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长女养家日常》 第1章人穷也就算了,还拼命生那么多 在辛花村一处破旧不起眼的角落,坐着一位骨瘦如柴且年未及九的小女孩。她正屈身于井沿旁,搓洗着手中的衣物 周宴宴,穿越到这个古老的年代已有半月之余。此刻的她,已经成了一个生计艰辛、命运难料的农家少女。 她的体态纤瘦无比,胳膊与腿部瘦削得仿佛纤细的竹竿,她的身体显然营养不足,面色黯淡无光,头发也显得干燥枯黄。 唉,家里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家中人口众多,家中双亲需要照顾,还有三个年幼的弟弟妹妹需要呵护。周宴宴时常感到心力憔悴,生活本就穷的叮当响,她就想不明白,爹娘为何还要拼命生那么多干嘛? “宴宴!” 在周宴宴的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略显疲倦的女声。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站起身来,转身迈进了那茅屋。 土炕上,周宴宴的母亲,李氏,正忙着为一对六个月大的双胞胎更换尿布。自从李氏诞下这对双胞胎后,她的身体便一直未能完全康复,大部分时间,她只能无奈地躺在炕上休养。 炕的另一侧,二弟,周青正安静地沉睡着。 周宴宴脱下鞋子,爬上炕头,协助更换尿布。这对龙凤胎,周小小和周冬瓜,生得极为相似,宛如镜子中的倒影。 许是周宴宴的动作稍显粗砺,原本酣睡的周小小被惊扰得睁开了双眼,随即放声大哭,那哭声尖锐而刺耳,将周冬瓜也从梦中唤醒,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孩子们此起彼伏的哭闹声。 周宴宴顿时感到头大如斗,那尖锐的哭声如同无数根针,刺得她心烦意乱。 好不容易给周小小换完尿布,周宴宴小心翼翼地抱起他,轻声哄着。而另一边,李氏已经将周冬瓜抱在怀里,让他吸吮着乳汁。 “宴宴,尿布可都清洗妥当了?”李氏询问。她的头顶裹着一块简约的布巾,身上则是一件缝满补丁的衣物,脸庞瘦削得近乎只剩骨架,肤色也显得尤为苍白无华。 李氏年仅二十九岁,但她看上去更像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 周宴宴正安抚着哭闹不止的周小小,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她淡淡道“还有四件尿布没洗。” “这些日,你辛苦了。”李氏眼含歉意。这个大女儿仿佛在一夜之间,变得如此懂事。她不仅细心照料着她与弟弟妹妹,更是肩负起煮饭洗衣等琐碎家务,毫无怨言。 李氏每每想到,若是自己身体能更康健一些,又怎会让年仅八岁的宝贝女儿去承担这些事务呢?她看着大女儿日渐瘦弱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无尽的愧疚。 周宴宴默默无言,轻咬下唇,怀中的小娃娃哭得声嘶力竭,脸色涨得通红,显然是饥饿难耐,无论怎么安抚,那哭声都止不住。 “娘,小小哭个不停。要不您先把冬瓜给我吧,您先喂她吃点东西。” 李氏将怀抱中的周冬瓜递给了周宴宴。周冬瓜因无法继续享受母乳的滋润,小嘴开始咂咂作响,似乎有哭泣的预兆。周宴宴见状,立即将他的小手放入他的小嘴里,小嘴立刻开始用力地吮吸着,瞬间不再发出哭闹的声音。 李氏凝望着窗外,愁云满面自语“你爹他们在山上,也不知如今情况如何。” 周宴宴默默听着,她的父亲周永已跟随村民深入山林狩猎,转眼间半月有余,却连一丝音讯也未传回。 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周宴宴望向窗外,是杨婶家的儿子杨云,一脸焦急地闯入了进来“宴宴,你赶紧到山口那边去瞧瞧吧!你爹的腿被狼给咬伤了,伤势十分严重,只怕……只怕情况不太乐观啊!” “啊?”李氏在屋内乍闻噩耗,眼前一黑,险些昏厥。 周宴宴的面色逐渐苍白,对于那位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但念是原主及至亲,她无法置身事外。 她摇醒了沉睡中的二弟周青,将幼弟周冬瓜小心翼翼地放入他的怀中,低声道“周青,你要乖乖,好好照看小弟,阿姐会尽快回来的。” 话毕,周宴宴急忙下床,迅速穿好鞋子。李氏见状,泪水夺眶而出,哽咽道“宴宴,你爹一定会没事的……” “娘,您别哭了,我会尽快回来的。”周宴宴留下这句话,便急匆匆地奔出了屋外。 大门外,杨永焦急地踱着步子,见到周宴宴匆匆奔来,立刻走在前面带路。 “我父亲的情况如何?”周宴宴疾步而行。 杨永“大叔整条腿都没了,身上满是鲜血。我听木大爷讲,他们是遭遇了狼群,能够侥幸逃生已是万幸。” 听闻此言,周宴宴脚步一滞,险些跌倒。好在杨云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两人继续向前奔去。 她爹是周家的支柱,如今整条腿断了,这家中的一切该由谁来支撑?周宴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她不禁怀疑,是不是上苍觉得她前世过得太安逸,太顺利,所以这一世,才将她安排到这个地方来经受磨难。 山口处,周宴宴匆匆赶到,只见一群村民已然聚集于此,远远便能听到他们七嘴八舌、议论的声音。 周宴宴气喘吁吁地挤开人群,才看清地上躺着的人,眼前的景象让她触目惊心。 周父身上的衣物已经破损得几乎辨认不出原貌,血迹斑斑,尚未完全凝固。他的左腿自根部便已然缺失,被粗糙的布料仓促包扎着。 他的脸庞布满了触目惊心的擦伤与抓痕,那幅景象实在令人不忍多看一眼。 周宴宴瞬间呆立当场,脑中一片混沌,完全不知所措。“推车来啦,快闪开!”随着这声吆喝,周宴宴被人群推到了一边。 “快,把周大叔抬上推车,咱们得火速送他去镇上找大夫。”村里的村民都是好心人,话音刚落,村民便迅速行动起来,手脚麻利地将周父平稳地安放在了推车上。 “宴宴啊,咋没见着你娘跟你一起呢?”推车的木大叔一瞅见瘦伶伶的周宴宴,便随口问了一句。 周宴宴“我娘她身体欠佳,此刻还躺在床上呢。” 第2章家里的支撑倒了 木大叔闻言,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周家的种种困境,心情也随之沉重起来。周父作为家中的主心骨,如今却失去了一条腿,家中的日子更是过得捉襟见肘,村里的人看着都感到十分心疼。 “那你就跟着我一块儿走吧,你就坐在你爹旁边。”大叔伸出手臂,将周宴宴扶上了小车。 随后,大叔便推着周父和周宴宴,缓缓向镇上驶去。 一行人疾步抵达镇上,迅速将周父抬入医馆之内。 医者先为周父细细诊脉,随后沉声开口“幸得及时赶到,尚有一线生机。这腿部的伤势,已是断折之状,日后只怕......”医者轻轻叹息,摇头不语,其中的深意已然不言而喻。 这位医者的医术堪称高明,他用了针灸来为周父治疗。周父的肺部伤势尤为严重,甚至超过了腿部的创伤。医者以金针疏导淤血,同时对断折的左腿进行了处理。接下来的日子里,便需依靠药物的调养。 周父的药费乃是众人合力筹措的,虽然四五多银子仅够开出十日的药量,但鉴于周父的身体状况,这样的治疗至少得持续半年之久。 对于周宴宴而言,这简直是一个令人咋舌的巨额开支!家庭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有那么一刹那,她产生了逃离这里的冲动,甚至对父亲和弟弟妹妹都产生了放弃的念头。 就在周宴宴内心挣扎之际,木大叔走到了她的身边。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宴宴,你放宽心,我们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一家受苦受难的。” 听到木大叔的这番话,周宴宴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 当木大叔等人小心翼翼地将周父抬进简陋的茅屋,李氏顿时泪水夺眶而出。几位村民联手为周父换上干爽衣物后相继离去。 炕上,李氏的泪水不断滑落,她不仅为周父的遭遇而泣,更为这个风雨飘摇的家庭的未来而忧。 “娘,爹已经这样了,你要振作起来。你要是垮了,我和弟弟们该如何是好?”周宴宴紧紧握着李氏的手,声音中带着鼓励。 李氏紧咬着下唇,心中的绝望在周宴宴的话语中逐渐显露。她猛地扑进周宴宴的怀里,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我这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啊!” 她的哭声感染了整个屋子,连周宴宴也忍不住泪眼婆娑。一家老小,脸上都写满了悲伤的泪痕。 午后时分,周父被腿部断骨的钻心之痛从昏迷中痛醒。他吃力地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已回到了家中,眼眶也不由自主地湿润了。他原本以为,此生恐怕再也无法与妻女团聚。 “孩子他爹……”李氏凝望着他,万千思绪最终化作一声心碎的呼唤。 周父眼角滑落一滴浊泪,腿上的痛楚和心中的郁结让他的脸色变得狰狞,但他却紧咬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周宴宴正在厨房为周父熬煮着汤药,那简陋茅屋中传来的低沉哭泣声,让她的心情也变得沉甸甸的。 就在此时,木大叔的身影再度出现在门外,他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他环顾四周“宴宴?” 周宴宴一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跑了出去,“木大叔,您怎么又回来了?” 只见木大叔手中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鸡蛋和青菜。他走到周宴宴面前,将篮子递到她的手中,“宴宴,这些拿去给你爹补养身体吧。他情况如何?是否已经醒来了?” 周宴宴回头轻轻瞥了一眼屋内的方向,轻声道“醒了,只是心情略显沉郁。”她默默地接过了篮子,“多谢木大叔,您总是这么照顾我们。” 木大叔笑着拍了拍周宴宴的头,“咱们都是邻居,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我这就进去看看你爹去。”说着,他便迈向屋内走去。 木大叔掀起门帘,步入了屋内,一眼瞥见了躺在炕沿上的周父“老周,你怎样了?” 周父额上布满了因疼痛而渗出的汗水,双唇苍白,来在这缺乏现代医疗技术的古代,断腿之痛无疑是对他极大的折磨。 他努力地抬起头颅,望向木大叔,“木大叔,你来了。” 木大叔面露关切,上前问道“你的伤势如何了?可有好转?” 周父默默阖上双眼“我这般模样,好与不好又有何异。活着也只会成为家中的累赘,倒不如死了算了,也免得给家里添麻烦。” 恰逢此时,周宴宴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走了进来,她看着周父,说“您可千万别这么想。只要您还在,我们这个家就始终是完整的。从今往后,家中的大小事务,就交给我吧。我会努力想办法挣钱,养活我们一大家子。” 木大叔听了周宴宴的话,点头赞赏道“这娃,志气可比你当年还旺。你就好好休养身体,别的事都不用费心了。家里要是缺啥短啥的,尽管跟我说,地里的农活我也会帮你看着点。” 周父在一旁听着,眼中不禁泛起一丝湿润,喉咙里似乎有什么堵着,让他说不出话来。 周宴宴对木大叔充满了深深的感激,等将来生活有了起色,一定要好好回报木大叔一家的恩情。 木大叔对周宴宴道“日后这个家,就得靠你撑着了。你爹娘和弟弟妹妹都需要你照料,若有什么困难,你尽管来找我,我会尽力帮忙的。记住了吗?” 周宴宴默默点头“木大叔的恩情,我永生难忘。” “你这孩子,太见外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说罢,他并未将周宴宴的感激之言太放在心上,转身便离开了。 目送木大叔的背影渐行渐渐远,周宴宴转身,步入屋内。炕旁,汤药已略带凉意,她瞥见李氏正照料着周小小和周冬瓜,自己便走到炕沿坐下,开始给周父喂药。 一碗药尽,周父吩咐二弟周青去协助烧火。而周宴宴则开始忙碌起来,张罗起晚饭。 家中尚存些许糙米和黑米面,园中更有几株小菜,此外,还有木大叔慷慨赠送的鸡蛋和青菜。周宴宴将糙米熬煮成粥,又煮了一碗鸡蛋羹,更以荤油炒制了蔬菜。 第3章长女撑家 饭菜上桌之际,李氏看着盘中菜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对周宴宴道“宴宴啊,如今家中日子紧巴,我们日后的饮食,还是尽量节俭些吧。那些鸡蛋,还是留给你爹吃吧,他身子骨需要补。” 周宴宴双手捧起碗,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爹需要补养,娘和两个幼小的弟妹也同样不可或缺。特别是二弟,年仅五岁,正是身体发育的重要时期,怎么忍心苛待他?”她顿了顿,接着说,“吃吧,家里的开支,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李氏和周父在听完周宴宴的陈述后,脸上浮现出复杂情绪。周宴宴所言句句恳切且中肯,但面对家中的窘迫状况,他们的心中却是五味杂陈。难道,真的要走到向人乞求施舍的地步吗? 周宴宴为周青舀取了一碗热粥,放在了他的面前。周青眼巴巴地望着桌上那碗鸡蛋羹,然而,没有李氏的允许,他是不敢擅自伸筷。 这一幕落在周宴宴的眼里,周宴宴心里一阵酸楚。她揉了揉周青的脑袋,说“想吃就吃嘛,今晚你帮忙烧火,已经付出了劳动,这碗鸡蛋羹自然也有你的一份。来,尝尝看好不好吃。” 周青听到这番话,悄悄瞥了一眼李氏,周宴宴见状,微笑着说道“无须顾虑娘亲的意见,这顿饭既然是阿姐做的,自然是由阿姐作主。” “谢谢阿姐。”周青被周宴宴的话打动了,他用勺子舀起一勺鸡蛋羹,细细咀嚼,仿佛舍不得一下子吃完。 周宴宴前世未曾体验过为人母的滋味,家中独宠一身,从未有过兄弟姐妹的陪伴,更从未经历过食不果腹的艰辛。然而此刻,看着眼前这一幕,她竟然感到眼眶微热,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 她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热泪,默默地转过了头,不再去看周青那满足而幸福的表情。随后,她为周父舀了一碗热粥。 李氏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作为父母,他们无法给孩子们提供更好的生活,这让她感到无比的自责和无奈。 周宴宴喂周父喝粥,一勺一勺地喂他喝粥,时不时还夹起一筷菜送到他嘴边。然而,周父对那碗鸡蛋羹一口也未尝。 周宴宴焦灼地劝说道“爹,您不吃鸡蛋羹能早点好起来呢?将来我还要出门打拼,不能总在家里守着您,娘亲还得忙里忙外地照顾小小和冬瓜。难道您忍心让我们全家人都饿着肚子,眼巴巴地盼着您康复吗?” 尽管这些话有些直来直去,甚至有些不留情面,但周父深知,女儿只是心疼家里的每一个人。他自觉已是个无用之人,认为吃好的东西只是浪费。 周父尴尬地低下头,避开女儿的视线。 “爹,您不就是失去了一条腿吗?您还有双手,等您康复了,我给您做副拐杖,您还是可以行走自如,还是可以帮家里分担些重担的。可您现在这样自暴自弃,只会让全家人更加心痛,真的不值得。”周宴宴的话虽然尖锐,却如同一记重锤,敲打在周父的心上。他怔怔地望着周宴宴,孩子都这么坚强,他又怎能继续消沉下去呢? 周宴宴见周父眼眶微红,她放软了声音,给周父喂了一口鸡蛋羹“等爹的身子骨硬朗了,能够自由行动,我一定帮您找份适合的工作,让你感受到生活的意义和价值。只有你快点好起来,我才能放心地出门打拼,为家里多挣些钱。” “宴宴,你心里到底有个什么打算?”周父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好奇地问道。 周宴宴微微摇头“具体的计划,我还没有完全想清楚。但我知道,我们不能一味地守在家里,等着天上掉馅饼。路是人走出来的,只要我们肯去尝试,肯去努力,总会找到一条属于我们的出路。” 实际上,她早已在心中筹划好了一切。前世她便擅长各种手艺,特别是在面食制作上,如今虽无店铺,但她可以从街头摆地摊开始起步。你看那些一年四季风雨无阻,摆摊卖地瓜、烤番薯的人们,他们不也照样过得风生水起,活得有滋有味吗? 夜幕尚未降临,盛夏的傍晚,万花争艳,正是生命盛放的时刻。 周宴宴忙完手头的碗盘,迈向院子,准备清洗刚换下的尿布。突然间,她的视线捕捉到门口的一道瘦削身影,她身形微微一滞,随即站起“祖父。” 周老爷子,身着一件补丁斑驳的长衫,岁月在他的脸庞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他静静地站在门口望院内。他的眼神落在周宴宴身上“宴宴,你爹的情况,如今怎么样了?” 深知祖父心中的忧虑,周宴宴在衣服上拭去手中的水渍,走向门口“祖父,您放心。