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尽毁后她独享皇室宠爱江岁欢顾锦全文阅读最新更新》 第1章 毁容 雷声阵阵,大雨滂沱。 南冥王府的后花园中,一个身段纤细的女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她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出,染红了一袭白衣,渗进了身下的泥土里。 女子的身前站着一男一女,身姿挺拔的男子打着一把油纸伞,小心翼翼护着怀中秀丽的女子,说出来的话温柔如水:“媚儿,你没有受伤吧?” 怀中女儿柔弱地摇头:“没有,王爷来得及时,妾身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女子突然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江岁欢有些欲哭无泪。 她本是二十一世纪的顶尖医生,出生于医学世家,从小学习中医西医和古武,长大后凭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闻名于世界,却在刚过了二十五岁生日后,一觉睡醒魂穿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死人身上,面临着地狱开局。 站在她身前的二人是原主的丈夫南冥王楚诀和妹妹江媚儿。 原主刚才路过后花园,正好看见江媚儿拿着匕首打算自刎,急忙冲过去想要救下江媚儿,谁知在二人争执间,楚诀突然出现,夺过匕首插进了原主的胸口…… 原主一命呜呼,这才导致江岁欢魂穿进了原主的身体里。 鲜血顺着雨水流到了楚诀的脚下,楚诀低头看向江岁欢,神情冰冷:“你这个心肠歹毒的毒妇!当初你代替媚儿跟本王成亲,本王已经饶你一命,今日你又想要杀了媚儿,本王怎能容你?” 江媚儿抱着楚诀嘤嘤抽泣:“还好王爷及时出现,要不然妾身今日难逃一死。” “演技这么好不去拍戏真是可惜了。”江岁欢低声吐槽了一句,挣扎着起身想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却被楚诀狠踹一脚:“事到如今你还想跑?” 江岁欢被踹倒在地,痛得吐出一口鲜血,脑海里闪过一段属于原主的记忆。 原主从小在庄子里长大,七年前初回侯府,对一切都很陌生,参加宴会时,那些少爷小姐对她言语里尽是嘲讽,只有楚诀,不仅对她态度很是友善,还偷偷往她盘子里放了一枝凌霄花。 再看如今的楚诀,神情满是厌恶,眼神中更是看不到丝毫情意。 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江媚儿满眼悲悯:“王爷,虽然姐姐想要杀我,但是她现在已经是将死之人,我们姐妹一场,我想单独陪她一会儿。” “她在说谎!”江岁欢嘶哑着嗓子说:“我没想杀她!” “本王亲眼所见,你还想骗本王不成?”楚诀眉宇间尽是厌恶,甩着袖子大步离开了。 楚诀离开后,江媚儿像变了个人似的,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岁欢,眼神中满是得意:“好姐姐,你还在庄子里的时候,我曾经劝你不要回来,你不听我的,现在你后悔了吗?” 在原主的记忆里,江媚儿乖巧听话,原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还以为江媚儿是个好妹妹。 “咳咳。”江岁欢吐出一口血水,声音沙哑,“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装得乖巧听话,究竟是为了什么?” “哈哈哈,当然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然后让你在爹娘面前不断的出丑了!”江媚儿笑得花枝乱颤。 “好歹毒的心肠!”江岁欢怒目灼灼,替原主感到愤怒。 江媚儿的笑容扭曲,一把拽起江岁欢的头发:“你没回来之前,我是爹娘唯一的女儿,你回来以后我就成了庶女,属于我的婚事也落到了你头上,我不甘心,不甘心!” 看着江岁欢美丽的容貌,江媚儿眼神中闪过一丝嫉妒,她当即抽出江岁欢胸口的匕首,握着匕首朝江岁欢的脸残忍地划了下去。 她恶狠狠地说道:“要不是你这张脸生得好看,旁人也不会发现你才是爹的亲生女儿,我这就毁了你的脸,让你下辈子投胎也只能当个丑八怪!” 江岁欢无力阻止,眼睁睁地看着江媚儿在她脸上划出一道道伤口。 看着江岁欢精致的五官变得血肉模糊狰狞至极,江媚儿哈哈大笑起来:“你现在连唯一可以依仗的容貌都没了,还有什么能比得过我?” 剧烈的疼痛使得江岁欢紧缩成一团,她万万想不到同为女子,江媚儿会狠毒到这种地步,她的恨意和原主的恨意交织在一起,竟让她有了一丝力气。 她抬起头咬牙说道:“江媚儿!今日你若是杀不死我,来日我定百倍奉还!” 听到这话,江媚儿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怒不可遏道:“死到临头了还大言不惭,我这就送你上路!” 说罢,江媚儿拔出江岁欢胸口的匕首,用力的再次捅进去,剧烈的疼痛让江岁欢喷出一口鲜血,生生痛死了过去。 江媚儿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起身拿出帕子擦起了手,“来人啊,正妃娘娘刺杀未遂,被王爷赐死,将其埋在乱葬岗吧。” 一个时辰后,暴雨渐停。 城外乱葬岗,两个侍卫将江岁欢的尸体扔在了地上,其中一个色迷迷地盯着地上玲珑有致的躯体,搓着手:“这正妃嫁到王府两年都没有被王爷宠幸过,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要不咱俩当个好人,让正妃死了也能爽一下。” 另一个侍卫犹豫了一下,点头道:“说得对,反正这尸体在乱葬岗也是被野狗吃掉,不如先便宜我们哥儿俩。” 二人流着口水就要趴上去,刹那间只听天空一声惊雷,本来气息微弱的江岁欢猛地睁开眼睛,眼神如刀刃般冰冷,她用尽全身的力量攥住了二人的脖子,只听一声闷响,二人全都断了气。 惊雷劈开了乌云,淡黄色的月亮从云层后跳了出来。 乱葬岗中,江岁欢瘫倒在两具尸体旁边,心中有些庆幸,还好保留了一点力气,要不然就被这两个色胚子给糟蹋了。 为了方便以后报仇,她简单复盘了一下原主的记忆。 原主的一生过得相当凄惨,从小被调换身份在庄子里长大,没爹疼没娘爱,好不容易十岁那年回到侯府,又因为不会琴棋书画,再加上经常被江媚儿暗中陷害,导致侯爷和侯夫人对她十分失望。 十五岁时嫁给了深爱五年的楚诀,得知楚诀已经和江媚儿私定终身后,原主心怀愧疚同意楚诀纳江媚儿为侧妃,却在十七岁这年惨死二人手中。 实在是悲惨至极。 还好她医术高明,要不然她穿过来也只能等死了。可现在问题来了,她受了外伤,没有医疗器具的话,她照样只能等死。 正想着,她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房间,房间里面摆满了医疗器具和瓶瓶罐罐的药品,这是她之前的实验室!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章 喜脉 这是在做梦吗? 江岁欢恍惚地将手伸向止血钳,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震,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她的实验室跟着她一起穿来了。 她来不及开心,当机立断地从里面选出止血和麻醉的药物,还有一些器具,开始给自己做起了手术。 这是江岁欢第一次给自己做手术,虽然有些麻烦,但好在她医术高超,不到半个时辰就完成了手术。 她筋疲力尽地靠着一棵树坐着,从实验室里拿出一瓶补血丸,倒出三颗吞了下去。 这补血丸是她用了很多珍稀材料炼成的,一瓶里只有五颗,她一直没舍得用,没想到一次就吃了三颗,她看着瓶中仅剩的两颗,盘算着以后找个机会多炼一些。 至于脸上的伤痕,等到结痂了抹上祛疤药,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天色渐亮,趁着胸口麻醉药的药劲还没过,江岁欢扶着树干慢慢站了起来,打算回京城去讨一个公道。 忽然胃中一阵翻涌,她难受地弯下腰干呕起来,她眉头微皱,刚才吃的药都是她亲自研发的,应该不会有副作用。 江岁欢倚靠着树干,左手放在了右手的脉搏上,下一秒,她脸色大变。 喜脉? 怎么可能! 从原主的记忆来看,自从成亲以来,和楚诀并没有夫妻之实,怎么可能会怀孕! 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片段,原主被江媚儿使计关在昏暗的柴房里,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突然出现,喘着粗气,看不清容貌,只能看见他一双丹凤眼中满是血丝,像是中了某种春药,整个人看起来燥热不安。 男子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你快离开这里!” 心地善良的原主却走上前去:“你怎么会出现在南冥王府的柴房里?你脸色这么难看,是生病了吗?” 男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翻身覆住了原主。 过了很久,男子起身,充满歉意地将一枚玉佩放到小声哭泣的原主身上:“今天的事情很抱歉,这是我的信物,你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带着信物来找我。” 记忆消散,江岁欢回过神来,连忙在身上翻找着,记忆中那个男子虽然看不清脸,但是看他周身的气度,定然不是一个寻常人。 “找到了!”江岁欢从怀中掏出一枚碧绿清透的玉佩,上面还有一个字“顾”。 江岁欢把玉佩收好,留着以后给孩子认爹用。 她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当作拐杖拄着往前走,这里是乱葬岗,遍地都是尸体,她可不想被绊倒。 快要走出去时,手中的树枝无意间戳到了地上躺着的一个人,那人发出一声闷哼,吓得江岁欢差点跳起来。 这乱葬岗除了她,居然还有活人! 她低下头看向地上躺着的人,是一个男子,容貌俊逸,身材修长,只是身上遍布着许多伤口,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乖乖,比她还惨。 江岁欢看了看四周,在男子的周围遍布着二三十具穿着夜行衣的尸体,全都是受了剑伤而死,而男子的手中正好握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剑。 看来昨夜这里发生了一场恶战。 救死扶伤的本能让她蹲下来,用手中的树枝戳了戳男子的肩膀:“喂,你还活着吗?” 男子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瞳如幽潭深不见底,当他看到身旁满脸血痂的女人,还以为又是那个人派来的杀手,下意识地挥出手中的长剑怒道:“你主子居然还敢派人来!” 江岁欢四两拨千斤地用树枝挡开长剑,迅速地朝男子肩膀上砍下一记手刀,男子再次晕倒。 她有些无语,这男子应该是将她认成地上那些杀手的同伙了,眼神这么不好,还敢在夜里打架,还好碰到了有强迫症的她,看到伤者不治的话会很难受。 江岁欢从实验室里拿出医疗器具帮男子缝合好了伤口,涂了一些可以帮助伤口快速愈合的药物。 “好了,我能做的就这么做,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 她取下头上的簪子,放到男子的手中:“若是你能活下来,别忘了找我报恩。” 男子似乎听到了,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簪子。 江岁欢拄着树枝慢慢地走回了京城,街上人来人往,她一身血衣,满脸血痂引得路人纷纷驻足看她,她不在乎,越多人看到,对她就越有利。 有路人认出了她:“咦?这不是南冥王的正妃吗?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太惨了,听说南冥王独宠侧妃,这个正妃自从嫁到南冥王府后,就没有得宠过。” “这你们就不懂了,南冥正妃是侯府的嫡女,据说从小流落在外,接回来以后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十分蠢笨,而她的妹妹,也就是南冥王的侧妃,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呢。” “怪不得呢,我要是南冥王,我也独宠侧妃,正妃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晚上看了要做噩梦的。” …… 江岁欢无视掉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来到了侯府大门前,虽然侯爷和侯夫人对她十分失望,但总归还是有血缘之情的,看到她这副样子应该不会不管。 侯府的侍卫没有认出她,挥着手撵她走:“赶紧走赶紧走,哪来的疯子敢到侯府门口来,大白天的真是晦气!” 麻醉药的药劲渐渐过去,伤口痛得江岁欢额头直冒冷汗,她咬着牙厉声说道:“大胆!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侍卫听到声音后才认出来,连忙跑进侯府通报。 不一会儿,侯爷和侯夫人走了出来,当看到江岁欢如同一个血人站在门口时,二人大惊失色。 江岁欢痛出一眼眶的热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爹,娘,求你们为女儿做主!” 侯夫人虽然对这个什么都不会的亲生女儿很失望,但看到她这个样子,还是心如刀绞,急匆匆地跑过去抱住她:“岁欢,你这是怎么回事?给娘说,娘给你做主!” “娘,南冥王拿匕首刺我,妹妹毁我容貌,将我扔到乱葬岗中……” 话还没说完,江岁欢就因为体力透支晕了过去。 侯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侯爷则大为震怒,南冥王这样对待江岁欢,简直就是不把他们侯府放在眼里! 至于江媚儿,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从小乖巧懂事,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一定是受了南冥王的指使。 “去把南冥王和江媚儿给我‘请’过来,就说王妃在我这里!” 侯爷对着身旁的护卫怒喝一声,护卫急忙朝南冥王府跑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章 王妃她活过来了 江媚儿坐在摇椅上,惬意地吃着水果,心里满是得意。 江岁欢一死,这正妃的位置就是她江媚儿的,侯府也只会有她一个女儿,庶女又怎样?以后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想到这里,江媚儿不由得笑出了声。 “夫人,侯府来消息了,侯爷请您和王爷去侯府一趟。”她的贴身丫鬟翠红急匆匆跑过来。 江媚儿微微一笑:“爹是不是知道了江岁欢想要杀死我,结果被王爷赐死的事情了?” “不是的,侯爷说,说,王妃现在正在侯府……”翠红支支吾吾地说道。 “什么?”江媚儿差点从摇椅上栽了下来,狼狈地起身,“江岁欢的尸体不是被扔到乱葬岗了吗?怎么会在侯府?” 翠红像是被吓到了,声音都在颤抖,“不是尸体,据说刚才很多人看到王妃穿着一身血衣出现在街头,王妃她,她活过来了!”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在江媚儿耳边炸开,她跌倒在地,“不可能!我昨天亲手杀掉她的,她明明已经断了气,怎么可能还活着?你一定是听错了!” 脑海里回荡着江岁欢临死前的话,明明是青天白日,江媚儿却觉得越来越冷。 楚诀大步走来,将江媚儿从地上扶了起来,“媚儿,我已经听说了,你不要怕,我们现在就去侯府问个清楚。” “嗯。”江媚儿紧紧抓住楚诀的衣领,浑身不停地发抖。 她害怕,害怕江岁欢还活着,更害怕真相暴露。 …… 侯府中,侯爷看着眼前的来人,忍着怒气说:“南冥王,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楚诀冷哼一声:“这话你应该去问你的嫡女江岁欢,若不是她想要杀了媚儿,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侯爷皱眉,默了默又说:“岁欢虽然蠢笨,但是心肠不坏,怎么可能想杀了她的妹妹呢?” “父亲,王爷他没有说错,妹妹她昨夜邀我去后花园,我到了以后才知道她想要用匕首杀掉我,还说只要我死了,就没有人跟她抢夺王爷了。”江媚儿靠在楚诀怀中小声哭泣着。 身后传来鼓掌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妹妹这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功力愈发见长啊。” 原来是江岁欢刚好醒来走到这里,听到江媚儿这番话,便冷笑着鼓起了掌。 江媚儿看到她布满血痂的脸后,尖叫一声瘫软在地,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楚诀也是一怔,惊愕道:“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就要问你的侧妃了。”江岁欢嘲讽着,“妹妹怎么吓成这个样子?不是你将我的脸用刀子划成这样吗?” “不是我不是我。”江媚儿猛地摇头,“一定是侍卫拖你去乱葬岗的时候划到的,跟我没有关系。” “乱葬岗?”侯爷怒不可遏地拍了一下桌子,“你竟真的将你姐姐扔到乱葬岗去?” 乱葬岗是什么地方?连他这个侯爷去了都觉得心里发毛,何况江岁欢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子! 江媚儿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侯夫人向来宠爱江媚儿,此时看向江媚儿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责怪。 楚诀心疼地皱起眉头,挡在江媚儿的身前,“是我让人把江岁欢扔到乱葬岗的,这都要怪江岁欢自己,谁让她想要杀了媚儿。” 江岁欢让丫鬟搬来一个椅子坐下,她面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却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看着她冷淡的神情,楚诀忽然觉得她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江岁欢目光灼灼:“江媚儿,你口口声声说昨天是我想要用匕首刺你,你有证据吗?” 楚诀看不得她逼问江媚儿,回答道:“昨天是我亲眼所见,还需要什么证据?” “好一个亲眼所见。”江岁欢猛地看向他,目光如刀:“你亲眼看见我举着匕首要刺进江媚儿的胸口?” 楚诀一怔,“这倒没有。” “那你亲眼看见了什么?”江岁欢的眼神越来越锋利,似乎要从楚诀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楚诀被她的眼神惊到了,气势不自觉的弱了下来,“我看见你们二人在争夺匕首。” “呵,看见我们二人在争夺匕首,甚至连问都没有问一句,就夺过匕首刺进我的胸膛。” 江岁欢厉声问道:“你怎么就能确定是我要杀了江媚儿,而不是江媚儿想要杀了我呢?”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楚诀这才有些清醒过来,昨天晚上他确实是一时冲动,没有考虑清楚,不过事已至此,他还是选择相信江媚儿,“媚儿她心地善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倒是你从小在庄子里长大,做出这种事也不足为奇。” 江岁欢就知道他会袒护江媚儿,嗤笑一声从怀中掏出匕首扔在了他脚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王爷不如好好看看这把匕首,再选择是继续相信江媚儿,还是相信你的眼睛。” 楚诀捡起匕首,仔细翻看后脸色微变,这把匕首是他送给江媚儿用来防身的,虽然看上去和其他匕首没什么两样,但在刀把的中间,有一个小小的机关,只要按一下机关,刀刃就会变长。 他阴沉着脸看向江媚儿:“媚儿,这不是我送给你的匕首吗?” 江媚儿面如土色,昨夜确实是她想要陷害江岁欢,但因太过着急,竟然拿错了匕首。 她颤声道:“王爷,媚儿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能,可能是姐姐昨夜捡到了我的匕首,想要归还于我,却被我误会她是要杀我。” 江岁欢大笑起来,眼底却没有一点笑意:“江媚儿,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江媚儿跌跌撞撞地跑到江岁欢身边,趁着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空当,伸手在江岁欢腰间晃了一下,然后抱着江岁欢的腿忏悔道:“姐姐,是我不好,我错怪了你,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想让我原谅你,好啊。” 江媚儿眼神一亮,果然,不管怎么欺负江岁欢,她都会原谅自己的。 江岁欢脸上带着笑意,本来应该是绝美的笑容,却因为脸上的血痂显得狰狞万分:“你一个人去乱葬岗待一个晚上,我就原谅你。” 江媚儿神情一僵,瘫软在地,让她去那种地方待一个晚上,不如直接杀了她。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章 和离 楚诀脸色很难看,铁一样的事实摆在眼前,他没法再帮江媚儿说话。 更严重的事情还在后面,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以后百姓们会怎么看他?他堂堂一个王爷是非不分,仅凭自己的猜测就将正妃害成这个样子,若是传进父皇耳朵里,父皇对他肯定会有很大的意见。 想到这儿,楚诀态度柔和了许多,对着江岁欢轻声说道:“岁欢,是我误会了你,你跟着我回王府,我会替媚儿好好补偿你的。” 江岁欢柳眉轻挑:“你也想补偿我?”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步朝着楚诀走了过去,声如利刃,字字戳心,“我嫁给你两年,你打了我多少次?骂了我多少次?冤枉了我多少次?这次若不是我命大活了下来,恐怕现在已经被乱葬岗里的野狗吃得只剩下骨头了!” “你想怎么补偿我?你能怎么补偿我!”江岁欢眼底满是血丝,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要来找楚诀索命一般。 侯夫人掩面痛哭,她知道江岁欢嫁给楚诀后过得不好,但没想到会是这般凄惨。 楚诀半天说不出话,好了好久才沉沉开口:“你想要什么?我会尽我所能的满足你。” “你说我代替江媚儿跟你成亲,你错了,你的婚约是和侯府的大小姐,我就是真正的大小姐,要说顶替,那也是江媚儿顶替我的身份在侯府生活了十年。” 江岁欢死死盯着楚诀,冷声道:“我不要你的补偿,我要和离。” “来人,拿纸笔来!” 这是从古至今第一次有王妃提出和离,让周围的众人惊掉了下巴。 侯爷本想阻拦,一想到江岁欢在王府过得如此凄惨,转念又作罢。 楚诀亦是震惊不已,咬牙切齿地斥道:“你疯了!想要和离,门都没有!” 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他的脸往哪里搁? 江岁欢快速写下一封和离书,递到楚诀面前,“从前的王妃已经被你们二人害死了,今日站在你们眼前的是侯府嫡女江岁欢,王爷若是不签字,我就进宫将昨夜的事情说给皇上听一听,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觉得王爷做事泾渭不分。” “你!好,我签。”楚诀担心她真的进宫告状,愤怒地签下和离书,拉着江媚儿甩手离去。 江媚儿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江岁欢微笑着用唇语对她说:等着瞧吧,这只是开始。 江媚儿脸色苍白的离开,江岁欢长舒一口气,有些疲惫地坐回了椅子上,心里却很开心,不仅帮原主洗清了冤屈,还成功和楚诀和离,恢复了自由身。 至于江媚儿和楚诀,她迟早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侯夫人看到江岁欢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忧地说道:“要不要请宫中的御医给你诊治一番?你昏睡时府中的大夫给你看了看,说你身上的伤口都处理的很好,但我还是不放心。” “不用了娘,我回来侯府之前找大夫看过了,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江岁欢害怕怀有身孕的事情被人发现,果断拒绝了。 如今她刚刚和楚诀和离,不想再因为肚中的孩子多生事端。 “可是你的脸……”侯夫人欲言又止,随即长叹一声。 她这个女儿不会琴棋书画,从前起码还有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如今连容貌都变成了这般丑陋,可怎么办才好? 江岁欢却不担心,治好这张脸对她而言再简单不过,“娘,你去叫人准备一些茯苓、石斛、珍珠……这些东西可以治好我脸上的伤疤。” 侯夫人很惊讶,“这是真的吗?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小时候在庄子上捡到过一本医书,这是书上说的。”江岁欢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次日,江岁欢要的东西被送了过来,足足有十几个大袋子。 她让人把所有袋子里的东西磨成粉,用山泉水调和成浓稠的糊状,抹在了已经结痂的伤口上。 七天后,江岁欢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精致光滑的脸蛋,满意地点了点头。 侯夫人派来的贴身丫鬟莹桃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小姐,明明昨日脸上还遍布着狰狞的疤痕,今天就夺目的让人挪不开眼睛了。 江岁欢笑眯眯的伸手在莹桃眼前晃了晃:“怎么?不认识我了?” 莹桃激动的跑了出去:“夫人!夫人!小姐的脸好了!” 侯夫人正在后院宴请宾客,闻言赶忙来到江岁欢的院子里,当她看到江岁欢脸上的伤疤消失的无影无踪,皮肤甚至比从前还要嫩滑时,简直大喜过望。 “真是老天有眼,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总算是保住了容貌。”侯夫人是有私心的,若是她的女儿真的毁了容,她以后在京城的贵夫人圈里还怎么抬得起头。 看完了江岁欢的脸,侯夫人打算重新回到后院招待客人,却被江岁欢叫住:“娘,今日都来了哪些客人?” 侯夫人答道:“来了十几个吧,都是我的一些好友,带着她们的女儿。” “娘为何不带我一同前去?”江岁欢微微笑着,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我都好久没有和娘一起参加宴会了。” “这……”侯夫人显得有些为难,江岁欢刚接回侯府的时候,她曾试着让江岁欢融入京城的贵女圈,可江岁欢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学了五年都没有长进。 不仅闹了许多次笑话,连她都遭到了其他贵夫人的嘲讽,让她很是没有面子。 再加上前几日江岁欢一身血衣出现在街头,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此时若是出现在宴会上,肯定会引起客人们议论纷纷,一想到便觉得十分丢脸。 还好江媚儿很给她争脸,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被人称为京城第一才女。 所以就算江媚儿不是她亲生的,她对江媚儿还是十分宠爱即使前几天亲眼看到那一幕,她依然认为那是一场误会,江媚儿是无辜的。 江岁欢看着侯夫人眼神闪烁,瞬间明白了侯夫人的心思,也知道一时半会儿打破不了侯夫人和江媚儿之间的感情,只能慢慢来。 而今天,就先浅浅教训一下那些曾经欺负过原主的贵女们吧。 “娘,你就带我去吧,我保证不会让您丢脸的。”江岁欢抱着侯夫人的胳膊撒娇道。 侯夫人无奈,只得同意,“好吧,你去了以后尽量少说话,别人问你什么,你就说自己大病初愈,什么都不太清楚,知道了吗?” “知道了娘。”江岁欢故作乖巧地点了点头。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章 二十一世纪的外挂 二人穿过曲折游廊,来到了侯府的后院,后院的四角凉亭下摆放着一张长桌,桌子上放满了精致的茶点,一些达官贵人的夫人和她们的女儿坐在桌旁相谈正欢。 看见侯夫人带着江岁欢走过来,几个贵女掩嘴而笑,眼中不乏鄙夷之意。 其中一个贵女开口嘲笑道:“咦?这不是南冥王妃吗?听说前几日浑身是血出现在街头,狼狈的很,怎么今日还有心情来参加我们这个宴会?” 江岁欢抬眼看向开口的贵女,此人是镇远老将军二儿子的庶女孟俏,从小就喜欢跟在江媚儿身后,因为江媚儿讨厌原主,所以她也经常明里暗里的针对原主。 庶女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宴会的,孟俏不久前攀高枝嫁给了宰相的小儿子陈禹讳,所以才能参加今日的宴会。 孟俏旁边坐着她的嫡姐孟晴,也是江媚儿的朋友之一,以前经常跟着孟俏一起嘲讽原主,这次也不例外。 孟俏刚说完,孟晴就推搡了她一下,笑道:“妹妹这话说得可不对,你没听说吗?江岁欢已经不是南冥王妃了,南冥王准备立媚儿为正妃呢。” “哦?是吗?”孟俏语气里带着同情,眼中却满是嘲笑之意,“怪不得岁欢妹妹今日会出现在侯府呢,原来是无家可归只能投奔娘家了。” 孟晴的母亲就坐在旁边,默许了二人的这些行为,毕竟江岁欢太过蠢笨,连她也是看不上的,如今又被南冥王休了,更是没什么可以依仗的了。 江岁欢大大方方地走到她们中间坐下,端起清茶抿了一口,神色平淡道:“没错,我确实不再是南冥王的正妃,但不是被休妻,而是和离。”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自古以来,从没听过哪个王妃敢和王爷和离。 孟俏以为江岁欢在说谎,嗤之以鼻道:“怎么可能,我们听到的消息可是南冥王府里传出来的,再说了,你敢跟南冥王和离吗?真是笑话!” “南冥王是非不分,错把鱼目当珍珠,我当然要跟他和离,你若是不信,大可以亲自去问南冥王。”江岁欢喝茶的动作不紧不慢,气质看起来比其他从小在京城长大的贵女都要高贵淡然。 孟俏当然不敢亲自去问南冥王,撇了撇嘴不做声了。 一个夫人低声对侯夫人说:“你家这个嫡女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气质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侯夫人也有些惊喜,以前的江岁欢因为性子有些软弱,显得畏畏缩缩难登大雅,而今日的江岁欢却大大方方,简直像个宫里的贵人。 贵女们在江岁欢这里吃了瘪,便故意不去理她,谈论起其他事情来。 她们口中的一个人引起了江岁欢的注意。 “真是奇怪,北漠王性格冷漠无情,据说手段更是残忍至极,也不知道皇上为何对他那么器重。” 有人解答道:“北漠王是皇上唯一的胞弟,皇太后遇刺,太上皇瘫了以后,皇上只剩下北漠王这么一个弟弟,自然对他很是在乎。” “听说北漠王前些日子在乱葬岗遇刺了,一个人杀了二三十个暗卫,真是太可怕了,培养一个暗卫起码需要二十年,他一个人竟然杀了二三十个!” 听到乱葬岗三个字,江岁欢不动声色地竖起了耳朵。 “简直太可怕了,据说北漠王手下找到他时,他身上足足有二十多道伤口,令人惊奇的是这些伤口不知道被谁给缝合好了,而且极为精细,一定是个高人。” “据说皇上知道后很是震怒呢,还派了沈廷尉去调查这件事。” …… 听到这里,江岁欢可以确定了,这个北漠王就是她前几日在乱葬岗救的男子。 她当时把簪子留了下来,如果那人要报恩的话可以用簪子找到她,结果这都几天时间过去了,那人连个影子都没有,还好她今天参加了茶话会,得知了那人的身份。 看来她有必要找时间亲自拜访一下北漠王了。 正当江岁欢低头思忖着,孟俏故意将话题又绕到她身上:“说起来好久没有听过你弹琴了,今日我们大家都在这里,不如你弹奏一曲,让我们大家赏鉴一下你的琴艺有没有进步。” 江岁欢耸了耸肩:“好啊,不过一个人弹琴未免有些枯燥,不如我们两个比赛,至于彩头嘛,就你手上的镯子好了。” 孟俏手上戴的是一个白玉手镯,看起来值不少银子,江岁欢需要药材来炼药,而买药材需要大把的银子,她从南冥王府净身出户,手中并没有多少银子。 孟俏很不满:“凭什么彩头是我的镯子?我怎么可能输给你?” 江岁欢拿出剩下的两颗补血丸,放到面前的桌子上:“这个就当作我的彩头吧。” “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一点也不好。”孟俏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你不要小瞧这个,这是神医送我的补血丸,不管是受了重伤还是生孩子大出血,只用一颗就能救你的命,是无价之宝。” 众人的眼光全都汇聚到江岁欢面前的小瓶子上面,如果她说得是真的,那这东西可比一个手镯要珍贵多了。 孟俏将信将疑的答应了:“好吧,如果到时候我吃了没用,看我怎么找你算账。” “话别说得那么早,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江岁欢收起补血丸,转头看向身后的莹桃,“拿琴来。” 莹桃把琴拿来以后,孟俏一把将琴抱在怀里:“我先弹。” 孟俏心想,等她弹完以后,众人会觉得江岁欢的琴声更加难听,看江岁欢以后还敢不敢在她面前这么嚣张。 孟俏自信地弹起了琴,琴声清脆悦耳,引得众人纷纷点头称赞。 只有侯夫人心中既是担忧又是责怪,都给江岁欢说了让她少说话,怎么就是不听呢! 一曲结束,江岁欢不慌不忙地起身接过孟俏手中的琴,她擅长钢琴,对古琴并不精通,但是没关系,她有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外挂。 “一曲青花瓷送给大家。” 江岁欢伸出芊芊玉指,慢慢拨动了琴弦,灵动悠扬的琴声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这个琴声,别说孟俏比不过,就连宫里的琴师来了,恐怕都要甘拜下风。 孟俏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怎么会!江岁欢怎么会弹出这么好听的曲子! 所有人都听得如痴如醉,就连不懂琴音的小厮和丫鬟都被吸引,挤在墙角偷偷听着。 等江岁欢弹完曲子收起琴后,众人都有些意犹未尽,侯夫人又惊又喜,“岁欢,这是谁教你的曲子,太好听了,以前怎么没听你弹过?” 江岁欢轻咳一声:“是一位高人所授,我之前一直没有意会其中的琴意,所以才没有在旁人面前弹奏。” 孟俏愤愤起身,指着江岁欢怒道:“你作弊!”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章 乱葬岗是个风水宝地 江岁欢抱着胳膊施施然坐下来,柳眉轻挑:“镇远老将军为人刚正不阿,没想到他的孙女竟是这般输不起,技不如人便诬陷人作弊。” 听到江岁欢搬出了镇远老将军的名号,孟俏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她娘亲是个歌女,她从刚出生就不受镇远老将军喜爱。 即使她现在已经出嫁,每次看到镇远老将军还是会控制不住的紧张。 孟俏嘴唇轻颤,感觉贵女们此刻看向她的眼神都多了丝鄙夷。 看到孟俏吃了瘪,坐在一旁的孟晴翻了个白眼,心道庶女就是庶女,就算嫁到了宰相府还是变不成凤凰,连江岁欢这么蠢笨的人都说不过。 “江岁欢,你从前琴艺不精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如今突然能够弹出这么好的曲子,如果不是作弊,难道是你从前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欺瞒大家吗?”孟晴逼问道。 其他人一怔,觉得孟晴的话很有道理,江岁欢从前连最简单的曲子都不会,今日却能一曲惊艳众人,一定是她从前一直在伪装。 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深,比从前的蠢笨更加令人反感! 眼看着孟晴用三言两语把矛头再次对准自己,江岁欢默默的在心中感慨,这群人还真是墙头草啊,风往哪吹往哪倒。 江岁欢低下头,再抬起头时神情严肃,沉声道:“既然事已至此,我也就不瞒你们了,我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因为南冥王和江媚儿。” 侯夫人做出了然的表情:“你的意思是,你现在的琴艺是媚儿教给你的吗?” 其他的夫人跟着点头:“怪不得呢,江媚儿是京城第一才女,能把你的琴艺教成这样也不足为奇。” “不不不。”江岁欢摇摇头,“你们误会了,我的琴艺不是江媚儿教的,是江媚儿让人把我扔到了乱葬岗,我在乱葬岗待了一夜后,似乎打通了身体的任督二脉,从前混沌的头脑也变得清明起来。” 夫人和贵女们瞪大了眼睛,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真是闻所未闻,若是从前她们是完全不信的,可是看到江岁欢认真的语气和今天的表现,她们便有些半信半疑。 江岁欢言之凿凿:“各位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去乱葬岗待上一夜试试,看是否会变得神清气爽,头脑清明。” 张太尉的嫡女张若若想起来什么似的,忙说道:“我觉得江岁欢说的是真的!” 孟晴有些着急,拉了一把张若若:“你向来聪慧,这次怎么连这种怪力乱神的话都信?” 张若若却不理孟晴,抚了一下被弄皱的袖子:“你们还记得我们刚刚提到的北漠王吗?北漠王前几日就是在乱葬岗受伤,被人找到后发现他身上的伤口缝合的极为细致,连宫里头的太医都缝合不了这么好。” “对啊!”张若若对面的贵女猛地一拍手:“这么说来,乱葬岗竟真是个风水宝地!” 孟俏心里越发不是滋味,看向拍手的贵女讥讽道:“这么激动干什么?难道你也想去乱葬岗睡一晚上?” 这个贵女也是个牙尖嘴利的主儿,闻言嗤笑一声:“我去不去无所谓,倒是你最好去待一晚上提升提升琴艺,免得一输给别人就诬赖人家作弊。” 眼看着好好的一场宴席逐渐变得硝烟四起,夫人们很有眼色的拉着女儿告辞离开。 江岁欢叫住准备离开的孟俏,眼神向她手腕上看去,“等一下,孟小姐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孟俏恨恨地瞪了一眼江岁欢,用力的把手镯取下来塞进江岁欢的手中,用只有二人可以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说道:“江岁欢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江岁欢置若罔闻的将镯子收好,随即疑惑地看了看四周,“怎么隐约听到了蚊子的声音,好吵。” “哼!”孟俏脸色涨红,气冲冲离开了侯府。 原本热闹的后院转眼间只剩下了侯夫人和江岁欢二人,侯夫人好奇地问道:“岁欢,你当真是在乱葬岗待了一夜后变得聪慧了吗?” 江岁欢淡淡的苦笑,“娘,乱葬岗哪里是什么风水宝地,我变成这样是因为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看透了许多事情,也悟出了很多东西罢了。” 侯夫人有些心疼她,没过一会儿又眉心微皱:“岁欢,媚儿虽然这次误会了你,但她总归是你妹妹,你以后不要在旁人面前说这件事了,传出去会影响媚儿的名声。” “娘,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回房间休息了。”江岁欢对侯夫人的话避而不谈,转身离开了后院。 回到房间里后,江岁欢疲惫地躺到了床上,看着头顶的帷幔回想着侯夫人说的话,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莹桃在旁边好奇道:“小姐今日弹琴赢了孟小姐,按理说应该开心才是,怎么叹起气来了?” “不知怎么心情有些烦躁,你去泡杯清火茶来。” 莹桃泡好茶端过来,江岁欢拿起茶杯轻轻吹着:“莹桃,你在侯府多少年了?” “回小姐,我爹是侯府的管家,我从小就在侯府长大,已经待了十五年了。” “这么说,我回府之前你就一直在这里了,你知道我娘为什么对江媚儿那么好吗?”江岁欢实在是想不通,侯夫人为什么会把江媚儿看的比亲生女儿还要重要。 莹桃想了想,回答道:“好像是因为二小姐从小就聪明伶俐,很会讨夫人的关心,再加上二小姐精通琴棋书画,让夫人在其他夫人面前很有面子。” “虽说二小姐现在是庶女,但夫人还是把她当亲生的二女儿来看的。” 看到江岁欢恹恹的神情,莹桃安慰道:“不过小姐放心,就算夫人再怎么疼爱二小姐,心中最喜欢的肯定还是小姐你,毕竟你是夫人的亲生骨肉。” “再说了,小姐现在打通了那个什么二脉,琴艺变得那么好,夫人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喜爱小姐的。”莹桃的语气十分笃定。 见莹桃真的相信了她在宴会上说的话,江岁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嗯,你说得是。” 江岁欢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忽然想起来贵女口中的北漠王顾锦,原主的记忆里对这个人几乎没什么印象,只知道是皇上的弟弟,楚诀的皇叔,因为随了母性所以姓顾。 “莹桃,你知道北漠王吗?”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7章 北漠王的出现 莹桃点头道:“知道,北漠王是皇上唯一的胞弟,深受皇上器重,听说京城很多人都怕他呢。” 江岁欢很疑惑,“为什么怕他?” 莹桃挠挠头,“据说北漠王长得很好看,但是性格喜怒无常,手段残忍,凡是惹了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所以京城人人都畏惧他。” 竟然是这样的性格?那还要不要让他报恩呢?江岁欢陷入了沉思。 入夜,莹桃端来一盆水,“小姐,该换药了。” 江岁欢脸上的伤痕虽然已经完全好了,但身上的刀伤因为伤口太深,还需要换两次药才能完全好。 “我自己换吧,你去帮我做一件事。”江岁欢拿出孟俏输给她的镯子递给莹桃,“明日去找个当铺把这个镯子当了,换成银票给我带回来。” 莹桃不解地问道:“小姐若是需要银子,问夫人要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把镯子当掉?” 江岁欢解释道:“我虽然是侯府的嫡女,但终究是嫁过一次的人了,怎好意思再问我娘要钱,再加上我打算过段时间搬出侯府,需要钱的地方很多,反正这个镯子也不是我的,你就拿去当了吧。” 莹桃当即红了眼眶,“小姐为何要搬出侯府?到时候奴婢就伺候不了小姐了。” “放心吧,我到时候会带你一起离开的。” 听到这话,莹桃这才擦掉眼泪开心地出去了。 江岁欢看了一眼禁闭着的窗户和房门,低下头慢慢解开了衣服,打算给伤口换药。 半边衣裳缓缓褪下,露出洁白莹润的肩膀,就在她要将胸口的纱布取下来时,耳边忽然响起一声轻笑:“南冥王妃真是幽默,竟然跟那些人说乱葬岗是个风水宝地,本王怎么从未听说过?” 江岁欢一惊,迅速披上衣服抬起头,看见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站在打开的窗户旁边,穿着一身墨色玄衣,头戴紫玉发冠,低着头把玩着一支簪子,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晚风轻起,窗边红色的凌霄花在风中微微晃动,淡淡的月光洒在男子如墨般的长发上,仿佛一副精巧绝伦的画作。 江岁欢却没功夫欣赏,她厉声发问:“你是何人?胆敢擅闯侯府!” 男子抬眼看向她,薄唇微微勾起:“南冥王妃不认识本王吗?” 江岁欢看着男子的脸有些出神,这男子生的极为俊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轮廓利落分明,像是精心雕刻出来的一般,十分耀眼夺目。 看了半晌,她才发现眼前男子和那天在乱葬岗所救的男子长得极像,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是北漠王顾锦?” 那天躺在地上的人脸色苍白,血迹斑斑,和今天这副姿态闲雅的样子判若两人,所以她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男子似乎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嘴角的笑容摄人心魄:“看来南冥王妃是认出本王来了,按照辈分,你应该称本王一声皇叔。” 烛火昏黄,眼前又多出了这么一个美男子,房间里的气氛顿时显得有些旖旎。 江岁欢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既然如此,皇叔深夜闯进我的寝室,未免有些不合情理。” 顾锦收起笑容,刹那间,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冰冻住一样,冷的江岁欢打了个寒颤。 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左手悄悄放在身后,从随身携带的实验室里拿出来一把手术刀,紧紧握在手中。 顾锦并未察觉,他走到江岁欢面前,声音冷冽,“本王前几日在乱葬岗被人所救,那人留下了一根簪子,让本王寻她报恩,可本王寻着簪子竟找到了你。” 下一秒,他手中的簪子抵在了江岁欢的脖子上,冷冷道:“南冥王妃若是有空,不妨跟本王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传闻说说得没错,这人真是喜怒无常! 不容多想,江岁欢猛地挥出左手,将手术刀刺向顾锦,另一只手夺过簪子扔到一边。 然而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顾锦居然早有防备,轻而易举的躲开了。 只一瞬间的功夫,江岁欢手中的手术刀就出现在了顾锦的手上。 顾锦一手拿着手术刀,另一只手掐住江岁欢的脖子,眼底一片幽芒:“这小刀倒是别致,不知道划在王妃的脸上,会不会让王妃乖乖听话?” 江岁欢有些迷茫,她从小学习古武,一般男子根本打不过她,有一次同时跟五个人打都没有落得下风,这次居然不到一秒就输了,眼前这个人武功到底有多深? 想到那天在乱葬岗看到的场面,她忽然平静了下来,“那天在乱葬岗是我救了你,簪子也是我留下来的。” 顾锦却不信:“那天救本王的人医术高明,而据本王所知,南冥王妃并不会医术。” 他看着江岁欢光滑的脸,声音又冷了几分:“那个人脸上全是伤痕,南冥王妃这吹弹可破的皮肤看着可一点都不像。” 他手上的力气大了几分,江岁欢有些喘不过气,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确实就是救你的人,你不信的话就出去打听一下,看看你受伤的那天,我是不是满脸是伤的出现在大街上!” “至于我脸上的伤痕,我能治好你的伤,就能治好我自己的伤!”江岁欢怒视着顾锦,“那天救你的时候就被你当成敌人差点砍我一剑,今天又以为我冒充你的救命恩人,两次都被你恩将仇报,我怎么这么倒霉!” “还有,我已经不是南冥王妃了!请叫我江小姐!” 顾锦微微一怔,旋即松开了手:“本王派人调查过你,你从小流落在外,十岁那年才被接回侯府,不管是十岁之前还是之后,你都没有接触过医术。” “并且原来的江小姐性子软弱善良,而现在……”顾锦上下打量了一眼江岁欢,在心里补齐了没有说出口的话:看着像是一头凶巴巴的小兽,睚眦必报。 江岁欢大口喘着气,心里却有些紧张,这还是她穿越以后,第一次有人察觉出她和原主完全不一样。 她掩饰住内心的紧张,神色冷淡地说道:“我之所以会医术,是因为我曾捡到过一本医书,只不过从未给旁人治病,性格大变也是因为我差点死了所以看透了,这个理由充分吗?” 顾锦直勾勾地看着她,仿佛能看到她内心深处一样,看得她莫名心虚。 须臾,顾锦扯了扯唇角:“本王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既然你真的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本王可以满足你一个条件,你想要什么?” “什么条件都行?”江岁欢眼神一亮。 “嗯。”顾锦点头,怕她狮子大开口又加了一句,“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江岁欢很纠结,根据目前的情形来看,她最需要的就是银子了,可是肚中的孩子也不能不管,她连孩子的亲爹是谁都不知道,凭她自己找不知道得到何年何月。 夜色渐深,顾锦的神色慢慢有些不耐,“等你想出来了再拿着簪子去北漠王府找本王吧。” 说罢顾锦转身要走,江岁欢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我想好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8章 未完成的交易 “说吧,什么条件。” “我要三十万两白银。”江岁欢眉眼弯弯的伸出手,“现银和银票都可以。” 顾锦眼底闪过一丝轻蔑,侯府的嫡女竟这么小家子气么,多少人想求他一个人情都求不来,她居然问自己要区区三十万两银子。 他拿出一张银票放到桌子上,“这是五十万两银票,作为你救我一命的报酬。” 这个北漠王还蛮大方的,江岁欢欢喜的将银票收起来,喊住准备离开的顾锦,“且慢,你愿不愿意再同我做一笔交易?” “哦?” 还从来没人敢跟他做交易,顾锦突然升起了一丝兴趣,“江小姐想与我做什么交易?” “你在乱葬岗遇刺的事情已经在京城里传开了,虽然我不知道是谁想要置你于死地,但是他既然能派出二三十个暗卫去杀你,说明你们恩怨不小,看见你没死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顾锦眼眸微眯,“江小姐,这件事与你无关,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没打算多管闲事,这只是一场交易。”江岁欢边说边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到了顾锦的面前,“里面装着两颗补血丸,能够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 顾锦拿起瓷瓶,打开以后放在鼻尖下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草药香钻入鼻腔,他似笑非笑道:“这么两颗小小的药丸就能救我一命?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孩吗?” “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是不能质疑我的医术。”江岁欢自信的昂起头,“别忘了在乱葬岗是谁救了你。” “这药我收了,你想要交换什么?” 顾锦垂眸看着江岁欢,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不会还是银子吧?难道侯府已经穷成了这种地步,需要嫡小姐卖药挣钱?” “不是银子,我想让你帮我查一样东西。”江岁欢想拿出记忆里那个神秘人给的玉佩,可是她找了半天,怎么都找不到。 这时,窗外响起一声短促的鸟叫,顾锦眼底闪过一道厉光,周身的气势变得杀气森森,低声道:“我今夜有要事在身,等江小姐找到了那样东西,再来北漠王府中找我吧。” 还没等江岁欢反应过来,顾锦就一闪身消失不见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江岁欢郁闷地坐在椅子上,怎么连玉佩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搞丢? 如今肚子里的孩子尚小,打掉的话对她身体并没有什么影响,但一想到这是原主留下来的血脉,她又不忍心。 更悲催的是,现在连孩子的亲爹也找不到了,还好她向北漠王要了足够多的银子,能够让她买间宅子搬进去。 否则让侯爷和侯夫人看见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再误会是楚诀的孩子,那就更麻烦了。 至于和北漠王未完成的交易……罢了,迟早有机会用得上。 与此同时,在南冥王楚诀的房间里,江媚儿支开了所有下人,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看到上面的“顾”字后,她缓缓笑了起来。 那天在侯府,她无意间看到了江岁欢身上装着这块玉佩,后来她之所以抱着江岁欢的大腿道歉,就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这块玉佩。 她从前见过这枚玉佩,也认得玉佩的主人,那人的身份地位之高,是她这辈子都可望而不可及的。 虽然不清楚江岁欢怎么会有这块玉佩,但是没关系,这块玉佩如今在她手上了!以后一定会对她大有用处的……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江媚儿眼疾手快的收起了玉佩,扭动着曼妙的身姿迎了上去,“王爷你回来了,今日累不累?妾身给你揉揉肩。” 楚诀温柔地搂住江媚儿的腰,“还是媚儿知道心疼人,江岁欢那个毒妇比不上你的一根手指头。” 江媚儿叹道:“嫡姐她从小在庄子里长大,难免染上一些恶习,唉,都是我的错。” “你有什么错?”楚诀冷哼一声,“若不是江岁欢回来,一开始跟本王成亲的人就是你了。” “妾身能够成为王爷的侧妃,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江媚儿搂着楚诀的脖子温声细语道。 楚诀感觉喉头一阵发痒,抱起江媚儿朝床上走去,“媚儿,本王绝不会委屈了你,不止会封你为正妃,还会以正妃之礼再娶你一次。” 二人的话语渐渐消失在床幔之中。 半个月后,京城第一酒楼月芳楼里的客人们正在兴致勃勃地谈论着。 “你们听说了吗?南冥王三日后要迎娶正妃过门呢,到时候一定很多达官贵人,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什么?南冥王不是有正妃了吗?怎么还能再娶?” “你是刚回京城吗?怎么连这都不知道,南冥王与之前的正妃和离了,如今要以正妃之礼迎娶侧妃,据说这个侧妃和南冥王是青梅竹马,都怪之前的正妃横插一脚。” “好感人,没想到南冥王还是个大情种呢。” “狗屁大情种!”角落里突然有人冒出这么一句话。 酒楼里安静下来,客人们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个俊美少年坐在桌前,一脸不屑的表情,在他身旁还坐着一个圆脸的少年,正手忙脚乱地捂着他的嘴巴。 这二人正是乔装打扮出来逛街的江岁欢和莹桃,江岁欢走累了本想进来吃点东西,谁知一进来就听见这群人在谈论楚诀和江媚儿的事情,听了半天终于没忍住出声嘲讽了一句。 察觉到客人们都在看她,她轻咳一声解释道:“误会,误会,我们在谈论别人。” 客人们这才移开视线。 江岁欢松了口气,咬牙切齿地小声说道:“楚诀和江媚儿才不是什么青梅竹马,明明是因为我跟楚诀有婚约在身,江媚儿心生嫉妒故意去勾引了楚诀,这才让他们先私定终身!” 莹桃心疼地递上一杯茶,小声道:“小姐你忍一忍,别为了这种人气坏身子。” “忍一时乳腺增生,我才不忍!都和离了还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等着瞧吧他们!”江岁欢猛地站起来,“不吃了,我们回府。” 还没回府,江岁欢就远远的看见侯府门口挂着两个鲜红的大灯笼,门上贴着大大的喜字,侯府的院子里更是挂满了红灯笼,看起来极为热闹。 而侯夫人就站在院中指挥着小厮挂灯笼,脸上洋溢的笑容,在江岁欢眼中有些刺眼。 江岁欢僵在原地,看侯夫人的架势,似乎江媚儿才是她的亲生女儿,比原主出嫁时上心多了。 连身为丫鬟的莹桃都看不下去了,拽了拽江岁欢的袖子,“小姐,我们再去逛一会儿吧,你不是喜欢吃怀杨府的点心吗?我们去买点回来吃。” “哪里吃得下去?” 江岁欢轻叹一声,大步朝着侯夫人走去:“娘,你这是在干什么?”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9章 娘亲的心偏了 “这个地方多挂两个,显得喜庆,媚儿看到了也开心。” 侯夫人看上去非常开心,看见江岁欢后还伸手招呼她过去,“岁欢,你过来看看,这个灯笼的位置有没有偏?” 江岁欢眼睫轻垂,语气有些落寞,“灯笼是正的,可娘的心是偏的。” 侯夫人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心为何是偏的?” “娘还记得,谁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江岁欢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当然记得!你才是我的亲生女儿,虽然从小在我身边长大的是媚儿,可你回来以后,我也尽力在弥补你,把原本属于媚儿的一切都给你了,包括和南冥王的亲事,这还不够吗?” 侯夫人似乎有些恼怒,情绪渐渐激动起来,“我知道你对媚儿心怀怨恨,所以你和楚诀和离的时候,我没有拦你,媚儿也偷偷找我解释过了,你和楚诀成亲后感情一直不好。如今楚诀要娶媚儿为正妃,你身为姐姐应当高兴才是,怎么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察觉到气氛不对,侯府里的下人顿时小心翼翼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江岁欢心中五味杂陈,原主已经被江媚儿害死了,侯夫人却仍然处处替江媚儿讲话,还亲自帮江媚儿和楚诀操办婚事。 要知道,这二人可是杀害原主的凶手啊! “娘,我小时候在庄子里经常被人欺负,其他人笑话我是没有娘的小孩,我每天晚上都在祈祷,要是我能见娘亲一面就好了,而那个时候,您可能正在哄江媚儿睡觉。” 江岁欢的声音平静如死水,但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汹涌,“您说把属于江媚儿的一切都给我了,可您有没有想过,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的,却被江媚儿给霸占了整整十年!” 侯夫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我和楚诀和离当日娘也在场。”江岁欢声音沙哑,“娘明知道江媚儿和楚诀将我害成那副模样,为何还要亲自操办他们二人的婚事?” “够了!”侯夫人脸色难看地呵斥一声,“媚儿已经跟我解释过了,那天的事情纯粹是一场误会,现在你脸上和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江岁欢对侯夫人很失望,默了默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轻声问道:“如果那日在乱葬岗我没有活下来,娘今天还会这么高兴吗?” 侯夫人身躯一震,浑身力气仿佛被抽走一样,整个人趔趄地后退了几步,身后的李嬷嬷连忙扶住她:“夫人,你没事吧?” 侯夫人看着江岁欢渐渐远去的背影,喃喃道:“我的心当真偏了吗?” 次日,江岁欢坐在窗前拿着算盘打得噼啪作响,盘算着自己手里的钱在京城能够买一个什么样的宅子。 五十万两看似很多,但是除去生养孩子的费用,再除去装修费和生活费,就只剩下了三十万两。 京城寸土寸金,三十万两买不了很大的宅子,除此之外还要考虑地段是否繁华,附近有没有学堂,未来有没有升值空间之类的。 想到这里,江岁欢一阵头大,看来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买房都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正发愁时,莹桃欢天喜地地跑了进来,“小姐,夫人差人送了好多首饰和衣服过来,足足有三大箱呢,你快出去看呀!” 江岁欢却没多大的反应,侯夫人向来偏心江媚儿,从昨天侯夫人的话语中可以感受到,江媚儿在侯夫人心中绝对比自己要重要得多,今天送衣服首饰大概只是一时愧疚。 不过对江岁欢来说,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她起身出去,看见院子里摆放着三个木箱子,其中一箱是衣裳,其他两箱是各种各样的金银首饰,看起来值不少银子。 “莹桃,京城最大的当铺叫什么名字?” “京城最大的当铺是珍宝阁。”莹桃答完才明白江岁欢的意思,十分震惊,“小姐,你要把这些全都当掉吗?这可是夫人第一次送你这么多首饰啊!” “是啊,可这些首饰都是江媚儿喜欢的样式,我不喜欢。”江岁欢乐呵呵地拍了拍装满首饰的箱子,“你去找两个下人来抬着箱子,我要亲自去珍宝阁把它们当掉。” 莹桃找来两个小厮,一行人从后门出去,大约走了两柱香的时间,就到了珍宝阁门口。 江岁欢刚走进去就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这珍宝阁里面有几层楼那么高,每面墙旁边都摆放着一排架子,架子里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宝贝。 而她带来的那两箱首饰,在这些宝贝面前明显有点不够看。 珍宝阁的掌柜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见有客人便笑呵呵地迎了上来,“这位小姐,请问您想典当什么?” “呃。”江岁欢一时没反应过来。 掌柜机灵地改了个口:“您是想找什么宝贝吗?我们这里的宝贝应有尽有,您想要哪种的?” 江岁欢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指着身后的两个箱子说道:“我想典当一些首饰。” “是什么首饰?可否拿出来看一看?” 身后的小厮把箱子打开,掌柜看着箱子里的首饰失望地摇摇头,“这位小姐,你还是拿到别家当铺去典当吧,我们这里不收这些东西。” “为什么?”江岁欢有些不解,这些首饰虽然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但也价值昂贵,一般首饰店根本买不到,这个典当铺居然不收。 掌柜指了指四周的架子,“小姐你看,我们这里只收市面上见不到的宝贝,你这些东西虽然成色不错,但在市面上也是能找到的。” “好吧。”江岁欢失望地耸耸肩,打算换一个典当铺。 “这位姐姐稍等一下,你的这些东西我要了,三万两银子够不够?” 一个穿着蓝衣的明朗少年从一面架子后走出来,用手中的折扇拦住江岁欢。 江岁欢愣了一下,来之前她估算过,这些东西不超过一万五千两,她本想着能卖一万三千两就不错了,没想到这少年竟开口就是三万两。 一旁的掌柜倒吸了口凉气,“少当家的,这些东西哪里值……” 少年打断掌柜的话,“张掌柜,你忙你的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张掌柜不情不愿地走开了,嘴里头还嘟嘟囔囔着:“太败家了太败家了,这点东西哪值一万五千两。” 少年权当没听到,笑嘻嘻地打开折扇说:“我叫公孙胥,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我姓江。” 江岁欢指着箱子好奇地问道:“张掌柜说这些东西并不值三万两银子,你为何要出这么多钱买下来?”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0章 侯夫人的恳求 公孙胥摇着手中的折扇,似乎想装作一副纨绔的样子,可周身干净的气质让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像纨绔,反而像个官家中不谙世事的小少爷。 “箱子里的首饰值多少钱不重要,我这个人喜欢交朋友,江姐姐看上去气质不俗,是我喜欢结交的朋友。” 公孙胥从怀中拿出一张三万两的银票递给江岁欢,“江姐姐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典当的东西,尽管拿到我这里来。”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江岁欢也不客气,收起银票朝他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便多谢了,以后你若是身体不适,可以去侯府找一个叫莹桃的人。” 公孙胥有些诧异:“江姐姐还会医术?” “略懂一点。” 江岁欢离开以后,公孙胥随手从箱子里拿起一个玉镯子,回到了架子后面。 架子后面是一间茶室,一个人正坐在桌旁慢悠悠地倒茶,公孙胥把手中的玉镯子放到那人面前,“表舅舅,你交代给我的都办好了,已经把银票给江姐姐了。” “嗯。” 那人淡淡地点头,竟是北漠王顾锦,也是这个珍宝阁真正的主人。 公孙胥是顾锦表姐的儿子,从小就喜欢跟在顾锦身边,记事起开始帮他打理珍宝阁,深知顾锦是个什么性格。 一直以来顾锦对其他女子都很冷漠,所以当顾锦让公孙胥去把江岁欢带来的首饰全都买下来时,公孙胥震惊不已。 “表舅舅,那个江姐姐是你什么人呀?”公孙胥好奇的抓耳挠腮,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顾锦瞥了他一眼:“你很闲?” 公孙胥神情一下子变了,连忙摆手,“不闲不闲,我还有好多东西要整理,我先走了!” 转眼间茶室只剩下了顾锦一人,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玉镯,冰冷的眼神中泛起一丝波澜,这个侯府的大小姐,究竟需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 还有她和自己未完成的交易,已经半月有余了都不见她找上门来,她到底想干什么? 此时的江岁欢已经回到了侯府,她将两张银票放在一起,内心很是激动,一下子多了三万两,到时候可以买个大点的宅子了。 不仅可以居住,还能重操旧业开一个医馆,想到这儿她开心地笑出声来。 “岁欢,什么事情笑得这么开心?” 身后传来了侯夫人的声音,江岁欢敛起笑意,“娘,你怎么来了?” 侯夫人面露愧疚,“昨日是娘不对,不该那么说,娘今日是来跟你道歉的。” 江岁欢淡淡道:“没事的娘,我已经习惯了。” 侯夫人看了看四周,关心道:“听李嬷嬷说我让人送来的首饰你拿去当了,你若是缺钱的话就跟娘说,要是让人知道侯府的女儿去当铺当首饰,会笑话侯府的。” “我知道了。”江岁欢点头,“我并不缺钱,只是娘送来的首饰是江媚儿喜欢的,不是我喜欢的。” 侯夫人有些尴尬,“岁欢,娘不知道你的喜好,明日你若是有空,娘亲自带着你去买。” “不用了,我不怎么喜欢首饰,娘若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侯夫人却不动身,犹豫了一下说道:“确实还有一件事,两日后是媚儿的大婚之日,届时她要从侯府出门,你住的这间院子从前是她住的,按习俗出嫁那天媚儿得从这间院子出门,而且你身为姐姐,须得帮她梳头……” 江岁欢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娘,你说什么?” “娘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是这一天对媚儿极为重要,你身为姐姐,就帮她这一次吧。”侯夫人恳求着她。 江岁欢嘴唇抿得发白,过了很久说道:“娘,我答应你,但这件事过后,我会搬出侯府住。” 侯夫人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江媚儿和楚诀大婚前一天,江媚儿回到了侯府,直奔江岁欢的院子,看到院子里的布置后不满地对下人问道:“这个院子里的灯笼怎么这么少?还没有其他院子的一半多!” 江岁欢从房间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桂花酥,捻起一块桂花酥放进口中,桂花酥香甜酥软,入口即化,甜的江岁欢原本紧皱的眉头都舒展开来。 “灯笼太多晃得人眼花,我让人取下来了,你有意见么?”江岁欢冷冷问道。 江媚儿转过头,看到江岁欢的脸后脸色一变,“你的脸怎么好了?” 那天夜里,她亲手毁了江岁欢的脸,怎么这才过了半月有余,江岁欢的脸上居然白嫩如初,一丝痕迹都没有了。 “真是不巧,姐姐我刚巧会一些医术,治好了我自己的脸。”江岁欢的笑容别有深意,“看见我的脸好了,你很失望吧。” “没有,姐姐的脸好了我开心都来不及呢!”江媚儿笑靥如花,眼底却闪过一丝嫉妒。 “姐姐,我明日要在这间院子里出嫁,你今日应该搬到别的院子里去。” “我搬到哪里去?”江岁欢挑眉问:“既然你搬到了我的院子,那按道理来讲,我是不是应该搬到你的院子里去呢?” “不行!”江媚儿急得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她扭头对着周围的下人说道:“这里没事了,你们先下去吧。” 下人们离去以后,江媚儿露出了本来的面目,眼神变得阴毒,“脸好了又能怎么样?王爷对你讨厌至极,你以为你还能回到南冥王府吗?” 江岁欢微微一笑,走到江媚儿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不仅会重回南冥王府,我还要让南冥王府化为灰烬,你能拿我怎样?” 说完江岁欢把手中的桂花酥全都倒在了她的身上,故意惊呼一声:“呀妹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真是可惜这些桂花酥了。” “来人啊,二小姐不小心把点心洒在身上了,快去帮她清理一番。”江岁欢脚步轻快地朝门外走去,留下脸色铁青的江媚儿站在原地。 “这次是你侥幸活下来,下一笔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幸运了。”江媚儿语气阴狠,用力攥紧了拳头。 次日辰时,睡在别院的江岁欢被人叫醒,“大小姐,大小姐,快醒醒,该给二小姐梳头了。” 江岁欢故意换上一身月牙白镂金百蝶羽纱裙,头戴云凤镂花长簪,浅浅画了一个淡妆,本就长相精致绝伦的她多了一丝仙气,好似巫女洛神。 莹桃“哇”出声来:“小姐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子,略施粉黛都这么漂亮,比今日出嫁的二小姐好看多了,南冥王可真是没眼光!” “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江岁欢冷哼一声,敢让她来梳头,江媚儿胆子真大。 她从实验室里拿出一瓶药粉,抬脚朝江媚儿出嫁的房间走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1章 好戏快要开始了 房间里有很多人,江媚儿如同众星捧月般坐在中间,旁边有给她抹胭脂的,有整理她身上嫁衣的,还有给她挑选首饰的。 侯夫人喜气洋洋地站在门口,见到江岁欢后微微一怔。 “怎么了娘?”江岁欢明知故问道。 侯夫人蹙着眉头,“今日是媚儿大婚,你怎么穿着一件白色衣裳?未免有些不吉利,还是快回去换了吧。” 还有一句话侯夫人没有说出口,那就是江岁欢今日看起来太过耀眼,比身为新娘的江媚儿好看多了,万一把江媚儿的风头给抢走怎么办? “只要是真心相爱,旁人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又有何碍?我当初嫁给楚诀时穿着大红嫁衣,不还是过得不幸福么?” 江岁欢一句话说的侯夫人哑口无言。 江媚儿坐在镜子前,满脸的笑意在看到江岁欢后消失不见。 她化了一个半时辰的妆,居然还没有江岁欢淡妆好看,气得她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妹妹,我来给你梳头了。”江岁欢视若无睹地走到江媚儿身后,微笑着拿起梳子,“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 说到这里,她的手微微一动,一抹白色的粉尘顺着梳子掉进江媚儿的头发里,却无人注意。 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九梳儿孙满地,十梳夫妻白头,好了,该出门了。”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侯府里的下人们忙得热火朝天,门外更是熙熙攘攘,站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 楚诀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来到侯府门口,身后跟着上百个侍卫和家丁,光是聘礼就抬了五十箱,引得百姓们羡慕不已。 人群中一个老太眼红道:“不愧是南冥王,已经是第二次迎娶正妃了,还能送这么多聘礼来,侯爷真是有福气,连着两个女儿都嫁给了南冥王。” 旁边一男子跟着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南冥王娶侯府嫡女的时候,我也在场,根本没有这么多聘礼,一切从简的呢。” “是吗?那侯府嫡女还挺可怜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侯府嫡女肯定是犯了什么错,要不然南冥王怎么会和她和离呢?” 那男子说完,身旁的女子们纷纷白了他一眼,远离了他。 …… 江媚儿身穿凤冠霞披,盖着红色盖头,在侯夫人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侯府,身边是笑眯眯的侯爷,江岁欢跟在后面,同样是笑容满面。 莹桃疑惑地挠挠头,南冥王前不久刚和小姐和离,转头就娶了江媚儿为正妃,为什么小姐一点都不难过,反而还这么开心? 莹桃小声问出了心里的问题,江岁欢低声笑道:“今日有好戏看,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楚诀将江媚儿抱上了轿子,转身上马前瞟了江岁欢一眼,本以为会看到她难受不已的模样,谁知她竟完全没看自己,而是在跟丫鬟说话,嘴角明媚的笑意十分刺眼。 “哼!”楚诀冷哼一声,心道江岁欢一定是在强撑着罢了,在他大婚当日穿一身白衣,还打扮的这么美丽,必然是想要借此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心机这么深沉,比单纯善良的媚儿差远了。 楚诀并不知道,他心中善良的江媚儿,正坐在轿子里狞笑,“江岁欢,你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最后成为正妃的人是我!” “纵使你是爹娘的亲生女儿,今日还不是得把院子让给我?还要给我梳头,送我出嫁,哈哈!” 江媚儿正笑着,忽然觉得头皮有些发痒,她随手挠了挠,却拽下一大把头发来。 她先是一愣,下意识的摸了摸头皮,发现头皮中间秃了一块后,惊恐得尖叫一声,整个人都不好了。 楚诀听到后命令众人停下来,走到轿子前关心道:“媚儿,怎么了?” 江媚儿生怕楚诀看到自己这副模样,连忙说道:“王爷,妾身没事,就是被一只小虫子吓到了。” “本王进去帮你赶走虫子。” “不用!”江媚儿吓得尖声拒绝,接着又柔声道:“多谢王爷,虫子已经飞走了,我们快走吧,莫要耽误了时辰。” 楚诀不疑有他,回到马上让众人继续前进。 江岁欢等人坐着马车,跟在轿子后面,听到了江媚儿的尖叫声后,侯夫人有些担忧,“媚儿出什么事了?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叫声?” 侯爷安慰道:“既然继续前进了,应该没什么事,不要担心了。” 坐在车窗旁边的江岁欢用手支着脸,嘴角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好戏快要开始了。 来到王府后,江岁欢发现王府比侯府布置的还要夸张,到处都贴上了喜字,就差给下人们的脸上也贴一个了。 喜堂中,达官贵人陆陆续续的进来了,纷纷向侯爷和侯夫人道喜,江岁欢环顾四周,发现太师椅上坐着的竟是一个眼熟的人。 顾锦,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坐在太师椅上,这椅子不是楚诀爹娘坐的吗? 江岁欢仔细一想便明白了,楚诀他娘当年难产死了,楚诀他爹是当朝皇上,日理万机没有功夫参加儿子二婚,而顾锦身为皇上最宠爱的弟弟,又是楚诀的皇叔,坐在太师椅上也是情理之中。 