和她做朋友,孟姐姐,我们先走了,你和我二哥说话吧。” 看到孟锦月她们迫不及待离开,孟锦溶略微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她想多了。 “谢哥哥,你今日见到我这个妹妹,她有没有冒犯你啊?” 谢云晔长得高,孟锦溶仰着头望他,看着看着便忍不住红了耳朵。 她之前喜欢苏烈,但苏烈不喜欢她,反而对孟锦月这个贱人一见钟情。 那时她整日浑浑噩噩,恨的不行。 一次意外她被刚回京谢云晔救下。 她还记得初见那日,他坐在高头大马上,腰挎长剑,威风凛凛。 那时应该是他刚从战场上回京,眸色冰冷,俊朗的面容上也无其他表情,却偏偏有种说不出来的气势,将京城中那些男子全都比了下去。 除了太子殿下外,孟锦溶再没见过比谢云晔更俊朗高大的男子。 她就这样对谢云晔一见钟情了。 两家门当户对,加上她催着母亲,催着外祖父去商议,如今婚事终于快定下了。 “并未。” 孟锦溶点头:“那就好,我这个妹妹心思深,总想着嫁个好人家,从前我和姐姐的婚事都还未定下,她便去求着祖母,给她相看。” “谢哥哥,还是让阿枝妹妹少和我三妹接触吧,阿枝妹妹心思单纯,我怕被我三妹给影响了。” 从前类似这种诋毁的话,谢云晔已经听过许多次。 孟锦溶脑子不清楚,喜欢说孟府家事,他就默默听着,左右他不认识她的庶妹。 但今日孟锦月对谢青枝有恩,他也有些听不下去。 “你妹妹不是这样的人,莫要再说这些话。” 孟锦溶一怔,衣袖下手心握的死紧: “谢哥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就知道,孟锦月就是天生的狐狸精,下贱货色,生来就是勾引男子的。 “谢哥哥,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她?” “你是不是也和苏烈一样,对那个狐媚子一见钟情?” 孟锦溶脸色难看,她喜欢谢云晔喜欢了好几年,也将他当成夫婿好几年。 一想到谢云晔被孟锦月勾引,她便口不择言,难以冷静。 “说的什么话?” 谢云晔第一次见到孟锦溶脸色这样扭曲狰狞。 他知道她性子不好,但他没有喜欢的女子,娶谁都一样。 但如今他却微微动摇了。 谢云晔冷着脸:“我不喜欢她,你妹妹也从未勾引过我。” “那谢哥哥为何不要我说了,从前我也这样和你说过她的许多坏话的,为何就今天谢哥哥就拦着我,不让我说?” 谢云晔面无表情望着她:“她今日救了阿枝。” “阿枝掉入湖中,若非她和她的丫鬟瞧见了,阿枝便凶多吉少,她是阿枝的救命恩人,我们谢家人向来恩怨分明。” 听到这样的解释,孟锦溶脸色勉强好看了几分。 她手心攥紧,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谢云晔不是苏烈,他应当不是那种肤浅的贱男人,绝不会因为孟锦月长着一张妖媚的脸,就被她勾去。 她要忍住,不能再在谢哥哥面前失态。 孟锦溶深吸一口气:“怪不得阿枝妹妹这样喜欢她,原来如此。” “谢哥哥,你真的不喜欢我三妹吗,她长得那样美?”孟锦溶再次试探。 谢云晔冷着脸厌烦开口:“不喜欢。” 谢云晔从未撒谎过,他这样正直,想必说不喜欢便是真的不喜欢。 得到肯定答复后,孟锦溶脸上终于重新有了笑意。 “那就好,罢了,阿枝妹妹马上也是我的妹妹,她既然救下了阿枝,那我日后便不说她。” ———— “今日怎么来了?” 太子放下毛笔:“孤若是没记错,今日谢孟两家应当在商议定亲之事。” 谢云晔沉默片刻后开口:“孟二性子偏激骄纵,我心中不喜。” “你不想定亲?”太子一针见血。 谢云晔没说话。 太子嘴角扯了扯:“你是第一天知道她的性子?从前你不在乎,怎么今天反倒受不了?” “到底因为什么?” 第四章 活脱脱的尤物 “若娶孟二这样的女子,日后只怕是要家宅不宁,换做是殿下,你也不会想娶她。” 谢云晔和太子自小一起长大,关系极好,也足够了解对方。 太子一眼便知,谢云晔并未如实答复。 但太子只是轻笑反问:“若娶孟二于孤有益,为何不愿?” 见谢云晔不说话,太子开门见山挑明: “说吧,孟二性子不好,那你觉得何人性子好,又觉得娶谁你日后会家宅安宁?” 谢云晔沉默不说话。 “没有这个女子。” “孤不信空穴来风,或是你喜欢的这女子拿不出手?还是你让孤自己去查?” 谢云晔眉头紧锁:“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顺眼罢了,是孟二的妹妹。” 太子低头思索:“孟二还有妹妹?” “庶妹?” 谢云晔点头。 “庶出身份太低,配不上你,莫要惦记了。”太子一锤定音。 “我也是庶出,殿下忘了?” 谢云晔这句话叫太子再次抬起头,直直凝视他。 “你如今不是。” 谢家人战死沙场的太多,子嗣不丰,到谢云晔这一辈更是。 前面十几年只他一个男丁,谢云晔便被抱到谢夫人膝下抚养,记作嫡子。 只是去年,谢夫人生了自己的儿子。 谢府也不再风平浪静。 “你知道孤没有别的意思,你是庶出或是嫡出,孤都不在意。” “孤看重的是你这个人。” 谢云晔:“我知道,只是殿下,我不觉得庶出低贱。” 太子叹气,他今日不该在谢云晔面前谈论嫡庶。 幼时谢云晔因庶出身份和妹妹吃了许多苦。 他的母亲出身太低,为谢家不喜,也怀疑谢云晔的身世。 直到后面谢府生不出别的男丁,谢云晔越长大越像老国公,他才得到谢家重视。 “阿晔,孤绝不是嫌弃庶出,只是嫌弃娶她对你毫无助力,但娶孟二便不同。” “和孟二联姻,明面上是和孟府,但实际上牵扯的是陈国公府,孟二的母亲是陈国公最疼爱的小女儿。” “陈国公是父皇的亲舅舅。” “你母亲去年刚生了儿子,一个是自己亲生的幼子,一个是抱来的庶子,换做是你,会甘心叫不是亲生的孩子,坐上世子之位?” 太子直接点明谢云晔的处境。 “你跟孤十几年的好友,是孤最信任的兄弟,孤希望你好,也希望坐上世子之位的是你。” 谢云晔沉默许久,太子说的他又何尝不知道。 妹妹幼时被故意虐待,今日又险些被人算计,姨娘也常年卧病在床,这桩桩件件都有嫡母的参与。 他们明面上是母子,背地里早已是仇敌。 这世子之位,他只能拿到。 “殿下,是我冲动了。” 谢云晔已经做好了决定。 只是不知道为何,心底有些怅然若失。 太子点头,出言安慰:“阿晔,我们身在这个位置,便会有许多不得已,你是,孤也是。” “如今孤腹背受敌,若孤日后能……那时你想做什么,孤能帮,便会尽全力帮你。” 谢云晔:“殿下,我明白了。” 太子:“不久后便是六年一次的清河秋狝,孟二倾心于你,你若真的想和日后妻子心意相通,那时你们正好可以培养感情。” 清河秋狝是本朝的传统,六年举办一次,为期两个月,是皇帝围猎阅兵的活动。 除了皇家,王公大臣及其部分家眷亦能一同前往。 谢云晔:“殿下操心我的婚事,那殿下可有属意的太子妃人选?” 太子轻笑一声:“清河秋狝时再看吧,看谁对孤最有益,孤便娶谁。” 谢云晔:“假若殿下日后有喜欢的女子,但身份不高……” 谢云晔话还未曾说完,太子便摆手打断他。 太子颇有些无语:“阿晔,孤不会喜欢任何女子,孤喜欢的,只有权势。” “情情爱爱这种东西,这辈子孤都不可能碰。” ———— “李忠!” 内侍弯着腰小心翼翼:“殿下,奴才在。” “派人去查查那个孟家庶女。”太子眸色冰冷,深邃立体的五官极为摄人。 谢云晔和他是同一类人,平日里从不关注女子,更不会觉得哪个女子顺眼。 太子想知道这女子到底用了何种手段,竟叫谢云晔对她起了心思。 “是,奴才这就去查。” ———— “小姐今日吓到了吧,日后奴婢还是要寸步不离跟着小姐。” 孟锦月轻轻摇头,反而安慰秋宁, “秋宁,别担心,我没事的。” 前世,她胆子小什么都害怕。 人也怯弱,永远只想将自己藏起来,好似只有藏起来,才能活下去。 这辈子她不会了。 “秋宁,去备水吧,我想沐浴。” “好,奴婢这就去。” ———— “小姐,您长得真美啊。” 秋宁拿着帕子细致给她绞着头发。 孟锦月刚刚沐浴完,墨发松松的散了下来,如云雾一般,素白的衣领微微敞开,露出白皙泛粉的锁骨。 秋宁:“奴婢若是男子,定然会为小姐神魂颠倒。” “让开!” “二小姐,我们小姐在沐浴……” 门外的丫鬟话音未落,孟锦溶便已经闯了进来。 她一进屋便注意到了窗边软榻上的孟锦月。 许是刚沐浴完,孟锦月只穿了一身浅黄色的纱衣,衬得她肤色莹白胜雪,白的好似在发光。 孟锦溶心中越发不是滋味,她本不该继续看的,越看越妒。 可偏偏眼睛却自虐一般,直直盯着孟锦月。 一寸寸扫过她娇媚绝色的面庞、纤细的腰肢…… 老天真是不公平,她的母亲是圣上亲表妹,外祖父是圣上亲舅舅。 而孟锦月的娘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商户女,她的外祖家也都是不入流的低贱商人。 但偏偏孟锦月却处处都比她美,肩膀纤弱,腰肢纤细,腰细就算了,偏偏胸也比她大。 肤色更是比她还要莹润白皙,她平日里已十分注意,从不晒太阳,那些涂身的香膏更是日日不落,可依然远远比不上孟锦月。 “二姐姐,你找我有事吗?” 孟锦溶冷笑一声:“你说呢,你是不是又想勾引人,从前我喜欢苏冽,你便勾引他,如今我喜欢谢哥哥,你又故意接近谢青枝,你是不是故意同我作对。” “你就这般下贱,这般喜欢勾引男人?” 孟锦溶知道谢云晔清心寡欲,他和太子一样不近女色。 可孟锦月这样的容貌、身段,活脱脱就是尤物。 这便罢了,偏偏孟锦月又胆小怯弱,心性单纯如同一张白纸。 孟锦溶心中十分清楚,这样的女子,天底下没有哪个男子能抵抗得住,她真想毁了她! “二姐姐,我真的没有。” 孟锦月眼底氤氲着雾气,水眸红了一片,显得无辜又清纯。 这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更是显得娇媚,也叫孟锦溶心中更加嫉恨。 第五章 她有信心能抢走姐姐的心上人 “我知道的,二姐姐即将和谢家定亲,日后谢将军就是我的姐夫,姐姐,我怎敢喜欢对自己的姐夫呢。” 见孟锦溶一脸鄙夷、不信,孟锦月好似着急了。 她蓦然红了眼,眼底氤氲着雾,开口:“姐姐我可以发誓,若是我有半句假话,就叫我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确实不喜欢这些男人,两位姐姐的心上人,不管是太子还是谢云晔,她都不喜欢。 前世不喜欢,这辈子也一样。 但和前世不同,这一世,她会叫姐姐们的男人为她倾心。 日后若谢云晔他们自己要对她情根深种,姐姐她们便不该再怪罪到她身上吧。 最好能叫她们这对姐妹都死在自己最喜欢的男子手上,便合她心意了。 孟锦月心中冷笑一声,她十分期待这一日。 “哼!”孟锦溶冷哼一声,但脸色到底和缓了一些。 孟锦月从小到大一直很老实,胆子小,人也蠢,除苏烈外确实没和任何男子有过什么牵扯。 她的这番话倒是没叫孟锦溶有什么怀疑。 “不是即将定亲,是已经定亲了,谢家那边已经传回消息,谢哥哥也很喜欢我,今日之后我们便真正定下婚约。” “再过不久定下吉日,我们便要成亲。” 孟锦月低头小声开口道喜:“妹妹祝贺姐姐得遇良人。” 孟锦月早就知道,两人会定亲。 她今日只和谢云晔见了一面,相处时间太短,并不足以叫谢云晔对她倾心。 但来日方长,她也有信心能抢走二姐姐的心上人。 “姐姐贤良淑德,谢将军为人清正,想必日后姐姐定会夫妻和睦,一生顺遂。” 她低着头,声音很轻像是有些紧张害怕,却能听得出真诚。 孟锦溶想到她胆小如鼠的性子,又想到父亲祖母的叮嘱,到底还是压下心中的嫉恨,她恶狠狠放下狠话: “你最好安分守已,但凡叫我发现,你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就算是父亲祖母拦我,我也不会放过你。” 