爹虽然失去了左腿,但人还健在,只要他能安心休养,一定能够康复如初的。您就别再为这事儿操心了。” 周老爷子叹息着,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眸依旧在院中徘徊,似乎想要透过紧闭的窗户,看一眼儿子。 然而,黄昏已至,家中的小婴儿畏惧风寒,窗户早已被严实地关上。 在周宴宴的记忆中,周老爷子膝下有三个儿子。长子周桐,依旧居住在村里,以屠夫为业。次子便是周父,而三子名叫周武倡。分家之后,周老爷子和周老太太便随长子同住。 回想起未分家前,一家人曾同住在一个院子里,当年周父与李氏的婚事却成了家庭矛盾的导火索。周老太太对李氏的怯弱性格颇为不满,对这门亲事坚决反对。 但周父却对李氏情有独钟,坚决要娶她为妻。这令周老太太大为恼火,她放下狠话,若周父坚持要娶李氏,那就必须分家,而且她绝不会出一分彩礼钱。 当年的周父年轻气盛,毅然决定分家。他自己在村中建起了一间简陋的泥房子,将李氏迎娶进门。 周老太太因为多次尝试都未能让周父改变主意,终因气急败坏而病倒,不久后便含恨离世。这一悲剧深深烙印在周老爷子的心头,他每每思及,都忍不住痛骂周父的叛逆与不孝,认为若非如此,老伴或许还能多享几年天伦之乐。因此,他愤然发誓要与周父断绝父子关系,甚至严令其他儿子不得与他相认。 这些年过去,周父心里也充满了悔意,然而逝者已矣,他只能尽力避免出现在周老爷子面前,以免再添他的怒火。 如今周宴宴已经八岁了,再深的隔阂也理应逐渐淡化。今日得知周父竟遭遇狼袭,腿部受创严重,周老爷子在家中辗转反侧,心绪难平。夜幕降临,他终究无法抑制内心的担忧,决定亲自前往探望。 毕竟,血浓于水,纵使曾经因老伴离世而心如刀绞,但周老爷子又怎能真的割舍下这份骨肉之情呢? “祖父,要不您进屋稍作休憩?爹爹见到您定能喜悦满怀。”周宴宴轻声提议。 第4章彻夜难眠 周老爷子收回远眺的目光,轻叹一声,“罢了,不必了。”他话语间,手中递过藏着的钱袋,“家中光景不甚乐观吧?这些银两,拿去为你爹爹置办些药物吧。” 周宴宴接过那沉甸甸的钱袋,只觉其中的银两重如千钧,“这银两,我实难收受。爹爹若知,只会更加自责。”她心中早已明了,周父多年来对于无法尽孝的愧疚之情。老父亲健在,却未能承欢膝下,尤其是周父自己为人父后,更能体会到当年父母的艰辛与不易。 然而,周父却无法回报那份深厚的养育之恩,心中的痛楚可想而知。 “收下吧,照顾好你父亲,我该走了。”周老爷子语毕,又望了一眼那简陋的茅屋,随后转身,缓缓离去。 周宴宴紧紧攥着手中的钱袋,眼神追随着周老爷子渐行渐渐远的背影,思绪万千。而她的邻居慕婶子,则带着满满的好奇心,伸长脖子越过围墙的界限,窥探着周宴宴的一举一动。 “宴宴啊……”慕婶轻声地唤着。 周宴宴闻声转过了头,一眼便看见了慕婶,“慕婶,您也在啊。” “方才走过去的那位,莫不就是周老爷子?”慕婶子是一个略显瘦削的妇人,但与瘦骨嶙峋的李氏相比,她的肤色显得更为白皙且充满生机。 周宴宴微微颔首,“正是。”她再次垂眸看了看手中的钱袋,心中默默地盘算着,待会儿该如何向周父提及这件事。 “唉,说起来,周老爷子终究还是惦记着你父亲的。”慕婶轻叹一声,然后话锋一转,她抬起手臂,递过一个篮子,上面还盖着一块布。“来,这点小玩意儿拿去,给你们一家子换换口味,别嫌弃东西少啊。” “慕婶,这我真的不能收……”周宴宴今日已然收了不少东西了,此刻心中涌动着满满的暖意。 “快收下吧,我家里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事儿等着我去忙呢,我得赶紧回去。”慕婶催促着。 周宴宴也没来得及查看篮子里是什么,接过篮子后便向慕婶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慕婶。” “别客气,就是点小意思,我走了哈。”慕婶说罢,便转身快步消失在墙角的转弯处。” 周宴宴提着篮子和钱袋子进了屋内,李氏见状,心生好奇,遂问道“宴宴,你方才与何人交谈?” 周宴宴轻掀帘子,步入屋中,目光瞥向一旁正出神的周父“方才祖父来过一趟。” 一听到“祖父”这两个字,周父顿时精神一振,他转过头看向周宴宴,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你是说,你祖父方才真的来过了?” 周宴宴颔首,将那钱袋子搁置在炕沿一侧“祖父给我的这些银子,我并不想要的,但祖父执意要给我,我也没有办法。” 周父瞥了一眼那钱袋子,眼中立刻泛起泪光。 李氏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宴宴,你为何不挽留祖父,让他多留片刻呢?” 周宴宴微摇首“我尝试了,但祖父执意不肯,仅留下这钱袋便离开了。”言罢,周宴宴拎起钱袋,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周父和李氏独自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情绪冲击。 透过半掩的门帘,周宴宴的目光落在灶台上那篮子的食材上,她轻声道“慕婶又送来一篮子食材,她的好意我都记在心上了。日后,无论是收了什么,还是欠了什么,我都会一一还上的。” 房间里,李氏的哭泣声愈发清晰,而周父的愧疚则如同巨石压心,哽咽声在屋内回荡。 周宴宴将银子一一倒出,细数之下,足有四两之多,其中包括几块碎银和四百多个铜板。 周宴宴在心中默默计算,随后将银两重新收起。她掀开慕婶子送来的篮子,目光一凝,发现除了满篮的鸡蛋,篮底还卧着一块肥瘦均匀的肉块,她提起,手感沉甸甸的,估摸着这份肉至少有三斤之重。 周宴宴稍作思考,将这块肉安置在阴凉通风之处,打算明日炖煮,让李氏和周父品尝,以免天气炎热导致变质。 她屈身蹲下,在杂物中翻出几张泛黄的草纸。她拿起一根碳棒,在纸页上记录下今日所接收的每一份东西,这是人情。 周宴宴将草纸折叠收起,紧接着开始洗尿布。随着夜色渐浓,当她完成手头的活,挺直腰板时,疲惫如潮水般袭来。她倒掉盆中洗过的水,随后步入屋内休憩。 在屋内,周父已睡下,但眼角尚挂着一抹未干的泪痕。与此同时,周小小和周冬瓜却精神焕发,李氏正哄着他们,而周青则坐在角落,眼皮微垂,似乎也在打瞌睡。 周宴宴铺展被褥,让周青躺下。随后,她自己也躺下。这一日,她亦历经了诸多波折,此刻的她,身心俱疲。 半夜,本就睡眠不足的周宴宴,却被周小小和周冬瓜的啼哭声屡次吵醒。这对龙凤胎尚幼,半夜仍需依赖母乳的滋养。许是周父的病情,令李氏郁郁寡欢,导致她的奶水稍显稀薄,使得周小小和周冬瓜都无法满足,因此,他们因饥饿而频频啼哭。 周宴宴的心情跌入谷底,她对着苍天暗自咆哮,为何命运要如此捉弄她,让她在这般家庭重获新生? 满腹怨言的周宴宴,却仍强忍着情绪,起身和李氏一同哄孩子,屋内,除了周青继续沉睡外,周父亦被吵醒了,准确来说,他并非被吵醒,而是因为腿部持续的疼痛,使得他本就难以入眠。 周宴宴放下周小小,步向灶台,点燃了灶火。她煮一点黑米面汤,给他们做辅食。对于六个月大的孩子,吃点面汤应当是适宜的。 周宴宴把面汤熬好后,周宴宴将其端进屋内。她与李氏各自端起一碗,一边抱着孩子,一边喂着。 周宴宴垂下眼睑,“娘,你眼下最应该全心全意地照顾好小小和冬瓜,家里的大小事有我呢,你不必过多担忧。” 李氏对周宴宴话中的责备之意自然心知肚明,然而,家中支柱的倒下让她怎能不忧心忡忡?尽管目前尚能依靠邻里间的帮助度日,但她深知,过度依赖村里的援助并非长久之计。 第5章抢鱼 李氏紧抿唇瓣,深感歉意,三更半夜把一家人都吵醒了。 特别是周宴宴,那双因困乏而略显黯淡的眼眸,更是让李氏很内疚。 周宴宴心中盘算,明日需向慕婶讨教,询问哪些食材对李氏的乳汁分泌有所助益。她模糊记得前生曾听闻有专为产妇调配的下奶汤,但自己仅仅是听耳闻过,从未亲眼见过,更别提亲手调配了。 经过漫长的一夜,周小小和周冬瓜的哭闹终于平息,天边微光初露,周宴宴在疲惫中再次躺下,双眼沉重得简直一贴近卧榻便陷入沉睡。 卯时,鸡鸣已响数次,李氏才轻手轻脚地将周宴宴唤醒。昨晚的后半夜,周父起夜都是有李氏亲力亲为,她不忍心让周宴宴再受累。 周宴宴在朦胧中缓缓醒来,望见李氏也同样带着黑眼圈“娘,白日里您得抽空歇息片刻,您的身体需要调养,切勿再过度劳累。” 担心李氏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周宴宴又补充一句“娘若再倒下,我恐怕真的难以应对了。” 见李氏颔首应允,周宴宴这才起身更衣,开始新一日的忙碌。她快速穿好鞋履,以冷水简单洗了把脸,接着,她取来家中常备的柳枝,虽然往日习惯用柳枝沾点粗盐清洁牙齿,但自从家中变故,连粗盐都成了节俭之物,不再用于刷牙。此刻单单只用柳枝洁牙,但依然让她的口腔带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尽管自己倦意依旧,但这一家大小还饿着肚子呢,她得赶快做早膳给他们吃。 周宴宴步入厨房,先是用糙米熬了一锅白粥,又煎制了四个煎蛋。在这个没有冰箱的时代,又是夏日,她只能将慕婶送的一斤肉,全部用来制作红烧肉。 她先是将那块肥瘦均匀的五花肉洗净,切成块状。随后,将五花肉放入冷水中,由于没有料酒,她切了几片姜块放入锅中去腥。待水煮沸后,她再撇去浮沫,将五花肉焯水两三分钟,再用热水冲洗干净。 锅中倒入菜油,放入家中仅剩的一点糖块,小火慢熬,待糖块融化成枣红色时,她再倒入五花肉翻炒,使其均匀上色。 条件有限,家中缺少八角、香叶等香料,她只能用葱段、姜片代替。 周宴宴无奈叹气,真是要啥缺啥,遗憾,没有老抽和酱油调配。 唯有加了适量的盐巴和适量开水,大火烧开后转小火慢慢炖煮,大约35分钟后,红烧肉变得软糯。 最终,她调整火候至旺火,让汤汁逐渐变得醇厚且浓郁,最后撒上葱花。就这样,一道肥而不油腻的红烧肉出锅了。 调料有限,周宴宴仍有些许遗憾,或许这盘红烧肉的口味未能尽如人意。 周宴宴忙碌了一个时辰,终于将早膳准备妥当。 李氏望着碟中那红烧肉,她不禁问道“宴宴,这肉是何处得来的?” 周父亦随声望去,其实,在宴宴烧菜时,他早就从厨房的方向,便隐约闻到了肉的味道了,未曾想今日真的有肉吃。 “是慕婶送的。”周宴宴为他们各自盛了一碗白粥,周青早已被那碟红烧肉吸引,口中生津。 周宴宴夹了几块红烧肉放在周青碗里“慢慢吃,小心烫。” 随后,周宴宴先喂了周父吃饭,待喂完周父后,才轮到她自己吃。 此时,周青早已按捺不住了,夹起碗里热腾腾的红烧肉,即使烫得直吐舌头也舍不得释手,一下子连吃了好几块,李氏在一旁见状,轻敲他的碗“小青,给你阿姊留些,别一个人贪嘴。” 周宴宴头也未抬地说“你们吃嘛,给我留下一小块便可以了。” 李氏轻叹,宴宴刚忙完早膳,都未曾稍作歇息,就让他们先吃饭,而宴宴却还要喂她爹先吃,想到此处,李眼眶不禁湿润了。 李氏身体孱弱,还要照顾两个年幼的双胞胎,对于宴宴的辛苦,她无力分担。而宴宴的爹又伤失去了一条腿,身子虚弱使不上力气,需要人时刻照料,周青才五岁,同样帮不上什么大忙。因此,家中里里外外的琐事,都压在了年仅八岁的女儿肩上。 李氏望着周宴宴那瘦小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愧疚与无奈。 早餐后,周宴宴忙完家中琐事,留下周青在屋中照应,便带着篓子,步出家门。 四周群山环绕,她找到一处僻静的土坡,轻轻躺下。 此刻,她仰望着无边无际的蓝天,心头不禁涌起一丝淡淡的忧愁,轻轻叹息一声。 在生活的熔炉中,周宴宴才真切地感受到那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深意。短短半个月的农村体验,让她深刻体会到了农村琐碎与不易。她就像家中的主心骨,无论大事小情,都需她一一操持,身心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周宴宴在出门前,特地请教了慕婶。慕婶建议李氏多喝些鱼汤或猪脚汤,以助奶水充盈。 于是,周宴宴决定亲自上山,采集藤草编织渔网。她清楚,山脚那条小河中鱼群游弋,但河水似乎深不可测。 经过一个时辰的努力,她终于织成了一张渔网。她轻轻拉扯,确认其牢固性后,便将渔网折好放入背篓,随后周宴宴带着刀,走向山脚下那条河流。 她专门选择了河的下游区域,由于上游有几个农妇在洗衣物,周宴宴担心她们好奇询问而打扰了她。因此,周宴宴躲开了她们,选了一处隐蔽的浅滩。 她挽起裤脚,踏入河水中,用渔网封锁了下游,确保鱼儿不会因惊扰而逃离。接着,她手持背篓,在波光粼粼的河水中寻找着目标。 她的动作快而精准,背篓一扣,鱼儿便无处可逃。而她捕获的鱼儿,一条接一条,抛上岸边。 “瞧,那边地面有鱼儿。”有几个小男孩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他们兴奋地冲向岸边,争先恐后抢着地面的鱼。 周宴宴岂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苦捕上岸的鱼,就这样给他们抢走?她站起身,大声喊道“住手!你们手中的鱼,是我捕的!” 这几个小男孩才注意到河中的周宴宴,他们先是愣住,随后爆发出阵阵笑声。“哈哈哈…瞧你这副丧家犬模样,真是狼狈啊…”他们指着周宴宴那件因捕鱼而湿透的衣物,嘲笑声此起彼伏。。 “丧家犬,丧家犬……” 几个熊孩子纷纷起哄着。 周宴宴一身湿漉漉的,但她毫不在意,只是冷冷地盯着这几个熊孩子,再次强调“把鱼还给我,那是我的。” “你说是你捕的,那就是你捕的吗?我怎么没见着你动手呢?”这个声音来自名叫铁锤的小男孩,周宴宴对他略有印象,他似乎总能左右同岁的孩子们,那股顽劣劲儿真是无人能敌。 周宴宴抓住了背篓的鱼,然后一个利落的动作将其抛上岸边,抬起下颔,说“这次,你亲眼所见了吧?皆是我捕住的!” 铁锤还是压根不把周宴宴放在眼里:“好吧,是你捕的。这几条鱼。你给我们吧,你自己重新捕几条就可以了。” 周宴宴目光如炬,冷冷地质问“你算哪根葱?我警告你,最好立刻把鱼还给我,不然,我就直接去找你爹评理!” 众所周知,铁锤对他爹畏惧有加,铁锤爹管教儿子从不手软,一旦铁锤惹是生非,那棍棒之下可不会留情。 面对周宴宴的固执己见,甚至扬言要向其父告状,铁锤顿时怒火中烧,满脸通红,他手指着周宴宴,恶狠狠地说“你若真敢向我父亲告状,我现在就让你尝尝苦头!” 周宴宴却毫无退缩之意,她卷起衣袖,走向岸边“我倒要瞧瞧,你究竟有何能耐。”然而,她却忽略了自身不过是稚龄八岁的小女孩,与铁锤相比,她显得如此娇小,无论是在体力还是气势上,都是处于下风的。 铁锤本就是胆大顽劣的熊孩子,见周宴宴公然挑衅,仿佛自己的威名在孩童群中受到了挑战,他愤怒之下,扬起巴掌,向周宴宴打去。 周宴宴灵活一闪,躲过了铁锤的耳光,反手给了他一记耳光。这瞬间彻底激怒了铁锤,他不再顾及任何后果,直接扑向周宴宴,紧握拳头,对她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第6章被群殴 周宴宴那身子本就瘦弱,面对身形肥胖,高出她一个头的铁锤,她显得力不从心。在两人的激烈打斗中,周宴宴的脸上挨了几个拳头,使得她原本那蜡黄的面容变得鼻青脸肿,颇显狼狈。 几个熊孩子,如同看戏般围观,不时发出刺耳的嘲笑声,甚至有人高喊:“铁锤,再用力点!打她!打她!” 周宴宴咬牙忍痛,快速躲到一旁,抓起一根纤细的树枝。 她毫不留情地连连挥击,铁锤则在声声哀嚎中步步退却,身形佝偻成一团。每当周宴宴的树枝扫过,铁锤只能狼狈地弯腰躲闪,无力还击。他边逃边咆哮:“周宴宴!你竟敢如此对我!我定让我娘来收拾你!” 周宴宴置若罔闻,手中的树枝如同疾风骤雨,每一次挥击都毫不留情。铁锤那肥胖的身躯上,伤痕遍布。 “我警告你,别再妄想欺凌我。”周宴宴的声音冷若冰霜,“今日若是不将你打得满地找牙,我便不配冠以周家的姓氏!” 铁锤在地上惨叫辗转,他瞪向那些围观的熊孩子:“你们还傻站着?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但那几个熊孩子,目光却纷纷聚焦在周宴宴手中的那根树枝上,心生怯意。其中有两个胆大的熊孩子,鼓起勇气,捡起地上的碎石向周宴宴掷去,那些碎石瞬间狠狠地砸在周宴宴身上,她却没有丝毫理会,继续用树枝狠狠抽打着铁锤。 铁锤的哀嚎声愈发凄厉,他终于败下阵来,带着哭腔求饶:“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惹你了…” 但周宴宴仿佛未闻其声,继续用树枝抽打着,毫不留情。 “你……你怎么还不停手……呜呜,真的好痛……” 混乱之中,几个熊孩子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急匆匆地奔去寻找铁锤的娘。这时,一个身影缓缓走来,目光扫视着这片纷乱:“究竟发生了什么?” 周宴宴转过身,只见来者正是大伯家的长子周禹。他肩扛一篓,里面装满了刚从山上采摘牧草。 周宴宴扔下手中的树枝,擦去唇边的泥土。此刻的她,青丝散乱,衣物湿透紧贴肌肤,臂上几道斑驳的伤痕交错,脸颊半边红肿,尽显惨态。 “宴宴,你这是……”周禹看着她,眼中满是惊讶和关切,“怎么与他们起了冲突?” 周宴宴将地上的鱼儿抛入背篓,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这些人欲夺我的鱼,我不愿给,便打起来了。” 