再一想江岁欢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当年楚诀和原主大婚的时候,顾锦并没有出现,太师椅从头到尾都是空着的。 她“啧”了一声,转头不再看顾锦。 顾锦兴致索然地坐在太师椅上,江岁欢的神情变化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从诧异到了然,再到疑惑,最后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意思? 接着又看见江岁欢走到一侧扇扇子的丫鬟身旁,对着丫鬟的耳朵小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又塞给丫鬟一块银子,大摇大摆的回到了座位上,嘴角还勾着一抹狡黠的笑。 顾锦忽然觉得这无聊至极的婚礼变得有趣起来。 很快典礼开始,楚诀搀扶着江媚儿从门外走进来,站在了顾锦身前。 司礼高喊一声:“一拜天地!” 二人转身向门外跪拜,江媚儿伏下身子,脖子却紧紧绷住,生怕头上的盖头掉下来。 “二拜高堂!” 又一声高喊,楚诀敬给顾锦一杯茶,和江媚儿朝着顾锦跪了下来,这时一侧扇扇子的丫鬟忽然加大了力气,一阵凉风卷起江媚儿的红盖头缓缓飘到了地上。 江媚儿秃了一块的后脑勺暴露在众人眼中。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2章 新娘是个秃子 顾锦离得最近,一下子便看到了那块发白的头皮,差点被茶水呛到,轻咳一声放下了茶杯。 很快其他人也注意到江媚儿的头皮秃了一块,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侯爷和侯夫人倒吸一口冷气,侯爷又羞又恼,小声质问侯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侯夫人急得手足无措,“我不知道啊,出嫁前还好好的。” 一旁的江岁欢低下头捂住嘴巴,以免自己忍不住笑出声。 这时,一个小孩直接站起来指着江媚儿喊道:“娘亲你看,新娘是个秃子!” 一旁的夫人赶紧捂住小孩的嘴,不好意思地说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听到声音,伏在地上的江媚儿这才察觉盖头掉下来了,她一手捂着后脑勺,一手慌乱的去找掉下来的红盖头,却还是被楚诀看到了。 楚诀惊愕不已,“媚儿,你的头怎么了?” 江媚儿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一下子也慌了神,双手捂住脑袋哭泣道:“我不知道,出门前还是好好的,后来头皮有点痒,我一碰就掉下来一把头发。” “莫不是染上了什么病吧?” 宾客中有人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离江媚儿比较近的客人吓得赶紧往后挪了挪,就连楚诀都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为何不早说?”楚诀的语气里多了一丝责怪。 江媚儿哭得梨花带雨,“王爷,今日是我们大婚之日,妾身不想因为这种事影响王爷的心情。” 楚诀心软下来,无奈道:“罢了,先让大夫给你瞧瞧吧。” 江媚儿内心无比纠结,她在众人面前出这么大的丑,恨不得立马离开这里,可是天地还没有拜完,她怎么能离开呢? “不行!”侯夫人起身劝道:“还没有礼成怎么能离开?这不合规矩。” 江媚儿像找到一根救命稻草,抬头向侯夫人看去,看到侯夫人身边的江岁欢时,忽然想起了什么,指着江岁欢尖声喊道:“是她!是她害我变成这个样子的!” 江岁欢今日的打扮本就吸睛,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过去,其中不乏惊艳的眼神。 “我知道妹妹心中着急,但也不能这么随意冤枉人吧,我一直跟在爹娘身边,你秃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江岁欢无辜地眨巴着眼睛。 “啊!你闭嘴!”江媚儿歇斯底里道:“是你给我梳头的,你梳完以后我的头发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江岁欢摊开手:“无妄之灾啊,我给你梳头时旁边都是人,就连娘亲都在旁边,如果我动了什么手脚,他们一定会看到的,你若是不信就把所有人叫来问问。” 江媚儿情绪越来越激动,“那就是你用的梳子有问题!” “梳子虽然是我用的,但却是你带来的,看来你有必要查一下身边人了。”江岁欢显得颇为冷静,条理清晰,相比之下江媚儿就像是一个疯子。 “也有可能是你在梳子上下了药,总之一定是你!”江媚儿紧紧攥住楚诀的胳膊:“王爷,你快让人搜她的身啊!毒药一定还在她身上!” 江岁欢心里冷笑一声,当她傻的吗?用完的药肯定放回去了,怎么可能带在身上。 楚诀眉头紧蹙,正要下令让人给江岁欢搜身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顾锦忽然开口,语气冰冷似深潭。 “这场闹剧你们打算演到什么时候?” 喜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顾锦掀开眼皮看向楚诀,“本王特地过来参加婚宴,你就这样招待本王?” 楚诀不敢出声,虽然他只比顾锦小三岁,但是他从小就对顾锦有一种莫名的畏惧。 顾锦看向江媚儿,眼神凌厉,“你身为楚诀未来的王妃,没有丝毫证据就诬陷他人,依本王来看,你德不配位。” 江媚儿吓得大气不敢出,心中十分懊悔,刚才情绪太过激动,竟然忘记顾锦也在这里了。 坐在宾客中的江岁欢有些吃惊,顾锦是在帮她说话吗? “恰好本王今日有空,正好帮你们查一查。”顾锦朝身后的侍卫吩咐道:“去宫中请两个太医过来,给南冥王妃看看身体。” 眼看着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客人们也不敢擅自离去,只好一同等待着。 楚诀觉得丢脸至极,脸色铁青的坐在一旁,没有去安抚瑟瑟发抖的江媚儿,江媚儿自知理亏,默默的从地上捡起红盖头,走到了屏风后站着。 很快两个太医就被请来了,在屏风后给江媚儿检查了一番。 顾锦坐在太师椅上,修长的指尖轻点着扶手,“怎么样啊两位太医,这位南冥王妃究竟是中了毒,还是染了病呢?” 两个太医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太医开口说道:“回北漠王,南冥王妃身上并无中毒的痕迹。” 另一个太医接着说:“不过根据脉象来看,南冥王妃已经怀有身孕两个月了,大约是怀孕使得气血亏损,导致的脱发。” 江岁欢心中诧异,江媚儿竟也怀孕了,而且跟自己一样都是两个月。 “媚儿她真的怀有身孕,而且已经两个月了?”楚诀大喜,对江媚儿的不满消失的无影无踪,起身抓住太医的胳膊问道。 “没错。”太医点头。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江媚儿的预料,她惊喜地说道:“太好了王爷,我们有孩子了!” “来人啊,快将南冥王妃扶进房间。”楚诀喊道。 顾锦冷声阻止:“慢着,真相已经查出,南冥王妃是否应该向被冤枉的人道个歉呢?” 江媚儿神情一僵,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着江岁欢道歉,简直比死还难受。 可是她刚才确实冤枉了江岁欢,若是不道歉的话,以后很可能落下话柄。 她不情不愿地走到江岁欢面前,眼泪夺眶而出,“姐姐,刚刚是我情绪太过激动,姐姐心地这么善良,一定不会责怪我的,对不对?” “当然了。”江岁欢勾了勾唇角,“不过这已经是妹妹第二次冤枉我了,希望你以后做事动动脑子,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我知道了。”江媚儿用力攥紧了拳头。 侯夫人在得知江媚儿怀孕后很是高兴,起身说道:“咱们都是一家人,误会解开就好了,媚儿你快回房间吧,太医说你气血亏损,得好好休息,我待会儿回去就让人把侯府的千年人参送过来。” “侯府还有千年人参?”江岁欢看向侯夫人,“娘,为何我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你都没有拿出来呢?”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3章 你在教我做事? 侯夫人支支吾吾道:“你那时身上的伤口已经被缝合好了,看着没有什么大碍,我便没有拿出来。” 侯爷不像侯夫人那么偏心,却也不想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斥责道:“岁欢,你身为姐姐,跟妹妹争什么?不就是一根千年人参,等你哥哥从边关回来再带一根就是了。” 哥哥?江岁欢猛然想起来,侯夫人确实还有一个儿子,名为江昱。 江昱从小和江媚儿关系很好,原主回到侯府后,江昱大约是认为原主抢走了江媚儿的身份,对原主颇为冷淡,所以两人的关系并不亲近。 两年前原主出嫁那日,江昱带兵前往边关镇守,临走前连声祝福的话语都没有说。 一家子人没一个向着她的,江岁欢忽然觉得有些头痛。 江媚儿见爹娘都站在自己这边,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抓住江岁欢的手故作大方道:“姐姐不要生气,爹娘并不是偏心,只是担心我身体,既然姐姐想要,那我就将人参让一半给你好了。” 她本以为江岁欢会愤怒的拒绝,并且甩开她的胳膊,这样她就有理由卖惨了,江岁欢也会落得一个善妒的名声。 然而江岁欢不仅没有拒绝,还反手握住了她的胳膊,“既然如此,姐姐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哈?”江媚儿傻眼了,后悔之意瞬时涌上心头。 江岁欢笑得很开心,白白得了半根千年人参,今日真是收获满满。 既然江媚儿不是染了病,客人们便围了上来,纷纷开始祝贺。 “今日真是喜上加喜,双喜临门啊,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侯爷也是好福气,有两个这么好的女儿,我等好生羡慕啊。” …… 江岁欢懒得看这些人虚与委蛇,从人群中退了出来,本想去跟顾锦道声谢,却发现顾锦不知何时离开了。 开席后,江岁欢看着眼前油腻的大鱼大肉,实在没胃口下咽,便找了个理由离席,在南冥王府中四处晃悠透透气。 走了一会儿,竟来到了柴房门口,江岁欢刚要转身离去,忽然看见顾锦从柴房里走了出来。 她愣了愣,问道:“王爷为何在这里?” 顾锦面不改色道:“本王迷路了。” “……” 好敷衍的回答,江岁欢嘴角抽了抽,微笑道:“王爷若是不介意,我可以带你回去,当作答谢你刚才为我说话。” “你对这里很熟?”顾锦垂眸看她。 “毕竟在这里住过两年,大概的路线还是记着的。” 顾锦默了默,“既然如此,本王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江岁欢好奇道:“谁啊?” “两个月前这里……” “皇叔!” 顾锦刚开口,楚诀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快步走到二人面前。 看到江岁欢后他眉头一皱,“你怎么跟皇叔在一起?” “我爱在哪就在哪,你管得着吗?”江岁欢嗤笑一声,“管的真宽。” 楚诀气得脸色铁青,若是从前江岁欢敢这么跟他说话,他早就一巴掌打过去了,奈何二人已经和离,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动手。 他越想越气,这才和离没多久,江岁欢竟然就跟自己的皇叔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不知怎得,他有种被戴了绿帽子的感觉。 “你找我什么事?”顾锦冷冷开口。 楚诀收敛了气势,低头恭敬道:“皇叔,父皇派人请您回宫一趟。” 江岁欢极有眼力见的后退一步,“我先回去了,你们聊。” “至于王爷刚刚打听的人,你侄子比我熟悉这里,你可以问他。” 说完,江岁欢就赶紧离开了,看都不看楚诀一眼,似乎多看一眼就会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楚诀心中怒意渐甚,又不敢当着顾锦的面表现出来,只能努力压制住。 “皇叔,你想打听人可以来问我,侯府里的人我比她要熟悉的多。” 顾锦睨他一眼,“不用了。” 楚诀暗暗咬牙,过了一会儿有些不甘心地说:“皇叔,江岁欢那个女人心肠歹毒,诡计多端,你还是不要离她太近为好。” “你在教我做事?” 顾锦的语气轻飘飘的,却如同一座小山将楚诀压的低下头,“侄儿不敢。” 楚诀和江媚儿的这场婚礼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了江媚儿秃了,气得江媚儿半个月都没有出门。 这半个月里,江岁欢一直在挑选宅子,她看了七八套宅子,要么是价格太贵买不起,要么宅子太破需要的修缮费超出预算,要么就是地段不行。 其中一套宅子正好盖在青楼旁边,她扮成男子去看房的时候,差点被青楼门外揽客的姑娘给拽进去,吓得她连宅子都没看就跑了。 她趴在桌前唉声叹气,“这京城这么大,怎么连一间中意的宅子都没有呢?” 话音刚落,房门被“啪”的一声推开,莹桃兴冲冲的进来了,“小姐小姐,我在街上听说有人在卖宅子,很符合小姐的要求呢。” 江岁欢来了精神,“哦?哪里的宅子?” “在福清学府旁边,三进三出的大宅子,房后就是护城河,地段很好的。”莹桃一看就是跑回来的,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地段确实不错。”江岁欢点头,又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要多少银子?” 莹桃伸出三根手指,江岁欢瞪大眼睛,“三百万两?” “不不不,三十万两!” “不可能吧。”江岁欢以为莹桃听错了,三十万两怎么可能买到地段这么好,还这么大的宅子? 莹桃用力摇头,“没有听错,就是三十万两,小姐可以现在就过去看看。” “好。” 江岁欢立马换上一身男装,跟着莹桃出了门。 二人来到莹桃所说的宅子门口,这套宅子确实很大,并且看上去和周围的宅子没什么不同,江岁欢不明白为什么卖的这么便宜。 莹桃上前敲门,敲了半天都没有人应。 有路人走到江岁欢面前,问道:“这位公子,你是来买宅子的?” 江岁欢点头,“先过来看看,你是这宅子的主人吗?” “我可不是。”路人连忙挥手,接着压低了声音:“我劝你啊,还是赶紧走吧。” “为什么?”江岁欢十分不解。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4章 凶宅 路人正要回答,宅子的大门突然缓缓打开,一个瘦削的男子从里面走出来,路人见状闭上嘴巴,快步地走开了。 江岁欢疑惑地看了一眼路人的背影,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只能走到男子面前,“请问你是这宅子的主人吗?” “咳咳咳,没错。”男子捂着嘴巴用力咳嗽着,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声音像是八九十岁的老人,沙哑中透着虚弱。 江岁欢仔细观察了一下,男子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五官生得不错,只是看起来面色苍白,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嘴唇隐隐有些发青,有病入膏肓之兆。 “不用惊慌,我这病不会传染人。”男子转身朝宅子里走去,“我先带你们参观一下宅子吧。” 江岁欢和莹桃跟在他身后,越往里走,江岁欢就越满意,这宅子有三个院子,后院很大,亭台楼阁精致非凡,游廊上清幽宁静,还有池塘和假山,足以看得出建造这个宅子的人很有品味。 不过江岁欢心中清楚,这么好的宅子不可能卖得那么便宜,再加上路人的反应,她可以断定,这宅子一定有问题。 参观完宅子后,江岁欢单刀直入地问道:“方便告知一下,为何这宅子的价格这么便宜吗?” 男子似乎已经耗费了全部体力,虚弱地弓着腰,长叹一口气道:“唉,说来话长。” “我叫李薛洺,之前是福清学府的先生,这宅子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传到我祖父手中后,我祖父将这宅子重新修缮了一番。从那之后,住在这宅子里的人全都得了各种各样的怪病,活不过五十岁。” “我爹娘亦是如此,直到如今,这宅子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周围人都说这宅子是个凶宅,可我却不信,若不是我看病需要医药费,我是万万不舍得将这宅子卖掉的。” 李薛洺说完,又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我已经说完了,你们若是不想买就请回吧,我没力气送客了。” 莹桃小声嘟囔道:“这房子明显是个凶宅,怎么可能有人买嘛。” “小姐,我们回去吧。” 江岁欢却不动身,看着李薛洺问道:“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能帮你把个脉吗?” 李薛洺抬头看她,“你是大夫?” “不是,但我会些医术。” 她把手放在李薛洺的手腕上,过了会儿皱眉道:“你这是肺病。” 李薛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点了点头:“没错。” “还好,病气还未入骨。”她松开手,“你那些去世的家人跟你症状一样吗?” “不一样,他们有的高烧不退,有的全身溃烂,无一例外的是最后都很痛苦。”李薛洺一想到那些场面,眼神中满是悲痛。 江岁欢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是太快了她没有抓住。 她神情严肃道:“这宅子肯定有问题,你先搬出去不要在这里住了,我会用一个月的时间医好你,并且把真相查出来。” 李薛洺以为她在开玩笑,苦笑两声:“姑娘,连京城最好的大夫都看不好我的病,你又怎么治好我呢?” “还有,我们三代人都没有查出宅子是怎么回事,你要在一个月内就查出来,未免有些夸夸其谈了。” 江岁欢抱着胳膊,眉宇间满是自信,“能不能做到,一个月以后就知道了。” 李薛洺这才发现她是认真的,语气里多了一份尊敬,“姑娘是什么人?” “我叫江岁欢,你只需知道我不是骗子就行了。”江岁欢微微勾唇,“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如果我把两件事都办成,这宅子你打八折卖给我。” “……” 三十万两打八折就是二十四万两,足足便宜了六万两,江岁欢早就算好了。 李薛洺犹豫了一会儿,同意了,“好,如果你能治好我的病,并且查出宅子为什么会变成凶宅,我就将宅子打八折卖给你。” “一言为定。” 两人签下契约,李薛洺把宅子的钥匙给了江岁欢,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些衣物,临走前江岁欢从实验室里拿出一些治疗肺病的药物交给他。 “一天三次,一次两片,饭后吃,吃完再来这里找我。” “多谢。”李薛洺小心翼翼地装好药,背着细软慢慢离开了。 莹桃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撅嘴道:“小姐,这个人一看就活不久了,你为何要揽下这桩麻烦?还有这宅子听上去这么可怕,买下来干嘛呀!” 江岁欢把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深沉,“莹桃,你喜欢吃桂花酥吗?” “喜欢,但是这跟桂花酥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六万两银子可以买多少块桂花酥吗?”江岁欢拍了拍莹桃的脑袋,“一个月的时间就能省下六万两银子,我们赚大了。” “再者说,我一个人是搞不定这宅子,但是我可以去找帮手啊。” “谁呀?”莹桃疑惑不解。 江岁欢笑而不语,想到和顾锦未完成的交易,她觉得自己颇有先见之明。 事不宜迟,江岁欢当天傍晚就来到了北漠王府,对着门口的侍卫说道:“麻烦你们通报北漠王一声,就说侯府嫡女江岁欢找他。” 侍卫站得笔直,“有拜帖吗?” “唔,没有。”江岁欢指着大门,“王爷之前说我可以直接来找他,你要不想通报的话,我自己进去也行。” “没有拜帖一律不准进。” 江岁欢气得跺脚,小声抱怨道:“怎么连王府的侍卫都跟顾锦一样,这么冷冰冰的。” “你说什么?” 一道冷冽的声音出现在身后,江岁欢身子一僵,转身笑道:“王爷你怎么在这里啊?我刚还夸您呢,说王府的侍卫都跟您一样非常有原则。” 顾锦面无表情地朝里走,“没人说过你脸上的笑容很假吗?” “没有哎。” 江岁欢跟着顾锦进去,这次没有被拦下来。 顾锦走得很快,江岁欢只能迈着小碎步跟上,“王爷,您还记得上次我们没有完成的交易吗?我这次来请您帮忙了。” “说吧,江小姐想让我帮什么忙?” 顾锦突然停下,江岁欢躲闪不及,一脚踩在顾锦镶着金丝的靴子上。 “嘶!”江岁欢倒吸了一口凉气,抱歉地笑了笑:“王爷,我不是故意的。” 顾锦额前的青筋跳了跳,咬牙道:“没事。” 江岁欢朝旁边挪了挪,把凶宅的事情讲了一遍,最后说道:“我想让王爷帮个小忙,派人查清楚那宅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江小姐不觉得这种事情应该找道士?”顾锦俯身凑近江岁欢,“找我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吧。”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江岁欢毫不争气的脸红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5章 本王要亲自调查 江岁欢往后退了几步,为掩饰尴尬轻咳一声道:“我这个人不太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再说了,王爷这么神通广大,找王爷肯定比道士有用。”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江岁欢深知会拍马屁的重要性。 顾锦似笑非笑地直起身子,“江小姐真是能说会道。” “希望王爷见谅,我真的很喜欢那套宅子。”江岁欢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他恍然大悟:“所以你之前问我要银子,是为了置办宅子?” “是的。” 顾锦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放着那么大的侯府不住,要买下一个凶宅住进去,江小姐真是与众不同。” 江岁欢无奈地说:“没办法,我爹娘偏心江媚儿,我又讨厌江媚儿,只能搬出来一个人住。” 顾锦默了默,忽然说道:“那天江媚儿头皮秃了一块,是你弄的。” 语气里没有疑问,显然是已经确定了。 江岁欢瞪圆了眼睛,她自以为计划进行的很完美,顾锦是怎么知道的? “王爷为何认为是我?” “那天你给扇扇子的丫鬟银子,我看见了。” “啊!”江岁欢左顾右盼不想承认:“那天太热了,所以我让丫鬟把风扇大一些。” 为了避免顾锦多问,她连忙转移了话题,“说起来那天还要多谢王爷帮我做主,要不然我真的要被冤枉了。” “不用谢,本王只是看不得别人被冤枉而已。”顾锦说到‘冤枉’两个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江岁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摸了摸鼻子。 看到她这副样子,顾锦的嘴角弯了弯,语气依然冷淡,“本王答应帮你调查这个凶宅,等查清楚之后本王与你的交易就完成了,以后不要再来这里。” 她吃惊道:“王爷要亲自调查?” “不行吗?” “当然可以。”江岁欢快速地点头,“以后咱俩两清,我保证不再麻烦你。” “嗯。”顾锦转身朝着卧房走去,“本王今日处理公务有些乏累,你明日早上再来吧。” “苍一,送客。” 江岁欢只觉得一阵风闪过,一个黑衣男子就出现在面前,对着江岁欢道:“江小姐,天色已晚了,您请回吧。” 这黑衣男子长得不丑,却没什么特色,站在人群中认不出来那种,江岁欢猜测他应该是顾锦的贴身暗卫。 苍一送江岁欢出了府,江岁欢回头想要道谢,发现大门已经被关上了。 动作这么快的吗? 江岁欢忽然有种被嫌弃的感觉。 次日晌午吃完午饭,江岁欢换上一身男装再次来到北漠王府,下人带着她来到客堂,丫鬟送上了茶水和点心,“江公…江少…江小姐,王爷他在小憩,还请您稍等片刻。” “好。” 江岁欢坐在椅子上,喝完了一杯茶水,吃下了半盘点心,还是不见顾锦出来。 因为怕碍事,她特地没有带上莹桃,此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十分无聊。 她起身在客堂里走来走去,须臾,角落摆着的一个琉璃盏吸引了她的注意,这琉璃盏是五彩的,里面放着一颗拳头大的珠子,阳光穿过去会折射出一道彩虹,很是好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琉璃盏她好像在珍宝阁见过。 她拿起琉璃盏想要看个清楚时,顾锦从客堂的小门后走了出来。 “这琉璃盏价值五十万两,如果碰坏了,江小姐怕是要买不起宅子了。” 江岁欢呼吸一滞,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琉璃盏,不可思议道:“这个东西值五十万两?王爷你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顾锦轻飘飘道:“这是西域的东西,全天下就这一盏,你觉得呢?” 江岁欢干笑一声,默默地站远了些。 “走吧,去你说的宅子里看看。”顾锦转身就走。 二人坐着马车来到了昨日那套宅子门口,顾锦漫不经心道:“这宅子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同,你确定这是个凶宅?” “确定。”江岁欢昨日回去后不放心,专门让莹桃打听了一番,打听到的结果和李薛洺说的一样。 “进去看看吧。” 江岁欢拿出钥匙打开大门,二人并肩走了进去。 在宅子里走了一圈后,顾锦沉声道:“我没发现这宅子里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至少明面上没有。” “你说这户人家全都得了怪病活不过五十岁,听上去很像是中了某种毒药。” 他蹲下来捏起一小块泥土,在手指间揉搓开来,“全家人都得病,一定和这宅子中随处可见,所有人都能接触到的东西有关系。” 江岁欢很吃惊,顾锦竟和她想的一样,她之所以请顾锦来帮忙,不仅是为了找出毒药在哪,还要找到下毒的人并将其绳之以法。 她蹲下来学着顾锦的样子抓了一小捧土,放在鼻子下面仔细嗅着,只有浓厚的泥土清香,她摇头道:“土没有问题。” “你能闻出来?”顾锦难得露出惊讶的神情来。 “能啊。”江岁欢皱皱鼻子,看起来很是骄傲,“我鼻子很灵的,不管什么草药我只要一闻就能闻出来。” “差点忘了,你会医术。”顾锦扔下手中的泥土,拍拍手站起身,“你这么聪明,肯定早就想到这宅子里被人下了毒,为何还要找我帮忙?” 江岁欢理直气壮道:“自然是因为王爷您聪明了,有您的帮忙,一定可以很快查清真相,并且抓到元凶的。” 顾锦淡淡的瞥她一眼,“原来如此。” 看完泥土,二人来到了后院,后院有一大口水井,江岁欢怀疑水井里被下了毒,李薛洺一家人有可能喝了水井里的水,才导致疾病缠身。 顾锦从井里打上来一桶水,江岁欢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井水也没有问题。 “奇怪了,那毒药会在哪呢?”江岁欢沮丧的坐在旁边的木凳上,“除了水土,还有什么是所有人都会接触到的东西呢……” 忽然,一股淡淡的兰花香钻进了她的鼻子里,她用力嗅了嗅,“奇怪,这院子里没有种兰花,哪来的兰花香气呢?” 她寻着香味找了半天,最后发现味道竟是刚才坐着的木凳发出的。 顾锦见江岁欢盯着木凳,伸手想要将木凳拿起来看个究竟,江岁欢却猛地一震,厉声喊道:“别碰它!”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6章 真相 顾锦收回手,道:“怎么了?” “这凳子有问题。”江岁欢向顾锦伸出手,“把你的佩剑借我用一下。” 顾锦取下佩剑递给她,她握住刀柄用力砍下,将木凳砍成两半。 看到这一幕,顾锦眼底闪过一丝惊异,从江岁欢握着刀柄的手势和她挥刀的动作来看,她绝对会武功,并且还不弱。 顾锦眸光微闪,看来这位侯府嫡小姐身上的秘密还不少。 江岁欢不知道顾锦心中所想,木凳刚砍成两半,她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兰花香,混合着十余种草药味道。 而且这十余种草药,全都是剧毒!其中就包括毒药之首的断肠草。 混合了这么多种毒物的木凳,别说碰一下了,就连闻一闻都伤身体。 这么一来就很清楚了,做这个木凳的人将这些剧毒之物塞在木凳里,又用兰花掩盖住毒物的味道,让人察觉不了。 她拿出手帕让顾锦捂住鼻子,自己则用袖子掩住鼻子,把发现的东西说了出来,最后说道:“这个木凳放在井边,人打完水累了就坐一坐,久而久之便染上了病。” “这家人得的病不一样,是因为这里面混合的毒物太多了,一来不容易治,二来不容易查到原因,所以他们才会认为这宅子风水不好,是个凶宅。” 听完了江岁欢的解释,顾锦方才明白,为什么江岁欢不让他碰这个木凳。 他眉头轻蹙,“想不到小小一个凳子,居然能害得一家人家破人亡。” 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世上有心肠这么恶毒的人。 江岁欢愤愤不平道:“王爷,不管凶手是死是活,你都一定要调查清楚,给这家人一个交代!” “我会的。”顾锦面无表情,眼中冷意渐甚。 二人带着包好的板凳找到了李薛洺,李薛洺比之前好了很多,脸上都有了血色。 江岁欢把凳子放在李薛洺的眼前,“这个凳子你认识吗?” 李薛洺吃惊道:“这不是我家的木凳吗?你怎么把它砍成两半了?” “你们祖孙三代之所以会染病,就是因为这个凳子。”江岁欢神情严肃,把原因给李薛洺解释了一遍。 李薛洺跌坐在地上,面如土色道:“所以我祖父祖母和爹娘之所以死得那么惨,就是因为他们坐过这个凳子?” “没错,就是它。”江岁欢知道李薛洺现在的心绪十分混乱,特意在旁边多等了会儿,才又开口问道:“你还记得这凳子是怎么来的吗?” “我记得!”李薛洺像是疯了一样站起身朝门口冲去,“我现在就去找他!” 他刚一冲出门,就被站在门外的顾锦拦了下来,“等一下。” 李薛洺双眼通红,已然听不到顾锦说了什么,撕心裂肺地喊道:“放开我!我要为我的家人报仇!” 江岁欢早就料到这个结果,拿出一片准备好的镇定药剂塞进李薛洺的嘴巴里,很快,李薛洺就安静了下来,跪坐在了地上。 江岁欢低头问他:“现在清醒些了吗?” 他伸出袖子抹掉眼角的泪水,带着哭腔道:“清醒了。” “好,那我问你几个问题,这凳子是谁送给你的?那人现在还活着吗?” 江岁欢声音很轻,却能安抚人心。 李薛洺低着头,“那人是我祖父的好友李福清,当年我祖父修缮完宅子,李福清送来了很多家具当贺礼,其中就有这个木凳子。” “他说这个木凳有使人强身健体的奇效,所以我家人没事就喜欢到后院坐一会儿,后来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生病,但没人怀疑这个凳子有问题。” 顾锦突然开口:“我听说过这个人,他是福清学府的师长。” “没错,他一手创立了福清学府,不仅如此,他还是我的老师。” 说完,李薛洺捂住脸痛哭起来,“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他害我们一家人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亲自过去问问就知道了。”顾锦淡淡道,“把他拉起来,我们去福清学府问个清楚。” 此时顾锦已经从王府中调来了一批侍卫,有人将李薛洺从地上扶了起来,拖着李薛洺上了马车,来到了福清学府。 此时学府还未下课,顾锦不管这些,带着侍卫径直闯了进去。 李福清正在讲课,看着一群人冲了进来,脸色大变,“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福清学府!” 顾锦面如寒霜,“李福清,瞪大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谁?” 李福清因为创办学府有功,曾经进宫领过赏,一下子就把顾锦给认出来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草民叩见北漠王。” 话音刚落,李薛洺从顾锦身后冲了过来,一把拽住李福清的衣领吼道:“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家人?为什么?” 李福清脸色苍白:“薛洺,你说什么胡话呢?你家人都是病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锦使了个眼色,侍卫将被砍成两半的木凳放到李福清面前,李福清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 江岁欢冷笑一声:“你说李薛洺家人的死跟你没关系,那你怎么会知道这凳子有毒呢?” “我,我……”李福清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看见他这副模样,李薛洺再次陷入了疯狂,用力掐住李福清的脖子怒吼道:“我祖父对你那么好,当初你无家可归时,我祖父收留你三年时间,你却恩将仇报,害死我们一家人。” “今天我就要让你偿命!” 李福清脸憋得通红,却大笑了起来,笑声极其刺耳,“你以为你祖父是什么好东西吗?我身为一个孤家寡人,他却日日在我面前跟你祖母恩爱有加,这不是炫耀又是什么?” “我就是看不惯你们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样子,现在好了,他们都死了,你还得称我一声老师,哈哈哈!” 这话听得在场所有人都皱起眉头。 “够了。”顾锦呵斥一声,一记手刀砍在了李薛洺的肩膀处,将他打晕过去。 李福清还在不停笑着,似乎也疯了。 顾锦面无表情地拔出佩剑,刷刷几下砍断了李福清的手筋脚筋,“把这人压入大牢,让大理寺卿亲自来审。”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7章 被骗了 李福清本就年纪大了,被砍断手筋脚筋后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当即痛晕了过去。 江岁欢怔愣了一瞬,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顾锦伤人,不仅动作利落,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神色平淡的不像是刚砍完人,倒像是切了个萝卜。 顾锦侧过脸瞥她一眼,看她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以为她是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到了,语气不自觉变得温和了些,“害怕了?” 江岁欢摇头,她是个医生,比这还要血腥的场面都见过,害怕是不可能的。 “没有,只是看到了王爷杀伐果断的样子,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京城很多人都惧怕王爷。” 这句话被顾锦误以为她也是这样,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从认识她以后,她的一些举动让顾锦感觉甚是新奇有趣,所以才会接二连三的帮她,没想到她和京城那些人一样,仅凭着这一幕就畏惧自己。 江岁欢不知道顾锦心中所想,还在暗自感慨着,顾锦对坏人下手干脆利落,害怕顾锦的那些人一定都是心中有鬼吧。 这时,一个学生冲上前来,朝着地上的李福清吐了口唾沫:“呸!还以为你是个好先生,没想到品行竟这般恶劣!” 其他学生见状纷纷效仿,全都冲上前把李福清痛骂一顿,更有情绪激昂者拿起板凳想要朝李福清身上砸去,被侍卫拦了下来。 “福清学府暂先停课,等审完李福清再说。” 说罢,顾锦让侍卫把学生们请了出去。 侍卫要把李福清和李薛洺一起带走,江岁急忙拦着:“为什么要把李薛洺带走?他是受害者啊。” “同时也是证人。”顾锦肃声道。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江岁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顾锦不理她,朝外走去。 江岁欢还没察觉到他脸色的变化,追上去说道:“王爷,今天多谢你了,已经酉时了,我请你去月芳楼吃晚饭吧。” “江小姐,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办好了,我们两个的交易到此结束。”顾锦语气疏离,似腊月寒冰。 江岁欢张了张嘴,有些诧异顾锦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低声道:“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这些天来,顾锦是除了莹桃之外,她唯一接触的比较多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帮助过她的人,她早在心中把顾锦当成了朋友。 顾锦脚步微顿,淡淡道:“本王不需要朋友。”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江岁欢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莫名的有些难受。 由于李福清是顾锦亲自抓的人,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皇上得知后大为震怒,下令大理寺卿三天内审完此案。 三天后,案件真相水落日出,李福清嫉妒李薛洺祖父一家,花重金请江湖上的毒师做了毒木凳,将其送给李薛洺的祖父,害得李薛洺一家三代中毒死亡,只剩下了李薛洺一人。 李福清被判五日后斩首,他创立的福清学府归李薛洺所有,大快人心。 至于李福清的家人,在得知李福清被抓后就跑路了。 结案后,李薛洺专程来到侯府来感谢江岁欢,他身体看上去好多了,也不再咳嗽。 看见江岁欢,他双膝一弯跪了下来,道:“多谢江小姐查出真相,并且救我一命。”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江岁欢赶忙将他扶起来,“这是我和你的约定,我帮你查出真相,你把宅子便宜点卖给我,不必再专门道谢。” “若不是江姑娘帮我,我可能已经没命了,更不可能知道李福清才是杀害我们一家人的凶手。” 李薛洺从怀中掏出一沓纸,塞到江岁欢手中,“我将宅子送给你,这是地契和房契。” 江岁欢手忙脚乱地拒绝,“不行不行,我不能要,一分钱不出我良心不安。” 二人推让了半天,最后李薛洺以二十万两的价格把宅子卖给了江岁欢,比当初二人约定的少了四万两。 江岁欢小心翼翼的收好房契和地契,问道:“你把宅子卖给我了,以后你住哪儿?” “多谢江姑娘关心,如今福清学府已经归我所有,我住在学府里就可。” “那就好。”江岁欢拿出一些药交给李薛洺,“把这些药吃完,你的身体就好的差不多了。” 李薛洺临走前深深鞠了一躬,“江小姐若是不介意,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江小姐有什么困难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好。” 买下宅子的第二天,江岁欢带着莹桃搬了进去,她在侯府的东西不多,只用了三个箱子就装完了。 侯爷和侯夫人并未阻拦,只是叮嘱了几句,让江岁欢不要多生事端。 江岁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转头就将二人的话抛在了脑后。 李福清被斩首当日,江岁欢正在后院除草,李薛洺之前生病没力气拔草,导致后院长了一大片野草,颇为碍事。 她头戴草帽,身穿粗衣,和莹桃两人在后院忙得不亦乐乎。 莹桃舍不得她干活,指着门外说道:“小姐,你不去看斩首吗?多热闹呀。” 她摇头,“我不喜欢看那种东西。” 正当莹桃苦思冥想,打算找个别的理由哄江岁欢离开时,墙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孩童的哭喊声:“娘,你怎么了娘?你快醒醒啊!” 江岁欢和莹桃对视一眼,放下手中的除草工具,“走,出去看看。” 二人来到围墙外,看见地上躺着一个妇人,一个小男孩趴在妇人身上哭得十分伤心,看起来像是一对母子。 江岁欢走过去,小男孩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抱住了她的双腿。“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娘吧。” “你娘怎么了?”她蹲下来关心道。 “不知道,我们刚走到这里,我娘就晕倒了,怎么都叫不醒。”小男孩大哭着,抱着江岁欢的腿越抱越紧。 江岁欢正要给地上的妇人把脉,妇人却猛地睁开眼睛,抬手朝江岁欢脸上撒了一把白色粉末,江岁欢没有防备,吸进去了一些粉末。 下一秒,天旋地转。 江岁欢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意识渐渐消散,在昏过去的前一秒,她眼睁睁地看着原本可怜的小男孩,露出一抹狞笑将莹桃打晕了过去。 “淦,上当了!”她心想,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8章 自投罗网 “你们两个疯了!把她绑来干什么?” “这女的害我们被全城通缉,我咽不下这口气。” “带着她我们怎么逃跑啊?” “谁说要带着她逃跑了?等我把她折磨腻了,就随便找个地方扔了……” 不知过了多久,江岁欢被两个人的交谈声给吵醒,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了起来,动弹不得。她慢慢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四周,见莹桃被绑在旁边,低着头不知是死是活。 这里的光线十分昏暗,身后是坚硬的石壁,头顶上有水珠从岩壁上一滴一滴落下来,她猜测这里应该是一个山洞。 两个人背对着她站在山洞口,左边的是个光头,又高又壮,另一个就是将江岁欢哄骗来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双手背在身后,站立的姿势略显老成,肩膀微微弯曲。 江岁欢对人体的生理结构十分了解,顿时看出来了,这不是一个小孩,这是一个侏儒! 她悄悄从实验室里拿出一把剪刀和两针麻醉剂,左手握着麻醉剂,右手拿着剪刀把麻绳剪断了一大半,从外观上看不出来。 弄好后,她闭上眼睛装作还没有醒来的样子。 光头男和侏儒似乎有些意见不合,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山洞,只剩下侏儒一个人,骂骂咧咧地朝着江岁欢走来。 “我呸,还侯府小姐呢,睡一天了都不醒,跟头猪一样!” 侏儒伸出脚踢了踢江岁欢,“喂,醒醒!” 说时迟那时快,江岁欢迅速撑断了麻绳,左手拿着麻醉剂用力插到了侏儒的脚上,把里面的药剂注射了进去。 侏儒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招,摇摇晃晃地后退了几步,瞪眼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扎在我脚上的又是什么?” “麻醉药。”江岁欢微微一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侏儒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江岁欢赶紧走到莹桃身边,把莹桃身上的麻绳解下来,检查了一下莹桃的状况。 还好,只是晕过去了,她从实验室里拿出一个药瓶在莹桃鼻子下面晃了晃。 莹桃幽幽转醒,看见江岁欢后一下子清醒了,急切道:“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江岁欢做了个“嘘”的手势,“小点声,别被人听到。” “噢噢。”莹桃压低了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见不到小姐了。” 江岁欢安抚道:“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 说完她递给莹桃一段麻绳,“你把这个侏儒的脚捆上,我来绑他的手。” “侏儒?这不是一个小男孩吗?”莹桃惊讶地捂住嘴巴。 江岁欢撇了撇嘴,“我们被骗了,一般小孩子哪能那么轻松就把你打晕,这就是一个冒充小孩的侏儒,听他刚才说的话,似乎跟我们有仇。” 她边说边麻利的绑好了麻绳,“他还有同伙,我们先带着他离开这里,再慢慢审问。” 二人拖着地上的侏儒,来到了山洞门口,江岁欢小心观察着外面,确认安全后才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深山里的山洞,周围全是参天大树,根本无法辨别方位。 侏儒的同伙肯定就在附近,江岁欢不敢停留太久,随便指了一个方向,两人拖着侏儒朝那个方向走去。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两人体力渐渐不支,江岁欢靠着一棵大树坐下来,“不走了,今天先在这里待一晚上吧。” 莹桃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心里有些毛毛的,紧紧挨着江岁欢坐下来,“小姐,这里会不会有野兽啊?” “这种深山老林里难免有野兽出没,你去附近捡一些木柴,我把火生起来,这样就不会有野兽过来了。” 江岁欢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野外求生,知道怎么样能在野外生存下来,所以此刻显得十分淡定。 “我们小姐真是无所不能呢。”莹桃屁颠屁颠地去附近拣木柴了。 这里很少有人来,满地都是干枯的树枝,莹桃很快抱着一大捆枯树枝回来了。 江岁欢采用钻木取火的方式,点燃了这些枯树枝。 看着眼前燃烧的火苗,江岁欢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从昨天到今天,几乎一天半的时间粒米未进,肚子早已饥肠辘辘了。 莹桃也是如此,揉着肚子叹道:“唉,要是有野鸡就好了,除掉鸡毛和内脏,放在火上这么一烤,滋滋冒油,肯定很香。” 江岁欢被她说的越来越饿,正准备去附近找找有没有野山鸡之类的野味,忽地眼角的余光瞟到侏儒的眼皮不停在动。 奇怪,她将一整支麻醉剂都注射进了侏儒的体内,按理说没有两天醒不来,怎么这才半个时辰,他就恢复意识了? 江岁欢眼睛转了转,对莹桃使了个眼色,大声道:“虽然没有野鸡,但是我们有其他可以吃的,保证比野鸡更香!” “什么呀?”莹桃故意问道。 “就是地上这个小孩呀,你看他皮薄肉嫩的,肯定很好吃。” 侏儒装不下去了,像毛毛虫一样偷偷往旁边爬走,被江岁欢一脚踩住,拿着一把手术刀森然笑了起来,“你想要跑哪去啊?” “别吃我!我已经六十多岁了,一点都不好吃!”侏儒大吼起来,头一次遇到比他还疯狂的人,吓得他裤子很快湿了一大片。 江岁欢嫌弃的捂住鼻子,“难闻死了,你要是再叫一声,我会动手把你的嘴巴缝起来。” 侏儒立马闭上了嘴巴,恐惧地看着江岁欢。 他用计谋绑架江岁欢,本想好好折磨一番,没想到现在被折磨的人竟然是他,心中后悔万分。 江岁欢转动着手中的手术刀,不急不徐地道:“如过我猜得没错,你就是李福清口中的毒师吧?” “害死李薛洺一家三代人的毒木凳,就是你做的?” 侏儒惊愕道:“你怎么知道?” “六十多岁了保持的这么年轻,还对麻醉药有耐药性,我要是猜不出来,那我就是个傻子。” 江岁欢冷笑一声:“皇上下令全城通缉你,你不赶紧跑路,还绑架了我,简直自投罗网。” “明日就将你送往官府,还有你的那几个同伙,一个都别想跑!” 莹桃在一旁帮腔道:“就是,像你们这些心肠恶毒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侏儒吓得脸色发青,连忙朝地上磕头:“我错了我错了,你们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我保证不敢再犯了。” 见江岁欢不为所动,他眼中精光一闪,连忙喊道:“我这里有个好东西,只要你放了我,我就把这个东西给你!”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9章 江媚儿的东西 江岁欢眉尾轻挑:“哦?什么好东西?” 侏儒眼中精光一闪,用下巴指了指身上的麻绳,“你把我身上的麻绳解开,我给你拿。” “那算了,我不要了。”江岁欢完全不上他的当,双手抱在胸前靠着身后的大树坐下来。 侏儒急了,连忙说道:“不给我解开绳子也行,这好东西就在我胸口的衣服里,你自己来拿。” “但是你得答应我,拿到这东西就把我放了。” 江岁欢翻了个白眼,“那也得看我想不想要。” 她对着莹桃歪了歪头,吩咐道:“去找找他胸口的衣服里有什么宝贝。” 又怕侏儒耍花招,她拿着手术刀在手中转得飞快,威胁道:“我劝你老实点,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否则我也说不准,这把小刀会插在你身上的哪个位置。” 侏儒脸色白了又白,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不会耍花招的。” 莹桃在侏儒身上找到一个匣箱,拿给了江岁欢。 江岁欢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这匣箱只有巴掌大小,外观平平无奇,拿在手上轻飘飘的,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她试着打开,却发现匣箱前后都上着锁,只有用钥匙才能打开。 “钥匙呢?”江岁欢垂眸看向地上的侏儒。 侏儒摇头,“我没有钥匙。” 江岁欢有些无语,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侏儒又摇了摇头,“不知道。” “……” 江岁欢把手上的匣箱扔到了侏儒身上,“你一没有钥匙,二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还想用这个换自己一命吗?” 侏儒挣扎着将匣箱压在身下,解释道:“这是我逃跑前从南冥王府偷来的,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南冥王妃把它保护的很好,肯定是个好东西。” 江岁欢有些诧异,这匣箱竟然是江媚儿的东西么? “既然如此,我会帮你把这件东西物归原主的。” 她踢开侏儒,把匣箱拿了出来,交给莹桃来保管。 侏儒激动的扭了扭身体,“现在是不是可以把我放掉了?” “嗯?凭什么?”江岁欢故作不懂。 侏儒傻眼了,“说好的你拿了我的东西,就把我放掉的,你怎么耍赖?” “可这不是你的东西。”江岁欢耸了耸肩,“再说了,你把我们两个人绑架到这深山老林里来,还想把我们两个折磨完了随便找个地方扔掉,我凭什么这么轻易就放过你?” 侏儒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道:“你们两个狗娘养的,还敢耍我!等我儿子和女儿找到这里来了,非要你们好看!” “那个妇人和光头是你孩子?”江岁欢撇了撇嘴,“你看起来倒是年轻,你那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显老。” “你懂个屁,我用的秘术是有副作用的,不然我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矮小!”侏儒的唾沫星子乱飞,“不过我儿子女儿的毒术不比我差,你等着瞧吧!” “嗯嗯嗯。”江岁欢敷衍的点点头。 侏儒见她并不害怕,叫嚣得越发大声,她听得烦了,对莹桃说道:“真吵,把他嘴堵上。” 莹桃拿出一团帕子塞到侏儒嘴里,四周终于安静了下来。 江岁欢往火堆里添了一些木柴,对打着哈欠的莹桃说:“你先睡会儿吧。” 莹桃强撑着困意摇头,“小姐你睡吧,我来守夜。” “我要是睡觉,这侏儒的两个儿女找来了怎么办?” 江岁欢双手放在脑袋后面,仰躺下看着头顶,树枝缝隙中透出来一小片星空,懒洋洋道:“你放心睡吧,我困了再叫你。” 莹桃虽然不放心,可也知道江岁欢比她厉害多了,又去旁边捡了一些木柴,回来后靠着大树睡着了。 到了半夜,正在守夜的江岁欢忽然听到轻微的树枝断裂声,她原本混沌的意识立马变得清醒,拿出帕子蒙住了口鼻。 她会制毒也会解毒,但不代表她想要中毒。 一旁的侏儒也听到了声音,用力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想要引起来人的注意。 江岁欢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四周,只听得左边响起布料摩擦发出的悉悉索索声,接着一团黄雾朝她袭来,她眼疾手快的抓起侏儒挡在了自己面前。 黄色烟雾一碰到侏儒的皮肤,就生出红色的水泡来,很快侏儒就变得面目全非,痛得面目扭曲又叫不出声。 江岁欢嫌弃的将侏儒扔到一边,拍着手说道:“你们这手法可一点都不精准。” 从黑暗处跳出来两个人,一个光头,另一个就是将江岁欢迷晕的妇人。 妇人看见侏儒痛得在地上打滚,气得目眦欲裂,“你这丫头敢把我爹害成这个样子!” 江岁欢摊手道:“喂,讲点道理好不好,这可是你们自己扔的毒药。” “少废话,区区一个小丫头,我一只手就能捏碎你!”光头怒吼一声冲上来。 江岁欢眉目一凛,她虽然腹中有子,但胎儿尚小,并不影响发挥。 光头冲到面前,大喝一声挥手朝江岁欢劈下,江岁欢不慌不忙的灵巧避开,左手出拳打中光头的下巴,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点在光头的膻中穴上。 膻中穴被击中后,人会变得意识模糊神志不清,光头就是如此,他站在原地摇晃了几下,呆傻地看着四周,“爹,我饿了,嘿嘿。” 说完就蹲下来把地上的泥土往嘴里塞。 妇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气得说话都颤抖了:“你把我哥怎么了?” “没什么。”江岁欢轻描淡写道:“不过是点中了他的膻中穴,让他变得神志不清罢了,两三天就能恢复过来。” 妇人知道自己打不过江岁欢,放软了语气道:“我无意跟你做对,你只要把我爹放了,我保证带着他走得远远的。” 江岁欢道:“那可不行,他害死了李薛洺的家人,又想来害我,我怎么可能轻易把他放了呢?” “丫头,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妇人咬牙切齿,一直放在身后的左手突然朝空中一甩,五根飞镖向着江岁欢疾空飞来。 被吵醒的莹桃大喊一声:“小姐小心!” 江岁欢刚要闪躲,身体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的胸膛,被人抱着飞离了原地。 一个熟悉的冰冷声音出现在耳畔,“江小姐看来很喜欢出现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0章 杀人灭口 江岁欢一惊,连忙推开旁边的人,“王爷怎么会在这里?” 顾锦穿着一身玄衣,在黑夜中显得十分肃穆,开口道:“本王前来追拿犯人。” 他抬了抬手,一群侍卫从四周的夜色里涌出,把那三人围了起来。 江岁欢这才明白,原来顾锦是来抓侏儒等人的。 想到顾锦刚才说的话,她指着侏儒等人说道:“不是我自己来的,是他们将我绑来的。” 说来也怪,侏儒虽然害怕江岁欢,但情绪还算稳定,此时看见了顾锦,像是见到了极其可怕的东西一般,在地上疯狂挣扎起来。 顾锦抬了抬手,侍卫把侏儒口中的帕子拿了出来,侏儒声嘶力竭道:“你别杀我,别杀我!皇后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周围的气氛瞬间凝结成冰,顾锦双眸似箭,骇人至极,一把攥住侏儒的脖子,“你说什么?你都知道什么?全说出来!” “不是我杀的!”侏儒因为窒息脸涨得通红,声音尖细沙哑,“是,是……” 一支利箭从远处极速飞来,穿破凝固的空气,直直地插进了侏儒的脑袋里。 侏儒瞬间瘫软下来,顾锦看向利箭射来的方向,双眼通红,低吼一声:“给我追!” 十几个暗卫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朝着那个方向施展轻功快速追了过去,可以看得出来个个都武功高强。 妇人见侏儒死了,想趁人不注意带着光头偷偷逃走,谁知从其他方向又飞来两支利箭,将二人射了个对穿。 眼见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三个人,转眼间就变成了尸体,莹桃吓得不住尖叫起来。 江岁欢一动不动,她正在思考侏儒死前说的话,侏儒说皇后不是他杀死的,这是什么意思?当朝皇后明明还活着啊。 侏儒话没说完就被杀死,像是有什么人不希望他把话说出来。 再看顾锦的反应,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顾锦这么失控,似乎变了个人。 侏儒口中的皇后是谁?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又是谁射的箭来杀人灭口? 种种问题像团迷雾一样笼罩着江岁欢,她意识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一定和顾锦有着很大的关系。 顾锦看着眼前的三具尸体,眼中怒火滔天,用力一拳锤在身边的大树上,碗口粗的大树瞬间断成两半。 又凭空出现了几十个暗卫,向那两箭的方向追去。 顾锦脸色阴沉正要一同追去,忽地反应过来江岁欢还在这里,他冷声吩咐道:“留下四个人送江小姐回府,剩下的跟我来!” 说罢他又走到江岁欢面前,语气没有一点温度,“江小姐,你是个聪明人,今天你什么都没听到,对吗?” 江岁欢僵硬地点了点头,“对,我什么都没听到。” 顾锦从江岁欢身旁大步走过,没有过多的话语,仿佛只是路过的陌生人。 江岁欢轻叹了一口气,心道她和顾锦不过见了几面,互相帮助了几次,确实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回到家后,江岁欢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和被绑走前没什么两样,除草的工具还在地上丢着,甚至没有人发现她们被绑架了。 江岁欢想,看来有必要买几个下人了,起码她和莹桃遇到了危险时,还能有人报个官。 莹桃很快烧好了水,江岁欢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身体刚接触到软和的被褥就陷入了沉睡。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阳光灿烂,江岁欢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起身想去厨房找点吃的,打开房门却看见莹桃站在门外。 “小姐你醒了,李公子在客堂等你呢。” 江岁欢睡得有些发懵,问道:“哪个李公子?” “就是李薛洺公子呀。”莹桃解释道:“他的病已经完全好了,是过来向小姐道谢的,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了。” “你怎么不早点叫我?”江岁欢用毛巾擦了擦脸,意识逐渐清明。 莹桃跺了跺脚,有些委屈道:“昨日小姐没有休息好,我想让小姐多睡会儿嘛!” “我知道了,我现在去客堂,你再去睡会儿吧。”江岁欢戳了戳莹桃眼下的黑眼圈,“瞧你黑眼圈重的。” 莹桃挠了挠头,“那我先去睡了,小姐有吩咐随时叫我。” “去吧。” 江岁欢走到客堂,李薛洺正盯着一旁的茶壶出神,他的病看起来完全好了,从一个憔悴的病秧子变成了俊朗的翩翩公子,变化可谓十分之大。 “李公子若是舍不得这茶壶,可以一并带走。”江岁欢出声,唤醒了走神的李薛洺。 李薛洺连忙起身行礼,“小生见过江姑娘,今日学堂下了学,小生特地来感谢江姑娘救命之恩。” “当了师长就是不一样,说话都变得文绉绉了。”江岁欢走过去,“况且上次不是已经道过谢了,怎么今日又来?” “上次是感谢江姑娘查出我家人死亡的真相,这次感谢江姑娘治好我的身体。”李薛洺的态度十分诚恳,“若是江姑娘不介意,我想请你到月芳楼吃顿便饭。” “好啊。”江岁欢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她正好饿着肚子呢。 李薛洺没想到她答应的如此之快,依旧保持着弯腰行礼的姿势,把心里排练了半天的话说出来:“江姑娘不必见外,你救了我的命,一顿饭根本算不得什么。” 江岁欢眨巴着眼睛:“我没见外啊。” “啊,那江姑娘何时有空?” “现在就有,稍等我片刻。” 江岁欢回房间换上一身男装出来,李薛洺有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江姑娘这么喜欢穿男子衣裳?” “男装方便,出去不会引人注意。”她说完抖落了一下衣摆,“而且便宜。” 顾锦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二人坐着福清学府的马车来到了月芳楼,此时正是饭点,月芳楼里人声鼎沸,坐满了客人。 江岁欢本来以为没位置了,打算换个酒楼,谁知月芳楼掌柜的儿子是福清学府的学生,看见李薛洺过来吃饭,掌柜连忙让人腾出一个二楼的包间,招呼两人过去。 坐下来后,江岁欢怕吃不完只点了四道菜,结果小二端上来一大桌,说是老板赠送的。 江岁欢非常羡慕,问道:“你们学府还招先生吗?我觉得我也行。” 李薛洺语气里满是歉意,“暂时不用了,以后若是需要先生,我肯定第一个找你。” “没关系。”江岁欢无所谓地摆摆手,“我就那么一说,我还是老老实实当我的大夫吧。” 二人边吃边聊,江岁欢惊讶地发现,李薛洺学识丰富,性格也很对她的胃口,是个能合得来的朋友。 正聊得起劲,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江岁欢打开窗户低头往下看,看见两个大汉拽着一个小丫头往马车里塞,丫头哭得梨花带雨,周围却没人帮忙。 “住手!”江岁欢路见不平一声吼,一时间所有人都朝她看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1章 卖个好价钱 被挟持的丫头只有十二三岁,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从两个大汉的手中挣脱出来,对着江岁欢跪下来哭喊道:“好心的公子,求你救救我,我不想被卖到青楼里去。” “死丫头,你娘拿了我们二十两银子,把你卖给我们了,去哪里由不得你!” 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用力扇在丫头的脸上,她的嘴角顿时流下了鲜血。 另一个大汉脸上有一条巴掌长的刀疤,长得凶神恶煞,指着江岁欢骂道:“老子最讨厌你这种小白脸了,少多管闲事!” 李薛洺皱眉道:“我隐约听人说过,这两兄弟是这条街上有名的地头蛇,专门靠贩卖人口挣钱,因为长得太凶无人敢惹。” “皇城根儿下还有这种人?”江岁欢把手中的筷子重重砸在桌上,拿起茶杯朝窗外泼了下去,全泼在了刀疤脸的脸上。 刀疤脸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怒气冲天的想要冲进月芳楼找江岁欢算账,被月芳楼的小二拦了下来。 月芳楼是京城第一酒楼,刀疤脸不敢乱闯,又咽不下这口气,气急败坏地抬头骂:“小白脸,有本事你给我滚下来!” “好。”江岁欢冷脸朝楼下走去。 李薛洺怕她出事,赶紧跟了上去。 江岁欢下了楼,刀疤脸看见她出现,撸起袖子朝她走来,“你敢拿水泼老子,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 李薛洺挡在江岁欢身前,“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 “呦,又是一个小白脸!”刀疤脸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了起来,“君子?老子才不稀罕当什么君子!” 路过的百姓见这里有热闹看,很快围成了一圈。 刀疤脸上下打量了一眼李薛洺,嘲笑道:“瘦得跟猴子一样,你是想代替身后那个小白脸被我打吗?” 李薛洺大病初愈,本来就偏瘦削,和这个大汉一对比,更显得瘦弱。 他毫不在乎刀疤脸的话,肃声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若是敢打人,我就报官将你抓起来!” “哈哈哈,知道老子背后的人是谁吗?你敢报官试试,看看咱俩谁会被抓起来!”刀疤脸的语气十分嚣张。 “哦”江岁欢微微挑眉,“你身后的人是谁?” 这刀疤脸这么嚣张,背后的人想必来头不小,不如趁现在从他嘴里套出来,将其一窝端了,看他以后会不会这么无法无天。 “老子背后的人……”刀疤脸话说到一半,忽然“呸”了一声,“凭什么告诉你啊,你只需要知道这人你惹不起就是了!” 另一个大汉自从江岁欢一出现,眼睛就骨碌碌转了起来,也不顾地上的丫头了,拉着刀疤脸说道:“大哥,你看这小白脸相貌出众,卖到象姑馆里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刀疤脸摸着下巴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附和道:“你说得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两人搓着手向着江岁欢步步紧逼,刀疤脸一脸淫笑,“这位公子,只要你跟我们走,我们就将这个丫头放了,怎么样?” 趴在地上的丫头刚被打了一巴掌差点晕过去,此时猛地抱住刀疤脸的大腿,对着江岁欢大喊:“快跑!不要管我了,你们快跑!” 刀疤脸一脚把她踹飞了出去,“滚蛋!臭娘们真碍事!” 话音刚落,江岁欢出手了,她一拳打在刀疤脸的眼睛上,转身一个回旋用力踹向旁边大汉的下体,不到五招,两个嚣张的大汉就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一时间,原本在旁边看热闹的百姓们全都震惊了,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这么弱不禁风的小公子,竟然能把两个彪形大汉打成这样? 就连李薛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喃喃道:“太厉害了……” 江岁欢拍了拍手,慢慢扶起躺在地上的女子,关心道:“小姑娘,你没事吧?” “谢谢公子……”丫头说完便晕了过去。 江岁欢给她把脉,皱眉道:“受了些内伤,得送医馆才行。” 这时,人群中忽然走出来一个人,抱着胳膊讥笑着:“呦,这不是侯府的蠢笨嫡女江岁欢吗?远远的就瞧见月芳楼门口这么热闹,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原来是你在这里闹事。” 江岁欢抬眼看去,发现孟俏孟晴和江媚儿三人站在人群前面,刚才出声嘲笑她的正是孟俏。 “今日怎么穿着一身男子衣裳?是觉得自己不配当女子了吗?” 听到孟俏的话,围观的百姓更加惊讶了,这个身手出众的公子居然是个女的!还是侯府嫡女! 江岁欢懒得跟孟俏说话,从袖口里掏出二十两银子扔到刀疤脸身上,“既然你们花了二十两将这丫头买下来,我就替她把这二十两给你们,拿了钱赶紧滚,再让我发现你们骚扰她,下场可不像今天这么简单。” 刀疤脸和旁边大汉拿了银子,屁滚尿流地爬上了马车,刀疤脸坐上马车后眼神阴毒地看了一眼江岁欢,接着迅速驾驶马车离开了这里。 周围百姓见没了热闹,慢慢散开了。 孟俏说完话却没人理她,便有些恼怒地走过来抓住江岁欢的胳膊,“喂,我给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吗?” 江岁欢面无表情握住她的胳膊往后一扭,她立马痛呼起来,“疼疼疼!快点放手啊你!” 江媚儿上来指责道:“姐姐,孟俏是镇远老将军的孙女,又是宰相的儿媳妇,你这样对她,若是爹娘知道了不会轻饶你的,你快点松手吧!” 江岁欢略微抬眼,“镇远老将军的孙女又怎样,不过是个庶女罢了。” 听到庶女二字,江媚儿的脸一白,眼底闪过一丝憎恨。 “放开孟俏!” 孟晴冲上来想打江岁欢巴掌,被一旁的李薛洺拦住,“这位姑娘,打人是不对的。” 孟晴一开始还有些忌惮,发现李薛洺并不是某个达官贵人的儿子后,态度一下子恶劣起来,“呦,这么帮着江岁欢,你不会是她相好的吧?” 李薛洺是个读书人,从来不会跟女子吵架,听到孟晴的话瞬间涨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 孟晴变本加厉,冷嘲热讽道:“看来江岁欢也不是那么蠢笨嘛,这才跟南冥王和离多久啊,居然就找到下家了。” 江岁欢松开扭住孟俏胳膊的手,一巴掌甩在孟晴脸上,脸色阴沉,“我当是谁嘴巴这么臭,原来是你。” 孟俏第一次被人打巴掌,捂着脸不可置信道:“你敢打我?我是镇远大将军的嫡孙女,你居然敢动手打我?” 江岁欢活动着手腕,“我今天就替镇远老将军教育教育你,省得你管不住嘴,被关进大牢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按照大渊朝的律令,诽谤贵族子嗣,轻则杖责三十,重则押入大牢,你说李公子是我相好的,要么拿证据出来,要么我现在就报官!”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2章 愿对公子以身相许 孟晴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敢!我爹娘不会同意的!” “你爹娘同不同意无所谓,大理寺卿同意就行。” 孟俏孟晴两姐妹都在江岁欢这里吃了亏,江媚儿忍不下去再次站出来,“姐姐,大家都是姐妹,你何必如此得理不饶人!还想把孟晴姐姐送进大牢,这不是逼着将军府和侯府结仇吗?” 江岁欢斜眼睨她,嘴角微微上扬,“妹妹秃头的病治好了吗?都有心思帮别人说话了。” “你!”江媚儿下意识捂住后脑勺的头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那块秃了的头皮一直不再长头发,她只能把丫鬟的头发剪下来制成发套,套在她的后脑勺上。 江岁欢看向孟晴,厉色道:“身为镇远将军的嫡孙女,却当街造人黄谣,要是被你爷爷知道了,少说要禁足你三个月!” 孟晴尖声道:“不行!不能告诉爷爷!” 江岁欢冷笑一声,“我可以不报官,也可以不告诉你爷爷,你跟我和李公子低头认个错就行,我这个人嘛,大人有大量不会跟你计较的。” 孟晴怕江岁欢真的报官,只好悻悻地低头道歉,“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们了。” “没关系。”江岁欢微微一笑,“跟你们介绍一下,我旁边这位李公子叫李薛洺,是福清学府的师长,你们以后要是想送自己的孩子去福清学府读书,可要经过李公子同意哦。” 孟晴孟俏和江媚儿三人不约而同地僵住。 福清学府里的先生都是京城最厉害的老师,所以不管是京城的官员还是百姓,人人都争抢着想把孩子送进福清学府读书,但名额有限,每年只招收一小部分人。 前几日李福清下毒一案在京城中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知道福清学府的师长换人了,一些官家夫人都急着跟新上任的师长示好呢,她们三人上来就把路堵死了。 江媚儿的脸白了又白,她腹中孩子已经快三个月了,现在把福清学府的师长得罪了,以后孩子不能去福清学府上学了怎么办? 她迅速调整了面部表情,对李薛洺温柔地笑了笑,“公子莫要怪罪孟晴,孟晴她只是性子比较直,并没有恶意的。” 李薛洺淡淡地说道:“我倒是无妨,但江姑娘是个女子,这种话若是传了出去,对江姑娘名声不好的。” 孟晴咬了咬牙,说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这次看在你是初犯的份上,我就原谅你。”江岁欢的声音冷如淬冰,“如果你再敢造黄谣,我会亲手将你送进大牢!” 孟晴低头应了一声,无脸再待在这里,拉着江媚儿和孟俏欲要离开。 江媚儿停下脚步回头说道:“对了姐姐,侯府三日后有家宴,你记得回来参加。” “嗯。” “姐姐自从搬出来后还没有回府看望过爹娘,府里的下人都在传姐姐不孝呢。”江媚儿神情愤愤,似乎在为江岁欢打抱不平。 江岁欢皮笑肉不笑,“你对府上的下人挺了解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也是下人呢。” 江媚儿轻咬嘴唇,委屈地欠了欠身,“妹妹先告辞了。” 她故意在李薛洺面前表现得楚楚可怜,是为了让李薛洺以为江岁欢是个不孝顺甚至不讲理的女子,当初她就是靠着这招让楚诀爱上了她,但李薛洺却没有丝毫反应。 三人离开后,江岁欢俯身想将昏倒的丫头扶起来送去医馆,丫头却醒了过来,对着江岁欢跪下来,“多谢公子救命之恩,红罗无以为报,愿对公子以身相许!” “啊这!”江岁欢傻眼了,李薛洺也猛地被口水呛住,捂着嘴巴轻咳起来。 江岁欢挠了挠头,“你才多大呀,怎么能对我以身相许呢?” “回公子,我已经十三岁了。”红罗也看两人反应这么大,有些不知所措,“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呀,女主被好看的公子英雄救美,就会以身相许的。” 江岁欢失笑,“可我也是个女子啊。” 红罗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把头用力磕在地上,“多谢小姐救命之恩,红罗愿意当小姐的贴身丫鬟,终身伺候小姐!” 江岁欢有些犹豫,她确实想要再招几个下人,可红罗的年纪有些太小了。 红罗的态度十分坚定,一副江岁欢不答应她就不起来的架势,“我被后娘卖给青楼,再回家的我爹会打死我的,求求小姐答应我吧,我吃得不多,而且干活很麻利。” “好吧。” 江岁欢只好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我答应你。” 红罗衣服下的胳膊极为纤细,一看就是常年没有吃饱饭造成的。 “真的?”红罗破涕为笑,“谢谢小姐。” 江岁欢和李薛洺告辞,带着红罗回了家。 到家后,江岁欢拿出治疗内伤的药让红罗服下,小丫头年纪小恢复得快,吃完药没一会儿就能活蹦乱跳了。 她又拿给红罗一身干净衣服,让红罗洗了洗澡后,端过来一盘点心,“瞧你瘦的,先吃点东西吧。” 红罗大概是饿了很久,拿起点心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说道:“太好吃了,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点心,谢谢小姐!” “慢点吃,吃完还有。”江岁欢看得有些心疼,“你多久没吃过饭了?” “好像有三四天了吧。” 红罗边吃边说道:“后娘说弟弟在长个子,得把家里的食物都给弟弟吃。” 江岁欢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以后你就当我的贴身丫鬟吧,每个月五两银子,你可愿意?” “咳咳咳。”红罗差点噎着,捶着胸口喊道:“五两银子?这比我爹半年的工钱还高!” 她抗拒地摆摆手,“小姐我不能要,只要有吃的和住的地方就行了,给我太多银子,后娘会问我拿走的。” 江岁欢沉声道:“你后娘把你给卖了,你和原先的家庭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不必再给他们银子。” “可是我爹很凶,如果我挣了银子不给他的话,他会打我的。”红罗声音微微颤抖。 “你在我这里,谁敢来打你?” 江岁欢又安抚了几句,红罗慢慢放下心来。 红罗确实很勤快,吃饱喝足以后就忙着打扫卫生,还把江岁欢所有的衣服都拿到后院洗了起来。 莹桃一觉睡醒,来到后院看见了红罗在洗衣服,震惊道:“你是谁?你洗我家小姐衣服干什么?快放下来!”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3章 遇狼 红罗不知所措地放下手中的衣服,起身说道:“我叫红罗,是江小姐的贴身丫鬟,你是谁呀?” 莹桃气的双手叉腰,“骗人,我才是小姐的贴身丫鬟!” 她不过是睡了一觉,小姐怎么又多出个贴身丫鬟来?一定是个骗子! 江岁欢听到声音走到后院,看见莹桃神情愤怒,知道她误会了,便把救下红罗的事情说了一遍。 莹桃这才知道红罗不是骗子,心中愧疚又不好意思道歉,扭捏了会儿上前拉住红罗说道:“你这么瘦,洗衣服肯定洗不干净,我先带你熟悉一下宅子吧。” 红罗听话地点了点头,跟着莹桃去熟悉宅子了。 江岁欢回到卧房,把身上的男子衣裳换下来时,亵裤上的一抹红色映入了眼帘。 她心里一颤,伸手给自己把起了脉搏,发现并无大碍时松了口气。 应该是刚才在街上打架时动了胎气,吃点保胎药,调理一下就好了。 实验室里没有保胎药,她打算亲自动手炼一些。 江岁欢让莹桃拿着银子去药铺,把保胎药需要用到的草药全都买了回来,却偏偏少了一味最关键的草药。 