孟锦溶临走前,又狠狠瞪了孟锦月一眼。 直到人走远后,秋宁才小心翼翼开口:“小姐,现在该怎么办,二小姐会不会对您动手啊?” 这府中,夫人一家独大,既有身份地位,又得老爷爱重,夫人还生了两女一子。 “不会。” 孟锦月抬起头,脸上哪里还有什么害怕。 “暂时不会,我对父亲还有用。” 她在孟府能平安长大,靠的便是孟父。 曾经她以为府中,起码父亲和祖母是有几分护着她的。 后面她才知道,因为她小时便能看出来是美人胚子,父亲便起了心思,想日后将她这个容貌出众的庶女送出去,攀附皇子。 大女儿若是没能当上太子妃,这个庶出的小女儿也可以送去太子府。 或是其他皇子府上,当个妾室,总归是有用的。 因为孟父的野心,她自小便被逼着学跳舞,哪怕她根本不喜欢。 前世她不明白为什么,后面她才知道,因为女子跳舞腰细,男子喜欢。 所以从始至终,她这个爹都只是将她当做工具,并未真正当成女儿。 “小姐要是能早些嫁人便好,总好过在府中被二小姐欺负,明明都是夫人生的,可大小姐和公子却不会像二小姐这样骄纵跋扈,小姐明明也是这府里的主子。” 孟锦月看着单纯的秋宁,只是浅浅一笑并未说话。 一个母亲肚子里爬出来的亲姐妹,怎么可能不同。 前世她已经见过孟锦华狰狞扭曲的模样,比起孟锦溶有过之无不及。 只不过平日里孟锦华极会伪装,她想谋夺太子妃之位,自然要显得温柔贤良,绝不可能和孟二这样心机浅薄。 “可惜了谢将军,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老天也真是瞎了眼,叫二小姐这样的人竟也能觅得如意郎君,” “谢将军怎么会同意这门婚事呢?会不会是他不知道二小姐的真面目,奴婢真希望谢将军甩了她。” 剩下的话秋宁也意识到不妥,没再说下去。 “娶二姐对谢将军有所助力,他为什么不娶,秋宁,这世上只要是人便会算计得失,男子更是这般。” 秋宁顿时哑口无言,随即又是心疼。 “可恨小姐没投生在夫人腹中。” 自家小姐这样的容貌,若是嫡出,太子妃之位定然唾手可得。 孟锦月:“秋宁,不许说这种话。” “娘亲十月怀胎才生下我,我是她活着唯一的希望。” 秋宁也自知失言,脸色懊悔捂住嘴:“小姐,我错了。” 姨娘被送到庄子上关押,每月还需要小姐看顾,小姐也因为忌惮姨娘,被二小姐欺负了,也不敢反抗。 时间长了,秋宁忍不住心疼小姐,向来都是母亲保护女儿,可自家小姐年纪轻轻却要保护母亲。 孟锦月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没有坏心思,秋宁,我想歇息了。” 孟锦月躺在床上,开始复盘今日发生的事情,并再次进行下一步谋划。 今日的目的已然达到,她救下谢青枝,也和谢云晔见面,他们之间有了短暂相处,也有了恩情的牵扯。 并且虽然谢云晔掩饰的很好,但孟锦月依然能看出谢云晔对她印象不错。 太子和谢云晔是生死之交的好兄弟,甚至从前世看,他们在喜欢的女子上,也有相似之处。 太子天生贵胄,谢云晔出生国公府,两人身份高贵,老天又给了他们出众的能力。 以至于两人都有些自傲,也喜欢掌控一切。 这样的他们,便更喜欢胆小、怯弱、又单纯可怜的女子。 前世,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所以谢云晔和太子便都对她有过几分觊觎。 这辈子她会伪装的和前世一样,柔弱善良。 第六章 原来,她竟和他同病相怜 之后的一些时日,孟锦月没有出门的机会,也没办法和谢云晔有任何接触机会。 但孟锦月却没有太着急,因为她在等府中老夫人寿宴。 每年老夫人过生日前夕,她都会被赶到庆云寺中,名义上是为老夫人祈福,实际上就是嫡母和孟锦溶她们想磋磨她罢了。 寺中清苦,从前是待半个月左右,这次估计时间要长一些,毕竟孟锦溶最近对她意见很大。 前世就是在这一次祈福时,她和谢云晔有了牵扯。 ———— “小姐,谢小姐来了。” 门外传来秋宁的声音。 “杳杳。” “阿枝。” 孟锦月站起身去迎接她。 谢青枝望着屋内简陋的装饰,心中又一次不是滋味: “杳杳,你也是孟家的女儿,她们却让你住在这样偏僻的小院里,要不你去和你爹说说。” 孟锦月摇头,她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比嫡母还要令人恶心。 她安慰谢青枝:“阿枝,我没事的,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我住在这里也习惯了。” 谢青枝心疼望着她。 孟锦月牵着她的手:“其实有这样的小院住我已经很满足了,小时候我还和阿娘还住在破庙里呢。” 说完,孟锦月意识到不该说,便有意想岔开话题,“阿枝我们去床上吧。” 谢青枝却不肯放过,追问道:“怎么会住在破庙里?” 孟锦月低头,神色犹豫。 “我们这样的关系,你还要瞒着我吗?” 孟锦月越是不愿意开口,谢青枝就越担心。 “你若瞒我,我就哭给你看。” 孟锦月咬着唇,最后拗不过她,还是小声将幼时的事情和谢青枝说了。 明明遭遇可怜,可孟锦月却情绪稳定,言语间也只是客观描述事实。 并不诋毁或怨恨其他人,特别是孟父。 可谢青枝听完眼睛却红的厉害,她哽咽开口: “明明是你爹的错,他自己收了别人送的女子,又有了你,却还要怀疑你娘,怀疑你不是亲生的,还有你嫡母为何要怪罪到你们身上,这满京城哪家没有庶子庶女。” 孟锦月连忙安抚她:“阿枝,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后来我娘带我来京城,祖母见我长得像爹小时候,他们便相信了。” “这些年爹爹和祖母对我虽然不如弟弟和嫡姐们,但起码叫我在这个家里平安长大,我很满足,所以阿枝,别为我生气了。” 她越是这样说,谢青枝就越是心疼。 孟锦月转移话题:“阿枝,我这次又给你做了点心。” 谢青枝红着眼:“好吧,我尝尝。” 谢青枝来她这里,两人讨论最多的就是吃和作诗。 谢青枝写诗写的很不错,孟锦月也是,两人算是很有话题。 谢青枝待了一下午,临走之前孟锦月将事先准备的绣品和吃食送她。 “我不擅长针线,所以阿枝别嫌弃,吃食也是我亲手做的,你喜欢便带些回去慢慢吃,过几日我可能就要去庆云寺为祖母祈福,下次见面可能要一个多月以后了。” 谢青枝愣住:“他们不要你出门就算了,如今还要让你去庙中。” “是我自愿的,我也想为祖母做些事情。” 谢青枝却完全不信,可到底是孟家的家事,她不好说些什么。 只是心里却一肚子气,心疼好友。 这种情况下,谢青枝离开孟府时还被孟锦溶的人拦住了。 “谢小姐,我们小姐请您过去。” 谢青枝又听了孟锦溶近半个时辰明里暗里的挑唆。 回到谢府后,谢青枝越想越气。 “去喊哥哥过来!” “快去!” “你跟哥哥说,我要气死了!” 谢云晔得到消息怔了怔。 “小姐今日去了哪里?” 谢全:“去了孟府见孟三小姐。” 谢云晔眉头紧锁,两人一样软和的性子,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什么矛盾。 “走吧,去看看。” 谢云晔这段时日一直很忙,忙到和谢青枝也极少见面。 “阿枝。” 谢云晔一进来,就看到谢青枝一个人坐在窗边,明显生着闷气。 "和孟三小姐吵架了?" 谢青枝愣住,瞪圆双眸:“怎么可能,我们好着呢,杳杳那么好,我们怎么会吵架?” “那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因为你的未婚妻!” 谢青枝叉腰,满脸愤愤不平: “她们不让杳杳出门就算了,大不了我主动过去,可今日孟锦溶还特地喊我过去!” “她如今还不是我嫂嫂,就管我的事情,明里暗里诋毁杳杳,又要我不要和杳杳交往,各种说她不好。” “杳杳好不好我难道不清楚,我和杳杳在一起,她从来没和我说过孟家其他人任何不好,哪怕所有人都在欺负她。” “哥,你都不知道……” 谢青枝话匣子打开后,便滔滔不绝。 …… “哥,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若非杳杳长得像她爹,她一辈子都得不到承认。” 谢云晔眸色暗沉,衣袖下手心攥紧,谢青枝年纪小,家中的一些不光彩的往事自然也瞒着她。 所以谢青枝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曾经也同样被家中质疑过身世。 “她确实可怜。” 谢云晔神色复杂开口。 这其中的滋味他从前便经历过,一时间只觉得和孟锦月同病相怜。 “她肯把这种事情告诉你,说明是将你当成了真朋友,真心换真心,日后你也好好待她,不要管别人怎么挑拨。” 谢青枝轻哼一声:“我当然知道啦,我只告诉了哥哥,哥哥千万别告诉别人,我答应杳杳保密的。” 谢云晔点头:“我知道,说吧,你跟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让哥哥帮一下杳杳。” 谢云晔漆黑的眸子望向妹妹:“她如今要在孟府讨生活,我们不能插手太过,否则叫其他人知晓,反而会弄巧成拙害了她。” 谢青枝脸色沮丧:“那该怎么办啊,杳杳不久后要被送去庆云寺中,要为她祖母祈福,哥哥你知道庆云寺对吧,里面祈福的人每天都要干许多粗活,杳杳这样瘦弱如何能撑得住?” 谢云晔冷着脸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开口:“我给她送个身手好的女暗卫。” 谢青枝眼睛发亮,有些意外:“暗卫!太好啦!” 谢青枝知道谢家有培养暗卫,只是暗卫培养不易。 哥哥如今没成为世子,身边好像只有五个,她身边以前没有,因为她极少出门,父亲便不给她,上次她在府中差点落水,如今身边才有两个。 “哥哥,你真的舍得给一个暗卫杳杳吗?” 谢云晔嘴角上扬:“这不就是你绕了一大圈想要的?你想有人护她,暗卫便是最好的。” 谢青枝哼了一声:“谢哥哥啦。” “既然要谢,就要有谢礼,这锦囊和点心送我。” 谢青枝愣住,随即很快摇头:“不行,这是杳杳亲手为我做的,哥哥换别的要。” 谢云晔面无表情摇头:“不换。” 谢青枝瘪嘴:“好吧。” 夜晚,谢云晔看着手中的锦囊,难得有些出神。 这些时日他都快要忘了孟锦月。 一是他太忙,别人算计他的妹妹,他自然要反击回去。 二则是,他在刻意叫自己不要去想起她。 不要想起初见那日,她楚楚动人惊艳绝色的脸。 毕竟他已经和孟锦溶定了亲,若再去招惹孟锦月,相当于是在害她。 可今日听妹妹絮絮叨叨聊起和孟锦月,他竟没有半分不耐烦,甚至还想叫谢青枝多说一些。 他下意识想对她再多一些了解。 这是谢云晔第一次想探寻一个女子。 同时他也才发现,哪怕过了这些天,哪怕他刻意在遗忘她,她在他脑中的印象依然鲜活,妹妹几句话,就能叫他回想起她来。 ———— 这夜梦里,谢云晔竟然梦到了孟锦月。 女子纤细白皙的手牢牢攀附上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二姐夫,我心悦你,求你要了我吧。” 第七章 今夜之事,我会对你负责 女子的声音娇娇怯怯,宛若莺啼。 那张惊艳绝色的脸此刻近在眼前,他甚至能看见她脸上细软的绒毛。 谢云晔呼吸瞬间发紧,但他还是推开她。 “胡闹,我是你姐夫。”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提醒她,还是提醒他自己。 