话音方落,远处的呼唤声随风飘来,有个熊孩子为铁锤的娘在前面带路。顷刻间,上游洗衣的农妇们闻声纷纷赶来。 “看,他们正在那儿!” 沈氏见铁锤犹自泣于地上,心如刀绞,她疾呼:“铁锤……”两人的体态相似,都显得略微臃肿。 “铁锤,你这是怎么了?抬起脸让娘瞧瞧。”沈氏揽着铁锤颤抖的身躯,目光紧盯着他脸上那片醒目的红肿。 铁锤边哭边诉:“娘,周宴宴欺负我,我的脸好痛,真的好痛……” 沈氏的心猛地一紧,愤怒直射向周宴宴:“臭丫头,竟如此狠心对我儿子下手?今天我非得好好收拾你!”话音刚落,沈氏的手臂已经扬起,毫不留情地挥向周宴宴,给予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周宴宴惊愕至极,这仅仅是一场孩童间的打闹,沈氏竟然会干涉其中,而且出手如此狠辣。她措手不及,被那重重的一耳光打得眼冒金星,整个人瞬间天旋地转,几乎要站不稳脚。 沈氏体格壮硕,一个耳光气之大,周宴宴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便重重地摔倒在地,久久无法起身。 周禹见状,他愤怒地将沈氏推向一侧。沈氏毫无准备,身形摇晃,被一旁的草丛绊了个正着,狼狈地摔在地上。 周禹置沈氏于不顾,匆忙奔向周宴宴,将她扶起。但周宴宴似乎被那一耳光打得心神俱裂,无论周禹如何呼唤,她都只是木然地坐在地上,仿佛陷入了混沌之中,毫无反应。 “沈氏,你这心肠怎如此狠毒?竟敢对孩子施暴?”慕婶匆忙抵达现场,目睹了沈氏对周宴宴的不当举动,她护在周宴宴身前,厉声喝道:“这原应是孩童们间嬉笑玩闹,你身为长辈,怎能如此恶毒地干涉其中?” 沈氏挣扎起身:“这哪是嬉笑玩闹?我家铁锤,被这丫头伤成了什么样子!这是她对铁锤的恶意伤害!我究竟要问问,他们之间有何深仇大恨,以至于她如此狠心?” “你家的铁锤,依仗人多,就这样公然欺凌宴宴,你真的瞧不见吗?”周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瞧瞧她身上的伤痕,再瞧瞧她那肿胀的脸庞,你还能如此心安理得地视若无睹?” 慕婶望去,只见周宴宴的细嫩小臂与面颊之上,淤青交织,尤其是她那左脸,先前挨了铁锤几记重拳,肿胀得不像样,而方才又遭遇了沈氏的耳光,使得那半边脸颊更是高高隆起,上面赫然印着鲜血淋漓的手印,不忍直视。 “你怎能凭空诬陷我家铁锤无故欺负她?明明是这臭丫头先挑衅!”沈氏极力推脱,将错归咎于周宴宴。 “颠倒黑白!”周禹指着那几个熊孩子:“你们来说说,你们是否真的抢夺了宴宴的鱼?宴宴的拒绝竟招来了铁锤的粗暴对待!” 现场,两个熊孩子的母亲也听得真切,她们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那位稍显懦弱的熊孩子在周禹的追问下,匆忙承认了事实:“是铁锤他,他想要宴宴的鱼,宴宴不愿,所以他们起了争执。我只是听从铁锤的话,用小石头就打了宴宴一下。” 另一个孩子也急忙解释:“我……我也只是扔了一块小石头,之后就不敢再动手了。” 慕婶声色俱厉地斥责道:“这场风波,分明是由铁锤挑起。宴宴不辞辛劳,下河捕鱼以滋补她母亲的身体,你们家的孩童有何理由抢她的辛劳所得?沈氏,你给我记好了,宴宴乃周家的支柱,若她遭遇不测,你就得将担起照料她全家的重任!” 此言掷地有声,沈氏闻之面色骤变,其余家长亦是心头一紧,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此刻,周禹声音紧张:“慕婶,宴宴到现在还没醒,她到底怎么了?” 原来,周宴宴近日来过于操劳,夜晚未能得到充足的休息,白天又饱受烈日的煎熬,再加上那一个大耳光,她终于因体力透支而昏厥了过去。 第7章跟人打架 慕婶脸色苍白,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周禹,赶快,先把宴宴送回去。” 周禹闻言,立刻放下背上的背篓,转而背起昏迷不醒的周宴宴,向村子的方向疾步而去。 慕婶紧随其后,顺手拾起地上被遗忘的装满鱼的背篓,眼神犀利地瞪向沈氏:“倘若宴宴有任何不测,你就等着承担起照料整个周家的责任吧。” 沈氏此刻也心生恐惧,她心中疑惑,明明自己并未用力过猛,周宴宴为何就……陷入昏迷? 即便心里惶恐不安,沈氏也明白逃避不是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拉着铁锤一同前往。 在场的村民们皆心怀不安,跟随着周禹和慕婶的脚步,匆匆前行。 周禹肩扛伤痕斑驳的周宴宴,步履匆匆地经过自家门前,恰好撞见正在院中忙碌地堆叠杂物的周老爷子。周老爷子眼尖,见周禹背着一人,好奇地走到门前,急切地询问:“周禹,你背上的是何人?” 周禹气息稍显急促:“祖父,是宴宴,她被打了,现在昏厥了,我得赶紧送她回二伯家。”言罢,他无暇顾及额头的汗珠,一鼓作气继续奔跑。 周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的忧虑瞬间盖过了与周父的间隙,他急忙推开院门,紧随其后。 乡间的小道上,消息如同狂风般席卷整个村落,每个人都在议论纷纷。在周家的田地里,木大叔正在为周父家的田地除去杂乱的野草,当木大叔听闻此事,他立即扔下镰刀,匆忙向周家赶去。 而沈氏家的男人陈伟,在得知是自家婆娘和铁锤闯下的祸端后,愤怒如火山爆发,几乎想要将那对母子吞噬。 周禹背着周宴宴回到了他二伯家。当他奔进院子时,再也支撑不住,这个年仅十四岁的青年,已经用尽全身力气背着周宴宴从山上跑下来。他双膝一软,疲惫地跪倒地面,慕婶见状,立刻上前,稳稳地托住了即将下滑的周宴宴。 “宴宴她娘!赶紧出来,宴宴出事儿了!”慕婶焦急地喊道。 李氏坐在炕沿,小心翼翼地给周父更换药膏,听到院外的嘈杂声,心中不禁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她看向木窗,看到院子里聚集的村民,却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 “你赶紧出去瞧瞧,宴宴什么情况?”周父不安地催促着李氏。李氏慌忙起身,走出房门。当她看到周宴宴那苍白又狼狈的脸庞时,心中的那道防线瞬间被击溃,泪水夺眶而出。 李氏奔向周宴宴,身体本已虚弱不堪,每一步都似乎耗尽了她最后的力气,突然就踉跄倒地。但担心周宴宴的她,奋力挣扎,终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慕婶见状,欲上前搀扶,却被李氏推开。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踉跄地挪至周宴宴的身旁,紧紧拥住周宴宴的身躯:“宴宴,你究竟怎么了?娘亲来了,别怕……” 李氏声声呼喊,但周宴宴依旧昏迷不醒。她心如刀绞,哭声穿透了整个院子,就连躺在炕上的周父,也被这哭声搅得心神不宁,奈何自己缺了一只腿,又下不了地,只能躺在炕上干着急。 周禹详细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李氏听后心如死灰:“我今日定要为女儿讨回公道……”她放下周宴宴,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冲向院外的人群,直奔沈氏母子。 “宴宴还只是个八岁的小孩子!你若怀恨在心,尽管冲我发泄!为何要向宴宴施加毒打!”李氏愤怒地嘶吼,沈氏躲在一旁瑟瑟发抖,慌乱地辩解:“我……我真的没有恶意,一切都是误会……” 周围的人纷纷围聚过来劝解,但李氏的撕心裂肺的哭喊,让慕婶也不禁眼眶湿润。 茅屋之中,周父虽腿部残损,但他仍不顾痛楚,从土炕上挪动。每一步的挪动,伤口都在撕裂中渗出鲜血,将脚下的土地染得殷红,一步一步地朝门口挪去。 与此同时,周宴宴的意识逐渐从混沌中清晰,耳畔边回荡着李氏那如刀割般的悲泣声,她拼尽全力,双眼颤颤巍巍地裂开一条缝隙,透过那因肿痛而只能窥见一线的左眼,她试图看清周围的一切。 “娘!”周宴宴的嗓音微弱而沙哑,脸颊上的伤势让人不忍直视。 李氏闻听此声,她猛地转身,眼中满含愧疚与自责地跑过来,扶起周宴宴,李氏声音哽咽:“宴宴,都是娘亲的错,我未能护你周全……想到你为了能让我喝上一碗鱼汤,却遭此重伤,我就……” 周宴宴理解李氏的自责,她拭去李氏脸上的泪痕:“娘亲,您别难过,我真的无大碍。您瞧,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吗?” 李氏在院中悲泣声声,无人留意到周父已悄然挪动着身躯至门槛边缘,他眼中泪光点点,而一旁的周青因恐惧与无助而泪水涟涟。 此刻,又来了不少民众,其中便有沈氏的丈夫陈伟和木大叔。木大叔一进门,目光立刻聚焦在周宴宴身上,见她正轻声安抚李氏,便稍稍心安。但他眼角余光瞧见门槛处的周父,不禁惊愕出声:“老周,你怎么就爬出来了?” 随后而至的陈伟,目光投向周宴宴,只见她的脸色肿得跟个猪头似的,陈伟愤怒之下,他猛地抓起门前那根粗大的木棍,对着沈氏和铁锤就是一顿猛打,“你这恶妇!总是给我招惹是非!连孩子都不放过,却纵容你的儿子为非作歹!今日我若不教训你们,天理难容!” 陈伟的暴怒让沈氏恐惧不已,多年以来对陈伟的畏惧,让沈氏此刻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紧紧护着铁锤,哀求道:“孩子他爹,我错了,日后我必定痛改前非,求你饶了我们吧…” 虽然沈氏竭尽全力保护,铁锤还是无法逃脱棍棒的猛击得哭喊连天。 村中的人对沈氏母子漠然置之,木大叔则召集了几位村民,将腿部血淋淋的周父抬入屋内。周老爷子望着儿子的惨状,双手颤抖不已。 周宴宴的目光焦急地投向了周父,同时紧紧地搂着身体颤抖的李氏,她分身乏术,只能尽量安抚李氏的情绪。李氏的身体本就虚弱,周宴宴担心这几天的种种遭遇会让李氏难以消化,而产生忧郁。因此,周宴宴甚至无暇顾及因恐惧而哭泣的周青,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安抚李氏上。 “别再哭了,您这样我会更加心痛,周青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周宴宴的话,使李氏逐渐从失控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她带着泪痕,抚摸着周宴宴的面庞:“是我太无能了...” 周宴宴紧握着李氏的手:“娘,您怎能说自己无能呢?是您赋予我生命,若无您,我岂能立于世?您辛劳抚养我长大,我自然应当照顾您至终老。这是子女对父母的应有之责,如今您身体欠佳,我照顾您更是义不容辞的事。” 第8章娘亲,终于硬气了一回 “宴宴她娘,不要再哭了,瞧瞧周青,那模样都快被吓坏了。”慕婶轻揽着颤抖的周青走来,周青抽泣着,呼唤着娘亲。 面对此景,李氏心如刀绞,她紧紧地将儿女揽入怀中,泪水更是汹涌而出。耳畔除了周青和周宴宴的哭声,屋内还隐约传来周小小和周冬瓜的啼泣声,声声揪心。李氏咬紧了牙关,努力让自己振作:“扶我起身。” 在慕婶和周宴宴的搀扶下,李氏艰难地站了起来,一步步向屋内走去。 跨过门槛的那一刻,李氏看到了地面周父挪动时留下的斑驳血迹,心中的痛楚再次被无情地撕扯。 她这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此时,木大叔正替周父包扎着伤口,就在李氏一踏入,周父的注意力便立刻转向妻女的身上。 “爹,您感觉怎么样?”周宴宴此刻才腾出时间询问周父的状况。 周父的眼眶微微泛红,摇了摇头,手悬在半空,想抚摸周宴宴青肿的脸,却又担心自己粗糙的手掌会给她的脸带来更多的疼痛。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 周宴宴望着周父那担忧的眼神,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而脸上的疼痛,却让她的笑容显得有些狰狞,“爹,您别担心,这不过是一些皮外伤罢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此刻,李氏坐炕边,将啼哭的周小小抱起温声哄着。与此同时,慕婶则在一旁,同样耐心地哄着周冬瓜。门外,几户因孩子们打斗而聚在一起的家长们,他们面带愧疚,其中一位农妇,走到李氏面前:“宴宴她娘,孩子年纪小,太过顽皮了。回去后,我定当严加教育。宴宴被打,我们心里也难受。稍后,我会带上一些自家养的鸡蛋,给宴宴补补身体。邻里之间,别为了孩子们的小打小闹,而伤了和气。” 李氏眼中泛起了淡淡的泪光,她心疼地看着受伤的周宴宴,但心中也明白,孩子们的冲突并非全因这些家长。她叹了口气:“孩子们有时冲动难免,只要回家好好引导,别再发生此类事端便好。” 那位农妇点了点头,“好,我定当严加教育。宴宴她娘,那……稍后我会再来探望宴宴。”说罢,她牵着孩子的手,快步离去。 随后,其他几位孩子的家长也陆续前来,纷纷替自家孩子赔不是,并提议送点东西给周宴宴,但都被李氏婉言谢绝了。 然而,在陈伟的家中,却是另一番景象。沈氏因陈伟的暴力而满脸伤痕,其惨烈程度甚至超过了周宴宴。若非村长及时出现,阻止了陈伟的暴行,恐怕沈氏已被打死了。 战村长领着陈伟以及沈氏前来,向周家认错赔礼。 “我已经从周禹口中,明晰了此事的始末。”战村长面庞紧绷,转向陈伟郑重道,“陈伟,你需稍后回家,备上鸡蛋和足额的补偿银子,亲自向周家赔礼道歉。” 陈伟连连颔首,他眼神转向了一直隐忍不发的周父:“老周,我家那婆娘确实过于蛮横无理,给你们家带来了伤害,我对此深感抱歉。并同意补偿银子。我们素来以和为贵,此事就此了结,可好?” 也不等周父回答,李氏便眼含怒火,激动说道:“了结?你难道你瞧不见宴宴脸上,那触目惊心的巴掌印吗?沈氏下手如此之重,若这疤痕日后难以消除,你让宴宴如何面对他人?又怎能找到好人家?我们怎能因为一点银两,就轻易原谅这样的伤害?” 李氏平日里虽显得懦弱无能,但这次为了周宴宴,终于硬气了一回。 “别激动,别激动,我承认这是我家那恶妇的错。倘若将来宴宴真的无人愿意娶,那我就让铁锤来娶宴宴。宴宴她娘,若你担心我口说无凭,我们即刻立字据为证,为他们定下婚约。” 李氏一听,气得直骂:“哼!就算世间男子皆不复存在,我家宴宴也绝不会入你家门槛半步!”周宴宴听此,心中不禁窃喜,这才是她心中的那位母亲,谁还敢轻言李氏懦弱可欺?这斩钉截铁的气势,是何等的刚强。 陈伟面红耳赤,无言以对,只能将窘迫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战村长。而战村长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转而问李氏:“李氏,你心中所求,究竟为何?” 李氏的目光中隐现泪光,她静默片刻,她说:“补偿银子,那是必须的,此外,让沈氏亲自向我家宴宴赔不是!自今以后,我要你们彻底从我周家的视线中消失,即使日后偶然相遇,也请主动避让。” 张村长眉头微皱,看向李氏,心中暗自思忖:这要求,虽补偿银子与赔不是无可厚非,但真要因此断绝邻里关系吗?是否有些过于决绝? 战村长正欲向李氏施训,然而周宴宴迅速插话,说:“我支持娘亲的决定。”接着,周宴宴转向周父,询问:“爹,您如何看待此事?” 周父表情严肃,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终于缓缓点头:“我与你娘的意见一致。” 有了周宴宴和周父的支持,李氏的底气愈发充足,直视着陈伟和沈氏,毫无畏惧。 战村长见状,言语间带着一丝无奈:“此乃你两家之间的纠葛,我身为一村之长,不便过多干涉。还是你们自己处理吧。”言罢,他转身离去。 陈伟望向周父的眼神复杂难明,说:“若能让你们消气,我便无话可说。”紧接着,他脸色一沉,冷冷地对沈氏说:“恶妇,还不速速去向宴宴赔不是!回去后我再跟你算账!” 这次的风波,让陈伟深感颜面尽失,日后面对周家人,他们都得只能主动避让了。 沈氏的头发乱糟糟,原本那圆润的脸,被陈伟的残忍暴打后,变得肿胀不堪,五官几乎隐匿在浮肿之下。她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抱歉,一切的错误皆源于我。从今往后,我们两家,再不会有所交集了。” 李氏冷冷地瞥了一眼:“既如此,你们便离开吧。” 李氏对沈氏已心生厌恶,对沈氏不抱有任何同情,在李氏眼中,沈氏对宴宴所造成的伤害,即便是遭受男人毒打,也不足以平息她的愤怒,甚至认为这样的惩罚还远远不够。 经这一事,李氏终于觉醒,她曾以善良之心待人,未曾料到善良竟成他人欺侮的借口。自家孩子就是她的底线,自今日起,任何胆敢伤害她孩子的人、她就跟谁急。 第9章邻里之间的补偿 随着风波平息,原本围绕周家的民众如渐渐退去。周老爷子默默伫立,他的目光透过稀疏的民众,停留在李氏怀中那稚嫩的小孙儿身上,随后他轻叹一声,背影带着几分苍凉,渐行渐远。 周宴宴的脸上虽留有淤青的印记,却仍不忘要感激周禹。她强忍疼痛,快步走出屋子,朝着周禹的方向追去:“禹堂哥,今日之事,多亏你了。” 周禹,一个年仅十四的少年,虽然身材尚未健壮,却背着她穿过了那崎岖的山路。 周禹转过头,对上周宴宴的视线:“你无事便好,快些休养吧。我要上山背回牧草,先走一步了。” “牧草”二字一入耳,周宴宴心中顿时一紧,惊叫:“糟糕!