这个药就是杜仲,是由杜仲树的树皮剥下来晒干制成的,有强身健骨和安胎的功效。 如果没有这味草药,那她炼成的安胎药就无法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江岁欢望着眼前的一堆草药发愁,猛然想起来她从被侏儒绑架的山洞里逃出来时,在山洞附近看到过杜仲树。 犹豫再三,她决定亲自再去一趟,把杜仲树的树皮剥下来制药,反正侏儒三人已死,那里已经没有危险了。 而且那里是深山老林,一定还生长着许多其他草药。 江岁欢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拿着镰刀,到门口租了一辆驴车。 莹桃和红罗经过一晚上的相处,俨然成了姐妹,两人一起送着江岁欢坐上了驴车,又塞给江岁欢一个布袋,布袋里面装着点心。 她们想跟着江岁欢一起去,但江岁欢嫌带着她们碍事,决定只身前往。 驴车虽然很慢,但好在平稳,走了一个半时辰到了山脚下,江岁欢给了车夫一两银子,忽地反应过来,为什么不直接买一辆马车呢?这样以后出门就方便多了。 一辆马车只需要三百两,她手里的钱绰绰有余了。 江岁欢一边盘算着,一边往山上走去,途中还不忘用树木做标记,避免下山的时候找不到方向。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她终于凭着记忆走到了被绑架的山洞附近,一眼就看到了山洞旁边长着一颗杜仲树。 江岁欢兴高采烈地拿着镰刀走过去,用镰刀将杜仲树的树皮一点点剥了下来,放进了实验室里。 收集到足够的杜仲树皮后,江岁欢累得长吁一口气,打算休息会儿再下山。 这会儿才晌午,时间充足,只要在天黑之前可以到家就行了。 江岁欢把身上挎着的布袋取下来,从里面拿出点心吃了起来。 背着布袋不方便,她也有想过用实验室来存放一些物品,试了好几次后得出结论,她的实验室只能存放药物,或者是用来做手术的器具,其他的都不行。 吃完点心后,她拍了拍手上的碎渣子,起身下山。 下山的路上,她又寻到了好几种可以强身健体增强免疫力的草药,毫不犹豫地把这些草药全部采下来收进了实验室里。 过两日侯府有家宴,到时候她炼一些保健药丸送过去,免得江媚儿给侯夫人和侯爷吹耳边风,觉得她是个不孝女。 “嗷呜!嗷呜!” 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几声细小的声音,江岁欢握紧了镰刀,警惕地朝着草丛走了过去。 似乎是察觉有人走近,草丛里的声音越来越大,江岁欢用镰刀拨开杂草,赫然发现里面趴着一只受伤的小狼。 小狼的前爪应该是被捕兽夹夹到了,有着很深的一道伤口,疼得它不停地嘤嘤哀嚎。 江岁欢不敢放松警惕,有小狼的地方肯定有母狼,再加上小狼受了伤,母狼的攻击性会变得更强。 她把镰刀挡在胸前,一步一步后退,想趁母狼没发现她赶快离开这里。 小狼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她停下脚步,又不忍心离开了。 要是母狼不在这里,小狼受了这么重的伤是活不到第二天的。 江岁欢观察了一圈四周,如果有母狼存在的痕迹,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小狼身旁的野草上沾着些许血迹,她顺着血迹走到一棵大树后面,看到了一头母狼静静地趴在地上,前腿上夹着一个葫芦大小的捕兽夹,鲜血流了一地,眼看是活不成了。 江岁欢很快明白了,应该是小狼先被捕兽夹所伤,母狼为了救小狼把前爪塞进了捕兽夹里,担心小狼被猎人发现,所以带着捕兽夹强撑着爬到树后。 母狼受伤的时间太久,伤口已经开始腐烂,救不活了。 江岁欢蹲下来说道:“我会救活小狼的,放心吧。” 母狼好像能听懂一样,泪水从眼角流下来,慢慢闭上了眼睛。 江岁欢回到草丛旁边,轻轻地把小狼抱了起来,从实验室里拿出一瓶止血药粉洒在小狼的爪子上,用纱布包裹了起来。 小狼只有成年猫那么大,缩在江岁欢怀里一动不动,十分乖巧。 “跟我回家吧,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 江岁欢戳了戳小狼的鼻子,湿润润的,小狼似乎听懂了,“嗷呜”叫了一声。 看着小狼这么听话,江岁欢想给它取个名字,“取个什么名字好呢?不如叫喜之吧。” 小狼又是一声“嗷呜”,毛茸茸的脑袋对着她的胳膊蹭了蹭,江岁欢笑了起来,笑容如三月春风清丽和煦,“看来你很喜欢,以后就叫你喜之了。” 她把喜之放进布袋里,抱着朝着山下走去,轻声说了一句话,转瞬消散在风中。 “突然想吃果冻了。” …… 回到家已经是傍晚时分,太阳将落未落悬在西边,漫天的红霞,连房顶的瓦片都有些微微发红。 莹桃和红罗两人已经做好了晚饭,看到江岁欢怀里的布袋鼓鼓囊囊的,莹桃惊道:“小姐,你找到了这么多杜仲树皮呀!” 下一秒,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从布袋里钻了出来,晃了晃耳朵。 “哇!好可爱的小狗,这是小姐捡回来的吗?”莹桃眼冒桃心,摸了摸喜之的脑袋。 “嗯。”江岁欢点了点头,又说:“这是狼。” “……”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4章 祠堂罚跪 莹桃僵住,下一秒尖叫着跑开,“小姐!你怎么能捡只狼回来?多危险啊快把它送回山上吧!” 江岁欢看红罗没什么太大反应,好奇地问道:“你不怕么?” 红罗摇了摇头,“不怕的,我小时候经常上山采蘑菇,见过狼,这么小的狼不会咬人的。” “那就好,喜之暂时先交给你照顾,它爪子有伤,每天给它换一次药,至于吃的,去农户家里打点羊奶喂给它就好。” 江岁欢把喜之放到红罗怀里,她这两天得忙着炼药,没有时间照顾。 莹桃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抹着眼泪问道:“小姐你怎么还给它起名字啊?它可是狼,长大以后把我们吃了怎么办?” 江岁欢被她的话逗笑了,“不要怕,它现在还小呢,等它长大了有野性的话就放生到山里,现在暂且当一只小狗养着吧。” “而且你刚才不还觉得它很可爱吗?” 莹桃勉为其难地被说服了,“好吧。” 她看了看江岁欢的周围,“对了小姐,你采回来的药呢?” 江岁欢不能让旁人知道实验室的存在,她作势在袖子里掏了掏,然后从实验室里拿出一片杜仲树皮来:“这里呢,只需要一小片就够了。” 接下来的两天江岁欢紧闭卧房的大门,钻进实验室里炼药,整整两天没有出门,期间的三餐都是莹桃做好了端到门口,她匆匆吃完再回到实验室里炼药。 虽然很辛苦,但是她已经习惯了,从前她在实验室里做研究时,甚至有过半个月都没有出门的记录。 第三天早上,她炼好了保胎药和一瓶能够强筋健骨的药丸。 江岁欢吃下保胎药,把强筋健骨的药丸用盒子包装起来,带着回侯府参加家宴。 侯夫人见到她后微微一怔,露出不满的神情,“你今日回来干什么?” 江岁欢看出侯夫人很生气,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娘,我回来参加家宴。” 侯夫人冷漠道:“家宴是昨天,媚儿说她好几天前就给你说过了,昨天我们等了一天都不见你回来,你倒好,把日子都记错了!” 江岁欢心中了然,一定是江媚儿暗中搞鬼,故意说错了日子! 她刚想开口解释,江媚儿出现了,挽着侯夫人的胳膊娇声道:“娘,听说姐姐最近很忙,记错日子也是难免的,你就不要责怪姐姐了。” “忙什么?有什么事情比家宴还要重要?” 江媚儿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说道:“前几日在月芳楼门口,看见姐姐和福清学府的师长走得极近,不知道是不是姐姐好事将近了呢?” “胡闹!” 一旁的侯爷听到后,猛地把手拍在桌子上,冲着江岁欢发怒道:“你刚和楚诀和离不久,就和其他男人走的那么近,若是传了出去,别人会怎么说?” “他们会说你身为侯府嫡女却不知廉耻!” 江岁欢听不下去了,开口反驳道:“楚诀与我和离不到一个月就娶了江媚儿,我如今不过是跟李薛洺一起吃了顿饭,就变成不知廉耻了么?” “这不一样?楚诀是男子,你是女子!再者说了,他娶的人是你妹妹!”侯爷气得大动肝火。 他不像侯夫人那么偏心,却很好面子,江岁欢这么做,会让他在其它官员面前抬不起头来,一想到这里他越发生气。 江岁欢忽然笑了,“爹的意思是,楚诀娶我妹妹为妻,我嫁给楚诀的哥哥就没关系了?” 说到这话时,江岁欢的脑海里闪过了顾锦的身影,顾锦是楚诀的皇叔,嫁给他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不行不行,顾锦喜怒无常,上次相遇时看她如同陌生人,她才不要嫁给顾锦! 侯爷听到江岁欢的话,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抄起茶杯用力砸在地上:“逆女!你敢!” 侯夫人抚着侯爷的胸口,抚慰道:“老爷消消气,切莫气坏了身子。” 江媚儿看起劝说,实则拱火道:“姐姐,爹身体本来就不好,你就别惹他生气了,况且你本来为了李公子连家宴都不来参加了,好不容易过来一趟还跟爹吵架,快跟爹道个歉吧。” “妹妹这话说得可不对,我上次和李公子见面是三天前,当时在街上遇见你,你说家宴是三天后,我才会今天过来。” 江岁欢眼神冰冷,“难道不是妹妹说错了时间吗?” 江媚儿撅起嘴,抱着侯夫人的胳膊晃了晃,“娘,你看姐姐啊,明明是她记错了时间,却反过来怪我说错时间。” “江岁欢,你居然学会了撒谎,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侯夫人长叹一口气,“将军府的两个孙女孟俏和孟晴当时都在场,可以证明媚儿说的就是两日后,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了三日后?” 江岁欢在心里冷笑一声,孟俏和孟晴和江媚儿是一伙的,当然帮着江媚儿说话。 “那日李薛洺公子也在场,不如娘去问问他?”江岁欢提议道。 “够了,不要再提他!”侯爷指着门外道:“你现在去祠堂跪上一天,向列祖列宗好好忏悔一番,等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才能出来!” 江岁欢头也不回地朝着祠堂走去,准备好的药丸也没有拿出来,那是她花了两天时间辛苦炼出来的,这些人不值得。 祠堂里很阴暗,连一扇窗户都没有,导致空气无法流通,四周弥漫着呛人的陈腐味道,台位上供奉着侯府的列祖列宗。 江岁欢跪在地上,旁边站着两个侯府的丫鬟监视着她。 她直视前方,陷入了沉思中。 侯爷和侯夫人这么偏心,不仅不能帮她报仇,反而还会碍事,要不要断绝关系呢? 这个念头刚出现,心脏就传来一阵刺痛。 看来原主残存的意识里,并不想和侯府断绝关系啊。 江岁欢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个时辰后,两个丫鬟都有些站不住了,江岁欢却依旧跪得笔直。她学习了十几年古武,被师父罚跪的次数数不胜数,这么短的时辰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她淡淡道:“你们两个要是累了就去歇会儿吧,我不会乱跑的。” 两个丫鬟一听,高兴地离开了。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江媚儿走进了祠堂,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没想到姐姐竟这么能坚持,都一个多时辰了还在跪着。” 江岁欢嘲讽道:“妹妹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姐姐未免把我想得太坏了些。” 昏暗的祠堂中,江媚儿突然把脸凑到江岁欢眼前,神情阴冷狠毒:“姐姐,我来要回我的东西。”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5章 索命 江岁欢眉心蹙了蹙:“你的东西为什么来问我要?” “姐姐莫要跟我装傻。”江媚儿表情阴森可怖,“那侏儒手中的匣箱,难道不是被你拿走了么?” 江岁欢这才想起来,她确实从侏儒身上拿走了一个匣箱,让莹桃放在书房里了。 侏儒说那个匣箱是他从南冥王府里偷的,是江媚儿的东西,可江媚儿怎么知道是侏儒偷走的,并且到了她手里? 江岁欢略一沉思,很快就明白了其中原委,她沉沉道:“是你告诉了侏儒我住在哪里。” “没错。”江媚儿看上去很不开心,“那侏儒想寻你报仇,我便顺口告诉了他你住在哪,谁知这个浑蛋恩将仇报,把我的匣箱偷了去!” 江岁欢嘲讽地笑了笑,“那你去找他要啊,找我做什么?” 江媚儿攥紧了拳头,眼底满是愤怒,“侏儒的尸体带回来时,我亲自去搜过了,他身上怎么都没有,别以为我不知道,匣箱一定是被你拿走了!” “奇怪了,是顾锦把侏儒的尸体送回来了,你不去问他,反倒来问我。”江岁欢眼眸微眯,“也有可能是他拿的,不是吗?” “不可能!”江媚儿毫不犹豫地出声否认。 “为什么?”江岁欢挑了挑眉,“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匣箱里到底装了什么?值得你这么在乎,专门跑到祠堂来问我?” 据她所知,江媚儿非常讨厌祠堂,从来不肯进来,每逢节日要祭祀先祖,江媚儿都会装病不参加祭祀。 久而久之,侯爷和侯夫人竟然认为江媚儿之所以会在祭祀当日生病,是因为江媚儿灵气很重,和侯府先祖很有缘分,便更加偏心江媚儿了。 江媚儿听了江岁欢的话,脸色一变,支支吾吾道:“匣箱里是我的首饰,十分贵重。” 江岁欢却不相信,“你从小到大爹娘给你的贵重首饰数不胜数,如今你嫁给了楚诀只会拥有更多的首饰,然而你现在为了这么一个小匣箱大费周折,说里面是首饰会不会有些太牵强了?” 江媚儿有些慌乱起来,恼羞成怒道:“反正是我的东西!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最好赶快还给我,否则我就告诉爹娘。” 江岁欢看出来了,那个匣箱里应该放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江媚儿才会这么紧张。 她冷笑一声:“那你就去告诉爹娘啊,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我拿了匣箱!” “你最好现在就去把爹娘叫过来,告诉爹娘你这个匣箱是怎么跑到侏儒手中的!” 江岁欢虽然跪在地上,气势却凌厉非凡,说出来的话字字如刀,“到时候爹娘都会知道,是你伙同侏儒绑架我,想要置我于死地!” 江媚儿腿一软,趔趄了一下,大吼道:“你敢!我才没有伙同侏儒绑架你,我只是告诉了他你住在哪里。” 江水欢眼眸一压,“你这是帮凶,大渊律法,帮凶与主谋同罪,绑架侯府嫡女,乃是死罪!” 她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侏儒三人也是你杀的吧?你害怕侏儒供出你来,所以就派人在暗处杀了侏儒她们。” 江媚儿听了前面一番话早已面无血色,听到后面又激动起来,跺脚道:“胡说!侏儒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被送回来后我才知道已经死了!” 江媚儿反应这么激烈,看来侏儒的死和她没有关系。 即便如此,她三番五次设计害江岁欢也是天理难容! 江岁欢慢慢从地上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盯着江媚儿,“人在做,天在看,你霸占江岁欢的位置十年,还将其置之死地,不怕遭报应吗?” 这句话,是替原主说的! 昏暗的祠堂中,江岁欢肤色苍白,唇色鲜红,眼神里满满的恨意,像是从地狱里怕来的恶鬼,来找江媚儿索命了。 江媚儿惊悚地后退,牙齿忍不住地发抖,“你疯了吗?你这不是没死吗?” 江岁欢一步步逼近,阴沉沉道:“我是没死,不过是到阴曹地府里走了一趟,又回来找你报仇了!” “你别过来,别过来啊!”江媚儿第一次看见江岁欢这么可怕的神情,连匣箱的事情都忘记了,只是吓得后退,身体撞到祭台无路可退了才停下来。 江岁欢指着她的身后,幽幽道:“你看啊,侯府的先祖们都在后面看着你呢,爹娘说你跟他们有缘分,放心,终有一天,你会下去跟他们团聚的。” 江媚儿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冷,她僵硬着脖子回头看去,身后全是冰冷的牌位,像是侯府的先祖们在冷冷看着她。 她尖叫一声跑了出去。 看管江岁欢的两个丫鬟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过来,只见江岁欢抚了扶裙摆,不慌不忙抬脚向外面走去。 “告诉我爹娘,我已经深刻地反省过了,以后若是有家宴,不必再叫我回来。”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 “这还是从前的嫡小姐吗?” “突然感觉好霸气啊!” “爱了爱了……” 江岁欢大摇大摆离开侯府,拿出准备送给侯爷和侯夫人的药丸,正要扔进垃圾堆里,又停下来了。 炼了两天的补药呢,就这么扔了太可惜了,不如留着自己吃。 她心安理得地把药丸放进了实验室,租了辆马车去了马市。 租车太不方便了,她打算去马市买一辆马车,以后出行也方便。 现在可能是淡季,马市里没什么人,只有一排排的马厩,里面站着各种各样的马。 江岁欢慢悠悠地逛着,打算挑选一匹合眼缘的马。 卖马的驵侩打量着江岁欢,她今天穿着一身素衣,并未过多打扮,还以为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一定买不起这里的马,并没有上前给她介绍。 江岁欢也不在乎,自顾自走着,这里的马要么在睡觉,要么在吃草,一点声音都没有,十分安静。 只有角落里的一匹纯黑色的马,像是一匹未完全驯服的野马,在马厩里焦躁不安的扬起蹄子嘶鸣。 江岁欢站在外面,眼神里满是欣赏,她虽然不懂马,但是这匹黑马乌黑发亮,油光水滑,身型比其他的马要大一倍,一看就是匹好马。 “老板,这是什么品种的马?怎么跟别的马都不太一样。”江岁欢问远处的驵侩。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6章 江小姐眼光不错 驵侩走过来,撇嘴道:“这是一个月前从蒙古带回来的蒙古马,性子烈得很。” “有好多人想买它,但是它不让人碰,还好几次都差点伤了人,直到现在也没卖出去。” 江岁欢听后,沉思了一会儿问道:“我可以近距离看看吗?” 驵侩摇头,“我劝你还是别看了,这马性格太烈,万一伤到你了我可不负责啊。” “好,后果我自负。”江岁欢往前走了走,仔细观察着眼前这匹黑马。 这匹黑马身上的肌肉十分健硕,四肢修长,毛也顺滑,只是它的脖子好像有些不舒服,时不时摆动一下。 驵侩看她盯着黑马的脖子,说道:“这马从带回来时脖子就是这样,我们检查过很多遍了,脖子没有问题。” 江岁欢脑中灵光一现,指着黑马说道:“老板,这匹马卖给我吧。” 驵侩一脸诧异,“我都说了这马驯服不了,你还要买?” “嗯。”江岁欢点了点头。 他低声嘟哝了一句,“这小丫头看着挺俊的,脑子不会有问题吧?” “我可以治好它。” “啧啧啧,年纪不大,口气还不小。”驵侩翻了个白眼,“既然你非要买,那带着马车一百五十两卖给你了,其他人我都出价两百两的。” “一百三十两吧。” 不知从何时开始,江岁欢感受到了砍价的快乐。 “最低一百四十五两。” “一百三十五两,你不卖我可就走了。” “行吧行吧,一百三十五两卖给你了。” 驵侩又说道:“不过这马你得自己带走,我们不敢碰它。” “行。”江岁欢同意了,她自有办法。 正要付钱时,江岁欢忽然发现钱袋子忘记带在身上了,略微尴尬地说道:“我忘带钱了,老板你稍等我一会儿,我回家拿了钱再来。” 老板以为她故意耍自己玩,不耐烦地挥手赶她:“你一来我就看出你没什么钱了,赶紧走走走,没有钱还来耽误我时间!” “谁说她没有钱!” 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轻飘飘地落在驵侩的脚下,伴随着一句冷若寒冰的声音,“这些够不够?” 驵侩手忙脚乱地把银票捡起来,喜笑颜开道:“够了够了,谢谢公子。” 这可是五百两啊!一匹卖不出去的马卖了五百两,驵侩脸都要笑烂了。 江岁欢随着声音扭头看去,顾锦站在她身侧,低头看她,“江小姐眼光不错,这是一匹好马。” “谢谢。”江岁欢愣了愣,问道:“你也来买马吗?” “嗯。”顾锦的态度依然冷淡,“可惜唯一心仪的马被江小姐挑走了。” 正当江岁欢在心中纠结着要不要忍痛割爱时,顾锦已经转身离开了。 “……” 这人怎么回事啊!之前对她那么冷漠,现在突然出现帮她付了银子,又没给她道谢的机会就转身离开。 奇奇怪怪! 江岁欢咬了咬嘴唇,转身看向驵侩时态度大变:“老板,这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你得再还我三百六十五两。” “……” 驵侩不情不愿的把多余的钱还给了江岁欢,指着马厩里的黑马闷声道:“小姐,你可以把马带走了。” 江岁欢走到暴躁的黑马旁边,从袖子里掏出一针麻醉剂,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插进了黑马的脖子里,把里面的液体注射了进去。 这是她亲自研制出来的麻醉剂,人和动物都可以用。 不到五秒钟,黑马“轰”的一下躺在了地上。 驵侩看傻了,嘴巴张得极大,“姑娘,你把这匹马怎么了?它怎么一下子就倒了?” 他打开马厩跑到了黑马身边,小心翼翼用手摸了摸,黑马没有任何反应。 “这黑马不会是中毒了吧!”他不敢再碰,赶紧退了出来。 此时的江岁欢在他心里已经成了一个怪人,花了这么多银子买下黑马,还没骑呢就毒死了,这人也太怪了。 江岁欢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走进马厩里拿出一套工具,蹲下来开始检查黑马的耳朵。 很快,她就发现了导致黑马情绪暴躁的元凶,在黑马的耳朵深处,吸附着一只黑色的蜱虫,因为吸足了血变得圆鼓鼓的,仿佛下一秒身体就会被撑爆。 江岁欢拿出酒精喷洒在蜱虫的身上,等到蜱虫吸附得没那么紧时,再用镊子迅速把蜱虫夹了出来,扔在地上一脚踩爆了。 驵侩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 江岁欢一边消毒,一边解释道:“这是蜱虫,它吸附在马的耳朵里,饿了就吸血,吃饱了就躲在里面,就是它搞得黑马脾气暴躁。” “还好及时发现,再迟点这匹马就救不活了。”江岁欢又拿出一针解毒剂打在马屁股上。 驵侩看着江岁欢从袖子里掏出一样又一样东西,眼睛瞪得更大了,这衣服真不错啊,居然可以容纳这么多东西。 等江岁欢把东西都收起来后,驵侩看江岁欢的眼神多了一丝尊敬,“这位小姐,你是兽医吗?” “呃…”江岁欢摸了摸鼻尖,“勉强算是吧。” “太厉害了,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没事。” “下次你再来买马,我给你打八折。” “行!” 江岁欢满意地点头,这波不亏。 因为注射的麻醉剂不多,黑马只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就醒来了,似乎知道江岁欢就是它的救命恩人,它对着江岁欢十分亲昵,不停地用脑袋蹭着江岁欢。 驵侩看着眼前性格和刚才判若两马的黑马,心中羡慕极了。 他把马车套在黑马身上,递给江岁欢一根马鞭,“小姐,这马要是不听话,你就用马鞭打它,保准它听话得很。” “不用了。”江岁欢拒绝了驵侩给的马鞭,问道:“你这儿有马夫吗?” “没有,我们这里只卖马。”驵侩摇摇头。 “好吧。”江岁欢庆幸自己大学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骑马,她动作潇洒利落地上了马,攥着缰绳朝家里赶去。 还好黑马十分听话,驾驭起来很轻松。 不过明天得去牙行一趟了,雇一个马夫,再雇一个厨娘,莹桃和红罗是她的贴身丫鬟,再兼顾做饭委实有些辛苦了。 至于这匹马的名字么,江岁欢揉了揉黑马的鬓毛,“这么黑,就叫你脏脏包了。” 顾锦站在街角,看着江岁欢意气风发地驾驭着黑马从眼前经过,眸色渐渐深沉。 江岁欢是他见过最独特的女子,只可惜,他们不是一路人……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7章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马车渐行渐远,江岁欢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顾锦的视线里。 这个女子医术极高,身手厉害并且头脑聪慧,甚至还会骑马,要知道,侯夫人并没有用心培养过她。 如果说京城的其他女子是娇嫩的白牡丹,那她便是凌霄花,生长在贫瘠的土壤里,顽强地向下扎根,终于在有朝一日,开出灿烂又热烈的花。 然而这朵花并不属于他,那天他砍断李福清手筋脚筋后江岁欢说他杀伐果断,分明是害怕他了。 后来他在深山救下她时,她眼神只有吃惊,没有丝毫喜悦。 其实他并不是去抓侏儒,而是去救她,本想送她回家,却意外得知侏儒和前皇后的死有关系,后来侏儒被暗杀,他只能派侍卫送她回家。 担心她被牵连,他甚至威胁她,让她说什么都没听到……想到这里,他眼底浮现一抹黯淡,别说江岁欢害怕他,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害怕自己。 罢了,他不需要花,他只需要一把剑,用这把剑穿破层层艰难险阻,找到前皇后,也就是他母后被刺杀的真相…… 顾锦紧紧握住了腰间的佩剑,转身离去。 江岁欢回到家门口,莹桃和红罗开门来迎,一眼就看见自家明艳端庄,身姿纤细的小姐稳稳地坐在一匹黑马上,后面还拉着一辆马车。 二人瞪大眼睛,莹桃眼睛一亮,“小姐,这是侯爷和侯夫人给你备的马车吗?” 莹桃说完又觉得不对,“可怎么不给小姐备个马夫呢?” 江岁欢动作轻盈地翻身下马,道:“你想多了,他们那么偏心,才不会给我准备马车呢。” “这是我刚在马市上买的。”江岁欢把马车卸了下来停在门口,牵着脏脏包脖子上的缰绳朝后院走去。 后院有一个废弃很久的马厩,已经被莹桃和红罗两人收拾干净了,本来还不知道留着干什么用,这下倒是派上用场了。 脏脏包很聪明,一到马厩旁边就乖乖进去了。 江岁欢让莹桃给它准备了水和干草,它低头吃了起来。 “多吃点,不够吃还有。” 江岁欢摸了摸脏脏包的鬓毛,正要离开时,脚下突然多出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正在拱她的小腿。 她低下头,看见喜之兴奋地在脚边蹭来蹭去,一会儿用头拱一拱她的腿,一会儿又站起来用爪子抓她的衣摆,像是在求抱抱。 喜之的爪子还包着纱布,但精神已经比捡回来时要好多了,看来红罗照顾得不错。 江岁欢弯下腰把喜之抱起来,检查了一下它的爪子,伤口愈合得很好,不出几天就可以取下纱布了。 喜之十分乖巧,窝在她怀里一动不动。 红罗在一旁惊讶地说道:“小姐,它看起来好喜欢你啊!我给它换药的时候,它都不让我抱,有时候还发脾气,在你面前居然像只小狗一样听话。” 江岁欢想了想,笑道:“可能是我比较有动物缘吧,脏脏包也挺喜欢我的。” “脏脏包是什么?”莹桃好奇地问道。 “喏,就是它。”江岁欢指了指马厩里的黑马。 莹桃走过去仔细看了看,挠头道:“这黑马挺干净的呀,哪里脏了?” 江岁欢笑而不语,抱着喜之离开了。 翌日,江岁欢主仆三人出了门,莹桃抬头看着眼前高大漂亮的脏脏包,想要骑上去试一试。 江岁欢默许后,莹桃搬来一个小板凳,踩着板凳艰难的骑了上去,她紧紧抓着缰绳想朝前走,可脏脏包毫无反应,一派悠闲自得的样子。 看着莹桃不知该怎么办的可怜模样,江岁欢忍不住失笑,上前将她扶了下来,“你不会骑马,硬骑的话会受伤的。” “还是我来吧。”江岁欢握住缰绳,左脚踩住马镫稍一用力,右脚便轻盈敏捷地跨了上去。 她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对着莹桃和红罗说:“你们两个上马车里坐着吧,到牙行了我喊你们下来。” 莹桃和红罗站在一旁不动,莹桃摇头道:“不行的,哪有丫鬟坐在马车里,小姐赶着马车这种事,不合规矩。”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江岁欢霸气地说道,“你们两个再不上来,我可就不理你们了。” 两个小丫鬟这才不情不愿地上了马车,莹桃嘟囔道:“小姐真是越来越霸道了。” 江岁欢“嘿”了一声,“你这小丫头,让你享福还不愿意?” 莹桃吐了吐舌头,“不愿意,把小姐伺候好才是我最大的福气。” 红罗在旁边听得咯咯笑。 江岁欢拽了拽缰绳,脏脏包就听话地朝前跑了起来,显然只认准了江岁欢一个主人。 牙行在一条闹市街上,到了街上时,江岁欢特地放慢了速度,让脏脏包慢慢走着。 这条闹市街很长,两个小丫鬟坐在马车里,兴奋地看着窗外,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街上的事物。 莹桃虽然来过这里,可从来没有好好地逛过街,红罗就更别说了,从小被生父和后娘压榨,几乎没出过家门,从没见过这么热闹的景象。 江岁欢看着她们二人兴奋的样子,心想再过一段时间就是七夕了,到时候街上一定更加热闹,到时可以带着她们好好逛一逛。 正想着,街上一个小男孩忽然挣脱开身旁嬷嬷的手,朝着街对面跑去,跑到路中间时似乎被驶来的马车吓到了,停下来一动不动。 江岁欢急忙拽紧缰绳,脏脏包也吓了一跳,猛地止住蹄子,在距离小男孩不到一寸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就在江岁欢松了一口气,庆幸脏脏包没有碰到人时,小男孩却晕了过去。 嬷嬷着急忙慌地冲了上来,抱着小男孩哭喊道:“栾青小少爷,栾青小少爷,你可千万别出事啊!你出事了夫人会杀了我的!” 江岁欢下了马,紧张的走到名为栾青的小男孩身旁,说道:“让我来看看他。” 看他唇色惨白,额头冒虚汗,不像是被吓晕的。 莹桃和红罗也紧跟着下了马车,守在江岁欢身旁。 嬷嬷却愤怒地把江岁欢推开,大喊道:“都是你,是你的马害得栾青小少爷晕过去了!你为什么要在街上驾着马车?”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8章 给我当儿媳妇吧 江岁欢只觉得离谱,反驳道:“这街上驾着马车的不止我一个,况且我已经骑得很慢了,是这小孩自己跑到马车前头,怎么能怪我?” “再说了,马蹄根本没有碰到小孩,是他自己晕过去的!” 莹桃也跟着帮腔道:“就是,你自己看不好主人家的孩子,怎能怪到我们头上?” 嬷嬷说不过她们,又不敢跟她们动手,就朝着脏脏包发泄,用力一脚踹在脏脏包的腿上,骂道:“都怪你这不长眼的破马!” 脏脏包痛地发出一声嘶鸣,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委屈地低下头。 江岁欢心疼得揉了揉它的腿,脏脏包多好的一匹马啊,耳朵被蜱虫折磨了那么久都只是脾气暴躁,并没有真正伤过人。 这才刚好了一天,就被人给踹了一脚! 她撸起袖子刚要发火,就见一个打扮精致的夫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看到地上晕倒的栾青后,一巴掌打在了嬷嬷的脸上,“看你干的好事!” 这个夫人看起来像是某个官家太太,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 嬷嬷连忙跪倒在地,哭天喊地哀嚎起来,“冤枉啊李夫人,都怪这个女的驾着马车伤了小少爷,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啊!” 李夫人看向江岁欢,神色凌厉,“是你伤了我儿?” 围观群众有好心人大喊道:“不怪这位小姐,是你家嬷嬷没看好孩子,孩子自己跑到马车前头被吓晕了,这位小姐的马压根没碰到孩子。” 江岁欢对这位好心的路人点头道谢,并且记下了这个路人的相貌,等她以后开了医馆,这人若是来看病给他打五折。 李夫人左右开弓又甩了嬷嬷两巴掌,“还敢撒谎!” 接着她转头对身后跟着的几个侍卫吼道:“把这个嬷嬷带回去,家法伺候!” 江岁欢没功夫管他们的家务事,她看着小男孩头上的虚汗越来越多,说道:“这位李夫人,正好我会一些医术,不妨让我来检查一下贵子的身体?” 李夫人打量了她一眼,质疑道:“你一个小姑娘,还会医术?” “嗯,会一些。” “不了,我儿只是吓晕了,回去找府里的大夫看看便可。”李夫人不相信江岁欢,姿态高傲的拒绝了。 江岁欢也不在意,转身离开前留下一句,“我看你儿的症状不像是被吓晕,建议你快些回府找大夫,否则有性命之忧。” 李夫人看着怀中的儿子,他的脸色白中发青,越来越难看,她犹豫了一下叫住江岁欢:“姑娘等等,你说我儿不是吓晕了,那是怎么回事?” 江岁欢默不作声,李夫人咬了咬牙又道:“请姑娘帮我儿诊治,如果你能治好我儿,我愿意给你五千两!” 周围人群瞬间喧哗起来,好家伙,五千两啊,有的人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钱! 有人从人群中走出来,自称大夫要给栾青看病,李夫人却态度坚定地拒绝:“不,我就要这位姑娘来看。”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姑娘总给她一种很厉害的感觉,她阅人无数,看人也很准。 江岁欢这才转身走回来,对着李夫人怀中的栾青仔细检查了一番,把完脉,她皱起眉头“嘶”了一声。 李夫人紧张起来,“姑娘,我儿怎么了?” “确实不是吓晕的,而是中暑了,真是奇怪。” 江岁欢摸了摸下巴,“今天的天气也不热,为什么会中暑呢?” 她眼角的余光瞟到栾青的脖子,怔了一下,伸手拨开其衣领,发现里面的亵衣竟然是冬天穿的款式。 这大夏天穿着冬天的亵衣,就算天再怎么凉快都不行啊。 李夫人见状怒火冲天,怒骂道:“这该死的嬷嬷!竟然给我儿穿冬天的亵衣,怪不得我儿会中暑!看我怎么找她算账!” 江岁欢拍了拍李夫人的肩膀,“莫急,当务之急是救你的儿子。” 她迅速脱下栾青的外衣,把里面厚厚的亵衣脱了下来,让莹桃去旁边的茶水摊上买来了一壶凉茶。 她先倒出一杯茶水给栾青润润嘴巴,然后用剩下的凉茶沾湿了帕子,敷在了栾青的额头上。 这时栾青已经好了点,额头上也不流虚汗了,江岁欢把手伸进袖中,从实验室里拿出了一瓶藿香正气水,打算喂小男孩喝下去。 李夫人拦住江岁欢,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藿香正气水,清热解暑,你要喝吗?”江岁欢又拿出一瓶塞进李夫人手中。 李夫人将信将疑地喝了下去,这水的味道微微发苦,但喝完之后身体好像确实舒服了些,便由着江岁欢把藿香正气水喂给了栾青。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栾青醒了过来,一睁眼就抱住了身旁的李夫人,“娘,我不想跟嬷嬷在一起了,嬷嬷一直吓唬我,说我不听话就把我给扔掉。” 李夫人搂住栾青轻声安抚着:“没事了,栾青,娘已经把嬷嬷赶走了。” 江岁欢看栾青已经醒了,起身准备驾着马车离开,再不去牙行人家该关门了。 “姑娘留步!”李夫人喊住江岁欢,温声道:“多谢姑娘救了我儿,姑娘可否把住址告诉我,我差人把银子给姑娘送过去。” 江岁欢想了想,忍痛摇头,“罢了,也没费什么力气,就当日行一善了。” “下次再请嬷嬷时注意一点,不要再寻到这么恶毒的人了。” 李夫人看着江岁欢的身影,突然觉得有些眼熟,问道:“你可是侯府的嫡小姐?” 江岁欢回过头,“你认识我?” “原来真的是侯府的嫡小姐。”李夫人十分吃惊,她从前在宴会上见过江岁欢,那会儿江岁欢还小,约莫是刚被侯府接回家,性子内向懦弱,被人欺负也不会吭声。 没想到几年没见,竟出落得这么好看,气质也变得落落大方。 李夫人熟络地上去拉住江岁欢的手,欣喜道:“岁欢,你跟从前真是大不一样了,比京城的其他小姐都要好看,气质还这么好。” 江岁欢眨了眨眼睛,这位李夫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情了? 李夫人越看她越喜欢,紧紧握着她的手笑道:“多么好的姑娘啊,给我当儿媳妇吧!” “啊?”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9章 婉拒了哈 李夫人语出惊人,把江岁欢惊得不知作何反应,这位李夫人看起来气度不凡,怎么刚认识就让人做她儿媳妇? 况且她的儿子…… 江岁欢低下头看向栾青,这只有七八岁大吧? 李夫人察觉到江岁欢的视线,否认道:“不是栾青,是我的大儿子胥儿,胥儿这两年快到适婚年纪了,我在京城的贵女圈中物色了一圈,都没有合适的。” “要是早点遇见你,我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 江岁欢对嫁人没有兴趣,摆手道:“婉拒了哈。”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李夫人显得颇为失望,好不容易在京城看到这么合眼缘的姑娘,要是能给自己当儿媳妇该多好。 “不考虑。”江岁欢果断摇头,“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能嫁给你儿子?” “瞧我!忘记告诉你了。”李夫人一拍大腿,“我是太尉府的当家夫人,你刚回府的时候我还见过你呢,可能你那会儿太小了,所以对我没印象。” 江岁欢了然,原来是太尉的夫人,怪不得穿着打扮这么雍容华贵。 可既然是太尉夫人,应当知道她曾嫁给楚诀,前不久刚刚和离,为何还要找她当儿媳妇? 她疑惑道:“你不知道吗?我已经成过亲了,不久前才和离。” “知道啊,那又怎样?”李夫人不以为然,“楚诀那小子没有眼光,放着你这个嫡小姐不要,去娶一个庶女,我家胥儿比他好多了。” 李夫人之前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还以为是江岁欢性格内向愚钝,所以楚诀才会跟江岁欢和离。 如今看到江岁欢这么有气质,不由得在心中骂楚诀才是蠢货。 江岁欢心道这李夫人可比侯夫人头脑清醒多了,然而她现在并没有嫁人的打算,再次拒绝了李夫人。 “多谢夫人的好意,只是我现在没有这种想法。”江岁欢骑上马,俯视着李夫人说道:“我还有事,夫人快带着幼子回去吧,他中暑刚好,需得多修养一番。” “好吧。”李夫人这才作罢,“不管怎么说,今天多谢你了。” “不必客气。” “以后有空了来太尉府玩哦。”李夫人笑眯眯地挥手告辞。 江岁欢点点头,等莹桃和红罗坐上马车后,她骑着脏脏包绕开李夫人一行人,慢悠悠朝前走去。 李夫人呢喃道:“丫鬟坐车,小姐骑马,还真是特别呢。” 江岁欢骑着马来到了牙行门口,带着莹桃和红罗走了进去。 迎面走来一个尖嘴猴腮的牙婆,笑容可掬地问道:“小姐可是来买下人的?” “嗯。”江岁欢问道,“这里有马夫和厨娘吗?” 牙婆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有,当然有了,小姐您先坐着,我这就去把人带过来给您挑选。” 江岁欢坐在椅子上,很快牙婆就带着三个马夫和两个厨娘过来了。 “小姐,我们这儿全部的马夫和厨娘都在这里了,您看看有没有合您心意的。” 江岁欢起身挑选,第一个马夫身材矮胖,身高只到她肩膀处,而脏脏包又比别的马要大上一倍,虽然马夫不像她一样需要坐在马上驾驭着马车,可她还是不放心,觉得这个马夫驾驭不了脏脏包。 第二个马夫倒是身材高大,只是满脸横肉,看上去有些凶神恶煞的,江岁欢本想让他试一试,谁知他刚走到脏脏包旁边,脏脏包就吓得后退起来,只能作罢。 至于第三个马夫,骨瘦如柴,看起来被风吹一下就会倒的那种,更加不行了。 三个马夫都没相中,江岁欢又走到两个厨娘面前,问道:“你们两个谁会做的菜系多?” 左边的胖厨娘连声说道:“我我我!小姐,我会的菜系多!” 右边的瘦厨娘不甘示弱,挤到胖厨娘身前,“小姐,我会的菜系才多呢,川菜粤菜湘菜,八大菜系我都会!” 胖厨娘被挤到以后不开心了,用力把瘦厨娘推到一边,“你要是会做八大菜系还能这么瘦?少糊弄人了!” 瘦厨娘差点被推到地上,生气地说道:“那是因为我守规矩!你吃这么胖,一定是天天偷吃!” “放屁!”胖厨娘揪住瘦厨娘的头发,二人撕打起来。 三个马夫在旁边看热闹,没有一个上去拦的。 江岁欢唯恐被殃及,赶紧往后退了退,这几个人要是买回去,以后家里恐怕不能安宁了。 想到那副场面,江岁欢不由得打了个颤。 牙婆见状把几人赶回屋里,讪讪道:“小姐,要不您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好吧。” 江岁欢又逛了两个牙行,都没有选中合适的人,正当她想要放弃时,第一个牙行的牙婆又出来把她叫住,“小姐,刚送来两个人,您要不要再进来看看?” 她想了想决定再看一次,走进牙行后,牙婆带过来一男一女,看起来都是三十多岁,且面容和善,男的斯文,女的温婉,气质完全不像是马夫和厨娘。 江岁欢第一眼看去对这二人很满意,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之前是做什么的?” 男子局促地说道:“回小姐,我叫于吉,之前是宰相府的管家,旁边这位是我娘子张云,之前在宰相府照顾宰相儿媳妇的衣食起居。” 宰相只有一个儿子陈禹讳,娶了孟俏为妻,这么说来,这女子之前是孟俏身边的人。 江岁欢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又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们怎么会被卖到牙行来?” 于吉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涨红着脸低下头,“宰相儿媳妇怀疑我娘子偷了她的首饰,所以把我们都卖到牙行来了。” 江岁欢挑了挑眉,“所以你娘子偷了吗?” 于吉急忙否认,“是误会,我们真的没有偷!我儿子之前想要偷首饰去赌钱,跟我发现后还了回去,并且将他狠狠打了一顿,后来宰相儿媳妇丢了首饰,没有调查就认为是我们偷的。” 竟还有个赌钱的儿子?江岁欢微微摇头,这家人的成分未免有些复杂了,买回去恐生事端。 于吉看出江岁欢是个好主子,不想轻易错过这次机会,万一他们被心性暴虐的人买走了,下半辈子就完了。 他诚恳地说道:“小姐,我知道你心中顾虑,但请你放心,我和娘子已经与那逆子断绝关系了,我们两个都是本分人,不会惹是生非的。” “是啊小姐。”他的娘子张云哀求道,“小姐你把我们买下来吧,我们会好好做事的。” 江岁欢心中有些动摇,这二人一个曾是宰相府的管家,懂的东西多,一个是曾孟俏身边的丫鬟,知道孟俏很多事情,把他们买下来也不是不行。 “好吧,不过我得先看看你会不会驾驭马车。”江岁欢打算给二人一个机会。 她带着于吉走到脏脏包旁边,于吉惊讶得瞪大眼睛,“竟然是匹蒙古马?”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0章 那个小白脸呢 “你认得这马?”江岁欢好奇地问道。 “宰相老爷曾经有一匹蒙古马,奔跑起来如箭穿云,是宰相老爷的心头宠,后来病死了,宰相老爷又花重金去寻找这种蒙古马,找了好多年都没找到。” 于吉惊喜地摸了摸脏脏包的鬓毛,感慨道:“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看见了。” 脏脏包似乎能感受到于吉在夸它,对于吉并不反感,于吉坐到马车上甩了甩缰绳,它也很给面子地动了,在街上绕了一圈又回到了牙行门口。 江岁欢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又问张云:“你会做饭吗?” 张云道:“回小姐,我只会做一些家常菜,但是我可以学,我学东西很快的。” “行。”江岁欢看向牙婆,“就他们两个了。” “好嘞,两个人的卖身契加起来一共是九十两。” 江岁欢给了钱,收好了两个人的卖身契,红罗凑在江岁欢的耳边小声问道:“小姐,我怎么没这东西?” “你不需要。”江岁欢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没卖身给我,若是想走的话随时都可以走。” 红罗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才不要走,我要一直跟在小姐身边!” 江岁欢笑了笑没说话,小丫头年纪还小,等长大了万一遇到了个心仪的男子,是无论如何也留不住的。 于吉赶着马车,江岁欢等人坐在马车里,马车的空间还算大,足以容纳七八个人,四个人坐在里面一点都不挤。 张云性格有些内向,坐在角落里不说话,偶尔抬头向江水欢讨好的笑笑。 江岁欢走到她身边坐下,语气柔和,“你之前照顾的人是孟俏吧。” 她猛地抬头,惊愕道:“您怎么知道?” 江岁欢微微一笑,“我正好认识孟俏,她人品不怎么样,所以我相信你没偷她东西。” 听到江岁欢相信她,张云感动地流下了眼泪,没有那么拘束了,红着眼道:“谢谢小姐肯相信我。” 江岁欢从怀中掏出卖身契,“你们二人的工钱加起来是一个月十两,这卖身契是我花了九十两买来的,所以你们二人前九个月是没有工钱的。” “九个月后,卖身契还给你们,你们可以选择留下,也可以选择离开,若是留下的话,一个月给你们每人五两工钱。” 张云目瞪口呆,她从没遇见过这样好的主子,那卖身契是终身的,哪怕一辈子不发工钱都可以,而江岁欢不仅在九个月后会把卖身契还给他们,还给发这么多的工钱,这样的主子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她朝江岁欢跪下来,哭着磕头道:“谢谢小姐!谢谢小姐!您好人有好报,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江岁欢把她扶起来,“别急着谢我,我还没说完。” “不管您说什么我都答应!”张云抹着眼泪道。 “你照顾了孟俏多少年?” “回小姐,自从孟小姐嫁进宰相府后,我便开始照顾她的衣食起居,已经快一年了。” 江岁欢微微勾起唇角,“这么说来,她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很多?” 张云似乎想起来了什么,眼底掠过一抹慌乱,牙齿咬得下嘴唇都发白了。 “放心,我知道你们有规矩,前雇主的事情不能说给别人,我不强求,等你想说出来的时候再说给我听。” 说完,江岁欢靠着身后的靠枕开始闭目养神。 回到家后,莹桃和红罗两人整理了一间房间出来,给于吉和张云二人住,于吉得知九个月后就能拿回卖身契后,对着江岁欢感激不尽,跪下来连磕了好几下头。 江岁欢声音清脆悦耳,“我姓江,是候府的嫡女,搬出来住是为了图个清净,你们以后叫我江小姐就行。” “好的,江小姐。”于吉和张云齐声喊道。 等于吉从地上站起来,江岁欢说:“你以前当过管家,懂得多,以后你就是这宅子里的管事兼马夫了,我这宅子小,人也少,打理起来没有那么麻烦。” 于吉应道:“好的江小姐,我肯定会将宅子打理得井井有条。” 太阳西沉,张云去厨房做起了晚饭,红罗去打下手,莹桃在后院洗衣服,于吉去割草喂脏脏包,喜之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追蜻蜓,一派安静祥和的景象。 江岁欢看着原本冷清的院子变得这么热闹,心中十分充实,心道接下来得把开医馆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她刚要进屋拿算盘,就听见大门被人用力砸得砰砰响,有人在门口大喊道:“小白脸,老子知道你在家,快点给老子开门!” 听这声音,江岁欢想起来了,是那天想要把红罗卖进青楼的刀疤脸,这么快就上门来寻仇了么? 红罗听到声音,害怕地从厨房跑出来,紧紧抱着江岁欢颤抖着,“小姐,不要开门,求求你了。” 这几天是她出生以来过得最开心的几天,她不想被抓走。 江岁欢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别担心,我不会让你被他们抓走。” 门外的人越敲越用力,似乎连工具都用上了,喜之站在门前弓起身子,朝门外呲牙咧嘴发出威胁的声音,这是狼进入了防备状态的样子。 江岁欢让莹桃把喜之抱开,它这么小一只,还没咬到人呢就被人给打死了。 于吉握着割草的镰刀,虽然不知道门外是什么人,但还是义愤填膺道:“小姐,你们先从后门离开,我去开门跟他们对峙,光天化日强闯民宅,简直无法无天了!” 江岁欢气定神闲地说道:“不用,你去把门打开,我看他们能拿我怎么样。” “这不好吧。”于吉很不解,小姐看起来很聪明,怎么关键时刻这么拎不清呢? 门外一听就有很多人,他留下来抵挡这些人,小姐带着人去报官多好,官府离这里不远,官兵很快就会到的。 要不然这里只有他一个男子,没办法保护所有人的! “没事,开门吧。” 江岁欢话音刚落,大门就被人给撞开了,涌进来了二十多个拿着家伙的大汉。 她的眼角抽了抽,这可是上百年的金丝楠木门啊!就这么被撞坏了,心疼死她了! 刀疤脸站在最前头,拿着一把大砍刀,大声喝道:“那个小白脸呢?让他给老子滚出来!” 江岁欢把红罗推到身后,懒洋洋地笑了一声,“你找爷有事?”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5章 我不孕不育 来人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望着江岁欢身后挂着的两幅字帖,从上往下挨着念道:“神医妙手,药到病除。” “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偏头痛、腰间盘突出、失眠症、不孕不育……” 江岁欢坐在桌子后面,穿着一身白大褂,有些吃惊地看着来人,这不是珍宝阁的公孙胥吗? 自己的医馆刚开门,他是怎么找来的? 公孙胥笑眯眯地走到桌子对面坐了下来,“江姐姐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江岁欢点了下头,问道:“你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 “从门外路过,见这里新开了一家医馆,就顺便进来瞧瞧。” 公孙胥拱手道:“没想到这里的大夫竟然是江姐姐,还会看这么多疑难杂症,厉害厉害。” 江岁欢一听便知道他在说谎,他看到自己眼中没有丝毫惊讶,分明是知道自己在这里,所以才进来的。 但是江岁欢懒得戳破他,只是用食指扣了扣桌面,“把手放上来,我给你把把脉。” 公孙胥问道:“江姐姐不先问问我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心想江岁欢一定是个庸医,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江岁欢一不望二不闻三不问,上来就把脉,不是庸医是什么? “不用。”江岁欢语气平淡,“我一把脉就知道你哪里不舒服了。” 公孙胥虽然不相信,但还是伸出了手,江岁欢把完脉后脸色一变,提笔开始写药方,“你经常吃东西不消化,偶尔腹胀腹痛,严重时上吐下泻,我给你开点药,你回去用水煮了,一天喝一次。” 公孙胥震惊了,江岁欢说的全都是对的,因为这个病他娘亲找了好多个大夫都看不好,本来他已经摆烂了,没想到江岁欢一下子就看了出来。 他苦笑一声:“江姐姐,我这病问题虽然不大,但我娘请遍天下名医都没能给我治好,你也治不好我的。” 江岁欢放下手中的毛笔,把药方交给了莹桃,让莹桃去抓药。 她神情严肃地看着公孙胥,“你这不是病,是中了慢性毒药,而且是从出生时就中毒了,这毒药不会让你太难受,但是会让你活不过三十岁。” “什么?”公孙胥手中折扇“啪”地掉下来,“江姐姐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江岁欢拿出一杯水,对着他说:“伸出手来。” 他这次乖乖地伸出了手,江岁欢用手术刀在他手心上划了个小口子,血液从伤口里流出来,一滴一滴落进了水里。 血液滴进水中以后,在里面扩散消失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和水融为了一体。 “看到了吗?”江岁欢给他手上贴了一块创可贴,松开了他的手,“你的血气消散得很快,比正常人快多了,说明你中的毒已经融进了血液里。” 公孙胥年纪还小,心性尚不成熟,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他不想活不到三十岁! 江岁欢看他吓得失了神,安抚道:“别担心,这毒不是不能解,我已经给你开了一副药,你回去吃上半个月,半个月以后再来找我检查。” 莹桃把抓好的药放在了公孙胥面前,他怔了怔,低下头愧疚道:“江姐姐对不起,我不是路过的,是我娘让我来的。” “哦?你娘是谁?”江岁欢轻轻挑眉。 “我娘是太尉夫人,她前些日子说在街头遇见了一个很好看很有气质的姑娘,想娶回来做儿媳妇。” 公孙胥挠了挠头,“我娘眼光向来毒辣,你是她头一次这么满意的姑娘,她专门向侯夫人打听了你的地址,逼着我过来找你。” 江岁欢恍然大悟,原来公孙胥就是那个李夫人口中的胥儿啊。 不过这公孙胥年纪还这么小,李夫人就急着给他娶亲,其中难道是有什么隐情么? 她摇了摇头,这就是他们的家务事了,跟自己没有关系。 “你回去跟你娘说,我不孕不育。” “……我晓得了。” 公孙胥拿出一百两银子放在桌上,被江岁欢推了回去,“你是我这医馆的第一个客人,再加上你之前帮过我,不用付钱了。” “那就多谢江姐姐了。”公孙胥拿着药包告辞离开。 莹桃问道:“小姐不是最喜欢银子吗?为何不收他的银子?” 江岁欢回答道:“人要学会知恩图报,我之前去珍宝阁卖首饰,他出大价钱买下了那些首饰,如今他过来看病,我自然不能收钱。” “这样啊,我明白了。”莹桃心里美滋滋的,跟在自家小姐身边,果然能学到很多东西。 公孙胥拿着药包回到了太尉府,李夫人在家等的一脸焦急,看见他后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见到江姑娘了吗?” “见到了。” “她对你说什么了吗?” “她说她不孕不育。” 李夫人倒吸一口气,在原地站了半晌后猛地一跺脚,咬牙道:“不孕不育也没关系,只要她真心对你好……” “娘!”公孙胥低吼一声,嘶哑道:“您为什么非要让我娶江姐姐为妻?” 他声音颤抖,“且不说我还未到婚配的年纪,我和江姐姐才见过两面,只是普通朋友,她凭什么对我好?” 而且,那天江姐姐来到珍宝阁,舅舅对江姐姐的态度分明不一般,他若是横叉一脚,恐怕还活不到三十岁就被舅舅打死了! 公孙胥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大哭起来,完全忘记了他给自己立的人设是纨绔公子哥。 李夫人见他情绪激动,连忙说道:“胥儿,你别哭了,娘不让你娶她了还不行吗?” 他擦掉眼泪,把手中药包扔到了桌上,“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李夫人眼神闪烁,“没有,我是你亲娘,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江姐姐说我中了慢性毒药,从出生时就中毒了,是不是这样?”公孙胥质问道。 “她看出来了?”李夫人又惊又喜,喃喃道:“我果真没有看错人!” 公孙胥愣住了,“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夫人轻叹一声:“胥儿,你确实从出生时就中了慢性毒药,千万别怪为娘骗你,娘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6章 江媚儿来送钱了 “娘瞒着我中毒的事情,怎么是为我好?我连自己活不过三十岁都不知道!这对我公平吗?”公孙胥大吼道。 李夫人抹着眼泪道:“你出生不到一个月被人下了毒,给你下毒的人刚被抓住就服毒自尽了,连个解药都没留下,这些年娘找了这么多大夫,连你中了毒都看不出来,更别提解毒了。” “既然解不了毒,娘只想让你开开心心地活着。” 公孙胥眉头紧皱,“娘之所以想让我娶江姐姐为妻,是因为娘看中了江姐姐的医术?” 李夫人显得有些惭愧,“没错,娘知道这样的想法有些自私,可京城的官家小姐中,只有江岁欢会医术,娘希望你难受的时候,能有个人照顾你。” 公孙胥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李夫人是担心他,可他又接受不了李夫人这么自私。 他拿起桌上的药包走了出去,只留下了一句话。 “江姐姐说她可以治好我,甚至没有收取我分文。” 李夫人愣在了原地。 江岁欢这几天一直泡在实验室里,因为医馆开张时没有大操大办,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这里有家医馆,公孙胥离开后,医馆连着三天都没有人来看病。 好在江岁欢很能看得开,这才刚开张,没什么人很正常,等以后她医术高明的名声传了出去,前来看病的人会越来越多的。 而现在没人来看病的时候,她就炼药或者做研究,日子过得很是充实。 这天下午,医馆来了第二个客人,又是一个熟人。 江岁欢坐在桌子后面,低着头连眼皮都懒得抬:“你看什么病?” 江媚儿挺着并不算太大的肚子,柔声说道:“姐姐,听说你开了一家医馆,我来看看你需不需要帮忙。” “听谁说的?” 江媚儿答不出来,其实是她派翠红偷偷来打探,才知道江岁欢之前买药材是为了开医馆。 “不需要,没事请回吧。”江岁欢摆了摆手,“莹桃,送客。” “等一下!”江媚儿看了一眼旁边的贴身丫鬟翠红,翠红会意,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 “姐姐,那天听你说需要钱,我今天给你送来了,不过我没有那么多,只有二十万两。” 江媚儿看似很大方,实则都快把牙咬碎了,这可是她这么多年攒下来的所有私房钱!要不是为了拿回她的东西,她连一文钱都不舍得给江岁欢。 江岁欢看了一眼银票,大概明白江媚儿的来意了,不过还是装着糊涂问道:“妹妹拿这么多钱,莫非是生了什么大病吗?” 江媚儿眼角抽搐了两下,江岁欢竟然敢这么咒她,气得她想冲过去撕烂江岁欢的嘴巴。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好不容易才忍住,“不是的姐姐,我们姐妹一场,我这是想帮你。” “既然如此,这钱我就收下了。”江岁欢接过银票塞进了袖子里。 江媚儿心疼地移开视线,捂住嘴巴咳嗽了几声,“忽然有些口渴,姐姐可否让下人端杯茶给我?” “不好意思,我们家今天停水。”江岁欢盈盈一笑,果断地拒绝了江媚儿。 翠红横眉竖眼道:“我们小姐给你了二十万两,你连一杯茶水都不给我们小姐倒,看我回去怎么告诉老夫人!” 江岁欢漫不经心地掀起长睫,眼神冰冷,“什么时候连一个丫鬟都敢用这口气来威胁我了?” 翠红被她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江媚儿冲着翠红使了个眼色,厉声道:“该死的丫头,还不自己掌嘴!” 翠红低下头用力扇着自己,扇了十几巴掌后,忽然弯下腰,朝着江媚儿喷出一口血来,江媚儿白色的衣服瞬间变得血迹斑斑。 江媚儿尖叫一声,起身骂道:“你这个不长眼的狗奴才!敢把血吐在我身上,这让我怎么回去?别人要是以为姐姐欺负我了怎么办?”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翠红连忙跪了下来,约莫是咬破了舌头,说出来的话含糊不清。 江岁欢冷眼看着面前的江媚儿和翠红,心道这主仆二人为了做戏真是够拼的,一个忍痛咬破了舌头,另一个有洁癖还能忍受丫鬟把血喷在身上。 这二人要是去演戏,妥妥能拿奖。 江媚儿教训了翠红一顿,见江岁欢没什么反应,可怜兮兮地说道:“姐姐,我能去你卧房换身衣服吗?若是我穿着这身衣服回去,被别人误会就不好了。” “去我卧房?你确定吗?”江岁欢胳膊抵在桌子上,双手支撑着下巴,“我在卧房里养了一只小宠物,我怕它伤到你呢。” 江媚儿还以为是小猫小狗之类的,摇头道:“不碍事,我最喜欢小动物了。” “好吧,你先等一下。” 江岁欢把家里的几个下人全喊了过来,“你们几个替我作证,是江媚儿自己要进我卧房的,与我无关哦。” “好的!”几个下人齐声喊道。 “行了,莹桃你带着江媚儿去我卧房吧。”江岁欢笑盈盈地吩咐道,“记住,送到门口你就回来。” “是。”莹桃抬起手,“江媚儿小姐跟我来吧。” 江媚儿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江岁欢,不过江岁欢的话正合她意,她毫不犹豫跟着莹桃走出了药房。 翠红想要跟过去,被红罗拦住不让动,江岁欢轻笑道:“你家小姐换衣服,你跟过去干什么?万一再咬破舌尖喷你家小姐一身血,我可没那么多衣服给她换。” 翠红有些心虚地停了下来。 莹桃带着江媚儿来到了江岁欢的卧房门口,说道:“这里就是我家小姐的卧房了,你自己进去吧。” 说完,莹桃就转身离开了。 江媚儿翻了个白眼,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个卧房是和书房连在一起的,虽然干净整洁,但连个贵重点的装饰品都没有,比起南冥王府的差远了。 江媚儿一边嘲讽着这里的东西,一边从衣柜里翻出一件衣服换上了,动作快速又灵敏。 换好衣服后,她开始翻箱倒柜寻找那个被侏儒偷走的匣箱,她先是在卧房翻了个遍,又去书房翻找,可怎么都找不到。 她怀疑江岁欢把匣箱藏到了其他房间,想偷偷再去其他房间找找,刚转过身,就看见面前站着一头小狼,露出锋利的犬牙,冲着她做攻击姿势,似乎下一秒就要扑过来。 “啊!!!”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7章 万一里面放了毒药怎么办? 江媚儿尖叫一声,几乎吓晕了过去,她怎么也想不到江岁欢养的宠物竟然是一头狼! “来人啊!这里有狼!” 江媚儿一点一点后退,退到书桌前,她惊慌地抄起桌上的书朝喜之砸去,喜之被砸中了脑袋,痛呼了一声,向着她扑了过去,咬住了她的裙摆不松口。 她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用力撕下了裙摆,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门外,江岁欢正抱着胳膊等着看好戏,见江媚儿狼狈地跑出来,故意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妹妹怎变得如此狼狈?” 江媚儿一边躲闪一边哭喊道:“江岁欢,你敢这样戏弄我!我要告诉爹娘和王爷!” 听到这话,喜之凶巴巴地咬住了江媚儿的小腿,顿时鲜血直流。 江媚儿惨叫起来,痛的跪坐在了地上。 翠红急忙上前说道:“小姐,你忍一忍,我这就去找大夫!” “把王爷和我爹娘也一并找来,我要让他们看看,江岁欢是怎么欺负我的!”江媚儿声嘶力竭地大吼着。 翠红跑出去喊人,江媚儿憎恨地看着江岁欢,“你等着吧,等爹娘一来,你就完了!” 江岁欢不理她,面不改色道:“喜之,回来。” 喜之听话地跑到江岁欢的脚边,低头蹭了蹭,和刚才凶狠的样子截然不同。 莹桃搬来一个椅子,江岁欢抱着喜之坐了下来,对江媚儿视若不见。 没一会儿,翠红带着一大批人浩浩荡荡地闯进来了,走在最前头的是南冥王楚诀和侯爷侯夫人,大夫跟在他们旁边,剩下的都是楚诀带来的侍卫。 当看到地上狼狈不堪的江媚儿时,楚诀微微一怔,江媚儿因为躲闪时候发簪掉了下来,头发凌乱,脸上的妆全花了,活脱脱像个疯子。 而椅子上的江岁欢穿着一身天青色的长裙,五官明艳精致,如出水芙蓉般干净清透,比起地上的江媚儿简直像个仙子。 楚诀看着江岁欢微微出了神,怎么感觉她比以前好看了许多? 大夫上前给江媚儿检查了一番,说道:“王妃没有大碍,只是腿上有个伤口,应该是被狗咬了,并没有伤到胎儿,修养几天就好了。” “会留疤吗?”江媚儿急切地问道,她长相算不上惊艳,所以会加倍时间放在保养皮肤上面,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腿上落下疤痕。 大夫摸了摸胡子:“这个嘛,不好说。” 侯夫人皱着眉头说道;“岁欢,你不是会医术吗?为什么不给你妹妹先包扎一下。” “我不敢啊。”江岁欢耸了耸肩:“妹妹身娇体贵的,我给她包扎,万一她再出了什么事赖上我怎么办?” “既然你不给她包扎,那你把之前用的祛疤药给你妹妹准备些,总不能让她落下疤痕了。”侯夫人看着江媚儿的伤口心疼不已。 江岁欢皮笑肉不笑,“那是自然,我之前用的祛疤药还剩了一些,正好给妹妹拿去用。” 江媚儿用力摇头,“我才不要她的祛疤药!万一里面放了毒药怎么办?” 江岁欢挑了挑眉,心道江媚儿这次倒是学聪明了。 楚诀大步走过去,心疼地扶起江媚儿,“没事的媚儿,本王会请宫里的太医替你制药,一定不会让你落下疤痕的。” “至于咬你的那条狗,本王会把它杀了,用它的心给你炖汤喝!” 江媚儿抽泣道:“是狼,姐姐养的一头狼将我咬成了这个样子。” “狼?”听到的人都惊呆了,江岁欢居然敢在家里养狼? 侯爷肃声道:“岁欢,媚儿说得是真的吗?” “没错。”江岁欢点头,“我确实养了一头小狼,但是养在我的卧房里。”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狼养在她的卧房里,江媚儿肯定是进了她的卧房才被咬的。 侯爷皱了皱眉,看向了江媚儿:“你进你姐姐的卧房做什么?” 江媚儿咬着嘴唇,楚楚可怜地看了楚诀一眼,“姐姐前几日买药缺钱,我来给姐姐送银票,不小心把衣服弄脏了,想进姐姐的卧房换身衣服,没想到卧房里面竟然有一只狼,扑过来把我咬伤了。” 众人的视线落在江岁欢身上,发现了江岁欢的怀里确实卧着一头小狼。 侯夫人吓得后退了几步,怒道:“岁欢,你在家里养这种东西干什么?伤了你妹妹不说,还想伤我和你爹吗?来人啊!把这头小狼给杀了!” 江岁欢冷眼瞟了一眼众人,“我看敢动它!” 侯爷很生气,“你现在搬出来了翅膀硬了,连你娘的话都不听了吗?” “爹,娘,我并没有不听你们的话,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只听江媚儿的一面之词。” “好,那你来说,让我们听听你的一面之词!” 江岁欢一字一句地说道:“江媚儿进我卧房之前,我已经告知卧房里养着宠物,她执意要进,这里的下人都能证明。” 楚诀打断了她的话,骂道:“你是不是疯了?养一头狼做宠物?” 她眼神一厉:“这是我的家,别说养狼了,就算养虎跟你又有何干?” “可是你养的狼伤害到媚儿了!”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了,江媚儿说要进我卧房换身衣服,但换衣服而已,至于把我的卧房翻成这个样子吗?” “究竟是换衣服,还是想要在我卧房里找什么东西呢?”江岁欢疾声厉色道。 众人看向江媚儿身后敞开的房间,里面的柜子抽屉全都被抽了出来,就连床上的褥子都被整个翻开,看起来确实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楚诀低头问道:“媚儿,这是你弄的吗?” 江媚儿有些懊恼,她本想等找到匣箱后再将这些恢复原样,结果突然出现的狼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抿着唇委屈道:“是我弄的,我换衣服时不小心弄丢了耳饰,就在房间里翻找了一会儿。 江岁欢直勾勾地看着她:“你确定你要找的是一条项链吗?” “够了!” “媚儿好心给你送钱来,你还如此冤枉她!” 楚诀大声呵斥道:“不管媚儿在找什么东西,你的狼咬到了她,这总归是我们大家都亲眼所见的事实,你今天必须要给媚儿一个交代!”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8章 这个侯府嫡女我不当了 江岁欢冷笑一声:“真是好笑,江媚儿未经允许把我的卧房翻了个底朝天,被我养的小宠以为是小偷,所以才咬了她。” “江媚儿犯错在先,还想让我给她一个交代,简直荒谬!” 楚诀气得咬牙切齿,扭头看向侯爷和侯夫人,嘲讽道:“这就是你们的嫡女,媚儿好心给她送银子,她将媚儿害成这副模样,真是蛇蝎心肠!” 侯爷和侯夫人脸色有些难看,侯爷呵斥道:“岁欢,还不快跟媚儿道歉!” “不止是道歉,还得把咬伤媚儿的狼交出来!”楚诀补充道。 江岁欢冷眼看着眼前合起伙来针对她的四人,对侯爷和侯夫人彻底失望了。 她面色阴沉,把江媚儿送来的银票拿出来,当着几人的面撕成了碎片,“这银票我不稀罕,我只是想看看江媚儿在玩什么把戏罢了。” “我不会道歉的,更不会把喜之交出来。”江岁欢看向侯爷和侯夫人,双眼幽黑似深不见底的水潭,“你们太偏心了!” 侯爷和侯夫人微微一颤,侯爷再说出口的话明显没了底气:“我们不是偏心,只是根据事实来说话,你确实害得媚儿受了伤,理应道歉,再把那头狼交给媚儿处置。” “哈哈哈。”江岁欢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当初楚诀为了江媚儿捅了我一刀,你们怎么不说把楚诀交给我处置呢?现在来当理中客?晚了!” “你!”楚诀听到江媚儿拿他跟小狼崽子作比较,气得脸都歪了。 侯夫人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站出来说道:“岁欢,你有什么不满可以跟娘说,但是楚诀是个人,你不能拿他跟畜生比啊。” 江岁欢摇头道:“喜之不是畜生,他比许多人都要通人性。” 侯夫人撇了撇嘴,又道:“不说这个小畜生了,当时你受伤的时候,我们不是也帮你做主了吗?” 江岁欢讽刺一笑,“是啊,我受了重伤时,你们不痛不痒地说了楚诀和江媚儿几句,甚至连和离都是我自己提出来的,除此之外呢?没了!” “而江媚儿只不过被咬了一口,你们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过来找我算账。” 其偏心程度可见一斑! 侯爷和侯夫人愣在原地,想要开口反驳,又不知如何反驳,毕竟江岁欢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江岁欢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从今日起,我与侯府恩断义绝,这个侯府嫡女我不当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脏忽然一阵钝痛,她知道这是原主不舍的情绪,但她依然忍痛说完了。 长痛不如短痛,摊上这么一家人若是不早点断绝关系,以后麻烦事情更多。 众人大惊,侯夫人险些倒在侯爷怀里,颤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跟我和你爹断绝关系吗?” “嗯。”江岁欢点头,“反正你们二人心里也只有江媚儿一个女儿,这下你们可以名正言顺把江媚儿当作嫡女了。” 此时最开心的就是江媚儿了,在心里偷笑起来,江岁欢竟然把侯府嫡女的身份就这么拱手让给了她,真是个蠢货。 侯爷怒不可遏道:“好啊,既然你要跟我们断绝关系,以后你就不是侯府的人了!看你以后没有了侯府嫡女的身份,一个人怎么在京城活下去!” “迟早有一天,你会哭着来求我们!”侯爷撂下最后一句话,怒气冲冲地拉着侯夫人离开了。 江岁欢看向楚诀和江媚儿,挑眉道:“你们怎么还不走?” 江媚儿虽然没有找到匣箱,但看到江岁欢和侯府断绝关系,心中甚是满意,拉了拉楚诀的衣袖道:“王爷,我们回去吧,我要去安慰爹娘。” 楚诀柔声道:“等你的伤好了再去。” 他看向江岁欢后表情瞬间冷淡下来,“只要你把那头小狼崽子交出来,我们就走。” “只要你让我砍一剑,我就把喜之交出来。”江岁欢说道,“你捅我一刀,我砍你一剑,很公平。” “不可理喻!”楚诀抱着江媚儿大步走开,“以后你最好别犯在我手里,如今你没有了侯府的庇护,看谁能救得了你。”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咯。”江岁欢毫不在乎地目送他离开。 转眼间,院子里只剩下江岁欢主仆几人,莹桃小心翼翼开口:“小姐,你真的要和侯府断绝关系吗?那可是你的家呀。” “不,这才是我的家。”江岁欢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刚打了一架,十分疲惫。 心脏依然有些难受,不过比刚才好多了。 看见江岁欢这副样子,张云赶紧收拾起了卧房,莹桃和红罗扶着她的胳膊,想要带她回卧房休息。 她摆摆手拒绝了,对着墙角说道:“出来吧。” 其他几人正疑惑时,李薛洺从墙角后面走出来,充满歉意地说道:“抱歉江姑娘,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他解释道:“我刚才看见一大群人闯进你这里,还以为他们是来找你麻烦的,就偷偷跟了过来想帮你,没想到他们竟是你的爹娘……” 江岁欢说道:“我知道,你一进来我就发现了。” 李薛洺眼神里满是同情,义愤填膺道:“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分明是江媚儿乱翻你房间在先,他们却让你道歉,实在太过分了。” “不碍事,他们这样不是第一次了,但好在是最后一次。”江岁欢脸色有些苍白,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她的笑容恬静淡雅,整个人仿佛刚刚舒展开来的鲜花,美丽又放松,李薛洺看着看着,心里忽然有根弦动了一下。 李薛洺挠了挠头,“我当上福清学府的师长后,认识了许多厉害的人物,江姑娘以后若是需要帮助,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她语气真诚,“谢谢。” “应该的,之前多亏江姑娘帮了我,我才能当上福清学府的师长嘛。” 江岁欢心想,自己之前为了买宅子所做的善举,日后会给她带来这样的好处,这就是因果吧。 她抿了抿唇,说道:“我现在就有一事相求。”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9章 寻找江媚儿的亲生爹娘 这是江岁欢第一次开口请李薛洺帮忙,他急忙说道:“什么事?江小姐但说无妨。” 江岁欢轻轻垂下眼帘,“刚才我和他们的对话,想必李公子都听到了。” 李薛洺点头,“是,听到了江姑娘要与侯府断绝关系。” “是这样的,我出生时被人调换了身份,来历不明的江媚儿顶替了我在侯府长大,等我回到侯府时,我爹娘已经和江媚儿有了深厚的感情。” 江岁欢眸色幽深,“李公子如今身为福清学府的师长,人脉很广,我想请李公子帮我找一找江媚儿的亲生爹娘。” 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想找到江媚儿的亲生爹娘就如同大海捞针,凭江岁欢一个人不知道得找到何年何月去,她需要旁人的帮助。 等找到了江媚儿的亲生爹娘,若是他们家境比侯府好,江媚儿就会毫不犹豫和他们相认,若是他们家境不好,江媚儿就会厌恶甚至想要除掉他们。 不管哪一种,都能让侯爷和侯夫人看清江媚儿的真实面目。 江岁欢的目的之一,就是让侯爷和侯夫人悔恨莫及。 除此之外,她还要找到当初用江媚儿顶替原主身份的那个人,除掉那个人为原主报仇。 至于江媚儿和楚诀两人,他们杀害原主,伤她至深,罪无可恕!她会一点点变强,然后亲手送他们下地狱! 李薛洺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没问题,我会尽我所能帮你查到江媚儿的亲生爹娘!” “不过…”他摸了摸鼻尖,说道:“你最好再告诉我一些关于江媚儿的信息,这样我打听起来会更加容易一些。” 江岁欢闭上眼睛,在记忆里搜寻着,“江媚儿的生辰是二月二十四,后背有一块红色胎记,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李薛洺道:“这两个信息很关键,对找到江媚儿的亲生爹娘很有帮助。” “那就多谢李公子了。”江岁欢点头道谢,“改日请你喝茶。” “好啊。”李薛洺很快答应,又有些扭捏道:“明晚有七夕灯会,江姑娘若是无事,我们可以一起去街上逛逛。” 江岁欢微怔,原来明天就是七夕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似乎怕江岁欢多想,李薛洺连忙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把江姑娘当作挚友,想邀你一同逛灯会。” “好啊。”江岁欢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他高兴地说道:“一言为定,明日戌时我来找你。” 李薛洺离开以后,江岁欢的心情好了些许,她自从来到了这里,还没好好逛过街呢,想到明日七夕灯会,可以带着莹桃等人好好逛一逛京城,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红罗定定地望着李薛洺的背影,压低了声音道:“小姐,我觉得李公子对你有好感!” “什么?”江岁欢差点喊出声,觉得有些好笑,“我跟李公子只见过几面,你从哪看出来他对我有好感的?” “他刚才邀请你去七夕灯会诶,在大渊,男子只会邀请心仪的女子去逛七夕灯会的!” 红罗双手捧在胸前,双眼闪烁,“小姐你想想,七夕灯会,街上人群熙攘,灯火辉煌,相爱的男子和女子并肩走在街上,一起猜灯谜,买糖人,放水灯,多有意思啊。” 江岁欢笑道:“小丫头懂什么,再这样以后不让你看话本子了。” “嘿嘿,小姐我先去帮张姐做饭。”红罗蹦哒着走开了。 江岁欢敛起眼中的笑意,转头看向莹桃,“我之前让你把匣箱找个地方埋起来,你埋哪了?” 她发现匣箱上了锁后,尝试了用刀砍,用锯子锯,甚至是用火烧,都打不开这匣箱,就让莹桃拿着匣箱随便找个地方埋起来了。 莹桃指着后院的大树,“小姐说那东西打不开,我就随便埋在树下了,需要埋的再深些吗?” “不用,反正江媚儿也想不到那匣箱会被埋在树下。”江岁欢摆了摆手,回房间休息去了。 七夕这天,医馆还是没有客人,江岁欢想到晚上要去逛灯会,早早的便从实验室里出来,回到卧房梳妆打扮。 好不容易逛次灯会,江岁欢特意换了一身大红色广袖珠纱裙,让莹桃给她梳了云顶髻,手上戴着叮当镯,耳上戴着珊瑚串珠耳坠,看起来美艳明亮又不失灵动。 她皮肤细腻白皙,不需要过多化妆,只涂了淡淡的腮红和唇泥,就美得令人挪不开眼球。 莹桃等人惊叹不已,在一声声夸奖的话语里,只听得红罗喃喃道:“我以后一定会活很久很久的。” 莹桃扭头问她:“为何这么说?” 她由衷地感叹道:“小姐生得这么美,我看了就心情好,天天都这么心情好的话,一定会长寿的。” 