女子轻笑着,随即踮起脚,饱满樱唇再一次朝着他贴过来。 “就是因为你是我姐夫,我才喜欢你啊。” “你难道不想要我吗?” 美貌娇弱的女子,再次娇滴滴、软绵绵缠住健硕高大的男子,宛若菟丝花。 “姐夫,求你,亲亲我。” 谢云晔呼吸粗重了几分,大手掌住她细弱的脖颈,粗鲁地迫使她抬高下巴:“妖女。” 他不自觉升起怒气,又好似不全然是愤怒。 最后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般抱起她,将她重重丢在床榻上,然后整个人极具侵略性的覆上她娇弱的身子。 眼神凶戾:“都是你自找的!” ———— “谢全!” 谢云晔醒后,想到昨夜那个荒诞的梦,身体竟又一次开始发热。 梦中女子披散着漆黑的发,仰着雪白的脸,柔若无骨攀附他,腰肢如若风拂柳,仿佛轻轻一折就会让它断掉。 她既柔弱,又可怜。 有时对他极致勾引,有时又哭着对他极为抗拒。 看似是她只能任他百般欺负,但实则是她在掌控全局。 “谢全!” 想到梦中她妖娆娇媚的身子,谢云晔只觉得火再一次起来,喉咙竟也干的发疼。 他真是疯了。 “公子,公子,来了,您醒了?” 谢云晔望着外面大亮的天色,沉了脸:“你今日为何没喊我早起?” 谢全一愣,“属下才喊了您,但是见您没醒……” 谢云晔冷着脸摆手:“日后,不论如何都要喊醒我。” 谢云晔将这个荒唐的梦,归结于自己晚起。 谢全连忙点头,“属下知道了。” 谢云晔常年都有早起练武的习惯,谢全便误以为,主子是因为这件事脸色不佳。 他正准备下去叮嘱下人,结果却被谢云晔喊住。 “站住。” 谢云晔沉着眼,面无表情开口:“叫人进来收拾。” 谢全一愣,收拾什么? 谢全看向床榻,再次愣住。 “啊,哦,属下这就去。” 谢全反应过来,走出房门后,谢全摸着脑袋忍不住感慨。 自家主子确实该成亲了。 旁的人家,谢云晔这个年纪,都该有孩子了,就算没成亲,房里也该有好几个通房。 可自家主子什么都没有,更不喜欢寻花问柳,到现在竟还是童子之身啊。 ———— 谢青枝来找谢云晔时,头一次被谢全拦了下来。 “哥哥呢?” “小姐,公子在沐浴呢。” 谢青枝歪着头疑惑道:“哥哥刚晨练完吗?从前这个时候不是早就练完了?怎么现在沐浴啊?” 谢全没回话,幸好谢青枝也不是深究的性子。 “那我还要等多久啊?” 谢全刚想回话,谢云晔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什么事?” 谢云晔头发上还有水珠滴落。 谢青枝:“怎么感觉哥哥心情不好?” 谢云晔摇头:“你感觉错了。” 谢青枝点头:“好吧,哥哥。” 谢青枝兴致勃勃:“哥哥我想着,等杳杳出发去寺庙祈福的那日,我们也过去送她吧,顺便把事先准备好的暗卫送她。” 谢云晔听到杳杳这两个字,脸色再次沉了下来。 他生硬拒绝:“你自己去。” 谢青枝生气鼓着脸:“哥哥为何不去,杳杳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再说,要不是看哥哥长得高长得凶……反正我只是想带上哥哥,告诉寺庙中那些人,别欺负杳杳。” 谢云晔冷着脸,这是把他当门神用了。 “你可以用你的名义,或是用府上的名义去告诫那些人。” 谢云晔见妹妹脸色不好,到底还是扯出理由:“男女有别,她又是孟锦溶的亲妹妹,我们之间要避嫌。” 谢青枝愣住,“好吧。” 谢青枝将孟锦月视作亲人,便下意识认为哥哥也该同她一样,却忽视了哥哥也即将要娶妻。 娶的还是孟锦溶那个坏女人。 “要是哥哥娶的是杳杳多好,这样杳杳就是我的嫂子,她就真的能成为我的亲人了,日后我想见杳杳也方便。“ 谢青枝随口的一句抱怨,却叫谢云晔愣神了好一会儿。 “莫要胡说!” 谢云晔理智回归:“回去吧。” 谢青枝瞪了哥哥一眼。 “谢全,这个锦囊拿去烧了。” 谢全接过这个浅粉色的锦囊,“这是小姐的东西吗?主子何必烧了?” 谢云晔冷声训斥:“不该问的别问!” 谢全一愣,随即点头:“属下就去。” 只是下去后,谢全却在嘀咕:“主子今日怎么了?” 谢全处理完锦囊,原以为这只是件小事,结果谢云晔午时又问起。 “属下已经烧掉了,烧的很干净。” 谢全小心翼翼去看谢云晔的反应。 “烧了就好。” 谢云晔沉声开口。 烧掉她的东西,就能烧掉昨夜那个荒唐的噩梦。 ———— “杳杳,这里的环境也太差了,这地方能住人吗?” 谢青枝送孟锦月来庆云寺。 “阿枝,别生气啦,庙中只有这样的条件。” 孟锦月牵住她的手,软了嗓音安慰她: “何况我来庙中是来为祖母祈福的,并非享乐,我不觉得苦。” 谢青枝鼓着脸有些无奈:“好吧。” 谢青枝长长的叹气。 “这是暗卫十二。” 谢青枝将一个女子推到孟锦月面前。 “暗卫?” 暗卫不是普通的护卫,培养也就极难。 一般只有皇家才有。 谢家靠军功立足,他们这样的人家能培养暗卫,也不足为奇,只是数量应当不多。 “阿枝,我不能要。” 谢青枝却心意已决:“杳杳,你和秋宁两个弱女子在这庙中,我不放心的,必须收下,否则日后我就不理你了。” “可将人给了我,你遇到危险怎么办?我不能要。” 孟锦月当然很想要暗卫。 有暗卫起码安全更有保障,不至于任人宰割,可谢青枝一心待她。 她也做不到,不顾谢青枝。 “杳杳放心,自上次之后,哥哥就逼父亲给了我两个暗卫,你不必担心我。” “这是哥哥身边的暗卫,平日里会帮哥哥做各种事,他有五个暗卫给你一个没什么的。” 一听是谢云晔的,孟锦月就决定收下。 一是能护卫她的安全。 二则是,她若是被孟锦溶算计,这暗卫难道不会告诉谢云晔? 相当于她和谢云晔之间就有了联系。 这样的机会,孟锦月怎么会错过。 谢青枝走后,望着眼前沉默寡言的女子,孟锦月轻声试探问她: “你有名字吗?” 这暗卫却跪下:“请主子赐名。” 孟锦月心中点头,想来谢云晔应该叮嘱过这人日后听命于她。 孟锦月小声开口:“你可有喜欢的名字,要不你自己取吧,我怕我取的你不喜欢。” “请主子赐名。”十二依然坚持。 孟锦月拗不过她。 她垂眸思索,最后开口:“你……你觉得秋芷如何?” “谢主子。”秋芷跪下。 ———— “秋宁,你回去睡吧,我自己来便好。” 前世她和谢云晔真正有牵扯,便是因为有一夜他受伤闯进她的房内。 当时她也是在庆云寺,若是没记错就是这几日。 这也是孟锦月一直气定神闲的原因。 不过她也一直准备着,夜里沐浴的时间越来越长,涂抹身子的香膏也每日不落。 人都说色衰爱弛,孟锦月深以为然。 但若是最开始便没有容貌,或许连爱都不可能会有。 世间男子大多都是这般好色之徒,肤浅庸俗。 秋宁知道孟锦月不太喜欢人伺候着,便只好点头:“那小姐别泡澡别泡太久,大约一炷香即可。” 孟锦月笑着点头:“我知道的。” 秋宁走后,孟锦月又等了会儿,就当她正准备从浴桶中起身时,却听到了动静。 “谁?” 终于还是等到了谢云晔。 “秋……秋宁,是你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些轻颤。 见没有回应,孟锦月小心翼翼从浴桶中探出身子,快速拿过纱衣裹上,只是这纱衣太薄,只比不穿略微好上一点。 她捂住胸口,雪白的脚尖从浴桶中出来,踩在地上,正准备上前查看时,却猛地被一张粗糙的大手捂住口鼻,压在门上。 娇小的身躯被压着动弹不得,后面是很硬的门板,女子被吓得惨白了小脸。 “唔……放。” “是我,别叫。” 女子??目光惊惧像是个小鹿,眼眶里噙着泪,楚楚可怜。 谢云晔呼吸一颤,他到底不忍心,扯下了脸上的遮挡。 他进屋之前,怎么也没想到会见到她。 若是知道,就算死在外面,他也不会进屋冒犯她。 “谢某今夜并非故意冒犯,我被人追杀,情急之下才躲入房内,并不知三小姐在沐浴。” 谢云晔压低声音同她解释。 听到熟悉的声音,孟锦月愣住。 谢云晔:“我放开你,但你别喊。” 孟锦月鼻尖泛红,连忙点头。 他的大手一松开,孟锦月便连忙后退好几步,她退的太快,惊慌之下却撞上了桌角。 这一下撞的太过结实,孟锦月脸色惨白。 “撞到了哪?” 她蜷缩在地上,谢云晔顾不上什么,连忙蹲下替她查看。 “无……无事的。” 孟锦月连忙收回脚,却被谢云晔一把握住。 谢云晔没握过女子的脚腕。 她的肌肤娇嫩,连脚腕处都白嫩如雪,握在手中,触感柔软如羊脂白玉般。 谢云晔眼眸暗沉了几分。 “并未出血,但已经有些青紫,这几日用些活血化瘀的药。” 孟锦月快速缩回脚腕,小心翼翼点头。 “谢谢……” 谢云晔眼眸漆黑深邃,定定望着她。 许是刚才在沐浴的原因,女子的脸被热气氤氲的微红,雪白的身体好似都在泛着粉色。 长长的乌发被水打湿,凌乱的贴在肌肤之上,水珠还在顺着发丝往下滴落,流入沟壑中,打湿了纱衣,更女子玲珑身段。 “二,二姐夫。” 许是察觉他的视线扫过,孟锦月的脸渐渐涨的通红。 她抬起漂亮眸子,眼中有委屈,羞耻和害怕…… “姐夫,今夜我……我会当做没见过你。” 谢云晔知道这句姐夫,是在提醒他。 他眼眸暗沉,郑重开口:“我会对你负责。” 孟锦月闻言一愣,猛地瞪大了眼睛,泪水“唰”的一下涌了出来,脸色惨白 “不可以的,我们不能对不起二姐姐,今夜之事我们都忘了吧,你就当没在屋内见过我。” 她眼睛都不敢抬一下,声音也带着一股颤音。 谢云晔第一次被女子拒绝嫌弃。 “忘不了,我什么都看见了。” 孟锦月瞪着圆圆的眼睛,眼中带着惊惧:“我穿了衣裳,你哪里看见了?” “纱衣比没穿好不了多少。” 谢云晔如实叙述。 第八章 不是做妾,我会娶你 “何况我也碰了你的脚。” 谢云晔补充开口:“自然要对你负责。” 这句话却叫孟锦月更加羞愤欲死。 她眼眶发红,哽咽问道: “你……你难道扶一个女子,只稍微有些接触就要负责吗?那……那日后你后院中只怕数不清的女子。” 孟锦月深吸一口气才敢开口。 她性子向来绵软怯弱,今夜只怕也是害怕极了,才敢这般问他。 谢云晔并不生气,只是认真同她解释:“谢某从未碰过其他女子,也不会随意叫其他女子近身。” “今夜之事只是机缘巧合,既已发生,又是因我所致,我自当妥善处置。” “我不会与你做妾的。” 孟锦月紧紧咬住唇瓣,眼眶里噙着泪。 “不是做妾。” 谢云晔笑了一声,“我会娶你。” “是我闯入你房中,既要对你负责,又怎么会让你做妾室,这和羞辱你有何区别。” 孟锦月咬住唇瓣,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口打断他的话: “我……我不需要你对我负责,我只想你能忘记今夜的事情,不管你看到什么。” 她背过身,一边颤抖着手裹上外衣,一边继续开口。 “我也只会记得你是二姐姐的未婚夫,日后是我的姐夫,我绝不会做对不起二姐姐的事,更不会和自己的姐姐抢东西。” 谢云晔眼眸漆黑神色复杂望着她。 他从未见过这般傻气单纯的女子,孟锦溶恨不得将她踩到尘埃中,诋毁她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 可她却到现在都看不清这个嫡姐的真面目,还傻乎乎将人当做亲姐姐。 “可以吗?” 在她说完这段话后,孟锦月便看着谢云晔的好感值硬生生又提高了不少,其实第一次见面后,谢云晔对她的好感值就有三十了,隔了些时日后,在送暗卫那一天便已经有了三十五,今日到了四十二。 “你真的想好了吗?你当真不在意今夜之事?” 换做别的女子,被人看了身子只怕要伤心欲绝。 “嗯,我不能对不起二姐姐。” 孟锦月很清楚,谢云晔此刻说要负责是真的。 他自诩为人清正,今夜的事情叫他心中有愧,自然会想弥补。 可若是她真的同意,事情就又会变得不一样。 前世便是这样,谢云晔提出要娶她后,谢家闹的不可开交,谢家人不同意,孟锦溶的外家陈国公府不同意。 