我的背篓呢!” 她猛然想起自己背篓中的鱼,那是她辛苦捕来的成果,若是丢失,那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此时,周禹道,“放宽心,慕婶已将你的背篓取回来了,瞧,它就放在那。” 周宴宴面容闪过一丝喜色,她跑过去查看。只见背篓内,几条脱离水域,且在烈日下暴晒多时的鱼,显得有些萎靡不振。从中挑选出三条,递给周禹,“禹堂哥,这三条鱼,你拿去吧。” 周禹摇摇头,推辞道:“你为了捕这些鱼吃了不少苦头,你还是煮给二叔母补补身子吧。你的心意,我已经感受到了。”言罢,周禹转身离开。 周宴宴默然片刻,目光落在那些萎靡不振、身形瘦小的鱼品上。她思忖着,与其送这些不够肥大的鱼给周禹,不如明日,再去捕些鲜活的给周禹。于是,她迅速找来木桶,注入清水,然后将那些鱼儿一一放入其中。然而,由于长时间的烈日炙烤,这几条鱼早已失去了生机。 回到屋内,只见慕婶正逗弄着周冬瓜,小家伙在炕上不安分地扭动着小身子,想要挣扎着爬起,却因幼小的臂力不支,而如同一只笨拙的八爪鱼,滑稽又可爱。慕婶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笑意,轻声说道:“这小家伙,真是闹腾得紧,一刻也闲不下来。” “自从这俩小家伙出生以来,我可老操心了。”李氏把周小小轻轻置于炕上,任周小小与周冬瓜嬉戏。 木大叔为周父上了药,绷带缠绕间,他忍不住摇头叹息:“老周啊,往后可得长点心,看看这地上斑斑点点的血迹。伤势稍有好转,你又给弄裂了,岂不是自找苦头?” 周父无言,只是频频向木大叔点头致谢。 木大叔提了一桶清水,泼洒在地面上,血迹在水的冲刷下逐渐淡化。他又拿起扫帚,仔细地将地面残留的痕迹清扫干净,忙完一切后,便离开了。慕婶也紧随其后,她刚从山上的河边匆匆赶回,衣物和木盆还留在原地,只带回了周宴宴的背篓。 屋内终于恢复了安静,李氏与周父相对而坐,气氛略显沉重。周宴宴则忙着生火煮了两个鸡蛋,她躲在灶房,对着铜镜,用鸡蛋在脸颊轻轻敷着,缓解那红肿。 镜中的她,脸颊肿胀如同猪头,周宴宴心中不禁对沈氏暗暗骂了几百遍。她轻轻撩起一缕秀发,挡住左脸颊的红肿,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周青仍在木桶旁摆弄着那些死鱼,而周宴宴则手握菜刀,开始熟练地去鳞除内脏。她笑着对周青说:“小青,明儿个阿姊给你捉条活蹦乱跳的鱼儿给你玩。” 周青专注着周宴宴的脸庞,那稚嫩的脸庞上写满了担忧,他问:“阿姊,你的脸颊还痛吗?” 周宴宴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不痛了,别担心。一会儿我给你炖一锅鲜美的鱼汤给你尝尝哦。” “太棒了!”周青裂开嘴笑,那笑容中露出了两颗黑洞洞的烂牙,眼中闪烁着期待,随后又低头玩得不亦乐乎。 夕阳渐沉,有两位农妇相继来到她家,手中各自拎着物品。其中一位农妇,手中拎着两个篮子,一篮装着两根新鲜的胡萝卜和两根玉米,另一篮则是满满的鸡蛋。 另一位农妇也不遑多让,她手里提着半篮鸡蛋和两斤粗粮。 周宴宴并未多做推脱,而是坦然接受了。 这些是她应得的。 不久,陈伟也匆匆赶来,手中提着一篮子鸡蛋和二两银子。这二两银子对于他这样的农民汉子来讲,几乎是倾其所有。 然而,周宴宴只收下了其中的一两,然后面无表情地将剩下的碎银子还给陈伟:“这些足够了,你以后,也不必再来了。” 陈伟愣在原地,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黄昏时分,周宴宴开始用他们送过来的食材做饭。她拿了一根玉米,将其剥成一粒粒,然后放入木碗中。再打了两个鸡蛋,倒入碗中,用筷子搅拌,再调入适量的盐巴,将蛋液调和得适当。 接着洗净了姜和葱,将姜切成细腻的末,葱切成段,放到一旁备用。 随后,她又拿出一根胡萝卜,削去外皮,切成细丝,放入滚水中焯熟,捞出后沥干水分。 炒锅中,她倒入适量的菜油,待油温适中,先将姜末和葱段放入,瞬间爆香,再倒入一点胡萝卜丝翻炒,使其充分吸收油香,变成胡萝卜油。多余的油沥去,只留下那精华的胡萝卜油。 最后再倒入半盘萝卜丝以及鸡蛋液和玉米粒,用铲子翻炒,让它们均匀混合。 就这样,一盘色香味俱佳的胡萝卜玉米粒炒鸡蛋便出锅了。这道菜既健康又富含营养,为家人提供了必要的维生素。 由于家中调料紧缺,周宴宴只能仅放粗盐和菜油。还剩下最后一个胡萝卜,她打算做一道胡萝卜鱼汤。她将胡萝卜切块放入盘子,接着她把鱼头切开,均匀涂抹粗盐,腌制10分钟。 随后,锅热倒入菜油,再将腌制好的鱼头放入锅中,小火慢煎。待鱼头一面煎至金黄,再翻转,将另一面也煎至恰到好处。当两面均呈现诱人的色泽时,注入一大碗清水,让汤底逐渐沸腾。大约一分钟后,放入切好的胡萝卜块。 待胡萝卜块稍微变软,加入适量粗盐,撒上葱花便可出锅。 此外,她还蒸了两条清蒸鱼。鱼肉鲜嫩,蒸制时间恰到好处,约10分钟后撒上葱花便可出锅。 今晚的这顿晚餐,对于周宴宴来说,是她穿越至此以来伙食最为丰盛的一天吧。 第10章进县城大采购 饭桌上,四样菜肴整齐摆放:一碟翠绿欲滴的时蔬,一大碗汤色浓郁、散发着胡萝卜与鱼肉交织香气的胡萝卜鱼头汤,一碟色泽鲜艳的胡萝卜玉米炒鸡蛋,以及一盘鲜嫩多汁的清蒸鱼。 周青夹起一个鱼头,他恨不得把骨头都吞下去。边嚼边含糊地说:“阿姊,若是每天都能吃上肉,那该多好啊。” 李氏看着周青狼吞虎咽的模样,脸上露出宠溺与担忧交织的神情:“青青,慢点吃,不要太急了,小心别噎着了。 周宴宴为周父盛了一碗鱼头汤,随后坐在坑边,喂给周父喝。 她连头都没有抬起:“青青,若你想要天天都有肉吃,那你得答应我,每次我外出时,你要好好照顾爹娘。否则,你就不能天天吃肉了。” 家中经济拮据,周宴宴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了。她必须尽快找到生财之道,以维持家中的日常开销,特别是周父接下半年的药费,更是一笔沉重的负担。 而且,周青已经五岁了,周宴宴觉得他可以分担一些家中的琐事。 每次她外出,李氏既要照顾弟弟妹妹,又要照顾父亲,换药、熬药、喂药,如厕,还有诸多琐碎事务,确实难以应对。 若周青能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李氏的担子便会轻许多。 “嗯,我记住了。”周青猛地点点头,随后又埋头干饭。 李氏也觉得今晚的菜特别好吃,她夹了一点胡萝卜玉米炒鸡蛋细细品尝,“宴宴,这样的炒法我都未曾见过。玉米、胡萝卜和鸡蛋炒在一起了,倒是很新奇。” 吃起来,甜甜咸咸,味道很鲜美。 李氏没见过这种搭配炒法,很正常,在这个时代的人,平常都习惯将玉米切段煮汤或直接整根熟,至于鸡蛋和胡萝卜,也只是简单地单独炒法。对于这样的搭配炒制,他们自然是不曾尝试过。 周宴宴对李氏说:“娘,以后我会做更多新奇的的菜,给你们吃的。” 李氏欣慰的点了点头。 周父静默不语,几口鱼汤便滑入喉中。那汤液如琼浆玉液,瞬间让周父陶醉,仿佛灵魂飘然至云端。 李氏在一旁,目睹了周父那满足而陶醉的神情,心知这鱼汤必定好喝。她随即也取匙舀起一勺鱼汤,品尝之下,这鱼汤真是鲜,这鱼汤竟毫无腥味。 “爹、娘,还有青青,这鱼汤趁热喝,凉了可就失去原有的鲜美了,如果觉得喜欢,我下次再做给你吃。”周宴宴道。 李氏哪舍得自己的女儿这么辛苦:“今晚能吃上这么好的鱼,我们已然心满意足。娘不想你再为我们劳累,去河里捕鱼。” 周宴宴知道这是李氏心疼她,周宴宴柔声安慰:“娘,只要能让家人吃得开心,对我来说,任何付出都是值得的。” 看着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享受着美食,周宴宴心中充满了欢喜。她甚至觉得,周父的精神似乎都比以往更加焕发。 陈氏见周宴宴仍只顾着喂周父,便道:“宴宴,你也快来吃饭吧,我来喂你爹吧。”她的话语刚落,便起身准备接替。 周小小和周冬瓜在喝完奶后,都安静地进入了梦乡,李氏这才得空坐在桌前吃饭。 “娘,您坐下吧,我还不太饿。”周宴宴道。 李氏深知周宴宴的脾性,知道她一旦固执起来便难以改变,于是只能再次坐下。 周父也忍不住开口:“宴宴,你别只顾着照顾我,快去吃点东西吧,我真的已经够了。” 周宴宴摇头,说道:“爹,您明明才吃了几口,怎么就说饱了呢?” 周父听后,自家的女儿总是如此懂事,让人既欣慰又心疼。 “对了,娘,家里的粗盐和菜油都见底了,我打算过后日去县城一趟,顺便补充些家中紧缺的物品。”周宴宴说着,脑海里已经开始构思需要采购的调味品清单,她想让家里的饭菜更加美味,毕竟少了些调料的点缀,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灵魂。 李氏看着她那红肿的脸庞,眼眶不禁湿润:“宴宴,你脸上的伤还没好,这两天还是在家安心休养吧。明日是赶集日,你慕婶会进城卖鸡蛋,你有什么想买的,让她顺便带回来便是。” 周宴宴望着李氏那满是担忧的脸庞,安抚:“娘,您就别操这份心了,真正需要休息的是您自己。您总是多愁善感,这样对身体不好,也可能会影响您的奶水。所以,您得保重身体,不然我做的鱼汤你喝再多,也抵不上您的好心情。” 经过深思熟虑,她最终决定:“我明日便随慕婶前往县城。” 原本打算明日的捕鱼计划,因明日是赶集日的,那就暂且搁置一日。再者,她对镇上的路途尚不熟悉,有慕婶相伴,自然更为稳妥。 周青听闻阿姊明日将要去县城,本想着自己也要跟着去的,以前爹去县城赶集,就带过他去一次,县城里有很多好玩好吃的,但随即又回想起阿姊刚才的话,在阿姊外出时,他要把爹娘照顾好。便没有把话说出来了。 用过晚饭后,周小小和周冬瓜的哭闹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李氏轻拍着周小小,安抚他入眠,而周青则哄着周冬瓜。 周宴宴就去把锅碗瓢盆都洗了,再把厨房收拾干净后,她又将尿布、周父、李氏及周青的衣物悉数放入洗衣盆中。对于年幼的弟弟妹妹的衣物,她则细心地单独洗涤,生怕有交叉感染。 待一切家务琐事干完后,周宴宴终于得以舒展疲惫的身体,安心地进入梦乡。 次日清晨,随着第一缕阳光洒进屋内,周宴宴早早起床,为家人准备了早餐。 随后,她背上背篓,前往慕婶家。 她踏入院内,目光轻轻扫过,慕婶的家比她家好很多,至少没那么破旧,院子也比她们家大。院内一角,围着一道篱笆,里面养着几只母鸡,这些母鸡下的鸡蛋,是慕婶生活的主要来源。 其实,慕婶她是一村中的寡妇,多年前,她的丈夫离世,留下她孤身一人,无子无女。 第11章爹娘的爱 周宴宴轻叩门扉,声音清脆地唤道:“慕婶,您在家吗?” 片刻之后,门内传来亲切的回应:“哎,来了。”随即,门缓缓打开,慕婶的面容映入眼帘,见是周宴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宴宴,你怎么来了?身体好些了吗?” 周宴宴露出甜美的笑容:“慕婶,我听说您准备带些鸡蛋去县城卖,正好我也要去县城添些家用物品,不如我们一起吧?” 慕婶见她面色红润,比昨日好了许多,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高兴:“哎呀,那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去把鸡蛋收拾一下,咱们一会儿就出发。” 没过多久,慕婶提着一个装满鸡蛋的篮子走了出来。 两人一路上,一句搭一句聊着,也不晓得走了多长的路,只觉得两条腿累的快走不动了,她想着,待有朝一日手头宽裕,定要购置一辆代步工具,不论是骡车还是牛车,只要能让行走变得轻松即可。毕竟,往后她打算常往县城摆地摊的,有个车,生活便多了几分便捷。 经过一个时辰的行程,她们终于抵达了南城门,进入了繁华的县城。 周宴宴与慕婶便分开走,慕婶去找个好地方卖鸡蛋;而周宴宴则背着背篓,在县城的街头巷尾悠闲地闲逛。 周宴宴此次进城,不仅是为家中添置必需品,更是想观察一下镇上商业生态,再考虑自己适合在这里摆摊做什么。 市集繁华,五光十色,令人目不暇接。 在县城的中央地带,街道交织,自然地形成了主从之分。西侧与码头相连,那里聚集了无数的小吃摊位,香气四溢,吸引了无数过客驻足品尝。而要说繁华的极致,非东街莫属。这里汇聚了高档酒楼、璀璨的银楼以及各式杂货店。 然而,当你从东街向南拐个弯,会发现另一条街道。这条街的商铺虽然不如东街那般豪华,但人气却更胜一筹。有许多村民纷纷涌向这里,挑选着日常所需的物品。 她走在街中,食品类摊位尤为繁多,且价格亲民。那馍馍,一文钱便能买到;而素包子,也只需一文钱一个。 然而,一旦涉及肉类与甜糖的融入,价格便如火箭般冲天。那些日常可见的肉包子,其内馅竟显得如此稀薄;而馄饨中藏匿的肉粒更是微乎其微,却胆敢以三文四文的高价示人。而那令人垂涎的糖葫芦,一串竟标价七文,令人瞠目结舌。 在这个资源相对匮乏的时代背景下,这两样美食无疑成为了人们心目中的珍贵奢侈品。 令周宴宴惊奇的是,在现代常见的土豆和红薯,在这个时代也出现了,且市面上随处可见。这两种作物现今被称作洋芋与番薯,因源自异国他乡而得名。它们便因其“产量丰盈、饱腹力强”的特质,被朝廷大力推崇,使得百姓们纷纷将其纳入日常饮食,每日蒸煮。 然而,周宴宴却独具慧眼,她若是挖掘了土豆与红薯这两食材内在的价值,那岂不是在这个时代一定是个稀奇的存在,于是,她果断地掏出十文钱,精心挑选了五斤土豆和五斤红薯,放入她的背篓之中。 而在这个时代,辣椒也出现了。街头巷尾,无数小食摊位上,都陈列着那些红得诱人的辣椒酱。周宴宴对这香料情有独钟,她也买了一斤干辣椒。 难得来一次县城,周宴宴自然是要买些肉回去的。 她发现,蔬菜的价格平易近人,然而肉类的价格却高得让人咋舌。当她步至肉铺前,老板的目光似乎并未在她身上停留。 周宴宴轻声询问了肉的价格,不料老板却带着一丝傲慢回应:“姑娘,你眼中的那块,乃是我们店中的上等五花肉,精选中的佳品,每斤售价二十二文,可谓物有所值。” 周宴宴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她心中清楚这块肉的品质其实并不出众。她心中暗自思忖:这老板也未免太看不起人了,难道真以为我是不识货的稚子? 她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若此等货色便是上等之选,那你的店里也就只有些次品了,恐怕连街头的野犬都不屑一顾。” 言罢,她优雅转身,留下店家在原地惊愕不已。 周宴宴去了另外一个肉摊,这家店的老板显得格外热情周到,笑容满面地迎接她进店,并亲切地询问她的需求。 周宴宴站在新鲜肉品前,轻声问道:“店家,您这里的肉品是如何定价的呢?” 老板笑容可掬地回答:“肥肉每斤十六文,瘦肉则是十一文一斤。今天宰的猪,肉质特别上乘,您瞧这肥肉,多么饱满丰盈!姑娘,您需要多少?” 周宴宴并未立刻回应,她的视线落在了那筒骨上。这些筒骨经过精心的处理,没有一星半点的肉渣。 她指向那堆筒骨:“请问这些筒骨如何定价?” 老板笑容可掬地回答:“筒骨本身就不值钱,但若是带回家炖煮成汤,那味道可是十分美妙。” 周宴宴略一沉思,果断地说:“大叔,麻烦您给我来一斤肥瘦相间的肉,再额外来一斤瘦肉。哦,对了,这几块骨头,您就送给我吧。” 老板闻言,毫不犹豫地答应:“好说好说,这几块骨头就当做小店的赠品了。您下次可别忘了再来光顾小店啊!” 他迅速地将骨头打包好,这些平日里鲜有人要的骨头,在他手中却变成了维系顾客关系的纽带。 “小姑娘,一共二十七文钱。”老板说着。 周宴宴数出二十七个铜板递给老板,接过猪肉和筒骨,轻轻放进背篓里。” 周宴宴心中惦记着,粗盐和菜油尚未备齐。然而,她深知在这个时代,私自贩卖食盐是重罪,因此不得不前往公家的盐铺。那里的粗盐价格不菲,一斤竟要十四文钱,她虽然心感肉痛,但为了生活所需,还是狠下心,掏出铜钱,购买了一斤粗盐。 在邻街的杂货铺门前,周宴宴驻足挑选着商品,考虑到家中仅有两只木盆,她要做美食摆摊的话,后面是需要用到木盆来操作的,经过一番挑选,她最终以十四文的价格,将这两个木盆买下。 第12章看到了生机 她今天带出来的银子,那都是之前祖父给的,如今手头的余钱已所剩无几。尽管心头涌起一丝犹豫,但未来的计划在她脑海中渐渐清晰,那淡淡的肉痛也随之烟消云散。毕竟,收获与付出总是相辅相成的。 随后,周宴宴又用那所剩无几的银钱,去买了五斤竹笋、糖以及各种香料与调料。尽管这些食材的价值并不算高,但看着手中那逐渐干瘪的钱袋,她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这银钱,果然如同流水般,稍纵即逝。 在经过包子摊时,周宴宴的鼻尖被一股诱人的包子香气牵引,令她忍不住咽下了口中的口水。她驻足在包子摊前,低头一看,手中仅剩十七文铜钱了。 包子摊的老板眼神锐利,一见有客人光临,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上前来:“姑娘,可是被这香气吸引过来的?咱们家的肉包子,皮薄馅足,只需两文一个;而那菜包子,更是一文一个,物美价廉,保证您吃过还想再尝。” 周宴宴开口:“给我来五个肉包子,五个菜包子。”在这个贫穷的年代,她这一出手便是十五文钱,要知道,再添上四文,她便能换回两斤糙米了。 采购了众多物材后,她的背篓变得沉甸甸的。周宴宴正思索着如何将这些东西背回家,突然,她看到慕婶的身影渐行渐近。