江岁欢脸皮再怎么厚,听到这话也不由得有些脸红,轻咳一声道:“好了好了,再夸下去我可不带你们出去玩了。” 红罗嬉笑道:“小姐人美心善,不舍得丢下我们的。” 江岁欢笑着摇摇头,拿红罗没办法了。 此时距离戌时还有一刻钟,于吉跑过来说道:“小姐,李公子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这么早就到了?”江岁欢看了一眼微暗的天色,对于吉和张云说道:“我带着莹桃和红罗去逛灯会,你们夫妇二人也出去逛一逛吧,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于吉和张云虽然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但从来没有一起逛过七夕灯会,兴奋地应了下来。 江岁欢走出家门,见李薛洺低着头在门口踱步,看上去有些紧张,便出声喊道:“李公子。” 李薛洺猛地抬头,看见江岁欢后,一瞬间看呆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红罗蹦过去,伸手在李薛洺眼前挥了挥,见李薛洺毫无反应,回头笑道:“小姐,李公子莫不是被你的美貌惊的失了神吧。” 自从红罗来到了这里,性格一日比一日活泼了。 江岁欢无奈地说道,“红罗,不可无理。” 红罗吐了吐舌头,退到了一边。 李薛洺回过神后,自知在江岁欢面前失礼了,心中很是懊恼,拱手道歉道:“江姑娘容貌艳丽似仙人之姿。我一时看入了迷,还望江姑娘见谅。” “不碍事。”江岁欢笑道:“既然我们是朋友,以后叫我岁欢就好。” 李薛洺眼神闪烁着光芒,重重点了一下头:“好的,岁欢。” 几人慢悠悠的在街上走着,这条街本来就热闹,再加上今日是七夕,更是攘来熙往,人群鼎沸。 街两边是连绵不绝的摊贩,有卖灯笼的,捏糖人的,甚至还有耍杂技的,好不热闹。 江岁欢仿佛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双眼睛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都快不够用了。 而她专心看着四周,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0章 双双落水 她容貌出众,穿着一身红衣更加艳艳绝伦,在人群里十分吸人眼球,不少男子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她身上。 李薛洺不动声色地往她身前走了走,挡住了一部分视线。 路过一个耍杂技的摊子,江岁欢刚想驻足观看,迎面走来一个清秀男子,将一个花灯塞到江岁欢手中,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说些什么。 她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手中的花灯,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男子见她没有反应,失望地摇摇头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江岁欢疑惑地摊手问道。 李薛洺摇头:“我也不清楚。” 莹桃无语地看着眼前无知的两人,站出来解释道:“七夕灯会上有一个习俗,如果男子中意某位女子,就向她送上一个花灯,女子若是同样中意男子,就回赠一个香囊,像小姐这样什么都不给的,就是对那男子无意了。” 江岁欢恍然大悟,又问道:“如果是女子有中意的男子呢?该怎么做?” 正说着,一个长相可爱的圆脸女子走到李薛洺身边,把手中的香囊递给李薛洺,羞涩道:“公子,这个给你。” 莹桃咧嘴笑道:“就像这样,李公子要是中意这位女子呢,就应该收下女子的香囊,并回赠女子一个花灯。” 李薛洺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接过香囊。 江岁欢用胳膊戳了一下他,把手中的花灯递过去,小声道:“薛洺兄,我把这花灯给你,你若是中意这位姑娘,就把花灯送她。” “不必了。”听到江岁欢的支持,李薛洺眼神黯淡了一瞬,拒绝了那位圆脸女子。 圆脸女子撅了撅嘴,转身离开了。 江岁欢笑道:“薛洺兄,我看那女子可爱灵动,你为何不要她的香囊?” 李薛洺想说什么,又抿紧嘴唇沉默了。 江岁欢以为他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子,笑了笑不说话了, 几人继续走着,没一会儿,江岁欢怀中就塞满了花灯,那些男子也不问她要不要,上来就把花灯塞给她,见她不给香囊纷纷失望离开。 李薛洺手中也被几个大胆的女子塞了香囊,他的肺病好了后,容貌变得越来越俊朗,再加上满满的书生气,很受姑娘们欢迎。 他从没接触过这么多女子,就连福清学府的学生也全都是男子,被这么多女子给了香囊后,他无措得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了。 江岁欢大笑道:“薛洺兄,这么多女子中意你,难道你就没有相中的吗?” 李薛洺摇了摇头。 随着夜幕的降临,街上的人变得越来越多,江岁欢说道:“人太多了,我们小心点,别被人群挤散了。” “嗯嗯。”莹桃和红罗紧紧跟在江岁欢身后。 很快,几人就走到了京城最热闹的街上,这里灯火辉煌,人头涌动,到处都是人,几乎看不清眼前的路。 江岁欢震惊了,这里简直就像是国庆假期的热门旅游景点,看不见风景,全是人。 不愧是京城最热闹的一条街! 江岁欢扭头想跟李薛洺说先离开这里,谁知后面的人群突然动了起来,她不受控制地被人群推着往前走,怀里的花灯掉下来好几个。 她就像是一尾在江水里挣扎的小鱼,被江水包裹着往前游,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人群里的一些声音断断续续钻进她的耳朵里,“锦煦公主”“容貌倾城”“首次出游”…… 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听不清楚。 江岁欢心中诧异,锦煦公主? 她听莹桃说过,锦煦公主是战死的威武大将军的遗孤,皇上见其可怜将其交由皇后抚养,取名为顾宁宁,封为锦煦公主。 听说锦煦公主容貌美丽无人能比,常年待在深宫不曾出来,今天竟来逛七夕灯会了吗? 怪不得这么多人往前挤,原来都是为了见到传说中有着绝世容貌的公主一面。 等江岁欢好不容易能止住脚步,刚才站在身边的三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呼唤着三人的名字,人群的嘈杂声淹没了她的声音,她只好放弃了这个方式。 她扔掉了大部分的花灯,只留下两个塞进袖子里,然后护着肚子在人群里挤来挤去。 虽然她也想见一见锦煦公主,但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再挤下去恐怕会挤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只能快点走出这里,好去找到李薛洺他们。 一刻钟后,江岁欢凭着坚持不懈的努力和挣扎,终于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她拿出帕子擦着额头上的汗珠,环顾四周寻找着李薛洺他们的身影。 然而没看到李薛洺他们,倒是看到了江媚儿和楚诀二人。 江媚儿手扶着肚子朝前走,楚诀小心翼翼地护着她,身旁跟着一群侍卫,把街上的人都挤到了一边。 江岁欢眼睛一转,从旁边摊子上买了一副面具戴在脸上,红色的面具看起来平平无奇,她戴上以后只露出了深邃明亮的眼睛,和线条精致的下半张脸,为她平添了一份神秘和魅惑。 她戴上面具,假装路人跟在楚诀和江媚儿一行人身后。 江媚儿大概是仗着自己怀孕,在楚诀身边也敢露出了真实的一面,路过不喜欢的摊子,就让侍卫把摊主赶走,引得摊主们怨声载道。 楚诀对江媚儿也是极其纵容,不管她说什么都乖乖听着,仿佛被下了蛊一样。 江岁欢跟着二人走到了桥上,趁人不注意捏着嗓子大喊一声:“大家快来看呀!锦煦公主在这里!” 刹那间,众人如潮水般往桥上涌来,江岁欢见状撒腿就撤,来到了桥下。 楚诀和江媚儿虽然带了一大群侍卫,可又不能对平民百姓轻易动手,眨眼的功夫就被人群逼到了桥边。 混乱之中,只听见“扑通”“扑通”两声,江媚儿和楚诀二人双双跌进了河里。 “救命啊!咕噜噜救…命咕噜噜…” “来人!把本王咕噜噜噜噜救上去!” 侍卫们不会游泳,趴在桥边大眼瞪小眼,后来有侍卫反应过来,跑到桥下想从摊贩手里借绳子,却没一个摊贩愿意借。 他们只好脱下衣服拧在一起,把楚诀和江媚儿两人拉了上来。 江媚儿可能是动了胎气,捂着肚子不停喊痛,楚诀急忙抱着她朝桥下跑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1章 王爷你好,王爷再见 桥下,二人从江岁欢身边擦肩而过,他们身上湿答答的,楚诀头上还挂着一条碧绿的水草,看起来十分狼狈可笑。 江岁欢目送二人离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楚诀平日里最喜欢端着架子,这次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了丑,他肯定好几宿都睡不好了。 而江媚儿掉进河里动了胎气,少说也得卧床休养十来天。 “今天是个好日子~”江岁欢开心地哼起了歌,继续寻找着李薛洺和莹桃红罗他们的身影。 楚诀抱着江媚儿匆匆回到南冥王府,把江媚儿放到床上后,忍不可忍地扯下头上的水草,对着侍卫大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大夫!” 床上,江媚儿睁开眼睛,声音虚弱,“王爷,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吧……” 楚诀弯下腰握住江媚儿的手,红着眼眶道:“媚儿,本王一定不会让你和孩子出事的!” 大夫来了后,说道:“王爷不用担心,王妃她是落入水中动了胎气,并没有伤到肚中的胎儿,调理一段时间就会恢复。” 楚诀松了一口气,转头对着侍卫大发雷霆,“一群废物,连王妃都保护不好,若是王妃今日出了事,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看着楚诀几乎疯狂的模样,江媚儿嘴角露出古怪的笑容。 昨天楚诀看着江岁欢的眼神,让她从心底里升起了一丝不安。 她不得已对楚诀用了那个法子,虽然有一些副作用,但是没关系,楚诀的眼睛里以后只会有她一个人,再也不会被江岁欢所勾引了…… 此时的江岁欢正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晃悠着,她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其他几人的身影,打算先回府看看,也许莹桃她们找不到自己就回去了。 她转过身朝家的方向走去,走到一个人多的路口时,看见一个男子挤进人群里,趁人不注意用手帕蒙住旁边女子的口鼻,下一秒女子就软软地倒在了男子身上。 男子大声说道:“呀娘子,你酒量也太不好了,我这就带你回家休息。” 说罢,他扛起女子朝旁边的一条巷子里走去。 江岁欢眉心皱了皱,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她记得这条巷子,里面有一家青玉楼,是一家青楼,如果她没猜错,这个男子是想趁着七夕灯会人多,拐了这女子卖到青楼里去。 到了青玉楼门口,男子扛着女子进去了,江岁欢刚想跟着进去,就被门口的老鸨拦了下来,“这位姑娘,我们这里女子免进。” “刚才那男的还扛着一个女子进去了呢,凭什么我不能进?”江岁欢反问道。 “这可不能告诉你。”老鸨挥着手中的帕子不耐烦地赶人,“快走快走,不要挡着我们做生意。” 一股浓烈的刺鼻香味钻进江岁欢的鼻子里,她捂着鼻子走开,心想上次自己穿着男装,几个人想拉自己进去,这次居然被老鸨拦在了门口。 岂有此理! 江岁欢知道她要是走了,那个被拐进去的女子就完了。 她想了想,绕到了青玉楼的后面,扒着砖墙小心地爬了上去。 一楼没有窗户,她趴在二楼的窗户旁边,用手指把窗纸戳了个洞,眼睛凑了过去。 顿时,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映入眼帘,江岁欢面目扭曲地闭上了眼睛。 她错了,她应该先听听里面有没有声音的。 她爬到第二个窗户旁边,这次她学聪明了,先是侧耳听了一会儿,没有声音才敢把窗纸戳了个洞。 凑过去看了看,很好,没有人。 江岁欢推开窗户,敏捷地跳了进去。 她左右看了看,叉腰笑了一声:“还想拦住我,做梦!” 下一秒,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江小姐,下次从窗户闯入前,最好先观察一下窗边有没有人。” “……” 江岁欢僵硬地转过身,看见了窗边长身玉立的顾锦,大脑一下子宕机了。 “王爷你好,王爷再见。” 她快速说完,扶着窗框就准备跳下去,被顾锦一把揪住,生生给拽了回去。 顾锦眼神阴沉,“江小姐就这么怕我吗?见到我就想跑?” 江岁欢心虚地笑了笑,“王爷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坏你好事的。” “什么好事?”顾锦皱了皱眉,很快意会了她话里的意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有人约我在这里见面,男的!” “哦哦哦,是我误会了。”江岁欢拱了拱手,“王爷行行好,就当没看见我可以吗?” “不行。” 顾锦用力关上窗户,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来,“说吧,你来青楼干什么?” 他身上有一种极强的压迫感,江岁欢乖乖走过去坐在他对面,解释道:“王爷,我是来这里救人的,门口老鸨不让我进,我只能翻窗户。” 江岁欢生怕顾锦误以为她是个喜欢跟踪别人的变态,举起手严肃地说道:“我发誓,我翻窗户之前,绝对不知道你在这里。” 顾锦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来青玉楼救什么人?” 她老老实实的把刚才看到的一幕说了出来,然后又补充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我看到了,那就试着救上一救。” 顾锦却有些生气,“你一个人孤身闯青玉楼来救人,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你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 “谁的地盘啊?”江岁欢好奇地问道。 顾锦冷冷瞥她一眼,“宰相儿子陈禹讳的地盘,他为人阴狠毒辣,你要是落在他手里,连个全尸都不会剩下。” 江岁欢打了个寒颤,陈禹讳这么可怕,孟俏还敢给他戴绿帽子,胆子也太大了吧! 要是陈禹讳知道了孟俏腹中的孩子是楚诀的,不知道会怎么样? 顾锦看江岁欢低下头不说话,无奈地说道:“罢了,看来约本王的人今日是不会来了,反正闲着无事,本王帮你一起救人。” “真的?”江岁欢眉开眼笑,“谢谢王爷,我就知道王爷心肠最好了,是个大好人。” 顾锦轻哼一声,“这会儿不怕我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2章 误会解开了 江岁欢无辜地眨了眨眼,诚恳道:“我不害怕王爷呀。” “啊!”她猛然明白了什么,用力一拍手,“王爷之前对我那么疏远,是以为我害怕你了?” “不是吗?”楚诀淡淡反问道,“你看到我砍了李福清的手脚筋,不觉得我手段残忍?” “当然不是了,李福清他是罪有应得,我怎么可能觉得王爷手段残忍?” “再者说了,王爷都是帮我啊!”江岁欢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愤怒道:“王爷怎会如此误会我!” 顾锦眉头轻挑:“嗯?” 江岁欢气势瞬间弱了三分,坐下来小声说道:“不管怎么说,王爷误会我就是不对。” 顾锦低下头,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抱歉。” 江岁欢这才咧嘴一笑,“没关系。” 误会解开后,顾锦不再是那副冷若寒冰的模样,面对江岁欢也温和了许多。 他自从走上为母后报仇的这条路,得罪了许多人,也杀了很多人,世人都觉得他冷漠残忍。 他见惯了人们畏惧他的模样,所以才误会了江岁欢,当他看到江岁欢的笑容时,一颗寒冰般的心似乎融化了一些。 江岁欢搓了搓手,兴奋地说道:“那么王爷,我们怎么拯救被拐的女子?” 顾锦垂眸道:“我先把老鸨叫进来,你找个地方躲起来。” 江岁欢左右看了看,躲在了一扇屏风后面。 顾锦打了个响指,苍一推开门走了进来,“主子,有何吩咐?” “你去把老鸨叫进来。”顾锦面不改色地说道。 苍一不明所以地出去了,很快老鸨扭动着身体走了进来,笑得花枝乱颤,“公子叫我有何事呀?” 她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俊俏的客人,激动的脸都红了。 江岁欢躲在屏风后面撇了撇嘴,这老鸨对自己那么凶,对顾锦那么热情,真是个花痴! 顾锦冷冷问道:“你这里有没有新来的姑娘?” “当然有了,都是几天前刚来的姑娘,我这就去叫她们进来。”老鸨甩了一下帕子就要出去。 “等一下。”顾锦叫住她,“有没有今天刚来的?” 老鸨一愣,犹豫道:“倒是有一个,不过她刚来,还需好好调教一番才行,公子还是换一个吧。” 顾锦扔过去一锭金子,老鸨手忙脚乱接住了金子,笑眯眯地说道:“好嘞公子,我这就让人把那丫头带过来,不过她性子比较烈,到时候可能会费些力气。” “嗯。” 老鸨出去让几个大汉把人带了过来,女子被两个大汉架着,手脚都被麻绳捆了起来,嘴巴里塞着东西。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咽声。 “把人抬到床上吧。”老鸨吩咐几个大汉。 江岁欢正看得生气,忽然意识到,床就在她的身后,她咬了咬牙,躺在地板上双腿一蹬,丝滑地滑进了床底下。 却听到顾锦说:“不用了,放在地上就行。” 江岁欢:……白滑了。 老鸨羡慕地看了一眼女子,只恨自己没能年轻二十岁,长叹一声带着大汉出去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后,江岁欢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蜘蛛网,走到了女子身边。 女子已经吓懵了,见到江岁欢还以为是坏人,挣扎着往后挪动,眼泪不停地流出来。 江岁欢拽住她,压低了声音道:“别怕,我看见你被坏人拐到这里来,我是来救你的。” 女子停止了挣扎,眼神里出现一丝希望。 江岁欢说:“我给你解绑,你不要出声,知道了吗。” “嗯嗯。”女子用力地点头表示听懂了。 江岁欢拿出小刀割断了女子手脚上的麻绳,把她嘴里的帕子拿了出来,女子不敢说话,沉默着流泪。 “你有没有受伤?”江岁欢递给她一张干净的帕子,问道:“他们打你了吗?” 女子慢慢撩开袖子,露出胳膊上一道道鞭打的痕迹。 江岁欢愤怒地骂了起来,“这群猪狗不如的人渣!” 她拿出药涂抹在女子的胳膊上,顾锦不禁有些好奇,问道:“江小姐,你不管去哪里都随身带着这么多药吗?” 怎么可能?这是她从实验室里拿的,随身带着多累啊! 她回头笑了笑,“是啊,这是我的职业习惯。” 给女子上好药后,江岁欢扶着女子来到窗边,对顾锦说:“你先带着她下去,我有点事要做。” 只见她走到桌旁,拿出高浓度的泻药,一股脑的倒进了桌子上的茶壶里。 顾锦看着她的举动,大约猜到了里面是什么东西,抓住那女子的胳膊用轻功飞了下去。 江岁欢拍了拍手,她现在怀了孕,想要用轻功跳下去是不可能了,只能扒住窗框准备慢慢爬下去。 她刚迈出一条腿,顾锦又轻轻一跃飞了上来,搂住了她的腰。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抱住了顾锦,顾锦的胸膛宽阔又温暖,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江岁欢已经稳稳站在了地上。 她轻咳一声,松开了手。 “那什么,这位姑娘,你家住在哪里?我们现在送你回去。”江岁欢转身看向女子,刚才太过紧张没注意,此时在月光下看女子有些许眼熟。 女子比刚才冷静了许多,说道:“多谢北漠王和江小姐。” 顾锦神色冷淡没有变化,江岁欢却很吃惊:“你认得我们?” “我是张太师的嫡女张若若。”张若若顿了顿,又说道:“前几个月,我们在侯府的后花园里见过。” 江岁欢想起来了,那天她在侯府的后花园跟孟俏比赛弹琴,张若若帮她说过几句话。 她对张若若的印象还可以,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是跟丫鬟挤散了吗?” “不是。”张若若摆手道:“我爹不让我逛灯会,我自己偷偷溜出来的。” “原来如此。” 张若若一改刚才的柔弱模样,生气地掐着腰破口大骂道:“这可恶的拐子,等我找到他以后,非得把他皮扒下来不可。” 顾锦淡淡说道:“你们再聊下去,那老鸨该发现人不见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3章 好人做到底 张若若听爹娘说过,北漠王冷血无情,曾经有人在朝廷上跟他作对,他直接砍了那人的脑袋。 甚至还有传闻说太上皇如今瘫痪在床,就是他害的。 尽管这次被北漠王所救,但张若若心底里依然对他有着深深的恐惧。 听到他的话后,张若若紧紧闭上了嘴巴,不敢吱声。 江岁欢担心会有人追上来,拉了拉顾锦的袖子说道:“王爷好人做到底,用轻功把张小姐送回太师府吧。” 张若若听到这话脸都吓白了,让北漠王来送她?她宁愿一个人跑回去! 顾锦垂眸看着江岁欢,“你呢?” 江岁欢耸了耸肩,说道:“我没关系的,他们不知道是我和你一起救走了张若若,就算看见我了也没事。” 顾锦却不赞同,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若是他们抓了你回去,用来替代张若若呢?” “不会吧……”江岁欢这话说得很没底气,万一老鸨带了很多人出来,找不到张若若又不甘心,想把她抓回去也不是没可能。 虽然她会古武,还有实验室里的药水可以防身,但她最近不想再打架了。 她担心再这么打下去,肚子里的宝宝还没出生就会打太极拳了。 顾锦语气有些无奈:“江小姐关心他人的同时,能不能先考虑一下自己?” 这话江岁欢不赞同,她不管做什么事情最先考虑的都是自己,帮助别人也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才不会冒冒失失的舍己为人呢。 张若若看着二人交谈,急得抓耳挠腮,这个北漠王刚还不让她说话,自己却跟江岁欢一句接一句聊得起劲。 然而她又不敢跟北漠王说话,只能对着江岁欢开口提议道:“要不我们一块走?” 江岁欢还没开口,忽然感受到身边凉风一闪,顾锦看着她身后问道:“都弄好了?” 苍一从江岁欢身后走了出来,恭敬地说道:“王爷,我照您的吩咐把房间里的茶水放进了老鸨的房间,老鸨喝完就跑到了厕所,现在估计已经拉虚脱了。” 江岁欢瞪大眼睛,顾锦什么时候吩咐的?她和顾锦一直待在一起,她怎么不知道? 一旁的张若若只觉得心中十分畅快,愤愤地骂道:“活该!” 顾锦道:“苍一,护送张小姐回太师府。” “是。” 苍一走到张若若身前,谁知她绕过了苍一,望着江岁欢殷勤地说道:“江小姐,不如你跟着我一起回府,我让我爹好好答谢你。” 江岁欢直截了当地说道:“张小姐,你是想让我去太师府为你说话,好让张太师原谅你偷偷跑出来吧。” 张若若被戳破了心里的想法也不尴尬,点头道:“是啊,要是没有你为我说话,我爹会关我禁闭的。” 她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身后的青玉楼悲痛地说道:“到时候我怎么去抓那个拐子?怎么带人拆了这青玉楼?” 顾锦语气平淡地打断了张若若的话,“我劝你不要动这青玉楼,这是陈禹讳的产业,张太师和陈宰相本就不和,你再拆了这青玉楼的话,恐怕陈宰相不会放过你。” 张若若头皮瞬间发麻,她爹和宰相向来是针锋相对的关系,要是她这次拆了青玉楼让宰相抓到了把柄,那可就是闯大祸了。 她连忙说道:“多谢北漠王告知。” 江岁欢在一旁听着,虽然明白了此中利害,可还是很生气:“这青玉楼逼良为娼,难道就没什么办法惩治他们吗?” 顾锦瞥她一眼,“谁说没有?” “只是不能正大光明的报复,但是可以偷偷的,只要不被人发现真实身份就行。” 张若若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对啊,就这么办!” 她还想继续说服江岁欢跟她一起回去,谁知江岁欢看了一眼旁边的顾锦:“他也救了你,不如我们两个一起跟你回去,这样比较有说服力。” “北漠王公务繁忙,我就不麻烦北漠王送我了。”张若若连忙摆手,指着苍一说道:“让这位苍蝇小哥送我回去就行了。” 苍一:“?” “是苍一。”江岁欢好心提醒道。 “哦哦。”张若若十分紧张,生怕顾锦同意,她可不敢带着北漠王回府,会吓着爹娘的。 她干笑一声,对着苍一说道:“我们走吧苍蝇小哥。” 苍一:“……好的。” 张若若跟着苍一离开以后,江岁欢看向顾锦,问道:“今日谁约了王爷在青玉楼见面啊?约在这种地方不说,居然还敢放你鸽子,太过分了吧。” 顾锦薄唇微勾,“江小姐确定想知道?如果我告诉了你,那咱俩以后可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好像也不是那么想知道了。”江岁欢摸了摸鼻子,“今夜谢谢你跟我一起救人,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小姐还有什么事?”顾锦叫住她,问道。 “今晚有七夕灯会,我和李薛洺公子还有莹桃红罗逛灯会的时候走散了,我得去找找他们。” 顾锦眉心微不可见的皱了皱,“李薛洺公子,你和他在一起了?” 江岁欢否认:“没有,我们两个只是朋友!只是闲来无事一起逛个灯会” “哦。”顾锦眉心舒展开来,“既然如此,本王也闲来无事,你陪本王逛一逛灯会吧。” “至于跟你走散的那几个人,本王会派人去寻找。” “好呀。”江岁欢觉得可以,顾锦的人手多,肯定比她找得更快,她还能空出时间再多逛会儿。 顾锦的身旁一直都有许多暗卫,他只是使了个眼色,就有几道人影嗖嗖闪过去。 江岁欢对此很好奇,“王爷,你身边到底有多少个暗卫?” “秘密。”顾锦双手背在身后,不紧不慢地朝前走着。 江岁欢撇了撇嘴,跟上去说道:“既然你身边有这么多暗卫,那之前在乱葬岗又是怎么回事?” 顾锦脚步微顿,寒声道:“那次是被我原本最信任的手下背叛了。” 江岁欢十分同情顾锦,安慰道:“可以理解,被背叛的感受确实很不好。”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抓到那个背叛你的人了吗?”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4章 你的愿望是什么? “还没有,他躲起来了。”顾锦眸光冰冷,“不过我迟早会找到他。” 接着,他又微微低头看向江岁欢,“江小姐是被谁背叛了?” 江岁欢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把心里的憋屈一股脑吐露出来,“江媚儿和楚诀他们啊,一个是我名义上的妹妹,一个是我的夫君,两个人合起伙来捅了我一刀给我扔到了乱葬岗……” “还有我爹娘他们也算吧,明明我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可他们处处都向着江媚儿,气得我跟他们断绝了关系!” 楚诀认真地听着,眉头时不时皱起,这江侯爷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庶女,竟然和亲生女儿断绝关系了,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二人慢慢走出了巷子,在灯火辉煌的街头上走着,周围人来人往,江岁欢和楚诀两个人仿佛天上下来的神仙,容貌出众,气质高贵,吸引了许多人的视线。 人群中有人低声耳语: “听说锦煦公主出宫了,这个女子不会就是锦煦公主吧?” “感觉像是,锦煦公主国色天香,仪态万方,这女子看着样样都符合。” “什么?锦煦公主在哪?我要看!” 渐渐的,江岁欢和顾锦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等江岁欢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被人群包围了。 人群中有人大喊道:“锦煦公主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美丽!” 江岁欢很无奈,刚用这个法子整过江媚儿,居然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 眼看着人群蜂拥而至,她灵机一动指着远处大喊道:“那里着火了!” 人们纷纷回头望去,江岁欢趁这个时候拉住顾锦的手,弯下腰从人群里挤了出去,快步走到了人少的地方,拿出面具戴在了脸上。 她松开顾锦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问道:“这样看不清楚我的脸了吧?” 远处的天空上有烟花炸开,璀璨而绚丽。 顾锦深深地看着她,烟花印在眼眸中,像是群星闪烁,他摇头道:“看不清楚。” 但依然很好看。 二人并肩在街上走着,这会儿没有人把江岁欢当做锦煦公主了,只是时不时有姑娘跑过来把香囊送给顾锦。 顾锦一个都没要,后来拒绝的烦了,他干脆也买了一个黑色的面具戴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后,终于没有姑娘过来送香囊了。 江岁欢看着他脸上的面具咯咯笑起来,“我们两个好像蒙面大侠。” 他面不改色道:“刚从青楼救出一个被拐的女子,可不就是大侠么?” “好像对哦。”江岁欢内心充满了成就感。 他们路过一个猜灯谜的摊子,摊主喊道:“这位公子,来猜个灯谜吧,十文钱猜一次,猜对三道灯谜有奖品。” “可以把奖品送给身边的小姐,小姐肯定很开心的。” 江岁欢以为顾锦对猜灯谜不感兴趣,谁知他却停了下来,“什么奖品?” 摊主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是一只木头雕刻的喜鹊,雕刻的栩栩如生,身上还染上了颜料,乍一看还以为是只真的喜鹊。 摊主看着眼前如此般配的两人,热情地说道:“今日是七夕,牛郎织女在鹊桥上相会的日子,若是公子把这喜鹊送给小姐,定能和小姐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江岁欢脸红了,刚想解释她和顾锦不是一对,却听顾锦说:“好。” 她愣住了。 摊主笑道:“好嘞,第一道灯谜是,红娘子,上高楼,心里疼,眼泪流,请公子猜答案。” 顾锦不假思索地说道:“蜡烛。” “猜对啦!” 江岁欢大脑一片混乱,连他们说什么都没听清楚。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顾锦就猜对了三道灯谜,他从摊主手中接过喜鹊,给了摊主一锭银子。 摊主愣了愣,拿着银子有些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咬了一口,然后欣喜若狂地说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祝您和这位小姐永结同心和和美美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两个人都走出好远了,依然能听到摊主的祝福词: “白头偕老幸福美满永不分离!” 顾锦把猜灯谜得来的喜鹊递给江岁欢面前,“给你了。” 江岁欢怔怔地接过喜鹊,欲言又止地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王爷,你为什么把这个送给我?” “你一直盯着这个喜鹊看,想必很喜欢。”顾锦目视着前方,“这个送给你,作为你陪我逛灯会的报酬。” 江岁欢深吸了一口气,差一点就自作多情了!她干巴巴地笑了笑:“这样啊。” 她低着头,没有看到顾锦微微上扬的唇角。 又走了一会儿,一个卖糖人的摊子吸引了江岁欢,她看着摊主用手捏出一个又一个惟妙惟肖的糖人,兴奋地问道:“能把我的样子也捏出来吗?” 摊主看了她一眼,“可以,一个人七十文,两个人一百文。” 她毫不犹豫地掏出一百文,“我要两个人的,我和旁边这个公子一人一个。” “可以。” 摊主收了钱,仔细看了他们几眼,就动手捏了起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两个小小的糖人就成型了,简直就是缩小版的江岁欢和顾锦。 “哇!”江岁欢惊叹道,“手艺太好了,和我们一模一样。” 摊主做好以后,把两个糖人给了江岁欢和顾锦一人一个,江岁欢拿到手才发现,自己手中拿着的是缩小版的顾锦,顾锦手中的是缩小版的她。 她把手中的糖人递过去:“摊主给错了,我们换一下。” 顾锦转身离开,“给都给了,哪有换回去的道理,不换。” “可那个是我!”江岁欢追了上去,试图抢走顾锦手中的糖人。 “那又怎样?你手里拿的还是本王呢。”顾锦举起手中的糖人,江岁欢跳了好几下都够不到,只得气鼓鼓的作罢。 两人就这么慢慢逛了一路,竟走到了河边,河边有许多人放花灯,他们在花灯上写下愿望,然后把花灯放进河里,据说花灯漂得越远,愿望就更容易实现。 江岁欢从袖子里掏出仅剩的两个花灯,又从路人手中借来一支笔,对着顾锦笑眯眯地问道“王爷,你的愿望是什么?”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5章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月光的照耀下,河面上波光粼粼,缓缓流淌的河水如同一条璀璨银河,一个个小巧的花灯仿佛一颗颗星星,在银河里摇摇晃晃地流动。 顾锦有些诧异地看了江岁欢一眼,转过身看着河里的花灯,淡淡道:“本王没有愿望。” 江岁欢不信,“人活在世上,怎会没有愿望?书生希望考上功名,穷人祈求生活富裕,路边的乞丐渴望吃上一顿饱饭,此间种种皆是愿望。” “王爷连一个愿望都没有,莫非是超脱俗世了不成?” 顾锦眸色深深似无波古井,“人们许下愿望,是因为出于种种原因无法为自己的人生做主,只能向上天祈愿。” 他声音坚定而笃信,“本王想要的东西,会亲自去找到它,即使前方是刀山火海,本王都不会放弃。” 江岁欢久久说不出话来,顾锦的话里似乎包含了一些秘密,江岁欢是个很有边界感的人,知道什么该打听,什么不该打听。 她有一种预感,顾锦的秘密极其危险,是她万万不可以牵扯进去的事情。 她拿着手里的两个花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沮丧地从身旁走过去,小女孩憋着嘴,带着哭腔说道:“怎么办嘛,去得晚了花灯都卖完了!” “我不是故意出来这么迟的,我爹今天做饭时间太晚了。”小男孩愧疚地瞄了小女孩一眼,“要不我用纸给你做一个吧?” 小女孩气得跺了跺脚,“纸做的能行吗?一放进水里就化掉了。” 小男孩不知道怎么哄她,急得不知所措。 江岁欢笑了起来,趁着小女孩不注意,把手中的两个花灯放到了小男孩的手中,“小朋友,这个给你。” “哇,谢谢姐姐!” 小男孩兴奋地接过花灯,跑到小女孩面前,把两个花灯全放在了她手中,“呐,全都给你。” 她脸上的失落瞬间转化为开心,抱着花灯问道:“这是哪来的呀?” “是一个戴着面具,像画上仙女一样的姐姐给我的。”小男孩想用手指给她看,却发现那个地方已经空空如也。 顾锦跟江岁欢慢慢悠悠地离开了河边,再往前有一段路就是江岁欢的宅子了,比起出来的时候,路上的人已经少了许多,摆摊的人也只剩下零星几个。 没有了拥挤的人群和明亮的灯火,再加上时不时吹来一阵凉风,江岁欢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抬头望着天空感叹道:“以后天气越来越冷了。” “唉,不喜欢冬天。” 顾锦问道:“你很讨厌寒冷?” 江岁欢沉吟道:“讨厌寒冷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冬天衣服太贵了,且不说价格昂贵的狐裘鹤氅,就说冬日穿的袄裙和斗篷,做工最普通的都要好几两。” “从侯府搬出来时忘了多带几身冬装,这个冬天不好过了,唉。” “……”顾锦听着她唉声叹气,一时有些失语,不可思议道:“你穷成这个地步了吗?” “倒也不是。”江岁欢摇了摇头,“只是我刚开了一间医馆,没什么人来看病,家里还多了两口人吃饭,所以钱得省着点花。” “你在哪开了一间医馆?” “在我买的宅子里,我腾出了一间房间当做医馆。” 顾锦皱眉,“你在自己家中开医馆,怎么会有人去看病?”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我倒想专门租一间铺子,可是手上的钱不够呀。” 江岁欢说完,又自信地挺起胸膛,“不过没关系,等我高明的医术渐渐传开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找我看病的。” 谈话间,二人走到了江岁欢家门口,顾锦止住脚步,一个暗卫出现,在顾锦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又消失不见。 顾锦望着江岁欢说道:“你的两个丫鬟已经送回去了,你也进去吧。” “那李薛洺公子呢?”江岁欢问,毕竟李薛洺是和她一起出来的,要是不见了她也有责任。 “本王的人迷了路,不小心给他送到城北了。”顾锦面不改色地说道。 江岁欢愣了一下,“这里可是城南啊,到城北要走好几个时辰呢。” 顾锦道:“不用着急,明天天亮前会把他安全送回家的。” 话是这么说,可江岁欢总觉得哪里不对。 顾锦收好手中的糖人,“多谢江小姐送的糖人,本王先告辞了。” 说罢,他的身影眨眼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江岁欢张了张嘴,小声说道:“再见。” 身后的大门打开,莹桃和红罗跑了出来,看见江岁欢后激动地喊道:“小姐!” 二人围着江岁欢朝家中走去,莹桃心有余悸地说道:“今天差点吓死我了,那条街上人那么多,我只是眨了一下眼的功夫,就看不见你们了。” “我也是我也是!我被人群挤出去好远,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们。”红罗说道。 “后来呢?”江岁欢问道。 莹桃显得有些激动,“后来有一个黑衣人出现,说他是北漠王的手下,用轻功送我回来了。” 红罗用力点头,“我也是被黑衣人送回来的!那个黑衣人可厉害了,飞檐走壁,吓得我都不敢动。” “不过小姐,北漠王的手下为什么会送我们回来啊?”莹桃好奇地问道。 “这个嘛。”江岁欢轻咳一声,“我和你们走散以后,正好碰见一个人逛灯会的北漠王,我送给他一个糖人,他为了感谢我,派手下找到你们并且送你们回了家。” “咦,这么看来北漠王还挺好的,和传闻中的不一样。”莹桃惊讶地挠了挠头。 “是啊。”江岁欢微微一笑,“好了,我要洗澡歇息了,你们也去休息吧。” “是。” 江岁欢洗完澡躺在床上,拿出在灯会上的糖人端详里,这糖人和顾锦像了八成,尤其是冷淡的神情和顾锦如出一辙。 这样的糖人放在床头,定能够驱灾辟邪。 江岁欢满意地把糖人放在枕头边上,用力吹灭了蜡烛,安稳的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江岁欢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莹桃火急火燎地朝她跑去,“小姐,你可算醒了,你快出来看啊!门外来了好多人!”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6章 复仇计划刚刚开始 江岁欢还以为又有人来找事了,撸起袖子就朝门口大步走去,骂道:“又是谁啊?一大早上就过来闹事!看我不……” 她的话在看到门外站着的一群人后戛然而止,这些人穿着普通,看着都是平常老百姓,里面并没有眼熟的人。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江岁欢疑惑地问道。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老伯说道:“听说这里新开了一家医馆,我们是过来看病的。” “是啊!” 周围有人说道:“京城里的医馆看病太贵了,听说这里新开了一家仁善堂,我们就过来这里碰碰运气。” “姑娘,这里是不是仁善堂啊?” 江岁欢笑眯眯地摆了摆手,“是的,都进来吧。” 她让病人们先在药房门口排队等候,自己则进去穿上了白大褂,坐在了诊桌后面,让莹桃带着排在队伍最前面的老伯进来。 老伯进来看了看四周,对着江岁欢问道:“姑娘,大夫在哪里啊?” 江岁欢笑道:“老伯,我就是大夫,您先坐下,我给您把脉。” “头一次见这么年轻的姑娘当大夫。”老伯半信半疑地坐下来伸出了手,“我是多年的老毛病了,腰疼,一到下雨天就直不起腰来。” 江岁欢给他把完脉,说道:“寒湿太重,气血瘀堵,我给您开几副中药,您回家先吃上一段时间,再开几贴膏药,你贴在腰痛的地方,每天一贴。” “开这么多药啊。”老伯有些为难,“姑娘,我买不起,你少开一点就行,膏药我就不要了。” “你吃少的话去不了病根,膏药是帮忙活血化瘀的,口服外用才能起到最大的疗效。” 江岁欢不由分说地写下药方,把药方交给莹桃去拿药后,对着老伯说道:“我这里的药不贵,给你开了十天的药,总共是一两银子,出诊费是二十文。” 这些钱除掉药材的成本,净利润只有一百文。 老伯惊讶道:“这么便宜?这要是在别的药铺买,少说也得五两银子以上了。” 江岁欢微微一笑,“这个膏药是我亲自熬的,还有这药方也是我的独家配方,在别的药铺可买不到。” “不会不管用吧?”老伯虽然心肠不坏,但是见江岁欢年纪小,长得又这么漂亮,还是下意识对她的医术有些怀疑。 江岁欢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歧视她上一世就遇见过很多次,直到她凭着自己的本事爬到医学界顶端,这种歧视才逐渐消失。 她把莹桃抓好的药放在老伯面前,“您拿去吃,不管用再来找我,我陪您三倍价钱。” 老伯这才心甘情愿掏出钱拿药走了。 接下来的客人们,有些得知江岁欢是大夫后直接就走了,还有的见江岁欢开的药太便宜,也走了,最后留下来的病人少了一半。 不过江岁欢却无所谓,好名声是慢慢积攒起来的,这才是刚开始罢了。 等最后一个病人拿完药准备离开时,江岁欢叫住他问道:“你是从哪里得知这里有个仁善堂的?” 病人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放在了桌子上,“这不是你们贴在我家门口的吗?我大早上一出门就看见了。” 江岁欢拿起纸张一看,上面写着: 仁心博爱,善者之堂。 华佗再世,救人扶伤。 仁善堂,呵护您的身体健康! 地址:福清学府往东七百米,护城河往南二百米。 详情请到药铺咨询。 看完了这张纸,江岁欢的第一反应是先吸了口凉气,这可是上好的宣纸,她哪舍得用这纸来打广告? 这是谁帮她写的? 病人都离开以后,江岁欢让于吉出去在京城晃悠一圈,看看还有没有其它地方贴了这个广告。 于吉回来后,兴奋地说道:“小姐,京城有很多地方都贴了这张纸呢,一定是哪个好心人在帮你。” 江岁欢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谁这么大手笔,用上好的宣纸帮她打小广告?还一下子贴那么多! 她最先想到的是李薛洺,毕竟李薛洺是福清学府的师长,而福清学府最不缺的就是宣纸。 她前往福清学府找到刚刚下课的李薛洺,李薛洺眼睛下面一片乌青,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疲惫。 李薛洺看到江岁欢后精神了一些,“岁欢?你怎么来了?” 他有些担心地问道:“我正想去看看你呢,昨夜我们被人群挤散以后,你没有出什么事吧?” “没有。”江岁欢看他眼睛都快要睁不开的样子,愕然道:“你不会是从昨天到现在都没休息吧?” 李薛洺揉了揉眼睛,“是啊,昨天在人群里挤来挤去,一直挤了半个时辰都没出来,后来有一个黑衣人说要帮我,竟用轻功把我带到了城北,后来又说体力不足了,带着我从城北走了回来。” “走回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刚好赶上给学生上课。” 江岁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是她拜托顾锦寻找李薛洺的,没想到好心办坏事,顾锦派出去的黑衣人竟是个不识路的。 她看着哈欠连天的李薛洺,有些心虚地问道:“我来是想问问你,这小广告是你写的吗?” 李薛洺看了看她拿来的宣纸,否认道:“不是,我没有写过这些。”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了。”江岁欢收起宣纸离开了。 李薛洺在她身后叫住她,“岁欢等一下!我今日从学生口中得知了一件事,可能与江媚儿的亲生爹娘有关。” 她陡然转过身,“什么?” “今日我听学生闲聊时,一个学生说他家附近有一个鳏夫,十七年前的冬天曾捡到过一个刚出生的女婴,那女婴背后有一块红色胎记。” 李薛洺停顿了一下,说道:“听学生说,鳏夫捡到女婴的那天正好是二月二十四,捡到的当天鳏夫就把女婴卖给别人换了酒钱。” 江岁欢听完后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她激动地问道:“那鳏夫家在哪里?” 只要找到了鳏夫,也许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江媚儿的亲生爹娘,甚至找到把江媚儿和原主调换身份的那个人! 她的复仇计划,此时才刚刚开始。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7章 那个神秘人是谁 李薛洺写下一个地址,将其交到江岁欢手中,“听学生说,那鳏夫家就住在这里。” 江岁欢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是京城附近的一个镇子,坐马车去的话少说也得两个时辰。 虽说此时已经是下午,但江岁欢唯恐夜长梦多,决定即刻出发。 她无暇顾及小广告的事情,拿着地址准备离开。 李薛洺叫住她,道:“学生说那鳏夫常年酗酒,性情暴躁,你一个去恐怕有危险,不如我陪着你一起去吧。” 她想了想,拒绝了,李薛洺不会武功,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一个鳏夫罢了,她一个人可以对付。 回到家后,江岁欢让于吉备马,交代张云守家,她则带着莹桃和红罗坐上了马车,前往鳏夫的家。 尽管脏脏包跑得很快,等到了镇子上时,天色还是黑了下来,白白的月牙悬在空中,凉风轻起。 江岁欢庆幸自己出门前多穿了一件披风,她裹着披风慢慢走下马车,站在了鳏夫的家门口,轻叩了两下门。 门内隐隐约约传来细碎的声音,却迟迟不见人来开门,江岁欢又拍了拍门,这次用力了一些,还是没人来开门。 她等的不耐烦了,侧身对着于吉说道:“你力气大,来把这门给踹开。” 这门看起来年代已久,很多地方都腐朽了,虽然于吉没有武功,应该也是能轻易踹开的。 于吉性格老实,不敢做这种事,犹犹豫豫道:“小姐,这样做合适吗?万一被官府抓到怎么办?” 江岁欢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事,大不了赔钱,踹吧。” 虽然她一向把钱看得很重,但比起找到江媚儿的亲生爹娘来说,这些银子算不得什么。 于吉咽了口唾沫,用力一脚踹在了大门上,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门从中间断裂成两半,掉在了地上。 一个老头摇摇晃晃地跑了出来,他胡子拉碴打扮邋遢,看起来活脱脱像个乞丐,应该就是李薛洺口中的鳏夫了。 “你,你们是什么人?跑来我家,嗝,干什么?”鳏夫打着酒嗝,醉醺醺地喊道。 江岁欢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漆黑的瞳孔在黑夜中明亮的瘆人,“十七年前的冬天,你是不是捡到过一个女婴?” 鳏夫喝得烂醉,压根不懂江岁欢的意思,指着江岁欢嬉皮笑脸说道:“小妞长得这么俊,要不要进来陪爷玩玩?” 江岁欢皱了皱眉,这鳏夫醉成这样,和他好好说话是说不通了。 只听得清脆的“啪啪”两声,江岁欢上前给了鳏夫两巴掌,从实验室里拿出两粒解酒药,塞进了鳏夫的嘴巴里。 “现在清醒了吗?”江岁欢冷冷问道。 鳏夫捂着脸,神志清醒了一些,也看出眼前这个女子不好惹,乖乖点了点头。 “好,那我再问一遍,十七年前的冬天,你是不是捡到过一个背后有红色胎记的女婴?然后把那女婴卖了换酒钱?”江岁欢一字一句地问道。 鳏夫愣了愣,眼底闪过一道惊愕,“你怎么会知道?” 他仔细盯着江岁欢,惊恐道:“你不会就是那个女婴吧?” 江岁欢嘴角微微弯起,“如果我说是呢?” 鳏夫跌跌撞撞朝后退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胡乱在空中挥舞着:“你别找我!我知道错了,不是我干的,跟我没关系!” 他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一会儿说自己错了,一会儿又说跟自己没关系,十分古怪。 江岁欢蹲下来,拿出匕首插在鳏夫脚边的土地上,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只想知道两件事,你只要答对了,我就放过你并且不报官。” “第一件事,那个女婴究竟是不是你捡来的?第二件事,你将那女婴卖给了谁?” 夜色如墨一般浓稠,江岁欢清脆冰冷的声音像利刃刺穿黑夜,直直地插进了鳏夫的耳朵里,鳏夫颤声道:“不能说,我要是说了的话就活不了了,他们会杀掉我灭口的!” 这句话仿佛一团乱七八糟的毛线中露出来的一根线头,江岁欢抓住这根线头,继续追问下去,“谁会杀你?” 鳏夫抱着脑袋,面色痛苦,“已经过了十七年了,为什么还会找到我!” “你若是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江岁欢拿着匕首威胁道。 听这个鳏夫刚才说的话,当年的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原主十岁那年才回到侯府,回到侯府后这么多年,侯爷和侯夫人都没有抓到调换二人身份的那个人。 是抓不到?还是不想抓?亦或是不敢抓…… 鳏夫看见她手中的匕首,吓得微微一颤,扭头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你进屋,进屋我给你说。” 江岁欢担心他使诈,摇头道:“就在这里说。” 鳏夫指着莹桃等人,激动地说道:“说可以,你让他们都出去,这话不能让别人听到!否则你我都得死!” 听到鳏夫把话说得这么严重,江岁欢心里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看了莹桃一眼,莹桃会意,拉着红罗和于吉在大门外候着。 “现在可以说了吧?”江岁欢甩着手中的匕首问道。 鳏夫畏畏缩缩地开口问道:“你真是当年那个女婴?你是从哪得知这件事情的?” 江岁欢瞥了他一眼,“这些与你无关,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 “当年的女婴确实不是我捡来的,是有人把女婴交到我手上的。” 鳏夫低着头开始回忆,“十七年前,有一个神秘人找到我,他给了我一个女婴和一百两银子,让我把女婴送到侯府的一个嬷嬷手中,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拿着钱就把女婴送过去了。”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含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我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可谁知没几天,那个人又找到我,不仅打断了我的左腿,还威胁我如果敢把事情说出去,就要了我的命。” 听完鳏夫说的话,江岁欢只觉得疑点重重,逼问道:“那个神秘人是谁?为什么要让你把女婴送到侯府?你把女婴送到了侯府的哪个嬷嬷手里?”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8章 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鳏夫摇着头,“我也不知道那个神秘人是谁?十七年前我曾在侯府做过一段时间的马夫,后来因为酗酒被赶出来了,可能是因为我对侯府比较熟悉,那个神秘人才找上我的吧。” “至于侯府的那个嬷嬷,大名好像叫张翠花,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侯府。” 张翠花?江岁欢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可能原主回府前就不在了。 江岁欢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可鳏夫说话的语气又很诚恳,不像是在说谎。 眼看着从鳏夫嘴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江岁欢起身想走,看到门口破碎的大门,她扔给鳏夫一小块银子,“拿去修门,不要离开这里,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好嘞。”鳏夫上前两步接住了银子,“小姐千万记住,不要将此事说给别人听。” 江岁欢看着他的腿,眼中厉色一闪而过,迅速上前点住了鳏夫的穴位,让他动弹不得。 鳏夫浑身都动不了了,只剩下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嘴巴一张一合问道:“小姐,你点我的穴干什么?” “呵。”江岁欢冷笑一声,“编的谎话还挺像真的,若不是你的腿出卖了你,真要被你给骗了过去。” 鳏夫瞳孔猛地一收缩,颤声道:“我的腿怎么了?” “你说那神秘人打断了你的左腿,可是你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还有你接银子的时候,跛的可都是右腿。”江岁欢冷笑一声,要不是她眼神好,可能就被鳏夫给忽悠过去了。 鳏夫连忙喊道:“我太紧张说错了,那个神秘人打断的不是我的左腿,是我的右腿!” “错了!你的两条腿都没断,你的右腿之所以跛着,是因为你喝酒喝多了痛风!”江岁欢厉喝一声,一脚踹在了鳏夫的右腿上,鳏夫痛得面目狰狞,却动弹不得。 她一进来就看到了,鳏夫的右腿裤腿拉到了膝盖上方,膝盖处又红又肿,这是痛风的典型症状。 眼看鳏夫三番两次撒谎,江岁欢忍无可忍,拿着匕首在鳏夫身上比划着,阴沉沉道:“如果你还想要命的话,就老老实实说出实情,否则你说一句谎,我就砍下你的一条胳膊。” 鳏夫吓得紧紧闭上眼睛,说道:“我说我说,十七年前冬天的那个女婴是宫里一个娘娘生的,娘娘用找来的男婴替换了那个女婴,然后让身边的嬷嬷把女婴给杀掉。” 江岁欢心中异常震骇,江媚儿是宫里娘娘的女儿,这岂不是说明,江媚儿和楚诀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她又踹了鳏夫一脚,“继续说下去!” 鳏夫接着说道:“娘娘身边的那个嬷嬷是我的姘头,她不敢杀那女婴,把女婴交给我处理,我觉得杀了女婴太过可惜,把她卖给了侯府的李嬷嬷,路上被人看到了,我就说女婴是捡来的。” 侯府确实有一个李嬷嬷,是侯夫人最信任的一个老嬷嬷。 江岁欢眯起眼睛问道:“李嬷嬷要买女婴干什么?” “我不知道啊!李嬷嬷说那女婴可爱就花十两银子买了下来。” 江岁欢肃声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我发誓!再有一句谎话我天打雷劈!”鳏夫本想举手发誓,突然想起身体不能动,只能用眼睛拼命朝天上看。 晴朗的夜空中,一片云彩都没有。 出于前车之鉴,江岁欢并不打算轻易相信他,“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鳏夫眼睛转了转,陡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当年包裹女婴的襁褓里有一条真丝的帕子,我见料子好就偷偷留下了,在我房间的柜子里放着。” 江岁欢半信半疑地走进鳏夫的房间,果真在柜子里找到一条白色的帕子,上面还绣着一个字,不过时间太久看不清楚了。 她翻来覆去看着手中的帕子,陷入了沉默,这一晚上信息量太大,她需要时间来消化。 过了会儿,她收起手中的帕子,又问道:“扔掉女婴的是宫里哪个娘娘?” 鳏夫说道:“不知道,我和那嬷嬷是偷偷私会的,她不敢告诉我这些。” 江岁欢可以理解,在宫里当差的嬷嬷出来跟人私会,肯定不敢透露太多身份信息。 “你和那个嬷嬷如今还有联系吗?” 鳏夫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至极,脸上的肌肉抽动着,似哭非笑道:“早在十七年前就见不到她了,肯定是被灭口了,若不是我藏得深,这会儿也成灰了。” “我之所以一开始不敢告诉你,就是害怕说出来了以后被灭口。” 江岁欢皱了皱眉,解开了鳏夫身上的穴位。 看着失去力气坐在地上的鳏夫,江岁欢拿出一锭银子放到地上,“谢谢你今天告诉我的事情,这个是报酬。” 说罢,江岁欢转身走了出去,坐上马车离开了这里。 鳏夫怔怔地看着缓缓离开的马车,猛地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的银子,自言自语道:“这事儿暴露了,京城不能再留了,我得赶紧走!” 话音刚落,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容貌俊美的黑衣男子,神色肃穆,语气冰冷,“你要走哪去?” 男子正是跟随着江岁欢来到了这里的顾锦,他看到江岁欢着急地驱车离开京城,好奇的跟了过来,没想到竟让他无意中听到了一件宫中密事。 鳏夫吓了一跳,急忙护住怀里的银子,“你是谁?” 顾锦冷哼一声,“你知道了宫里娘娘的密事,走不了了。” 他拍了拍手,两个暗卫拿着麻袋从天而降,把鳏夫塞到麻袋里,扔进了门口一辆黑色马车里。 鳏夫欲哭无泪,今天真是倒霉,刚走了一个女魔头,又来了一个男魔头。 顾锦坐着马车回到了北漠王府,让人把鳏夫关进了地牢里,皇上身体不好,他暂时不打算告诉皇上这件事,等他查出了究竟是哪位娘娘做出了这等偷梁换柱的事情再做决定。 十七年前的二月二十四日,生下小皇子的娘娘一共有三个,分别是七皇子的母妃雪贵妃,八皇子的母妃姬贵妃和九皇子的母妃蕾贵妃。 这三个贵妃都是同一天生子,其中一个贵妃偷偷把生下来的女婴换成了男婴,而她生下来的女婴,则顶替了同样刚刚出生的江岁欢的身份,成为了候府嫡女。 他之所以对这一天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这一天京城出现了无数飞鸟,在京城上空徘徊了一整天才离去,国师称这是京城里有紫薇星降世,乃是吉兆。 顾锦眸色深沉,侯府究竟知不知道,江媚儿是宫里娘娘的女儿呢?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9章 本王竟是个罪人了 是夜,房间里的烛火微微摇曳,江岁欢躺在床上,把在鳏夫房间里找到的帕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这帕子用的料子是缂丝,缂丝极其珍贵,每年只能产出十匹,只有宫里的娘娘才能用得上。 江岁欢把帕子展开放在月光下,想借着月光看清楚上面绣的究竟是什么字,无奈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字模糊成一团,任她怎么看都看不清楚。 就在江岁欢失望地放下帕子的那一瞬间,窗前多了一道修长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朦胧。 她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有些愤怒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满地说道:“王爷为何每次都要夜里过来?还不敲门!” 顾锦拱手道:“本王无意惊扰江小姐,只是有事想和江小姐商量,望江小姐莫怪。”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到顾锦态度这么好,江岁欢也放软了语气,“王爷过来有什么事吗?” “本王知道你在调查江媚儿的身份,并且已经有了一些眉目。”顾锦自顾自地走到桌边坐下来,沉声道:“把你手中的帕子给本王,本王帮你查出江媚儿的娘亲是宫里的哪位娘娘。” 江岁欢大惊,握紧了手中的帕子,“你怎么知道这事儿?” 她一双凤眼瞪的溜圆,质问道:“你今天晚上跟踪我?” 顾锦沉吟道:“严格来说,这应该不算跟踪,本王看你急匆匆离开京城,怕你出事特意跟着你,好保护你的安危。” “我谢谢你……”江岁欢无语道。 顾锦似乎并没听出江岁欢语气里的阴阳怪气,泰然自若道:“不用谢,举手之劳罢了。” 想到顾锦的来意,江岁欢好奇地问道:“王爷为什么要帮我调查这件事?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顾锦眼底掠过一抹杀意,声音冷了几分,“皇上是本王的兄长,本王十分敬重他,决不允许有人冒充他的血脉,污染皇室血统!” 江岁欢默了默,又道:“既然如此,你是不是要把江媚儿接进宫里?” 她本想瞒下来这件事,等江媚儿生下孩子后再将此事公之于众。 江媚儿和楚诀是兄妹,二人生下的孩子大概率是个傻的,届时二人一定会大受打击,江岁欢很期待看到那样的场面。 如果顾锦现在说出了江媚儿的身份,宫里太医会劝江媚儿打掉孩子,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顾锦看着她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神,端起茶壶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而后说道:“本王不喜欢宫里有人冒充皇室血统,也不喜欢品行不端的皇室血统。” “本王不会把江媚儿送进宫里,至于说不说出来她的真实身份,你说了算,不过就算江媚儿回了宫,有一个犯了欺君之罪的母妃,她在宫里也不会很好过。” 江岁欢眼睛一亮,原来顾锦是站在她这头的,那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她一把掀开被子,拿着帕子走下床,将帕子放到了桌子上,“这就是在鳏夫家里找到的帕子,劳烦王爷了。” 她身上穿着白色亵衣,弯腰时衣领微微下滑了一些,露出了白皙细腻的肌肤。 顾锦的眼神无意间划过,立马移开了视线,拿起桌上的帕子轻咳一声,“既然如此,那本王先离开了。” “江小姐今日看了那么多病人一定很累,早些休息吧。” 江岁欢怔在原地,问道:“王爷怎么知道我今天看了很多病人?” 顾锦没有说话,瞥了一眼她放在书桌上的小广告,她恍然大悟,“这广告是王爷派人贴的?” “嗯。”顾锦点头道:“你医术高明,不该就这么埋没了,正好也能造福京城里的平民百姓。” 江岁欢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谢谢王爷,你人真好。” 顾锦背对着她,唇角扬了扬,正打算离开时,不知从哪窜来一只小狼,对着他的靴子蹭来蹭去,看起来很喜欢他。 顾锦转过身似笑非笑道:“没想到江小姐品味如此独特,竟在卧房里养了一只小狼,它这是舍不得我走吗?” 江岁欢十分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喜之平日里对谁都高冷,只对她一个人热情,这次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故意让喜之拦着顾锦不让走呢。 她连忙上前把喜之抱走,干笑了两声,“它平时不这样,可能是很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吧。” “是么?”顾锦低头嗅了嗅,“本王身上有味道吗?” “有啊,男人味。”江岁欢不假思索地说出口。 刚说完,她就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比兜,什么叫男人味啊?虽然顾锦有时候举手投足确实很有味道,但她怎么能把这话说给顾锦听呢!搞得她好像在犯花痴一样! 一时间,空气有些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喜之“嗷呜”叫了一声,惊醒了两人,江岁欢抱着喜之后退一步,红着脸说道:“王爷慢走,我就不送了。” 窗外的凌霄花在晚风中微微摇晃,那是江岁欢从侯府移植来的,她从侯府搬到这里时连衣服都没多带几件,却鬼使神差的把这凌霄花带来了。 天渐渐凉了起来,过不了几天,这凌霄花也要败了。 “本王很多年前见过你一面。” 顾锦忽然开口说道。 江岁欢眨了眨眼,在原主的记忆里,明明和顾锦从来没有过交集。 她问道:“什么时候?” 顾锦淡淡道:“约莫是七年前吧,你刚回候府的时候,本王受邀参加宴会,看见你一个人坐在角落,小小一个,因为不懂礼仪甚至不敢动筷子。” “后来呢?” “后来本王见你可怜,摘了一支凌霄花让楚诀放到了你盘子里,两年前你和楚诀成亲,本王还以为自己促成了一桩好姻缘,没想到竟是孽缘。” 顾锦轻叹一声:“这么想来,本王竟是个罪人了。” 江岁欢樱唇轻颤,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原主爱慕了楚诀这么多年,竟然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楚诀不值得,从来都不值得。 如果原主知道了这件事,应该会很开心吧。 “谢谢王爷告诉我这件事。”江岁欢真情实意地道谢。 顾锦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怨本王?如果不是本王,你可能不会嫁给楚诀,也不会被他伤害。”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1章 您一定是遇见骗子了 江岁欢料到女子会有这个反应,她眼疾手快地接住掉落的镜子,安抚道:“你冷静一下,这是正常的。” 女子嚎啕大哭起来:“我怎么能冷静得下来!我的脸都变成这般模样了,我以后怎么见人啊呜呜呜!” 女子说着就要用手去摸脸上的血泡,江岁欢赶紧拦住她,“别用手碰,会容易感染的。” 她抽噎着问道:“为什么?” “我是用激光烧掉了你脸上的胎记,所以会出现这样的血泡,明天会变成暗红色的血痂,等血痂掉了你的胎记也就消失了。”江岁欢耐心地解释了一遍。 “真的吗?”女子有些不敢相信,呆呆地问道:“血痂掉了胎记就消失了?” “嗯。”江岁欢点头,“不过在血痂掉之前得多注意,不能碰水,不能用手摸,最最重要的一点,千万不能晒太阳,否则会加重色素沉着的。” 女子用力点头,为了祛除掉脸上的胎记,别说不能晒太阳了,就算不能吃饭她都愿意,想到这儿她又问道:“大夫,需要忌口吗?” “这个没什么需要忌口的,少食辛辣刺激的就行。”江岁欢交代了一声,手放在桌子下面,手中凭空出现了一盒医用面膜。 她实验室里的医用面膜不多,每种效果的只有一盒,当初她的脸毁容时都没舍得用,而是选择用草药治好了脸。 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实验室里的东西拿出来后,里面会重新补上的,所以也就没什么不舍得了。 她把医用面膜放到女子面前,说:“这面膜是促进伤口修复的,一盒有十贴,前三天每天敷一次,之后两天敷一次,敷完不用洗脸。” 女子看着江岁欢白皙细腻的皮肤,心中对江岁欢愈发信任,她如获珍宝地把面膜收了起来,“谢谢大夫,一共是多少银子?” 江岁欢想了想,说道:“五两银子吧。” “才五两?”女子吃惊得张大嘴巴,旋即从钱袋子里拿出一张五百两银票,“给你,不用找了。” 江岁欢看着这张五百两银票,心道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穷人花几百文看病都舍不得,有钱人出手就是几百两。 见江岁欢不收,女子财大气粗地劝道:“你就收下吧,我叫万梦烟,我爹是万青钱庄的老板,不缺这点钱的。” 江岁欢知道万青钱庄,这是京城排名第二的钱庄,听说钱庄老板富可敌国,连家里的假山都是用金子做的。 “好,那我便收下了。”江岁欢收下银票,微笑道:“这钱就当作你开了年卡吧,一年以内你什么时候想做医美了,就来找我。” 她说的每一个字万梦烟都能听懂,组合起来却不明白了,万梦烟疑惑道:“什么是年卡?医美又是什么?” 江岁欢尽量说得清楚些,好让万梦烟明白,“年卡就相当于一年的特权,在这一年里,你什么时候皮肤出现问题了,比如说长痘长斑之类的,都可以来找我,我免费给你治疗。” 万梦烟恍然大悟,问道:“能把我的皮肤变得跟你一样好吗?” “当然可以。”江岁欢点了点头,她的实验室里有好几台做医美的机器,能够针对各种皮肤问题。 万梦烟听完以后兴高采烈地戴上面纱准备离开,江岁欢拦住她,递过去一把伞:“不能晒太阳,接下来这几天尽量不要出门了。” “可是今天是阴天诶。” “阴天也不行。” “好吧。” 万梦烟离开后,江岁欢坐在椅子上,右手握拳抵住下巴,开始思考未来的发展方向。 她开的这个医馆,这两天过来的普遍都是看不起病的老百姓,再加上她卖的药品价格低廉,就算客人再多也赚不了什么钱。 万梦烟的出现让她看到另外一条致富之路,她可以在京城再租一间铺子,开一家美容院,专门给那些有钱的小姐夫人们做医美。 这样的话,既可以挣到很多钱,还能结识有钱有势的朋友,岂不是一举两得? 江岁欢忍不住笑出了声。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江岁欢很快便从幻想中清醒了过来,京城里商铺的租金极为昂贵,她手里的钱租不起,只能把这个想法暂且搁置下来。 江岁欢在药房里坐了一会儿,伸着懒腰走了出去,她站在院子里,不知怎的总觉得周围有好几道视线在看着她,可等她抬头看了一圈四周,又什么都看不到。 可能是太累了产生的错觉吧,江岁欢耸了耸肩,回到房间休息了。 转眼又过去了几天时间,江岁欢每天从早到晚都在忙着看病,慕名而来的客人越来越多,她的名声渐渐传了出去,来看病的人都称她为江神医,对她十分敬重。 这日是宰相夫人的生辰,京城的官员携着夫人纷纷前去祝贺,席上,宰相夫人叹道:“这天一冷,我的腰便开始痛起来了,好几天没睡个好觉。” 吏部侍郎的夫人闻言殷切地说道:“听说福清学府附近开了一家医馆,里面的大夫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凡是去看病的人没一个说不好的,好多人的老毛病都被治好了,不如夫人您也去看看?” 侯夫人刚喝完茶,正拿帕子擦着嘴,听到福清学府旁边的医馆后眉心一跳,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帕子。 “那医馆可是仁善堂?”尚书夫人问道。 吏部侍郎的夫人点头:“是的,就是仁善堂。” “我知道这家医馆。”尚书夫人笑呵呵地说:“我昨日身体不舒服,管家带我去了这家医馆,里面是个女大夫,只给我开了一副药,吃完就好了。” 宰相夫人奇道:“哦?这么厉害?” “我一开始也没想到。”尚书夫人感叹道:“那女大夫生得貌美,仪态又端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小姐呢,我本来信不过想走,多亏管家极力劝阻,我才留了下来。” “谁知那女大夫医术确实高明,一看就知道我生了什么病,当真是神医也。” 侯夫人再也坐不住了,问道:“你可知那女大夫叫什么名字?” 尚书夫人摇了摇头:“这个倒不清楚,大家都叫她江神医。” 在福清学府旁边开医馆,容貌美丽,姓江…… 侯夫人目瞪口呆,她们口中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的江神医,不正是和她断绝关系的嫡女江岁欢吗? 这个嫡女几个月前还什么都不会,怎么和侯府断绝关系后,摇身一变成神医了? 孟俏身为宰相夫人的小儿媳妇,坐在席上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同样猜到了这个神医就是江岁欢,她嗤笑一声:“尚书夫人,您一定是遇见骗子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2章 真是糊涂啊 尚书夫人歪头问道:“孟小姐何出此言?” 孟俏撇了撇嘴,不屑道:“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个所谓的江神医应该就是侯夫人的嫡女江岁欢吧,江岁欢搬出侯府后没有银子用,就冒充神医招摇撞骗。”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侯夫人,侯夫人尴尬得面红耳赤,旁边的侯爷亦是如此,心里不由得责怪起江岁欢来,居然让他们在宴席上这么难堪。 尚书夫人还在为江岁欢说话,“可是江神医的医术确实很不错。” 孟俏暗暗翻了个白眼,“她那么笨,连琴棋书画都弹不好,怎么可能会医术呢?一定是骗你的,我觉得你最好再找个正儿八经的大夫看一看。” “不对吧。”坐在太师夫人身边的张若若开口说道:“之前在侯府后院你和江岁欢比赛弹琴,你还输给了江岁欢,这会儿怎么能说她不会琴棋书画呢?” 七夕那天张若若回到家后,因为偷偷外出被关了几天禁闭,她出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把她卖到青玉楼的拐子,将那拐子狠狠一顿暴揍后送进了大牢。 她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偷偷摸摸往青玉楼里放了一把火,使得青玉楼损失惨重,如今她大摇大摆坐在青玉楼的幕后主子家中,心里只有一个字“爽”! 张若若心里清楚,若是没有江岁欢救她出来,她可能早就不堪忍受屈辱自尽了。所以当她看到孟俏说江岁欢坏话时,自然要站出来帮江岁欢反驳。 孟俏脸色青了青,立马转移了话题,“不管怎么说,江岁欢身为官家小姐,怎么可能会医术?一定是个骗子!” 侯爷和侯夫人也认为江岁欢在骗人,虽然侯夫人知道是江岁欢治好自己的脸,但那不过是调个祛疤药罢了,算不上医术高明的。 侯夫人生怕在座的夫人对她有意见,连忙起身说道:“江岁欢品行不端,不久前侯府已经与她断绝关系,她不再是侯府嫡女了,不管她做什么都和我们侯府没有任何关系。” 这世上有糊涂的人,也有清醒的人,尚书夫人看见侯夫人极力跟江岁欢撇清关系,无奈地摇了摇头。 江岁欢有着妙手回春的医术,和高尚的医德,尚书夫人敢肯定,不出几个月,江岁欢的名声就会传遍整个大渊,到时候说不定连皇上都会召见江岁欢。 侯夫人身为江岁欢的亲娘,不帮江岁欢说话也就罢了,反而急着撇清关系,真是糊涂啊! 宴席结束后,侯爷和侯夫人气冲冲地回到侯府,在侯府养胎的江媚儿见二人脸色难看,上前问道:“爹,娘,你们怎么了?脸色为什么这么差?” 侯爷拍桌怒道:“还不是你那个姐姐!和侯府断绝关系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开医馆骗钱,让我和你娘丢尽了脸面!” “啊!姐姐竟然这么过分?”江媚儿走到侯爷身边,给侯爷捏着肩膀:“爹爹莫要生气,我会去好好劝劝姐姐,让她改邪归正的。” “不用!她本性难移,你给下人吩咐一声,要是哪天她后悔了想要回来侯府,别放她进来!” 说罢,侯爷板着脸进了书房。 江媚儿又走到侯夫人身边,轻轻锤着侯夫人的肩膀,“娘,你也消消气,看到你心情不好,女儿心中也难受。” 侯夫人握住江媚儿的手,“还是媚儿懂事,还好当年把你留了下来,要不然现在身边连个贴心的姑娘都没有了。” 她叹了口气,“唉,其实娘一直有件事没告诉你。” “什么事?” “七年前,我们得知你不是亲生女儿后,你爹曾派人去调查了。” 侯夫人话音刚落,在一旁倒茶的李嬷嬷突然手抖了一下,额头上渐渐渗出冷汗。 侯夫人并没有发现,继续说道:“查出来你是侯府之前一个丫鬟生的女儿,那丫鬟害怕被人发现她未婚生子,偷偷把你和岁欢换了一下,换完没多久丫鬟就得病死了,我们也没办法追责。” “本想把你送走,但是感情太深了不舍得,就把你当做庶女,一直留在了身边。” 江媚儿听完以后低头松了口气,还好那丫鬟已经死了,让她去给一个丫鬟当女儿?她才不要! 她再抬起头时,眼眶里含满了泪水,“娘亲,姐姐不管你,还有我呢,以后你和爹爹老了就让我来伺候你们!” “好丫头,比你姐姐孝顺多了。”侯夫人感动不已,对着李嬷嬷说道:“去把库房里人参鹿茸都拿出来,给媚儿熬汤补补身子。” “是的夫人。”李嬷嬷转身去了库房,眼神中闪过一丝庆幸。 江媚儿表面上感动不已,心里却嘲讽道,这个侯夫人真好打发,两句话就把她哄得天花乱坠,什么好东西都拿出来了。 晚上,江岁欢推开房间门,看见顾锦坐在房间里后,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了。 她径直走过去坐到顾锦对面,“王爷可是查到了那缂丝手帕的主人?” 顾锦摇头道:“尚未查出。” “那王爷今天过来是为了何事?” 顾锦指了指桌上的盒子,“听说你喜欢吃蜜饯,专门让人从南方带来了一些,比京城的好吃。” 江岁欢眨了眨眼,“王爷听谁说的?” 当然是从他派到江岁欢身边的暗卫口中得知的,不过这可不能让江岁欢知道。 