孟锦溶也上吊寻死,甚至这件事也闹到了皇后面前。 谢云晔要娶她的事情,便不了了之。 是人便都会衡量利弊,谢云晔提出负责,只是出于自小的教导,并非是多喜欢她,非她不可。 其实若是真的喜欢,所有的阻碍在有情人眼里便都是考验,越是阻拦便越会爱的义无反顾。 可谢云晔不是,所以前世最后当事情越闹越大,她便只能被舍弃。 谢云晔不可能为了一个不太喜欢的女子,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不顾皇权。 可惜前世的她却看不透这些,那时她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要听从孟父安排,逃不过被送出去以色事人的下场。 但偏偏谢云晔给了她希望。 他如今夜这般信誓旦旦,说要对她负责,那时她无路可走,又被谢云晔看光了身子,便信了。 她将谢云晔当成了自己的救世主,将所发生的事情当成天意。 以为她能通过谢云晔离开孟府,离开这个不将她当人看的魔窟。 可当她满心怀揣着希望时,现实又叫她绝望。 谢云晔同她道歉,给了她丰厚的补偿,可这些补偿却更叫孟锦溶恨毒了她。 前世她的死,谢云晔可以说,算是导火索之一。 所以这辈子她利用他来接近太子,也算理所应当。 “好。” 谢云晔有自己的骄傲,被孟锦月这般拒绝后,便没再提。 “事关女子清誉,今夜之事,谢某会守口如瓶,不叫第三人知晓。” “加上阿枝的事情,算起来我又欠了你一次,如今欠你两个人情,日后你若有需要的,只管让秋芷传话,我若能帮一定帮你。” 孟锦月摇头。 愧疚确实能快速与人建立联系,比如她救下谢青枝后,两人便成了手帕交。 但孟锦月同样清楚,过犹不及,歉疚多了,反倒对被受助的人便成了负担。 如今便已够了,以退为进反而是上策。 她垂眸,语气极为真挚,摇摇头小声道:“之前我虽救下阿枝,可你也送给我秋芷,阿枝也待我很好,早就两清了。” “至于今夜之事,你若过意不去……” 她低头思索片刻,才小心翼翼开口:“你可以给我点银钱。” 谢云晔:“多少?” 孟锦月:“二十两便好。” “二十两黄金?” 孟锦月急忙慌张摇头,“不不是,银子。” 谢云晔嗤笑一声,她是蠢货,还是傻子,竟然只提出这样小的要求。 看来她确实不想和他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谢云晔:“我的一个人情就只值二十两?” 他再次意识到她的呆。 “那五十两?” 孟锦月小声试探问。 见谢云晔不说话,孟锦月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是多了吗?其实可以只要……” 她还未说完,谢云晔便摆手打断她:“换一个!不要提银子!” “啊?”孟锦月愣住,有些委屈:“你不想给钱也没事,随便给个什么不要银子的东西,只要我们两不相欠便好。” 谢云晔睨着她,轻飘飘的落下一句:“我谢云晔的人情,还不至于不值钱到这种地步。” “啊?……哦。”孟锦月反应过来,愣愣望着他。 眼前绝色的女子睁着圆圆的眼睛,眼神极为清澈,怎么看都有些蠢。 “你再好好想想!” 孟锦月果真低头思考,她停顿思索了好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眼巴巴望向他,眼睛亮晶晶的。 谢云晔等着她开口,可她却咬着唇瓣,半天又不说话。 “有话便说,谢某答应的事情就会做到。” “能……能否暗中帮我看顾娘亲,娘亲一个人在庄子上,我很担心她。” “只要护她安全便好,可以吗?” 她声音含着祈求。 谢云晔望着孟锦月,他还是高估了孟锦月,她半天不开口,叫他以为,她要提什么难以达到的要求。 “我会让人暗中照顾你娘亲,不会叫人有事。” “谢谢你。” 他提出要娶她时,她并未多高兴,如今他答应帮她照看娘亲,她的喜悦却显而易见。 孟锦月开口询问:“你身上有伤,可要包扎一下?” 谢云晔嘴角上扬:“好。” 谢云晔知道她想投桃报李,加上他身上确实有伤,因此并未拒绝。 只是正准备包扎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便响起。 “谁?”孟锦月声音有些紧张。 第九章 躲在她的床榻上 “主子!外面来了许多官兵!”说话声是秋芷。 秋芷这声主子喊的既是孟锦月,也是谢云晔。 孟锦月心中勾唇,前世她身边没有秋芷,谢云晔误打误撞进了她所在的房内。 这辈子有秋芷在,秋芷不可能没察觉到谢云晔的到来。 只要秋芷出面拦着,谢云晔便知道里面是她,他不可能进来她房内。 但秋芷没有,孟锦月也知道秋芷不会拦。 谢云晔在秋芷心中,才是真正的主子,谢云晔的利益才是秋芷最先考虑的。 不过孟锦月并不在意,秋芷目前对她有用。 而且秋芷这样忘不了旧主,对她才是最好的。 至于日后…… “这些人是来找你的吗?”孟锦月六神无主望向谢云晔。 谢云晔点头:“嗯,别怕,我现在就走,今夜之事本就对不住你,如今不能再牵连你。” 孟锦月一把拉住他:“你现在走,会不会有危险?” 谢云晔摇头:“放心。” 门外的秋芷却再次开口:“主子!来的人不少,寺庙已被包围了,主子若是现在躲出去,只会被抓住。” 孟锦月一听这话便更加不放手了,她紧紧咬住唇瓣:“你……你不能走,藏起来。” 明明声音还是那么小,跟蚊子似的,可语气却极为坚定。 “你不怕?”谢云晔神色复杂望向她。 “不怕。”孟锦月害怕的身体簌簌抖,声音也在颤,可依然嘴硬。 谢云晔笑了出来。 “不怕你抖什么?” “为什么帮我?”谢云晔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当然是因为人设,心善单纯如她,又怎么会对认识的人袖手旁观。 孟锦月小声解释,带着心虚:“你是二姐姐的未婚夫,也是阿枝的哥哥。” 谢云晔:“哦。” 又是这个理由。 他不信。 孟锦月便看到,好感度一下子涨了五个点,已经到了四十七。 孟锦月紧张抓住他的袖子催促道:“现……现在别说这些了,你……你快躲起来。” 她紧张害怕到结结巴巴,但谢云晔心理素质却极好,哪怕到如今也面不改色。 “算了,你先躲上床去,他们总不会检查我的床铺吧。” 谢云晔被她拉着走,又被她按在她的床上,快速拉过被子将他严严实实盖起。 被子下谢云晔嘴角上扬,轻轻笑了一声。 床榻间尽是???女子??的清新淡雅香气,散发出一股好闻的味道,是他从未闻过的,柔软的仿佛要叫人沉溺其中。 ———— “官兵搜捕,所有人都出来!” 孟锦月快速裹好衣服,确保严严实实后,打开了房门。 “杳杳,是你?” 苏烈没想到屋内的人是她。 苏烈认识秋宁,但不认识秋芷,并不知住在里面的是孟锦月。 “杳杳。”苏烈的眼睛定定望向孟锦月,带着痴意,声音也柔和下来。 孟锦月却不想同他叙旧,她紧张小声问:“苏大人,你们要查什么人?” 苏烈回过神,但眼睛依然紧紧盯着孟锦月,舍不得挪开。 “是个偷盗的贼人。” 孟锦月垂眸,装作害怕:“可我没见过什么贼人,我是来给祖母祈福的,这处宅院就只有我们主仆几人,从未有外人来过。” “别怕。”苏烈温声安抚她,“有我在,不会叫你有事。” “苏小侯爷,你可还记得此行的目的?” 苏烈身旁的男子厉声提醒。 “进去搜!” 说着这些人便直接闯入进去,孟锦月想拦也拦不住。 显然苏烈身边的这个男子才是真正的话语人。 “绝不许放过任何角落!” 孟锦月红着眼睛,“苏大人,我是女子,真的要连床榻都搜吗?” 她甚至直接挡在这些人面前,不让这些人靠近床铺。 苏烈看见孟锦月的眼泪,看着瘦弱的她,心中不忍:“住手!莫要搜床铺。” “都不许动!听我的!” “哼,苏小侯爷,你可还记得自己在为谁办差。” 苏烈脸色铁青,可明显此人不是苏烈的下级,并不会听苏烈的命令。 这人狠狠冷笑一声: “搜,特别是床铺!” 他说着话,还一把甩开孟锦月,将她甩到地上,发出重重的响声,一看便摔的极重。 “啊……” 孟锦月是个女子又生的柔弱,根本不是这些习武之人的对手。 眼前之人她认识,知他性情暴虐,便特地拦着,她虽是故意的,可这一下却也摔的极为结实。 “杳杳……”苏烈连忙伸手去扶住她:“你怎么样, 伤到哪里了?” 苏烈语气急切。 “无事。”孟锦月轻轻摇头,不动声色推开苏烈的手。 苏烈神色失落,赤红着眼睛站起身,死死瞪向推孟锦月的男子:“陈贺章!你对女子下手!” 陈贺章冷笑:“不过是小小的孟府庶女,不可以吗?今日别说我只是推她,纵使我杀了她,你猜孟府会不会来找我?” “你敢!” “我为何不敢,苏小侯爷难道要为了一个女子想打我?想破坏我们两家的情谊,那你来吧。”陈贺章气定神闲。 苏烈攥紧拳头,双眸发红,显然是气到极点,“你若是真敢动她,我绝不会放过你。” 陈贺章冷笑一声,并未说话。 “陈大人,床上没人。” "回大人,浴桶里也没有。" “回大人,隔壁几间房也搜查完毕,并无发现。” “走!” 这女子阻拦,叫他以为人藏在床上,可亲眼看着床上并无一人后,这人便明白,只是这些闺阁女子的矫情。 “苏小侯爷,您还不走吗?”这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苏烈。 “苏大人,您回去吧。” 孟锦月直接开口送客。 苏烈眼神黯淡下来,带着愧疚:“杳杳,今夜之事对不住,是我无用。” 你确实无用,孟锦月心中冷笑。 但她早就知道苏烈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并不对苏烈抱有什么希望。 这一出恳求的戏码也只是演给谢云晔看的。 人走后,孟锦月关上房门,捂住胸口,做出被吓到心有余悸的模样。 “谢公子,你在吗?” 孟锦月极小声的喊着。 “我在。” 声音是从房梁上传来的。 接着谢云晔直接跳了下来, “原来你躲在上面。” 谢云晔点头:“刚才吓到了?” 孟锦月小声摇头:“没有。” “秋芷没睡,让她为你包扎伤口吧?” 她注意到他胸前的衣裳已经被染红。 秋芷却连忙摇头:“回小姐,奴婢只会习武,笨手笨脚,只怕处理不好伤口,而且外面也需要人守着。” 说来说去,那就只能她来,秋芷倒是一心为主。 孟锦月装作为难,犹豫片刻后还是点头:“那我来吧。” 秋芷:“那奴婢出去。” 孟锦月确实会包扎,女子的手摸上来时,谢云晔心中升起一丝异样。 “你刚才也摔了一下,可有受伤?” 孟锦月下意识摇头,手臂却偷偷往后藏。 谢云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没受伤躲什么?” 孟锦月摇头:“和你的伤相比,我的不值一提,只是些擦伤而已,谢公子不必在意。” 说着孟锦月便抽出自己的手,随即颤着手给谢云晔快速包扎。 她做事认真,全神贯注,可谢云晔的注意力却下意识放在她身上。 两人靠的很近,甚至她的发丝偶尔也会划过他的侧脸,带起一阵痒,叫谢云晔的心好似被抓了一下。 谢云晔:“你学过医术吗?” 孟锦月愣住,诚实摇头:“没学过。” 他今夜来时,她还在沐浴,如今长长的墨发披散着,摇头间再次有发丝扫过他的脸、他的手。 发间的香气透着熟悉,和她床榻间清新淡雅的香气一样。 “但你包扎的很好。” 他的夸赞叫孟锦月低下头,耳尖有些红:“只是熟练罢了。” 谢云晔盯着她漂亮精致的侧脸,忍不住问更多:“为什么会这么熟练?” 孟锦月沉默下来,水润的眸子好似都黯淡了几分。 “谢公子包扎好了。” 她小声说完,便不动声色拉开距离。 谢云晔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知道她不愿意说,心中却反而更想知道。 