慕婶的篮子已然空空如也,显然是鸡蛋已经售罄。 “慕婶,您这鸡蛋怎么眨眼之间就没了?” “今儿个可真是碰上好运气了,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出来采买,她一看我这鸡蛋新鲜又饱满,就毫不犹豫地整篮买走了。”慕婶脸上洋溢着喜悦,目光转向地上堆满的背篓,惊讶地问道:“宴宴,你这是怎么一回事,一下买了这么多东西?” 周宴宴道:“家里需要这些东西,得买。”她并不想过多解释,因为即使她向慕婶透露自己的计划,慕婶或许也不会相信这个八岁的小女孩能做出什么惊人的成就。 “慕婶,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慕婶虽然心中惊讶,但并未多言,默默地背起了地上的背篓。 周宴宴知道慕婶的好意,便也不说什么,那沉重的背篓对她瘦小的身躯而言,确实是个难以承受的负担。 当她终于抵达家门口,周宴宴迫不及待地呼唤起爹娘。李氏闻声迅速从屋内走出,看到周宴宴平安无事回来了,心中的忧虑瞬间消散。 “回来了?”李氏接过慕婶的背篓,只觉得沉了,“买了什么?这么重?” 周宴宴只说了句,“好东西。”便从背篓中取出两个包子,一个肉馅,一个素馅,分别递给了慕婶。 慕婶反复推脱:“不,不,留给你吃吧。” 周宴宴说:“我们都有一份。”看到慕婶还在犹豫,周宴宴立刻把两个包子塞进了慕婶的手里:“慕婶,您就收下吧。你平时帮我家很多忙。这两个包又算得了什么?” 见周宴宴这么懂事,慕婶啊了一声,把两个包子收下,然后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紧接着,周宴宴又递上一个肉包子给李氏,示意她品尝。 李氏见周宴宴买了如此多的东西,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担忧,想要规劝其节省开支,毕竟家中银两并不宽裕。然而,看到周宴宴那毫不在意的笑容,李氏心中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包子我并不太喜欢吃,还是你们吃吧。”李氏将面前的包子推回给周宴宴。 周宴宴瞥向李氏,心头涌起一股暖意。大多数父母,为了让自家孩子多吃些,都谎称自己不爱吃。 “娘亲,您吃吧。”周宴宴将包子轻推回去,目光搜寻着周青的身影,不禁问道:“青青呢?为何不见他出来?” 李氏解释:“青青这孩子,一上午都在哄着小小,累得够呛,此刻正在坑上安睡。” 周宴宴点头。她转身,将背篓里杂七杂八的东西整理了一番,然后步入厨房。 李氏看着着女儿忙碌的背影,眼角湿润。她拿起一个包子,轻轻咬了一口,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她觉得,这或许是她一生中最美味的包子了。 在屋内,李氏递给周父一个肉包子,让他品尝。然而,周父哪舍得吃,摆手拒绝:“这留给孩子们吃吧。” 李氏听后,她直接把肉包子撕成一小块,塞到到了周父的嘴边:“这是宴宴的孝心,你还是吃点吧。” 周父见状,有些无奈,但嘴里已被李氏塞满了肉包子,他只好细细咀嚼,然后咽下。 吃完一个肉包子后,周父转头对李氏说:“把青儿也叫醒,让他趁热吃。” 不久,周青被叫醒,他接连吃了一个素包子和一个肉包子,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但当他看到盘子里还剩下一个肉包子和三个素包子时,决定留到晚上再吃,不然吃完就没得吃了。 厨房里,锅铲叮当响。周青闻声走进厨房,他环住周宴宴的腰,眼中闪烁着期待:“阿姊,你做的菜真香!” 周宴宴手中筷子夹起一块色泽诱人的红烧肉,送到周青唇边:“尝尝看,这次的味道如何?” 周青张嘴,随着肉片的滑入,舌尖瞬间被一阵诱人的肉香所包围。他轻轻一咬,五花肉便在口中融化,肥美的口感中不失清爽,瘦的部分则鲜嫩多汁,每一口都值得回味。 “姐姐,这次的红烧肉,相比较之前的好吃很多。” 周宴宴捏了捏周青稍显瘦削的脸庞:“好吃等下就多吃点。” 这次她可是把该放的调料和香料都放足了,味道自然不同凡响。 想起上次的红烧肉,调料和香料都略显不足,味道自然也是逊色不少。 随后,周宴宴精心挑选出背篓中约五斤的新鲜红薯,每一根都经过她亲手仔细洗涤,深知食材的纯净是烹饪的基石。 洗净的红薯,她削去瑕疵与根茎,随后被放入木盆中。她执刀轻剁,每一次落下都精准而有力,直至红薯化作细腻的红泥。 若是平时,这样的劳作或许早已让她手臂疲惫,但今日却截然不同。眼前的红薯在她眼中如同潺潺流动的财富之河,给予她无尽的动力。她剁得更有力,更加坚定,仿佛能够预见那因勤劳而带来的美好未来与丰硕收获。。 第13章抓牢商机 周青搬来一张矮凳,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周宴宴忙碌的身影。“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周宴宴专心地剁着红薯,连头都不曾抬起,“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呀。” 她看了一眼灶台,“青青,你看这灶里的火势减弱了,去添些柴火让它烧得更旺些。” 周青听话地往灶里丢入一块大木头,火势逐渐旺盛。而灶台上,正是周宴宴熬煮着一锅白粥。 炎炎夏日,食欲难振,家里的人都是比较喜欢喝白粥的。 此时,李氏刚刚哄睡了周小小和周冬瓜,也走进了厨房,好奇地想看看周宴宴在忙碌些什么。当她看到那些红薯被剁得粉碎,心中不免疑惑:“宴宴,这红薯不是该直接蒸着吃吗?你怎么都把它剁碎了,这不是浪费吗?” 而且一下子买了这么多红薯。 “娘,我在尝试做好东西呢。” 李氏又看了几眼那装着乱七八糟的背篓,在思虑再三后,李氏最终还是说出了那句:“宴宴啊,家中的境况日渐艰难,仅仅为你父亲的药费就需耗去不少银两。这银子啊,确实不经用。因此,我们需更加节俭度日,将每一文都用在最为关键之处。” 周宴宴此刻终于把红薯都剁完了,她将剁好的红薯置于一旁,然后转向李氏,“娘,我明白您的忧虑,但我已说过,目前您只需安心照料小小和冬瓜,其他的琐事,我自有分寸。” 李氏欲言又止,深怕多言会令宴宴不悦,于是她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厨房。 周宴宴再次从背篓,挑选出两颗土豆。这土豆她买了五斤回来。她将土豆洗净,随后削皮切丝,不一会儿,一盘根根分明、粗细均匀的土豆丝便呈现在眼前。 她将土豆丝放入清水中,洗去多余的淀粉,确保炒出的土豆丝口感清脆。 随后,她起灶,火候适中时倒入菜油,辣椒与蒜末撒入。待油温恰好,再把土豆丝倒入锅,随着“嗞——”的轻响,她拿着锅铲翻炒几下。她逐一加入盐巴、醋香,调料在锅中交融,顷刻间,厨房里弥漫起一股诱人的香味,不一会儿,一盘色香味俱全的土豆丝便完美呈现。 今日,就暂且做两道菜吧,一碟红烧肉和一碟酸辣土豆丝。 她担心做多了会招来李氏的唠叨。 毕竟,她尚未开始赚钱,就已吃的这般好,确实有些奢侈。 “青青,快把碗筷摆上桌好,吃饭了。”周宴宴对坐在一旁的周青说道。 “好嘞。”周青望着那盘色泽金黄的土豆丝,早已垂涎欲滴。 周宴宴就负责将热气腾腾的饭菜逐一摆放在桌面上。 她舀起白粥,倒入每一个碗中。接着,她夹了土豆丝与红烧肉,搭配在周父的粥碗中。 “爹,吃饭了。”周宴宴将粥碗放在坑边。 随后,她走到周父身边,扶起他的身躯。周父的腿部状况有了明显的改善,现在已能勉强坐起身子,背靠坑沿,独立进食,不再需要周宴宴一口一口地喂食。 周宴宴坐下,将酸辣土豆丝推到李氏面前,“娘,您尝尝这个,这叫酸辣土豆丝。” 李氏好奇地望向这道菜,疑惑道:“宴宴,你何时学会这些新鲜菜式的?” 周宴宴含糊的随意编了个谎:“不过是闲来无事,自己瞎捉摸的。” 李氏带着一丝疑惑,夹起一筷土豆丝放入口中,细细品味,“嗯,这味道有点辣又带着酸,口感脆爽,真不错。” 周青早已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筷放入口中,满足地赞叹:“哇,阿姊,这酸辣土豆丝太好吃了!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土豆呢!”说着,又迫不及待地夹起第二筷。 李氏看着周青狼吞虎咽的模样,笑着摇头,“我以前只知道土豆可以蒸、可以煮,没想到还能做出这么美味的。” “娘,既然觉得好吃,那就多吃些。”周宴宴也夹起一筷土豆丝品尝,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不过,爹,您觉得这道菜在我们这里常见吗?” 周父放下筷子,认真地说:“这绝对是头一回见!我以前在城里吃过一回饭馆的菜肴,但那些都贵得离谱,一盘炒鸡蛋就要十三四文。与你做的这酸辣土豆丝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脸上满是自豪,仿佛在说:“我的女儿,真是厨艺非凡!” 周宴宴心中快速盘算,县城的商机刻不容缓,她决定不再犹豫,将内心的想法化为行动。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带着坚定的眼神,向周父坦诚地表达了自己的计划。 “爹,我一直在琢磨,如果能把我独创的菜肴带到县城去卖,您觉得如何?” 周父听后,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开口:“宴宴,我们要考虑实际。这菜式能否受到人欢迎尚不可知,况且家中也不宽裕,难以支撑起这样的尝试。” 李氏也在一旁忧虑地补充道:“是啊,我们家族历来都是务农为生,从未涉足过经商。这其中的风险,我们实在难以估量。” 周宴宴早已洞悉,这古代的商贾之道,稳字当先,对于未知之事,他们往往慎之又慎,何况目前家境困顿,更是难以承受任何风险。 “娘亲,您就别操心了。如今这家里,我是当家的,就让我去闯一闯吧。” 李氏面露忧虑:“宴宴,即便我同意你去城里摆摊,但你年纪尚幼,如何能搬动那些沉重的工具?更何况,我们家中连牛车都无。” 周宴宴早已成竹在胸,微笑着:“娘亲,大伯家有牛车,届时我借来便是。而且,我知我一人之力难以为继,故欲邀禹堂哥一同参与,这样我们共同努力,不是更能收获满满吗?” 听闻此言,李氏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转向周父的方向。果然,周父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伤感。周宴宴敏锐察觉到了这一点,她明白爹娘心中的顾虑——无非是担心周老爷子不会同意的,毕竟周老爷子曾明确表示过要与她家断绝往来。 但周宴宴却觉得。周老爷子还是对周父有着深厚的父子之情的。他们重归于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爹,娘,我知道你们担心祖父会阻止我们家与禹堂哥往来。但你们想想,前些日子祖父还送来了银子,这不正是他原谅爹的表现吗?” 周父闻言,脸上的沉郁之色果然消散了不少。 第14章开始准备出摊 周宴宴道:“我是打算和禹堂哥一同前往码头,将新菜式带去那里摆摊。” 看到周父和周母并未立即表示异议,她紧接着阐述了自己的想法:“我经过仔细观察,发现码头工人多,他们一日三餐都是需要找地方吃饭的。若我琢磨出新奇的菜式,带到码头去推销,我相信一定会大卖的” 李氏担忧道:“买卖之道,岂是易事?食材与工具,皆是不小的投入。” 周宴宴却早有打算,家中虽仅余陈伟所赔的一两银,但已有部分食材购入。她计划先用家中现有的食材制作菜式拿去码头卖,以回笼资金。至于工具,她打算每日为爹娘煮完饭之后,借用家中的锅碗瓢盆前往市集摆摊,待收摊后再带回家中继续使用,如此既省钱又实用,不失为一个巧妙的解决方案。 想要挣钱过上好日子,畏惧和迟疑只会让你在原地踏步,机会溜走,只有迈出第一步才能有出路。 周宴宴道:“青青已五岁,再过一两年便该入学启蒙了。难道我们真要眼睁睁地看着青青长大后,仅做农夫度过一生吗?” 李氏心中酸楚,他们家境贫寒,从未敢奢想能让青青有机会踏入学堂。对他们而言,能让孩子吃得饱、穿得暖已是莫大的福分,又何敢期待更多。 周宴宴转向正在埋头吃饭的周青:“青青,你想去学堂吗?” 周青抬起头,嘴角还挂着饭粒,眼中闪烁着对去学堂的渴望。但随即,他又低下了头:“我想,可是家里太穷了……” 周宴宴揉了揉周青的头,看向周父和李氏:“爹娘,你们看着办吧。” 周父沉吟片刻,目光落在李氏身上:“孩子她娘,宴宴这主意,我觉得可以尝试。你看这酸辣土豆丝,味道不错,或许会卖的很好。” 李氏见周父如此表态,心中的犹豫也随之消散,于是她微微颔首,默许了。 饭后,周青今日表现得异常的懂事,他主动收拾起碗筷,并拿去清洗。不时地,他还会转过头来,带着些许期待地问:“阿姊,你看这碗洗得够干净吗?” “嗯,一点油渍都没有。”周宴宴摸了摸着碗沿,很大方的夸奖他。 在这个时代,并未有洗碗液。她就烧热水,指导周青将碗碟放入锅中,凭借热水的力量,那些油渍也一一被清洗干净。 她蓦然想起厨房里那等待处理的红薯。 步入院中,她开始清理起那积满灰尘的旧石磨,用热水冲刷,以起到消毒作用。 随后,她将整盆剁碎的红薯加水研磨成红薯浆,再把红薯浆倒入木盆里。紧接着,她迅速进屋,取出另一小木盆,铺上纱布,将红薯浆逐一过滤。对于过滤后的红薯渣,她更是耐心搓洗,直至淀粉被完全提取,最终得到一盆清澈的淀粉水。她将这盆淀粉水置于厨房,等明日天亮再拿到院子晒干。 这纯净的红薯粉,将是她以后摆摊琢磨新菜式时不可或缺的原料。 她全身心投入摆摊前的食材准备,翻找出家中那唯一的陶罐,清洗干净。接着,她从背篓中挑选出那五斤竹笋,一一剥去竹笋的外壳,一切准备就绪后,她唤来周青,吩咐他打来清水,将每一根竹笋都洗净。 洗净后,她将竹笋切成丝,摆放在一旁。然后再将切好的笋丝放入陶罐里,倒入事先凉好的开水,再适量加入粗盐,盖上陶盖,静待数日的密封腌制。 李氏双手各抱一娃,走进厨房内,眉头紧锁,望着忙碌的周宴宴,不禁心疼地责备:“宴宴,我们才刚吃过晚饭,你又在忙碌做什么了?” 周宴宴回头一笑,解释道:“娘,您和爹不是说同意我去县城摆摊了吗?我这是在提前做准备,怕到时候来不及了。”说着,她从旁边取出几块买猪肉时摊主赠送的筒骨,仔细清洗后,放入木桶中,用冷水浸泡起来,打算明天用来熬汤。 夏日炎炎,无冰块可用,周宴宴只能用冷水浸泡筒骨,以保持其新鲜。 李氏看着女儿忙碌的身影,不禁叹了口气:“你这一天到晚都没停过,我真怕你累坏了。” 周宴宴洗净手,随手在衣服上擦干水迹,看着李氏一手抱着小小,一手抱着冬瓜,两个小家伙精神奕奕,咿咿呀呀地说个不停。她轻轻将李氏推出厨房:“娘,您去屋里陪陪弟弟妹妹吧,厨房里油烟大,对弟弟妹妹不好。” 李氏点头应允,却仍旧忍不住再次叮嘱:“那你也别忙得太晚了。” “知道了,娘。” 李氏走出厨房后,周宴宴从背篓中挑选出两斤糙米。她淘洗糙米,将其放入木桶内,再添上适宜的水量,让糙米浸泡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换算,便是现代所称的两个小时。 在此期间,周宴宴并未停歇。她转身,取过小小和冬瓜今日换下的尿布,放入木盆中,开始了日常的清洗。洗完尿布,晾晒妥当后,她又将今日全家人换下的脏衣物一一清洗。衣物在她的手中不断揉搓,洗完后,她又将厨房内稍显凌乱的物品一一归位,整理得井井有条。 恰好,一个时辰过去,糙米也已经浸泡个一个时辰了。周宴宴将糙米取出,带到了院子中的小石磨。她将糙米倒入石磨,将糙米慢慢磨成细腻的米浆。 接着,她取来另一个木盆,铺上纱布,将米浆倒入。多余的水分过滤掉,只留下了纯净的米浆。她再将米浆揉成米团,然后再搓成小球状。 当锅中热水沸腾时,她将这些小球一一放入。再添上适量的清水,待米团煮至三分之二熟时,便捞出放入木盆。她手持木槌,捣碎米团,再将米团压平、切成一缕缕细长的米线。 她将米线放置在通风又清凉的地方,期待明日煮的效果。 在这炙热的夏日,她一个人抗下了所有,忙里忙外,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背,身上黏腻腻的一点也不舒服。 她就用先前煮饭时留下的洗米水,烧热了再加些凉水进去洗澡,接着,疲惫之中带着满足入睡。 第15章田螺 曙光初照,周宴宴睡得模模糊糊便被啼哭声吵醒。李氏正抱着周小小喂奶,而周冬瓜也因饥饿而放声大哭。周宴宴轻手轻脚地抱起周冬瓜,轻声哄着,直至李氏喂饱周小小,她才接过周冬瓜,继续哺乳。 周小小饱腹了,静静地躺在坑上,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眨巴着,小手小脚则欢快地挥舞着。 周父也醒来了。周宴宴端来了一盆冷水,把脸巾放到水中,将脸巾的水拧干,再递给周父擦脸。接着,周宴宴才开始了自己的洗漱。她用冷水轻拍脸颊,家中已经有了粗盐,她就用柳枝沾取,清洁牙齿。 洗漱完毕,周宴宴转身投入了厨房。她第一时间打开陶罐,嗅了嗅昨晚腌制的酸笋,觉得酸味尚可以,随后,她将木盆中的红薯粉拿到院子里晾晒。 看到昨夜冷水浸泡的筒骨,她捞起,再次清洗后撒上粗盐腌制,家里的院子里有种了些葱姜,她去院子顺手扯了两把,洗净切段。 她将筒骨置于冷水中,投入几片生姜和葱段,用以去除骨中的腥味。 