顾锦脸色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端起杯茶轻抿一口:“本王此次来还有一件事,今日下午,本王的手下听到侯夫人对江媚儿说了一些话。” 他把侯夫人的话转述给江岁欢,江岁欢听完后沉思片刻,笃定道:“如果鳏夫没有说谎的话,那一定是调查结果有误,侯爷和侯夫人被人骗了。” “侯夫人心疼江媚儿还来不及,不可能拿这种事来说谎。” “至于这个骗他们的人。”江岁欢莞尔一笑,“得问问侯夫人身边的李嬷嬷了。” 听鳏夫所说,他当时把女婴送到了侯府的李嬷嬷手中,看来要想知道当年换婴的真相,还是得找这个李嬷嬷问一问……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3章 手段太过高明 “嗯。”顾锦立刻说道,“本王现在派人把李嬷嬷带来,让你好好问个清楚。” 江岁欢看着他做事雷厉风行的模样,心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窗外吹来凉爽的晚风,身旁的烛火不停跳动着,顾锦轮廓分明的精致侧脸忽明忽暗,淡淡的松香味钻入鼻尖。 这是顾锦身上的味道。 渐渐的,江岁欢的脸越来越热,她低下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暗暗对自己说道:“冷静,冷静,你已经是快当妈的人了,不能随便犯花痴!” 顾锦见她低着头不知道在小声嘀咕些什么,好奇道:“你在说什么?” 她动作一顿,面色如常地抬起头:“我在想等会儿怎么审问李嬷嬷。” “如果你下不去手,本王可以帮你。”顾锦说道。 “那就拜托王爷了。”江岁欢有些扭捏道:“真是不好意思,总是麻烦王爷,明明是侯府的家事,却要王爷来帮忙审问。” 顾锦很少见她扭捏的样子,有些新鲜地挑了挑眉,说道:“侯爷是大渊的大臣,本王身为王爷,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而且,本王也很想知道,这个李嬷嬷这么做究竟是何意图。”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暗卫就将被打晕的李嬷嬷带了过来,扔到了江岁欢和顾锦脚下。 李嬷嬷身型壮硕,砸到地上时发出一声闷响,却并未醒来。 顾锦面无表情地一挥手,手中茶杯里的茶水全泼在了李嬷嬷的脸上,李嬷嬷猛地睁开眼睛,一个大喘气后迷茫地看着四周。 当她看到江岁欢后,惊讶地问道:“嫡小姐?我怎么会在这儿?这里是哪里?” 江岁欢冷笑一声,“李嬷嬷,我已经不是侯府的嫡小姐了,这次叫你过来,是有事情想问你。” 李嬷嬷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我只是一个下人,小姐是不是找错人了?” “没有,你是侯夫人身边最得宠的嬷嬷,知道的事情最多,我找的就是你。” 江岁欢俯下身子,收起了笑容,“我问你啊,我出生以后,是怎么到了庄子里的?江媚儿又是怎么出现并且代替了我?” 李嬷嬷埋头看着地面,颤颤巍巍道:“听侯夫人说,是因为一个丫鬟未婚生子,怕被人发现就将生下的女婴……” “胡说八道!” 江岁欢厉声打断了李嬷嬷的话,“十七年前,你从一个鳏夫手中买下女婴,用女婴代替了我,后来我被侯府寻回,你怕事情败露,所以将此事嫁祸给一个死去的丫鬟,反正那丫鬟已经死了,真相是什么没人能查得出来,是不是?” 李嬷嬷抖如筛糠,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姐说,说的什么,老奴听不懂!” 一旁的顾锦冷冷道:“把那鳏夫扔进来。” 下一秒,鳏夫被人从窗口被扔了进来,他几乎吓懵了过去,从地上爬起来就不停地磕头,“大人啊我错了,我不该卖了那个女婴,更不该调戏那位小姐,求求您放了我吧!” 这鳏夫衣衫破烂,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江岁欢有些嫌弃地掩住鼻子,上次看见这鳏夫时他虽然邋遢,但也没有狼狈到这个地步,想必应该是被顾锦抓起来关着了。 不过这个鳏夫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把江媚儿卖到侯府,酗酒成性,甚至调戏她,变成现在这样算是罪有应得。 顾锦示意鳏夫看向一旁的李嬷嬷,问道:“你当初是不是把女婴卖给了她?” 鳏夫眯着眼睛凑近李嬷嬷仔细看了看,接着大喊大叫起来,“就是她!当初就是她把那女婴从我手里买走的,还给了我十两银子!” 李嬷嬷浑身一颤,指着鳏夫鼻子大骂道:“臭不要脸的,明明给了你一百两!怎么到你嘴里变成十两了?” 鳏夫撇了撇嘴,“那九十两是封口费,我早就花完了,你们想问我要回去也没有了。” 李嬷嬷见事情瞒不住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扑过去跟鳏夫撕扯起来,边打边骂:“老娘给你九十两封口费,你还把老娘给卖了出来!天底下哪有这么做生意的?” 鳏夫也不甘示弱,一边还手一边骂道:“事情已经过了十七年,老子帮你瞒这么久够不错了,跟老子的命比起来,那九十两算个屁!” 江岁欢看着这一幕,顿时头疼得很,两人说着说着怎么打起来了?她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呢! 顾锦把手中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两个暗卫从窗外跃进来,将鳏夫和李嬷嬷摁在地上。 “你们两个若是喜欢打架,我把你们送到斗兽场慢慢打,如何?”顾锦慢条斯理地问道,声音却冷得让人如坠冰窟。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斗兽场是什么地方,那里关着的人低贱如蝼蚁,每天都会随机选出两个人参加比赛,直到其中一个被打死为止。 至于观众,当然就是京城中有着恶趣味的有钱人了。 江岁欢闻言一怔,这里的人都是听说过斗兽场,而在她的记忆里,原主却是真正进去过。 原主回到侯府的第二年,侯夫人生日前夕,江媚儿对原主说京城中有个好地方,里面的东西稀有珍贵,可以去里面买礼物送给侯夫人,侯夫人一定很喜欢。 原主信了江媚儿的话,拿着攒了一年的钱找到了江媚儿所说的地方,谁知那里竟是传说中的斗兽场。 原主被里面血腥的画面吓得仓皇而逃,一晚上没有睡好觉,甚至在第二天的侯夫人生日宴上,看到糖醋里脊后直接呕吐起来,让侯夫人大为光火。 想到这里,江岁欢对江媚儿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看着鳏夫和李嬷嬷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愤怒。 鳏夫和李嬷嬷吓得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顾锦示意暗卫把鳏夫拖走,看着李嬷嬷道:“本王问你,你当年为什么要买下那女婴?” 李嬷嬷死死抿着嘴巴,颤抖着不说话。 “不说话是吗?你看这是什么?”顾锦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长命锁,扔到了李嬷嬷的面前。 李嬷嬷看着长命锁,瞬间崩溃了,抱着顾锦的腿哭喊道:“我说,我全都说,求求北漠王放过我的孙儿,他今年才三岁啊!” 江岁欢瞪大了眼睛,心中感慨顾锦的手段太过高明,竟提前找到了李嬷嬷的孙儿。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5章 等事情水落石出后再做定夺 卧房里烛火昏黄,江岁欢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森林里初生的小兽,就在刚刚,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她的实验室里有测dna的仪器,完全不需要顾锦拿着帕子寻人,费时又耗力。 只要她能得到那三个妃子和江媚儿的头发,就可以拿到实验室里做鉴定,七天之内就会出结果。 江岁欢不由地感慨道,真是科技改变生活! 看着她自顾自傻乐的模样,顾锦挑眉问道:“怎么找?” “只要王爷把那三个妃子和江媚儿的头发拿给我,我就能查出哪个妃子才是江媚儿的亲娘。”江岁欢自豪地抱着胳膊说道。 “这么简单?”顾锦不明白,“自古以来用的都是滴血认亲的法子,头发也能用来认亲吗?” 江岁欢解释道:“滴血认亲的办法不准的,当然你也可以把她们四个人的血拿给我,只是血收集起来太麻烦,也不方便保存,还是头发方便。” 顾锦凝望着她,良久,低头轻笑一声,“好,本王会让人取了她们四人的头发给你送过来。” 顾锦的笑容如同昙花一现,江岁欢心中惊艳,愣道:“好。” “你早些歇息,本王先告辞了。” 顾锦离开后,江岁欢坐在椅子上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知过了多久,她打着哈欠准备去睡觉,视线忽然停留在了桌上的茶杯上。 她刚才是喝了顾锦杯子里的水吗? 喝就喝吧,她还又倒满了拿给顾锦喝! 脑海里浮现出顾锦眼底一闪而过的笑容,和他覆在杯子上的薄唇,江岁欢瞬间困意全消,双手捂着脸嘤咛一声扑倒在柔软的被子里。 另一边,李嬷嬷已经被五花大绑送回了侯府。 随着一声尖锐的哭嚎,睡梦中的侯夫人猛地睁开眼睛,这一声哭嚎惊得她的心砰砰直跳,从床上坐起来朝着门口大喊道:“李嬷嬷,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连着叫了好几声,都没有见李嬷嬷进来,侯夫人心跳得越来越快,推醒了身旁的侯爷,急声道:“侯爷,外头好像出事了!我叫了李嬷嬷好几声都不见人。” 话音刚落,房门被大力拍响,一个丫鬟在门外喊道:“老爷,夫人,李嬷嬷出事了!” 醒来的侯爷和侯夫人对视一眼,二人披上衣服匆匆走了出去,门外站了许多下人,李嬷嬷被五花大绑趴在中间,头不停地朝地上磕着,一边磕头一边大声嚎哭。 管家见二人出来,上前说道:“老爷,夫人,李嬷嬷不知道被谁给绑了起来扔在这里,一直磕头,拦都拦不住。” 侯爷眉头一皱,呵斥道:“真是胡闹,谁绑的人?站出来!” 周围的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不知所措,更没人站出来。 李嬷嬷毕竟是陪伴了侯夫人二十年的老嬷嬷,侯夫人看见她额头磕出了血,便命人解开了她身上的麻绳,强行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李嬷嬷,谁欺负你了?你说出来,我为你做主。”侯夫人走到李嬷嬷面前说道。 李嬷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道:“夫人,老奴对不起您啊!” 她知道说出当年的真相后,侯夫人一定不会轻饶她,所以想了一路,想到了这么一个苦肉计。 好歹她也伺候了侯夫人二十年,侯夫人对她多少有些主仆之情。 侯夫人蹙眉道:“何出此言?” “当年是老奴从外面买来一个女婴,替换了真正的嫡小姐,把真正的嫡小姐送到了庄子上。”李嬷嬷想到江岁欢的话,咬了咬牙把当年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在场的众人全都惊住了,侯夫人不敢置信道:“不是一个丫鬟做的吗?怎么变成你做的了?李嬷嬷,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李嬷嬷双腿用力跪在地上,磕着头说道:“夫人,老爷,老奴忠心耿耿,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有一个道士说嫡小姐出生时天生异象,是灾星,老奴怕嫡小姐克死夫人和老爷,所以才偷偷买来一个女婴换掉了嫡小姐。” 侯爷和侯夫人脸上阴晴不定,他们身为江岁欢的亲生父母,对江岁欢还是有感情的,并不相信这个灾星的说法。 不过,江岁欢如今已经和侯府脱离关系,他们此时更在意的是,李嬷嬷一个下人竟敢如此戏弄他们。 侯爷咬牙切齿地怒道:“你个老嬷嬷好大的胆子,偷换我的女儿不说,还敢编出一个死去的丫鬟骗我们!” 李嬷嬷身体微微发抖,把江岁欢交代给她的话说了出来。 “老爷,夫人,老奴这些年一直心怀悔恨,正好今日又见到当年那个道士,他说真正的灾星不是嫡小姐,而是二小姐腹中的孩子!” “你们看在老奴将功补罪的份上,饶了老奴一命吧!” 侯爷气得一脚踢在李嬷嬷身上,怒气冲冲地骂道:“狗奴才!敢说我的外孙儿是灾星,来人啊,家法伺候!” 李嬷嬷挣扎着抓住侯爷的衣服,“老爷!我没有说谎,是真的,那道士说二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灾星,留不得啊!” 在一旁偷听了半天的江媚儿终于忍不了了,扑过去对着李嬷嬷拳打脚踢起来:“你算什么东西?我肚子里的可是皇室血脉!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说我的孩子留不得?” 李嬷嬷在地上打滚求饶,“二小姐,手下留情啊,当年是我亲自把你抱回来的,要不我把你买下来,你可能就被卖到其它地方去了,你只要把肚子里的孩子打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放肆!”江媚儿只觉得被羞辱了,大脑登时一片混乱,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就要朝李嬷嬷刺去。 “媚儿住手!”侯夫人对李嬷嬷还保留一丝主仆之情,急忙让人拦下江媚儿。 “娘!她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灾星,我岂能忍受?”江媚儿哭诉道。 侯夫人把江媚儿拥入怀里,安抚道:“李嬷嬷可能是年纪大了说的疯言疯语,媚儿莫要当真。” 旁边的侯爷瞪了其他人一眼,“愣着干什么?把李嬷嬷关进柴房,等事情水落石出后再做定夺。” 他神色肃穆,“要是谁把今天的事情传出去,别怪我家法伺候!” 说罢,他便怒不可遏地离开了。 侯夫人带着不停抽泣的江媚儿回了卧房,剩下的下人手忙脚乱地架起李嬷嬷,把李嬷嬷关进了柴房,留下一个小厮看守着李嬷嬷。 等所有人都散去后,李嬷嬷扒开门缝低声把小厮喊了过来,从门缝里递出一个玉扳指,“这是夫人赏给我的,我把它给你,你帮我传个消息。”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6章 情蛊 小厮眼神放光,一把拽过玉扳指,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着,敷衍道:“说吧,传什么消息?” 李嬷嬷见事情有戏,激动地说道:“你去找到嫡小姐,就说她让我说的话我已经都说了,让她把解药给你,你给我带回来。” “行。”小厮嘴上满口答应着,一把将门缝合在一起,自言自语道:“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这老嬷嬷是真的疯了。” 侯爷说要将事情查清楚,可事情已经过了十七年,查起来何其艰难,查来查去,查到了侯府之前并没有未婚生子的丫鬟,一切都是李嬷嬷捏造出来的。 这么一看,李嬷嬷说的事情八九不离十是真的了。 侯爷和侯夫人认为家丑不可外扬,即使李嬷嬷做了这种事,也没有把李嬷嬷送进官府,而是继续在柴房关着,不给吃的和喝的,让她自生自灭。 反正这京城里的高门大户,死一个嬷嬷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至于李嬷嬷说江媚儿腹中孩子是灾星的事情,侯爷和侯夫人嘴上说着不相信,给江媚儿的补品却少了很多,侯夫人甚至专门请了几道符放在了江媚儿的枕头下面。 李嬷嬷在柴房里待了十天,本以为小厮会找到江岁欢把解药带来,谁知小厮拿了她的玉扳指,却对她不理不睬。 这些天里,她渴了就喝房顶上流下来的脏水,饿了就吃抓到的老鼠,精神越来越疯癫。 十天后,李嬷嬷彻底疯了,她撞开柴房的大门,跑到江媚儿的卧房门口,大喊大叫:“嫡小姐,老奴对不起你啊!你在九泉之下一定很痛苦吧,放心吧嫡小姐,二小姐会下去陪你的!” 江媚儿在屋子里吓得不敢出来,生怕被疯了的李嬷嬷伤到。 李嬷嬷喊完,又朝书房跑去,她力气极大,十几个小厮都按不住她。 她一边跑一边疯狂地笑,“哈哈哈,你们这样对待嫡小姐,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侯夫人惊惧万分,后悔没有直接把李嬷嬷处死,她离得远远的,大骂道:“一群废物,连个嬷嬷都抓不住!那几个侍卫站着干什么?快去抓人啊!” 说话的功夫,李嬷嬷已经跑到了书房里,把里面的书一通乱撕,边撕边胡言乱语。 她一会儿说侯夫人迟早被灾星克死,一会儿说楚诀是狼妖投胎转世,之所以喜欢江媚儿,是因为江媚儿上辈子是猪精,甚至拿着皇上的画像上蹿下跳,大喊着死道士骗我。 场面一度极其混乱。 眼看着书房被李嬷嬷搞得一片狼藉,周围的侍卫没一个敢上去的,以前侯夫人的命令都是通过李嬷嬷传下去的,尽管现在李嬷嬷疯了,他们仍然有些忌惮。 直到侯夫人忍无可忍地大喊道:“拦下李嬷嬷,生死勿论!” 侍卫们才敢抽出佩剑冲过去,可这李嬷嬷疯了以后,不止力气变大了,身手也变得敏捷,她从一群侍卫中间钻过去,跑到了后花园的池子旁边,大喊一声:“嫡小姐!老奴来世定为您当牛做马!” 说完就跳了进去,挣扎几下后沉了底。 李嬷嬷的这场大闹,让江媚儿连着好几宿都睡不好觉,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李嬷嬷的诅咒,再加上在侯府吃到的补品越来越少,江媚儿干脆离开了侯府,回到了南冥王府。 回到南冥王府后,楚诀对江媚儿无微不至,生怕江媚儿过得不称心,可江媚儿总是觉得心里不安。 这天清晨,趁着楚诀去上早朝的时候,江媚儿坐着马车来到了一条小巷子里。 在巷子的深处,有一家小小的铺子,门上挂着一个瘆人的巫师面具。 江媚儿推开门走了进去,明明是白天,铺子里头却十分昏暗,她好一会儿才适应了眼前的环境。 这铺子很小,里面摆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有吓人的面具,各种各样鸟类的羽毛,还有许多木桶封得严严实实,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 江媚儿小心翼翼地绕开这些东西,走到铺子角落的一道帘子前,恭敬地说道:“巫婆婆,我又来了。” 里头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进来吧。” “是。” 江媚儿掀开帘子走进去,里头是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头发花白,容貌看上去却只有二十多岁的老太太。 巫婆婆双眼无神,似乎是个瞎子,一条绿色小蛇在她的指尖缓缓游走,“上次拿的蛊管用吗?” 江媚儿平日里嚣张跋扈,对待巫婆婆却十分恭顺,低头道:“很管用,楚诀现在眼中只有我一个人,对别的女子看都不看一眼了。” 巫婆婆脸上没有表情,“既然如此,王妃今日过来干什么?” 江媚儿咬了咬嘴唇,“上次我走得急,没有听完巫婆婆的话,这次专门过来问问,那蛊的副作用是什么?” “给你的蛊叫做情蛊,顾名思义,给你的情郎下了此蛊,可以让他对你情深不移,一生一世一双人。” 巫婆婆手上的绿色小蛇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江媚儿忍着惧怕继续听下去。 “至于这情蛊的副作用,就是用下这情蛊之后,你们二人今生只会有一个孩子,就算情蛊解开,也不能再生第二个。” 江媚儿心中一凉,想到李嬷嬷说的话,紧张地问道:“如果这孩子出了事呢?” “一样的,就算这孩子死了,或者你们两个分开了和别人在一起,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巫婆婆的语气毫无波澜,却在江媚儿心中掀起一道巨浪,她腿一软坐在椅子上,失神道:“竟然这么严重?” 江媚儿几个月前发现了这个巫婆婆,为了让楚诀的心永远留在她身上,她花大价钱问巫婆婆买了情蛊,可她万万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巫婆婆,没有挽回的办法吗?”江媚儿把手放在桌子上,巫婆婆手中绿色小蛇看到后缓缓立起了上半身,吓得她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巫婆婆沉默了会儿,说道:“倒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等到你们两个人其中一个死了,另一个人就能继续繁衍子嗣了。” 江媚儿听了后站了起来,生气地说道:“这个法子不行,我死了让楚诀跟别的女人生孩子,这不是便宜那个女人了吗?我宁愿只有一个孩子,也要牢牢把楚诀拴在身边!” 巫婆婆冷笑一声,“傻孩子,你可以不去死,找个人替你死。” “真的吗?”江媚儿一喜,找个人还不简单?王府里的下人多的是。 “不是什么人都行的。”巫婆婆说道:“替你去死的这个人,必须是你的兄弟姐妹。” 江岁欢眼底闪过一丝恶毒,问道:“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可以吗?”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7章 王爷是不是出事了 巫婆婆“嗯”了一声,道:“只要名义上是你的姐姐就可以。” 江媚儿心里产生了一个恶毒的想法,江岁欢虽然已经和侯府断绝了关系,但是名字还写在侯府的族谱上,所以名义上还算是她的姐姐。 只要江岁欢替她去死,那她就可以和楚诀继续生孩子了。 她用祈求的语气问道:“巫婆婆,请问我该怎么做?” 巫婆婆放下手中的小蛇,起身走了出去,在杂乱的屋子里行走得很是顺利,瞎了的眼睛仿佛能看见一样。 江媚儿觉得很是奇怪,“你在做什么?” 巫婆婆没有回答,弯下身子从脚边的木桶里掏出一只黑色的茧,放到了江媚儿的面前。 江媚儿看着这只拇指般大小的茧,厌恶地往后躲了躲,“这是什么东西,长得真恶心。” “这个是茧蛊,把它放到你姐姐的身上,它会偷偷钻进你姐姐的鼻子里,在你姐姐的身体里吸取养分,等到它孵化之时,就是你姐姐丧命之日。”巫婆婆的声音缓慢而嘶哑,让人头皮发麻。 江媚儿的后背掠过一阵麻意,她小心翼翼地把茧蛊用帕子包裹起来收好,问道:“这茧需要多久才能孵化?”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江岁欢去死了。 巫婆婆道:“三个月。” 只需三个月? 江媚儿一阵欣喜,到时候她的孩子也快出生了,江岁欢一死,她就可以和楚诀生第二个孩子了。 江媚儿拿出一张银票给巫婆婆,巫婆婆却说道:“这一次,我不要银子。” “那你要什么?” 巫婆婆阴冷的笑声在屋子里回荡,“我要的东西,三个月后你会主动送过来。” 江媚儿对巫婆婆的话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并未在意,反正她身为南冥王妃,什么都不缺。 江媚儿坐着马车回到南冥王府,刚下马车就被人撞了个踉跄,她怒道:“狗东西,你没长眼睛吗?” 撞到她的是一个平民小伙子,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赶紧滚,以后别出现在这里!”江媚儿今天心情好,没有跟他过多计较,骂了一句就回府了。 小伙子畏畏缩缩地走进一条小巷子,接着整个人的气质就完全变了,他把手上的一缕头发塞进香囊里,轻轻一跃离开了这里。 仁善堂里,江岁欢穿着白大褂坐在桌子后面,对着坐着万梦烟。 万梦烟脸上因为激光留下的血痂已经掉了,胎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张脸上干干净净,比原来好看了许多。 当万梦烟看到脸上胎记不见的那一刻,激动得几乎要哭了出来,这些年里她一直因为胎记而自卑,在外面几乎不敢与人交谈,如今终于可以自信起来。 她的爹娘知道以后,甚至比她还要激动,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这么多年看着她因为胎记而自卑,他们心里也不好受。 万梦烟清楚,这一切都要感谢江岁欢,所以她的脸刚好,就又来了仁善堂。 江岁欢看着万梦烟比原来自信许多的模样,心中十分欣慰,对于她来说,这就是做大夫的意义所在。 如果万梦烟不硬给她塞钱,那就更有意义了。 “江神医,这些钱你一定要收下,这是我爹娘嘱咐我给你的。”万梦烟拿着一张银票,硬要塞到江岁欢手里。 江岁欢看着银票上的数字,实在是不敢同意,双手把银票推了回去,“万小姐,我知道你家里有钱,但是这些钱太多了,我真的不能要。” 万梦烟看着手中的银票,疑惑道:“多吗?不过才二十万两,也就是我一个月的零花钱罢了。” “……”江岁欢的嘴角抽了抽,是她没有见识了。 她看着万梦烟手中的银票咽了口唾沫,还是忍痛撇过了头,“你已经给过诊费了,甚至还办了年卡,这钱你还是收回去吧。” 万梦烟见江岁欢执意不收,考虑了一会儿说道:“你的医术这么好,在这间小屋子里看病太可惜了,不如这样吧,我出钱给你再买一间医馆。” “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到时候医馆挣了钱,你九我一就行了。” 万梦烟毕竟是商人的女儿,从小的耳濡目染使她很有经商头脑,在她眼中江岁欢有着巨大的潜力,若是开了医馆,肯定能挣大钱。 江岁欢心中一动,点头道:“这个方法倒是可行,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开医馆收费不高,很难赚到什么大钱。” 万梦烟说:“这个好办,你这个医馆继续开着,再开一家只给富人看病的医馆不就好了?或者只给京城的富太太和小姐看脸,肯定能赚大钱。” 江岁欢眼神一亮,那不就是她之前想开的美容院吗? 她笑意明媚,“好,那这钱我就收下了,到时候赚的钱分你两成。” 万梦烟也笑了起来,“一成便可,我不缺钱。” 两人相视一笑,约好第二天一起去找铺子。 夜晚,江岁欢洗完澡坐在窗边,思考着开美容院的事情。 万梦烟给了她二十万两,再加上她自己手里的钱,可以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买一间铺子了,铺子小一点也没关系,反正她是在实验室里做手术,并不占用铺子的地方。 到时候再雇几个员工,就差不多了。 其实她有实验室,在哪里开美容院都可以,但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还是得买间铺子,再加上美容院针对的群体是京城的贵夫人和小姐们,所以铺子所在的地方越繁华越好。 看着窗外凋谢的凌霄花,江岁欢忽然想到了顾锦,她有种直觉,如果顾锦在的话,肯定会帮她挑一间地理位置绝佳的铺子。 可是自从上次她让顾锦去收集宫里那三个妃子和江媚儿的头发以后,就再也没见过顾锦出现。 难不成是被发现了吗?江岁欢不禁有些自责起来,早知道不让顾锦去了,万一顾锦出了事,她岂不是罪人了? 正当她趴在桌子上长吁短叹时,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站在了窗户外面,小声喊道:“江小姐。” 江岁欢还以为是顾锦来了,猛地一抬头,却发现窗外的黑衣人长着一张极为陌生的面孔,手腕上有一只鹰,是顾锦手下的暗卫独有的标志。 她急忙问道:“王爷是不是出事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8章 她惹上事儿了 江岁欢的眼神里满满的担心,她生怕暗卫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还好暗卫否认了,“王爷并未出事,只是最近皇上身体欠佳,王爷在宫中陪着皇上。” “呼!”江岁欢松了口气,紧绷着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 虽然她和顾锦只是合作关系,但是得知顾锦平安,她还是很开心的。 暗卫从袖子里掏出四个香囊,其中一个香囊上写着江媚儿的名字,剩下的则是宫里三位妃子的名字。 分别是“雪”“姬”“蕾”。 暗卫把香囊交给江岁欢,说道:“这是您要的那四人的头发,都在这里面了。” “多谢。” 江岁欢打开香囊,看见里面的头发后吃了一惊,心道顾锦手下的暗卫是真实诚啊,她只要几根头发就够了,他们居然在每个香囊里都装了一缕,足足有小拇指那么粗,怪不得用了这么久才收集齐。 她有些想笑,江媚儿的头发本就秃了一块,再被剪掉这么粗的一缕,估计得吓得不轻。 江岁欢把香囊收起来,见暗卫还不走,疑惑道:“还有什么事吗?” 暗卫又拿出来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王爷担心您的钱不够花,让我把这张银票交给您,让您去买几件冬装穿。” 江岁欢看着这张五十万两的银票,赫然想到七夕那天她对顾锦说过冬装很贵,顾锦居然记住了,还给她钱让她去买衣服。 她喃喃道:“为什么” 两人非亲非故,这种举动未免有些太暧昧了。 暗卫挠挠头,“不知道,王爷说您不必想太多,等他有空的时候,会亲自跟你解释。” 暗卫离开时带动的风吹下了树上发黄的树叶,江岁欢看着那片树叶在空中打了个圈儿缓缓落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坏了,她惹上事儿了! 顾锦帮她对付江媚儿,还给她银子花,分明是看上她了,可是她太过迟钝,竟然现在才发觉。 扪心自问,她对顾锦其实也是有好感的,然而她和顾锦身份相差悬殊,更别提她肚子中还有一个孩子了。 江岁欢低叹一声,看来下次见到顾锦的时候,得把怀有身孕的事情告诉他了。 这一夜,江岁欢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到了后半夜,她干脆不睡觉了,拿着香囊进了实验室。 她打开仪器,拿出四人的头发开始做dna检验,以前这种工作都是助理做的,她一个人做起来要麻烦一些,检验结果要等七天以后才能出来。 到了早上,江岁欢从实验室里出来,写了块牌子让红罗挂到门口。 红罗拿着牌子问道:“小姐,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今日医馆关门一天。”江岁欢指着牌子上的字慢慢念了出来,“你和莹桃去收拾一下,让于吉备好马车,等会儿我带着你们出去。” 红罗高兴地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江岁欢换了一身绀蓝色的衣裙,为这略显萧瑟的初秋平添了一抹色彩。 她带着莹桃和红罗两人,坐着马车来到了和万梦烟约定好的万青钱庄门口。 刚下马车,万梦烟就拉着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对着江岁欢说道:“这是我爹万青贺,我爹想亲自谢谢你。” 万青贺相貌富态,身上穿的衣服都是顶好的料子,他对着江岁欢笑眯眯地说道:“这位就是江神医吧,久仰久仰!” 江岁欢微微一笑,“您客气了。” “我一听梦烟说你治好了她脸上的胎记,就知道你不是寻常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万青贺笑得脸上的肉堆在一起,抬手道:“快进来坐坐。” 江岁欢摆手道:“下次吧,我今日和梦烟约好了一起去看铺子。” 万青贺一撇嘴,“害!这事我听梦烟说了,这丫头真不懂事,家里那么多铺子呢,哪里还需要去买啊!” 他大手一挥:“我看月芳楼旁边的铺子就不错,以后就租给你了。” “爹,那个铺子不是被人租走了吗?”万梦烟开口问道。 “是租出去了,但是租约这两天就到期了,不影响江神医租的。”万青贺笑着看向江岁欢,“江小姐觉得怎么样?” 江岁欢垂眸想了想,月芳楼旁边的铺子,地理位置确实不错,算是京城中心了,她微笑道:“我觉得可以去看一看。” 她让于吉先驾着马车回府,然后带着莹桃和红罗坐上了万青贺准备的马车。 万青贺不愧是京城第二钱庄的老板,连马车都需要两匹马来拉,马车里面更是尽显奢华,不仅空间很大,里面的桌子都是玉石制成的。 江岁欢这下明白了,为什么万梦烟出手那么阔绰,完全是因为她有一个这么舍得花钱的老爹。 几人来到月芳楼旁边的铺子门口,这里之前是一家成衣铺,因为租客要离开京城所以不再续租,里面的东西已经搬得差不多了。 江岁欢进去走了一圈,这个铺子不算很大,但是有三层,每层楼都有好几个房间,非常适合用来当美容院。 她对这个铺子很满意,对着万青贺问道:“如果我想买下这件铺子的话,大概需要多少银子?” 万青贺从怀里掏出一个算盘,算了算说道:“这间铺子我一年能收三万两租金,你要是想买下来,给我五十万两就行。” “爹!”万梦烟在一旁跺脚道:“江神医治好了我的脸,你怎么还能问她要钱啊!” 一谈到钱,万青贺认真了起来,“梦烟,爹从小就告知你,做事情一码归一码,江神医是治好了你的脸不假,但是爹也让你拿了二十万两给她。” “若是再送给江神医一个铺子,这事情的性质就变了,我想江神医自己也不会同意的。” 江岁欢没打算不给钱,听到这话连连点头,“是的,必须得给钱,只是这钱能不能少一点,我暂时拿不出这么多钱。” 虽然顾锦派暗卫给她送了五十万两,但那个钱她不能动,还得等下次见面后还给顾锦呢。 万青贺有些为难,“这个已经是按最少的价钱给你了,最多再便宜三万两,四十七万两怎么样?” 江岁欢皱了皱眉,试探道:“能分期吗?”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9章 借您吉言 万青贺不太明白分期的意思,他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问道:“江神医可否细讲一番?” 江岁欢意识到这个朝代还没有产生分期这种付款方式,她给万青贺和万梦烟详细的讲解了一番,讲到最后几乎口干舌燥。 不过要是万青贺能答应,那就是值得的。 万青贺听完后,用手摸着下巴沉思了半天,说:“江神医真乃神人也,连这种办法都能想到,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啊。” 江岁欢有些心虚地看向别处,心道这个办法可不是她想出来的。 万青贺又问,“江神医打算分几年还清?” “三年吧。” 这是江岁欢经过深思熟虑得出的答案,她的事情不算充裕,有很多事情要忙,三年的时间刚刚好。 万青贺拿着算盘又是噼里啪啦一阵打,摇头晃脑说道:“首付二十万两,剩下的二十七万两分三年时间还清,利息我就不收了,你每个月还七千五百两即可。” 万梦烟撅嘴道:“不过才二十七万两,爹你也好意思让人家分三年还,我来帮江神医一次还清好了。” “你这孩子,你的钱不还是咱家的钱?”万青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万梦烟一眼。 万梦烟撇了撇嘴,“爹从前都没管过我花钱,怎么对待与我有恩的江神医,反而变得抠搜起来?” 万青贺摇了摇头,“这你就不懂了,这钱啊,得流动起来,光赚不花,不行!光花不赚,也不行!” “我为什么花钱大手大脚,又是为什么每个月给你那么多银两?是因为这钱花出去了,爹才有动力挣更多的钱。” 江岁欢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这话说得好像挺有道理。 万青贺接着说道:“我之所以问江神医要钱,也是这个道理,江神医开的这家美容院是为了盈利,只有前期投入了大量的成本,后期才有动力去赚钱,知道了吗傻丫头。” “哦。”万梦烟似懂非懂地挠了挠头。 万青贺满意地点点头,“根据我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江神医要是做好好做生意,一定会大有成就。” 江岁欢心里清楚,她现在并不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开美容院上面,不过还是露出一个温婉的微笑,“借您吉言。” “爹这话不对,江神医的医术这么好,头脑还聪明,不管干什么都会大有成就的。”万梦烟俨然化身为了江岁欢的小迷妹。 江岁欢笑道:“你们莫要再叫我江神医了,我姓江名岁欢,你们叫我名字就行。” 她看向万青贺,“我同意你说的条款,我们先立个字据吧,立完字据以后我把首付交给你。” “岁欢小姐真是个爽快人。”万青贺大笑几声,冲着身后的下人喊道:“去准备纸笔来,我亲自写字据。” 下人准备好纸笔,万青贺提笔开始写字据,没一会儿就写了满满一张纸,并且写了两份,他把两份字据拿给江岁欢看,“岁欢小姐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江岁欢看得很认真,万青贺不愧是生意人,写得很全面,各种细节都考虑到了。 她摇头道:“很完善,没什么要补充的了。” 万青贺递上印泥,“那就请岁欢小姐按手印吧。” 她在两张字据上面都按下了自己的手印,万青贺则在上面盖了万青钱庄的印章。 “两张字据,咱们一人一份。”万青贺拿着其中一张字据,另一张给了江岁欢。 江岁欢接过去,拿出二十万两银票交给了万青贺,“这是梦烟给我的那二十万两,以后赚了钱我会分梦烟一成。” 万青贺笑眯眯地接过银票,“没问题,你已经付了首付,以后每个月把七千五百两送到钱庄就行,我会让人给你开证明的。” 如此,这铺子以后就归江岁欢所有了。 万青贺把铺子的钥匙交给了江岁欢后,便笑呵呵地离开了。 江岁欢打量着四周,思考着要装修成什么样子。 她从来没有参与过装修的工作,就连实验室都是助手布置的,一想到接下来要将这里整个修缮一番,她就有些头大起来。 “岁欢,你若是信得过我,就将这间铺子交给我来修缮吧。”万梦烟见江岁欢有些纠结,便主动揽下了装修的工作。 江岁欢惊喜道:“你会弄这些?” 万梦烟点头道:“我爹的好几家钱庄就是我负责修缮布置的,虽然我以前性格自卑,但我的审美可是很好的。” “太好了!”江岁欢把钥匙塞到了万梦烟的手中,“这铺子就交给你了,修缮的费用我来出。” 万梦烟摆摆手,不屑一顾地说道:“这么小一间铺子,修缮能花多少银子?我自己出。” 经过了这几次的相处,万梦烟给江岁欢心中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有钱!任性! 江岁欢不由地好奇道:“我猜你一定有很多朋友吧。” 万梦烟说道:“是啊,我有很多朋友的,以前我因为脸上有胎记不喜欢与人交谈,但是她们却不在意,不管去哪都会带着我。” 江岁欢默了默,又问道:“每次你们出去玩的时候,是不是都是你出银子?” “是啊,她们家中都不算太富裕,而我家是开钱庄的,所以每次她们就让我来付钱。”万梦烟挠了挠头,“谁钱多谁就请客,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了!”江岁欢神情愤愤,“以后离那些人远一些吧,她们是看你有钱才带你去玩的,并不是真心跟你做朋友。” 万梦烟一怔,反驳道:“可是她们对我也不差呀,知道我心仪薛令公子,还帮我写信送到薛家,约薛令公子出来跟我见面。” 她说着说着低下了头,“只是薛令公子可能嫌弃我丑,并未赴约。” 江岁欢轻叹一声,这个朝代哪有女子写信约男子见面的,不被人看轻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赴约? 万梦烟的这些所谓的“朋友”,一定是在捉弄她。 江岁欢知道一时半会说服不了她,只能暂时作罢,说道:“我有些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0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 “好呀,我也饿了。”万梦烟拉着江岁欢朝旁边的月芳楼走去,“我请你吃大餐。” “我来付钱吧。”江岁欢无奈道:“你是交朋友,不是做慈善,这大方的性子应该改一改了。” 万梦烟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耸肩道:“没事啊,我有很多钱,刚才我爹还说呢,钱需得流动起来,花得多才能赚得多。” 江岁欢道:“虽是这么说,但钱还是得花在有用的地方才行,你拿这么多钱去养几个捉弄你的白眼狼,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往下跳嘛!” 两人刚走进月芳楼,万梦烟就眼神一亮,指着二楼说道:“那几个人就是我说的朋友,我介绍你们认识,她们人很好的,你见了就知道了。” 江岁欢抬头看去,看到二楼有五个女子站在包房门口,门开后挨个走了进去,其中一个的身影甚是眼熟,竟是许久不见的孟晴。 孟晴是镇远老将军的孙女,怎么可能家里不富裕呢? “你确定她们家里没钱?”江岁欢侧头问道。 “确定呀。”万梦烟点头道:“她们亲口说的,因为她们家中长辈为官清廉,所以没什么钱。” 江岁欢被万梦烟的天真打败了,她叫来小二,在孟晴所在的包房旁边开了一间包房,带着万梦烟走了进去。 进去以后,江岁欢压低声音点了几道菜,然后拉着万梦烟站在墙边,侧耳过去听隔壁包房的动静。 万梦烟小声问道:“我们这是在偷听吗?这样不太好吧,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她们?” “嘘。”江岁欢声音很轻,“直接去找她们的话,就不知道她们在背后是怎么说你了。” “只有这样,才知道她们是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两人把耳朵贴紧墙壁,隔壁包房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进了耳朵里。 一开始是她们点菜的声音,五个人点了二十多道菜,且每道菜都是月芳楼里昂贵的菜品。 等点完菜后,一个女子惊呼道:“哎呀,跟万梦烟在一起待久了,连点菜都习惯了点这么多,以后可得改一改了。” 接着是孟晴漫不经心的声音,“有什么可改的,吃两口扔了就行了,反正是万梦烟那个蠢货花钱。” 几个女子嬉笑起来,江岁欢趁这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万梦烟微微张着嘴,一脸的惊讶。 江岁欢摇了摇头,继续听了起来。 隔壁包房的菜上齐以后,一个女子喊了起来:“一千多两?怎么这么贵。” “我爹要是知道我吃饭花了这么多钱,会关我禁闭的!” 有人提议道:“要不,我们派个下人去把万梦烟叫来?就说请她吃饭,反正最后也是她掏钱。” “算了,今天不想看见她,先赊账吧。”孟晴冷哼了一声,“这个万梦烟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得那么丑,居然敢喜欢薛令。” 有人跟着嘲讽起来,“是啊,薛令父亲是大理寺卿,母亲是当今皇后的妹妹,身份是何等的高贵,万梦烟区区一个商贾之女,还想嫁给薛令,真是痴人说梦。” “一想到上次的事情就觉得十分好笑,咱们帮万梦烟写了一封极其肉麻的情书送到薛家,万梦烟为了感谢我们,还送了咱们每人一箱珠宝,殊不知自己有多么丢人。” “哈哈哈,是啊,还是孟晴厉害,想出来这么一个法子……” 江岁欢再也听不下去了,直起了身子。 对面的万梦烟已经是一脸苍白,咬紧嘴唇委屈地哭了起来。 江岁欢皱起眉头,扶着万梦烟坐到椅子上,递上了一杯茶水,“别难过,喝杯茶缓一缓。” 万梦烟带着哭腔道:“我不懂,我对她们这么好,为什么她们要这么对我?” 面对眼前单纯天真的万梦烟,江岁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摸着鼻子,“这个,该怎么说呢?” “有的时候,不是你对一个人好,他就会对你好的,还是得分人。有的人会知恩图报,有的人只会得寸进尺,你得学会分清楚。” 万梦烟小声抽泣着:“我明白了,像她们这种人,就只会得寸进尺不断索取,不值得做朋友。” “对了!”江岁欢见她终于明白,可算是舒了口气。 江岁欢又说道:“还有啊,你一开始就被她们骗了,孟晴是镇远老将军的孙女,能没有钱吗?就是为了吸你的血罢了。” 万梦烟越哭越厉害,“现在怎么办?就算不跟她们做朋友,薛令也不会再跟我说话了。” “啊这……” 江岁欢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该怎么开导她,憋了半天说了一句:“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京城的好男儿那么多,你条件又好,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呜呜呜……”万梦烟伤心地抹着眼泪,“可是我只喜欢薛令。” 看她哭得更厉害了,江岁欢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红罗从身后递上一块帕子,江岁欢拿着帕子给万梦烟擦着眼泪,安慰道:“其实事情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你找到薛令,给他说那封信不是你写的,这不就行了吗?” 万梦烟停下了哭声,眼眶通红道:“可他要是不相信我怎么办?” “看字迹,那封信上的字迹和你的字迹不一样,你拿给薛令看就行了,他若是看不出来,说明他不是很聪明,我建议你换一个人喜欢。” 万梦烟破涕为笑,“岁欢,你真聪明,谢谢你。” 她抓住江岁欢的手晃了晃,祈求道:“我不敢和薛令说话,到时候你跟着我去可以吗?” 江岁欢不理解,歪了歪头问道:“为什么不敢?若是之前就罢了,如今你脸上的胎记已经消失了,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不敢跟他说话?” 万梦烟低下头,羞涩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看见薛令,我就很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好吧,我会和你一起去找薛令解释。” 江岁欢说完看向身后的墙,眼中闪过一道利光,“还有孟晴那几人,这么捉弄你,也应该受到一点教训才行。”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1章 升米恩,斗米仇 闻言,万梦烟用力摆了摆手,有些畏惧地说道:“就这么算了吧,她们都是官家小姐,我家虽然有钱,但是无权无势的,斗不过她们。” 江岁欢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无妨,咱们不需要明着跟她们斗,也能好好惩治她们一番。” “不需要明着来?”万梦烟很不解,“那要怎么做?” 江岁欢笑而不语,正巧此时小二进来送茶点,看到桌上一口未动的饭菜,便问道:“两位小姐,这道菜可是不合胃口?” “饭菜很好,只是我们还没来得及吃。” 江岁欢示意小二弯下腰,她用手掌挡住声音,对着小二耳语了几句,小二抗拒地摇头,“不行不行,万一掌柜发现会把我解雇的。” 她拿出一小块碎银塞到小二的手中,“现在行了吗?” 小二神色犹豫,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还是答应了,“好吧,不过您可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我们掌柜的。” “放心吧,我不干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江岁欢笑得散漫不羁,“去吧,办好以后再给你五两银子。” “好嘞。”小二拿着银子,屁颠屁颠地出去了。 万梦烟看得一脸疑惑,“岁欢,你让小二去办什么事情?怎么不让丫鬟去做?” “这事丫鬟可做不来。”江岁欢的神情显得有些神秘,她夹起一筷子松鼠桂鱼放入口中,嗯,酥软可口,十分美味。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慢条斯理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二人吃饭时,隔壁的包房时不时传来一阵嬉笑声,听起来好不热闹。 万梦烟越听越不是滋味,一想到自己真心对待的朋友竟在背后如此议论自己,顿时觉得眼前的饭菜索然无味,干脆放下了筷子。 江岁欢知道万梦烟心里难受,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夹起一块桃花酥放到万梦烟的盘子里,说道:“吃甜食可以让人心情好起来,正好这家的糕点味道不错,你尝一尝。” 万梦烟拿起筷子夹起桃花酥,还没到嘴边又放了下来,沮丧道:“岁欢,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所以她们才会在背后这么说我?” 江岁欢正在夹菜,听到这话奇怪地看了万梦烟一眼,“你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应该反思自己。” 万梦烟垂下目光,“可是,一个人不喜欢我,有可能是她的问题,但好几个人都不喜欢我,会不会是我有问题呢?” “你这个逻辑不对啊!” 江岁欢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道:“首先你要知道,她们为什么不喜欢你,是因为她们没有把你当做真心朋友对待,她们品行不端、蛇鼠一窝,这是她们的原因,不是你的问题。” “其次,我认为你有点讨好型人格。” 江岁欢神情严肃,“你从前因为脸上有胎记,所以总觉得自卑,觉得低人一等,不管别人向你提什么要求,你都会不好意思拒绝,是不是?” 万梦烟愕然道:“你怎么知道?”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委屈:“我会很在乎她们的想法,如果拒绝了她们提的要求,就感觉像是对不起她们一样,所以每次不管她们说什么我都答应。” 江岁欢一拍手,“但是她们就不会考虑你的想法啊,你们这个关系就不对等。我认为啊,不是你做得不好,是你对她们太好了,要知道升米恩,斗米仇。” “考虑他人想法之前,先考虑考虑自己,你自己的感受才最重要。” 江岁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道:“你应该自信起来,遇到事情不要总想着反思自己,大渊的百姓有上百万,你不能让每个人都满意,这次的朋友交的不对,换一个朋友就好了。” 万梦烟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片刻后抬头问道:“你愿意当我的朋友吗?” “愿意啊。”江岁欢耸了耸肩,开玩笑道:“只是别总拿银子砸我,我怕我经不住考验。” 万梦烟被逗笑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银子呢。” 江岁欢轻笑一声,说:“这世上有谁不喜欢银子呢?不过就像你爹爹说的那样,有些事情一旦和银子挂上钩,性质就变了。” 谈笑间,万梦烟原本的沮丧消失的一干二净,心境变得豁然开朗,重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很快,桌上的菜就被一扫而空。 万梦烟打了个饱嗝,满足道:“原来把饭菜吃完是这么让人开心的事情,之前跟孟晴她们吃饭,她们总是点一大堆菜,吃两口就不吃了,还笑我吃得多。” “放心,她们会为此付出代价。” 江岁欢扯唇一笑,对着莹桃说道:“你去找刚才那个小二,告诉他可以行动了,记得让他把脸抹黑一点,不要让人看出他本来的样子。” “好的小姐。” 莹桃出去后,万梦烟好奇的想跟着出去,被江岁欢一把拉住。 江岁欢瞄了一眼墙角,“别让孟晴她们看见你,你若是实在好奇,可以去墙角偷听。” 万梦烟走过去把耳朵贴在墙上,听到小二在隔壁包房里说道:“几位小姐,我们掌柜的说了,因为你们经常在本店吃饭,所以这次给你们免单。” 孟晴嗤笑道,“本来还想着把账记在万梦烟头上,等下次跟着万梦烟一起来的时候让她付钱的,没想到竟然免单,真是便宜她了。” 旁边有人笑了起来,“这次替万梦烟省了钱,下次再跟她出来,可得好好宰她一顿。” 几人离开了包房,嘲笑的声音渐渐远去。 万梦烟攥紧拳头直起了身子,心想江岁欢说得对,才不是自己做得不好,是孟晴她们人品不行。 小二推开门走了进来,原本小麦色的皮肤涂成了古铜色,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了。 他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小姐,您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2章 霸王餐 “干得不错,接下来就看你自由发挥了。” 江岁欢给了他五两银子,“先去把脸洗了吧,等会儿演得像一点,别被人发现了。” “放心吧客官,我从小就喜欢看戏,演戏我也没问题的。” 小二拍了拍胸脯,满怀信心地出去了。 万梦烟对江岁欢和小二的对话摸不着头脑,问道:“你让小二演什么戏?他为什么要给孟晴她们免单呀?是你要请孟晴她们吗?” “我当然不可能请她们了。”江岁欢眨了眨眼,“你听。” 包房外面,小二撕心裂肺地大喊了起来,“掌柜的!掌柜的!不好了,这间包房里的几位小姐逃单了!” 万梦烟目瞪口呆,瞬间明白了江岁欢要做什么。 “我们去窗边看热闹去。”江岁欢拉着万梦烟来到了窗边,打开窗户往下看去。 这个窗户位置很好,刚好可以看见孟晴几人从月芳楼的大门有说有笑地走出去,只是还没走几步,月芳楼的掌柜就急忙带人拦下了她们。 掌柜气得双手叉腰,大骂道:“岂有此理!看你们几个丫头也不像是吃不起饭的人,居然还逃单!” 这一声怒吼引得街上行人纷纷驻足观望,孟晴和旁边四个女子一脸懵,孟晴扭头看了看四周,一脸莫名其妙地问道:“你有病吧,光天化日说什么胡话?我们哪里逃单了?” 掌柜冷笑一声,“我亲眼看着你们没掏钱就从月芳楼走出来的,还敢说自己没逃单?” 他用手指着孟晴几人,对周围看热闹的行人大喊道:“大家快看啊,这几个人在我们月芳楼点了二十多道菜,总共一千多两银子,不付钱就走了!真是厚颜无耻啊!” 孟晴羞得面红耳赤,喊道:“你冤枉人!” “我哪里冤枉你们了?你们五人点了那么多道菜,不仅吃霸王餐,还浪费粮食,每道菜就吃了一两口,可惜那一桌子好菜啊!” 掌柜气得边骂边拍大腿,对着周围人喊道:“这几个女子看起来知书达理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我活这么大岁数,头一次遇见这种人!” 孟晴几个人从小长到大,周围的人对她们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哪里被人这样骂过,还是当着街上这么多人的面子骂的,霎时间羞得满脸通红,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中一个女子硬着头皮说道:“掌柜的,明明是你们店的小二说了这次免单,你怎么能说是我们吃霸王餐呢?” “王爷来我这儿吃饭还得掏钱呢,你多大的脸啊,吃了一千多两还想免单?” 那女子脸色涨红,见好多人看向她,干脆用袖子挡住了脸。 掌柜直接把所有小二都叫了出来,指着他们说道:“我们月芳楼的所有小二都在这儿了,哪个给你免的单,你给我指出来!” 孟晴几人看了又看,怎么也找不到给她们说免单的小二,孟晴疑惑道:“不对吧掌柜,是不是少了一个古铜色皮肤的小二?” 掌柜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我呸!我们月芳楼里从来没有古铜色皮肤的小二,不信你问其他客人!” 其它站在门口看热闹的客人说道:“是啊,我们在月芳楼吃了这么多次饭,从来没见过哪个小二是古铜色皮肤的,这位小姐,你编瞎话也编个像一点的啊。” 孟晴紧紧咬着嘴唇,又羞又恼,怒道:“我堂堂镇远将军的嫡孙女,怎会为了这区区一千多两银子编瞎话?” 听到孟晴自报家门,坐在窗边往下看的江岁欢嗤笑一声,镇远老将军一把年纪了,还要被孙女拿出来丢人,真是老脸都要丢尽了。 果然一听这话,街上的行人更加议论纷纷,嘲笑孟晴身为镇远老将军的孙女,在月芳楼吃霸王餐也就算了,还谎话连篇,看来镇远老将军打仗厉害,家风却不行。 掌柜的上下打量着孟晴,忽然指着孟晴说道:“我认出来了,你们几个经常在我们这儿吃饭,每次都点一大堆菜只吃几口,然后让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小姑娘付钱。” 他鄙夷道:“怪不得你们逃单呢,原来是今天那个小姑娘没来,镇远老将军的孙女又怎么样?真是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 “大胆!你居然敢这么说我?”孟晴指着掌柜怒道,气得手都颤抖了起来。 掌柜上前一步,凶巴巴地喊道:“我就说了怎么着?你吃霸王餐还不让人说吗?” “你!你!”孟晴气得胸口不停起伏,“不就是一千多两银子吗?我给你!” 她把手伸进袖子里掏了掏,脸色猛地一白,她没带钱袋。 之前每次出来都有万梦烟跟着掏钱,所以她干脆连钱袋都不拿了,虽然这次没叫上万梦烟,但也习惯性地把钱袋放在了家里。 她僵着一张脸让另外四个人掏钱,可她们同样没有带银子。 不仅没带银子,因为有万梦烟可以使唤,所以连个丫鬟都没带出来,五人这下彻底傻眼了。 掌柜看着几人站在原地不动弹,无语道:“出来吃饭都不带钱是吧?感情一开始就是抱着吃霸王餐的想法来的啊!” 孟晴抿紧嘴唇,道:“反正你认出来我们是常客了,直接把账记在万梦烟头上吧。” “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你们来吃饭不带钱,让我把账记在人家没来的小姑娘头上?脸皮怎的这么厚?” 掌柜都看不下去了,晃着脑袋说:“不好意思啊,本店概不赊账!你们今天要是不给钱,就别想离开这里!” 旁边聚集的路人越来越多,孟晴感觉脸烫得快要烧了起来,对着旁边四个女子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回将军府拿钱。” “不行,还是我回去吧。”一边用袖子遮住脸的女子争着说道。 “你们两个别争了,我走路快,我回去拿钱……” 五个人争着抢着想离开这里回去拿钱,几乎快打了起来。 孟晴气得推开旁边的女子,“别吵了,这里离万梦烟家里的钱庄不远,我去找万梦烟过来给钱!” 二楼窗边,江岁欢看着楼下的闹剧笑了起来,对着万梦烟说道:“走吧,该你出场的时候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3章 敢跑我就报官 月芳楼门口的大街上人潮涌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得知吃霸王餐的人是镇远大将军的嫡孙女后,围观百姓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 孟晴几人快要被百姓们的唾沫星子淹没了,一个个用袖子遮住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孟晴想要离开这里去找万梦烟,却发现根本挤不出去。 在这种情形下,人往往会承受不了而暴露出本来面目。 一旁的女子对着孟晴迁怒道:“都怪你,我早说了派个人把万梦烟叫来,你不同意,还说什么不想看见她,现在闹成这个样子,要是被我爹知道了会关我半年禁闭的!” 孟晴正心烦不已,听到这话后更烦躁了,用力推了那女子一把,“你以为我就好过了吗?我爷爷最讨厌占小便宜的人,要是他得知我吃霸王餐,肯定会对我家法伺候的!” 话音刚落,孟晴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万梦烟的身影,她瞬间欣喜若狂,大喊了一声:“梦烟!” 人群自动让出来一条道,万梦烟走到了孟晴眼前,孟晴看着皮肤干净白皙的万梦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的胎记怎么不见了?” 万梦烟从前脸上有胎记,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纵使底子再好也显得上不了台面,如今一张脸变得干干净净,气质也好了许多,平添了几分魅力。 不过万梦烟变好看了却让孟晴心里很难受,她之所以喜欢跟万梦烟一起玩,除了万梦烟有钱听话,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跟万梦烟站在一起,能够显得她更加好看。 再加上她喜欢薛令,有万梦烟这么一个丑陋的情敌,可以提高她的竞争力。 她抱着胳膊,不屑地上下打量着万梦烟,“为了遮住胎记你抹了多少粉啊?我都说过好多遍了,你不管有没有胎记都不好看,就别在脸上下功夫了。” 万梦烟咬了咬嘴唇,否认道:“我没有抹粉。” “你开什么玩笑?”孟晴皱紧眉头,“你那是天生的胎记,还能祛掉不成?” “当然能祛掉了。”一旁的江岁欢开口,“孟小姐眼神好像不太好,连人家有没有抹粉都看不清。” 孟晴这才发现江岁欢竟然也在,她厌恶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和梦烟刚从月芳楼吃完饭出来。” 江岁欢嘴角缓缓挑起一个笑容,“听说今天有人吃霸王餐被拦下来了,专门过来看看热闹,刚挤进来就看到了你,真是巧呢。”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吃饭?”孟晴大吃一惊。 万梦烟说道:“岁欢治好了我脸上的胎记,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孟晴指着江岁欢说:“就她?不可能!就连太医都无法祛除胎记,她这么蠢更不可能了!” 江岁欢皮笑肉不笑道:“我不仅可以治好胎记,像你嘴巴这么臭我也可以治,只不过贵点,得要一万两。” “你才嘴臭!”孟晴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真难闻。”江岁欢作势捂住鼻子,一脸嫌弃地用手扇风。 看到她这副动作神情,其他人好像也闻到了味道,纷纷后退了几步。 孟晴羞得想跑,被掌柜派人拦住,斥责道:“敢跑我就报官!” 孟晴停下脚步不敢动了。 江岁欢惊道:“呀!那个吃霸王餐的人不会就是你吧?” 孟晴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咬紧牙关道:“这是误会,我没有吃霸王餐!” “是么?我看着可不像是误会。”江岁欢神情略微有些同情,眼底却闪过一道笑意,“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孟晴不解,凶狠地看着江岁欢。 江岁欢努力压制住上扬的嘴角,“据我所知,你们几个还没有谈婚论嫁吧。” 孟晴自傲地说道:“是啊,我们家世这么好,对于未来的夫婿肯定要好好挑选的。” “不像你,跟南冥王和离后,又跟侯府断绝了关系,落魄成这样,我看也只有大街上的乞丐愿意娶你了。”孟晴说完咯咯笑了起来。 江岁欢也笑了,“我觉得你应该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和你的朋友们。” 她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群,对着孟晴微笑道:“今日你们吃霸王餐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明日就会传遍整个京城,也不知道京城的达官贵人们,哪个会愿意娶一个品行不端的女子进门呢?” 孟晴几人听到这话,脸色骤然变得煞白,她们光顾着害怕被家人训骂了,忘记了去考虑更深层的东西。 别说被家人训骂了,就算被家人打一顿又怎么样,充其量不过修养一段时间。 可这事要是传到了京城其他贵族的耳中,她们几个的名声就彻底完了。 其中一个女子承受不了,干脆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抱怨孟晴。 “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孟晴心里慌得很,看向万梦烟怒道:“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饭钱给我们付了!再给掌柜解释一下,都是因为你,所以我们才忘记拿钱的。” “不。”万梦烟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群陌生人。 孟晴愣住了,这是万梦烟第一次拒绝她,她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万梦烟反问道:“为什么我要帮你们付钱?为什么我要帮你们解释,再把黑锅揽到自己身上?凭什么?” 看到从前听话好欺负的万梦烟态度变得这么强硬,孟晴一下子傻眼了,她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立马改变了策略,走上前抓住万梦烟的手,温柔地说道:“梦烟,我们是朋友,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的呀,你难道忍心看我们这么窘迫吗?” 万梦烟抽出自己的手,愤怒地问道:“可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帮你们呢?我帮你们付钱,帮你们干活,还要帮你们背黑锅!” 孟晴哑然,看着周围人们鄙夷的神情,她越发觉得没有面子,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梦烟,你这就有点过河拆桥了,我们知道你喜欢薛令公子,还帮你写信,你不会忘了吧。” 万梦烟摇了摇头,“我已经知道了,你们为了捉弄我,故意写了一封极其肉麻的信送到了薛家,让薛令误会我轻浮。” 旁人边听边摇头,想不到这将军府的嫡孙女不仅吃饭不给钱,还这么捉弄朋友,可见品行有多么恶劣。 这样的女子,若是娶回来肯定三天两头闹得家中不得安宁,别说京城的公子哥儿了,连他们这些平民百姓都不想娶其过门。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4章 人无完人 孟晴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呵,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万梦烟冷冷地瞥了孟晴一眼,对着江岁欢说道:“岁欢,我们走。” “嗯。” 二人转身离去,不再理会孟晴几人,她们被困在人群中间,几乎绝望了。 除了孟晴,其他几人都十分懊悔,从前不该那么对万梦烟,要不然今日也不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掌柜见她们几个实在拿不出银子,干脆派人去了她们家中,说出了她们逃单的事情。 镇远老将军勃然大怒,当即命人把孟晴接了回来,用鞭子把孟晴狠狠抽了一顿,不管孟晴她娘怎么劝都没用,打得孟晴几乎站不起来后,将其关在了房间里不准出门。 其他几人也是如此。 江岁欢得知这些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晌午,红罗从街上听来这些,又绘声绘色地讲给了江岁欢。 江岁欢抿了口茶,冷笑一声,“活该。” 孟晴几个人压榨万梦烟这么久,是时候付出一些代价了。 她放下茶杯,问道:“门外有病人吗?” “没有了。”莹桃有些奇怪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昨日歇了一天,今天应该有很多病人来才对,可门外却一个人都没有。” 江岁欢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并未多想,说道:“没有就算了,我正好腾出时间陪着万梦烟去找薛令解释。” 万梦烟帮她装修美容院,她自然要礼尚往来,帮助万梦烟解开跟薛令的误会。 下午,万梦烟坐着马车来接江岁欢,江岁欢一掀开马车的帘子,就看见万梦烟穿着一条金黄色的裙子,脸上化着不伦不类的大浓妆。 惨白的皮肤,嫣红的嘴唇,眉毛画得又细又长,腮红像是用圆规画出来的,十分标准的两个圆。 江岁欢腿一软,差点摔了下去。 她震惊地问道:“这是谁给你化的妆?” 万梦烟手指紧紧攥在一起,看上去很是紧张,“我自己化的,好看吗?” 江岁欢咬着下嘴唇,纠结道:“怎么说呢?你怎么不让丫鬟给你梳妆?” “我以前从未化过妆,所以爹娘给我买的丫鬟也不用学这些。” 万梦烟似乎对自己的这身打扮很满意,“这是我看话本子学来的,上面说男子都喜欢皮肤白皙、樱桃嘴柳叶眉的女子,我化了两个时辰呢。” “管他们喜欢什么呢,得看你自己适合什么样的风格,这才是重要的。”江岁欢拽着万梦烟下了马车,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江岁欢让莹桃帮忙把万梦烟脸上的妆洗掉,然后她撸起袖子,亲自帮万梦烟化起了妆。 她动作轻柔地往万梦烟脸上涂了薄薄一层粉,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五官比较淡,不适合浓妆,会让你看起来比较显老。” 万梦烟有些担心,“只涂这么一点粉,会不会遮不住脸上的瑕疵?” “哪里有瑕疵?” “我鼻子上有好多小黑点,脸颊上还有几颗雀斑。” 江岁欢捧着万梦烟的脸左右看了看,说道:“这不是瑕疵,这是点睛之笔,会让你看起来更加生动可爱。” “小姑娘,我们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石头雕刻出来的艺术品,人无完人,对自己不要太苛刻。”江岁欢笑着说道。 江岁欢给万梦烟化完妆后,让莹桃给万梦烟梳了一个灵动可爱的垂挂髻,拿出自己的一件淡粉色裙子,让万梦烟换上了。 万梦烟的五官本来就清秀,化完妆后更显得清丽脱俗,看起来干净又漂亮。 这么一打扮,果然比刚才好看多了,江岁欢很是满意。 万梦烟拿着镜子震惊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道:“原来我可以变得这么好看啊。” 江岁欢拍了拍她的肩膀,“自信一点,你能变得更加好看。” 她们坐着马车前往薛府,路上江岁欢问道:“你给薛府送去拜帖了吗?” 万梦烟倒吸一口冷气,慌乱道:“我忘记了,怎么办?” 江岁欢挑了挑眉,安慰道:“别担心,反正我们也不进去,你在门口跟薛令解释清楚就行了。” “孟晴那么败坏你的名声,你理应去薛府解释清楚,不下拜帖也没关系。” 万梦烟放松下来,“好。” 马车到了薛府门口,万梦烟在车上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敢从马车上下来。 两人走到门外的侍卫面前,万梦烟问道:“我来找薛令,你能帮我把他叫出来吗?” “行,你们在这儿等着。” 侍卫转身就进了府里通报去了,江岁欢愣了愣,这么简单?她当初去北漠王府找顾锦帮忙的时候,可是被拦下来怎么都不让进。 一想到顾锦,江岁欢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她有点想念顾锦,又害怕见到顾锦。 须臾,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走了出来,男子颜如冠玉、清新俊逸,穿着一身青衣,走起路来风度翩翩。 江岁欢心道,这想必就是传说中的薛令了。 容貌倒是俊秀,只是这气质看起来却是潇洒不羁,她还以为万梦烟这么内向,会喜欢李薛洺那样的书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翩翩公子。 薛令看到万梦烟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走到万梦烟身前,微微笑道:“好久不见,你变得比从前好看许多。” “好久不见。”万梦烟紧张地舔了舔嘴唇,“我今日是来向你解释的,上次送给你的那封信,不是我写的,是孟晴她们。” 薛令的表情没有变化,依然笑得温柔,“我已经听说了。” “那你相信我吗?”万梦烟有些期待地望着他。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还给万梦烟,“当然了,正好这封信我还没有打开看,你拿回去吧。” 万梦烟呆呆地接过信,又惊又喜道:“为什么没有看?” “不知道,可能是不舍得吧。”薛令伸手揉了揉万梦烟的头发。 万梦烟的脸变得通红,低下头不敢看他。 江岁欢在一旁看傻了,怪不得万梦烟会喜欢薛令呢,他看起来完全是一个情场老手啊! 她故意清了清嗓子,咳了两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5章 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两人同时看向江岁欢,江岁欢没好气地看了薛令一眼,转头对万梦烟笑道:“今日时间还早,你去我那里坐会儿,我给你做一次保养。” 万梦烟勉强地笑了笑:“好。” 薛令目中有些愕然,“你是侯爷的嫡女江岁欢?” 江岁欢眉尾上挑,“你认识我?” 薛令点头:“前不久南冥王大婚之日,我在南冥王府见过你。” 他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听尚书夫人说,你会医术?” 江岁欢不认识什么尚书夫人,不过前阵子确实有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找她看过病,并且对她的医术赞不绝口。 如果她猜得没错,那个夫人应该就是尚书夫人了。 “是啊,略懂一些医术。”江岁欢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拉着万梦烟准备离开。 “等一下!” 薛令急忙拦在她们面前,对着江岁欢说道:“对不住江姑娘,刚才是我失礼了。” 江岁欢抱着胳膊冷声道:“薛公子,我是陪着梦烟来的,你若是要道歉,也应该向梦烟道歉才是。” “万姑娘,刚才我的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薛令叹了口气,“因为家母近日生了重病,京城里的大夫都治不好她的病,我日夜烦闷,所以才会不小心迁怒与你。” 万梦烟心地善良,得知原因后立马原谅了薛令,轻声道:“没关系的薛公子,我能够理解。” 江岁欢觉得万梦烟和原主很像,善良天真,太容易原谅别人了。 这种性格的人,运气好遇到良人的话,那自然幸福的,若是像原主一样遇到楚诀和江媚儿这样的恶人,下场就会十分凄惨。 薛令看向江岁欢,之前听尚书夫人说江岁欢医术高明,他并不相信,毕竟连侯爷和侯夫人都认为江岁欢开医馆是为了骗钱。 可是他娘亲已经病入膏肓,他不得不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江姑娘,能否请你帮忙看一下我娘亲生了什么病,若是你能治好她的病,多少银子我都愿意给。” 江岁欢神情冷漠,“不好意思,我没有空。” 薛令怔在原地,失落道:“好吧。” 万梦烟抓住江岁欢的胳膊晃了晃,央求道:“岁欢,你就帮帮忙,救一下薛公子的母亲吧。” 江岁欢并不是真的拒绝,毕竟薛令的母亲是皇后的妹妹,若是治好薛令母亲的病,说不定她会有机会进宫,到时候对付江媚儿和楚诀的机会就更多了。 虽说她会用毒,找机会杀死江媚儿和楚诀不算什么难事,但那样的话太过冒险,万一她被发现就活不了了。 再者说,她不想江媚儿和楚诀那么轻易地死去,她要那两人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最后凄惨地死去。 江岁欢眼神闪了闪,对着薛令说道:“看在梦烟的份上,我可以治好你母亲的病。” 薛令感激地看了万梦烟一眼,拱手对二人说道:“多谢。” 这时,一个大夫挎着药箱从薛府大门匆匆走出来,说道:“薛公子,你娘的病老夫实在无能为力,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薛令还未说话,一个丫鬟又着急忙慌地跑了出来,大喊道:“少爷!夫人又是抽搐又是吐血,怕是不行了,您快进来吧!” “什么?”薛令脸色一白,急忙大步往府里走去。 江岁欢和万梦烟对视一眼,跟着进去了。 几人到了薛母病床前,只见床上的薛母身体消瘦,面色发青,身体不停地抽动着,鲜血慢慢从嘴巴里流了出来。 薛令见状跪到床前,握住薛母的手说道:“娘,孩儿请来大夫了,您再坚持一下。” 床上的薛母已经听不到他说的话了,只是不停抽搐着。 江岁欢不由分说地推开薛令,将薛母的身体翻了过来,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棉球塞到薛母口中。 薛令惊道:“你这是干什么?” 江岁欢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娘嘴里的血是抽搐时咬破了舌头,若是不这样舌头就保不住了。” 薛令这才明白,不禁责怪起自己太过无知。 江岁欢翻开薛母的眼皮看了看,又检查了一下脉搏,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你娘之前的症状是什么?应该没有抽搐过吧。” 薛令答道:“对,我娘之前从来没有抽搐过,而是食欲不振,消瘦,有时候会头痛欲裂。” “这些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江岁欢每次给人看病时,神情都会变得十分严肃,看得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薛令怔了怔,回忆道:“大概是两个月前的时候吧。” “两个月前我娘去了一趟玉华山,回来以后就开始生病了。” 一旁有丫鬟惊呼道:“啊!当时在玉华山上,有随从打了山中的野兽给夫人烤来吃,夫人会不会是被那野兽的魂魄给缠上了?” 江岁欢摇头道:“没那么玄乎,应该是肉没烤熟,导致身体里出现了寄生虫。” “虫子还能寄生在人体里?”万梦烟最害怕各种各样的虫子了,听到这话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嗯,不用太过担心,只要你吃的食物是熟的,就没什么太大问题。” 