第十章 三小姐,你也摸了我 只是他暂时压下没问,再次握住她的手腕:“我看看你的伤。” 孟锦月试了好几次想抽出手腕,却都抽不出来。 好似只有给他看看才能罢休。 他们说好了,今夜之事他们都会忘记,只是看伤,应该不会有什么纠缠吧? 她如一张白纸,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谢云晔自然看出了她的想法。 “三小姐你也摸了我,我们之间不差为你涂药这一点了,谢某说好会忘记今夜之事,便不会食言。” 孟锦月咬住樱唇,明白难以改变眼前这人的想法,只能妥协:“好吧。” 谢云晔挽起她的衣袖,怔在原地。 她的肌肤白皙如玉,或许一些擦伤就显得极为显眼,何况是这么一大片红色,更显得触目惊心。 她说伤的不重,加上她面色如常,他便信了。 “这便是你说的无事?” 谢云晔生气时,会下意识冷下脸,模样十分唬人。 孟锦月害怕往后缩了缩,“与你的伤相比,确实不算太重。” 谢云晔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吓到了她。 “抱歉。” “谢某知道,你不愿同我扯上关系,不愿对不起你二姐,可就算这般,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谢云晔说着便强硬抓住她的手腕,作势要给她涂药。 孟锦月下意识闭上眼。 原以为他下手会很重,结果却很轻柔,莫名能叫人感受到几分温柔。 “谢某做事有分寸。” 见她睁开眼,谢云晔望着她开口道。 孟锦月直直撞上他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连忙又闭上眼。 从前除了妹妹,谢云晔对胆小怯弱的女子毫无好感,对这样的男子更是极为厌恶,嫌弃他们难当大任。 可如今看着胆小如鼠的孟锦月,他却在心中觉得她有几分可爱。 “好了吗?” 孟锦月颤声问。 谢云晔摇头:“没好。” 其实已经包扎的差不多了,但是谢云晔心中却有几分不让放手。 “好了吗?” 在孟锦月又一次询问后,谢云晔才终于松开。 他开口叮嘱:“这几日手臂不要粘上水。” 孟锦月点头,随即看向他,“你什么时候能走?” 谢云晔:“明日便能走。” “白天吗?白天会不会太显眼。” 谢云晔笑着:“你唤阿枝过来看你,我装作她身边的护卫便能离开。” 见她依然皱着雪白的脸,谢云晔便知她心中还是担心。 “放心,他们并不知要抓的人是我,偷盗时我蒙着脸。” 孟锦月闻言才松了口气:“那便好。” 说完这句话后,孟锦月很快便后悔了,她开口补充:“我,我并非是担心你,只是你是阿枝的哥哥,我不想阿枝的亲人出事。” 谢云晔笑声在黑暗中响起,他长得高大,但声音却很好听:“我知晓。” “你睡床,你身上有伤。” 谢云晔望向她:“那你呢?” 孟锦月愣住。 谢云晔便知道,她根本没考虑她自己。 谢云晔:“你睡床上,我睡在地上。” 见她张开唇瓣,好似想说什么,谢云晔直接打断,一锤定音:“就这样。” 黑暗中,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孟锦月将头全缩进被子里,有些后悔,为何会让谢云晔留在她房间里。 刚才可以赶到秋芷秋宁的那间房,只是现在再提起便有些晚了。 “你要把自己憋死吗?” 谢云晔坐了起来,他是习武之人,视力听力都很好,哪怕是在黑暗中。 所以自然能看见她蒙头在被子里许久,也能听到她极小声后悔般的叹气。 谢云晔猜到,她应该是后知后觉,又觉得不该将他留在房内。 “你既然睡不着,那我们便说话。”谢云晔开口。 “啊?”孟锦月愣住。 她好似不懂,为何他突然要和她聊天,但还是下意识拒绝。 “我,我马上就睡。” 可屋内多出一个人,她怎么能睡得着。 孟锦月只能装睡。 谢云晔自然也察觉到了,在她第八次翻身时,谢云晔再次开口。 “别装了!” 被人揭穿,孟锦月说话都透着心虚:“你你怎么知道的?” 谢云晔笑了一声:“很明显。” “而且谢某也睡不着,正好我有事情想问你。” 孟锦月看了一下好感值,这一晚上相处时间,谢云晔的好感度又涨了些,如今有五十了。 比她预想的要快一些。 “你,你想问些什么?阿枝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你的。” 谢云晔摇头:“不是阿枝。” 自家妹妹的事情他都知道。 “刚才问你为何包扎伤口这般熟练,你还没说?” 谢云晔刚才便想问,当时她躲避了这个问题,神色也有些不正常。 “幼时学会的。” “应该不只是幼时。” 谢云晔继续追问:“你胆子极小,按理说看到我胸前的伤口,该晕过去才对,可你并没有。” 孟锦月没想到他心思这般缜密。 “我好奇心重,你若是不说,谢某便自己去查。” 孟锦月听他要查她,有些慌乱:“我说!” 第十一章 我的心思比你坏百倍千倍 “我确实是幼时学会的。” 孟锦月深吸一口气,继续开口:“当年母亲带我来京城认亲,路上并不太平,所以那时母亲总是会受许多伤。” 他们发生意外没钱去医馆,便只能她来帮着母亲处理伤口。 “处理的次数多了便熟练了。” “只是幼时?” 孟锦月垂眸,停顿半晌后才开口:“不全是,之后回到孟府,父亲请夫子教我练舞,那时会受些伤,我便也自己包扎。” “夫子那时总是嫌我蠢笨,动手打我。” 谢云晔脸色沉了下来:“她怎么敢?” 孟锦月低下头语气也低落下来:“夫子只会听父亲嫡母的话,我那时年幼,她并不会放在眼中。” 谢云晔半晌没说话,他甚至能想象到她幼时的模样。 如今都这般怯弱胆小,小时候只怕更是,或许被人打骂,连哭都不敢哭。 就如幼时的他,也总是畏首畏尾。 “如今呢?” 孟锦月愣了一下:“现在没人再打我。” 谢云晔却并不满意她的回答。 “可你二姐姐他们依然会欺负你。” 孟锦月沉默低着头:“我……忍忍就过去了。” 谢云晔脸色沉了下来,明显因为这句话生气。 “你喜欢跳舞吗?”谢云晔话题突转。 孟锦月摇头:“不喜欢。” 谢云晔:“那就别跳了。” “从前谢家靠军功起家,但是天下日后总归会太平,武将再过些年并无太多用武之地,从文于世家子弟最好。” “我也曾被逼着读书,他们怕我从武,日后也像我那些叔伯一样死在战场上,因为我是谢家独苗。” “但十二岁那年,我撕毁了所有的书,瞒着他们孤身一人去了边关,在那里我结识了太子,亦打了胜仗。” “因为闯出了成就,之后我回京,家中便不再逼我读书。” “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人不能愚孝,更不能事事顺从父母,忍着让着,特别像我们这种被他们苛待过的人。” 谢云晔这话是说给她听,可或许也是说给他自己。 看来他骨子里其实极有反叛精神,这很好。 孟锦月心中笑了声。 但她面上只是摇头:“我不敢。” 谢云晔问:“为何不敢,踏出那一步后,你只会觉得天地广阔。” 谢云晔果然还是读书少,也或许是他忘了,她是女子,自是与他不同。 谢家就算最开始因为他身份存疑,叫他吃了几年苦,可确认他是谢家子嗣无疑后,谢云晔便成了谢家第三代的独苗。 饶是他的嫡母不喜他,也不敢再明面上针对谢云晔。 而谢家逼他读书,也是为他好。 可她那个“好父亲”却从未将她视作女儿看待。 逼她练舞也只是日后卖个好价钱。 谢云晔的反抗或许只是挨一顿打,她的反抗有可能会要了她和她娘的命。 “我……我娘亲还被关在庄子上,我若是不听话,我娘亲的日子便不会好过。” “而且……我爹他不止我这一个女儿。” 谢云晔愣了许久。 他不是蠢笨之人,想清楚后,自然也能意识到。 她同他,有些处境相似,但又大不相同。 她过得比他还要更艰难,甚至她至今都在过这样的日子。 “你娘亲日后我会暗中看顾,日后别担心这件事了。” 这夜两人不知不觉聊了许久,最开始是谢云晔问,她装作勉强去答。 到后面便是谢云晔一个人在说。 她甚至比前世知道他的事情还要多的多。 甚至说着说着,谢云晔一个男子竟也有几分惆怅。 “我做不到如你这般心善,所有对我不好的人,我没有办法原谅,纵使过了这么多年。” “只要回想幼时父亲祖父怀疑我的身世,对我冷眼相待,看野种一样看我,我至今仍心怀芥蒂。” “父亲也总说我养不熟,与谢家隔着一层,他说的没错。” 对于他的倾诉,孟锦月并不意外。 前面她已经说了她自己,在谢云晔眼里他们同病相怜。 一些不会对旁人倾诉的事情,在与同样遭遇的人面前,反而便能说出来了。 孟锦月垂眸失落开口:“其实我父亲和祖母也这样说过我。” 谢云晔望着她:“你如今能释怀吗?” 前世她释怀不了,那时她还并未看清楚,只以为嫡母是府中最坏的人,后来她才明白,孟父才是最恶的。 嫡母和嫡姐她们和她天然立场对立,可她和孟父却是亲生父女。 她所有的遭遇都有孟父的默许,甚至也有他的推波助澜。 这辈子她自然也不会放过她的亲生父亲。 “其实……我也不能。” 谁愿意对自己的仇人释怀了,只有他们死的那一天,她才能释怀。 谢云晔愣了下:“你这样面团一样的性子,我以为你不会在意,又会自己心中忍着,默默原谅。” 孟锦月:“我才不是圣人,只有圣人才会毫无芥蒂。” 谢云晔笑了声:“我也不是。” 孟锦月问:“你父亲喜欢你吗?” 谢云晔:“他这人最看重身份高低贵贱,因为嫡母身份高贵,他便喜爱幼子,我母亲身份低微,从我幼时起便嫌弃我,但很可笑,从前那么多年,我都是他唯一的儿子。” “而且在他眼中,我并不服管教,所以去年嫡母生的幼子出生后,他欣喜若狂,告诫我,我不再是世子的唯一人选,他或许是想培养嫡子。” 孟锦月:“他……他不喜欢你,也待你不好,养不熟也是因为他们,总……总之你不必待他们真心,你父亲给你几分,你便还回去几分。” 黑暗中谢云晔足足愣了好几瞬,若非她的声音和平常一样软糯,他都要怀疑眼前之人被夺舍了。 “你是我认识的孟锦月?我原以为你会劝我原谅他们,孝顺他们,劝我忍一忍。” 孟锦月轻轻冷哼一声:“我才不会,其实我与你一样,也不喜欢我父亲、嫡母二姐姐他们,谁会喜欢一直欺负自己的人。” “忍着让着,只是想平安活着而已,若是不劝自己不在乎,日子又怎么能过下去。” “但你与我又不同,我若是你,我才不会像我这样胆小懦弱。” 谢云晔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他从未想过这些话会从孟锦月口中说出来。 他以为她是傻子,被人欺负还傻乎乎觉得别人是好人。 如今才发现,她或许没那么傻。 “所以之前说的有些话,其实是你骗我的,你不是傻子,也不是胆子小,只是没办法。” 孟锦月声音大了点:“我当然不傻,我生来脑子就不傻,也没烧坏,怎么可能是傻子,不过我胆子确实不大。” “好,你不是傻子。” 谢云晔笑出声,还是有点傻的。 她只是心善,只是有些怯弱。 “你今夜怎么会对我说这些话,不怕我告诉你二姐?” 孟锦月瞪大眼睛,她猛地坐起:“你会说吗?别告诉二姐姐!圣人都言,论迹不论心的,我只是有点点坏心思,但什么坏事都没做过。” 谢云晔嘴角上扬的更厉害:“别怕,我不会,在我看来,你的那些想法根本不是什么坏心思,正常人都会有。” 比起一味懦弱单蠢的她,这样心中有些不满的孟锦月,他反而觉得更鲜活。 他们知道了对方的另一面,知道了更为真实的彼此,好似距离都拉近了许多。 “若真要按你说的这样论,我的心思比你坏百倍千倍。” 孟锦月有些好奇:“什么?” “我想过叫我爹死 。” 在他怀疑他是野种时,在他怒骂他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时。 孟锦月小声惊呼一声,随即捂住嘴巴。 “你会怕我吗?” 