经过简单的焯水步骤后,她又将筒骨冲洗干净,放入炖锅,几片生姜和葱段也随之加入。小火慢慢炖煮。 今天是要去河里捕鱼的,她想着等她捕几条鱼回来,算着时间,那筒骨汤也熬得差不多好了吧。 “爹娘,我出去捕鱼了。”周宴宴手持小长刀,背上背着背篓,对周父和李氏交代了一声。 也不等周父和李氏反应过来,周宴宴就已经跨出门了。 这次,周宴宴决定换一种方式捕鱼,她不再耗时费力地编织藤草渔网,而是她手持长刀,将一根树干削得尖锐无比,再随手扯了几把野草,便来到了山脚下那条小河旁。 周宴宴脱下鞋子,卷起裤脚,时刻留意着水面的动静。每当有鱼儿游弋而过,便果断地扎下去。尽管初次尝试,动作稍显生涩,鱼儿也屡次逃脱,但她并未气馁。 为了增加捕获的机会,周宴宴从身后的背篓中取出几株野草,投入水中。果然,不一会儿,水面就聚集了几条跃动的大鱼。她紧握住树杆,屏住呼吸,猛地一扎,成功将其捕获。这条大鱼沉甸甸的,足有三四斤重,周宴宴迅速将其甩进背篓,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其他鱼儿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四散而逃,但周宴宴并未满足于此。她还想多抓几条鱼,送给周禹、木大叔和慕婶他们。于是,她再次用野草吸引鱼儿,然后重复之前的动作,一次次准确地扎下。直到背篓里装有九条鱼儿,她才心满意足地走上岸来。 周宴宴肩负沉甸甸的背篓,汗水浸湿了额头,她抹了一把汗水,走向山口开始回家。 她去了木大叔的家门口,并没有出声,她放下背篓,抓起两条肥硕的黑鱼,挂在木大叔家的篱笆墙上。一切完成后,她再次扛起背篓,静静地离开了。 此时,木大叔的妻子刘婆子正在屋内忙碌,不经意间瞥见门外似有个身影掠过。由于篱笆墙的阻隔,她未能看清那人的面容。 好奇驱使刘婆子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走出屋门。她的目光立刻被墙上的大黑鱼吸引。 刘婆子迅速朝门口望去,只见周宴宴背着沉甸甸的背篓,渐行渐远。 刘婆子收回目光,再次望向墙上那条新鲜的鱼儿,不禁低声道:“宴宴这丫头,一大早就送来这么两条大鱼,真是有心了,怎么也不进来歇歇脚,喝杯茶再走呢……” 周宴宴背着沉甸甸的背篓,又去了慕婶的家。恰逢慕婶正在忙碌地喂鸡,周宴宴走近,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慕婶,早上好。” 慕婶闻声转过头,眼角的皱纹因笑容而变得更加和煦。她的目光落在周宴宴身上,不禁心生关切:“宴宴,你这是不是又去河边抓鱼了?瞧你,衣服都沾了水。” 周宴宴放下背篓:“是啊,慕婶。今天运气不错,扎到了几条大鱼。”她低头在背篓里翻找,挑出一条最大最肥的大黑鱼,双手捧着递到慕婶面前,“这条最大了,您拿去吧,补补身体。” 考虑到慕婶是独居,如果给两条肯定吃不完,只能挑了最大的一条给慕婶。 慕婶见状连忙摆手:“宴宴,你这孩子真是太客气了。你抓鱼也不容易,还是自己留着吃吧。我这把年纪了,其实对鱼也没多大胃口了。” 周宴宴坚决地将大黑鱼递到慕婶手中:“慕婶,您别客气,我这背篓里还有好多呢。不过,我得提醒您,这鱼我是用树杆扎上的,新鲜度有限,您最好中午就煮来吃。” 慕婶看着手中的大鱼,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这……怎么好意思呢?” 周宴宴见状,立即说:“慕婶,您不收下的话,那我心里可过意不去。以前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您送的鸡蛋和那一斤猪肉,我一直都记着呢。这是人情,我得还给您。” 慕婶叹了口气:“那我就收下吧。” 周宴宴满意地点点头:“慕婶,那我先回去了。” “宴宴,等一等!”慕婶急忙进屋,不一会儿便拎着一个篮子出来,“这是我在前几日下田捞上来的田螺,特意养了三天,泥沙都已吐尽了。我自己也留了一些,这些你拿回去煮吧。” 周宴宴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田螺?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呀。” 周宴宴没想到这个时代也出现了田螺,而且她正好需要这些食材,这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 她毫不客气地接过慕婶递来的篮子,沉甸甸的,挺重的。 “多谢慕婶。” 慕婶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快些回去吧,别让家人等急了。” 最终,周宴宴去了大伯家,却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她环顾四周,从角落里找到一个木盆,随后从背篓中挑选出两只肥硕的黑鱼,将它们放入木盆中,又倒入清凉的井水,这样,鱼儿就能保持新鲜,不会闷坏了。 “宴宴?” 一声熟悉的呼唤从背后传来,周宴宴转过身,见是周禹,她露出微笑:“禹堂哥,你回来啦。” 周禹走近,目光落在木盆中的两条黑鱼上,有些疑惑:“这是……” 周宴宴解释道:“这是我一大早去河里抓的,抓得多了些,就想着送你们两条。” 然而,周禹却面露难色,他并非因为客气而拒绝,而是担心一旦收下这鱼,祖父会责怪。毕竟,当年祖父与二伯之间有隔阂,甚至扬言要断绝关系。他犹豫了片刻,才开口:“宴宴,这鱼我恐怕不能收。” 第16章螺蛳粉 周宴宴深谙周禹心中的顾虑,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怕再深的隔阂也该淡了吧。“禹堂哥,我明白你怕祖父会生气,但我是他亲孙女,带来的这份心意,他老人家怎会轻易拒绝呢?” 而且周老爷子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对她家还是有感情的。 见周禹陷入沉思,周宴宴又道:“禹堂哥,今晨怎不见婶婶、大伯和祖父呢?” 周禹:“他们都在田间忙活,我提早回来准备早饭,稍后便会送去。” 大伯家仅有一子,即周禹,家中田地有六亩,秋收之时,尚能维持生计。 周宴宴微笑着点了点头,她心中已有了计划——择日不如今日,打算在今天午后,前往县城摆个小摊。此刻,她若是不及时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周禹听,并说服他一同前往县城挣钱,那么即使自己会做再多的美食,也独木难支。于是,她直截了当说:“禹堂哥,不如我们一起去县城挣大钱,你觉得如何?” 周禹听了这话,不禁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宴宴,你刚刚说……我们一起去县城摆摊?” 周宴宴:“对呀,我这几日琢磨了几道稀奇的菜,想着去码头摆摊试试,那里的工人和往来的商人络绎不绝,生意应该会不错的。” 周禹犹豫了一下,说:“摆摊做生意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明白你急于分担家计的心情。但县城的市场毕竟不同于乡间,风险与机遇并存,此事还算了吧?” 周宴宴深感无奈,这古代的民风确实保守,人们总是埋头苦干,鲜少思考如何让生活更上一层楼。其实,这背后不过是贫穷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力,害怕一旦尝试失败,便会一无所有。对于这样的家庭,她更能体会到其中的无奈。 虽如此,但路往往都是需要走出来的啊。 她诚恳地对周禹说:“我们为何不大胆尝试一下呢?其实风险并不大。我家中尚存些食材,摆摊所需的一些器具,我也能从家里的用具凑齐。若结果不尽如人意,我自然会踏实地寻找其他谋生之道,确保家中的温饱。” “禹堂哥,你想想,祖父、婶婶和大伯他们,年岁已高,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们一生都辛苦劳作,从早到晚在田间忙碌,无休无止?” 周禹听后,内心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想到爹娘因劳作而变得佝偻的脊背,心中不禁一痛,终于下定决心:“宴宴,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周宴宴见周禹终于松口,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禹堂哥,你只需要每日驾牛车来接我,并在旁协助一二便好。” 周禹点头应允,并未追问摆摊的具体卖的吃食是什么,只是又想到一事:“宴宴,我们去县城摆摊的事,暂且不要告诉祖父,我怕他反对。” 周宴宴稍作思忖:“好,那禹堂哥先去准备早饭吧,午后我们一同出发。” 周禹点头,他拿起地下装有鱼的木盆进了屋内。。 此时距离午后尚有些时辰,周宴宴心想,先在家中做些少量吃食,如果卖的好,明天就做多一点。 周宴宴一回到家,便把剩余的四条大黑鱼倒入木盆中,放了冷水泡着先,周青见状,双眼放光,欢快地抱住周宴宴的腰际,“阿姊,这鱼儿真大,我们等下还要吃鱼吗?” 周宴宴捏了捏周青的脸颊:“当然,不过这次阿姊换一种煮法,保证你吃得开心。” 周青兴奋地跳了起来,“太棒了,阿姊最疼我了。”周青好奇地望向木盆,疑惑地问:“阿姊,你之前不是说要给我捉一条活鱼玩的吗?它们怎么都不动了?” 周宴宴这才想起,为了快速捕鱼,她确实忘了这一茬。她蹲下身,对着周青说:“是阿姊疏忽了,忘记给你捉活鱼了。” 周青连忙摆手:“没事的,阿姊,我不需要活鱼了。” “青青真是懂事。”周宴宴欣慰地称赞。 自从周宴宴开始操持这个家,家里的饮食质量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周青每天都能吃得饱饱的,而且味道比李氏做的更加美味可口。 因此,在周青心中,与美味的鱼肉相比,玩鱼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周青在院子里玩,周宴宴则急切地端起一碗清水,大口喝下,她捕了一早上的鱼,让她感到分外口渴。 李氏手中抱着周小小从屋中步出,目光温柔地投向周宴宴:“宴宴,你回来了?” 周宴宴放下碗,轻拭唇边残留的水珠,笑容满面:“娘,今日收获不少,鱼又肥又大。” 李氏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轻抚周宴宴稍显红肿的脸颊,满脸心疼,“看你这小脸晒的,快进屋里凉快凉快。” 周宴宴摇了摇头,“没事的娘,我现在得去做早饭了。”言罢,她步入屋内。 坑上,周父背靠墙壁而坐,手中抱着小冬瓜,见到宴宴进来,他抬起头,眼中满是疼惜,“宴宴,你回来了?你辛苦了。” 周宴宴走近几步:“还好,爹,今日身体可有好转?” 周父露出欣慰的笑容,“嗯,已经精神多了,你每天让家人吃得如此美味,身体也自然恢复得快了。” “如此甚好,”周宴宴笑着,边说边转身走向厨房,“我看娘今日的气色也相当不错,看来,饮食调养得当,身体才能健健康康的。” 厨房里,那锅筒骨汤应该已经炖得香浓了吧,周宴宴想象着那浓郁鲜美的味道,心中充满期待。 她迫不及待揭开了锅盖,一股扑鼻的筒骨汤香瞬间充盈了整个厨房。 她迅速地将昨日做出来的米线取出,逐一放入另外一个滚沸的锅中煮熟。待米线软糯滑溜,她将它们捞起,分别盛入四个碗中。 家中什么都不多,就鸡蛋最多,周宴宴便煎制了四个金黄的炸蛋,又跑去院子里的摘了四根通菜,一一煮熟后,放入四个碗中,每碗一根。 最后,她从陶罐中夹取了些许酸笋丝,均匀地洒在每一碗米线之上,再倒入那熬煮了一个时辰的筒骨汤。那浓郁的汤汁与酸笋丝的微酸交织在一起,真香。 然后,周宴宴清洗了慕婶送的田螺,并剪去了尾部。随后,她以冷水下锅,放入了剪好的田螺,再放几块生姜,轻焯以去腥。 接着,她再洗了一块生姜、蒜头和些许辣椒剁成细碎的沫。待炒锅中的油热后,她放入了辣椒沫、姜沫和蒜沫,再放两片香叶,翻炒至香气四溢。随后,她添小火,将田螺倒入锅中一同翻炒,再依次加入粗盐、酱油,糖和胡椒粉,持续翻炒直至味道均匀融合,然后放入葱段,大约七八分钟后,汤汁渐渐收浓,一盘美味的田螺便出锅了。 她在每个碗中都放了几颗田螺,淋上辣椒油,随后又将其余的田螺装入一个大盆子中,准备下午摆摊时携带。四碗米线在眼前蒸腾,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酸臭香气,这正是广西螺丝粉那久违而正宗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垂涎欲滴。 哈哈。在这个时代。她亲手制作的广西螺蛳粉终于问世了!对于未曾尝过这种美味的人来说,它无疑是一种新奇的诱惑。想到即将开始赚取属于自己的第一桶金,别提她有多兴奋了。 第17章吃上瘾了 周宴宴将四碗螺丝粉摆放上桌,那独特的香味瞬间弥漫在空气中。 周青一闻到这气味,立刻皱起眉头,用手捂住鼻子,“阿姊,你煮的这是什么呀?怎么有股这么怪异的味道?” 周宴宴微微一笑,“正因为这怪异的味道,才有灵魂。” “能吃吗?”周青坐在桌前,看着面前这碗似乎散发着“异香”的汤碗,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这味道如此浓烈,真的下得了口吗? 周宴宴端着一碗螺蛳粉走到周父面前:“爹,尝尝。”她转身又向李氏道:“娘,吃早饭吧。” 李氏刚给龙凤胎喂完奶,把龙凤胎放到坑上,这俩娃吃饱了可乖了,李氏走到桌前,她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食物:“这是……新品种的汤面吗?” 周宴宴笑着摇头:“不是汤面,这是螺蛳粉,我尝试了一种新的配方。” 周父深吸一口气,那香气仿佛融合了葱、酸的、辣的热烈,那味道对于不习惯的人来说,似乎有些“刺鼻”。 见周父只闻不吃,李氏也面露犹豫,周青更是捏着鼻子避而远之,周宴宴不禁笑出声:“爹,娘,还有青青,你们尝尝看,螺蛳粉就是这样,闻着可能有些臭,但吃起来绝对美味。” “这是酸笋的味道,初闻或许有些‘另类’,但品尝之后绝对会吃上瘾的。”周宴宴手持筷子,搅拌着自己的螺蛳粉,使其与浓郁的汤汁交融,“不妨一试,像我这样搅拌吃,真的很好吃的。” 尽管螺蛳粉看起来诱人,但三人仍对那股“香味”有些犹豫,面面相觑。 周宴宴见状,率先品尝起来。只见她将一筷子米粉送入口中,裹挟着浓郁的红汤,口感滑嫩,弹性十足,而那特有的螺蛳香更是让人回味。 她再轻轻吹散热气,就着碗边啜饮了一口酸酸辣辣的汤底。那酸味与辣味交织,刺激着整个口腔的感官。这精心熬制的汤底,融入了筒骨的醇厚与田螺的鲜美,每一口都是惊喜,余味在口中久久徘徊。 “这酸辣滋味,真是开胃又解馋!”周宴宴满足地说着,又夹起碗里的一根通菜,细细品味起来。 其余三人目睹周宴宴全然忘我地嗦着粉条,也不禁纷纷执筷,尝试起这道稀奇的螺蛳粉。 周父再次微微凑近,初闻之下,那股味道仍让他眉头紧锁,他将米粉送入口中。未曾料到,这味道竟让他眼界大开。 他瞬间瞪大了眼睛:“这味道,竟如此独特!”眼前的螺蛳粉已不再是初尝时的“异香”印象,那鲜红的辣椒油、翠绿的葱花点缀,田螺,酸笋,以及金黄的鸡蛋镶嵌其中,每一口都挑逗着他的味蕾,令他食欲大增。 那酸笋的浓郁香气、米粉的软糯弹牙,田螺的鲜美更是锦上添花。他几乎将整张脸庞都贴近碗沿,急切嗦粉,辣椒油沾满了他的唇瓣,这滋味啊,让人忍不住大呼过瘾! 最终,他将那剩余的汤汁也一饮而尽,先前的“异味”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口的鲜香。所有的味道都在空腔蔓延,香而不腻,美味非凡。 一碗鲜辣浓汤下肚,暖意渐生,他心满意足地搁下碗,整个人都变得精神气爽。 李氏与周青紧随其后,同样沉浸在美味的享受之中,埋头爽吃。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嗦完螺蛳粉后,周宴宴将清洗碗筷的任务交给了周青,因为她又要一头扎进厨房里,开始准备等下出摊的事,现在她要处理那泡在木盆里的那四条大黑鱼。 此刻,她计划将这四条鱼制作成手工鱼丸。她处理着鱼体,除去内脏,将鳞片刮得干干净净,再剥离鱼皮与背部的红肉,只保留最为纯净的鱼肉。 接下来,她运用面杖,敲打鱼肉,将其中隐藏的鱼刺一一去除。敲打过后,她又用竹签子仔细检查,确保鱼肉的纯净无刺。 此时的鱼肉已经变得细腻柔滑,周宴宴加入蛋清,粗盐,加入葱姜汁,再从院子里取来晒干的红薯粉,也就是红薯淀粉,与鱼肉混合搅拌,直至均匀。 最后,她将鱼肉取出,反复摔打,直至其充满弹性。然后,她巧手捏制,成了一颗颗鱼丸。 此时,灶火正旺,鱼头汤在锅中欢腾地翻滚着。待汤水沸腾至顶点,她便将那些鱼丸投入锅中,慢慢煮熟。 接着,周宴宴开始忙碌地调配起酱汁。 周青洗涮完毕,立刻来到锅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锅中的食物。 周宴宴用筷子夹起一个饱满的鱼丸,蘸上那酸甜可口的糖醋酱,然后喂给周青。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周宴宴心中满是欢喜。 