江岁欢看着床上的薛母说道:“薛夫人的病情之所以这么严重,一来是因为山中野兽身上的寄生虫比较多,二来是因为耽误的时间太久了。” 薛令急切地问道:“江姑娘,你能治好我娘吗?” “我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在这期间你们得在外等候着,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谁也不准进,否则薛母若是出了事,我概不负责。”江岁欢的语气冷淡且不容置否。 薛令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他离开前又问道:“需要留两个丫鬟在这里帮忙吗?” “不需要。”江岁欢果断拒绝了,她打算送薛母进实验室里治疗,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等其他人都出去以后,江岁欢抓住失去意识的薛母,带她进到了实验室里面。 薛母身体很轻,应该只有八十斤左右,江岁欢很轻松就能扶起她。 江岁欢把她扶到手术台上,用仪器给她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6章 我欠你一个人情 仪器上显示薛母身体里有一条三厘米左右的寄生虫,因为压迫到了薛母的神经,导致薛母会不停抽搐。 江岁欢深吸一口气,看来得开刀把薛母身体里的寄生虫取出来才行。 她给薛母注射了一针麻醉剂,等到薛母彻底昏迷后,她给手术室彻底消毒,然后换上手术服,开始了手术。 浓烈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江岁欢肚子里的孩子忽然动了一下。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胎动,但她来不及高兴,摸着肚子轻声道:“你乖乖的,等为娘做完手术了带你去吃大餐。” 话音刚落,肚子里的孩子果然不动了。 江岁欢欣慰地笑了笑,拿起手术刀开始了手术。 虽然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做过手术,但手依然很稳,一个人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术。 她小心翼翼地把寄生虫夹了出来,扔到了一旁的盘子里,接着开始缝合伤口,伤口被她缝得极为细密,仔细看只能看到一条整齐的黑线。 缝完最后一针,江岁欢松了口气,往伤口上喷了一些可以使伤口快速愈合的药物,手术就算完成了。 江岁欢脱下手术服,握住薛母的胳膊,从实验室离开,回到了薛母的卧房里。 薛母稳稳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缓,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其他看上去都跟正常人无异。 江岁欢在实验室里待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做手术时不觉得累,从实验室里一出来,疲倦便瞬间袭来。 她把从实验室里的寄生虫连盘子一起放到地上,找来一把椅子坐下,对着门外喊道:“可以进来了。” 薛令满脸紧张地推开门进来,身后是同样担心的万梦烟。 “我娘怎么样了?”薛令走到床边急切地问道。 江岁欢说道:“我已经开刀把你娘身体里的寄生虫取了出来,你娘没事了。” “开刀?”薛令和万梦烟一齐喊了出来,在大渊从未见过有大夫敢在病人身上开刀的! 不过再看薛母,确实比刚才好了许多,也不抽搐了,睡得十分安稳。 薛令既开心又心疼,问道:“我娘是不是痛得昏过去了?” “放心吧,我给你娘用了麻醉药,她感觉不到痛的。待会儿我再给你开点药,等她醒来以后吃,吃几天就好了。”江岁欢可以看出来,薛令这个人挺孝顺的。 薛令这才放心下来,看了看周围又问道:“江姑娘,从我娘身体里取出来的寄生虫呢?” 江岁欢微微抬了一下下巴,“喏,就在你们脚边。” 薛令和万梦烟低下头,赫然发现脚边的一个盘子里,蠕动着一只三厘米左右的白色虫子,看上去极为恶心。 万梦烟惊恐地瞪大眼睛,想要尖叫又怕惊扰到薛母,只能捂住嘴巴疯狂地跳到了旁边,紧紧抱着旁边的人不敢撒手,“救命啊!这虫子还是活的!” 被她抱住的薛令身体一僵,不知所措地一动不动。 薛令看着潇洒不羁,实则内心极为保守,从未和女子亲密接触过,此时被她这么一抱,耳根变得通红。 江岁欢看到这一幕,默默露出姨母笑,这二人没准能成。 万梦烟还以为自己抱着的是个丫鬟,冷静下来后往旁边一瞧,竟然是薛令! 她立马松开了手,尴尬道:“对不起薛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薛令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没事。” 看到两人一个比一个尴尬的模样,江岁欢乐了,指着盘子里的虫子说道:“不用怕,这虫子离开人体就掀不起风浪了。” “不管是把它踩死,还是用火烧死,都随你们。” 薛令让下人把盘子里的虫子收好,说道:“我爹去长安城给我娘请大夫了,等他回来后给他看看这小小的罪魁祸首,就是它害得我娘难受了这么久,让我们一家人都寝食难安。” “行。”江岁欢从袖子里掏出一盒止痛药和一盒消炎药,还有一盒加快伤口愈合的喷剂。 她把这些药递给了薛令,仔细地说道:“这盒是止痛药,你娘若是觉得伤口疼了就吃一粒,这盒是消炎药,每天饭后吃一片,喷剂一天喷一次,记下了吗?” 薛令接过药,点头道:“记住了。” 他把药小心翼翼放好,弯腰对着江岁欢拱手说道:“今日多谢江姑娘,江姑娘需要多少诊金?我让下人取来。” 江岁欢想了想,“看在你和梦烟相识的份上,诊金就不用给了,等下次宫里举办宴会,你带我进宫参观一次。” 薛令不解,“听说你和侯府断绝了关系,若是你想进宫,对侯爷道个歉讨个好不就行了吗?” 江岁欢淡淡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侯爷和侯夫人偏向江媚儿,我又何必热脸贴他们的冷屁股。” 薛母和尚书夫人交好,二人曾聊过侯夫人偏心这件事,薛令在旁边隐约听到过一些。 他之前不相信,哪有爹娘不向着自己亲生女儿的,此时听到江岁欢亲口说出来,不由得有些同情。 薛令答应了她的要求,“好,等下次宫里举办宴会,我会带你进宫。” 江岁欢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万梦烟说道:“薛母大概明天早晨才会醒来,我们先走吧。” 万梦烟有些依依不舍地看向薛令,哪知薛令也正好看向她,二人视线一对上,又有些慌乱地移开。 薛令轻咳一声,对万梦烟说道:“今天也谢谢万姑娘,我欠你一个人情。” “没有没有。”万梦烟连连摆手,“都是岁欢的功劳,我什么忙都没帮上。” 江岁欢抓住万梦烟的手,强行放了下来,“你不要谦虚,若不是你今天带我过来,薛公子也不可能让我来给薛母看病,归根结底你才是最大的功臣,薛公子确实欠你一个人情。” “你说是不是啊,薛公子?” 薛令道:“江姑娘说得没错。” 万梦烟这才害羞地说道:“好吧。” 薛令将她们送到门口,江岁欢摆手道:“送到这里就行了,你回去照看你娘亲吧,切记等她醒了以后不要让她乱动,多派几个丫鬟照看着。” “好的,多谢。” 离开薛府后,江岁欢和万梦烟二人坐上了马车,前往酒楼吃饭。 路上,万梦烟有些坐立难安,江岁欢不解道:“你怎么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7章 这里头的事儿可复杂着呢 万梦烟眼睛看着窗外,惆怅道:“岁欢,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 江岁欢不明白她的意思,“什么不好?” 她垂下眼帘,有些内疚地说道:“薛令母亲生病,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还让薛令欠我一个人情,我心中有愧。” “你呀!就是心思敏感,容易想太多了。”江岁欢点了点她的额头,“我这是在帮你呢,知道吗?” 她疑惑地摇头,“不知道。” 江岁欢手肘倚在窗边,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行人感慨道:“这世上有这么多人,你能遇见谁,说明你们二人有缘分,但是只有缘分还不够,想要更进一步得需要你自己去争取。” “薛令欠你一个人情,代表着你们两人的缘分加深了,他需得把这人情还给你,你来我往之间,他喜欢你的几率就会大大提升。” 江岁欢瞟了万梦烟一眼,“明白了吗?” “嗯!”万梦烟眼睛亮亮的,这下是真的明白了。 车窗外的风景渐渐陌生,江岁欢道:“这不是去月芳楼的路吧。” 万梦烟道:“我们今天不去月芳楼,我带你去一家酒楼吃大餐,那家酒楼很有趣,不能点菜,做什么菜全看厨师心情。” “哦?若是不好吃怎么办?”江岁欢觉得甚是新奇,又担心饭菜味道不好,肚子的宝宝不满意。 “不会的。”万梦烟的语气十分肯定,“那里的厨师手艺很好,什么菜都能做得很好吃。” 马车停在一家名为好味阁的酒楼门口,这家酒楼处在一条幽深安静的小巷子里,路上没什么行人,江岁欢走进去,发现里面更是安静,只有寥寥几个人在吃饭。 酒楼的账房坐在柜台后面打盹,仅有的两个小二懒散地站在旁边聊着天,看到江岁欢和万梦烟二人,其中一个小二打了个哈欠问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给我们安排一间二楼的包厢,上桌好菜。”万梦烟说完,轻车熟路地拉着江岁欢往楼梯上走。 江岁欢小声说道:“这里的人好少。” “是啊,因为这里的位置很偏僻,价格也贵,所以人不多。”万梦烟说道,“我之前脸上有胎记的时候,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吃饭,经常一个人跑来这里。” 江岁欢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万梦烟打断她,抢着说道:“岁欢,我知道两个人若是想成为朋友是需要相互付出的,但是今天你治好了薛令的母亲,还让薛令对我的态度也好了许多,我必须要感谢你。” “好吧。”她见万梦烟那么坚持,只好答应了。 二人坐在二楼的包厢里,等了许久还不见小二上菜,江岁欢喝了一杯又一杯茶水,终于忍不住了,起身道:“我去趟茅房。” 万梦烟跟她说了茅房的位置,她应了一声便出了门,上完茅房后,她对着小二问了一声,“菜怎么还没上?” 小二慢悠悠地回答道:“客官,一看您就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的大厨做菜有两条规矩,一是不能点菜,二是不能催,您上包厢等着吧,做好了小的自然给您端过去了。” 江岁欢耸了耸肩,心道这里的大厨还挺有性格的。 她走上二楼,往万梦烟所在的包厢走去,路过一间包厢时,从里面传来一句话,让江岁欢陡然止住了脚步。 “当初若不是咱们那个皇叔北漠王,奶奶根本不会死。” 江岁欢眼神微闪,里面的人称顾锦为皇叔,莫非是楚诀的兄弟不成? 当今皇上总共有九个儿子,大儿子楚夕是太子,二儿子楚晨被封为东宸王,三儿子就是楚诀了,剩下的六个儿子还在宫中,尚未封爵。 说来也神奇,皇上今年不过才三十七岁,大儿子都二十有二了,七皇子八皇子和九皇子和江岁欢差不多大。 自从十七年前三个妃子同时生下皇子,再也没有听过宫里哪个妃子传出怀孕的消息。 不过江岁欢知道,这年纪最小的三个皇子,其中有一个是假的。 为了听得更清楚,江岁欢慢慢挪动脚步,走到包厢旁边偷听起来。 另一道声音响起来,“七哥,我听说咱们的奶奶太清皇后是被人毒死的,跟皇叔有什么关系?” 毒死?江岁欢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侏儒死前的话,难道他口中说的就是太清皇后吗? 太清皇后是顾锦的母后,也难怪顾锦当时会那么激动。 刚才提到顾锦的男子冷哼一声,“小九,这里头的事儿可复杂着呢,太清皇后和太上皇只有两个儿子,分别是咱们父皇和皇叔北漠王。” 江岁欢猜测,这里头坐着的应该是七皇子和九皇子了。 七皇子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们对咱们父皇极其苛刻,对北漠王却十分宽容疼爱,当时所有人都认为,皇位会传给北漠王,十年前那会儿北漠王只有十五岁,他在外头惹了人,被人往酒里下毒,却是太清皇后喝了那毒药,当场暴毙。” 九皇子接着问道:“后来呢?” “后来太上皇十分生气,立旨把皇位传给了大皇子,也就是咱们父皇,没过一年,太上皇便因为思念成疾得了疯病,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清醒。” 七皇子冷嘲热讽道:“我看这个北漠王就是灾星,谁离他近了就会倒霉,小九,你以后可得离他远一点。” “放心吧七哥,皇叔为人冷漠无情,我跟他本来就不亲近。”九皇子连忙摇头,又问道:“不过七哥,这些事情你是从哪听到的?为什么我听到的是太清皇后生了重疾去世的。” “之前跟张史官喝酒,他喝醉了告诉我的,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传出去。” 七皇子说着嗤笑起来,“这些事情宫里头捂得严严实实,其实民间早就传开了,你看那些见到北漠王的人,哪个不害怕?” 江岁欢的神情越来越严肃,一想到顾锦孤独的样子,她的心竟有些难受起来。 “这么说来,皇叔好像也挺可怜的。”九皇子同情道。 “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要不是他在外头惹了人,太清皇后会被毒死吗?” 七皇子不屑地说道:“十年过去了,竟然连凶手都没抓到,前几个月他在乱葬岗被人偷袭,我猜测幕后凶手就是当年毒死太清皇后的那个人。” “听说每次他抓到的人,都是吃了毒药的死士,抓到以后什么也问不出来就死了,你说他倒霉不倒霉?” “挺倒霉的。”九皇子唏嘘道,“这个幕后凶手到底是谁?竟有那么大的本领,父皇和皇叔两个人用了这么多年都抓不到他,简直太可怕了。” 七皇子撇撇嘴,“这就不知道了,我猜啊,是南疆那边的人,南疆的人擅长用蛊和毒,可是大渊这些年来和南疆井水不犯河水,找不到证据的话,不能随便进入南疆的。” “那拿他们完全没办法了吗?”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8章 装瞎 江岁欢听到这里,眼角的余光看见小二端着菜上楼,她连忙往旁边走了几步,站在栏杆旁边,双手扶着栏杆假装看向楼下。 小二看也不看她,端着满满一托盘的菜进了万梦烟所在的包厢里,没一会儿又出来了。 江岁欢目送小二下楼后,又慢慢走到门边,打算接着偷听。 然而她刚把耳朵侧过去,包厢门忽然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两个长相俊秀的男子,分别是七皇子楚炼和九皇子楚秋。 江岁欢一个没站稳,差点趴在地上,还好扶住了门框,没有磕到肚子。 她低头看着眼前的两双靴子,大脑里快速回忆了一遍,原主并没有见过这二人。 还好还好,她松了一口气直起身子,原本明亮有神的双眼变得黯淡无光,双手慢慢往前摸着,“是梦烟吗?你突然把门打开,害得我差点摔倒。” 楚炼和楚秋看到门外的女子后吓了一跳,差点要拔刀出来,发现这女子是个看不见的瞎子后,二人才淡定下来。 楚炼不耐烦地说道:“不是,你认错人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江岁欢连声道歉,“我眼睛看不见,走错路了。” 她摸索着朝前走去,楚炼在身后骂道:“一个瞎子出来吃饭也不带个下人,嫌命长吗?” 楚秋安抚道:“七哥,这女子瞎了眼睛也不容易,别跟她置气。” 江岁欢眼瞅着就要走到万梦烟所在的包厢了,这时包厢门却忽然打开,万梦烟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江岁欢后挠了挠头问道:“你不是去上茅房吗?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江岁欢冲着她挤了挤眼,开口说道:“是啊,谁让我是个瞎子呢,连路都走不稳,差点掉进茅房里,刚才还走错了路,差点进到别人的包厢里。” 万梦烟愣在原地,看了看江岁欢,又看向她身后的两个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万梦烟快速走到她身边,愧疚道:“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你眼睛看不见还让你一个人去上茅房。” “没事,都怪我自己太过逞能。”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还好万梦烟反应快配合了她,没让她在七皇子和九皇子面前露馅。 身后,楚炼和楚秋并没有过多欣赏二人的“姐妹情深”,而是结伴走下了楼梯。 江岁欢拉着万梦烟一闪身进了包厢,她迅速关上了包厢门,坐在椅子上轻轻喘着气。 万梦烟好奇地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那两个男子是谁?” 她倒了一杯茶喝下去,说道:“那两个男子是七皇子和九皇子,我路过听到他们谈话,差点被发现,不得已装成瞎子。” “这样啊。”万梦烟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那一瞬间我都懵了,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江岁欢笑了笑,“还好你反应快,没有揭穿我。” 万梦烟神情显得有些得意,挺起胸膛道:“我虽然懂得不多,但我反应很快的。” 说罢,万梦烟就指着桌上的饭菜说道:“你尝尝这些菜,都快凉了。” “好。”江岁欢拿起筷子,看向满满一桌子的饭菜。 月芳楼的菜式主打一个精致,连摆盘都是极为讲究的,而面前这些菜其貌不扬,都是一些最普通的菜式,江岁欢有些失望。 她不抱期望地夹起一块排骨放入口中,却瞬间瞪大了眼睛。 排骨软糯香烂,入口即脱骨,咀嚼以后满口留香,堪称一个“绝”字。 江岁欢只觉得食欲大开,她来不及多说什么,只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一大桌子菜,竟被她差不多全吃完了。 她扶着肚子,舒服地靠在椅背上,说道:“梦烟,你说得没错,这里的菜果然很好吃,连米饭都带着一股子香味。” 万梦烟笑道:“对啊,因为这里的厨子,之前是御膳房的大厨。” “岁欢,瞧你的肚子,跟怀胎三月的一样。”万梦烟指着江岁欢的肚子打趣道。 江岁欢看了看肚子,吃饱了好像是更圆了些,可她哪里是怀胎三月,她是再过三个月就要生了。 她们吃饱了饭,出来后也不坐马车了,而是沿着巷子慢慢走路消食。 走到热闹的街上,万梦烟说着自己对于装修美容院的想法,江岁欢在旁边认真地听着。 “桌椅板凳就用黄花梨木的,光泽油润,纹理细腻,地板用紫金檀木的,硬度比较高,还有淡淡的芳香,到时候再去珍宝阁买两颗夜明珠,镶在门口的匾额上,夜里也能看得清。” 江岁欢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听到夜明珠时连忙制止道:“夜明珠就不必了吧,那太贵了。” “有必要的,夜明珠好看,那些夫人小姐们看见了也会喜欢的,会给美容院带来许多客人。”万梦烟说道。 “是么?”江岁欢摸了摸鼻子,“可我没那么多银子。” “这些不用你管,我们当时说好了,装修的事情我全权做主,到时候给夫人小姐们做美容的事情就得靠你了。” 江岁欢正犹豫着,胳膊忽然被人撞了一下,她抬头看去,看见一个蒙面的丫鬟匆匆离开,身影有点眼熟。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70章 王爷有一个可怕的仇人 江岁欢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道:“什么事啊?” 莹桃掩着嘴笑道:“听说是二小姐的金铺被盗了,上千件金饰全没了,二小姐知道后,当场气晕了过去,今日白天南冥王在全京城搜查了整整一天,什么都没找到。” 江岁欢对此丝毫不意外,那些金饰价值起码三十万两,江媚儿不气晕才怪呢。 昨天晚上她和万梦烟离开以后,当即去万梦烟自家的铺子里把金子全融了,藏在万梦烟家中的金库里,准备到时候送给京城附近破庙里的乞丐。 楚诀就算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找不到这些金饰了。 江岁欢心情极好,想到江媚儿的dna匹配结果差不多出来了,便支开莹桃,进到了实验室里。 匹配结果报告已经出来了,江岁欢还没来得及看,肚子里就传来了咕噜噜的声音,饥饿感仿佛洪水般涌来,饿得她都没力气站直了。 她离开实验室,推开窗户对着莹桃喊道:“有吃的吗?我饿了。” “有的,张云姐做了一桌子菜,谁知道小姐您一直睡到傍晚,我这就让她把菜热一热端过来。” “好。” 江岁欢最近胃口极大,张云做了七道菜,她一个人全吃完了,并且没有觉得撑。 再看看肚子,还是没变大多少。 不过她清楚,不是孩子有问题,而是胎位的原因所以不显怀。 莹桃把碗盘收走以后,江岁欢起身来到窗边,打算关上窗户再睡一觉。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空气中泛着秋日的凉意,江岁欢刚把手放在窗框上,忽然发现外面的树下站着一个人。 人影修长挺拔,朝着她缓缓走来,嘴角泛着温柔的笑容,“好久不见,不知道江小姐有没有把本王给忘了。” “差一点,王爷消失了这么久,我都快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江岁欢愣住,咬了咬嘴唇说道。 “皇兄这段时间身体不好,本王在宫里陪着他,顺便帮他处理一些国事,所以没时间过来。” 顾锦走到江岁欢身边,弯腰看着她,“多看看本王的模样,下次可不要忘了。” 江岁欢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扭头说道:“太晚了看不清楚。” “王爷每次都在夜里出现,若不是在白天见过王爷,我都要以为王爷是个只在夜间出没的吸血鬼了。” “吸血鬼是什么东西?”顾锦从窗户跳了进来,湿润的凉风掠过江岁欢的脸颊。 他走到桌边施施然坐下来,“本王之所以只在夜间出现,是怕带给你麻烦。” 江岁欢沉默了一瞬,说道:“我听说了,王爷有一个可怕的仇人。” 顾锦挑起剑眉,“听谁说的?” “昨日去好味阁吃饭,无意间听七皇子和九皇子谈论起这些事情,他们还说那个人是南疆的,还下毒害死了太清皇后。”江岁欢这话说得十分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顾锦伤心。 顾锦却面不改色道:“他们的话只说对了一半,那个人确实下毒害死了我的母后,但他并不是来自南疆,而是大渊的人,只不过隐藏的太深,我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原来如此。”江岁欢点了点头,又问道:“之前绑架我的那个侏儒,他被人射死前曾提到的皇后,莫非就是太清皇后?” 顾锦的眼神冷了冷,“嗯,我怀疑那毒是他制的,只可惜他还没说出幕后之人,就被射死了。” “射死他的人,会不会就是幕后之人派来的?”江岁欢猜测道。 “八九不离十。”顾锦不是很想跟江岁欢说起这些,他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不说这些了,听说你昨夜把江媚儿金铺给盗了?” 江岁欢瞪大眼睛,语无伦次地说道:“我,你,我昨夜做得那么小心,王爷怎么知道的?” “本王怕你遇到危险,在你身边安插了几个暗卫,专门保护你的安危。” 顾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昨夜本王正在宫中陪着皇兄商谈秋狝的事情,有暗卫过来跟本王禀报,说你去盗金铺了。” 看着江岁欢心虚的眼神,顾锦道:“本王昨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今日才知道江媚儿的金铺是真的被洗劫一空,你如果缺钱可以跟我讲,下次不要再做这么冒险的事情了。” 江岁欢摸了摸鼻子,“那些金饰确实是我拿走的,谁让江媚儿想用蛊虫害我呢,我这是以牙还牙。” “再者说了,那些金饰我一个都没留,全融了打算到时候送给乞丐。” “江媚儿想要用蛊虫害你?”顾锦眼神淡淡地扫了一眼窗外,派了十个暗卫守着江岁欢,竟然没一个把这事告诉他。 窗外的暗卫吓得瑟瑟发抖,江岁欢脱下外衫的时候他们就在附近,看到这一幕纷纷扭过了头,哪敢继续往下看啊,所以也就不知道蛊虫的事情。 江岁欢说道:“是啊,那蛊虫毒的很,也不知道江媚儿从哪里弄来的。” 她说完,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挺起胸膛说道:“王爷派了这么多暗卫看着我,为什么不事先问问我?” 顾锦问道:“我要是问你了,你会同意?” “当然不会了!”江岁欢摇了摇头,她可不喜欢生活在别人的注视之下。 “这不就得了。”顾锦慢条斯理地说道:“关乎你安危的事情,本王认为不征求你的同意也行。” 江岁欢哼了一声,抱着胳膊不说话。 顾锦看着她生气的样子,觉得很是可爱,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没有捏捏她的脸。 “查出来江媚儿的生母是哪一个了吗?”顾锦转移了话题。 “查出来了。”江岁欢差点忘了这茬,她把匹配结果报告从袖子里拿了出来,当着顾锦的面,把报告一目十行地看完了。 看完以后她说道:“江媚儿的生母是姬贵妃,姬贵妃是哪个皇子的母妃?” “竟然是她?”顾锦脸色微微一变,“她是八皇子的母妃。” 江岁欢看顾锦的神色不对,好奇地问道:“她怎么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71章 这一切都是骗局 顾锦神色深沉,冷声道:“姬贵妃的背景有些复杂,她是陈宰相的妹妹,同时也是皇后的干妹妹。” “自从她进宫以来,就表现得性格温婉,天天待在她的慧宁宫里,不争也不抢。” “我本以为她对这皇位没有兴趣,不曾想是她隐藏的太深,竟把所有人都骗到了。” 顾锦冷哼一声,“她养出来的八皇子也是如此,性格内敛,做事干脆利落,深受我皇兄器重。”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骗局,姬贵妃一开始就是奔着皇位去的!” 江岁欢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感叹道:“姬贵妃好大的野心。” “陈宰相一家人都很有野心。” 顾锦眸色幽深,“陈宰相在朝中笼络了一大批官员,还有他的小儿子陈禹讳,跑到江南去寻找能人异士为他们做事,若不是我及时派人阻拦,如今他们一家人在大渊恐怕已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他的声音越发的冰冷,“想要皇位,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宰相一家人真是狼子野心!”江岁欢愤愤道,可旋即又有些疑惑:“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不是已经立过太子了吗?” 顾锦目光深远,语气平静,“太子是皇后娘娘所生,从小被娇惯坏了,如今就是个废物,宫里人人都知道,这个太子只是摆设,当不了几年了。” 他淡淡道:“不要被皇宫表面的美好给迷惑了,皇宫就是一片深潭,表面上看着平静无波,其实下面很危险。” 江岁欢似懂非懂,问道:“江媚儿的母妃已经找到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等。” “等?” “嗯,皇宫里所有人的关系都是牵扯到一起的,错综复杂,不论是动了谁都可能引起轩然大波。” 顾锦眸色渐深,缓缓说道:“姬贵妃有宰相护着,就算揭露了八皇子并不是她亲生儿子的事实,也最多只是把八皇子关起来,不能拿姬贵妃怎么样。” “那怎么能行?”江岁欢脱口道,“姬贵妃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顾锦道:“没错,所以我要等,等到宰相倒台,等到姬贵妃没有靠山,到时候再揭开她的真面目,就没人能保得了她了。” 江岁欢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顾锦的想法。 顾锦看了看她,问道:“你呢,打算怎么做?” 她眼睛转了转,慢悠悠地说道:“我打算找机会进宫,偷偷把这件事告诉姬贵妃,让她知道当年扔掉的女儿不仅还活着,还当上了南冥王妃。” “从你刚才的话里我可以听出来,姬贵妃这个人很聪明,心机也很深,她要是知道江媚儿还活着,肯定会不择手段地除掉江媚儿,我嘛,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江岁欢刚说完,喜之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在她脚边蹭蹭,又跑到顾锦身边蹭蹭。 喜之又长大了一些,有点狼的模样了,江岁欢最近很忙没怎么管过它,都是红罗在照顾。 顾锦微微勾唇,摸着喜之的脑袋说道:“京城里怕是只有江小姐这么威风了,养一只狼当宠物。” 江岁欢吐了吐舌头,“喜之虽然是狼,但是性格跟狗差不多,不会随便攻击人。” 喜之“嗷呜”了一声,打了个滚撞开门跑去院子里玩了,江岁欢走过去把门关上,秋风吹到身上,冻得她打了个激灵。 她抱着胳膊搓了搓,“我刚才说到哪里来着?” “说到你要找机会进宫。”顾锦看了看四周,从木架上拿起一块毯子披在江岁欢身上,“你如今的身份和平民差不多,怎么进宫?” 江岁欢裹紧身上的毯子,说道:“我救了薛令母亲一命,他答应下次有宫宴的时候带我进宫。” 顾锦眼神中闪过不满,“为什么不直接找我?” “不太合适吧,你是楚诀的皇叔,我是楚诀的前妻,你带着我进宫,那算是怎么回事?”江岁欢挠了挠头,“再说了最近都见不到你,怎么找你?” 顾锦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放到江岁欢手中,“这个给你,以后想找我了,便拿着这块令牌来北漠王府找我,不会有人再拦你。” 他看了一眼窗外,接着说道:“你拿着这块令牌可以命令京城任何人,包括外面那些暗卫,他们见到令牌就如同见到我,让他们做什么都可以,只有一点不行。” “哪一点?” “不能让他们离开。” 江岁欢咬住嘴唇,正要把自己怀有身孕的事情告诉顾锦,顾锦却说道:“两个月后才有宫宴,时间太迟了,你想见到姬贵妃,不一定非得进宫。” 江岁欢愣了愣,“还能在哪里见到姬贵妃?” 顾锦道:“我已经和皇兄商议好了,今年的秋狝在三日后举办,到时候皇兄会带着所有皇子前往三清山狩猎场,皇后和宫里的一众妃子也会跟着前往。” 江岁欢听说过,秋狝是大渊皇室每年秋天都会举办的狩猎比赛,皇子和官员的儿子都可以参加,打到的猎物会用在祭祀大典上,以此来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要是打到猎物最多的人是个皇子,则可以在祭祀大典上跳一支祈福舞,如果跳的舞可以打动上天,便会天降大雨。 大渊有一个传说,要是谁跳的祈福舞能够让上天降下大雨,谁就是未来的皇帝。 据江岁欢所知,五十年以来只有一个人跳祈福舞的时候,天上下起了大雨,这人就是顾锦。 只可惜造化弄人,最后成为皇上的人竟然是顾锦的皇兄。 江岁欢开口问道:“到时候你也会去吗?” “会,但是我不参加,我负责维持秩序,保护皇兄的安全。”顾锦说道。 “可是我不是皇室的人,也和侯府没什么关系了,我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呢?”江岁欢摸了摸鼻子,叹道:“总不能以大夫的身份去吧?” 顾锦定定地看着她,“说对了,秋狝需要太医在场,你可以以太医的身份去,正好我需要你给皇兄检查一下身体。” 江岁欢惊道:“这样也行?会被人认出来的!”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72章 北漠王的令牌 “无妨,有我在呢。”顾锦起身抚了一下衣角,“夜已深了,本王就不打扰江小姐休息了,两日后本王过来接你。” 江岁欢应道:“好。” 顾锦离开时脚步顿了顿,说道:“对了,你这仁善堂先不要开了。” “为什么?”江岁欢不明白他的意思,细长的柳叶眉微微蹙起:“我这仁善堂开的好好的,虽然这几天没有病人来,但是也不能说关门就关门呀。” 顾锦沉声跟她解释:“你这医馆之所以没有病人来,是因为有人在外面散播谣言,说你是个假大夫,之前给的药都是吃完有副作用的假药。” “放他娘的……”江岁欢拍案而起,意识到不能在顾锦面前飙粗口,立马收了声。 她怒道:“简直是胡说八道!我开的中药都是我精心调配的,西药更是经过了无数次更改研发,副作用几乎没有,这是谁传的谣言?” 江岁欢此刻仿佛一只炸毛的猫,气得眼睛都圆了。 顾锦犹豫了一下,说道:“是侯夫人,她怕你医术不精治死人,所以就派人在外头散播了这个谣言。” “荒唐!”江岁欢怒不可遏,“我已经与侯府断绝了关系,侯夫人竟还要这么对我,我一定要让她知道,她大错特错了!” 顾锦转身走到江岁欢面前,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别生气,侯夫人迟早会有后悔的那一天。” 顾锦的手很温暖,掌心的薄茧如同沙粒划过她的皮肤,引起一阵酥麻,她浑身的怒气全消,眨了眨眼不说话了。 “快去休息吧。”顾锦微微笑了一下,吹熄了蜡烛离开了。 江岁欢哪里还睡得着,她看着手中的令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顾锦上次送来的银票忘记了还回去,这次又收了顾锦给的令牌,要是顾锦知道她怀孕的事情,肯定要恨死她了。 江岁欢哀嚎一声,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到了第二天清晨,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莹桃喊道:“小姐,万小姐来了。” “让她在客堂稍等一会儿,我等会儿就到。”江岁欢闷声喊了一句。 等她洗漱完换好衣服来到客堂后,看见万梦烟坐在椅子上打着盹,身旁还放着一个大箱子。 她轻轻拍了拍万梦烟的胳膊,万梦烟猛地跳起来,嘴里还说着梦话,“大人,这些金子不是我偷的!” 看到江岁欢后,万梦烟才清醒过来,拍着胸脯说道:“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官差来抓我了。” 江岁欢有些失笑,“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我也不想的,但是我太担心了,听说昨天南冥王带着官兵在京城里搜查了一天,我生怕他查到我这里来。”万梦烟紧张得嘴唇都发白了。 “放心吧,金子都已经融了,楚诀就算看到了,又能说什么?” 江岁欢顺手打开一旁的箱子,看着里面的一堆金块说道:“你家是开钱庄的,有这么多金块不是很正常的吗?” “走吧。”江岁欢盖上箱子,让于吉把箱子放到了马车上面,“我们把这金子送到需要它们的人手上,你就不用再担心了。” 于吉驾着马车,带着江岁欢和万梦烟往城外赶去,到了城门口时,两个官兵挡在前面,把马车拦了下来。 脏脏包跺了跺马蹄,站在原地喘着粗气。 于吉安抚了脏脏包几句,对着官兵问道:“官爷,怎么了这是?” 官兵没好气地说道:“没听说吗?南冥王妃的金铺被盗了,上千件金铺不翼而飞,南冥王下了命令,凡是从京城出去的人都得严查,没问题了才能出去。” 于吉讨好地笑了笑,“官爷,这马车上坐的是两位小姐,怎么可能跟被盗的金铺有关系呢?您通融通融,让我们过去吧。” 坐在马车里的万梦烟正紧张地握紧拳头,江岁欢则淡定地拍了拍她,示意她冷静下来,“放轻松,你越紧张,官兵就越怀疑你。” “嗯!”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放松了下来。 马车外面,两个官兵凶巴巴地骂道:“我通融你们?谁通融我啊!别耽误时间,赶紧让马车里面的人下来,我们要搜车!” 这时,马车的帘子被缓缓拉开,江岁欢探出半边身子,手中握着一块令牌,眉目冷厉,“北漠王令牌在此,谁敢拦我?” 官兵见状连忙跪倒在地,吓得瑟瑟发抖,北漠王生气起来连朝廷官员都敢砍,别说他们这些小喽啰了。 “起来吧。”江岁欢知道他们是奉命行事,不想为难他们,便冷声说道:“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两个官兵急忙闪开,“可以了可以了。” 江岁欢收回令牌,正准备吩咐于吉继续赶路,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有一声冷喝,“慢着!” 不过瞬间的功夫,一匹高头大马就出现在了马车前面,上面坐着面无表情的楚诀。 楚诀冷冷看了江岁欢一眼,又对两个官兵质问道:“为什么不搜她的车就放她离开?” 官兵小心翼翼地瞟了江岁欢一眼,小声说道:“王爷,她有北漠王的令牌。” 楚诀脸色一变,不可思议地看向江岁欢,“你怎么会有我皇叔的令牌?” 据他所知,顾锦的令牌不准任何人碰,他小时候不懂事,把顾锦的令牌偷偷拿走玩了一下午,顾锦发现后拿着鞭子狠狠抽了他一顿。 所以当他看见顾锦的令牌出现在江岁欢手中,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江岁欢微微一笑,“想知道啊,我就不告诉你。” 他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管你有谁的令牌,今天都得给我下来,否则我就认为是你盗了媚儿的金铺!” “行,下来就下来。”江岁欢拉着万梦烟从马车下来,站在一旁说道:“你们搜吧。” 两个官兵踌躇着不肯上前,被楚诀瞪了一眼后,才敢上去搜。 很快,一个官兵抱着个箱子走下来,“王爷,马车上只有这个箱子,没别的了。” “打开。” “是。” 官兵打开箱子,里面金灿灿的金块简直闪瞎了众人的眼睛,楚诀声音里夹杂着怒气,指着箱子问道:“这是什么?”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73章 不可描述的关系 江岁欢顺着楚诀手指的方向看去,泰然自若地说道:“金子啊,有什么问题吗?” “呵,当然有问题了。”楚诀冷笑一声,“媚儿的金铺刚被盗,你又要带着这么多金子出城,这未免太奇怪了吧。” “奇怪的是你吧,你家江媚儿金铺里丢的是金饰,我这箱子里面装的是金块,我想带到哪里就带到哪里。”江岁欢抱着胳膊,面对楚诀的压迫毫不慌乱。 楚诀目光骇人,“把金饰融了不就变成金块了么?” “楚诀,你我都不是傻子,金饰的价值比金块的价值高多了,我没必要偷了金饰费尽力气去给它融了,直接去偷金块不就得了。” 江岁欢无辜地眨了眨眼,“再者说了,你说我的这些金块是金饰融的,你有证据吗?” 这些金块堆放在箱子里,根本看不出来是不是金饰融的,楚诀没有证据,又不甘心这么轻易放江岁欢离开。 他并不在乎这些丢掉的金饰,他只是不忍心咽下这口气罢了。 他隐隐咬着牙怒道:“听说你没有钱,需要假装大夫治病骗人,还开了一家假医馆,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金子?” 江岁欢有些不耐烦地挖了挖耳朵,“你们这样我真的有点烦了,一个个都说我开的假医馆,说我假借行医治病来骗钱,要么你们拿出证据来,要么你就闭上嘴。” 楚诀一愣,之前江岁欢这么对他说话的时候,他觉得江岁欢变得比从前更有个性了,而这次,他忽然有种想要掐死江岁欢的冲动。 他渐渐开始焦躁,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眼睛也慢慢变得赤红,内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念着:杀了她,媚儿就能开心了,杀了她。 江岁欢没有发现他的变化,继续说道:“再说了这些金子不是我的,是我旁边这位姑娘的,她是钱庄老板的女儿,这些金子对她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然而此时楚诀已经听不进去她说的话了,只是双目赤红地盯着她,双手忍不住颤抖。 江岁欢发现了楚诀的不对劲,皱眉道:“你怎么这样盯着我?” 她并不知道,楚诀身上被江媚儿下了蛊,楚诀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正是因为身上的蛊虫作祟。 “你去死吧!”楚诀恶狠狠地说道,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朝江岁欢身上砍去。 一时间,周围所有的人都楞了,没有人知道楚诀为什么忽然动手,更没人反应过来。 江岁欢瞪大眼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楚诀疯了! 她眼睁睁看着利剑朝自己越来越近,来不及躲避,下意识抬手去挡,心道两只手废了就废了,总比没命强。 她闭上眼睛,已经做好受伤的心理准备了,哪知预想到的疼痛却迟迟没有袭来。 “嗯?” 她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看见楚诀的剑被一把短刀截停在半空中,楚诀死死咬着牙,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你是谁?” 拿着短刀的是一个黑衣人,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乃北漠王派来保护江小姐的暗卫,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准伤害江小姐分毫。” 一听到北漠王的名号,楚诀瞬间冷静了下来,他不由得有些疑惑,自己刚才是怎么了? 他身为南冥王,刚才要是真的把江岁欢给杀了,百姓们会怎么议论他? 何止百姓,他的父皇作为一个爱护百姓的明君,要是得知了这件事,他这王爷的位置恐怕也坐不久了。 想到这些,楚诀一阵后怕。 他扔掉手中的佩剑,心烦意乱地说道:“我就是吓吓她,没有真的要杀她。” 暗卫不说话,收起手中的短刀隐匿在人群之中。 江岁欢松了口气,看来顾锦说得没错,有暗卫保护确实会安全一些,毕竟她也不知道身边的哪个人会突然发疯。 她后退几步,离楚诀远了一些,“该解释的我已经解释完了,可以让我们走了吧?” 楚诀看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质问道:“我皇叔不仅把令牌给你,还派暗卫来保护你,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个嘛……”江岁欢故意拉长了声音,然后用气人的语调说道:“我和你皇叔,自然是那种不可描述的关系了。” “算你有本事,竟然能勾搭到我皇叔作为你的靠山。”楚诀气得握紧拳头,鄙夷道:“这箱金块也是我皇叔给你的吧。” “不是呀,你皇叔给我的都是银票呢,出手可大方了,一给就是几十万两。”江岁欢瞥了楚诀一眼,“想当初我给某人当正妃的时候,每个月只有一百多两的俸禄,啧啧,真是太抠搜了。” 她看着楚诀铁青的脸色,笑眯眯地说道:“地上的金块是我朋友拿来的,打算分给乞丐们花,你要是缺钱,也可以拿走一块。” “不需要!”楚诀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继续得意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得到皇叔几时的恩宠,等到时候你像个丧家犬趴在街上哭的时候,可千万别来求我。” 江岁欢收起脸上的笑容,低声道:“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楚诀轻蔑地笑了笑,骑着马离开了。 于吉把箱子搬上了马车后,江岁欢正准备掀开马车的帘子走进去,却发现万梦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岁欢,你和北漠王……” 江岁欢上马车的动作微微一顿,刚才为了气楚诀说了这话,竟忘了旁边都是人了。 她尴尬地笑了笑,故意大声说道:“我刚才那是随便乱说的,不要当真哈哈。” 万梦烟好奇道:“那你怎么会有他的令牌?他还派暗卫保护你!” “那可是暗卫诶,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活的!”万梦烟激动得手舞足蹈,两眼都放着光。 她扒着车窗往外看去,“那个暗卫是不是就在附近,哇,一想到就觉得好有安全感!” 江岁欢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激动,疑惑道:“你家那么有钱,怎么不培养几个暗卫?”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74章 你们帮我散播一个消息 万梦烟挠了挠头,说道:“大渊有律令,只有皇亲国戚和官员们可以培养暗卫,我家只是有钱,但是没有官职,是不允许培养暗卫的。” “而且啊,培养一个暗卫很麻烦的,得从小开始训练,耗费十多年的时间,还不一定能培养成功。” 江岁欢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不对不对!”万梦烟反应了过来,“我在问你和北漠王的事情,怎么聊到暗卫了?” 江岁欢低头笑了笑,“我跟北漠王认识,但并不是那种关系,具体什么关系我也说不清楚。” “他怕我出事,所以在我身边安排了几个暗卫,给我令牌也是方便我找到他。” 万梦烟问道:“北漠王人怎么样?有传闻中说得那么可怕吗?” “没有吧,我觉得他挺好的。”江岁欢沉思了片刻说道,“京城里关于北漠王的传闻都不算真实,北漠王从不滥杀无辜,他杀的都是该死之人。” 马车离开了京城,晃晃悠悠地来到了一所破庙前,于吉停下马车,说道:“小姐,到地方了。” 下了马车,江岁欢打量着眼前的这所破庙,这破庙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屋顶上破了好几个大洞,难以想象到了冬天该怎么办。 听到有人来,破庙里探出几个脏兮兮的小脑袋,都是住在破庙里的小乞丐,他们好奇地看着江岁欢和万梦烟,其中一个胆大的小乞丐开口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从京城来的。” 江岁欢不想惊扰到破庙里的其他乞丐,弯下腰冲着小乞丐招了招手,喊道:“过来,我问你一些事情。” 小乞丐慢慢挪动着步子走过来,眼中满是戒备。 江岁欢看着他身上单薄的衣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从马车上拿下来一条毯子披在他身上,问道:“这破庙里住了多少人?” 小乞丐感受到了温暖,对江岁欢的戒备放下了大半,开口道:“一共住了二十三个人,有铁牛哥哥,大周伯伯,大周婶婶……” 没想到小小的一间破庙里面竟然住了这么多人,江岁欢打断了小乞丐,“他们人怎么样?” “他们都很好的。”小乞丐眨着眼睛,“尤其是铁牛哥哥,我们全都听他的,有一次我好几天没有讨到吃的,铁牛哥哥就把他的食物给了我。” 江岁欢明白了,这个铁牛就是乞丐们的主心骨,听上去人还不错。 她让于吉把马车上的箱子搬下来,放到了小男孩的手中。 小男孩抱着有些吃力,问道:“姐姐,这里面是什么?怎么这么重。” “这里面是金子,你把这些金子拿给铁牛哥哥,让他分发给庙里的所有人。”江岁欢拍了拍他的头,“你们把这破庙好好修缮一下,要不然天越来越冷,会生冻疮的。” 万梦烟说道:“是啊,拿这钱去买些过冬的棉服,也能安稳度过这个冬天。” “谢谢姐姐!”小乞丐感激地道了谢,抱着箱子飞快地跑进了破庙。 两人正要离开时,小乞丐又抱着箱子跑出来了,挡在她们面前道:“两位姐姐,铁牛哥说不要这些金子。” 万梦烟惊讶道:“为什么?” 江岁欢也很吃惊,这可是满满一箱子的金子,若不是她不想留下江媚儿的东西,早把这些金子占为己有了,这些乞丐居然不要? 小乞丐把箱子放到她们脚边,“铁牛哥哥让我问你们,能不能去京城请一个大夫来?我们这里有一个人生病了,铁牛哥哥说他再不治病就会死的。” “你们把这些金子收下,去京城请一个大夫过来就好了啊。”万梦烟说道。 小乞丐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说道:“我们进京城找过大夫,那些大夫一看见我们,就把我们轰出去了,不会跟着我们过来的。” 江岁欢皱了皱眉,让于吉搬着箱子,决定亲自进去看一看。 破庙里坐着二十多个人乞丐,男女老少都有,每个人都蓬头垢面,看见江岁欢和万梦烟后皆是一脸诧异。 她们两个人打扮得干净精致,实在是跟这里格格不入。 一个二十多岁的乞丐走到她们面前,小乞丐指着他说道:“这个就是铁牛哥。” 这个铁牛虽然也衣衫褴褛,但是看起来比其他人干净多了,五官也端正。 他不说话,双手不停做着手势,万梦烟问道:“你不说话,双手晃来晃去做什么?” 江岁欢却看出一些端倪,道:“你不会说话?”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小乞丐在一旁说道:“铁牛哥是个哑巴,只会用手语交流。” 江岁欢会手语,但是却看不懂铁牛的手势,心中猜测这可能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 她开口问道:“那个生病的人在哪里?” 铁牛朝着破庙的角落里指了指。 江岁欢走过去,看见地上有一个人,躺在破旧的凉席上一动不动。 这个人的长相,似乎还有些眼熟。 江岁欢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随即震惊了,这不是公孙胥吗? 她蹲下来给公孙胥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公孙胥是因为身体里的毒素加深,再加上急火攻心,所以昏了过去。 “他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江岁欢扭头问道。 铁牛用手比了个十。 一旁的小乞丐补充道:“这个小哥哥是十天前出现在这里的,铁牛哥看他可怜,就让他留下来了,谁知他第二天就开始发病,时不时昏睡过去,一睡就是两三天。” 江岁欢猜公孙胥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不仅没有吃她给开的药,还从家里跑了出来。 她起身说道:“我知道了,于吉,你帮忙把公孙胥背到马车上,我要带着他回京城治病。” 于吉把手上的箱子放到地上,背起公孙胥出去了。 铁牛指着地上的箱子,想让江岁欢把箱子拿走。 江岁欢见铁牛不肯收金子,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主意。 她淡淡道:“这些金子留给你们,你们帮我散播一个消息。” 接着,她小声对铁牛说了几句话,然后问道:“可以办到吗?” 铁牛愣了愣,点头表示可以。 江岁欢满意地离开了。 马车上,万梦烟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公孙胥,又看向江岁欢,眨巴着眼睛问道:“岁欢,你刚才小声跟那乞丐说了些什么啊?”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76章 请注意你的措辞 “这段时间不会有病人来看病了,仁善堂先关门吧,若是万梦烟来找我,你们就给她说我去参加秋狝了。” 江岁欢起身走了出去,回卧室收拾起了去三清山要带的东西。 她找了一个轻点的木箱,用锯子磨了四个滚轮,让于吉把滚轮钉在木箱上,又做了一个拉杆钉了上去,如此一个简易的行李箱就做好了。 秋天的衣服比较厚,她只往箱子里塞了两身换洗衣服,考虑到山上比较冷,她又放了一件红色的披风。 既然她要以太医的身份过去,就得演得像一点,她把实验室里的一些药丸和银针之类的东西都拿出来,一并塞进了箱子。 她忽然想到,到时候楚诀和江媚儿都会过去,看见她以后肯定会想办法害她,顾锦派来的暗卫是不能出现在三清山上的,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她本想带一把匕首,想了想又放下了,秋狝有皇上在场,万一到时候被楚诀和江媚儿抓住把柄,说她有谋反意图,那她可是有理说不清的。 罢了罢了,江岁欢摇摇头,反正她的实验室里有手术刀和麻醉喷雾,可以关键时刻用来防身。 准备锁上木箱时,她看了一眼床头,把枕头下面的银票拿出来放进了箱子里,这是顾锦给的银票,她打算到时候在三清山上,把银票偷偷还给顾锦。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就到了顾锦和她约好的时间,江岁欢提前拿着行李箱站在门口,看见顾锦的马车出现后,她招了招手。 马车停在江岁欢面前,从帘子后面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江岁欢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顾锦的手。 她想了想,把手中的行李箱送了上去。 顾锦本意是想拉江岁欢上马车,却发现手里被塞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像是木头做的把手,他一收手,一个五六十公分高的木箱丝滑的进来了。 “……” 顾锦低头一看,发现箱子上不仅有把手,还有四个轮子,他眼角抽了抽,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我的行李箱。”江岁欢掀开帘子走了进去,“里面是我的一些衣服,还有药。” 顾锦觉得新奇,推着行李箱的拉杆,让它滑来滑去,玩腻了以后才说道:“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可以不用带这些的。” “不行。”江岁欢把行李箱抱在怀里,“我的药和银针之类的还在里面呢。” 顾锦今日穿着一身蓝色锦袍,头发用白玉发冠高高束起,更显得俊朗非凡。 他玩味地看着江岁欢,笑道:“瞧你这宝贝的样子,本王还能偷了你这箱子不成?” 江岁欢吐了吐舌头,“那可说不准,我这里头的药可都是宝贝。” “话说回来,江小姐之前给我的两颗补血丸,我还没有机会吃,不知道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有用。”顾锦调侃道。 “没有用你来找我,好吧。”江岁欢拍了拍胸膛,心道他最好永远没机会吃上补血药,一直平平安安的才好呢。 她看了一眼窗外,好奇道:“我们现在就去三清山吗?” “嗯。”顾锦点头,“皇兄多年前在三清山盖了一个山庄,我们今夜就在山庄里住,其他人明天才会来。” 她“哦”了一声,又问道:“秋狝是多少天?” 顾锦耐心地回答道:“看情况,一般是十天左右,现在进山,等到冬至那天选出打到猎物最多的人,今年的秋狝就算结束了。” 还好只有十天,江岁欢放心了,再过两个月就是预产期了,她可不想在山上生孩子,万一再当着顾锦的面,天,想想都要窒息了! 她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顾锦,又迅速低下了头,算了,现在不是说自己怀孕的好时机,要是顾锦一气之下把她赶下马车,她还怎么见到姬贵妃? 再说了,顾锦还没说是否喜欢她呢,她也有可能误会了。 顾锦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不明所以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江岁欢干笑两声,指着窗外道:“哇,风景真不错。” 这倒不是为了转移话题,而是窗外的风景确实很好,在两人聊天的时候,马车已经驶到了三清山的山脚下。 秋高气爽,湛蓝的天空上没有一丝白云,马车的窗外是漫天遍野的红色枫叶,枫叶被风吹落在地上,马车碾过后发出清脆的声音。 林间偶尔有小鹿或者狍子窜过去,可以看得出来三清山的生态环境很不错。 江岁欢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秋狝要选在这里,这么多动物,别说那些从小练习射箭的皇家贵族了,就连她可能都会打到一两只猎物。 马车停在一座豪华的山庄门口,顾锦说,“我们到了。” 顾锦先把江岁欢的行李箱拿了下来,然后对着她伸出了手,她抿了抿唇,把手放在了顾锦手心上,慢慢走下了马车。 这座山庄的名字就叫三清山庄,不仅豪华,还隐约透着一股子皇家的威严。 山庄门口站着一排侍卫,看到顾锦后纷纷行礼,“参见北漠王!” “走吧,我带你去给你安排的卧房。”顾锦抬脚走进山庄巍峨的大门。 江岁欢拉着行李箱急忙跟了上去。 她一边走一边感慨道,皇上是真的有钱,这占地几千亩的山庄,居然每块土地上都铺上了青石板,拉着行李箱走一点也不费劲。 顾锦带着她走到了山庄的一处院子里,指着西北角的房间说道:“这里就是你住的卧房了。” 她伸长脖子看了看,指着西南角的房间问道:“那个房间是给谁住的?” 顾锦轻描淡写地说道:“那个是我的卧房。” “啊?”江岁欢大吃一惊,“你跟我住一起?” “江小姐,请注意你的措辞,我们两个只是在同一个院子里住,不是同一个房间。”顾锦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故作严肃地说道。 江岁欢小声道:“会不会有些不方便?” “不会。”顾锦说道:“是我把你带来的,理应跟我一个院子,这样我也好照应你。” “你说的有理。”江岁欢瞬间想通了,顾锦住在旁边还能保护她的人身安全,她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两人分别走进了自己的卧房,江岁欢放下手中的行李箱,发现这个房间里什么都有,衣服药材全都准备了很多。 她有些感动,转身出去想跟顾锦道谢,刚迈出去一只脚,便看见一个衣衫华丽的女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女子飞扑到顾锦身上,紧紧抱着顾锦大喊道:“我好想你!”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77章 深深的危机感 江岁欢傻眼了,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那女子亲昵地抱着顾锦,她忽然有些心酸,嘟囔道:“原来有相好的啊,居然还对我那么好,害我误会。” 她收回迈出去的脚,转身回了房间。 外面,顾锦并没有发现江岁欢看到了这一幕,他神色冰冷地推开身上的女子,眉头紧皱,“锦煦?你怎么今天就来了?” 锦煦公主被推开也不恼,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听说皇叔今日过来,我便跟父王和母后请示了一番,他们同意我今天就过来。” “这不合规矩,你应该跟着皇兄和皇嫂一起过来。” “不要嘛皇叔,我都过来了再回去,多麻烦呀,我保证仅此一次。” “下不为例。”顾锦面无表情地说道:“还有,你住的地方不是这里,是公主们住的锦绣阁,本王让苍一送你过去。” 皇上虽然有九个儿子,却只有三个女儿,分别是锦萱公主,锦玉公主,锦煦公主。 三个公主的出生日期只相隔几天,今年都是十八岁。 最大的锦萱公主是皇后所生,是太子的亲妹妹,第二大的锦玉公主是周贵妃的女儿,也是东宸王楚晨的妹妹。 至于年纪最小的锦煦公主,则是威武大将军的遗孤,皇上见其可怜封她为公主,交给皇后扶养。 皇后很护短,对几个孩子都比较宠爱,导致养出来的太子和两个公主,性情都十分娇纵。 锦煦公主比顾锦小七岁,从小就喜欢缠着顾锦。 刚开始顾锦念在她是自己侄女的份上,对她略有纵容,后来却发现她的行为越来越极端,一旦见不到自己就开始大发雷霆,不是摔东西就是惩罚下人。 后来顾锦开始慢慢远离她,但当时年纪尚小的她却像一块狗皮膏药般,怎么躲都躲不掉。 十五岁那年皇兄继位,顾锦当上了北漠王,有了自己的府邸后,锦煦才收敛了一些,不过每次见到顾锦还是会热情的过分,顾锦对此很反感。 顾锦朝树后轻咳了一声,苍一从树后出来,走到锦煦面前恭敬地说道:“锦煦公主,小的送您过去。” 锦煦不满地对着苍一翻了个白眼,“你算什么东西,赶紧走开,我才不要你送。” 苍一习以为常地后退了两步。 “皇叔,你这里有两个房间,我住你对面吧。”锦煦搂着顾锦的胳膊,声音绵软地撒着娇。 “不行。”顾锦毫不留情地抽开手,“对面已经有人住了。” 锦煦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对面紧闭着房门的房间,每年的秋狝顾锦都住在这里,但是每次对面的房间都是空着的,这次居然有人住了! 她知道顾锦没有什么交好的朋友,更不好女色,所以对里头住着的人十分好奇。 “我去问里面的人愿不愿意跟我换房间。”锦煦话音未落就跑到了江岁欢的房间门口,“砰砰砰”地敲响了门。 顾锦有些生气,上前把锦煦拉开,正要开口责备,江岁欢的房门被打开了。 江岁欢看着面前拉拉扯扯的两个人,眉头挑了挑,淡淡道:“有什么事吗?” 锦煦看到里面住着的竟是个女子,并且容貌不比她差时,她的心中一瞬间警铃大作,对眼前这个女子充满了嫉妒。 她上下打量着江岁欢,目光里充满了审视,问道:“你是谁啊?” “锦煦,不可无礼!”顾锦怒斥一声,“江小姐是本王新请进宫的太医。” “每年秋狝都有人受伤,江小姐医术很好,本王特意安排她住在这里,如果出了事可以第一时间找到她。” “太医院明明都是男的,她一个女子怎么能当太医?”锦煦十分不屑,“我看她就是想假装会医术,然后趁机接近皇叔!” 江岁欢笑了一声,笑声很轻,夹杂着一丝嘲讽,“女子为什么不能当太医?你身为女子,竟然瞧不起女子,是连你自己也瞧不起么?” “放肆!我可是公主,你胆敢这样对我说话,信不信我让母后把你关进大牢!”锦煦恼羞成怒,指着江岁欢怒道。 江岁欢眯起眼睛,锦煦?公主?原来不是顾锦的相好啊。 不过这个称号好眼熟,她仔细回想了一番,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就是七夕灯会上百姓们挣着抢着要看的锦煦公主吗?长得是挺美的,就是性格看上去不太好相处。 锦煦见江岁欢竟一点也不害怕,嘴巴一撅泪眼汪汪地看向顾锦,告状道:“皇叔你看她,小小一个太医竟然对我这么无礼!” 顾锦不为所动,说道:“本王再说一遍,江太医是本王亲自请来的。” 他加深了“请”这个字的语气。 江岁欢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变得有些想笑。 顾锦这戏演得太逼真了些,一会儿的功夫,她就从江小姐变成了江太医。 为了配合顾锦,江岁欢笑眯眯地说道:“公主殿下若是身体不舒服,也可以找我看病,毕竟这里只有我一个太医哦。” 锦煦咬紧牙关,顾锦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女人,这江太医是第一个出现的,不过一个小小的太医罢了,顾锦还站在她那头帮她说话。 锦煦本来以为,只要她黏着顾锦的时间够久,顾锦就会被她所打动爱上她,毕竟除了她和父皇,其他人都很畏惧顾锦。 可是这个江太医的出现,让她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机感。 “不用了!”锦煦咬牙切齿地拒绝,蛮横无理地命令道:“我要跟你换房间,我住在这里,你去住在锦绣阁。” 江岁欢笑意盈盈道:“不了,我住在这里就挺好的。” 这锦煦公主这么没有礼貌,江岁欢才不会惯着她,反正有顾锦在这里,她拿自己没办法。 锦煦气得跺脚,“锦绣阁可是公主住的地方,多少人想住还住不进去呢,你凭什么不愿意?” “我喜欢住在这里,公主殿下看谁想住进去,就去找谁换房间好了。”江岁欢自始至终都很冷静。 “我不管,我就要跟你换房间,你要是不换的话,等明日父皇母后来了,我就跟他们告状,看你怎么办!” 顾锦皱着眉头道:“锦煦,别再无理取闹了,身为公主大吵大闹像什么样子!” “苍一,送锦煦去锦绣阁。”顾锦沉声道,语气不容反驳。 这句话意味着锦煦如果还拒绝,就强行把她送回去。 锦煦见顾锦有些生气,不敢再继续跟江岁欢吵下去了,她小声说道:“不用了皇叔,我自己回去。” 她狠狠瞪了江岁欢一眼,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顾锦担心锦煦乱跑惹祸,对着苍一使了个眼色,苍一便跟在气冲冲的锦煦身后离开了院子。 “谢谢王爷帮我说话。”江岁欢淡淡说了一句,然后就要把门关上。 顾锦伸手抵住门,趁着江岁欢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闪身走了进去,微微勾起唇角,“从门进来的感觉还不错。” 江岁欢抱着胳膊问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王爷不怕被人看到吗?”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78章 有什么资格吃醋 顾锦不慌不忙地说道:“山庄里都是本王安排的暗卫,除了他们不会有其他人看到。”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可以在白天走进江岁欢的房间。 顾锦心里明白,那个杀掉他母后的人,一直以来都躲在暗处偷偷观察着他,准备伺机而动杀掉他,以及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敌在暗他在明,他走的每一步都很危险。 不过三清山庄对于他来说很安全,因为山庄不比皇宫,他的暗卫布满了整个山庄,这里的每个人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 那个人就算在山庄里,也不敢派人来监视他。 之前顾锦差点一冲动想对江岁欢表明心意,后来在宫里陪伴了皇兄几天,他想清楚了,现在还不是最佳时候,会给江岁欢带来危险的。 顾锦不想拿江岁欢的生命冒险,他打算抓到那个躲在暗处的凶手后,再去跟江岁欢表明心意。 江岁欢不知道顾锦的心思,她疑惑道:“可我听说秋狝的时候,暗卫是不能上山的。” “确实是这样。”顾锦点了点头,“不过本王有特权。” “哦。”江岁欢撇了撇嘴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王爷进我的房间,是有什么事情交代我吗?” 顾锦神情严肃起来,“确实有一些事情要交代你,明日所有人都会过来,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认出你,你不必紧张,本王会替你解释,但是有一件事你要记住。” “什么事情?” “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你应当表现得跟本王疏远一些,最好是跟本王有仇,看本王极其不顺眼的那种。” 江岁欢很不解,“为什么?” 顾锦眼神幽深,“本王怀疑杀害母后的那人,是皇室里的人或者是某个大臣,很有可能也会来参加秋狝。” “万一被他们发现咱俩关系比较近,很有可能用你来要挟本王,明白了吗?” “明白了。”江岁欢虽然听懂了,可转念想到锦煦扑在顾锦身上的样子,又小声嘟囔道:“我看还有一个原因,你是担心锦煦吃醋吧。” 顾锦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江岁欢大声说道:“我说我知道了!我会和你保持距离,不会让锦煦公主伤心难过的!” 顾锦失笑,“你想哪去了?锦煦是本王的侄女。” “又没有血缘关系。”江岁欢撇了撇嘴,心情又开始烦躁起来,说话的语气都变得不好了。 “本王跟锦煦不可能的,本王只把她当做侄女看待。” 顾锦认真地解释完,心中忽地一动,弯腰凑近江岁欢的脸,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生气了?” 江岁欢后退一大步,抱着胳膊看着房梁说道:“我跟王爷不过是朋友罢了,怎么可能因为王爷跟别的女子亲近就生气呢?王爷想多了!” “你看着本王的眼睛说话。” “我不!” 顾锦笑了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好了不生气,本王还得去安排其他事情,就不在这里陪你了。” “好。” 顾锦离开以后,江岁欢又后悔了,她居然吃醋了!她有什么资格吃醋啊喂!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道一定是身体里的孕激素在作祟,等孩子出生以后就好了! 夜色悄悄降临,山庄里静悄悄的,比白日里还要安静几分。 房间里烛火幽幽,江岁欢干坐在桌边,身边没有莹桃和红罗陪着,只觉得十分无聊。 她走到门边,将门推开一条缝,小心翼翼地看着外面。 院子里铺了一地金黄色的落叶,圆圆的月亮悬在对面的房顶上,银色的月光洒在院子里,仿佛铺了一层白雪,偶尔有秋风吹过,把地上的落叶卷起又落下。 顾锦不知道去干什么了,房间里漆黑一片。 江岁欢觉得有些闷,她也想出去走走,反正这里都是顾锦的暗卫,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 她吹熄蜡烛打开门走出去,萧瑟的秋风吹过,冻得她打了个寒颤,她转身回房间披上带来的那条红色披风,瞬间暖和了。 靴子踩在落叶上,清脆的声音听得江岁欢很舒服,便专门选有落叶的地方走,走着走着,她走到了山庄里的另外一处院子旁边。 这里距离她住的院子有点远,她担心迷路,不再继续往前走,坐在石头上休息了片刻,正要回去时,听到身后的墙那头有人在谈话。 “让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 “殿下放心,小的已经把事情全都办妥了。” 刻意压低了的对话声从墙后传来,江岁欢停下脚步不敢动了,她有些欲哭无泪,怎么散个步都能碰到别人在偷偷谈话啊。 她这次真不是有意偷听的,主要是因为地上的枯叶太多,如果不小心踩到一片,清脆的声音便会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响起,她会被发现的! 她只能继续坐在石头上听着,身体稍微往旁边挪了挪,隐藏在大树的阴影下。 虽然墙后的两个人把声音压得很低,但在这安静的夜里还是能听得很清楚。 “本殿下在这次秋狝中能不能大展风采,就看你的了。” “殿下一定可以在今年的秋狝中打到最多猎物的。” “那些陷阱的图纸呢?拿来给我。” “遵命。” 江岁欢听得目瞪口呆,不是吧,这人是谁?竟然要在秋狝中做作弊?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79章 闹鬼了 月亮被云层挡住,四周漆黑一片,枯黄的落叶缓缓从树上飘落下来,落在江岁欢的脚边。 她一动不敢动,生怕发出声音惊扰了墙里头的两个人。 从他们的谈话声来看,大概是一个想在秋狝中作弊的皇子和他的属下,皇子让属下在三清山的狩猎场上布置了许多陷阱,这样他就可以打到最多的猎物了。 不过,真的只是为了大展风采吗? 还是为了能在祭祀大典上跳祈福舞呢? 第一种是虚荣心作祟,第二种是为了得到皇位。 墙里头迟迟没有声音再传出去,江岁欢以为那两个人已经走了,可以放心离开了。 她站了起来,想悄悄地走回去,却没有发现脚边的枯叶,一脚踩了上去。 枯叶碎裂的声音响起,在这幽静的夜里听得极为清楚。 墙里头一声冷喝,“谁在外面?” 江岁欢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夹起了嗓子学猫叫,“喵呜~喵呜~” 墙里头的属下说道:“殿下莫要惊恐,只是一只野猫罢了。” 接着就没声音了。 江岁欢眼睛转了转,不敢再朝来时的方向走去,转过身打算找棵大树躲起来。 刚走一步,江岁欢身上的披风又被树枝勾住,怎么都解不下来。 她不敢用力拽下披风,情急之下只能脱下来,两步并作一步躲在了最粗的大树后头,小心翼翼地探头去看。 为了避免被发现,她捡起地上的一段带着枯叶的树枝,挡在了脸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本来这里就黑漆漆一片,她又挡得这么严实,身上的衣衫还是绀青色的,任谁来了也发现不了她。 只见那墙里头的皇子果然没有放松警惕,翻身一跃跳了出来,左手拿着火折子,右手握着一张纸,借着微弱的火光观察四周。 江岁欢也凭着这一点微弱的灯光,看清了这皇子的身份,居然是她那天在好味阁撞见的七皇子楚炼。 江岁欢不屑地看着楚炼,当时在好味阁,他嘴里可是没有一句对顾锦的好话,这会儿他参加个秋狝还要作弊,典型的能力不行嘴巴还欠。 楚炼没有发现树上挂着的披风,他看了一圈四周发现没人,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这时,一股冷风呜呜吹过,吹得树枝上挂着的披风微微晃动起来,连带着整棵树上的枯叶都跟着晃动起来,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人心头一阵发怵,楚炼猛地回过头,看见面前的树下站着一个身穿红衣的人,身体在风里微微摇晃着。 “尔等竟敢偷听本殿下讲话!”楚炼大喝一声,就要抽出腰间的佩剑刺去。 天边的云层散去,露出银白色的圆月,月光重新洒在大地上。 楚炼这才看清楚,树下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身红衣飘在半空中一晃一晃,似乎要朝着他飘过来。 想到山庄里以前发生的事情,他当即吓得毛骨悚然,后背从上到下一片凉意,丢下手上的东西,连滚带爬地翻墙跑走了。 只听墙里头的下属惊讶地喊道:“殿下,外头有人吗?您怎么跑了?殿下!” “蠢货,外头闹鬼了,还不赶紧跑!”楚炼的声音渐行渐远。 属下愣在原地,一阵冷风吹过他的后脖颈,他连头都不敢回,吓得拔腿就跑,“殿下等等小的!” 江岁欢捂住嘴巴咯咯笑了起来,这个楚炼胆子也太小了,不过是一条红色的披风罢了,竟然还以为是闹鬼了,跑得那么快,连东西都丢下来了。 她走过去捡起楚炼落下的东西,是一张地图,上面用箭头标注了十几个地方,应该就是他们说的陷阱了。 “作弊可不是好行为,这地图我就收下了。” 江岁欢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把地图塞进了袖子里,然后她走到树下,使劲将披风拽下来,披在了身上。 “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正低头认真地系着披风上的绳子,身旁忽然出现一道声音,吓得她几乎跳了起来。 看到说话的人是顾锦后,她拍着胸口,有些生气道:“王爷怎么每次都悄无声息的,很容易吓着人的!” 顾锦弯下腰,俊美的脸庞浮现一丝轻笑,“是么?你不会是做贼心虚吧?” 这句话江岁欢可不乐意听了,她掐腰道:“胡说,我是碰巧发现别人在做贼!” 顾锦轻挑眉尾,“谁?” 江岁欢掏出袖子里的地图,一把塞进顾锦的怀里,把刚才看见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说到最后,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弯弯道:“你是没看到七皇子仓皇而逃的那副样子,像是身后有狗在追赶他一样,哈哈。” 顾锦拿着地图,并没有急着打开看,而是严肃道:“楚炼之所以那么害怕,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啊?”江岁欢好奇地问道。 “看到你身后的那棵大树了吗?”顾锦声音低沉,在这夜色里显得比平时更为撩人,不过江岁欢此时却没功夫欣赏,顾锦的一句话吓得她身上的汗毛直立。 “几年前的一次秋狝中,有个贵妃在这里失踪,怎么找都找不到,最后被人发现吊死在这棵树上。” 她咽了口唾沫,指着刚才勾住她披风的那棵大树问道:“就,就是它吗?” “嗯。”顾锦点了点头。 江岁欢根本不敢回头,拉着顾锦就走,边走边说道:“快走快走,这里不能待了。” 本来需得两刻钟的路程,江岁欢直接缩短了一半,只用了一刻钟就回到了住的院子。 站在院子里,江岁欢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大口喘着气,眼神不受控制地往门外瞟,生怕身后跟上来什么东西。 她正紧张着,顾锦忽然发出一声轻笑,她不满地抬起头,“你笑什么?” 顾锦勾起唇角,揉了揉她的头发,“本王记错了,之前确实有贵妃被吊死,但不是在那里,而是在山庄的另一头。” 江岁欢眯起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抓住顾锦的胳膊,用力咬了一口。 顾锦疼得皱了皱眉,却没有把胳膊抽出来。 她松开顾锦的胳膊,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微微笑道:“好了,我没事了。” 顾锦定定地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道:“敢咬本王的,你是第一个。” “是我的荣幸。”江岁欢微微欠身,看到顾锦手中的地图后问道:“你不打开看一看吗?”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80章 狗仗人势 “不用,本王早就知道了。”顾锦淡淡道,“楚炼派人在三清山的狩猎场布置了这么多陷阱,本王若是连这个都发现不了,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江岁欢吃惊道:“你今晚就是去处理这件事了吗?” “嗯,刚才带人把这些陷阱全除掉了。”顾锦眼神闪过一丝鄙夷,“楚炼向来喜欢耍这些小聪明,只可惜智商不够,万一其他人遇上了这些陷阱受了伤,他难辞其罪。” 江岁欢说:“他嘴上说着想要大出风头,实际上会不会是为了在祭祀大典上跳祈福舞?” “大渊不是有个传说么,谁在祭祀大典上跳祈福舞的时候天降大雨了,谁就是未来的皇帝。” “不会。”