谢云晔期待她的回复,她或许会觉得他大逆不道? 孟锦月捂住胸口:“不会,日……日后,你你千万别再对人说这种话了,那些人肯定会觉得你是疯子,讨伐你,你只在心里想想就好。” 谢云晔顿了顿,随之弯唇,嘴角抑制不住笑着, “我只会对你说这些,我知道你能懂我。”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难道不是只会对我说?" “你会对阿枝说这些吗,” 谢云晔声音含着期待。 孟锦月沉默片刻后,还是诚实回答:“嗯,不会。” 谢云晔笑的更开怀。 “那为什么唯独对我说?” 孟锦月思考一会儿才开口:“因为你对我说了许多你的事情,真心换真心。” “还有呢?” 孟锦月咬住唇瓣:“你不是坏人。” 谢云晔再一次笑了,他今夜笑的次数比平常多许多。 其实他知道,这些不是真的原因,最重要的是他们有类似的经历,所以她才会同他敞开心扉。 “你不会把我今晚说的话告诉二姐姐吧?”孟锦月再次确认。 “不会。” 谢云晔斩钉截铁。 “那就好,我睡了。” 就在孟锦月要睡着时,谢云晔突然开口:“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她迷迷糊糊问。 “考虑一下与我成亲,让我对你负责?” 第十二章 我们不能这样 谢云晔今夜已问过一次这个问题,但不知为何,之前他心中并无任何紧张,也并不害怕孟锦月拒绝。 但此刻却有些不一样。 寂静的黑夜中,会放大沉默。 孟锦月没说话的时间里,谢云晔只觉得时间过得极慢。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你不是担心我和你二姐成亲后,我会把你说的一些话,日后都告诉她吗?” “只要你同我成亲,你便永远不会再有这个顾虑。” “而且,她从前总是欺负你,你难道不想叫她气急败坏一次?” 谢云晔语气蛊惑着。 “同我成亲,不止你二姐,你嫡母应当也会生气。” 孟锦月垂眸,紧紧闭上眼睛,最终深吸一口气还是拒绝:“不行。” “我,我们不能这样。” 她声音很低。 “我与二姐虽有些恩怨,但你已和二姐姐定亲,我不能夺走她的心上人。” “我做不到去毁人姻缘。” 孟锦月一口气说完,便紧紧闭上眼睛。 谢云晔心中失落,“真的不行?” “嗯,日后别再说了。” 好感值接近七十,她才会接受。 “谢某知道了。” 他声音低沉,但并不意外得到她这样的回答。 她说她是因为弱小,所以才忍让。 谢云晔知道这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因为她心善。 因为心善,所以就算受了许多欺负,但依然会以德报怨。 就比如此刻,只要她答应他的提议,她就可以小小的报复孟锦溶,但她还是没有。 “对不起。” 孟锦月小声道歉。 谢云晔虽失望,但还是安抚她:“你没做错任何事,不必道歉。” 孟锦月没再说话,今夜这场交谈便在这里停下。 她看了看好感值,已经到五十九了,差一点点就都到了喜欢。 不枉费三更半夜同他聊这么久,困死。 ———— 第二日谢青枝得到消息,便赶来了庆云寺。 “杳杳,你信中说想我啦?” 孟锦月将谢青枝拉入房内。 “哥哥!?”谢青枝瞪圆眼睛,不敢相信:“哥哥,你怎么在杳杳这里,你不是外出办差了吗?” 谢云晔摇头:“遇到些麻烦,幸好被三小姐救下。” “今日喊你过来,也是为了脱身,等会儿我扮做你的护卫,同你一起离开。” 谢青枝点头:“哦,我还以为是杳杳想我了。” “我还想着我也要在庙中住几日,和杳杳住在一起,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孟锦月去牵她的手:“阿枝,你可以过几日再来,到时多住几日。” 谢青枝:“好。” ———— “阿枝,路上小心。” 就在他们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再次出现。 “等等,阿枝妹妹。” 是孟锦溶。 谢青枝捏着帕子有些紧张。 她和哥哥都在杳杳这里,若是被孟锦溶知晓,定会多想,说不准还会为难杳杳。 “阿枝妹妹,又是来看我三妹的?” 这不是很明显吗,谢青枝心中吐槽,但面上还是乖巧:“是的。” “阿溶姐怎么也来了。” 庆云寺有她母亲的人,她会过来自然也是得到了消息。 知道谢青枝在这里,她是故意来堵她的。 “我是来看望三妹的,没想到正好碰到你。” “正好一起回去吧。” 谢青枝愣住:“啊,阿溶姐姐不和杳杳说说话吗?” “不了。” 孟锦溶连借口都懒的说。 她甚至直接要上马车,脸上带着笑,态度却透着强硬,谢青枝没办法。 一路就这么煎熬着,又一次听着孟锦溶蛊惑、劝导,总之就是说杳杳心思不正。 好不容易到了孟府的门口,谢青枝心中狠狠松了一口气。 “孟姐姐,到了,我们下次再约吧。” 孟锦溶:“要不留在府上小住一两日。” 谢青枝差点失态,她连连摆手:“下下次吧。” 孟锦溶没再强求。 只是下车时,孟锦溶余光却无意识扫到了护卫末尾一人时,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眼熟。 她想再看,那人却已经低下头。 直到谢青枝的马车走远,孟锦溶都在盯着那人的背影。 “小姐,天快下雨了。”身边的丫鬟见孟锦溶出神,忍不住开口提醒。 孟锦溶喃喃自语:“不太对,刚才护卫中有一人,特别像谢哥哥。” 一直回到自己的住所,孟锦溶脑子里想的都是刚才那个背影。 “我原以为我看错了,可刚才盯了那么久,越看便越觉得熟悉。” 丫鬟不敢说话,孟锦溶身边的老嬷嬷开口:“会不会是小姐看错了?” 孟锦溶狠狠冷笑一声:“不会!那就是谢云晔,否则我扫过去时,他为何要那么快低下头。” “还有谢哥哥的背影,烧成灰我都认得。” 孟锦溶攥紧手心,直掐的手心出血。 “我的小姐啊。” 老嬷嬷连忙去握住孟锦月的手,看见她手心的血迹,连忙劝说: “老奴知道您心里不舒坦,但您也不能对自己下手。” 孟锦溶沉默许久,才咬牙切齿开口:“嬷嬷说的对,我该对那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动手才对。” “孟锦月定然是通过谢青枝的关系,勾引了谢哥哥,叫谢哥哥竟也去庙中偷偷看她!” 孟锦溶越说心中越恨,她脸色极为阴沉:“今日是我恰好过去了,才发现他们的的下贱勾当,我没去时,不知他们私底下见过多少次。” "那贱人说不定都爬床了!" 老嬷嬷知道孟锦溶已经失去了理智,见她气的快要昏厥。 她连忙安慰:“小姐,三小姐虽下作,但谢将军的为人应当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那贱人长得美,她若脱光了衣裳,光着身子爬床,这世上哪个男人顶得住!” 孟锦溶越说便越是觉得,事情可能已经发生了。 “嬷嬷,走,我要去见母亲!” 孟锦溶从小要什么有什么,她是尚书府的官家小姐,外祖家又是皇帝母家。 这样的显赫也叫孟锦溶性子娇纵,受不得委屈。 ———— “你总是这么沉不住气,什么时候能像你大姐姐一般稳重。” 孟夫人望着自己的小女儿,忍不住叹气。 “母亲!”孟锦溶语气不满。 “遇到点小事就这般失态,哭天喊地,我从前教导你的那些事情,你都忘记了?” 孟锦溶眼眸发红,哽咽抽泣:“母亲,这不是小事,那贱人又要抢走我的心上人,从前是苏烈,如今又是谢哥哥,一而再再而三,我怎么可能冷静。” 孟锦溶嘶吼着,哭的满脸是泪。 到底心疼女儿,孟夫人不忍心再多说什么。 只是握住孟锦溶的手安慰:“罢了,母亲知道了,我来安排,你等消息便好。” 孟锦溶愣住,“真的吗?母亲!” 孟夫人点头,摸了摸她的头:“嗯,她不配你为她这般失态,所以莫要哭了,都交给母亲。” “母亲不会叫你受委屈,妨碍你的人,母亲自会帮你铲除。” ——— 第十三章 她中了药 “可,可是母亲,若是叫父亲知道……会不会怪您?” 孟锦溶当然想毁了孟锦月,可母亲真要动手,她又开始担心父亲那边知道后生气。 “父亲跟我说过,日后会把孟锦月送去安王府上。” “安王最重女色,府中娼妓无数,孟锦月那样软弱的性子,又空有美貌,等去了安王府,日后定没好日子过。” “母亲,或许不必您出手?” 孟锦溶并非心软,或者是良心发现。 只是她觉得可以等一等,孟锦月逃不过必死的结局。 毕竟安王府说是龙潭虎穴也不为过。 孟夫人点了点她的额头,心中又气又觉得好笑。 “我聪明一世怎么生了你这样的蠢笨的女儿?” “你若真想对付一个人,就要干净利落,切不可犹犹豫豫,瞻前顾后。” “况且你怎么就能肯定你父亲会把她送去安王府?也有可能是太子府。” 孟夫人摸着孟锦溶的头,“她如今不仅威胁到了你的姻缘,日后还有可能威胁到你大姐,那我们自然可以出手。” “至于你父亲那边,等木已成舟,到时他又能说什么?” 孟锦溶听到这里也再无顾虑,她鼓着脸朝孟夫人抱怨:“母亲之前怎么不对付她?我还以为您也顾虑父亲呢?” 孟夫人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看着这个女儿:“我确实在乎你父亲,否则也不会留下她的命。” “但比起你父亲,我更在乎你们,她毫无威胁时母亲自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等着你父亲将她利用干净,但如今她竟然跟谢云晔扯上关系,那我也留不得她。” 孟锦溶抱住孟夫人的手臂:“娘亲真好。” ———— “小姐,二小姐会不会发现了谢将军也在?她会不会以为您跟谢将军有私情?” 秋宁望着远去的马车,依然担忧。 “我也不知道,但应该不会?” 秋宁:“那这些时日奴婢和秋芷寸步不离守着小姐,以免发生意外。” 孟锦月点了点头。 她知道孟锦溶应当发现了。 她若是没发现,她也会想办法把消息送到孟锦溶手中,叫她知晓。 以她对嫡母嫡姐们的了解,她们若知道了,必然会动手。 甚至她们喜欢用什么手段,她都极为清楚。 如今就只需要等着便是。 孟锦月等了近十天,等到她即将回府,都未曾等到对方的动静。 “小姐,看来那日二小姐并未发现谢将军也在寺中。” “若是二小姐知道,这些天不可能这般风平浪静,白费奴婢这些天提心吊胆。” 秋宁抚着胸口,看样子是松了口气。 孟锦月点头,拉过她的手:“辛苦我们秋宁了。” 孟锦月猜测,嫡母应当就是今夜动手。 这个时机是最合适的。 若是等到寿宴那日动手,虽然能最大程度叫她身败名裂。 可她是孟家的女儿,宾客云集的地方出事,也会影响嫡母自己两个女儿的名声。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嫡母不会用。 让她在佛门寺中出事,是最好的。 她回不去为祖母祝寿,旁人自然能发觉。 最起码一个不孝的罪名便能朝着她压下来。 同时也能凸显出嫡母自己几个孩子的孝心。 寿宴后嫡母带人寻她,便顺理成章能发现她在佛门清净之地,行污秽之事,如此更是罪加一等。 前世类似的这种手段,孟锦月已经见识过了。 ———— “小姐!快跑!” 这日夜里,孟锦月终于等来了嫡母的人。 孟锦月装作迷迷糊糊睡醒:“秋芷?” 秋芷平日里十分稳重,可此刻,脸上却有了慌乱神色:“小姐,您中药了!” “他们有十几人,奴婢一人难以抵挡,现在奴婢只能带您跑!” 嫡母确实称得上是心思缜密,她并不知自己这里有秋芷这个暗卫,但依然派了十几人过来,想必是为了万无一失。 秋芷将孟锦月一把抱在怀中,随后朝寺庙后山飞奔而去。 “小姐您快跑!跑到山下去!奴婢去挡住他们。” 秋芷是谢家的暗卫,若是今夜没有自己拖累,想必她不会被后面的这些人追的这样狼狈。 “那你怎么办?”孟锦月摇了摇头:“秋芷,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去挡住他们!” “主子派奴婢过来,本就是为了保护您,奴婢就算死,也是死得其所。” 说完秋芷便将孟锦月往前推去,随即自己迎上后面那些人。 “小姐,跑!” “秋芷!” 看着秋芷奋不顾身的挡在自己面前,孟锦月只能往前跑。 她有意跑到了一处断崖。 “看你还能往哪儿跑!” 孟锦月捂住胸口,装作慌乱往回看。 身后有两人追了上来。 她知道秋芷一人难以拦住这么多人。 “别过来!”她眼眸通红,声音也颤抖的厉害。 后面是悬崖,前面是不断逼近的人。 孟锦月神情佯装害怕,心中却兴奋起来,她从未杀过人,但今夜却可以试试。 知道嫡母想算计她, 她又怎么可能不早做打算? 就算孟锦月想要挥洒,事先准备的毒药时,马蹄声却从不远处响起。 “谢云晔!” 这两人反应也很快。 眼见着谢云晔身后不少人,他们处于劣势,其中一人便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孟锦月,刀架在她的脖颈上。 孟锦月默默收回了衣袖中的迷药和毒药。 “别上前,你若是上前,我便杀了她。” 场面瞬间对峙起来。 谢云晔脸色极为难看,阴恻恻盯着这两人。 “你们想要什么?”谢云晔不是第一次被人威胁,但却是第一次这么愤怒。 在刀架在孟锦月细弱的脖颈上时,他承认,他的心像被狠狠抓了一下,紧张到了极点。 这不是从前的任何一次威胁,他无法气定神闲, 因为他在乎孟锦月,在乎她的性命,对方也切切实实抓住了他的软肋。 “你们想死还是想活?你们应当知道我的身份,想要你们死易如反掌,她若有事,我会将你们碎尸万段!” 谢云晔声音极为阴沉,可又话锋一转:“但只要你们放了她,我可以保证留下你们的命。” 他们当然很想活着,可他们也是孟夫人的心腹。 在陈国公府时就一直跟在夫人身边。 今日的任务是为了毁掉她,若是叫她死,夫人那边也能有所交代。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些犹豫,但想杀孟锦月的心占了上风,谢云晔又怎么可能没察觉到。 他意识到不能再拖,弓箭直接朝抓孟锦月那人心脏射去。 谢全作为谢云晔的心腹,和他自然默契十足,谢云晔突击时,他的弓箭也射向另一人。 “你!”谢云晔的箭法很好,那人瞳孔一缩,神色十分痛苦。 可哪怕到了这样的时刻,哪怕站都站不稳,这人心里想的也是杀孟锦月。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人抱着孟锦月跳下身后的悬崖。 “住手,不要!” 在孟锦月摔落悬崖的那一刻,谢云晔想抓住她的手,却偏偏晚了一步。 他眼睁睁看着她摔落下去。 谢云晔的心好似停止了跳动,大脑一片空白。 他下意识跟着跳了下去。 在这一刻,并未想过什么生死,他只是想抓住她。 “主子!” ———— 谢云晔再次睁开眼时,他正在一处山洞中。 “你醒了!”女子的声音十分激动。 谢云晔也终于反应过来,这是他们一起摔落悬崖之后。 他一把抱住孟锦月,紧紧搂在怀中。 “我们都没死?” “嗯,我们运气很好,落入了湖中,所以都没事,你别怕的。” 她声音软乎乎的,没有推开他,手轻轻拍上谢云晔的后背。 谢云晔愣了一瞬,“你在哄孩子吗?” “或者你其实想哄我?” 孟锦月粉白的脸颊瞬间通红:“我没有,我以为你很害怕,只是想安慰你。” 谢云晔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她,极为认真开口:“我确实很害怕,在今日你落入险境时。” 谢云晔捧住她的脸,认真开口:“我喜欢你,让我娶你,对你负责可好?” 经历今日之事后,谢云晔早已认清自己的心意。 他不想失去她。 “可是……” “可是什么?” “可……娶我对你并无助力,我只是孟家不受宠的庶女,你娶了我,日后定然会后悔,而且……” 谢云晔默默听着。 “而且我二姐喜欢你。” 谢云晔心中失望,好似一桶冰水迎头冲下来,叫他一颗炽热的心都冷了几分。 他面色不善,漆黑的眼眸如鹰隼般死死的盯着她: “因为她喜欢我,你就要推开我,你对一个想害你的人都这样好,为什么不肯对我好些。” 孟锦月弱声摇头,“不是不是,我当然猜到是二姐害我,她这样对我,我自然不会原谅她,顾忌她,我没有那么傻的。” “我……我是担心你,二姐她那样喜欢你,我怕她会因爱生恨,怕她也会对你动手,我不想你跟我一样出事。” 谢云晔愣住,他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她,心中又酸又涩,但同时又十分惊喜。 他迫不及待继续追问: “你担心我,你也在乎我?” 孟锦月低着头垂眸沉默不语,但耳尖却越来越红。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谢云晔催促着,漆黑的眼此刻有些亮。 孟锦月害羞不肯说话,谢云晔捏住她细弱粉白的下巴:“说话。” “不说话亲你!” 孟锦月:“……” 心中吐槽,但面上她还是佯装着,结结巴巴开口:“就今日。” “在,在你为了救我跳崖之后。” “从没有一个人对我这般好,甚至愿意为我不要性命……” 她耳尖越来越红,声音也越来越低。 谢云晔听到她承认喜欢自己,心中好似也圆满了。 “今夜天色已晚,我的护卫应当明日便能赶来。” 谢云晔主动开口,脚步也朝着她挪过去。 “杳杳?” 她紧紧抱住膝盖,长长的墨发披散在腰间,同时也挡住了她的脸。 谢云晔大手抬起她的下巴,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脸上氤氲着不正常的潮红,樱唇也早已咬出殷红的血迹,从她身上传来的温度,也烫的吓人。 “谢云晔,我……我好像中了药!怎么办?” 她声音中带着哭腔,紧紧咬住唇瓣,艰难吐出这几个字。 谢云晔意识到了什么。 “我好难受!救救我!” 孟锦月眼神氤氲迷离,湿漉漉的眸子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谢云晔脑子轰了一声 第十四章 用完我就丢? 因为中药,孟锦月滚烫的脸上满是潮红,美艳得不可方物。 她甚至摸索着抱住谢云晔的脖颈,爬到谢云晔身上,吐气如兰:“救我……” 看到那张清纯又娇艳的脸,谢云晔喉咙干的发疼,好似瞬间起了火,烧的他理智岌岌可危。 “我们还未成亲,我不能。” 谢云晔攥紧双拳,声音嘶哑。 “可我难受……呜呜,那你亲我……” 药效迷乱了她的神智,她浑身颤抖倒在他怀里,琼鼻微微抽泣,满是祈求。 见他始终不动,唇瓣甚至开始胡乱在他脸上亲着。 她并不知谢云晔的苦苦隐忍。 “你自找的!” 谢云晔再也忍不住,抬起了她的下颌便狠狠的吻了上去。 在她唇上碾磨轻咬,抵开微合的贝齿。 孟锦月被吻的要窒息,胸腔内的空气好似都被挤压的所剩无几,脸色涨的通红。 “不要……” 她趴在谢云晔的胸口上喘着声音很小,像是要晕死过去一般。 谢云晔笑出声,声音醇厚好听:“现在只是亲你就不要,日后我们还要成亲……” 他轻抚的少女,轻轻拍着她的背。 这次的亲吻只叫孟锦月安分了一会儿,没一会儿她身上再次热起来。 “谢哥哥……” “快亲我……我真的难受。” 她整个人好似软成一摊水,只能绵软无力地靠着他,承受着他不知餍足的亲吻。 到后面,亲吻已经无济于事,谢云晔只能抱着孟锦月,瘸着腿走到他们摔落的寒潭之中。 冰冷的潭水叫孟锦月理智渐渐回归。 她眼眸清明过来,好似意识到自己轻薄了他:“我……你,对不起!” 她甚至推开他的胸膛,想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谢云晔大掌掐住她的细腰,将人往怀中死死按住,声音嘶哑:“亲完我就丢?” “我我……我没有。” 她红润的小脸仿佛在滴血一般。 谢云晔看的眼睛发红,浑身热血飞速窜流。 “那你证明给我看。” “怎……怎么证明,我不知道……” “你别动,乖乖的就行。” 谢云晔说完,便去吻她雪白侧脸,耳尖,脖颈……像一头饿狼。 “不……不要!” 他每亲一口都留下重重的吻痕。 等药效结束时,孟锦月头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他亲了多久,只觉得意识已经有些恍惚了。 “好难受………” 她浑身绵软无力,衣裳也不再完整,衣襟散了许多,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细肩。 “我会怀孕吗?怀孕了怎么办?” 孟锦月眨巴水润的眼眸问。 她乌黑的秀发已经被水打湿,眼尾泛着湿红。 明明娇媚无比,问出的话却又这样天真单纯。 谢云晔喉头瞬间发疼,声音极度嘶哑: “不会怀孕!” “怀孕要做别的事情,别怕。” 他连亲吻都很克制,怎么会怀孕。 不过想到日后他们成亲,她会为他怀孕生子,谢云晔整个人口干舌燥起来。 “火快灭了,我去添柴。” 他不能再待在她身边,不能再多看她。 她生得一身细滑娇嫩的肌肤,露出的肌肤上全是吻痕,斑斑驳驳,大片大片看着很是骇人。 加上裙子被水浸湿了,凌乱且发皱,极容易叫人浮想联翩。 “哦,那你快点。” 她抱住膝盖,漆黑的长发散在了肩上,心中却笑了声。 比起太子,谢云晔要好得手太多太多了。 今夜两人只是亲了亲,谢云晔的好感度便升了一大截,如今已经有七十五。 前世她和太子有那么多次肌肤之亲,那人对她也少有什么好脸色,总冷着一张脸。 甚至有时候在床笫间还会训斥她。 不过越是这样,孟锦月便越是要征服太子。 她恨孟锦华她们,又何尝不恨他。 她怀着他的孩子,却被他的妻子折磨惨死,他难道就没有责任。 第二日一早,谢云晔的人果然就找来了。 “人都抓住了?” 谢全点头:“死了一半,还有一半想自尽,被拦下来了,如今锁在军营暗牢中。” “嗯。”谢云晔点头:“别叫他们死了,拿出你们的本事,务必拷问出他们背后之人,我要白纸黑字的证词。” 谢云晔说完便想将孟锦月抱上马。 “怎么了?” 见她不肯,谢云晔有些意外。 “这样被人瞧见不好。” 谢云晔笑了声:“你不是答应要同我成亲?” "但你还没和我二姐退婚。” 谢云晔一把将她抱上马:“等回去,我会立马着手准备退婚的事情。” 身后是炙热的胸膛,孟锦月羞涩想躲,可在马上她也无处可躲。 “二姐,她定然不会同意的,孟家和谢家想必也不会同意。” 谢云晔从背后环住她的腰:“谢家那边我会解决,至于孟家这里,他们会同意的。” 她猜到他想如何做,可此刻只佯装不知,装傻问:“为什么?” “这次的人是你嫡母派来的,这是她的把柄,她若是不想事情闹大,便只能退婚,否则……” 谢云晔剩下的话没有继续说,但他们俩都心知肚明,孟家这边已经不成问题。 嫡母最看重声誉,孟锦华还想成为太子妃,她们便不能出任何差池。 嫡母这一次唯一没有预料到的,便是她身边有谢云晔的暗卫。 她也没有想到,谢云晔会派人过来,轻敌让她被谢云晔抓住了把柄。 “那谢家呢?谢家真的会同意你娶我?” 谢云晔笑了笑:“谢家这边不用担心,你只管等着嫁给我,莫要想别的事情,回去之后尽量别再和孟锦溶她们接触。” “除了秋芷之外,我会再放几个暗卫在你身边,护你周全。” 孟锦月点头:“这次你能赶过来也是因为秋芷吗?” “嗯,上一次从庆云寺回去之后,不太确定孟锦溶是否发现了我,心中有些担忧,便叮嘱过秋芷,若有异常第一时间传递消息。” 孟锦月猜到会是这样。 