她又取了两个碗,分别给周父和李氏盛上四个鱼丸。考虑到他们刚刚吃过过螺蛳粉,担心他们会积食,周宴宴特意控制了份量。随后,她倒了点鱼头汤倒入碗中,她端着两碗鱼丸和酱汁,步出厨房。 周父与李氏用筷子夹起鱼丸,轻蘸那色泽诱人的酱汁。鱼丸洁白如凝脂,咬一口,弹牙而不失嫩滑,鲜美直抵心脾。即使没有配菜,这鱼丸的鲜美也足以让人陶醉。 而那糖醋酱的酸甜,更是与鱼丸完美融合,令人欲罢不能。两人吃得满心欢喜。 正午时分,周宴宴开始将锅碗瓢盆一一洗净,整齐地堆放在一起,以便待会儿周禹驾牛车前来,直接装载上牛车。 又把那盆田螺、米线,鸡蛋,还有那锅醇厚的筒骨汤,都被她精心打包好。而那罐酸笋和丸子,也被她放入盆中。 突然,她想起了院子里的通菜,便顺手扯下一把,清洗干净后也放入了行囊。院中的通菜不多,她心中已有打算,若生意不错的话,便去其他摊位再买一些通菜。 一切准备就绪,周宴宴便静候在门口,等待着周禹的到来。码头的工人们通常在申时,即现代的五点下工,而她打算摆摊,摆到六点半,再收摊赶回家中给爹娘做晚饭。 第18章这螺丝粉太贵了吧 很快,周禹驾着牛车而来,他下了牛车,目光扫了眼地上一堆乱七八糟的工具,“这么多的行头,你准备得倒是齐全啊?” 周宴宴淡然一笑:“对呀,既然决定要做,自然得准备得妥妥帖帖。” 正欲俯身搬上车,周宴宴突然:“禹堂哥,等下再搬吧。”她取出一个木碗,拿勺子舀了几个鱼丸,再倒入鱼汤,笑意盈盈地递上前:“禹堂哥,尝尝看,这是我亲手做的吃食。” 周禹接过碗,看着碗中那圆润洁白小球,心中满是新奇,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吃食,更不知它是如何制成的。 他轻咬一口,那鲜美的滋味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口感Q弹。他忍不住一口接一口,一连品尝了五个,连带着那浓郁的鱼汤也被他喝得干干净净。 “宴宴,这吃食叫什么名字?” 周宴宴道:“这叫小鱼丸,是以鱼肉做成的。” 周禹听后频频点头:“这鱼丸真是嫩滑细腻,虽是鱼肉所做,却全无半点腥味!反而很鲜香。” 随后,两人合力,将地下摆摊的各式用具一一搬上了牛车。 路途静谧,牛车稳健地抵达了县城。 周宴宴从牛车上跃下,目光扫视着四周,她不禁感慨这里的饮食风貌与现代相比,种类稀少,少了些现代的多样与创意。 对于周宴宴而言,美食之道,味美为基,但摆摊之地的选择亦是决定成败的关键。 她环顾四周,只见附近有二十余个摊位,或蒸或煮,大多卖的是包子、馍馍、汤面等传统的吃食。 周宴宴的内心难以抑制的喜悦,她转向周禹,说:“禹堂哥,你看这码头,摊位虽多,但人流如织,皆是潜在的食客。我手中这独特的吃食,譬如那鱼丸,既可煮食解馋,又可翻炒下饭,必定能吸引人的目光。” 周禹听后,深觉有理,随即目光在码头的摊位间流转,开始寻找最佳的摆摊之地。 最后,牛车停在了最不起眼的空地,牛车上架着两个大锅,一锅是浓郁的筒骨汤;另一锅则是滚沸的清水,专为煮制米粉而备。牛车旁,是一张长木板,上面陈列着一盆米线,一碟口感酥脆的炸蛋,一篮子新鲜翠绿的通菜,一罐酸爽开胃的酸笋丝,以及一盆田螺。旁边还整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调料,供食客们根据个人口味自由调配。 此外,还有两张小桌子,四张凳子,每张凳子可容纳两人。 没办法,家里穷,能拿的,也就只有这两张家里的小桌子。 因那些好位置已被这里的老摊主们占据,周宴宴只能选择这处不显眼的空地。于是,唐宴宴和唐禹效仿其他摊主,开始大声吆喝起来。起初,周禹还有些许拘谨,但看到顾客稀少,他突然觉得在生计面前,面子不过是浮云,银子才是实实在在的生活所需。 于是他放开大喊:“来来来,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我们这有正宗的螺蛳粉,一旦品尝,保证让你吃上瘾!”这是宴宴教他这样喊的,尽管周禹自己还未尝过这螺蛳粉,但他知宴宴的手艺,相信这螺蛳粉定能美味无比。 叫卖声回荡在空气中,但遗憾的是,依旧没有顾客上前询问。 “宴宴,这可如何是好?这卖不出去啊。” “禹堂哥,稍安勿躁,我自有妙计将人流吸引至此。”唐宴宴微笑着安慰道。 随后,周宴宴取出一个木碗,挑了几缕米线,放入沸腾的锅中煮制。待米线逐渐软化,她再捞起,轻置于碗中,淋上鲜红的辣椒油,放入一个炸蛋,半小勺酸笋,六根通菜,以及几颗田螺。最后,她舀了三勺筒骨汤,淋在米线碗上,顷刻间,那独特的“香臭”气息,如同晨雾般渐渐弥漫开来。 周禹嗅到这臭烘烘的气味,不禁皱起了眉头,“宴宴,这碗螺蛳粉……”难闻至极,后面的话他就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周宴宴早已预料到周禹的反应,她微笑着解释:“禹堂哥,这螺蛳粉虽然闻起来有些臭,但口感却是极好的。” “天哪,什么怪味?简直是臭不可闻!” “没错,似乎弥漫着一股与腐烂鸡蛋相仿的刺鼻恶臭!”远处,一位刚刚抵达码头的商人,瞬间被这难以名状的气味所笼罩。 “我...我也...闻到了这种臭气!”另一位商人皱起了眉头,紧紧捂住了鼻子。 “是的,这气味真是令人作呕!”连路过的人们也纷纷发出这样的感叹。 一位妇人突然察觉到这股“异味”源自那两个看似兄妹的摊位,她好奇地询问:“这刺鼻的气味,是不是从你们这碗食物中散发出来的?” 周宴宴见状,终于等来了询问的客人,她眼眸含笑:“正是,这是我们今日首次在此设摊,卖的是正宗的螺蛳粉。闻着虽臭,但吃起来却别有一番风味。您不妨尝试一碗?” 妇人略带疑虑地说:“这螺蛳粉真的能吃吗?闻起来这么怪。” 周宴宴点头如捣蒜:“当然能吃。” 那位妇人瞥了眼前的两个小孩,见他们眼神清澈,不似说谎之辈。她在这县城里生活多年,对这里的吃食早已吃腻了,突然想尝点新奇的,“既然如此,这碗螺蛳粉便给我来一碗吧。” 周宴宴:“夫人,这碗螺蛳粉料足味美,但贵在好吃。因此定价十四文一碗。” 妇人忍不住吃了一惊,这碗臭烘烘的螺蛳粉,价格贵的离谱。 周禹也被这高昂的价格震惊了,他原本以为螺蛳粉定价七八文已是上限,除去调料成本,还能多赚个两三文就差不多了,但周宴宴却给出了远超预期的标价。 “小姑娘,面点哪有这么高的价?这螺蛳粉的价钱都能换得一斤肉了。再说了,碗里那几颗田螺,田间地头多的是好,也不值几个钱。”妇人虽然被那“臭味”吸引,但面对这价格,她也不免有些犹豫。 周禹悄悄扯了扯周宴宴的衣角,低声说:“宴宴,这定价……会不会有些过高了?咱们要不要……” 他担心周宴宴对市场行情的把握不够精准,导致定价偏高。 然而,周宴宴却回以一个笃定的眼神,她微笑着说:“禹堂哥,你尽管放心。我有我的考量。” 她指着那碗里的几田螺:“这些田螺,虽然不值钱,但经过我独门烹制,一旦入口,必定让你赞不绝口。再看这米线,口感韧劲十足,滑而不腻,纯粹由大米精制而成,其口感与面截然不同。而且,我碗中的配料丰富,田螺,炸蛋、蔬菜、酸笋样样俱全,还有那底汤,是用筒骨精心熬制了一个时辰,醇厚鲜美。每一道工序都极其讲究,因此,这价格,绝对是物超所值。” 第19章螺蛳粉供不应求 那位妇女听得有些动摇了。眼前这碗螺蛳粉,确实配料满满,“行,就十四文吧。” 她打开钱袋,数出十四文,交到了周宴宴的手中。 周宴宴将铜钱收好,周禹则迅速将那碗螺蛳粉端到一旁的小桌上。“夫人,请慢用。” 那妇人落座,执筷轻挑,从碗里挑起了几缕米线。她将那冒着热气的米线顺滑地送入口中,“呲溜”一声,米线的细腻与弹牙在唇齿间交织,微酸的口感中透露出淡淡的米香,令人陶醉其中。 接着,她再次动筷子,迅速夹起一颗田螺,用力一吸,田螺肉便滑入她的口中。虽然连塞牙缝都不够,但嗦螺的精髓并不在于肉的多少,而是那份嗦壳时散溢的馥郁香。恰好,这田螺肉质鲜嫩,汁水饱满,辣中带甜,完全没有一丝泥土的腥气。 又迫不及待地再夹起那块金灿灿的蛋,那个小娘子好像管它叫“炸蛋”。这炸蛋的口感,外酥内松,与平常的荷包蛋有着天壤之别。 还有被切成一条条细小的竹笋,她原以为竹笋只与猪肉同炒或是单独炒制,且炒出来总是带着些许苦涩。但直到今天,她才发现,这竹笋竟然可以腌制!她尝试了一根酸笋,酸辣交织,脆嫩多汁,十分开胃。 不仅如此,那通菜和汤底也同样美味。整个菜品下来,她突然觉得。这十四文的价格真的是物超所值啊。 时至申刻,码头的繁忙已渐渐退去,工人们陆续结束了一天的辛苦劳作。 码头上的工人从早上干到申时,听别人说这码头的工人工钱高,一天也能挣130文左右,但就是不包吃的,现在他们干活筋疲力尽,肚子荡荡的,下工的第一时间自然是找吃的,也注意到了正在狂嗦着那碗中臭烘烘的一条条,那是面条吗? 路过的工人们瞥见那妇人全程埋头嗦粉着那碗所谓的“面条”,纷纷交头接耳:“这气味如此恶心,不过是碗“面条”,至于如此陶醉吗?” 周围的工人们虽觉得味道刺鼻,但又很好奇,真的有那么好吃吗?他们纷纷掏出钱来,带着一丝疑惑买了那碗价格不菲的“面条”。然而,当第一口面条滑入喉间,众人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了与那位妇人别无二致的惊喜之色。 周宴宴与周禹默契配合,她负责招揽客人并收取银子,而周禹则负责煮米粉。 此刻,这些人再闻那先前被误解为刺鼻的气味,已然转变为了令人心旷神怡的辣、香、酸交织的绝妙滋味,让人欲罢不能。 由于周宴宴这里就只有两张小桌子,只有四个人可以坐下来吃的,剩下的六七个都是端着碗站着吃,但虽站着吃,却是每一口都嗦得津津有味。 转眼间,螺蛳粉就已经卖完了,最大的原因就是这螺蛳粉吃着真的很过瘾,还有一部分就是周宴宴摆摊的第一天,她控制了食材的分量,不敢尝试太多,毕竟头天只是试水嘛。周宴宴清点了一下,今天总共售出了十五份螺蛳粉,收入了210文钱。 “小娘子,给我也来一碗螺蛳粉吧。”这时,一名工人走了过来。他原本是因那刺鼻的味不敢尝试吃,站在一旁观察了许久。他见周围人吃得津津有味,他终于下定决心。想要一试究竟。 周宴宴歉意地回应:“真是抱歉,螺蛳粉已经卖完了。” 那工人听后流露出些许失望:“啊,这么快就卖完了?下次能否多准备一些呢,真的好想尝尝。” 周宴宴微笑着说:“今天是我摆摊的第一天,为了稳妥起见,我备的食材不算多。但请放心,我这儿还有一道特别的吃食,口感同样独特。” 那工人听闻还有新的吃食,眼中闪过一丝期待:“那太好了,给我来一份吧。” 周宴宴随即伸手,揭开旁边白布遮掩的篮子,露出半篮圆润饱满的小鱼丸。她夹了十个鱼丸,放入碗中。考虑到今天的鱼头汤不多,她特意留在了家里。于是,她淋上仅剩的一点筒骨汤,又调制了一份糖醋酱,让那工人蘸着鱼丸吃。 周宴宴说:“大哥,这是鱼肉做的鱼丸,五文十个。蘸上我这特制的糖醋汁,滋味定是鲜美无比。” 那工人闻言,露出讶异之色:“小娘子,这鱼丸的价格比起螺丝粉可真是实惠不少,敢问这鱼丸当真是全部用鱼肉制成吗?” 周宴宴笑道:“这鱼丸,乃是货真价实的纯鱼肉所制,绝无半点虚假。这鱼是我亲自下河捕捞的,因此成本相对较低,价格也就更亲民。不过,做这鱼丸确实费时费力,今日也只是想让大家尝尝鲜,数量有限,先到先得。至于以后,还需看情形再定。” “这鱼丸口感滑嫩,鱼香,无腥味,蘸着糖醋酱更是风味独特。”那工人品尝后,不禁流露出满意的笑容,对鱼丸赞不绝口。 周禹看在眼里,心中欢喜,他微笑着说:“既然您如此喜欢,那么非常欢迎您能常来,我们随时恭候您的光临。” “那是一定的。”工人笑着回应。 就在这时,几位路过的商人也被吸引过来,纷纷驻足。 “请给我来一份你们这里的那个……鱼丸。” “我也要一份尝尝。” “我也来一份。” 周禹立即热情回应,满脸笑容地说:“好的,请各位稍等,马上为您准备。” 转眼间,鱼丸供不应求,卖完了。 周禹凝视着空无一物的锅,心中有些难以置信,这么快就没了?仿佛只是转瞬之间,银子便轻松入账。 “禹堂哥,确实卖完了,我们得赶紧收拾,稍后还得去市场补充些食材。”周宴宴提醒道。等下去市集采购明天摆摊食材,之后还得赶回去给爹娘做晚饭,也不知道爹娘还有青青饿了没,想着再过几天,积攒足够的钱了,再另外买些摆摊的锅碗瓢盆什么的,届时,我外出摆摊时,娘亲空闲时,也能在家中做些简单的吃的,缓解饥饿。 “好的。”周禹应和,随后迅速将堆满盆中的碗筷一一收好,带回家中清洗。而周宴宴则忙着将桌子擦拭得干干净净,确保一切恢复原状。 第20章发现新商机 周宴宴与周禹俩人最终决定向东边的菜市场去采购,那东边的菜市场是县城里最大又是卖的种类最多的,家中的院子里的通菜已采摘一空,而且周宴宴还想看看有没有自己想要的食材。 甫一踏入这市场,耳边便是此起彼伏的喧嚣声。 “买蔬菜咯,新鲜又嫩的蔬菜!” “快来看看,又大又活泼乱蹦的活鱼!” “鸡肉鸭肉应有尽有,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他们目光所及,摊位琳琅满目,顾客与摊主间的讨价还价声,与商贩的吆喝声交织成一片。 最终,周宴宴和周禹人的脚步停驻在了一个猪肉摊前。 “小娘子,买猪肉吗?咱这猪肉都是今早现杀的,排骨、后丘、里脊都有,您是想蒸、煮还是炒?” 周宴宴的目光被角落里一小堆剔得干干净净的筒骨吸引,她好奇地指向那堆筒骨,“老板,这些筒骨怎么卖?”因为之前的筒骨都是其他肉摊附赠的,周宴宴还真不知道这筒骨的市场行情。 摊主拿起那些猪骨头,大致估算后说:“这猪骨头其实价格不高的,三斤的量,你若有意,就三文钱全拿走吧。” 呀,没想到价格如此亲民,三斤三文,相当于一文一斤,简直是物美价廉,“好,那就劳烦您都帮我包起来吧。” “没问题。”摊主笑容满面,迅速扯下一根草绳,将筒骨捆绑得结结实实,“给,您的筒骨已经捆好了。” 周禹接过筒骨提在手中,周宴宴则掏出三文钱交给摊主。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之际,周宴宴无意间瞥见地上的一堆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些猪下水。 她的双眼立刻亮了起来,又发现了一个新的商机。 周宴宴对摊主说:“老板,那猪下水也请一并卖给我。” 摊主微微一愣,疑惑地重复:“猪下水?” 周禹扯了扯周宴宴的衣袖,低声问道:“宴宴,那猪下水...能吃吗?” 周宴宴却笑意盈盈地回答:“只要经过我的手,无论什么食材,都能变成美味佳肴。” 周禹对此半信半疑。 摊主则以奇异的眼神看着周宴宴,摇了摇头:“小娘子,这猪下水味道腥臭,我们这的人通常是不吃的。” 周宴宴心知肚明,这个时代的人尚未掌握处理猪下水异味的方法,因此对此物避之不及。但正因为无人问津,它的价格才会格外低廉,这正是她所看中的。 “老板,那些你原本要丢弃的猪下水,能否都留给我?我愿意全部买下。” 摊主反复确认:“小娘子,你真的要买这些?” 周宴宴坚定地点头:“是的,我要买。你有多少,我便要多少。” 摊主见她并非玩笑,虽不明其意,但想到这些猪下水原本也是无用之物,便大方地说:“既然你想要,就都拿走吧,不收你钱。” “那绝对不行!”周宴宴斩钉截铁地表示要付银子。她有自己的原则,既不想平白无故占人便宜,又知这些猪下水对她留住食客的重要性,这毕竟是一门需要长期经营的生意,不能次次依赖免费。于是她说:“以后您的猪下水我全都包揽,每次十文钱,若您觉得这价格合适,我们就正式约定下来。” 肉铺老板听后稍显惊讶,随即表示:“买肉还要签什么字据?咱们做买卖的,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没有诚信,哪家的生意能长久?你放心,我们说好了价钱就不会轻易更改。如果连这点诚信都没有,我这肉铺子也没必要再开下去了。” 在这个时代,虽无明文合同法,但字据的效力往往依赖于双方的信任和旁人的见证。周宴宴深知,如果这个摊主真是个言而有信之人,那比任何字据都要来得有效。于是她选择信任,便不再提起立字据之事。 周宴宴从布袋中细数出十文钱,递给摊主。摊主笑容满面地接过,心中不禁惊讶,这些曾被人嫌弃得连狗都不愿多看一眼的猪下水,竟也有人愿意买。想到今后每月能多出这十文收入,摊主心中也觉得颇为满足。 摊主弯下腰,将地上的猪下水一一捡起,又扯了一根草绳将其捆绑。他估摸了一下,大约十斤重。周禹接过这沉甸甸的猪下水,提在手中,随后默默地跟在周宴宴身后。 最终,周宴宴在一个蔬菜摊前停下。摊上摆满了蔬菜,菜叶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娇嫩翠绿,一看便知是新鲜采摘的。 “小娘子,想买些什么蔬菜?这些可都是自家种的,早上刚摘的,新鲜得很。”摊主热情地招呼道。 周宴宴目光在蔬菜间游移,最终指向了中间摆放的通菜,“老板,这通菜怎么卖?” “一文一捆。”摊主答道。 “那我要两捆。”周宴宴说着,从布袋中取出两文钱递给摊主。 “好咧。” 这一路上,周禹始终负责提着所有的食材。周宴宴回头看了看他:“禹堂哥,你提得过来吗?要不这筒骨我来提吧。” 周禹摇了摇头:“你是小姑娘,怎能让你提重物。更何况有我在,你就更加不用自己提东西。” 周宴宴听后,便不再坚持。 心里却想着,有个便宜的堂哥真好。 两人又去了米铺,只见糙米与精米并列而放,糙米四文一斤,而大米则十一文一斤。周宴宴原本打算跟之前一样,用糙米来泡制米线,但转念一想,为了留住更多的食客,品质必须有所提升。用大米泡米线口感才是最佳的,于是,她咬了咬牙,花费了二十一文,选购了两斤大米。 离开米铺后,他们又来到其他摊位前,买了两斤田螺,付了两文。