顾锦果断摇头,“其他人有可能,但是楚炼他这个人,是真的爱出风头。” “哦。”江岁欢抬头看了一眼夜色,“时辰不早了,王爷快去休息吧。” 二人互道晚安,回到了各自的房间里。 这夜江岁欢睡得很香,早上起床打开门,看见顾锦穿戴整齐朝门外走去。 她睡眼惺忪,揉着眼睛问道:“王爷又要去哪?” 顾锦脚步一顿,看向她说道:“皇兄带着其他人过来了,本王去山下迎接。” “你先在房间里稍等片刻,本王等会儿安排两个宫女过来服侍你,御厨下午才来,你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等本王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再带你去见皇兄。” 顾锦交代了一堆事情,放心地离开了。 江岁欢刚睡醒处于开机状态中,过了一会儿才消化完顾锦的话。 她伸了个懒腰,自己打水洗完漱,换上了顾锦准备的一条青色长裙,素气又大方。 并且这衣服很宽松,完全看不出来肚子微微隆起。 江岁欢有些担心,顾锦会不会是知道她怀孕了,才准备了这身衣服。 转念一想又否认了,连她的贴身丫鬟莹桃和红罗都不知道这件事,顾锦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想来顾锦之所以准备这么宽松的衣服,完全是觉得这衣服能够让她看起来更像个太医吧。 她搬了一张椅子走出去,坐在院子里,慢悠悠地吃着点心。 山里的空气清新湿润,还透着丝丝凉意,让人心旷神怡。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出现了两个宫女打扮的丫头,十二三岁的年纪,眼神里透着精明,走到江岁欢面前问道:“你是江太医吗?” “嗯呢。”江岁欢笑道,“你们是北漠王派来的宫女吗?” 稍微高一点的宫女冷淡地说道:“昂,我叫春柳,她叫春杨,我们两个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这次上山的宫女不多,皇后娘娘让我们来伺候你。” 原来是皇后身边的宫女,怪不得看起来这么高傲,江岁欢收起脸上的笑容,靠在椅子上淡淡道:“我知道了。” 她本意不想要这两个宫女在身边伺候,但她们毕竟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就这么赶走了怕损了皇后的面子,只能先暂时留下,找个机会让顾锦把她们送回去。 春柳和春杨既不行礼,也不干活,就那么站在旁边,似乎把江岁欢当做空气。 她们心里很不满,其他宫女都可以跟在皇后身边,住在凤鸣阁,吃穿用度都是好的。 而她们两个却得过来照顾一个女太医,天天待在这偏院里不说,北漠王还住在对面,害得她们担惊受怕。 所以她们对江岁欢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江岁欢让春柳去倒茶,春柳像是没听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江岁欢又说了一遍,春柳才阴阳怪气道:“江太医,我们平日里只为皇后娘娘做事,今日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知道茶在哪里,你还是自己去倒吧。” 江岁欢气极反笑,这小宫女狗仗人势,借着皇后的势想压她一头,这还了得? 她扯了扯嘴角,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你们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我确实应该好好招待着,哪能让你们来干活呢。” 她朝春柳挥手道:“站累了吧,你过来坐我这里,我去给你倒杯茶喝,再给你端来一盘子点心,怎么样?” 春柳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她在宫里的时候,那些个小宫女和小太监们就是这么巴结她的,眼前这女子眼生的很,应该是刚当上太医,没权没势巴结她也是应该的。 “行。”春柳走过去坐在椅子上,傲气地说道:“我要一壶茉莉茶,多放些茉莉,再来一碟子桂花糕,上面再撒一层白糖。” 江岁欢笑眯眯地等她说完后,用力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怒道:“狗奴才,让我给你倒茶,你也配?” 春柳被打懵了,旁边的春杨也惊呆了,着急地说道:“你敢打人!” “我今天是替皇后娘娘教训教训你们。” 江岁欢拿出帕子擦手,慢条斯理地说道:“皇后娘娘让你们两个过来伺候我,你们倒好,把自己当成主子了,还想让我伺候你们。” 她眼神锋利如刀,“我不太懂宫里的规矩,也不清楚违反皇后娘娘的命令是个什么下场,不如我现在就去找皇后问一问,看看该拿你们两个怎么办。” 春柳和春杨虽然仗着自己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在其他宫女面前作威作福,但从来不敢让皇后知道,此时连忙跪倒在地,口中喊着:“我们错了,求江太医不要将此事告诉皇后娘娘。” 江岁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那你们该怎么做呢?” “我们一定会好好伺候江太医的,您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行,先去给我倒杯茉莉茶,多放些茉莉。”江岁欢冷冷道。 “是!”两个宫女着急忙慌地跑到了房间里。 没一会儿,春柳端着一杯茉莉茶出来了,恭敬地递到江岁欢面前,“江太医请喝茶。” 江岁欢接过茉莉茶,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突然气得冷笑一声。 她把茶杯放到春柳面前,“我现在又不想喝了,你喝了吧。” 春柳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渴,江太医可以等会儿再喝。” 江岁欢厉喝一声:“你给我喝!”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81章 教训宫女 春柳被江岁欢的气势镇住了,颤抖着接过茉莉茶,面色痛苦地喝了下去,眼底的嫌弃不言而喻。 “混合着番泻叶和口水的茉莉茶味道如何?”江岁欢冷笑着开口,笑容里夹杂着一丝讥讽, 江岁欢出生在医学世家,从三岁起就开始识别各种药材,不管是哪种药材她只要一闻就知道。 尽管这杯茉莉茶里放了许多茉莉花,但还是掩盖不了里面番泻叶的味道,还夹杂着一股子怪味,稍微一动脑子就知道是宫女往里面吐了口水。 在中医里,番泻叶性寒,是用于治疗便秘的,若是吃多了容易引起腹泻,孕妇吃了甚至可能导致子宫收缩,更严重的还会流产。 春柳听到江岁欢的话,惊得将手上的茶杯摔到了地上,碎成了十几片。 她们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江岁欢刚才打了春柳,还威胁她们说给皇后娘娘告状。 春柳和春杨在宫里得意惯了,哪受过这种委屈,所以就对江岁欢怀恨在心,想偷偷给她一个教训,结果没想到她这么厉害,一下子就发现了。 不过即使被江岁欢发现了,二人也没有急着下跪,显然是认为江岁欢不能拿她们怎么样,最多骂几句再打几个巴掌,这样更好。 到时候她们再哭着跑到皇后面前,添油加醋地告几句状,说江岁欢不仅欺负她们,还当着她们的面说皇后坏话。 反正茶杯都碎了,江岁欢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们在茉莉茶里放番泻叶跟吐口水,一个是从未见过的女太医,一个是身边的贴身宫女,皇后肯定相信她们两个。 江岁欢却不责骂也不动手,而是抱着胳膊仰躺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说道:“我是这次秋狝中唯一的太医,想必你们都知道。” 春柳和春杨点头,心里却不屑,不就是个太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宫里的那些贵妃们为了能在皇后面前得宠,还得给她们两个好处,让她们在皇后面前多说些好话呢。 春杨暗暗翻了个白眼,江岁欢看到后轻笑了一声,指尖轻轻敲在椅子的扶手上。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北漠王亲自请我过来的。” 春柳和春杨心中一惊,小心地对视了一眼,她们还以为江岁欢是托关系进来的,万万想不到竟然是北漠王亲自请来的。 只听江岁欢幽幽道:“之前的秋狝中从来没有女太医,女眷们若是受了内伤还好,外伤就不太方便了,所以北漠王这次专程请我过来。” “我身为这次秋狝中唯一的太医,不管谁受伤了都得找我看病,你们说,如果皇上或者皇后娘娘身体不适需要我来医治,而我却因为你们两个人的恶作剧导致腹泻站不起来……” 讲到这里时,江岁欢停顿了一下,语气阴沉沉地说道:“这么大的责任,你们两个担待得起么?” 两个小宫女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腿一软瘫倒在地,吓得站都站不起来。 春杨更是直接吓哭了,“江太医,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江岁欢面无表情道:“我不会将这件事告诉皇后娘娘,你们两个人再去泡些茉莉茶,要和刚刚一模一样的,一人一壶喝下去,我便不跟你们计较。” 春柳喝了一杯茉莉茶,肚子已经有些隐隐作痛了,她简直不敢想再喝一壶会怎样。 她脸色惨白,和春杨一起回房间泡茶,江岁欢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记住我说的,要和刚才那杯茉莉茶完全一样,少一点佐料都不行。” 春柳和春杨后悔也没用了,只能忍着恶心重新泡了两壶茉莉茶,当着江岁欢的面喝了下去。 不到一刻钟,两人一齐捂着肚子朝茅厕跑去,为了争抢茅厕甚至大打出手,春杨没有抢过春柳,只能跑出去解决。 到了下午,春柳和春杨两个人已经拉得几乎虚脱,脸色发白站都站不稳了。 江岁欢气定神闲地看着二人,问道:“还敢不敢有下一次了?” 二人连忙摇头,“不敢了,奴婢们真的不敢了。” 江岁欢挥了挥手,“回去休息吧,明早卯时再过来。”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江岁欢还是懂的,毕竟她的身份是太医,身边要是没有小宫女负责熬个药什么的,太不方便。 春柳和春杨如释重负,谢过江岁欢后就回宫女住的地方休息了,因为没有力气,连脚步都是虚浮的。 她们离开以后,江岁欢吃了些点心垫垫肚子,重新躺在院子里的椅子上,身上盖着昨夜那条红色披风,开始闭目养神。 山里虽然很冷,但也让人觉得舒服,再加上披风厚实又温暖,江岁欢过了一会儿竟睡着了。 等到傍晚,顾锦从皇帝的行宫里回来时,看到眼前的一幕有些微微愣神。 院子里的树上长满了红枫,秋风一吹,红枫便纷纷被吹落下来,吹得满天都是。 树下放着一张躺椅,椅子上盖着一条红色的披风,和枫叶一个颜色,披风的领口处围了一圈白色狐毛,毛茸茸的狐毛下面,是一张精致美丽的面孔,本来就白的皮肤被披风衬得雪白到几乎透明。 披风下的人儿睡得正香,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翅膀微微颤动,美丽至极。 顾锦忙了一天,本来有些疲惫,看到眼前这幅场景时,身上的疲惫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走到树下,静静地看着躺椅上的江岁欢,连呼吸都放缓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红枫被吹落在江岁欢的鼻子上,她皱了皱鼻子,打了个喷嚏。 “啊~”她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坐起来,看到旁边的顾锦后,迷迷糊糊地问道:“你忙完了吗?”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82章 给皇上看病 “忙完了。”顾锦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到旁边的石桌上,江岁欢定睛一看,是个饭盒。 “你一天没吃饭了吧,这是本王刚从厨房打包回来的,你趁热吃。”顾锦打开饭盒,把里面的饭菜一一拿了出来。 这些菜不愧是宫里御厨做的,色香味俱全,江岁欢食指大动,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她本来胃口就大,再加上饿了一天,很快就把这些饭菜全都吃完了。 顾锦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吃饱了吗?不够吃的话本王再让御厨做一份。” “够了。”江岁欢放下筷子,因为补充了热量觉得更加暖和。 顾锦看了看四周,发现江岁欢的身边居然没有人伺候,蹙眉问道:“本王明明请皇后送来两个小宫女,她们还没来吗?” 江岁欢耸了耸肩,说:“来了,她们刚才身体不舒服,我让她们先回去休息,明天晚上再过来。” “怎么回事?”顾锦问道,皇后不可能带两个有病的宫女进山,他以为那两个宫女是为了偷懒假装不舒服。 江岁欢说了白天发生的事情,顾锦眼眸一沉,“是本王考虑不周到了,本王这就去给皇后说一声,再派两个老实的宫女过来。” “算了。”江岁欢摇摇头,“皇后身边的宫女哪有老实的,换来换去都是一样,这两个宫女我已经教训过了,应该会听话不少,不必再换了。” 顾锦觉得江岁欢的话也有道理,便不再提换宫女的事情。 山里的天比京城黑的要早,往常这会儿太阳还没完全落下,今天的天色居然已经暗下来了。 江岁欢收起披风,问道:“你跟皇上说起我了吗?他老人家要不要见我?” “皇兄今年虚岁三十八岁,算不上老人家。” 顾锦淡淡道:“太医院里从来没有女太医,再加上你是本王亲自引荐的人,所以皇兄对你很好奇,今天晚上就想见见你。” “本王也是这么想的,皇兄身体一直不好,宜早不宜迟,你今晚给他检查一下身体。” 江岁欢瞪大眼睛,“今天晚上?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她本来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得知马上就能看到皇上,心里还是止不住地紧张,毕竟这是一国之君啊!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的衣服,“我穿这身可以吗?需不需要换身衣服?见皇上都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我万一说错了话怎么办?” “冷静!”顾锦双手按住江岁欢的肩膀,安抚道:“我皇兄性格温和,不会跟你计较那么多的,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担心说错话做错事。” 望着顾锦的双眼,江岁欢慢慢放松下来,“我知道了。” 她回房间拿上药箱,跟顾锦一起来到了皇上住的卧龙殿。 和顾锦与江岁欢住的院子不同,皇上所住的卧龙殿是一座宫殿,看起来十分巍峨。 偌大的卧龙殿内灯火辉煌,皇上坐在卧龙殿最上方,身旁站着太监总管和两个小太监。 顾锦带着江岁欢走进去,道:“皇兄,我把江太医带来了。” 江岁欢跪在地上,“参见皇帝陛下。” “起来吧,让朕瞧瞧小锦带来女太医究竟长什么模样,能被小锦这么看重。”皇上笑呵呵地说道。 江岁欢偷偷看了一眼顾锦,心道原来他的小名叫小锦,听上去挺可爱的。 再加上听到皇上带着笑意的语气,江岁欢心里的紧张少了一大半,起身看向皇上。 皇上虽然已经三十七岁,但看起来却很年轻,五官和顾锦有三分相似,只是比起顾锦,皇上的五官要略微柔和一些。 皇上看到江岁欢后笑意更深,“原来是个这么漂亮的丫头,怪不得小锦会带你来参加秋狝。” 顾锦解释道:“皇兄,我之所以带江太医过来,是因为她的医术高明,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 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刘公公看清江岁欢的脸后,震惊地揉了揉眼睛,接着凑到皇上身边小声说道:“陛下,这位江太医是三皇子前一个正妃,永宁侯的女儿江岁欢呐。” 皇上很少出宫,楚诀又从未带江岁欢进过宫,所以皇上并没有见过江岁欢。 他收起笑意,严肃道:“小锦,刘公公说的是真的吗?” “回皇兄,是真的。”顾锦面不改色,缓缓说道:“江太医名为江岁欢,和楚诀和离后,又跟永宁侯一家人断绝关系,后来在福清学府旁边开了一家仁善堂,我听说她医术高明,专门请她过来。” 皇上听后半信半疑,“朕可是从未听永宁侯说过他的女儿会医术。” “永宁侯偏向没有血缘关系的庶女,对亲生嫡女忽视,不知道这些也是正常的,要不然江太医也不会和永宁侯断绝关系。”顾锦淡淡说道。 皇上看向江岁欢,问道:“是这样吗江太医?” 江岁欢低头道:“回禀陛下,正是。” 刘公公又在皇上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皇上皱了皱眉,看江岁欢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质疑,“听说京城里流传你开医馆只是为了骗钱,你并不会医术,这可是真的?” “回禀陛下,不是!”江岁欢果断否认,“这只是别人传出来的谣言罢了,陛下若是不信,我可以当场证明。” 皇上问道:“你要如何证明?” 江岁欢从进来时就一直观察着皇上,冷静地说道:“陛下最近是不是经常失眠,偶尔觉得记性变差,心情烦躁?” 皇上很惊讶,“你都没有为朕把脉,是怎么看出来的?” “陛下皮肤发黄,眼角干燥有细纹,眼下还有淡淡的黑眼圈,目光有些无神,这些都是没有睡好的症状。” 江岁欢低下头,“不过我暂时只能看出这些,若是想看出来更多东西,还需为陛下把个脉。” “有点意思。”皇上笑了起来,招手道:“你过来吧,给朕把个脉,仔细看看朕是什么毛病。” “是。” 江岁欢走上前,给皇上仔细把脉检查一番,缓缓说道:“陛下是肝肾亏虚引起的神经衰弱,导致的经常失眠,夜夜睡不好会耗伤精血,如此循环下来变得越来越严重。” 皇上点头,“你说得对,朕确实失眠很严重,太医们给朕开了很多药,却还是治不好朕的失眠。” “我斗胆猜一猜,太医们给陛下的药是不是天山雪莲冬虫夏草一类的名贵药物?”江岁欢问道。 “没错。” 江岁欢摇头道:“那些药虽然名贵,但是效用太大,陛下服用以后虚不受补,反而会起到反作用。” “依我看来,陛下只需要酸枣仁、山茱萸、五味子和人参这几味药即可。”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83章 有什么委屈朕替你做主 江岁欢说话时,身上的气度沉着冷静,还隐隐透着一股自信。 只凭着这股子自信,皇上对她又更信任了几分,毕竟连宫里经历丰富的老太医都不敢把话说得这么满,而她敢这么说,想必是真有点本事。 失眠症看起来没什么,不痛不痒的,却能把人折磨得不轻,时间久了精神会越来越衰弱。 皇上这几年来深受失眠症的困扰,宫里大大小小的太医都给他看过一遍,每次吃完药会稍微好点,可时间一长又恢复原样。 时间一长,皇上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只能假装没病,搞得如今身心俱疲。 其实皇上早已经对治好失眠不抱希望了,就算顾锦说他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大夫,皇上也并没有往心里去。 但是现在看到江岁欢胸有成竹的神情,皇上的心里出现了一丝希望,大手一挥说道:“既然江太医都这么说了,朕便试一试你说的这几味药,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皇上叫江岁欢为江太医,便是承认她的太医身份了。 江岁欢心中一喜,她这是混上编制了? 她急忙应道:“是,我今天晚上就回去熬药,熬好了让人送过来,陛下若是吃了管用,我以后每天晚上熬一副药送来。” “好。”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 江岁欢有些欲言又止,“不过……” 皇上说道:“江太医有什么话尽管说吧,不必在朕面前支支吾吾的,朕的心里没那么脆弱。” “好吧,其实陛下这个病,只吃药的话治根不治本,要想真正解决,还需陛下以后不要思虑太多,尤其是睡觉前,最好什么也别想。”江岁欢说出刚才没说完的话。 “江太医这话真是一针见血。”皇上脸色微微变了变,摇头无奈道:“然而朕作为一国之君,忧国忧民,做不到什么也不去想。” 江岁欢猜到了皇上会这么说,反应很快地说道:“我知道陛下心中想着天下百姓,刚才的话只是为陛下提个建议,陛下不改也没事,我开的药可以帮陛下改善许多。” 皇上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丫头倒是机灵,朕喜欢。” 江岁欢咧嘴笑了笑,“多谢陛下喜欢。” 顾锦见二人相处的不错,笑道:“皇兄,我说得没错吧?” “没错,这丫头确实有点不同。”皇上笑了起来。 接着,皇上又说道:“朕向来不管儿子们的事,也不喜欢参和大臣们的家事,不过要是江太医愿意,朕可以让楚诀休了现在的正妃,重新立你为正妃,再让永宁侯重新接纳你这个嫡女,如何?” 江岁欢和顾锦都是一怔,顾锦脸色阴沉,正要替江岁欢拒绝时,却听到她说:“陛下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和楚诀是和离,我并不想再成为楚诀的正妃。” “和永宁侯断绝关系也是我主动提出来的,我不想再回到侯府当侯府嫡女。” 江岁欢的态度非常坚决,她是要报复楚诀和江媚儿两人,还得打脸侯爷一家人,但她不想再回到南冥王府和侯府,一是她不想天天看见那些人的脸,二是那样会影响她的发挥。 皇上见江岁欢毫不犹豫,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说道:“朕之前忙于朝事,再加上受失眠症的困扰,对你和楚诀的婚事没有怎么关心,也不清楚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和离,你今日跟朕说一说,要是有什么委屈朕替你做主。” 江岁欢抿了抿唇,她不打算把实话说出来,虽然皇上看起来很喜欢她,但楚诀才是皇上的亲儿子,归根结底皇上还是会偏向楚诀,最多不痛不痒地批评楚诀几句。 她淡淡道:“回陛下,楚诀没有欺负我,我们两个性格不合,再加上楚诀真正喜欢的人是江媚儿,我甘愿退出成全他们。” 皇上有些惋惜地说道:“真是可惜,是楚诀没有这个福气。” 江岁欢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陛下不必可惜,楚诀如今的正妃江媚儿是永宁侯的庶女,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京城第一才女,二人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顾锦若有所思地看了江岁欢一眼,她一向讨厌江媚儿和楚诀,今天怎么夸起那二人来了? 江岁欢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最近刚想起来一件事,一件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江媚儿真正的琴棋书画只能算作普通,她之所以能在众人面前表现得那么厉害,完全是因为她有一个厉害的丫鬟翠晴。 江媚儿小时候学习琴棋书画的时候,翠晴就在一旁看着,后来她无意间发现,翠晴的琴技高超,不管什么曲子只要听一遍就能弹出来,甚至还会作曲,写出来的曲子也堪称一绝。 江媚儿心生嫉妒,想要暗中除掉翠晴,却发现翠晴琴棋书画都在她之上,她就想到一个主意,把翠晴软禁起来,给她作琴曲,写诗歌,破棋谱,画山水图。 总而言之,江媚儿给众人看的东西,全都是翠晴作出来的。 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直到原主死之前,曾无意间走进一个暗门,看到了里面的翠晴,这才知道了真相。 江岁欢想起来后方才恍然大悟,江媚儿之所以迫不及待想要杀了原主,可能也和这件事有一定的关系,江媚儿担心原主说出这件事,所以杀了原主灭口。 但江媚儿不知道,原主为了帮她瞒住这件事,不仅没有告诉任何人,还逼着自己将此事忘掉,甚至原主死后这段记忆都被掩埋,导致江岁欢最近才想起来。 江岁欢在皇上面前提到江媚儿是第一才女,是因为秋狝开始前会举办宴席,她希望到时候皇上会让江媚儿表演才艺。 秋狝不允许官眷带丫鬟上山,江媚儿身边没有翠晴,不能作弊,估计只能在宴席上出丑了。 侯夫人一直以江媚儿为傲,也不知道看到江媚儿在宴席上出丑的样子,还能不能继续傲下去。 皇上惊讶道:“哦?朕倒是不太清楚,楚诀这个正妃当真那么厉害?”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84章 烫伤 江岁欢笑道:“这事儿皇后娘娘应该清楚,陛下若是好奇,不妨等有机会时让江媚儿表演一下才艺,让没见过的人饱饱眼福。” 顾锦看出来了,江岁欢这是故意的。 皇上笑眯眯地说道:“好主意,明天晚上永安殿会举行一场宴席,朕会让江媚儿在宴席上表演一番,为这次的秋狝开个好头。” 江岁欢几乎要没忍住笑出声来,她努力压制住脸上的笑意,拱手说道:“陛下,我还得为您熬药,得先回去了。” “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皇上冲着二人挥了挥手。 顾锦和江岁欢行完礼,离开了卧龙殿。 回去的路上,顾问侧过脸看着难掩笑意的江岁欢,好奇道:“你为什么想让江媚儿在宴席上表演才艺?若是她大出风头,姬贵妃可能不会杀她,还会认她当干女儿。” “不一定哦,也有可能出丑呢。”江岁欢笑嘻嘻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回到二人住的院子,江岁欢马不停蹄的开始抓药熬药,两个宫女不在,她什么事都得自己干。 药炉在院子里放着,江岁欢裹着披风坐在药炉旁边,慢慢往炉子里添着柴火,白烟从炉子里飘出来,呛得她眼睛通红。 顾锦换了身衣服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江岁欢被熏的眼泪都流出来后,走上前把江岁欢拉开,自己坐在了药炉前面。 江岁欢揉着眼睛问道:“我在熬药呢,树下有躺椅,你要是累了就坐在躺椅上休息吧。” 顾锦瞥了她一眼,沉声道:“你去树下休息吧,本王来熬药。” 她嘴巴变成o形,“你来熬药?” “嗯。”顾锦面不改色地说道:“不要小瞧本王,本王以前熬过药,知道药怎么熬。” 江岁欢乐得轻松,谢了顾锦一句就躺在了树下的躺椅上,双脚在空中晃来晃去,看起来好不悠闲。 片刻,浓烈的草药味飘满了整个院子,厚重中带着微微苦味,顾锦闻着这个味道,似乎陷入了回忆,眼神有些落寞。 江岁欢注意到顾锦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你怎么了?” 顾锦从回忆中抽身出来,看着炉子里的火光,声音低沉,“没事,想到了本王给母后熬药的那段时光。” 原来他说以前熬过药,是给太清皇后熬的。 顾锦的声音干净有磁性,在安静的院子里极为清晰,“本王十四岁的时候,母后生了一场大病,不喜欢喝太医熬的中药,本王就亲自给她熬,好不容易她身体好了,又……” 顾锦说到这里就不说了,江岁欢猜到了后面的事情,大概就是太清皇后喝下了毒酒殒命。 虽然隔了一些距离,但江岁欢还是感受到了顾锦身上弥漫的悲伤和自责,她走到顾锦身边,轻轻拍了拍顾锦的后背。 “王爷莫要自责了,太清皇后是被歹人所害,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太清皇后不会怪你的。”江岁欢低声安抚道:“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抓到那歹人,为太清皇后报仇的。” “嗯。”顾锦扯了扯嘴角,“本王没事,不用担心。” 二人都沉默下来,周围只有炉子里木头燃烧发出来的噼里啪啦声,和中药沸腾时咕噜咕噜的声音。 半个时辰后,江岁欢看了一眼砂锅里的中药,道:“差不多了,可以给皇上送去了。” 她拿出手帕裹住砂锅的把手,想把砂锅端起来,可是手帕太薄,抵挡不住砂锅的滚烫,江岁欢嘶了一声猛地收回手。 顾锦见状,连忙到旁边的井里舀了一瓢水,把江岁欢烫伤的手放进了水里。 井水冰凉,江岁欢很快就不觉得痛了,她想把手抽出来,却被顾锦紧紧按住,严肃道:“再多泡一会儿,要不然会起水泡。” 看到顾锦紧张的神色,江岁欢安抚道:“我没事的,烫得不严重,等会儿涂上药过一个晚上就好了。” 顾锦没说话,一手拿着水瓢,一手握着江岁欢的手沉在水里,山里的井水冰凉刺骨,顾锦好似不觉得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江岁欢见他的右手被井水冻得通红,却没什么反应,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用力抽出了手。 “我真没事了,抹点药就行。”江岁欢低头闷声说道,从袖子里掏出烫伤膏,抹在了烫伤的地方。 “好。”顾锦把水瓢放到一边,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右手显得有些僵硬。 他活动了几下手指,端起了砂锅的把手,江岁欢着急地喊道:“别碰,烫!” “不烫了,天冷凉得快,而且我有内力。” “很晚了,你去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在附近转转。”顾锦把砂锅里的中药倒进了旁边的碗中,端着碗朝外面走去。 他的背影笔直,在夜色中略微有些清冷,江岁欢揉了揉眼睛,熄灭了炉火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江岁欢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悸动,她非常清楚的知道,她不能喜欢上顾锦。 说服了自己以后,她闭上眼睛,在淡淡的中药味道里缓缓睡着了。 翌日,天公不作美,是个阴天。 江岁欢刚掀开被子准备起床,就冷的重新钻回了被子里。 她有些发懵,昨天还是秋天呢,怎么一个晚上过去,好像到了冬天,冷的她都不想离开被窝。 她在被窝里做足了心理准备,迅速起床跑到柜子旁边,还好顾锦给她准备了袄裙,她穿上袄裙,才感觉暖和了起来。 打开门出去,春柳和春杨两个人已经在门外候着了,她们今天比昨天懂规矩了不少,还朝江岁欢请了安。 江岁欢见她们身上都穿了比昨天更厚实的衣服,问道:“你们早就知道天气会变冷吗?” 春柳说道:“是的江太医,三清山比京城冷得早,一夜就入冬了。” “好吧。”江岁欢对着双手哈了口气,“屋子里太冷了,你们去弄一个火盆来,再给我找一个汤婆子吧。” “是。”春柳和春杨离开了。 顾锦从外面走来,江岁欢赶紧走了上去问道:“怎么样,皇上喝下那药了吗?有没有效果?”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85章 御医专用金牌 顾锦嘴角含笑,“本王正要给你说,皇兄昨夜喝了药,今天早上又叫本王过去,说昨天不仅躺下就睡了,而且睡得非常好。” 江岁欢兴奋地说道:“太好了!” “皇兄想要赏赐你,让本王问问你想要什么。” 江岁欢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说道:“银子!越多银子越好!” “怎么这么财迷?”顾锦无奈一笑,“晚了,本王替你问皇兄要了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江岁欢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心道京城物价这么高,有钱人当然无所谓,但是像她这种正处在创业初期的小老百姓,自然很看重钱的。 顾锦拿出一块金牌递给她,她接过来掂量了一下,发现金牌还很重,下意识地咬了一下,嗯,是纯金的。 “这不就是金子吗?”江岁欢漫不经心地把金牌拿在手里抛着玩,不明白顾锦为什么问皇上要这个东西,还不如银票拿着方便。 “你翻过来看看。”顾锦扶额道,他眼睁睁见江岁欢把金牌放嘴里咬了一口,甚至来不及阻止。 江岁欢小声嘟囔着,“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免死金牌吗?” 顾锦不会是怕她对付江媚儿和楚诀的中途出什么意外,所以专门向皇上要了一个免死金牌给她吧? 江岁欢把金牌翻过来,只见上面写着御医江水欢五个字。 她一怔,“这是……” 顾锦慢悠悠地说道:“本王请皇兄封你为御医,这是御医专用的金牌。” “御医和太医有什么不同?”她挠了挠头问道。 “御医是最高等级的太医,京城原先只有两个,如今加上你就是三个了。” 顾锦解释道,“你可别小瞧这个金牌,有了它你可以自由进出皇宫和太医院,无论你需要什么药材,都可以直接去太医院拿,而且有了这块金牌,没人会怀疑你的医术。” 江岁欢几乎惊掉了下巴,赶紧把金牌紧紧搂在怀里,这可是个宝贝! 一些珍贵的药材有价无市,有钱也买不到,只有太医院里有,江岁欢一想到她能随意进出太医院,并且拿走那些药材,就激动得不能自已。 而且有了这块牌子,京城里关于她是个庸医的传言就会不攻自破,她的美容院也会不愁没生意。 俗话说得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块金牌可比一张银票要珍贵多了! 江岁欢上前抱住顾锦,用力拍了拍顾锦的后背,“谢谢王爷!谢谢!” 还没等顾锦做出反应,她就松开手,拿着金牌进了屋子,找到一根绳子穿了进去。 穿好绳子后,她跑到顾锦面前,把金牌戴在脖子上,问道:“这样够显眼吗?能不能一眼看到?” 顾锦仔细看了看她,很配合地说道:“很显眼,想看不到都难。” 她满意地笑了,“那我就放心了。” 一阵风吹来,漫天的红枫飘落下来,落在二人的脚边。 顾锦披着一件白色狐裘,衬得本就气质高冷的他愈发出尘脱俗,他见江岁欢只穿着袄裙,身上连披风都没有,便把身上的狐裘解下来,围在了江岁欢的身上。 江岁欢眨巴着眼睛,尽管狐裘盖住了金牌,她也没有说什么。 春柳和春杨拿着炉子和汤婆子回来了,看见顾锦在院子里,连忙跪了下来,“奴婢参见北漠王。” 顾锦知道她们刁难过江岁欢,对她们没什么好脸色,冷冷地“嗯”了一声。 春柳把炉子放到屋里,春杨小心翼翼地把汤婆子送到江岁欢手中,根本不敢朝顾锦看上一眼。 江岁欢见顾锦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便把汤婆子递了过去,“你穿得少,抱着这个暖和点。” “不用,我再去拿一件狐裘穿上就好,你先吃点东西,吃完我带你去附近走走。” 顾锦说完,瞥了一眼春柳和春杨,问道:“江太医的早膳呢?” 春柳和春杨吓得浑身一颤,跪在地上说道:“回王爷,奴婢们怕饭菜凉了,想等到江太医起床后再去厨房把饭菜端来。” “那还不快去?”顾锦的声音很平淡,却吓得两个宫女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江岁欢在一旁看得直摇头,她费些心思才能压制得住这两个宫女,而顾锦只是一个眼神,就把她们吓成这样,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未免太大了。 等江岁欢吃完早膳出来,顾锦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他换上了黑色狐裘,比穿白色狐裘时多了一分冷峻和肃杀。 江岁欢抱着汤婆子走了过去,发现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一黑一白看上去竟有些像情侣装。 她脸微微有些发烫,开口道:“我们走吧。” “嗯。” 顾锦带着江岁欢走到山庄后面,江岁欢踩在发黄的草地上看着四周,这里是一片足以容纳上万人的空地,空地的后面则是一望无际的丛林。 “看到前方的丛林了吗?那就是狩猎的地方,到时候我和皇上,还有所有皇子以及大臣们,都会在那片丛林里狩猎。” 顾锦跟江岁欢讲解道:“其余的人就在这片空地上守候,捉到的猎物也会统一摆放在这里,最后谁的猎物多,谁就是获胜者。” 江岁欢愣了愣,“我还以为你不参加。” “我确实不参加这场比赛,但是我得跟皇兄一起去,保护皇兄的安全。”顾锦的神情略微有些严肃,皇兄如今是他唯一的家人了,他不能让皇兄出事。 江岁欢点点头,“我明白了,到时候我就在这里等你。” 空地的中间已经搭起了几个大帐篷,是宫里的女眷和大臣们的家眷休息的地方,江岁欢想先熟悉一下场地,便朝着帐篷走过去。 顾锦边走边对江岁欢解释秋狝的由来,“第一次举办秋狝是一百多年前,那时候的皇上昏庸无道,为了博得美人一笑,让所有大臣和家眷们都进山打猎,上至八十岁的老人,下至七八岁的孩童,无一例外。” 江岁欢皱起眉头,几乎可以想象到那时候的惨状,“想必死了不少人吧。” “确实不少,大部分的忠良都丧身兽腹,活下来的只剩几个将军和一些偷奸耍滑没有参加的大臣。”顾锦面色凝重,“那次狩猎过后,几个将军卸甲归山,剩下那些佞臣把朝廷搅和得乌烟瘴气,百姓们民不聊生。” “后来呢?”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86章 被排挤的江媚儿 “我的祖父就是解甲归田的将军之一,他虽然已经离开了朝廷,但是那几个佞臣还是不肯放过他,他无奈之下只能说服其他几个将军,揭竿而起推翻了前朝,改国号为大渊。” 顾锦的声音很好听,江岁欢听得入了迷,感慨道:“原来大渊是这么来的。” 她又问道:“可是秋狝又是怎么回事?你祖父当上了皇上,不是应该禁止再去狩猎吗?” 顾锦摇摇头,解释道:“祖父为了牢记前朝的教训,把狩猎改为了秋狝,不强制任何人参加,想参加者需得自己报名。” “而且与前朝的狩猎不同,秋狝很安全,每个人可以带一个侍卫进去,且身上带着信号弹,一旦受伤放了信号弹,就会立即有人进去营救。” “这么说来,秋狝还挺安全的。”江岁欢感慨了一句,又问道:“这次总共来了多少太医?” 顾锦想了想,答道:“加上你一共是八个。” “哦。” 二人边走边聊,很快就走到了帐篷旁边。 帐篷里走出来三个人,分别是江媚儿和孟晴孟俏,江岁欢挑了挑眉,又碰见这三姐妹了。 江媚儿脸色不太好看,前几天她的金铺被盗,气得她好几天吃不下饭,还没缓过来呢,不知道是谁传出了谣言,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灾星。 她气得跑到侯夫人面前好一顿哭,侯夫人刚开始也有些怀疑,她就当着侯夫人的面找了个清虚观的道士,让道士证明她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灾星。 清虚观是京城最有名的道馆,侯夫人十分信任清虚观的道士,得知江媚儿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灾星后,侯夫人为了补偿她,又送了她一家金铺。 可侯夫人是相信她了,京城里其他人却不相信,谣言越传越厉害,江媚儿为了证明肚子里不是灾星,宁愿不在南冥王府养胎,也要跟着楚诀上山向众人解释清楚。 可等江媚儿上了山才发现,除了孟晴和孟俏,其他的人都离她远远点。 江媚儿三人刚才想进帐篷里坐会儿,谁知里头的宫女对她们好一顿阴阳怪气,说:“这顶帐篷是姬贵妃休息用的,你们随意闯进来,若是有什么晦气沾染到这里,让贵妃娘娘怪罪下来怎么办?” 江媚儿气得脸色铁青,这不就是针对她吗?所以脸色才极为难看。 她气冲冲带着孟晴和孟俏从帐篷里走出来,刚开始并没有看见江岁欢,知道孟俏拽住她问道:“她怎么也来了?” “谁?” 孟俏努了努嘴,“喏,那个庸医。” 江媚儿疑惑地回过头,看到江岁欢后大吃一惊,上前问道:“你怎么混进来的?这里的侍卫也太没用了,竟然能让你混进来。” 她刚被宫女撵出来,此时心情十分暴躁,扭头看向四周,“来人啊!把这个偷偷混进来的人都赶出去!” 谁知周围没有一个人理她。 江岁欢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和顾锦一齐走进了帐篷。 当江媚儿看到里头的宫女不仅不拦着,还笑脸相迎时,气得一股怒火直冲大脑,气冲冲地走过去,用力甩了宫女一巴掌:“凭什么只撵我不撵她!她还是偷偷混进来的!” 被打巴掌的宫女是姬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阿香,阿香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江媚儿,江媚儿骂道:“看什么看?狗奴才!” “我可是南冥王妃,你一个小小的宫女,还敢撵我走!”江媚儿借着这个机会把怒火全都发泄了出来。 殊不知阿香只是奉命办事,江媚儿怀着灾星的消息传到了宫里几个贵妃的耳朵里,而宫里头最是忌讳这些东西,尽管不知道是真还是假,贵妃们还是吩咐丫鬟,不要让江媚儿靠近自己的帐篷。 阿香听话机灵,在姬贵妃面前很得宠,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打她巴掌,她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江媚儿还想骂什么,江岁欢皱着眉头说道:“身为南冥王妃就可以随意打宫女巴掌了吗?” “关你什么事?你一个偷偷闯进来的人还好意思教育我吗?” 江媚儿抱着胳膊,上下打量着江岁欢,冷哼一声说道:“身上还穿着狐裘,这么昂贵的狐裘你肯定买不起,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帐篷里偷来的。” 她旁边的孟俏和孟晴瞪大了眼睛,看见顾锦脸色越发阴沉,吓得有些腿软。 孟俏拽了拽她的胳膊,被她不耐烦地推开:“瞧你们胆小的样子,真没用!” 江媚儿从前在江岁欢面前还会伪装几分,可江岁欢如今和侯府没有了关系,不过是一个假装大夫的庸医罢了,所以她也没必要对江岁欢好声好气地说话了。 一旁,顾锦冷冷说道:“这件狐裘是本王给的,你有什么意见?” 江媚儿刚才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听到了顾锦的声音后,才猛然发现江岁欢旁边还有一个人。 看着脸色阴沉的顾锦,江媚儿只觉得一股冷气从头窜到了脚,几乎吓傻了过去。 她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江岁欢和顾锦,又看向旁边的孟晴和孟俏,孟俏一脸苍白,小声说道:“我刚才提醒你了,可是你把我胳膊甩开了。” 江媚儿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咽了口唾沫,不假思索地看着江岁欢问道:“你怎么巴结上北漠王的?” “我和北漠王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我是以太医的身份进来的。” 江岁欢从狐裘里掏出金牌,在江媚儿眼前晃了晃,得意道:“看到这块金牌上写的字了吗?御医江岁欢,这可是皇上亲赐的金牌哦。” “怎,怎么会?”江媚儿话都说不利索了,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一个,一个庸医,怎么可能成为御医?” 江媚儿扭头看向顾锦,大喊道:“皇叔,这个江岁欢是个骗子,你一定是被她骗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87章 本王不在乎 顾锦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如寒冰刺骨,“你这话的意思,是在说本王很蠢,连骗子都看不出来吗?” 江媚儿顿时不敢吱声,嗫嚅道:“不是的皇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好心提醒您。” “江太医是本王带来的人,她的这块御医金牌是圣上亲赐的,你说她是骗子,不就是在说本王和圣上都很蠢么?” 顾锦的语气很平淡,江媚儿却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的,仿佛有一张大手从天上压下来,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急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是江岁欢的骗术太过高明,我了解她,她根本不会医术。” “本王不在乎你了不了解她,更不在乎你的意见。” 顾锦冷声道:“本王相信她,这就够了。” 江岁欢扭头看着顾锦优越的侧脸,默默在心中感慨道,他好帅! 江媚儿在心中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她将那块玉佩给弄丢了,皇叔现在一定会站在她这边! 等等!江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将那块玉佩装在了匣箱里,而匣箱后来落到了江岁欢手中。 莫非是江岁欢发现了那块玉佩,然后还给了皇叔,皇叔为了表示感谢,所以才会带着江岁欢来参加秋狝…… 江媚儿咬紧嘴唇,一定是这样! 没想到那块玉佩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江岁欢的手中,不过那又怎么样,只要江岁欢不是凭着真本事进来的,她就有办法把江岁欢赶走。 “皇叔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乱说话了。”江媚儿硬挤出一抹笑容,对着顾锦行了礼。 “下次若是再乱说话,别怪本王不讲情面。”顾锦冷哼一声,“楚诀其他方面还算上得了台面,可惜选正妃的眼光太差了。” 江媚儿没想到顾锦说话会如此难听,她脸色涨红,没有脸再在这里待下去了,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孟俏和孟晴急忙行礼,头也不敢抬就迈着小碎步跟了出去。 “太厉害了!”江岁欢冲着顾锦竖起大拇指赞叹道,随即又问道:“江媚儿是你的侄媳,你对她说这种话,不怕楚诀生气吗?” 顾锦皱了皱眉,反问道:“就算他生气了又如何?本王不在乎。” 江岁欢附和了一句,“是哦,你是皇叔他是侄子,他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嗯。” 两人看了看帐篷里的内饰后准备离开,离开前江岁欢看到阿香的脸都被江媚儿打肿了,于是递给阿香一小盒药膏,“这个是消肿的药膏,抹在脸上两天就差不多消肿了。” 阿香大为感动,跟脾气暴躁蛮横无理的江媚儿比起来,江太医简直就像个仙女,她一定要在姬贵妃面前多夸夸江太医。 她拿着药膏,感激地说道:“谢谢江太医。” 江岁欢笑了笑,跟着顾锦一起走出了帐篷。 晚上永安殿要举办宴席,江岁欢早早地准备好了,她换上一件月牙白的袄裙,穿着白色带毛边的靴子,身上披着顾锦给的狐裘,整个人看起来清冷又疏离,颇有神医的风范。 太阳将落未落之时,顾锦带着江岁欢来到了永安殿。 永安殿极大,可以容纳上千人,最上方是皇上和皇后的席位,旁边是几位贵妃和皇子公主们的席位,再往下就是大臣们和他们家眷的席位了,大殿中间的地方则是留给舞姬跳舞的。 两人来的很早,其他人都没来,江岁欢看了一圈,摊开双手问道:“王爷,我坐哪里?” 顾锦说道:“你是御医,有专门的座位。” 说罢,顾锦就把江岁欢带到了御医席上,这个座位在公主席旁边,视野极好,可以看到永安殿的所有人。 江岁欢很满意这个位置,笑嘻嘻地坐了下来,抬头问道:“王爷,你要坐我旁边吗?” “本王的座位在皇兄旁边。”顾锦摇了摇头,“你还记得本王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吗?” “唔……”江岁欢歪头想了想,想起来了,“你说当着外人的面得表现的跟你疏远一些,最好是跟你有仇那种。” 要不是顾锦提醒,她都快把这事儿给忘了,她好奇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还当着江媚儿她们的面替我说话?” 顾锦解释道:“因为当时只有她们在场,而我知道她们的底细,所以没关系。” 他眼眸一深,“可是今天不同,今天这场宴席,上来三清山的所有人都得参加,鱼龙混杂,所以你必须离我远一点。” “好吧。”江岁欢明白顾锦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老老实实地坐着,看着顾锦坐在了他的座位上。 江岁欢双手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殿外,不到片刻,大臣和家眷们陆陆续续从殿外进来。 经过了两天的修整,大臣们看起来神采奕奕,无一不是笑容满面的。 江岁欢心想,秋狝中只有皇子赢了才能在祭祀大典上跳祈福舞,对于这些大臣们来说就是走个过场罢了,怪不得一个个看起来这么轻松。 永安殿渐渐坐满了人,第一个发现江岁欢的竟然是张太师的嫡女,张若若。 张若若个性张扬,跟周围那些温婉安静的小姐们没有共同话题,正愁没人说话时,忽然发现了坐在御医席上的江岁欢。 张若若眼神一亮,冲着江岁欢挥了挥手。 她动作这么明显,江岁欢想不看见都难,但是这里人太多,江岁欢不想引起什么大动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尽管江岁欢如此低调,官眷席上还是有人注意到了她。 尚书夫人扭头看向身边的侯夫人,指着江岁欢的方向说道:“瞧那边穿着月牙白袄裙的姑娘,是不是你的嫡女?” 侯夫人正在低头喝茶,心中思虑着江媚儿的事情,闻言说道:“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江岁欢不再是我的嫡女,她现在只是一个平民,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这就是仁善堂治好我的大夫,我不可能认错人的,你抬头看一看啊。”尚书夫人不依不饶地推了推侯夫人。 侯夫人心中有些不耐,只好顺着尚书夫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刚看一眼,手中的茶杯就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88章 恢复你侯府嫡女的身份 周围很热闹,只有零星几个人看了看呆住的侯夫人,又毫不在意地转过了头。 尚书夫人得意地说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江姑娘年纪轻轻有如此高的医术,一定前途无量的,这才多久呀,就从一个小小的仁善堂大夫变成御医了。” 侯夫人根本听不进去尚书夫人的话,她死死盯着悠闲自得的江岁欢,断定江岁欢是耍小聪明进来的,不然凭她的那点医术,怎么可能当上御医! 尚书夫人还在旁边不停说着,“真是不得了,那宫里如今才几个御医啊,好多太医钻研了一辈子都当不上御医呢。” 侯夫人却觉得十分窘迫,江岁欢以前在市井里行医治病也就罢了,这里可是皇室的地盘,她居然敢混进皇室来! 万一到时候江岁欢把皇亲国戚治出了毛病,皇上不会放过侯府的。 侯夫人趁人不注意走到江岁欢身后,冷着脸说道:“岁欢,你跟着我出来一趟。” 江岁欢看到突然出现的侯夫人毫不意外,微笑着问道:“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侯夫人若是有什么事,等到宴席结束以后再说吧。” 侯夫人见江岁欢对她的话无动于衷,还管她叫侯夫人,愤怒和伤心一齐涌上心头。 她压低声音说道:“这些日子我和侯爷一直在等你道歉,只要你能好好跟我们道个歉,我们就原谅你,恢复你侯府嫡女的身份。” “可你非但不道歉,还在外面假借行医之名坑蒙拐骗,你真是太让我和侯爷失望了!” 江岁欢眨了眨眼,“是么?我刚刚还看见你在尚书夫人面前,撇清我和你的关系呢。” “再说了,哪个当娘的会造谣亲生女儿是个骗子啊。” “你又不会医术,当然是骗子了,我这是为了你好,不然你把人家医出了问题,赔都没钱赔!”侯夫人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呛得咳嗽起来。 江岁欢淡淡说道:“您要是身体不舒服,我让宫女送您回去,正好皇后娘娘给我送来两个宫女。” 不等侯夫人缓过气来,江岁欢便吩咐道:“春柳,春杨,送侯夫人回去。” “是。”春柳和春杨走到侯夫人身后,准备搀扶着侯夫人回去。 “我没事!”侯夫人从嗓子里低喝一声,用力推开春柳和春杨。 她对着江岁欢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误入歧途,你现在赶紧找个借口下山,最好离开京城,永远不要再回来。” 江岁欢听到侯夫人的要求后,一脸无语地转过了身,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把身后的侯夫人当成了透明人。 侯夫人怒气满满,差点忍不住大声训斥江岁欢时,皇上和皇后一行人进来了,侯夫人生怕引起皇上注意,连忙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很快,江岁欢两边的席位上就坐满了人,左边是这次秋狝随行的太医,右边则是对她有意见的锦煦公主。 锦煦公主一心只盯着顾锦看,没有发现身边的江岁欢。 江岁欢松了口气,把身体侧了侧,用手半遮着脸,祈祷锦煦公主千万别认出来她。 皇上坐下后,宴席才算正式开始。 一时间,觥筹交错,大臣们相谈甚欢,大殿的中间则是一群穿着鲜艳的舞姬们,挥舞着水袖,舞动着曼妙的身姿。 江岁欢时刻牢记着顾锦的话,不敢往顾锦的方向看上一眼,只敢看着面前的舞姬,余光中,侯夫人的眼神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她直接选择无视掉。 张若若拿着酒杯,偷偷从人群后面绕过来,挤着江岁欢坐了下来, 江岁欢被她挤得差点摔到锦煦的坐席上,还好锦煦去给顾锦敬酒了,不在旁边。 张若若一把拉住江岁欢,小声道:“你怎么好像比之前重了些?” “还有两个月就生了,能不重吗!”江岁欢小声嘟囔了一句,坐直了身子。 张若若没有听清她说什么,举起手中的酒杯说道:“来,我敬你一杯,多谢你之前把我从青楼里救出来。” 她不能喝酒,便端起茶杯说道:“我以茶代酒,跟你喝一杯。” “那可不行。”张若若摇了摇头,“酒是酒,茶是茶,以茶代酒未免太没有诚意了!” “……究竟是谁敬谁啊!”江岁欢眼睛一转,指了指肚子说道:“我这几天特殊日子,喝不了。” “哦哦。”张若若恍然大悟,抢过江岁欢手中的茶杯,“既然如此,茶也是喝不得的。” 张若若挥手招来春柳,吩咐道:“你去端一杯红糖水来,要热的。” 江岁欢无奈地笑了笑,罢了,只要能喝就行。 春柳端来红糖水,江岁欢拿着红糖水和张若若碰过杯后,将红糖水一饮而尽。 “你待遇真好,居然有两个宫女。”张若若十分羡慕,“我们一家人,才只有三个宫女伺候着。” 江岁欢放下茶杯,说道:“因为我是御医,熬药得需要两个人帮忙。” “御医!”张若若惊呼出来,怕被人听到立马捂住嘴巴,“你居然是御医?怪不得坐这里!” “太了不起了!”张若若摇头晃脑地感慨着,“我只听说你跟侯府断绝关系了,竟不知道你当上了御医。” “刚刚当上的。”江岁欢微微笑道。 张若若知道当御医有多么困难,她不相信江岁欢是凭本事当上的,再想到那天她逃出青楼的时候,江岁欢和顾锦看起来关系不一般,说不定是顾锦帮江岁欢当上御医的。 她不仅没有瞧不起江岁欢,反而佩服地问道:“是北漠王帮你的吧?你好厉害,居然不害怕他!” 确实是顾锦向皇上要的御医金牌,江岁欢摸了摸鼻子正要承认,忽然想起了顾锦的话,一拍桌子说道:“当然不是,北漠王那么讨厌,我跟他不共戴天!” 她这句话没收住音量,周围的人纷纷朝她看去,就连刚回到坐席上的锦煦都听见了。 锦煦一把揪住她的衣服,道:“我认得你,你是住在我皇叔院子里的江太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89章 本王不喜欢与人肢体接触 江岁欢没有防备,整个人被锦煦揪到了一边,胳膊重重磕在桌角上,痛得她呲牙咧嘴的。 大殿里琴声袅袅,丝竹悦耳,舞姬们在中央翩翩起舞,其他人都沉浸其中,只有旁边几个太医看着江岁欢。 锦煦一一瞪回去,他们慌乱地转回身,不再看这里。 顾锦懒洋洋地拿着酒杯,看似漫不经心的在看舞姬跳舞,实则在观察宴席上所有人。 虽然没有听到动静,他却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瞥了一眼御医席。 只一眼,他的眼神沉了下来,御医席上,江岁欢面色痛苦地揉着胳膊,锦煦抓着她的衣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后面的张若若不知所措地瞪大了眼睛。 顾锦刚要起身过去,又想到这大殿里这么多人,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引人注意,只能忍了下来。 他弯起食指,在桌面上轻叩两下,然后貌似无意地看了一眼御医席。 站在大殿柱子后面的苍一会意,低着头迅速走到了御医席附近,隐在暗处观察着御医席上的动静。 江岁欢揉着胳膊,心中懊悔自己太过大意,竟没有发现锦煦回来了,她闷声问道:“三公主有什么事吗?” 锦煦松开她的衣服,怒道:“我听到你说我皇叔的坏话了!” 她做无辜状,歪头问道:“我可不敢说北漠王的坏话,三公主一定是听错了。” “胡说!”锦煦双手掐腰,“我明明听见你说跟北漠王不共戴天,你当我是傻子好糊弄不成?” 江岁欢扭脸问张若若:“我说了吗?” 张若若实诚地点点头,“说了。” “咳咳!”江岁欢捂着嘴轻咳一声,“我确实说了这话,但这不是坏话,只是意味着我和北漠王关系不好罢了。” “嘁,小小一个太医,也配跟我皇叔关系不好么?亏我皇叔把你安排在他院子里。”锦煦翻了个白眼嘲讽了一句。 江岁欢扯了扯嘴角,“北漠王把我安排在他院子里,纯粹是因为要是有人受伤了方便找到我。” “我不管!反正你也不喜欢我皇叔,你跟我换换房间,我把我的宫女分你一半,到时候也能很快找到你。”锦煦再次提起换房间的事情。 江岁欢无奈地指着顾锦,“你跟我说没用,你得跟北漠王说,他要是同意了”,我立马搬出去。” 锦煦撅了撅嘴,“说就说,你等着收拾东西搬走吧!” 说罢锦煦就提起裙子站起来,一路小跑去了顾锦身边。 张若若挠了挠头,不明所以地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江岁欢耸了耸肩,“如你所见,锦煦公主想跟我换房间,大概是跑去跟北漠王告状了。” “你和北漠王上次还一起帮了我,现在居然成仇人了。”张若若的目光中满是同情,“你惹谁不好,偏偏惹上这么两个人,北漠王冷血无情,锦煦公主娇纵蛮横,跟这两个人作对,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江岁欢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红糖水,没说话。 顾锦面无表情地喝着杯中酒,看到锦煦朝他这里过来后,微微松了口气,还好锦煦没怎么为难江岁欢。 他冷冷道:“你怎么又来了?” 锦煦愤愤不平地说道:“皇叔,我是来告状的,那个住在你院子里的江太医,她在背后说你坏话!” “哦?”顾锦感兴趣地挑了挑眉,“她说本王什么坏话?” “她说与你不共戴天,还说什么与你关系不好之类的。”锦煦边说边冷笑,“我看她实在是太不识抬举了,要不是皇叔你带着她,她连三清山都上不来!” 顾锦被酒呛到咳嗽起来,他让江岁欢表现的和他疏远一些,没想到在江岁欢口中,两人直接不共戴天了。 锦煦见状赶紧拍着顾锦的后背,“皇叔别生气,不过一个女太医罢了,秋狝来了这么多太医,不缺她一个。” “皇叔把她赶走吧,让我搬到您的院子里住。” “本王不喜欢与人肢体接触。”顾锦蹙起眉头推开了锦煦的手,“再者说了,江太医与本王的关系确实不好,不过那又如何,只要她医术好就行了。” 锦煦委屈地看着顾锦,“皇叔是不是很讨厌我,才会宁愿跟关系不好的女太医住在一起,都不愿意跟我住一起?” 顾锦神色冰冷,没有回答锦煦的问题,放下手中的酒杯,说道:“本王是你的皇叔,没有讨厌或者喜欢这么一说,如今你也到了应该成婚的年纪,若是再这么缠着本王,本王不介意跟皇上谈一谈,给你找一个良婿。” “我不!”锦煦伤心地捂着脸,踉踉跄跄地跑了回去。 皇上一直观察着这边的动静,看见锦煦离开后,皇上侧过脸说道:“锦煦这丫头从小就喜欢你。” “嗯,我知道。”顾锦点头,“但是我和她不可能。” “锦煦这丫头虽被你皇嫂惯的性格有些不太好,不过其他方面确实很优秀,再者说她不是朕的亲生女儿,和你并无血缘关系,你们二人就算成了亲,旁人也不会说什么的。” 皇上说着叹了口气,“你如今也二十有五,年纪不算小了,京城人人都觉得你冷血无情,你若是娶了妻生了子,也许能改变他们对你的观念。” 顾锦沉声说道:“皇兄想得周到,但是不必了,我不喜欢锦煦,也无所谓人们是怎么看我的,他们只要认为皇兄是个明君,这便够了。” 皇上欣慰地笑了笑,接着好奇地问道:“你和那个小太医是怎么回事?” “这话皇兄也听到了?” 皇上调侃道:“是啊,朕对此十分好奇,你今天早上还问朕要了一块御医金牌给她,晚上竟闹得不共戴天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90章 喝醉的公主 顾锦无奈地解释道:“之所以这么说,是担心江太医与我走得太近的话,会被毒蝎发现,用她当把柄来威胁我。” 毒蝎是顾锦给毒死太清皇后的凶手起的代号,为了不让江岁欢被卷进来,顾锦给江岁欢说得并不够清楚。 毒蝎是个非常善于隐藏的人,从不会露出任何马脚,而且他有一个非常庞大的组织,名为蝎影。 至今为止,顾锦已经杀了蝎影上百人了,却始终得不到关于毒蝎的任何信息。 顾锦对毒蝎憎恨至极,很少提及这个代号。 皇上听完顾锦的话,眸色暗了暗,声音低沉道:“是朕没用,身为大渊的国君,连杀害生母的凶手都抓不到,父皇疯了这么久,朕始终都不敢去看他。” 顾锦摇头道:“皇兄莫要自责,是我的错,若是当年喝下那杯毒酒的人是我,母后也不会出事。” “唉,父皇和母后最是疼你,你若是出了事,让他们怎么活下去。”皇上长叹一口气,“你是朕唯一的兄弟,你若是不在了,朕连个能商量事情的人都没有了。” “算了,不说这些了。”皇上拿着酒杯,“小锦,明天就要开始狩猎了,今夜你我喝个尽兴。” “好。”顾锦拿着酒杯和皇上碰杯,然后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不远处的公主席上,锦煦因为顾锦的话伤心过度,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 旁边的江岁欢见锦煦这么伤心,心道她一定是在顾锦那里受了挫,跑回来借酒消愁。 张若若还坐在江岁欢身边不走,压低了声音问道:“锦煦公主不是去告状了吗?怎么现在像是快哭出来一样。” “不知道。”江岁欢懒得回答,她才不在乎锦煦有没有哭,只要不找她麻烦就好。 张若若是个话唠,坐在江岁欢旁边嘴巴都没停过,她仿佛一个百科全书,对在场所有大臣的家事都了如指掌。 江岁欢开始觉得很吵,听着听着也来了兴趣,问道:“你都是从哪听来的这些?” 张若若笑嘻嘻地说:“我前几天碰到一个说书的,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 “哦。”江岁欢忽然想起来公孙胥还在自家的药房里躺着呢,小心地指了指太尉,“你知道他家的事情吗?” “公孙太尉啊,我听那说书的说了,太尉的大儿子公孙胥前段时间跟太尉大吵了一架,离家出走了。” 张若若趴在江岁欢耳边说道:“你看太尉这次孤身一人来了,是因为他夫人在公孙胥离家出走以后大病了一场,现在病还没好呢。” 二人埋头说着悄悄话,没注意到旁边的锦煦已经喝完了一整壶酒,锦煦醉醺醺地打了个酒嗝,双眼变得通红。 锦煦直勾勾地盯着江岁欢,几乎要被愤怒和嫉妒冲昏了头脑,皇叔明明讨厌这个江太医,为什么还要跟她住在同一间院子!就因为她会医术吗? 锦煦不甘心,用力将手中的青铜杯砸向江岁欢。 青铜杯很沉,杯脚还锋利,若是砸到江岁欢头上,是一定会见血的。 青铜杯差点砸到江岁欢头上时,被眼疾手快的苍一拦了下来。 江岁欢被声音惊得抬起头,看见苍一站在她身后,手上抓着青铜杯,锦煦公主则是一脸的不满。 她一下子明白发生了什么,站起来拉起张若若后退了几步,戒备地看着锦煦公主。 这次闹出的动静很大,宴席上有不少人都朝这里看过来,就连皇上和皇后娘娘都看向这里。 侯夫人看见这一幕,心想江岁欢一定是又闯祸了,心中又气又恼,干脆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宴席。 侯爷正和同僚喝酒,听到动静随意看了一眼,却见江岁欢站在那里,对面是愤怒的锦煦公主。 同僚说道:“侯爷,那女子长得好像你的嫡女。” 侯爷冷哼一声,撇过了头,“我只有媚儿一个女儿!” 为了不被殃及,侯爷喝完杯中的酒,也离开了宴席。 锦煦借着酒意大吵道:“苍一,你干什么?” 苍一恭敬地答道:“公主殿下,您喝醉了。” “本殿下才没有喝醉!你把杯子还给我,我要再砸一次。”锦煦怒气冲冲地大喊着。 苍一不给,锦煦气得直接把面前的桌子掀翻了,桌子上的酒壶和菜肴洒落一地,这下子,所有的人注意到了这里。 锦煦身后的皇子和另外两个公主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看着锦煦发疯。 皇后见锦煦掀翻了桌子非但不责怪,反而着急地吩咐身边的宫女,“快去看看三公主受伤了没有。” 皇上蹙紧眉头,对皇后的爱女心切十分无奈,他拦住宫女,对刘公公吩咐道:“三公主喝醉了,把三公主送回公主殿。” “是。” 刘公公走到锦煦面前,“公主殿下,您喝醉了,老奴送您回去吧。” “我不回去!” 锦煦指着江岁欢喊道:“我要跟她换房间,她那么讨厌皇叔,凭什么跟皇叔住在一起!” 一时间,各种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在了江岁欢身上,江岁欢简直要一口老血喷出来,连忙摆手解释道:“没有住在一起!只是跟北漠王一间院子。” 众人恍然大悟,又看向北漠王,有人猜测北漠王把这么漂亮的女子安排在自己院子里,一定是对这女子有意。 想不到这么冷漠的北漠王,也有动情的一天啊! 顾锦面不改色地站出来解释,“本王之所以把江太医安排在自己院子里,一是因为其他太医住在一间屋子,江太医身为女子,不能跟他们一起住。二是方便本王随时找到江太医。” “嗯嗯嗯!”江岁欢连连点头,“就是这样!” 锦煦跺着脚,不甘心地说道:“皇叔,你不能这样!” “不能哪样?”顾锦冷冷地看向她,“本王对你已经容忍够久了,你身为公主,不懂礼节也就罢了,还想在大殿上动手伤人,若是传了出去像什么样子!” 皇后心疼锦煦,本想开口劝一劝,见顾锦真的生气了,只好把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毕竟在大渊,顾锦的身份仅次于皇上,也只有皇上的话他才会听。 锦煦两眼汪汪,伤心欲绝地说道:“皇叔讨厌江太医,我砸了她是在帮皇叔出气。” “不需要。”顾锦眼底神色森然,“本王确实讨厌江太医,但是她医术高明,这里的所有女眷都需要她,你懂了吗?”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92章 被罚了三年俸禄睡不着 楚诀不喜欢别人说江媚儿坏话,脸色有些难看,“大哥莫要开玩笑了,我跟媚儿是真心相爱的,她没有给我灌迷魂汤。” “啧啧,我看不然。”太子摇了摇头,“听人说江媚儿肚子里怀着的是个灾星,我看你变成这样,说不定跟那灾星有关系,听大哥一句劝,要么休了江媚儿,要么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否则万一长大后真是个灾星,再想除掉可就晚了。” 楚诀手握成拳头,用力砸了一下桌子,怒道:“太子殿下,我敬你是我大哥,要是别人跟我说了这些话,我定不会轻饶!” 太子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楚诀和江媚儿分离的时间马上就超过了两个时辰,这会儿身体已经有些难受了,他重重地抚了一下衣袖,满脸怒气地离开了宴席。 太子吊儿郎当地侧过身,对着七皇子楚炼说道:“看见了吗老七,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楚炼虽然和太子差了几岁,但是二人臭味相投,平日里也能说上几句话。 只是今天楚炼却难得没有附和太子的话,而是皱眉思索着,“我总觉得那女太医有些眼熟。” “当然眼熟了,那可是楚诀的前一个王妃。”太子说道。 楚炼摇了摇头,“不对,三哥成亲时我没去过,我好像是在别的地方见过。” 九皇子楚秋凑了过来,“七哥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她。” 太子却无所谓地说道:“她是大臣之女,说不定是在哪个宴会上见过,别想那么多了,喝酒喝酒!” 顾锦拿着酒杯慢慢转动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从刚才发生的事情可以看出来,这些大臣不过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墙头草,他对江岁欢的惩罚那么不公平,竟只有张若若一人站出来。 不过还好,这样就没人能看出来他对江岁欢的感情了。 皇上本想跟皇后说话,但是皇后担心锦煦出事,提起裙子匆匆离开了。 皇上悻悻地转过身,对着顾锦问道:“朕还以为你对这个江太医有意,没想到一罚就是三年俸禄,小锦啊,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是为了不被毒蝎发现吗?” 顾锦拿着酒杯的动作一顿,问道:“皇兄怎么会认为我对江太医有意?” 皇上笑道:“你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朕,朕可是头一次见你对别人这么上心。” “你住的那个院子,以前可是从不让任何人去住的,不仅如此,还问朕要了一块御医金牌给她。” 皇上似笑非笑地说道:“朕赐给她御医金牌,可是承受了很大压力的,这次跟来的几个太医知道她有了御医金牌后,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顾锦默了默,说道:“皇兄,我之所以帮江岁欢讨要御医金牌,是因为她医术确实高明,依我看来,她的医术在宫里所有太医之上。”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皇上好奇地问道。 顾锦道:“皇兄还记得我几个月前在乱葬岗被人偷袭的事情吗?” 皇上眉头一皱,说道:“记得,毒蝎策反了你身边的人,趁你没有防备的时候在乱葬岗偷袭你,害得你差点葬身乱葬岗。” “不过这事跟江太医有什么关系?” 顾锦眉目柔和了一些,解释道:“当初在乱葬岗救我的那个高人,就是她。” “竟然是她?”皇上对此十分吃惊,“她一个女子,怎么会出现在乱葬岗?” 顾锦沉默了一瞬,摇头说道:“不知道,大概是路过吧。” 他虽然知道真相,但想到江岁欢面对皇上时隐瞒了这件事,他只好说自己不知道。 “怪不得你这么重视她,这么不可多得的人才,是得好好留着。” 皇上感慨了一句,又问道:“不过你扣了她三年俸禄,不怕她一气之下不当这个御医了?” “不怕,她不会的。”顾锦微微一笑,他清楚江岁欢,当这个御医不是为了俸禄,是为了宫里头那些珍贵的药材。 宴席结束后,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休息。 顾锦回到院子里时,江岁欢房间里的灯已经熄灭了,他站在门口抬起手又放下,轻叹一声转过身。 “吱呀”一声,身后的房门打开了,江岁欢站在门口说道:“王爷。” 顾锦扭头,眉头微微皱起,“你还没睡?” “没有。”江岁欢故意做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被罚了三年俸禄睡不着。” 顾锦失笑,“你连三年的俸禄是多少银子都不知道,竟开始记恨本王了。” 咦?好像是哦!江岁欢摸了摸鼻子,问道:“三年的俸禄是多少啊?” “你身为御医,一年的俸禄是三百两,三年的俸禄是九百两。”顾锦慢条斯理地讲解道。 江岁欢眼睛一瞪,“九百两,那可不少呢!” “哈哈。”顾锦难得地笑了出来,“放心吧,本王会私下补偿给你的。” “之所以在宴席上罚你三年俸禄,只是当着那些人的面做做样子罢了。” 江岁欢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其实我都知道,就是有些心疼罢了。” “嗯,本王知道。”顾锦揉了揉江岁欢的脑袋,“明天要开始秋狝了,早些休息吧。” “好。”江岁欢正欲关门,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她之所以过来参加秋狝,是为了见姬贵妃一面,暗中告诉姬贵妃关于江媚儿的身世。 可是今天晚上除了皇后,没有一个贵妃过来,她不禁好奇地问道:“为什么没有在宴席上看到贵妃们?” 顾锦说道:“因为今夜的宴席只有皇后可以参加,贵妃们只能等到明天才可以露面。” “好吧。”江岁欢点了点头,“那我先睡了,王爷晚安!” “晚安。” 第二天一早,江岁欢从床上醒来,赫然发现门边的地上有个白色的东西,她揉了揉眼睛,惊喜地跑了过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93章 朕果然是老了 这白色的东西四四方方的,长得很是喜庆,如江岁欢所料,这是一千两的银票。 看来是顾锦从门缝里塞进来的,江岁欢笑眯眯地捡起银票放进钱袋子里。 和顾锦让暗卫送给她的五十万两银票不同,这一千两是她未来三年的俸禄,所以她才会心安理得地收起来。 大早上就得了一千两银子,江岁欢心情甚好,哼着小曲换了身靛青色袄裙,这袄裙虽然颜色低调,但裙身上用暗线绣了蓝雪花,裙摆处还围了一圈毛边,看起来好看又不失精致。 江岁欢不由得在心中感慨,顾锦的眼光真好。 她拿起顾锦给的狐裘,转念一想又放了下来,狐裘是顾锦给的,万一被人看出来就不好了,再者说狐裘太过高调,不符合她御医的身份。 不过只穿袄裙又会觉得冷,江岁欢在柜子里翻了翻,她来这里只带了一件红色披风,那天晚上用来装神弄鬼吓唬楚炼了一番,是万万不能再穿出去了。 还好顾锦也准备了披风,江岁欢翻出一件白色的披风披上,然后拿出御医金牌系在了腰间。 春柳和春杨在门口站着,见江岁欢出来后,二人偷偷对视了一眼。 她们本以为顾锦和江岁欢是那种关系,所以这两天面对江岁欢时卑恭鞠膝,江岁欢让她们干什么就干什么,晚上光是熬药都得熬两个时辰,心里更是诚惶诚恐,生怕江岁欢以后当上了北漠王妃会报复她们第一天的无礼。 可谁知,昨夜宴席结束后,她们听别的宫女讲了宴席上发生的事情,才知道顾锦和江岁欢并不是那种关系,而且两人都看对方不顺眼。 得知江岁欢没有靠山后,两个宫女重新高傲起来,完全忘了江岁欢第一天是怎么整治她们的。 她们心想,江岁欢敢得罪顾锦,等到秋狝结束后肯定就没命了,完全没必要在江岁欢面前表现得那么好。 春柳这次甚至没有行礼,她说道:“江太医,其他人都已经出发了,就剩你一个人。” 江岁欢微微皱眉,问道:“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叫我?” “奴婢刚才叫你了,你可能没听见吧。”春柳面对江岁欢的质问,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江岁欢上下打量着春柳和春杨二人,她们衣襟沾湿了一小片,袖口处也是湿的,看起来应该是刚刚起床洗漱赶过来,连早膳都没有端过来。 “呵。”江岁欢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二人,“你们这宫女当的可不够称职。” 春杨不甘示弱地反驳道:“江太医,奴婢们是为皇后娘娘办事的,皇后娘娘都不曾这么说过我们,你这么说是越界了。” “这么说来,你们服侍皇后娘娘的时候,也是起得比皇后娘娘晚,并且连早膳也不给皇后娘娘准备?” 江岁欢冷眼瞧着她们,“那你们很棒棒哦。” 春柳和春杨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江岁欢懒得跟两个小宫女在这里浪费时间,她还得赶着去山庄后面的那块空地呢。 她低头俯视着春柳和春杨,冷冰冰地留下一句,“那天的茉莉茶一定很好喝吧,等我回来让你们喝个够。” 江岁欢说完便撞开她们的肩膀,大步朝前走去。 身后,春柳不甘心地大喊一声,“你有什么可嚣张的!” 江岁欢停下脚步转过身,眼眸微深,“你说什么?” 春柳咬着嘴唇,她仗着自己有一副好姿色,不仅在皇后面前得宠,皇上对她也不错,她天天做着被皇上相中成为妃子的美梦,哪里能忍受江岁欢这么对她。 一开始她忌惮江岁欢,是因为她误以为江岁欢有顾锦这个靠山,而她得知顾锦不喜欢江岁欢后,便完全不害怕江岁欢了。 春柳不屑地说道:“你还不知道吗?你惹到了北漠王,活不了多久的,北漠王需要你在秋狝上给女眷们看病,才会赐你御医金牌,等秋狝一结束,你肯定没命!” 听着春柳的威胁,江岁欢毫不在乎,“是么?那我们就等着瞧吧。” 她耸了耸肩,抬脚走出了院子。 来到山庄后面的空地,江岁欢顿时被眼前的场面惊住了。 只见偌大的空地上,左边是几十个相连的大帐篷,右边是乌泱泱的人群,人群中间,参加狩猎的人大约有三十多个,每个人都坐在马上,兴致勃勃地等待着出发。 皇上骑着白马在最前方,身旁就是顾锦,顾锦身下是一匹纯黑色的蒙古马,马的毛发乌黑发亮,在太阳下十分耀眼。 顾锦穿着一身黑色大氅,头戴黑玉发冠,看起来意气风发、俊朗非凡,他一手牵着黑色缰绳,懒洋洋地看着四周。 江岁欢站在人群后面,等到顾锦看向这个这里时,她故意踮起了脚尖,好让顾锦能够注意到她。 