孟锦月和谢云晔从悬崖底下回到庆云寺时,已是正午时分,嫡母带着孟锦溶正等在寺中。 “母亲,怎么不见她的人?您派去的人呢,她是不是已经出事了?” 孟锦溶迫不及待想看孟锦月那张绝望狼狈的脸,想看她被玷污。 她要她身败名裂,要她再也不能对她造成任何威胁。 ———— 忘记说了,上一章补了两千多字,第一章也大修过,删掉了系统^O^ 第十七章 等我回来 “我不信!” "我不信!" 嘴上说着不信,但孟锦溶内心却已经信了。 她不明白,自己心中最爱的人,求而不得的人,为何会喜欢上孟锦月这样的贱人。 谢云晔难道看不出来,这贱人在装模作样,在勾引他? 还是说他根本不在乎? 孟锦溶无知无觉的站在院中,突然好似失了支撑一般,沉默的厉害。 最后孟锦溶被带走时,依然在失神。 “二小姐看来真的伤心了,奴婢真开心。” 二小姐欺负自家小姐这么多年,秋宁恨不得她再难受一点。 “我也是。” 秋宁愣住:“小姐,您竟然也会说这种话?” 秋宁瞪圆双眸,好似十分惊讶。 孟锦月笑着看她:“我不能吗?” 秋宁后知后觉摇头:“当然能,小姐就是要这样才对,从前小姐心软的像菩萨,所以奴婢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秋宁却可以理解,夫人和二小姐的手段太过肮脏,心善如小姐也终于醒悟了。 “小姐以后要一直这样才对。” 孟锦月点头。 只是这样还不够,如今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过了几日,府中传来消息,谢家那边妥协了。 谢云晔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好似还被动用了家法。 “恭喜小姐!” 秋宁语气欣喜,“奴婢之前还担心谢家那边不会轻易同意,如今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这便是有心和无心的区别。 这世上只要有心,什么事情都能做成。 所以前世谢云晔言而无信,叫她在期待中失望,只是因为谢云晔不愿意去做罢了。 她的分量不够,不值得谢云晔去争取。 但这辈子他喜欢她,便什么都愿意为她去做。 孟锦月这边得到消息,孟锦溶那边更是。 自从上次去找孟锦月之后,她再不出房门半步,不吃不喝。 听说孟夫人和孟锦华劝说了许多次。 “谢家竟也同意了,怎么会同意呢?谢伯父亲口说过满意我的?” 谢国公人很冷淡,极少满意谁,却说愿意叫她做儿媳。 她以为谢家绝不会看上孟锦月,她只是一个庶女而已,怎么配得上国公府。 “谢云晔放弃了世子之位。” “阿华,闭嘴。” 孟夫人难得对大女儿这般语气。 “母亲,我只是实话实说,若不告诉她,她永远都会心存幻想。” 孟锦华拿过铜镜,放在孟锦溶面前平静开口:“看看你如今的模样,哪里还有世家贵女的模样,没有谢云晔,你就活不下去了?” “我没有他就是活不下去!” 孟锦溶大吼着,“除非你们给我找个比谢云晔更好的,满京城只有太子比谢云晔好,你把太子让给我!” 孟锦华难以置信盯着妹妹:“你在说什么胡话,你这样的脑子,如何能当太子妃。” “你也知道不愿意,她没抢你的心上人,你自然能云淡风轻!” “母亲,大姐,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阿溶。” 孟夫人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女儿的脸色,到底什么都没说。 “你好好休息,你是我的女儿,母亲一定会为你好好谋划,会为你再找一段良缘。” 孟锦溶没说话。 她们走后,她又赶走了所有的下人。 ———— “小姐,二小姐自杀了!” 秋宁喘气道,她已得到消息便快速跑回告诉孟锦月。 “小姐,现在怎么办,二小姐这样一闹,婚事会不会有变故。” “她被人救下了,没死对吗?”孟锦月问。 秋宁点头:“救下了,说是下人发现的及时。” 秋宁后知后觉,她拍着脑袋:“小姐,二小姐是故意的?” 孟锦月没说话,她早就预料到孟锦溶会有这么一出,她那样恶毒的人,最是惜命,又怎么可能舍得死。 只是想将事情闹大罢了。 下一步想必便是去皇宫里哭诉。 “小姐,公子的信。” 秋芷突然从树上跳下来,将信件递到她手中。 秋芷向来沉默寡言,上次救下她时说过几句话之外,这些时日里,她一直很沉默,就像是影子一般,叫人时常想不起她的存在。 “一切有我,不必担心。” 孟锦月打开信件,上面只有这样几个字。 孟锦月本就没有担心。 谢云晔应当没料到孟锦溶会自杀,但他肯定会有所动作。 她等着就是了。 事情也和孟锦月料想的差不多。 孟锦溶上吊自杀没多久,皇后将她传召入宫了。 孟夫人看着决绝的女儿:“你何必要将事情闹到这一步。” 孟夫人心中又气又无奈。 孟锦华也蹙眉望着这个妹妹,眼中只有失望。 “我知道,我这样做,谢云晔会将我和母亲做下的事情说出来,母亲放心我会将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不会牵连到你和姐姐。” 孟锦华冷笑:“这是你说不牵连就能不牵连了,你我同胞姐妹,你若在陛下面前留下恶毒的印象,我能躲掉?” 孟锦溶面无表情:“我心意已决。” 她宁愿谢云晔捅出她做的事情,她也要以死相逼。 陛下向来在乎外祖父,她是外祖父的亲外孙。 陛下从前对她和姐姐便有几分厚待。 如今她以死相逼,看在外祖父的份上,陛下大概率也会成全她一片痴心。 “大姐若要怪,便只管怪我,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不论是夫君还是什么。” 孟锦华冷冷笑着,脸上全是寒霜:“我哪里敢怪你, 你是我亲生的妹妹,我难道能要你的命吗?” 孟锦溶进宫后,谢云晔那边听说也进宫了。 直到孟锦溶从宫内回来,谢云晔都没有出宫。 “看到我很意外?” 孟锦溶神采奕奕从宫中出来,刚回府哪里都没去,第一时间便来找孟锦月。 比起上次见面,这次孟锦溶不再歇斯底里,反而气定神闲。 “我没上吊成功,你是不是很失望,日后你会更失望的。” 孟锦溶一步步靠近孟锦月,眼中是快要溢出来的恨意。 “他娶的人最终还会是我,而不是你。” “等这次事情结束,等太子选妃尘埃落定之后,便是你的死期。” “我要想想,该怎么叫你死最好呢,还有你那个娘,我知道你最在乎她,让我想想,便将你们二人丢进青楼如何,不不,还是有些便宜你们了,还是叫你们去安王府,母女俩一起去。” “安王最喜欢你这样娇弱的贱人。” “想必你去了之后,安王府中的那些娼妓都会失宠。” ”对了,妹妹日后去了可要小心些,被安王玩腻的女人,有些可是被丢到安王的军营中去的。” “你放心,作为你的姐姐,到时候你被送去时,我会去看望你的。” 孟锦溶说着自己便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疯癫和狰狞。 她好似已经预见到了这一天。 孟锦月玉手挽起脸颊边细碎的头发,她温柔笑着,樱唇饱满红润,日光下白的发光,叫人移不开眼: “姐姐,我会等着的。” “阿晔哥哥让我别担心任何事情,他会帮我处理,我相信阿晔哥哥。” 听着孟锦月这样唤谢云晔,孟锦溶脸色扭曲了几秒。 她被恶心,也被激怒到了。 “贱人,你也配这样喊他。” “陛下金口玉言叫他娶我,你难道以为谢哥哥会为了你抗旨不成。” 孟锦月眨巴着水润的眸子,带着笑意:“姐姐,这也说不定的。” “毕竟他为了救我,竟愿意去死!” “你我都知道的,阿晔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罕见的痴情,他若喜欢上谁,便会认定谁。” “他说要对我负责,只会娶我,我便一定等他。” 孟锦溶脸色阴沉走了。 ————— 谢云晔被赶出了宫里。 谢云晔跪在了宫外。 …… …… 孟锦月虽然没能出去,但秋宁每日都会去打探消息,也不断传来。 谢云晔在宫外跪了两日后,皇帝终于又唤他入宫了。 “走吧,我们出府。” 秋宁愣住:“小姐,我们去哪?” “去宫门口等他出来。” 孟锦月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孟锦溶的马车也在宫外。 见到她,孟锦溶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她弯腰做出呕吐的姿态。 孟锦月被逗笑了。 她嘴角上扬时,太子的马车正好从旁边过去。 她视线看过去时,马车的车窗已被关上。 “殿下,谢公子为了她甘愿抗旨,可这种时候,这女子竟还能笑出来,反观孟二小姐,明显憔悴了不少。” 内侍弯腰:“显然谢公子这位心上人,并不在乎谢公子。” 太子并未说话。 内侍心中有些惴惴不安,难道是他猜错了殿下的心思? 可殿下明明不喜这女子阻碍谢公子的前程。 孟锦月在宫外等了一天,她是早晨时来的,这日傍晚谢云晔便从宫中一瘸一拐的出来了。 他身上还有血迹,好似受了杖刑。 “谢哥哥!”孟锦溶提着裙子便从马车上向谢云晔飞奔而去。 “孟二小姐,请自重!” 孟锦溶脸色苍白:“可陛下说了要你娶我!我才是你日后的妻子!” 谢云晔认真开口:“孟姑娘,莫要再开玩笑,陛下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你可能拿的出来圣旨?” 孟锦溶愣住,“谢哥哥你什么意思?” “谢某的意思很明白,我与二小姐并无任何关系,日后我会娶的也只有你妹妹。” “陛下已答应我,等我从战场上回来,便为我与你妹妹赐婚,还请二小姐莫要继续纠缠。” 谢云晔话说完,便不再去看心如死灰一般的孟锦溶。 “杳杳,我做到了。” 谢云晔漆黑的眼眸亮的惊人,明明身上全是血迹,脸色也极为苍白,可瞎子都能看出他的高兴来。 他眼睛里全是她,若是前世的她,想必会十分感动。 可如今的她,心早就死了。 无论一个男人,眼前多爱她,她都不会去交付自己的真心。 她不会做孟锦溶一样的女子。 男人都只会是她的工具。 孟锦月上前去抱住他,她眼眸发红,眼泪簌簌落下。 “我好担心你,我很害怕。” 谢云晔伸手小心翼翼去抹她脸上的泪。 “杳杳,别哭,我身上的伤其实并不严重,过几日便好了。” “只要能娶到你,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谢云晔说的是真心话,可孟锦月脸上的泪却越流越凶。 谢云晔一时间手足无措。 “杳杳……” “你是因为我才又要去战场的对吗,你可会有危险?” 谢云晔摇头:“不是因为你,杳杳你别多想,我是将军,只要边关有战事,我便该去。” 只是这一战凶险,谢家第三代只剩下他和刚满一岁的幼弟。 本不必谢家人去,谢家死的人已足够多了。 可他要娶孟锦月,祖父他们不愿帮他。 那他只能自己想办法。 他在陛下面前立下了军令状,只要他打赢这场仗。 陛下便会让他和孟锦月在一起,为他们赐婚。 不是迎她做妾,也不是和孟锦溶一起做平妻。 而是做他唯一的明媒正娶的妻子。 “杳杳,这次多亏了殿下求情,我带你去见殿下,同他道声谢。” 谢云晔想的很好,太子是她最好的兄弟,是除了亲人和孟锦月之外最信任的人。 两人曾经在战场上生死与共,互相可以托付后背。 而孟锦月日后是他的妻子。 他理所应当便想正式介绍给太子认识。 “谢公子,殿下说不见她,也不准她上车,只能谢公子您一人上去。” 谢云晔愣住,他没想到太子这样不喜孟锦月,竟当众便给她难堪。 “殿下为何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