这田螺,只需到田间随手一捞,便能收获满满,因此价格便宜至极。 周宴宴想到周父和李氏还在家里等着吃饭呢,她还得赶快回去做饭。也不敢耽搁,见该买的食材都买的差不多了,便跟周禹走出了菜市场。 周禹把东西提到牛车上,随后周宴宴也跳上了牛车,两人驾着牛车往回赶。 第21章 在周宴宴家的门前,牛车缓缓停下,周禹从牛车上跳下,接着搬起车上的锅碗瓢盆,径直走向厨房。 爹,娘,我回来了!” 周宴宴一边搬着厨具进入厨房,一边高声呼唤。 李氏听到女儿的呼唤,急忙从屋内走出,怀里抱着周小小,而她的身后紧跟着的是周青,他手中抱着周冬瓜。 “宴宴,你可算回来了。” “阿姊!” 周宴宴捏了捏周青那稍显圆润的小脸,心中满是欣慰。这几日,周青吃得饱,睡得香,脸上终于有了些肉感,不再像之前那样瘦弱了。 周禹将最后一盆碗筷从牛车上搬下来,放在院中的水井旁,随即从井中拉上一桶井水。他正准备弯腰清洗这些碗筷,周宴宴却急忙制止“禹哥,你今日也辛苦了,这些碗筷就让我来洗吧。” 李氏也劝道“周禹,你就先进屋歇息吧。” 夏日炎炎,加之周禹方才忙碌地搬东西,此刻已是汗如雨下。他随意抹了一把汗水,笑道“不碍事,宴宴明日还要准备摆摊的食材,我怕她忙不过来。” 周宴宴还想说什么,但周禹已经摆手示意她不用多说“宴宴,你去准备晚饭吧,二叔母,二叔和青青都等着吃呢。” 周宴宴点点头,说道“好吧,禹堂哥,那我去做饭了。你洗完之后,一定要留下来一起吃饭。” 周禹微笑着答应,待周宴宴进了厨房,李氏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便吩咐周青把周冬瓜抱给周父照看,然后让周青也去帮忙洗碗。 在厨房里,周宴宴首先忙碌着煮起了米饭,她用家中的糙米洗净,想着熬一锅成一锅白粥。 紧接着,她将刚买回的两捆通菜放入木桶,仔细清洗后置于一旁,这样明日出摊前就能省去匆忙的准备时间。 三斤筒骨、十斤猪下水以及两斤田螺,她分别放入盆中,用冷水浸泡,盘算着明日再进行处理。 现在,她主要是泡制米线。她取出两斤大米,洗净泡着先,等下饭后就要做米线。 灶台上的锅已经煮得差不多了,之前光顾着买摆摊的食材,竟忘了买一些自家晚饭要吃的菜。 家中的人应该都饿了,周宴宴不想过于繁琐,便决定简单煮吃点。她拿了一些通菜,摘去叶片,再将菜杆捏扁,这样炒出的通菜更加鲜美入味。摘好的通菜清洗干净后,她又取来几个蒜头拍碎备用。 炒锅烧热,倒入适量的菜油,待油温适宜时放入蒜末炒香,随后倒入通菜迅速翻炒。她淋上一点水,既保留了锅气,又让汤汁充分渗透入菜。豆酱适时下锅,继续翻炒至九成熟,一锅色香味俱佳的通菜便出锅了。 此时,那锅白粥已经沸腾。周宴宴迅速从篮子里拿出五个鸡蛋,打入粥中,并迅速搅拌,让鸡蛋与粥完美融合。再撒上一点粗盐调味,一锅营养丰富的白粥便准备好了。 然后,她又从陶罐里夹出一些酸笋放入碗中,等下跟粥搭着吃会很开胃。 【不好意思,暂时凑字数发布,等下会改过来的,大家先别开,等我改完再看哈。】 在周宴宴家的门前,牛车缓缓停下,周禹从牛车上跳下,接着搬起车上的锅碗瓢盆,径直走向厨房。 爹,娘,我回来了!” 周宴宴一边搬着厨具进入厨房,一边高声呼唤。 李氏听到女儿的呼唤,急忙从屋内走出,怀里抱着周小小,而她的身后紧跟着的是周青,他手中抱着周冬瓜。 “宴宴,你可算回来了。” “阿姊!” 周宴宴捏了捏周青那稍显圆润的小脸,心中满是欣慰。这几日,周青吃得饱,睡得香,脸上终于有了些肉感,不再像之前那样瘦弱了。 周禹将最后一盆碗筷从牛车上搬下来,放在院中的水井旁,随即从井中拉上一桶井水。他正准备弯腰清洗这些碗筷,周宴宴却急忙制止“禹哥,你今日也辛苦了,这些碗筷就让我来洗吧。” 李氏也劝道“周禹,你就先进屋歇息吧。” 夏日炎炎,加之周禹方才忙碌地搬东西,此刻已是汗如雨下。他随意抹了一把汗水,笑道“不碍事,宴宴明日还要准备摆摊的食材,我怕她忙不过来。” 周宴宴还想说什么,但周禹已经摆手示意她不用多说“宴宴,你去准备晚饭吧,二叔母,二叔和青青都等着吃呢。” 周宴宴点点头,说道“好吧,禹堂哥,那我去做饭了。你洗完之后,一定要留下来一起吃饭。” 周禹微笑着答应,待周宴宴进了厨房,李氏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便吩咐周青把周冬瓜抱给周父照看,然后让周青也去帮忙洗碗。 在厨房里,周宴宴首先忙碌着煮起了米饭,她用家中的糙米洗净,想着熬一锅成一锅白粥。 紧接着,她将刚买回的两捆通菜放入木桶,仔细清洗后置于一旁,这样明日出摊前就能省去匆忙的准备时间。 三斤筒骨、十斤猪下水以及两斤田螺,她分别放入盆中,用冷水浸泡,盘算着明日再进行处理。 现在,她主要是泡制米线。她取出两斤大米,洗净泡着先,等下饭后就要做米线。 灶台上的锅已经煮得差不多了,之前光顾着买摆摊的食材,竟忘了买一些自家晚饭要吃的菜。 家中的人应该都饿了,周宴宴不想过于繁琐,便决定简单煮吃点。她拿了一些通菜,摘去叶片,再将菜杆捏扁,这样炒出的通菜更加鲜美入味。摘好的通菜清洗干净后,她又取来几个蒜头拍碎备用。 炒锅烧热,倒入适量的菜油,待油温适宜时放入蒜末炒香,随后倒入通菜迅速翻炒。她淋上一点水,既保留了锅气,又让汤汁充分渗透入菜。豆酱适时下锅,继续翻炒至九成熟,一锅色香味俱佳的通菜便出锅了。 此时,那锅白粥已经沸腾。周宴宴迅速从篮子里拿出五个鸡蛋,打入粥中,并迅速搅拌,让鸡蛋与粥完美融合。再撒上一点粗盐调味,一锅营养丰富的白粥便准备好了。 然后,她又从陶罐里夹出一些酸笋放入碗中,等下跟粥搭着吃会很开胃。 【不好意思,暂时凑字数发布,等下会改过来的,大家先别开,等我改完再看哈。】 第22章 饭后,周宴宴迅速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并洗净,而周青则步入院子,开始洗涤衣物,忙碌而有序。 洗净碗筷后,周宴宴取出事先浸泡好的大米,拿到院子的小石磨旁。她将大米研磨成细腻的米浆,再通过细筛仔细过滤,确保米浆的纯净。 接着,她点燃灶火,将水烧开。在沸腾的水中,她将米浆倒入锅中,用小火慢慢熬煮,直至其呈现出绵密的米糊状态。 随后,在案板上,周宴宴加入适量的菜油和红薯定粉,与米糊混合在一起。用力地揉捏着这个混合物,反复揉搓,直至面团变得均匀且富有韧性,不易断裂。 最后,她将面团切割成一条条细长的米线。 最后就把米线放在通风阴凉的地方。 终于忙完了一切,周宴宴洗了个澡,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屋里。她打开竹篓,将里面的铜钱逐一清点,仔细核算之下,今日收入共计270文。然而,支出亦是不小三斤筒骨三文,十斤猪下水十文,合计十三文;两捆通菜两文,两斤大米二十一文,两斤田螺两文,总计花费了38文。如此一算,今日盈余便剩下232文。 周宴宴心中不禁感叹,攒现在攒钱的速度太慢了,仅仅剔除了今日的食材开销,前日制作米线和采购的乱七八糟的调料还未计入成本。照这样下去,她何时才能跟禹堂哥找个店铺开,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啊。 等明天卖完收摊后,就把赚来银子清算一下,再跟禹堂哥五五平摊了吧。 第二天,天不亮,周宴宴就已经忙活了起来。 她之所以起这么起,主要是周小小和周冬瓜总是在半夜醒来哭闹,只有李氏给他们两个喂完奶后,才肯睡。 所以啊,周宴宴每天都是睡眠不足的。现在她的状态就是吃得好,却睡不好,起得早又忙着做出摊前的食材,她活得比狗还要累。 今早她弄了四碗螺蛳粉做早饭吃,想着好像禹堂哥一家还没有吃过她做的螺蛳粉呢,于是周宴宴两三下吃完早饭后,又跑去厨房做了四碗螺蛳粉,然后在篮子里,小心翼翼的捧着篮子去了禹堂哥家。 当周宴宴怀中抱着个竹篮出现在大伯家时,他们一家都惊愕地看着周宴宴。 同时整个屋内都散发着螺蛳粉的味道。 周宴宴笑着把篮子放在桌子上,“祖父,大伯,婶婶,还有禹堂哥,早上好。” 大伯周忠天和婶婶慕氏惊愕过后,随即微笑的点了点头。 周老爷子神情却是很复杂看着周宴宴。 周禹看着周宴宴脸色差得很,眼底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宴宴,你这是……?” 周宴宴答为所问“禹堂哥,你们吃早饭了吗?” 周禹“还没,正准备开始做早饭。” 其实并不是周禹家做早饭做晚了,而是周宴宴今天是卯时(凌晨五点)就已经起来做早饭了,所以她家就吃得早,现在也不过是点卯(还不到7点),所以他们才准备煮早饭是正常的。 周宴宴笑道“那巧了,禹堂哥,你不用煮了,我已经做了螺蛳粉给你们吃。”她边说边撩开篮子的白布,把四碗螺蛳粉拿出来。 【下面是凑字数发布的,等会儿还要改过来的,所以大家先别看哈,等我改好再看。】 饭后,周宴宴迅速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并洗净,而周青则步入院子,开始洗涤衣物,忙碌而有序。 洗净碗筷后,周宴宴取出事先浸泡好的大米,拿到院子的小石磨旁。她将大米研磨成细腻的米浆,再通过细筛仔细过滤,确保米浆的纯净。 接着,她点燃灶火,将水烧开。在沸腾的水中,她将米浆倒入锅中,用小火慢慢熬煮,直至其呈现出绵密的米糊状态。 随后,在案板上,周宴宴加入适量的菜油和红薯定粉,与米糊混合在一起。用力地揉捏着这个混合物,反复揉搓,直至面团变得均匀且富有韧性,不易断裂。 最后,她将面团切割成一条条细长的米线。 最后就把米线放在通风阴凉的地方。 终于忙完了一切,周宴宴洗了个澡,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屋里。她打开竹篓,将里面的铜钱逐一清点,仔细核算之下,今日收入共计270文。然而,支出亦是不小三斤筒骨三文,十斤猪下水十文,合计十三文;两捆通菜两文,两斤大米二十一文,两斤田螺两文,总计花费了38文。如此一算,今日盈余便剩下232文。 周宴宴心中不禁感叹,攒现在攒钱的速度太慢了,仅仅剔除了今日的食材开销,前日制作米线和采购的乱七八糟的调料还未计入成本。照这样下去,她何时才能跟禹堂哥找个店铺开,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啊。 等明天卖完收摊后,就把赚来银子清算一下,再跟禹堂哥五五平摊了吧。 第二天,天不亮,周宴宴就已经忙活了起来。 她之所以起这么起,主要是周小小和周冬瓜总是在半夜醒来哭闹,只有李氏给他们两个喂完奶后,才肯睡。 所以啊,周宴宴每天都是睡眠不足的。现在她的状态就是吃得好,却睡不好,起得早又忙着做出摊前的食材,她活得比狗还要累。 今早她弄了四碗螺蛳粉做早饭吃,想着好像禹堂哥一家还没有吃过她做的螺蛳粉呢,于是周宴宴两三下吃完早饭后,又跑去厨房做了四碗螺蛳粉,然后在篮子里,小心翼翼的捧着篮子去了禹堂哥家。 当周宴宴怀中抱着个竹篮出现在大伯家时,他们一家都惊愕地看着周宴宴。 同时整个屋内都散发着螺蛳粉的味道。 周宴宴笑着把篮子放在桌子上,“祖父,大伯,婶婶,还有禹堂哥,早上好。” 大伯周忠天和婶婶慕氏惊愕过后,随即微笑的点了点头。 周老爷子神情却是很复杂看着周宴宴。 周禹看着周宴宴脸色差得很,眼底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宴宴,你这是……?” 周宴宴答为所问“禹堂哥,你们吃早饭了吗?” 周禹“还没,正准备开始做早饭。” 其实并不是周禹家做早饭做晚了,而是周宴宴今天是卯时(凌晨五点)就已经起来做早饭了,所以她家就吃得早,现在也不过是点卯(还不到7点),所以他们才准备煮早饭是正常的。 周宴宴笑道“那巧了,禹堂哥,你不用煮了,我已经做了螺蛳粉给你们吃。”她边说边撩开篮子的白布,把四碗螺蛳粉拿出来。 第23章 周老爷子静默不再说话,拿起筷子,夹起米线吃了起来。当碗中的米线过半,他忽然抬头“昨夜我听村里人的议论,你和周禹去了县城,就是为了卖这碗东西吧?” 乡村的风言风语总是传播得飞快,摆摊这事瞒不住周老爷子,而自己与禹堂哥去县城摆摊,迟早也是要向周老爷子坦白的。如今他已知晓,倒也不必再藏着掖着。 “是的,祖父。我爹需要钱买药,青青以后也要上学堂,我便想着和禹堂哥一同前往县城谋生。” 生怕周老爷子会反对周禹跟着她去,周宴宴连忙补充道“昨日我们试卖的螺蛳粉,反响极佳,相信不久,我们的生活便会有所起色。” 周禹在一旁笑着附和“祖父,宴宴是个有远见的人,您不会反对我帮助宴宴对吧?” 周老爷子脸上虽无太多表情,但语气却温和了许多“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这老头也也不瞎参合了。” 他再次低头,默默吃着碗中的米线,随后声音略带沧桑“日后,你们想去看看宴宴她爹,就尽管去,都是血脉相连,我年事已高,不想看到你们因我这个老头子,把关系疏远了。” “祖父,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周宴宴心中一紧,紧紧抱住周老爷子的手臂,“祖父,您以后千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周宴宴在大伯家小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向大伯家要了两根胡萝卜做猪下水,周老爷子不再阻止两家往来后,周宴宴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走在村里的小路,偶遇的村民纷纷和她打招呼,即使她对部分面孔尚不熟悉,但她仍旧微笑着一一回应。 回家后,周宴宴想着现在还没有到中午,昨天本就没睡好,趁现在有时间就午睡了,忙了一个早上,她也很累,再不好好补充一下睡眠,她还真怕自己会累的支透了。 李氏为了不让周小小和周冬瓜吵到周宴宴睡觉,特意抱去了隔壁慕婶家,正好两个妇人可以一边照看两个小不点,一边聊聊家常。 没了两个小不点的吵闹,周宴宴足足睡了一个半时辰,醒来后感觉精神焕发,连腰间的酸痛也减轻了许多。 接下来,她开始忙碌于做午饭,午饭也是吃螺蛳粉,主要是没有买菜煮,所以简单吃点。 周宴宴吃了午饭后,她便进了厨房忙碌起来。还好,早上已经熬好了筒骨汤,炒好了田螺,也炸好了炸蛋,现在只剩下十斤猪下水需要处理了。 周宴宴细心地清洗着猪下水,内脏部分虽然易处理,但大肠的清洗却是个细致活。她耐心地用淘米水反复冲洗,直到确认其洁净,整个院落都弥漫着一股特有的下水味,连平日里热衷于观摩周宴宴做饭的周青也面露难色,捏紧鼻子“阿姊,这真的能做出美味吗?” “当然可以。”周宴宴信心满满地回答,“等会儿卤制开始后,你就会明白了。” 她先将猪肝取出,随后将剩下的心肺肚一一切片,大肠则被她巧妙地切成了一寸左右的段。 一切准备就绪,周宴宴开始炒制糖色,随后加入调料和酱油,再加入清水炖煮。待水开后,她将切好的心、肺、肚、肠一一放入,再炖煮数分钟以确保食材的熟透。她还额外切了两个萝卜加入其中,不久,一股浓郁的肉香便弥漫了整个院落。周青再次说“这真的是下水的味道吗?” 周宴宴点头,熄灭了炉火,将炖制食材与浓郁的汤汁一同倒入罐子闷制。卤味的独特之处就在于它并不需要过于软烂,如今的口感,既有嚼劲又不费牙,恰到好处。卤味的美味,源于它在卤汁中的长时间浸泡,时间越长,味道越浓郁。 周青已经馋的不行了,但他不得不耐住性子, 短短的两分钟后,泡发得恰到好处。周宴宴将猪肝切片,放入热水中焯烫,一变色便迅速捞出。接着,她点燃油锅,将葱姜蒜爆香,再加入泡发好的木耳、黄花菜和精心调配的料汁。最后,将猪肝片放入锅中,迅速翻炒,并用少许水淀粉勾芡,让酱汁均匀地裹住猪肝。 周青瞪大了双眼,惊叹道“看来无论什么食材,只要经过阿姊的手,都能变成美味佳肴。” 卤肉与炖肉的口感截然不同,卤肉的滋味更为浓郁,嚼劲十足。猪肚的口感柔韧有劲,猪心则带有一丝脆感,而猪肺则更为软嫩。然而,其中最令人回味无穷的,无疑是那猪大肠。原本一寸的大肠,经过烹饪后竟缩小了一半,恰好一口一个。咬下去,浓郁的肉汁在口中四溢,外皮富有弹性,内部则是满满的油脂,但丝毫不显油腻,只有纯正的肉香在口中弥漫。 李氏和周父尝了一口后,都愣住了。李氏愣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这猪下水价格很便宜吗?”因为猪下水通常不受人欢迎,多数人都用来喂狗,她真没想到这臭烘烘的食材能做出如此美味。 “嗯,确实很便宜。”周宴宴微笑着点头,“但我的卤料却是不便宜。能将腥臭的猪下水烹制成这样的美味,不花些银子是不可能的。” “你是不是又打算拿去卖了?”周父好奇地问,“但这种下水,真的会有人买吗?” 周宴宴却自信满满地回答“只要他们尝过,就一定会买的。” “嗯,确实很便宜。”周宴宴微笑着点头,“但我的卤料却是不便宜。能将腥臭的猪下水烹制成这样的美味,不花些银子是不可能的。” “你是不是又打算拿去卖了?”周父好奇地问,“但这种下水,真的会有人买吗?” 周宴宴却自信满满地回答“只要他们尝过,就一定会买的。” “嗯,确实很便宜。”周宴宴微笑着点头,“但我的卤料却是不便宜。能将腥臭的猪下水烹制成这样的美味,不花些银子是不可能的。” “你是不是又打算拿去卖了?”周父好奇地问,“但这种下水,真的会有人买吗?” 周宴宴却自信满满地回答“只要他们尝过,就一定会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