顾锦看到她时,身体不易察觉的微微一顿,随即不动声色地看向了其他地方。 这时两侧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鼓声,人群霎时间沸腾起来,江岁欢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跟着鼓点跳动。 人群最前方,有人举起长旗在空中摇摆着,伴随着号角声的响起,狩猎正式开始。 以皇上为首的参赛者骑着马,迅速朝丛林里奔去。 皇上是这次狩猎中年纪最大的人,再加上几个月都没有睡好觉,精神和体力都大不如前。 虽然喝了几天江岁欢开的药,但几个月都没休息好,只喝几天药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没一会儿,皇上骑的马就从最前面落到了中间。 顾锦身下的黑马十分矫健,本来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的,但是他刻意放慢了速度,始终跟在皇上身边。 虽然不是比赛骑马,但是谁先进到丛林选择最佳的狩猎点,谁就有可能打到最多的猎物。 若是皇子赢了,那就有机会成为未来的君王,若是臣子们赢了,公子可以一举拔高在姑娘们心中的形象,获得“优先择偶权”,女子则会打破男强女弱的传统思想,并且受到封号。 所以在狩猎场上,人们不会顾及那么多,一个个铆足了劲从皇上旁边跑过去。 皇上骑在马上苦笑一声,“朕果然是老了。” 顾锦听到后,攥紧了手中的缰绳,说道:“皇兄,坐好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95章 不想出事的话就闭紧嘴巴 江媚儿的情绪看起来十分激动,双唇都轻颤起来。 江岁欢反问道:“哪里不对?” “你和北漠王是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江媚儿激动之下说出来的话粗俗不堪,连侯爷和侯夫人听了都皱起眉头。 江岁欢支着下巴做沉思状,“前几个月我被侏儒绑架……” 话音未落就被侯夫人打断,“你什么时候被绑架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为何不知道?” “哦,大概是因为你们对我从来都不关心吧。” 江岁欢轻描淡写的语气让侯爷和侯夫人心中生出了些愧疚,逃避似的撇过头。 看着二人的态度,江岁欢毫无感情地轻笑一声,接着说道:“后来北漠王来救我,我们就在一起了,再后来我们感情越来越深,我怀了他的孩子,他甚至把令牌给了我。” 面前的几人倒吸一口冷气,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令牌可是身份象征,顾锦竟然把令牌给了江岁欢? 江媚儿晃着脑袋,尖声说道:“这不可能!你们二人并没有订亲,北漠王怎么可能把令牌给你,你一定是在说谎!”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江岁欢从怀中掏出露出一块令牌,在几人面前晃了一圈。 看见江岁欢拿出令牌,他们不得不相信江岁欢说的都是真话。 见令牌如见真人,几人尽管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对着江岁欢行大礼,“参见北漠王。” “唉。”江岁欢露出一个可惜的神情,“若不是我流掉孩子这件事被他知道,可能过不了多久我就成北漠王妃了。” 她信口胡说了一堆,别说江媚儿他们了,就连她自己都差点信了。 “不对,时间对不上,如果你被绑架后才跟北漠王在一起,玉佩又是怎么回事?” 江媚儿直起身子后,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她从江岁欢身上偷走玉佩的时候,是江岁欢从乱葬岗回来和楚诀和离的那天。 那块玉佩是北漠王的,如果像江岁欢说的那样,被侏儒绑架后才和顾锦在一起,为什么玉佩会那么早就出现在江岁欢身上? 江媚儿几乎要糊涂了,眼下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江岁欢还没有和楚诀和离时,就已经跟顾锦在一起了。 要么那玉佩如她之前猜想的一样,是江岁欢捡到的。 她死死盯着江岁欢,想看看江岁欢会怎么回答。 江岁欢却疑惑地问道:“什么玉佩?” 江媚儿眼睛转了转,江岁欢没有第一时间联想到玉佩,看来并不知道那块玉佩是顾锦的,应该是捡来的。 为了避免说多了被江岁欢发现是她偷走了玉佩,江媚儿迅速转移了话题,“既然你已经跟北漠王闹掰了,为什么令牌还在你这里?” 江岁欢收起令牌,“对于北漠王而言,送出来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就算我有意要还回去,他也不会要的。” 说了这么多,江岁欢此时已经口干舌燥,她望着面前表情各异的三人,说道:“我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最后奉劝你们一句,不想出事的话就闭紧嘴巴,不要把我刚说的话告诉别人。” 说罢,江岁欢不再等他们回答,转身走了出去。 站在帐篷门口,江岁欢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只有一个字:爽! 其实她完全可以不跟他们说这么多,但她实在厌倦了他们两次三番的纠缠,干脆编一个借口,狠狠吓唬他们一番。 虽说有点对不起顾锦的名声,但是顾锦心胸宽广,应该不会在意这么一点小事。 而且江岁欢确信,他们几人出于对顾锦的畏惧,是不会将此事外传出去的,不然她也不会在他们面前胡诌这么一堆了。 江岁欢只觉得浑身舒畅,慢慢悠悠朝太医帐篷走去。 刚才的帐篷里,侯爷面色沉重,叮嘱道:“江岁欢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这件事关乎侯府的安危,你们切记不能告诉任何人!” 侯夫人和江媚儿都知道北漠王的可怕,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了。 江媚儿知道,侯府是她的靠山,若是侯府出了事,对她没有好处。 至于江岁欢么,她现在已经懒得对付了,反正她已经让翠红把蛊虫放到了江岁欢的身上,她腹中孩子出事之日,就是江岁欢身亡之时。 侯夫人长叹一声,“这丫头以前还算听话,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还好已经和她断绝了关系,不然侯府就被牵连到了。” “唉!归根结底还是我们没有教好啊。”侯爷说道。 “这话我可不爱听。”侯夫人抓住江媚儿的手,“你看媚儿,也是我们从小教到大的,不仅听话乖巧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然不是咱俩的亲生女儿,但比亲生女儿还好。” 侯爷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是啊,那李嬷嬷也算间接做了一件好事。” 江媚儿听到李嬷嬷三个字,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她腹中孩子是个灾星的谣言,最开始就是从李嬷嬷口中说出来的! 虽说是李嬷嬷把她从鳏夫手里买回来,让她从一个鳏夫的女儿变成了侯府的女儿,可她完全不感谢李嬷嬷,要不是李嬷嬷传出这样的谣言,她现在也不会备受排挤。 可恶的疯婆子,江媚儿在心里骂道:跳进池子里淹死真是便宜你了,若是你还活着,我定将你千刀万剐! 就在江媚儿在心里骂着李婆婆的时候,侯爷突然说道:“媚儿,好久没听你弹琴了,今日我和你娘心情不佳,不如你弹首曲子,让我们放松一下。” 江媚儿身体一僵,她琴技一般,之前人们觉得她的琴声好听,不是因为她琴技好,是因为翠晴写的曲子很厉害。 如今翠晴不在,而她自打怀孕后就没再弹过琴,早把翠晴写的曲子忘得一干二净。 她勉强地笑了笑,“爹,娘,我好久没弹过琴了,有点手生,等我回去练练再弹给你们听。” 侯夫人说道:“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当着我们的面练琴也无妨。”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96章 现在的小孩子真没规矩 这个借口不管用,江媚儿只好换了个理由,“我想起来了,这次来得匆忙,我用的那把琴没有带来。” “好吧。”侯爷这才作罢。 江岁欢绕过其他的帐篷,走到了供太医休息的帐篷旁,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这帐篷看着小,走进去才发现里面的空间很大的,中间放着一张桌子,旁边是病床和药柜。 桌边坐着七个太医,年龄最大的有六十多岁,年龄最小的二十多岁,全都比江岁欢大。 几个年老的太医看见江岁欢后,不约而同的冷哼一声转过了头。 江岁欢瞬间明白了,这里的太医看她不顺眼。 她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心里大概猜到了是为什么,这些太医矜矜业业勤勤恳恳干了几十年,都没有当上御医。 而她不过刚来,就走关系拿到了御医金牌,换作是她,也是要生气的。 江岁欢只心虚了一秒,很快又挺直了腰背,毕竟她可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皇上赐给她御医金牌,也是因为她熬的药对皇上来说很管用。 她不再管这些太医的想法,而是走到药柜旁边,挨个打开抽屉看了一眼。 一个老太医训斥道:“现在又没人受伤,你打开这些抽屉做什么?万一里面进了灰怎么办!” 这话有些蛮不讲理了,这些草药晾晒的时候本身就会沾上一些灰尘,江岁欢只是打开看上一眼,完全没什么影响。 再说了,熬药之前得淘洗两遍,就算进了灰也没事。 江岁欢不理会这个老太医,自顾自地看完药柜里的所有药材,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老太医对另一个太医不满地说道:“现在的小孩子真没规矩。” 另一个太医说道:“孟太医,别怪我话说得难听,虽然您是太医院的院长,但身份还是不如御医高,这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有关系呢。” 这话看似对旁人说,实则是说给江岁欢听的。 江岁欢装作没听到,拿起桌上的纸笔,在纸上不知道写着什么。 孟太医不屑地瞄了一眼江岁欢,叹道:“老夫从十五岁开始在太医院打杂,到今天为止已经四十年了,唯一的愿望就是成为御医光宗耀祖,谁知道这么多年都没有实现,让这刚来两天的小姑娘当上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有太医接话道:“宴席上我听到这小姑娘说,她和北漠王有仇,真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封她为御医。” 这些太医瞧不起江岁欢,甚至连说她闲话都是当着她的面说。 “听说她是南冥王的前任王妃呢,还是侯府的嫡女,这关系可不小,要不然凭着她自己的本事,怎么可能当上御医!” “不对,她已经和侯府断绝关系了,依我看啊,应该是靠着南冥王前任王妃的关系,让她当上了御医。” “啧啧啧,看来这丫头的品行不太好,连亲生父母都和她断绝关系了。” “嘘,咱们还是小点声,万一她记恨上我们,报复我们怎么办?” 江岁欢对这些话充耳不闻,她右手握着笔,在纸上写的飞快。 一个年轻太医好奇地走过去,朝着纸上瞟了一眼。 只一眼,他就惊讶地问道:“这是什么病的药方?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江岁欢头也不抬地答道:“这是养血补气的药方,皇上的失眠症虽然好了些,但身体损耗太大,还需得吃点补气血的药。” 年轻太医摇头道:“这药不对吧,虽说是补气血的,但是怎么连人参都没有,反而有红花?” “人参太补,一下子补太多,皇上的身体受不了,红花是活血的,这身体里的血必须得活起来,才能补得进去。”江岁欢一句一句地回答道。 “原来还能这样。”年轻太医大为震撼,看着江岁欢写下的药方两眼放光。 江岁欢写完补气血的药方,又开始写其他药方,一张接着一张,看得年轻太医目不转睛。 孟太医见状,气呼呼地走了过来,一把揪住年轻太医的耳朵,怒道:“茯苓,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就是个补气血的药方子么,这些我是不是都跟你讲过!” “呦呦呦!师父,疼啊快松手!”茯苓捂着耳朵疼得面目狰狞。 他指着江岁欢写的药方说道:“师父,你看一看就知道了,那药方子和我们以前写的就是不一样嘛!” 孟太医哼了一声,松开了手,拿起江岁欢放在一旁的药方看起来,“我倒要看看有什么不一样!” 看着看着,孟太医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他将手上的药方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一遍。 其他太医很是不解,问道:“孟太医,这药方有什么不一样啊?” 孟太医不说话,扭头看向埋头苦写的江岁欢,“丫头,这些药方是谁告诉你的?” 江岁欢头也不抬地答道:“没人告诉我,我自己研究出来的。” 她父亲和爷爷都是中医,从小教给她和中医有关的知识,这些药方就是她从小自己研究出来的。 孟太医一副不愿相信的样子,“你小小年纪,能写出这样的药方?莫不是看我们瞧不起你,所以说谎吗?” “小丫头,只要你告诉我这些药方是谁教给你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针对你!” 孟太医拿着这些药方子如若珍宝,恨不得立马跟写出这些药方子的人见上一面,好好探讨学习一番。 江岁欢放下手中的笔,一把抽出孟太医手中的药方,不耐地说道:“说了这些是我写的了,你若是不相信就算了。” 眼看着药方被拿走,孟太医连忙说道:“我信我信!” “不过空口无凭,你总得拿出证据让我相信你吧!” 江岁欢说道:“爱信不信。” 接着,她把药方压在手肘底下,重新拿了笔继续写。 孟太医挠了挠头,看着周围的太医,一时间没了办法,最后只能低下头说道:“刚才那么说你是我们不对,对不起了丫头。”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97章 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其他太医全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孟太医,孟太医在这群太医中年纪最大,性格也是最顽固偏执的,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见他跟谁道过歉,这次居然向一个不过十几岁的丫头道歉,真是见鬼了。 江岁欢缓缓扬起嘴角,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孟太医知道她不是靠关系,而是凭本事当上御医的。 既然孟太医道过歉了,她就顺着台阶下来,“好,我接受你的道歉,只要你们以后不再那么说我,我就把药方给你看。” 孟太医毫不犹豫地点头,“放心吧丫头,太医院里我说了算,要是有人敢当面或者在背后说你,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江岁欢满意地点了点头,把自己刚写的药方子放在了那摞纸上,一并递了过去。 孟太医接过去,喜笑颜开地翻看着。 刚才说江岁欢闲话的一个太医,走过去拍了拍孟太医的肩膀,“孟太医,您向来坚守原则,这次怎么向一个小丫头服了软?” “你懂个屁!”孟太医用力拍开他的手,晃着手中的一摞药方子,“杨太医,你在太医院待了二十年,写药方子的本事还不如这小丫头呢。” 太医院里的太医都是京城医术最好的大夫,所以身上普遍带着一股傲气,听到这话杨太医很是不忿,反驳道:“你拿我跟这小丫头比,就是在侮辱我的医术!” “再说了,从这区区几张药方子能看出什么?”杨太医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 孟太医把手中的药方子递过去,“你看看就知道了。” 杨太医一把夺过所有药方子,看到第一张时就笑出了声,“治咽炎的药方?这种小问题的药方我闭着眼睛都能写出来。” “孟太医,茯苓刚来太医院没两年,不懂这些也就罢了,你都在太医院这么多年了,还能把这药方当成宝贝,莫不是年纪太大眼花了吧。”杨太医哈哈大笑,其他太医也跟着笑了起来。 孟太医知道这话没有恶意,也不生气,指着药方子上的字说道:“最简单的病也能看得出来医术的高低,你仔细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杨太医虽然不屑,但还是看着手中的药方子,一字一句地读道:“石斛两钱,陈皮一钱……” 他皱起眉头,“只要这两味药?真是可笑,要想治疗咽炎应该用金银花十朵,玉蝴蝶十五片,甘草五片加胖大海一颗。” “看来我说的没错,这小丫头就是凭着关系混进来的。”杨太医将手上的药方子还给孟太医,“倒是挺会唬人的,连我们院长都被唬住了。” 江岁欢右手肘撑着桌子,转过身懒洋洋地说道:“单纯的用一些清热解毒的东西,可能吃的时候管用,但并不会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就像你们给皇上开的失眠药一样,只是喝的时候管用,若是停了药,症状只会更加明显。”她的语气仿佛面对的不是年长几十岁的老太医,而是正在听课的学生。 其他太医脸上嘲讽的笑容凝固住了,杨太医额头上的皱纹更是拧在了一起,“你怎么知道这些?” 孟太医吃惊地看向江岁欢,“我昨日为皇上检查身体时,听皇上说有人给他开了治疗失眠症的药方子,他吃起来很管用,那个人是你吗?” “没错。”江岁欢毫不谦虚地说道:“我给皇上开的药方子,皇上只吃一天就有了效果,所以我刚刚才会为皇上写补气血的药方子。” “皇上封我为御医,正是因为我治好了他的失眠症。” 江岁欢一句话打破了靠关系当上御医的传言。 杨太医脸上有些挂不住,冷哼一声说道:“依我看,你能医好皇上的失眠症,完全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他从孟太医怀里抽出第一张药方子,摔在江岁欢面前的桌子上,“你要是真厉害,就给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咽炎只吃这两味药?” 江岁欢随便瞟了一眼药方子,说道:“咽炎有很多原因,最大的原因就是阴虚导致的。” 她修长白皙的手指从纸上划过,淡淡道:“石斛是生津滋阴第一要药,可以从根本上调理咽炎,陈皮可以化痰,两者加在一起,就能解决咽炎的问题。” “药不在多,管用就行。” 听完江岁欢的话,帐篷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纷纷开始怀疑自己之前所学的东西。 江岁欢耸了耸肩,她和他们本就不是一个朝代的人,她所学的知识,经过了几千年的不断改良,肯定要比这个朝代的更加完善和准确。 她进太医院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帮助这些太医,让他们的医术更上一层楼。 杨太医脸色铁青,憋了半天挤出一句,“你厉害!”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从背影依稀可以看出来有些尴尬。 “别理他,他这人最好面子,知道自己医术不如你,就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 孟太医摆了摆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江岁欢,“你姓江是吧,江御医,你还有没有其他的药方子,写出来让我们长长见识。” 于是,江岁欢开始不停地写着药方子,一边写着一边跟其他人讲解原因,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宫女送午膳进来,江岁欢才意识到她写了足足一上午,她放下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今天就写到这里吧,一些基本的药方都写出来了。” 孟太医乐呵呵地拿起桌上厚厚的一摞药方子,小心翼翼地放了起来,“太好了,等我回到太医院,一定要把这些药方子装订起来,供所有太医传阅。” 茯苓把宫女送来的饭盒打开一一摆放在桌子上,然后分发了八双筷子。 江岁欢伸了个懒腰,虽然她已经很饿了,但是并没有急着动筷子,毕竟杨太医还没回来呢。 等到其他太医都坐下来后,杨太医才回到帐篷里,一回来就径直走到江岁欢旁边,有些抹不开面子地说道:“小丫头,刚才是我误会你了,这个东西给你。”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98章 千年人参 杨太医把怀里抱着的木箱放到江岁欢面前,江岁欢抬头问道:“这是什么?” “你打开就知道了。”杨太医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不等江岁欢打开就回到了座位上。 江岁欢疑惑地打开木箱,里面放着一块红布,红布里头不知道裹了什么。 她打开红布后,眼睛猛地一亮。 红布里面躺着一根人参,人参已经长成了人形,少说得有上千年了,头上还绑着一根红绳。 传说中长了上千年的人参会修炼成人,挖到以后必须得在头上绑一根红绳,否则人参会偷偷跑掉。 旁边坐着的茯苓看到后,震惊地喊道:“杨太医竟然舍得把他的宝贝给你!” 闻言,所有太医都把脑袋凑了过来,看着江岁欢手中的人参,仿佛饿狼见到了肉一般两眼放光。 孟太医笑着解释道:“这是杨太医十年前从山上挖来的,一直跟宝贝似的藏着,连看都不舍得看让我们看,生怕这人参长腿跑了似的。” “我有一次熬药,想问他要一根须子,谁知道求了好久他都不给,气得我骂了他好久的铁公鸡。” 江岁欢深知千年人参对于太医的诱惑有多深,她赶紧重新用红布裹起人参,放回了箱子里。 她把箱子推到杨太医面前,“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但是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杨太医又把箱子推了回来,自愧不如地说道:“我不知道怎么发挥它的最大用处,放着也是浪费,你的医术比我高,能够更好的利用这根人参。” “可是……” 江岁欢还想说些什么,孟太医劝说道:“杨太医能舍得把这人参给你,说明是真的很不好意思,你就收下吧,要不然他得自责的晚上连觉都睡不好。” 接着孟太医压低了声音,“你收了这人参后,能不能给我几根须子?” 杨太医咳嗽一声,“院长,我听到了。” 孟太医干笑一声,若无其事地扭过头。 江岁欢被他们逗乐了,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把人参收下来了,到时候用这人参炼出来的药,我会跟皇上说是整个太医院一起炼的。” 她把盒子放到药柜上,打算等晚上回山庄时带回去。 吃完午膳,江岁欢被孟太医叫了出去。 二人站在帐篷外面,孟太医说道:“我们太医院里的人心肠都不坏,就是说话不好听了点,我们上午说的那些话,你莫要往心里去。” “放心,我没往心里去。”江岁欢刚得了一根千年人参,高兴还来不及呢,完全想不起来那些人都说了什么。 “唉,说起来都是嫉妒心作祟。”孟太医长叹一声,“我这一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当上御医。” 江岁欢说道:“我可以帮你们,我今天给你们讲药方,明天教你们炼药的正确姿势,后天告诉你们脉搏的一百种跳法,时间一长,你们的医术肯定会有质的飞跃。” 孟太医扭头问道:“什么是质的飞跃?” “额,就是很大的提升。”江岁欢解释道。 “小丫头,你可要知道,御医金牌这种东西,越多就价值越低,现在皇宫里加上你一共只有三个御医,所以御医的地位才会这么高。” 孟太医说道:“若是你帮我们都成为了御医,那以后御医二字听起来就没现在这么厉害了。” “我倒不觉得如此。”江岁欢自信地说道:“我这么厉害,到哪里都会很受尊敬的。” 孟太医非常欣赏江岁欢的自信,他感慨道:“以后的太医院再多些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就好了。” 江岁欢微笑着说道:“会越来越多的。” 孟太医年纪大了,聊了两句后要回帐篷里睡觉,江岁欢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便在帐篷外面随意散着步。 路过其中一个帐篷的时候,从里面走出一个夫人,差点和江岁欢撞了个满怀。 江岁欢往旁边避开,并没看清夫人长什么样子,道了一句“对不起”就继续朝前走。 那夫人却拉住她的手腕,问道:“你可是江岁欢?” 江岁欢扭过头,疑惑地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夫人,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这夫人是薛令的母亲。 薛母之前生了病身体消瘦,脸颊都凹了下去,如今病好以后,身体丰满了许多,气色更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所以江岁欢才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江岁欢问道:“您知道我?” 她治好薛母后就离开了,薛母并没见过她,是怎么认出来的呢? 薛母笑着说道:“我听薛令说了,是你治好的我,我虽然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但是我知道你的名字。” “昨夜在宴席上,我看见你被锦煦欺负,一问之下才知道你就是江岁欢,可惜那时候你已经离开了,我也没帮得上你。” 江岁欢说:“昨夜在宴席上并没有看见薛令,我还以为你们一家人没来参加宴席。” “除了薛令,我们一家人都来了。”薛母的语气有些难受,“薛令昨夜身体不舒服,在房间里休息,我本想劝他今天不要去参加狩猎了,可他不听我的,我真担心他出事。” 江岁欢安慰道:“别担心,薛令不是小孩子,对自己的身体有些最基本的判断力,既然他执意要参加狩猎,说明他身体没什么大问题。” 江岁欢算是薛母的救命恩人,所以薛母很相信江岁欢的话,当即松了口气,“有你这话我便放心了。” “嗯。”江岁欢说道:“如果你还不放心,可以等傍晚他们都回来以后,带着薛令来找我,我为薛令检查一下身体。” 她指着最后面的帐篷,“我就在那个帐篷里。” 薛母笑眯眯地点头,又问道:“江太医,你现在若是没事,我带你去见个人吧。” 江岁欢好奇地问道:“你要带我去见谁?” “到了你就知道了。”薛母拉着她往前走,“她想见你很久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99章 不省心的东西 江岁欢眨了眨眼,还没等反应过来呢,就被薛母拉到了最中间的一顶帐篷前。 这帐篷看似和周围的帐篷没什么两样,但是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白色的帐篷顶部用金丝绣着凤凰,足以看出里面的人身份有多么珍贵。 江岁欢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她连忙止住脚步,道:“夫人,现在是晌午,贸然进去恐怕会打扰到里面的人休息,不如我下午再来。” 薛母笑眯眯地说道:“无妨,她中午不休息的。” 里面的人似乎听到了声音,两个宫女走出来,一人拉起一边的帘子,恭敬地说道:“二位请进。” 江岁欢先看了看两个宫女,她们身上的衣服和春柳春杨的一样,接着她透过打开的帘子看向帐篷里头的内饰。 帐篷里面装饰得极为华丽,不仅空间抵得上两个太医的帐篷,甚至比姬贵妃的帐篷还要贵气许多,摆满了昂贵的装饰品。 一张精雕细琢的摇椅上,坐着位身穿华服的女子,正是她昨夜在宴席上看到的皇后娘娘。 皇后今年三十九岁,年龄比皇上还要大两岁,尽管很注重保养,但眉眼间还是可以看出很明显的皱纹。 “怎么还站在帐篷外面不进来?”皇后看向她,眉宇间看不出喜怒,“怎么,怕本宫吃了你不成?” 江岁欢只好走了进去,站在离皇后两米远的距离拱手道:“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她摸不透皇后为什么要想她,但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 皇后如此宠爱锦煦,锦煦昨夜因为她受了气,皇后肯定对她很有意见。 薛母也是的,偏偏这个时候带她来见皇后,这不是带着她往枪口上撞么! 皇后迟迟不吭声,江岁欢只能一直保持弯腰拱手的姿势,感觉后背都要僵硬了。 薛母走上前,把手放在江岁欢的肩膀上示意她直起腰来,笑道:“姐姐,这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莫要为难她。” 江岁欢直起身,她想起来了,薛母是皇后的妹妹,怪不得会带她来见皇后。 皇后上下打量着江岁欢,问薛母,“你的救命恩人竟是宫里的太医,你之前怎么不说?” 薛母答道:“之前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薛令这小子说是侯府曾经的嫡女江岁欢,现在在京城开医馆,没曾想她还是个太医呢。” 江岁欢连忙说道:“回皇后娘娘,微臣刚当上太医没几天。” “怪不得之前没见过你,顾锦说带了一个女太医来,本宫还当是太医院的依兰。” 皇后娘娘端起桌上的茶杯,用杯盖推开杯子里的茶叶,说道:“昨夜锦煦被赶出宴席后,在房间里发了一夜的脾气,今日更是连饭都没吃,死活都不愿意来狩猎场这里,本宫实在是心疼得紧呐。” 皇后这话看似是心疼锦煦,实则蕴含了对江岁欢的责怪,毕竟锦煦是因为江岁欢被赶出去的。 江岁欢装作听不懂皇后的话,说道:“锦煦公主若是没胃口,微臣可以写一个开胃的药方,保证可以让锦煦公主胃口大开。” “哼,你倒是机灵。”皇后撇了撇嘴,“看在你救了本宫妹妹的份上,这件事本宫暂且不跟你计较。” 暂且?暂且是什么意思?江岁欢恨不得抓住皇后,使劲摇晃着她,然后大声质问,我都是你妹妹的救命恩人了,你居然还加上暂且两个字! 事实上,江岁欢只能摆出一副感激不尽的神情,拱手道:“多谢皇后娘娘。” 薛母走到皇后身边,“姐姐,你之前说想见见我的救命恩人,我才带她过来的,你要是再吓唬她,我可带她走了。” “瞧你这副护短的模样。”皇后瞪了一眼薛母。 薛母笑眯眯地说道:“我哪有你那么护短,明明是锦煦欺负的江太医,你不训斥锦煦罢了,却要找江太医的麻烦。” 皇后反驳道:“锦煦年纪小,从小就没怎么出过宫,心思单纯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她不会主动欺负人的。” “我看啊,就是你给她惯坏了。”薛母无奈道。 “你今日是专程惹本宫生气来的么?”皇后皱了皱眉头,“要是这样,本宫可不欢迎。” 江岁欢默默地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顶嘴,二人不愧是姐妹,要是别人敢跟皇后这么讲话,估计早就被拖出去了。 “得,我不跟你说这些了,反正每次说了你也不听。”薛母岔开了话题,“你若是没话对江太医说,我可带她走了。” “急什么?”皇后抿了一口茶,看向江岁欢问道:“本宫给你派过去那两个宫女,伺候得可还顺心?” 江岁欢故意吞吞吐吐道:“回皇后娘娘,她们……” “有什么话就直说。”皇后皱了皱眉,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微臣很感激皇后娘娘派宫女来伺候,只是这两个宫女好像瞧不起微臣。”江岁欢拱手道,“微臣一个人也能照顾好自己,请皇后娘娘将她们收回去。” “果然是两个不省心的东西。”皇后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她们在本宫身边的时候,本宫就察觉到了,她们仗势欺人,私收贿赂,尤其是春柳,还妄想爬上龙床!” “本宫让她们去伺候你,本意是警告她们一番,让她们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她们居然变本加厉,连自己宫女的身份都忘了。” 皇后很生气,甩手道:“这两个宫女你也别送回来了,本宫看着心烦,你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吧。” 江岁欢点头,“是。” 她正思考着要如何处置春柳和春杨时,皇后又说道:“差点把正事忘了,你知道本宫为何想见你吗?” 她老老实实地说道:“不知道。” 皇后说道:“本宫听妹妹说,你能治好脸上的胎记,这可是真的?” 江岁欢扭头看了一眼薛母,看来薛令还把她治好万梦烟脸上胎记这件事告诉了薛母,薛母又告诉了皇后。 莫非皇后也想让她治疗胎记?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后的脸,虽然有些皱纹,但是并没有胎记啊。 她答道:“是真的。” 皇后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你能让脸上的胎记消失,能不能也让本宫脸上的皱纹消失?” 江岁欢愣了愣,原来皇后见她竟是为了这事。 她的实验室里有针对皱纹的仪器,想消除皇后脸上的皱纹,必须得把皇后带进实验室里。 但是皇后身份尊贵,身边时时刻刻都有宫女守着,她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表演一出皇后消失术吧。 江岁欢想象到那副场面,吓得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说道:“回皇后娘娘,微臣可以治好您脸上的皱纹,只是现在不行。” 皇后先是一喜,然后不满地问道:“现在为什么不行?”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00章 有人受伤了 “想要消除掉您脸上的皱纹,得用专门的仪器和药水,我都没有带来。” 江岁欢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张名片,交由旁边的宫女送上前,“微臣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美容院,目前还没开业,等开业以后您可以过去看看,纸上写有地址。” 这名片是她无聊时写着玩的,本想着出去以后印上千八百张,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皇后看着手中的名片,疑惑地问道:“美容院是什么东西?本宫从未听说过。” 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打广告机会,江岁欢当然不可能错过。 她热情地介绍道:“美容院顾名思义,就是可以让容貌变得更美的医院,不管是胎记雀斑,还是皱纹痘印,都能够治好。” “还可以让您的皮肤变得更加紧致,看起来最少年轻十岁,要是经常去的话,能永葆青春哦。” 皇后和薛母听到这话,皆是眼前一亮,就连旁边的宫女们都有些激动。 皇后将手中的名片翻来覆去地看,半信半疑道:“当真有那么神奇?” 江岁欢自信地挺起胸膛,“您若是不信,可以等开业了亲自过来试一试,微臣给您免费。” “这么好啊,我也想要。” 薛母伸手去拿皇后手中的名片,被皇后一把推开,“你去找江太医再要一张。” 薛母眼巴巴地朝江岁欢伸出手,江岁欢掏了掏袖口,摊手道:“没了,就这么一张。” 瞧着薛母失望的神情,江岁欢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万梦烟是美容院的另一个老板,您儿子薛令和她是朋友,您到时候可以让薛令带您过去,她肯定会招待的很周到。” 既招揽了薛母为客人,还加深了万梦烟在薛母心中的印象,简直是一举两得! 皇后神情满意,说:“等美容院开业了,你来知会本宫一声,你要是消除掉了本宫脸上的皱纹,本宫赏你黄金万两。” 嗬!江岁欢瞳孔地震,黄金万两,换成银票得多少钱?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一生一世花不完! 要不干完皇后这一票,直接不干了,拿着银子退隐江湖吧,到时候一手拿着钱,一手牵着孩子,游山玩水,悠哉乐哉…… 江岁欢摇摇头,还是算了,她还是想治病救人,那样的生活等年纪大了以后再考虑吧。 皇后娘娘一想到自己可以重新变得年轻,心情大好,摆手说道:“行了,你先出去吧。” 江岁欢拱手道:“是,微臣告退。” 薛母说道:“江太医,我还有几句话跟姐姐说,就不陪你了。” “好。”江岁欢转身离去。 她看这会儿时间差不多了,太医应该已经午睡起来了,便想着回到帐篷里,再给他们讲一讲其他医学知识。 还没等她迈步,远处的丛林里忽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嗡鸣,她扭头看去,看见丛林上方的天空炸开一朵烟花。 白日焰火,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周围瞬间骚动起来,有不少人从帐篷里钻出来,担忧地望着丛林。 有人问道:“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不知道是谁大喊道:“是信号!这说明丛林里有人遇到了危险!” 参加狩猎的除了皇上和皇子,还有大臣的子女,这些人眉目担忧,生怕受伤的人是他们的孩子。 太师夫人甚至直接哭了出来,“万一是若若遇到危险了怎么办?她一个姑娘家,又是最瘦弱的那一个,要是遇到危险活不下来的!” 太师安抚道:“不用担心,已经有锦衣卫去救人了,狩猎时遇到危险是难免的事情,只要救援及时是不会出事的,再说了若若胆子那么大,又很机智,她会平安无事的。” “都是你!为什么要同意她参加狩猎,明知道这丫头除了胆子大,别的都算不得上乘!” 太师夫人锤着太师的胸口,哭道:“若若要是出事,我跟你没完!” 太师没办法,只能把夫人带回帐篷里安慰。 江岁欢也很担心,昨天在宴席上张若若还帮她说话,于情于理,她都不想看到张若若出事。 还好这里的锦衣卫反应很快,一看到信号,就骑着马朝那个方向冲了过去,可以看得出来是一群训练有素的锦衣卫。 与此同时,江岁欢也急忙走回帐篷做起了准备,若是有人受了伤,她好第一时间救治。 帐篷里,几个太医都是刚被吵醒,孟太医睡眼惺忪地问道:“外面怎么了?” 江岁欢说道:“有人发了信号弹,可能是遇到危险了。” 孟太医立马清醒了过来,“救回来了吗?是谁?” “锦衣卫已经去救了,还没回来。” “唉,丛林里那么多豺狼虎豹,遇到危险也是在所难免的。”孟太医叹了一口气,“每年都有几个人在秋狝中受伤,不过还好,都是小伤。” 杨太医冷哼一声,“真不知道举办这个秋狝有什么用,要是受伤了不还得我们来救,这不是给我们找事么!” 孟太医摇头道:“你少说两句,这可是皇上要求举办的,你这话要是被有心之人听到了告诉皇上,可是要掉脑袋的。” “哼。”杨太医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只听见外面响起一阵马蹄声,有人大喊道:“人救回来了!太医呢?”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01章 缝合伤口 江岁欢急忙抱起准备好的药箱子,掀开帘子和其他太医一起跑了出去。 外面围了许多人,都是此次前来的大臣和家眷们,他们生怕受伤的是自己的子女,所以听到声音后赶紧围上去看。 江岁欢看了一圈,发现人群中没有皇后和妃子们的身影,她有些不解,低声问旁边的孟太医:“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们怎么不出来?连她们的丫鬟都没看到。” 孟太医回答道:“信号弹总共有三种颜色,分别是黄色、红色和蓝色,黄色只有一个,是皇上用的,红色是皇子们用的,剩下的人用的是蓝色。” 他的回答很隐晦,但江岁欢一下子就听懂了,刚才炸开的烟花是蓝色的,说明受伤的是大臣们的孩子,皇后和妃子们当然不着急了。 孟太医推开挡在前面的人,朝着人群中间走去,“让一让,我是太医,让我来看一看。” 江岁欢跟在孟太医身后走了过去。 只见在人群中间的地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他的脸上鲜血淋漓,右边的脸上有三道极深的伤口,从眼睑下面一直延伸到下巴,半张脸几乎皮开肉绽,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鲜血不停的从男子伤口处流出来,糊满了整张脸,然后慢慢流到地上,渗进了泥土里,原本棕红色的泥土变成了暗红色。 孟太医倒吸了一口冷气,“我的老天爷啊,这么多年秋狝中,第一次有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么深的伤口,肯定得破相了。” 江岁欢也有些震惊,这秋狝好像比她想象中的要危险啊! 二人不敢拖延,急忙上前处理伤口。 周围的人神情各异,有些人面露不忍,有些人凭着衣服认出来这人不是自己的孩子,当即松了口气,还有几个人连衣服都没看清,只是看到这么多血,就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人群中,吏部侍郎猜测道:“这是被熊瞎子用爪子抓伤了脸吧。” 其他的人议论纷纷,都察院御史反驳道:“秋狝之所以选在深秋,就是因为这么冷的天气,熊瞎子都去冬眠了,不可能是被熊瞎子抓的,我看啊,应该是被豺狼挠的。” 吏部侍郎冷嗤一声,“豺狼都是成群结队出现的,若是遇到豺狼,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将人救回来,你不懂就别瞎说。” 吏部侍郎和陈宰相交好,都察院御史和张太师交好,众所周知陈宰相和张太师是宿敌,所以吏部侍郎和都察院御史也互相看不顺眼,这会儿直接你一言我一语地杠上了。 锦衣卫把那几个晕过去的人送回了帐篷,杨太医和其他几个太医前去救治。 江岁欢跪在地上,和孟太医一起处理伤者脸上的伤口,孟太医负责清理伤口沾到的泥土,江岁欢负责止血,然而男子的伤口太深,鲜血怎么也止不住。 她眉头紧锁,严肃地看向孟太医,“这样不行,血再这么流下去的话,他会有生命危险的。” 孟太医急得满头大汗,道:“这看样子得缝针了,可我们连伤者的身份都不知道,不得到他爹娘的同意,是万万不敢缝针的。” “唉。”孟太医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若是伤在其他部位就罢了,缝几针也不影响,可这偏偏伤在脸上,三道伤口,每道还这么长,缝针就相当于毁容,若是不通知他爹娘就擅自缝针,他爹娘不会放过太医院的。” 江岁欢明白孟太医的意思,可跟容貌比起来,还是生命更重要一些。 她站起来,随手拽住一个锦衣卫,指着地上的伤者说道:“劳烦你将他送到帐篷里。” 孟太医瞪大眼睛,“确定要给他缝针?” “嗯。”江岁欢点头道:“耽误不得了。” “可是,若是他的爹娘找我们麻烦怎么办?”孟太医有些担忧,额头上的皱纹拧在了一块。 江岁欢显得十分冷静,“有什么问题让他们来找我,我来负责。” 锦衣卫把伤者抬进了帐篷里,孟太医不敢耽误,连忙去洗手,准备给伤者缝针。 等他洗完手转过身,却发现江岁欢已经站在了病床旁,拿着一个白色的帕子擦了擦手,接着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了一盒针线。 眼看着江岁欢拿起了针线,孟太医赶忙上前拦住,惊道:“你还会缝针?” “是啊,缝针这么简单,我当然会了。”江岁欢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什么问题吗?” 孟太医傻眼了,他学医这么多年,三十多岁才敢给人缝针,这小丫头居然觉得缝针简单。 他说道:“江丫头,这缝针不是针线活,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不止得医术高,经验也得足,你年纪尚小,还是我来吧。” “孟院长,你就放心吧,我手很稳的。”江岁欢胸有成竹地拿着针线,“你要是不放心,就在旁边看着,要是我缝得不好,你就亲自上手,这总可以了吧。” 孟太医看江岁欢这么自信,心里也生出了一丝好奇来,他想看看这小丫头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他的眼神瞟到江岁欢手中的针线,眼皮子旁边的皱纹几乎都要撑开了,瞪着眼睛问道:“这是什么线?怎么和我们平常用的不一样?” 江岁欢看了看手中的针线,解释道:“这是羊肠线,时间长了它会溶解进皮肤里,不需要拆线,也会减少留疤的可能。” “不得了,你怎么想到的?”孟太医简直无法相信,这小丫头居然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 “灵机一动想到的。” 江岁欢随口答道,给针线和剪刀都消了毒,然后把线穿进针里,用剪刀夹着针,正要缝合伤者脸上的伤口时,忽然发现了一件事。 她指着伤口问道:“这伤口这么整齐,看起来不像是熊瞎子抓的,倒像是利器所伤。” 孟太医皱了皱眉,“可能是别的野兽抓的,总不会是人砍的吧,秋狝中有规定,若是有人动手伤人,可是要斩首的。” 江岁欢还是觉得不太对劲,这伤口怎么看也不像是野兽抓的,不过时间紧迫耽误不得,她不再多想,开始缝合起伤口来。 她的动作很快,但缝合的伤口却十分缜密,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来。 孟太医心中有些惭愧,他行医这么多年,技术竟然还没有一个小丫头精湛。 一刻钟的功夫,江岁欢已经缝合完毕,她剪断羊肠线,松了口气,“好了,只要伤口恢复得好,不大可能留疤的。” 她拿出一片消毒湿巾擦拭着伤者脸上的血迹,等将血迹都擦拭得差不多时,她才看清楚伤者的脸。 手中沾满血迹的消毒湿巾掉在了地上,江岁欢愣怔道:“怎么是他?”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02章 希望您能想清楚 孟太医凑上前,“谁啊?” 江岁欢紧紧盯着男子的脸,眉心紧皱,“大理寺卿的儿子,薛令。” 薛令相貌俊朗,虽然脸上的伤口缝合得很好,但还是影响了本来的样貌,她不敢想象薛母知道了会怎么样。 江岁欢深吸了一口气,又拿出一片消毒湿巾擦了擦手,走出去对锦衣卫说道:“伤者的身份是薛令,劳烦你去请薛令的爹娘过来。” 她回到帐篷里,孟太医担忧地看着她:“这下糟了,薛令的母亲是皇后娘娘的妹妹,皇后娘娘有意让薛令迎娶锦玉公主,这万一留了疤,那就是毁容啊,皇后娘娘不会放过我们的。” 江岁欢一怔,锦玉公主是周贵妃的女儿,皇后为什么要让薛令和锦玉在一起呢? 万一薛令和锦玉在一起了,万梦烟怎么办? 江岁欢捂着额头,不禁觉得有些头疼。 不过眼下万梦烟的事情得先放一放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解决呢。 正想着,薛母和大理寺卿匆匆忙忙走进了帐篷,薛母着急地问道:“薛令呢?薛令在哪里?” 当薛母看到病床上浑身是血的薛令和地上带血的湿巾后,脸上的血色几乎一下子被抽走,差点倒在了地上。 大理寺卿则冷静多了,他搀扶着薛母,对着孟太医问道:“薛令怎么样?有生命危险吗?” 孟太医艰难开口,“没有生命危险,只是……” 江岁欢见他如此为难,开口说道:“薛公子脸上受了伤,我已经为他缝合好了,因为之前看不清楚他的样貌,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没有提前征得你们同意,很抱歉。” “脸受了伤?”薛母脸色更加难看,跌跌撞撞地朝着病床跑了过去,当她看到薛令脸上的三道伤口后,瞬间哭了出来,“我可怜的儿啊,为何伤成了这样!” 孟太医说道:“薛公子应该是被野兽伤到了。” 江岁欢想说那伤口看起来不像是野兽伤的,张了张嘴巴,又把话咽了下去,她没有证据,仅仅凭着她的猜测,是不会有人相信她的。 大理寺卿皱眉地看向江岁欢,“是你给薛令缝合的伤口?” “是。”江岁欢点头承认。 薛母又急又怒,伸手要去推江岁欢,“为何要在我儿脸上缝线!让伤口自己愈合不行吗?我儿的脸变成这样,以后还怎么娶媳生子?” 大理寺卿拉住薛母,“你冷静下来。” “你让我怎么冷静?”薛母满脸泪痕,“这是我唯一的儿子啊!” 薛母伤心无比,甚至忘记了江岁欢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指着江岁欢骂道:“我儿若是毁了容,我定要你好看!” 江岁欢理解她爱子心切,但对于这样的威胁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江岁欢沉下了脸,冷声说道:“夫人!薛公子脸上的伤口太深,止不住血,若是不缝合伤口,流血太多的话将会危及生命,是皮囊重要,还是生命重要,希望您能想清楚。” 她本可以告诉薛母,如果薛令脸上的伤恢复得好,再配上她特制的药物,是不会留疤的,但是听到薛母这么威胁她,她便不想说了。 薛母一怔,嘴唇颤抖着说道:“真的吗?” 孟太医在旁边帮江岁欢说话,“是啊夫人,薛公子的伤太过严重,不及时缝合会危及生命,江太医担心薛公子的生命,才会自作主张缝合伤口。” 薛母看着病床上的薛令,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夫人她心疼孩子,情绪难免有些失控,望理解。“大理寺卿情绪稳定多了,看着江岁欢问道:“薛令大概多久会醒?” 江岁欢答道:“多则四五天,少则一两天,不过他流血太多,得好好修养一段时间,不能再进丛林了。” “我明白。”大理寺卿点了点头,“今天多谢你了,听说我夫人的病也是你治好的,等秋狝结束后,我们会好好感谢你。” “不用了。”江岁欢扯了扯嘴角,“只要你们不抱怨我就行。” 薛母听到这话有些难堪,她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嗫嚅道:“江太医,刚才是我太激动了,希望你能理解我作为母亲的心情。” “我实在是太担心薛令了,所以才会失去理智。”薛母说着,捂住脸又哭了起来。 大理寺卿搂住薛母的肩膀,安抚了几句,“夫人不要担心,薛令是个男子,脸上就算留了疤也不碍事的。” 薛母哭泣着说道:“你懂什么,男子要是毁了容貌,也会受影响的,姐姐想把锦玉嫁进咱家,若是薛令毁了容,锦玉不愿意了怎么办?” “不愿意就不愿意吧,我也不想要这样的女子嫁给薛令。” 大理寺卿摇了摇头,看向江岁欢问道:“江太医,我们现在可以带薛令回去了吗?” “可以了。”江岁欢点头,“你们先等我一下。” 她转身回到桌边,提笔写了满满一页纸的字,然后将纸递给了大理寺卿,“这上面写的是注意事项,严格按照上面写的照顾薛公子,是有可能不会留疤的。” “真的吗?”薛母一把将纸抱在怀里,“真是太好了!” 江岁欢面无表情地说道:“明日我让人给你们再送一包药粉,你们把药粉用水调成糊状,抹在薛令脸上,会加快伤口的愈合。” 薛母连连点头,见江岁欢神情冷淡,有些尴尬地问道:“江太医,你是不是生气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03章 专门为你设宴 江岁欢沉默不语,从表情上便能看出来,她此刻心情确实不太好。 若是别人威胁她也就罢了,薛母半个时辰前还在跟她道谢,转眼就变成了这般态度,实在让人心寒。 虽说薛母身为薛令的母亲,担心是正常的,可她又不是凶手,而且还救了薛令一命,听到这样的威胁心情怎么好的起来? 大理寺卿和薛母感情很好,再加上薛母是大病初愈,他便站出来替薛母说话,“江太医,我代夫人向你道歉,她性子急,一急起来什么话都往外说,并不是有意的。” 薛母此时后悔莫及,她刚才突然想到,江太医连胎记都能治,区区疤痕又算得了什么,她真是糊涂,居然把这事给忘了,还威胁了江太医! 万一薛令脸上真的留了疤,而江太医生她的气,不给薛令治怎么办? 想到这里,薛母低声下气道:“江太医,实在对不起,为了弥补我的过错,顺便感谢你救了薛令,等秋狝结束后,我会在府上专门为你设宴。” 这是京城贵人圈里常用的话术,说是请客设宴,到了以后就会知道,桌子上并无美味佳肴,全是真金白银。 江岁欢不知道内里还有这层意思,以为是单纯的请客吃饭,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又问道:“我可以再带个人去吗?” 在京城的贵人圈中,再带个人的意思就是给的钱得翻倍,薛母和大理寺卿对视了一眼,果断答应了,毕竟江太医是他们家两个人的救命恩人。 接着,锦衣卫把昏迷着的薛令送回了山庄,薛母和大理寺卿也跟着离开以后,孟太医冲着江岁欢竖起了大拇指,“敢跟大理寺卿提这种要求,厉害!” 江岁欢挠了挠头,不懂孟太医的意思,她不就是再带个人吃饭么,这要求很过分吗? 没一会儿,其他太医也陆陆续续回来了,见帐篷里只有孟太医和江岁欢两人,茯苓奇怪地问道:“师父,那个受伤的人呢?” 孟太医没好气地瞪了茯苓一眼,这小子比江岁欢还大几岁呢,在太医院干了这么多年,连缝针都不会,甚至救个晕过去的人都花费了这么久。 “人救过来了,已经送回山庄修养了!” “什么?” 茯苓吃惊地喊了出来,他用手摸着后脑勺,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我明明看见那个伤者脸上有三道那么深的伤口,居然这么快就缝合好了!看来师父你的医术又好了不少。” 他不说还好,说完以后孟太医态度更不好了,“不是我缝合的,是江太医缝合的。” 一瞬间,周围的人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双双眼睛齐齐看向江岁欢。 杨太医笑呵呵地说道:“院长,你就别跟我们开玩笑了,江太医开药方的本事是厉害,可她总归是个小姑娘,不可能会缝合的。” 孟太医神色不变,“小姑娘怎么了?人家一小姑娘缝合的技术比你们高多了。” 他挨个指了指其他太医,“不是我说你们啊,一个个老家伙不要仗着自己年纪大倚老卖老,也不提升提升医术,成天就知道瞎逛。” “你们刚才治好那几位晕过去的夫人以后,是不是去其他地方闲逛了?丢下我和江太医两个人治疗伤者!” 其他几个太医要么望着帐篷顶,要么低下头研究起脚边的泥土,只有杨太医不服气地说道:“我们这是相信你们,那人受的又不是什么严重的伤,最多以后脸上留个疤破个相。” “感情破相的不是你!” “是我又如何,我长得本来也不好看。”杨太医撇了撇嘴,“再说了,我那不是闲逛,是找找附近有没有价值高的药草。” “我要是没有这习惯,能找到那颗千年人参吗?”杨太医看向江岁欢,“你说是吧,江太医。” 江岁欢摸了摸鼻子,干笑一声,“好像是呢。” 正当孟太医气得吹胡子瞪眼时,茯苓邀功似的举起手,“师父,我没有在外面闲逛,我救醒那个夫人以后,直接就回来了。” “你还有脸说!”孟太医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人家江太医缝合伤口也才用了一刻钟,你什么时候能有她一半厉害我也放心了!” 茯苓悻悻地低声嘟囔,“您缝合伤口少说也得两刻钟呢。”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孟太医顺手拿起旁边的医书扔了过去,“把这本医书给我抄三遍,抄不完不许睡觉!” 茯苓不敢反抗孟太医,只得不情不愿地拿起医书,坐到一旁奋力抄写。 江岁欢略感疲倦,坐下来闭上眼睛,右手不轻不重地捏着鼻梁。 旁边太医们的谈话声钻进了耳朵里。 “虽说参加狩猎的人都提前签了生死状,但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有人受这么重的伤。” “是啊,之前的不是刮伤就是脱臼,最重的一次是陈宰相的小儿子陈禹讳被狼咬了口,不过是咬在小腿上了,也没出什么大事。” 陈禹讳?江岁欢眼睛转了转想起来了,哦,那个被楚诀戴绿帽子的男人。 有太医问道:“你们说皇上会不会下令取消秋狝?” “不可能的,出发前国师夜观天象,此次秋狝诸多不顺,而且不能中途停止,否则会有大祸。” “这么吓人,你怎么知道的?” “我给国师拿了一瓶冬虫夏草,他偷偷告诉我的。” …… 日落西山,暮色四合。 江岁欢百无聊赖的在帐篷里坐着,给薛令缝合伤口太耗费精力,她没心思给这些太医讲现代中医学了,打算等明日再说。 忽地,大地开始微微颤动,远处响起了马蹄声,茯苓率先反应过来,丢下手中的毛笔作势往外跑,“是他们回来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04章 薛令的伤有蹊跷 孟太医一把揪住茯苓的耳朵,“想偷懒啊!门都没有,给我继续抄!” 茯苓欲哭无泪地重新坐下来,刚握住笔,又被孟太医敲了下脑袋,“瞧你写的这是什么字?你自己看得懂吗!给我重新抄!” 江岁欢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心中十分感慨,这字迹龙飞凤舞横七竖八,让人一个字也看不懂,真真是生错了年代。 马蹄声越来越近,江岁欢走出了帐篷,看见不远处的暮色下,一群人骑马归来。 他们将打来的猎物绑在马上,几乎每匹马的身后,都或多或少拖着一些猎物。 江岁欢下意识寻找顾锦的身影,她看到了,顾锦的马跑在最前面,落日余晖下,顾锦的身上披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十分耀眼。 顾锦旁边是神色略微有些疲倦的皇上,顾锦的马后面什么也没有,而皇上的马则拖着两头胡狼和一只鹿。 很快,所有参加者都回来了,聚集在空地上,把马上绑着的猎物取了下来。 所有人都围了上去,江岁欢怕被挤到,只敢站在远处看着。 空地中间升起了一个巨大的篝火,参加者把捉到的猎物放在篝火旁边,由刘公公负责清点所有猎物。 刘公公仔细检查每个人打来的有多少只,每检查完一个,就会当众大喊一声,然后拿笔记下来。 “太师之女张若若,野山鸡两只,兔子一只!” “宰相之子陈禹讳,兔子两只,鬣狗一只!” “南冥王楚诀,野猪一只!” 江岁欢看着楚诀铁青的脸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刘公公最后一个清点的是皇上带回来的猎物,他清了清嗓子,用比刚才大一倍的声音喊道:“皇帝陛下打到的猎物是胡狼两头,小鹿一只!”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鼓起了掌,掌声极其热烈。 不过江岁欢却看得清楚,那两头胡狼身上插着的箭,跟顾锦身后箭篓里面的箭,花纹一模一样。 想来是因为顾锦不参加这场比赛,所以打来的猎物全都归了皇上。 所有猎物清点完以后,就交给了御膳房的御厨,用来当作明日做饭用的食材。 皇上打来的猎物最多,所以心情看上去很好,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个时候人们就要吃着御厨准备的烤肉,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了。 刘公公犹豫再三,还是走上去对着皇上耳语了几句。 皇上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看着众人问道:“今天谁受伤了?” 大理寺卿和薛母此时正在山庄里照顾薛令,在场的人面面相觑,没人站出来说话。 皇后轻叹一声,欠身道:“陛下,是妾身妹妹的儿子,薛令。”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可惜,薛令年少有为,是大渊不可多得的出色青年,他本有意封薛令为将,结果却出了这事。 “薛令现在怎么样了?”皇上担忧地问道。 皇后答道:“陛下不用担心,听说薛令的伤口已经被江御医缝合好了,妹妹和妹夫此时都在照顾他,应该很快就能醒,可惜……” 皇后顿了顿,说道:“薛令伤的是脸,有可能会留疤,真是可惜这副好相貌了。” 她还想让薛令娶了锦玉,万一薛令毁了容,锦玉肯定不愿意了。 听到这话,皇上脸色越发难看,这么多年来从没有人受过这么严重的伤,这头一个还是薛令。 他看向锦衣卫,“薛令是被什么野兽抓伤的?” 锦衣卫答道:“回皇上,我们赶到的时候,薛公子已经受伤昏迷,周围没有野兽的踪影,应该是听到声音逃跑了。” 皇上眉头皱的更深,“江御医在哪里?朕要见她。” 江岁欢听到后急忙推开人群走上前,“皇上,微臣在这里。” “是你给薛令缝合的伤口?” “是。” “你年纪轻轻,为什么不让孟太医来缝合?”皇上不解,明明太医院来了七个人,救人的居然是年纪最小的女太医。 江岁欢解释道:“皇上,因为当时薛公子满脸血迹,看不清本来面目所以不知道他的身份,如果缝针的话有可能会留疤,臣是自作主张帮薛令缝了针。” “原来如此。”皇上点了点头,“你做的没错,跟生命相比,容貌算不得什么。” 皇后本想反驳,张了张口还是放弃了,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惹皇上生气。 她心里不舒服,嘴上还得安慰皇上,“陛下,薛令已经没事了,您莫要再难受了,毕竟是狩猎,受了伤总归是难免的。” 皇上叹了口气,“道理朕都懂,可朕怎么也想不到,薛令轻功那么好,怎么可能被野兽所伤呢?” 这话像是一道光,猛地照亮了江岁欢脑海中的某个地方,她脸色刷的白了下来。 顾锦站在一旁,他对薛令受伤没什么反应,不过看到江岁欢脸色苍白,还以为江岁欢是太过紧张,便站出来说道:“皇兄,莫要为这点小事扰了性质,既然薛令已经没事了,就让大家开始吃饭吧。” “你说的是。”皇后对着众人说道:“诸位可以开始饮酒作乐了,辛苦了一天,当好好放松心情才是。”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开始围着篝火坐下来。 江岁欢看向顾锦,顾锦也正好在看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顾锦跟她来。 接着,她快步走到离人群很远的一棵大树后,在树后等着顾锦。 只听到一阵沙沙声,顾锦缓缓走了过来,站在江岁欢面前,“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等江岁欢回答,他笑着说道:“是被皇兄吓到了吧,放心吧,你这事做的很好,皇兄不会怪你的,还有可能会奖赏你。” 江岁欢猛地摇头,“不是的,我觉得薛令的伤有蹊跷。” 顾锦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给薛令缝合伤口的时候,感觉他的伤口不像是被野兽抓伤的,反而像是用利器划伤的。” 江岁欢紧紧咬着嘴唇,“我听薛令的母亲说,他今天身体不舒服还要去狩猎,你说,他会不会是晕倒了,然后被人故意用利器划伤了脸?”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05章 这件事你必须藏在心里 听完江岁欢的话后,顾锦漆黑如墨的眼眸顿时沉了下来,“皇兄曾经说过,谁若敢在秋狝中伤人,不论是皇子还是大臣之子,一律杀无赦,你确定没看错吗?” 江岁欢认真地摇了摇头,当时她一心只考虑薛令的生命安全,没有往深处想,现在仔细想想,薛令脸上的伤确实是被利器划伤的。 “我确定没有看错。”她说。 顾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相信你,不过这件事你还有没有告诉别人?” “没有。”江岁欢想了想,补充道:“我给薛令缝合伤口的时候,跟孟太医说过一句,但是他不信,我就没再提。” “你做得很好。”顾锦说道,“如果凶手知道你发现了这件事,一定会对你下手,所以从现在开始,这件事你必须藏在心里,谁都不能说。” 江岁欢本来也不想陷入这种风波,她老老实实地答应道:“好。” 顾锦眼睛里闪着幽幽冷光,冷声道:“我会亲自去调查这件事,把凶手给揪出来,敢在狩猎场伤人,简直胆大包天。” 江岁欢想起薛令脸上那三道狰狞的伤口,道:“我觉得凶手有可能是个丑八怪。” “为何这么觉得?”顾锦低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虽然不知道凶手和薛令是什么关系,但是凶手没有用利器攻击薛令其他部位,反而划伤他的脸,还划了足足三道,有可能是嫉妒薛令长得好看?” 江岁欢认认真真地分析完,最后说道:“当然,我这只是个人的猜测,真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得等薛令醒了问他才是。” 顾锦看着江岁欢,眉目柔和了下来,“不,你说的有道理,凶手明明可以直接要了薛令的命,却选择划伤了薛令的脸,这凶手要么是嫉妒薛令的长相,要么……就是对薛令爱而不得,因爱生恨的人。” 江岁欢呼吸一滞,对薛令爱而不得的人?她只知道万梦烟喜欢薛令,但是万梦烟不在这里,而且万梦烟性格善良,做不出这种伤人的事情。 等等,还有一个人! 孟晴之前是万梦烟的朋友,却经常暗中欺负万梦烟,还假借万梦烟的名义给薛令写情书,这自然是因为她喜欢薛令了。 而这次参加狩猎的女子中,就有孟晴! 正在江岁欢低着头胡思乱想的时候,不远处有人哼着小曲儿朝这里走来,顾锦眉目一凛,下意识地抱住搂住江岁欢,紧紧贴在树后,生怕被来人发现。 江岁欢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陷在了顾锦的怀里,顾锦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沉声道:“别动,有人来了。” 顾锦的声音因为离得近所以听起来更加有磁性,江岁欢的脸隐隐发烫,顾锦的喉结就在眼前,因为说话微微颤动。 江岁欢咽了下口水,紧紧闭上了眼睛,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还好来人只是喝多了酒,随便找了一棵树解了手后就走了。 顾锦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见江岁欢紧闭着眼睛,紧张地问道:“我弄疼你了吗?” 这什么虎狼之词!江岁欢立马睁开眼睛,摇头道:“没有!” 她扭头看了看四周,“那人走了吗?” “已经走远了。”顾锦答道,“刚才情况紧急,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抱歉。” 江岁欢故作随意地摆手,“不就是抱一下嘛,这有什么的。” 顾锦瞳孔微微闪烁,“你觉得没什么?” “嗯呐!” 下一秒,顾锦俯下身,再次抱住了江岁欢。 江岁欢从头到脚都僵住了,连怎么呼吸都忘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座冰雕。 顾锦这次的拥抱非常轻,只停留了一瞬间就松开了,他揉了揉江岁欢的脑袋,“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瞧你僵硬的。” 江岁欢大口呼吸起来,还好这边比较暗,顾锦看不清她涨红的脸。 为了不被人发现,二人只能一前一后地离开,江岁欢在顾锦的注视下,缓缓地走了回去。 刚回到帐篷,就看见孟太医以及其他几个太医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离开,只有茯苓还趴在桌边的油灯下奋笔疾书。 孟太医见江岁欢走进来,觉得她走路动作有些怪怪的,却一时说不出是哪里怪。 倒是旁边的杨太医问道:“江丫头,你走路怎么同手同脚了?” “有吗?”江岁欢低下头,发现自己的右手和右脚确实都在前面。 她轻咳一声收回手脚,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正在做一项研究,同手同脚是否会让头脑变得更加聪明灵活。” 孟太医问道:“管用吗?” “唔,应该管用吧,我感觉现在头脑出奇的灵活呢哈哈。”江岁欢干笑两声。 一个太医笑道:“哈哈,这么傻的动作怎么可能让头脑变得更聪明,反正我是不会试的。” 其他太医附和道:“我也不会试的。” 江岁欢迅速转移了话题,“你们这是要去参加篝火晚会吗?” “一把年纪了还参加什么篝火晚会,我们是回山庄休息。”杨太医答道。 “哦。”江岁欢指着茯苓问道:“那他怎么办?” 孟太医冷哼一声,“让他继续抄,把医书抄完才能回去睡觉。” 茯苓哀嚎一声,“师父,明天再抄行吗?” “不行!”孟太医看向江岁欢,“江丫头,你现在回山庄吗?如果不回去的话麻烦你看着点茯苓,等他全部抄完才能走。” 江岁欢应道:“好,我会好好看着他的,你们回去休息吧。” 等到孟太医等人离开后,江岁欢不经意间回头望了一眼,看见他们所有人都开始同手同脚走路,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说好的不信呢? 她随手拿起一本医书,坐到茯苓对面翻看起来。 茯苓一边抄着医书,一边小心翼翼地偷瞄她,一刻钟后终于忍不住了,问道:“江太医,你不去篝火那边玩吗?” 江岁欢头也不抬地说道:“不去,太吵了。” 茯苓顿了顿,说道:“那里多好玩啊,有篝火,有烤肉,还有好多人唱歌跳舞,这可是在宫里见不到的情景。” 他话很多,语速也快,江岁欢把手中的医书扔到桌子上,挑眉问道:“我看是你想去玩吧。” 茯苓嘿嘿一笑,“你怎么知道?”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06章 大乌龙事件 江岁欢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你去玩吧。” “可我还有好多没抄完呢。”茯苓叹了口气,晃了晃发麻的手。 “没事儿。”江岁欢微微一笑,“我会给你师父解释的,去玩吧。” “真的吗,那就多谢江太医了!”茯苓眼睛一亮,兴奋地跑了出去。 江岁欢则提起笔,开始在纸上写着什么。 她的字精致小巧,写字的速度也很快,只一个时辰半的功夫,就写满了十页纸。 她放下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自言自语道:“要是有电脑就好了,两只手打起来不会那么累。” 困意渐渐袭来,她抱着笔和纸,熄灭了油灯,准备回到山庄。 走出帐篷后,她看见周围的帐篷全都是暗的,篝火已经远远不如刚才那会儿旺盛,篝火旁边的人也走了大半,只剩下几个年轻的公子哥在喝酒划拳。 她看了一眼,没看到顾锦的身影,想来是顾锦已经陪着皇上回山庄了。 月色清冷,江岁欢抖了抖身上的斗篷,抱着纸笔朝山庄走去。 路上每隔一段距离都有锦衣卫把守,两边还有红彤彤的灯笼,一直延伸到山庄门口。 江岁欢不怕黑,但是这些红灯笼被寒风吹得摇摇晃晃的,却让她心里有些发毛。 她加快了脚步,快要走到山庄门口的时候,她发现本该守在这段路上的锦衣卫不见了,而且风明明已经停了下来,两边的灯笼却晃的更加厉害了。 她紧张地不敢看四周,眼睛只敢盯着地上,没走两步,忽然发现地上她的影子后面,还有一个影子。 她反而冷静了下来,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偷偷从实验室里拿出一瓶麻药喷雾,紧紧握在手中。 然后,趁身后的人不注意,猛地转身一喷! 面前的人来不及避让,被喷了一脸麻醉喷雾,他甚至刚挤出一抹笑容,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江岁欢瞪大了眼睛,这不是苍一吗?他在自己身后干什么! 大乌龙事件! 她扭头看了看四周,还好没有人看见这一幕,她心虚地拖着苍一,朝着山庄走去。 还好顾锦之前带她熟悉了一遍山庄,她知道山庄有个侧门,可以直通她住的院子里,并且没有护卫把守。 只有顾锦的暗卫守着。 江岁欢抓着苍一的右腿,慢慢拖进了山庄。 她本想趁着顾锦回来之前,先让苍一清醒过来,谁知道她刚拖着苍一“哼哧哼哧”地走回院子里,就看见顾锦站在树下,有些吃惊地望着她。 她傻眼了,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你站在院子里干什么?” “我派了苍一去接你,专门在这里等你回来。” 顾锦说完,皱着眉头走过去,“他怎么晕了?有人偷袭你们?” 江岁欢尴尬得不知道看哪里,“没人偷袭我们,那什么,我正一个人走着,然后旁边的灯笼都晃了起来,我以为闹鬼呢,然后…就朝身后喷了点迷魂香。” 顾锦听懂以后,扶额轻笑一声,“原来是这样。” 江岁欢满怀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是我不对,不该让苍一暗中跟着你,应该提前跟你说一声的。”顾锦眼神有些心疼,“你一定吓坏了。” “我倒还好,知道是人以后就没那么害怕了。”江岁欢低下头指着昏迷不醒的苍一说道:“就是有点对不起他。” “不用自责,还好只是迷魂香,让他睡一觉就好了。”顾锦打了个响指,对着屋顶说道:“苍二,把你哥扛回去。” 一个黑影从屋顶上跃下,来到二人身旁,憋着笑把地上的苍一扛到身上带走了。 江岁欢为了缓解尴尬,问道:“你身边的暗卫是不是都是苍字辈的?苍一苍二苍三依次往后排。” 顾锦摇头,“每个人的代号都不一样,他们两人是亲兄弟,所以叫苍一苍二。” “哦哦。” 江岁欢因为拖着苍一回来,斗篷的帽子有些歪了,顾锦伸手帮她扶正,口中说道:“我刚才去看薛令了。” “这么快,薛令应该还没醒吧?”江岁欢问道。 “嗯。”顾锦收回手,说道:“薛令还在睡,我过去看了看他的伤,跟你说的一样,这确实不是野兽所伤。” 江岁欢有些疑惑,“我已经缝合好了他的伤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薛令脸上的伤口长短不一,相隔的距离也不同,而且野兽一旦伤到人,下一步就是死死咬住人类,薛令身上除了那三道伤口,并无其他伤口。”顾锦说道。 江岁欢暗暗咬牙,“这个凶手实在太可恶了,伤了人还想嫁祸到野兽身上!” “凶手不只有一个。”顾锦眼神微冷,“薛令脸上那三道伤口,前两道和最后一道下刀的方式不一样,这说明凶手最少有两个。” 江岁欢捂住嘴,不敢置信道:“我的天!” 顾锦害怕江岁欢晚上做噩梦,轻声安抚道:“你别担心,我会抓住这两人的。” “不要想那么多,好好睡一觉吧。” 顾锦的声音轻柔,江岁欢一下子想到了他在树后抱着自己的场景,脸瞬间又红了起来。 她慌乱地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坐在房间的桌子旁边,她点燃了油灯,这会儿想睡也睡不着了,于是她拿出纸笔继续写了起来。 写到了大半夜,终于写满了整整三十页,江岁欢揉着酸涩的眼睛,将这些纸张整理成册后,转身去睡了。 第二天江岁欢来到帐篷里,孟太医正在训斥茯苓,茯苓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说。 见她来了,孟太医问道:“江丫头,昨夜我让你看着茯苓,你为什么放他出去玩?” 孟太医摇晃着茯苓抄的东西,“你看,他才抄了一半不到!” “您老先别急,茯苓抄的那本医书我看错了,上面的内容不完善,而且很多都是错误的。” 江岁欢将手中的册子扔到桌子上,“这是我连夜写的一本医书,让茯苓抄这个吧。”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07章 朕这心里实在是不踏实 江岁欢来了以后,茯苓还以为看到了救星,满怀期待地看着江岁欢,希望她能帮自己说话,谁知道她比师父还要可怕! 茯苓欲哭无泪,“江太医,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这样对我?” 孟太医拿起桌子上的医书大致翻看了一眼,眼睛里闪着光,“江丫头,这是你用一晚上的时间写出来的?” “是啊。”江岁欢拿起桌子上放的苹果,边吃边说道:“写到大半夜呢。” “你小小年纪就懂这么多,以后前途无量啊!”孟太医感慨道。 江岁欢摆手说道:“这只是最基础的一些医学常识罢了,要是把我会的所有东西都写下来,少说得两年时间。” 她在这些太医面前丝毫不谦虚,是因为必须让他们知道,她是有真本事的,不仅能开药方,会缝针,甚至还会写医书,这样他们才会越来越尊敬她。 茯苓拿过孟太医手中的医书,翻了翻后哀嚎一声,“三十页?这是要我的命啊!” 江岁欢刚想说抄一遍就行了,谁知孟太医一掌拍在茯苓后脑勺上,骂道:“你小子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江丫头一晚上不睡觉写下了这本医书,你抄几遍又怎么了?” 茯苓用手捂着后脑勺,可怜兮兮地说道:“我没有那个意思,就是稍微抱怨一下。” “抱怨也不行,这本医书你拿去抄上三十遍,太医院人手一本。”孟太医毫不留情地说道。 茯苓两眼一翻,趴在桌子上开始装晕。 江岁欢小声问道:“孟太医,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孟太医瞥了茯苓一眼,摇头道:“这小子其实不笨,就是悟性太差,在太医院待了好几年都没什么长进,我这次带他过来,就是为了锻炼锻炼他。” “让他多抄几遍医书,也能长长他的悟性。” 既然孟太医都这么说了,江岁欢也不好再说什么,又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权当早膳了。 春柳和春杨作为伺候她的宫女,不用跟着她一起来狩猎场,只要每日照顾好她的衣食起居便可。 可自从春柳和春杨在她面前露出了真实面目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她们。 今天早上本该由她们准备早膳,江岁欢等了一刻钟都没看到人,只好饿着肚子过来了。 既然皇后说让她随意处置她们,她打算今天回去后再跟她们算算总账。 江岁欢拿的这块糕点很干,吃得她有些噎得慌,她用手轻轻拍着胸口。 帐篷的帘子从外面被人掀开,两个锦衣卫走了进来,对着江岁欢恭敬地说道:“江太医,皇上要见您。” 江岁欢瞬间感觉更噎了,她匆忙拿起一杯水喝下去,惊讶道:“皇上见我干什么?” 再过一炷香的时间,皇上就要进丛林里头狩猎了,这会儿叫她过去干什么? “小的不清楚。” 孟太医见状问道:“皇上难道是身体不舒服?不如我跟江太医一起去吧。” 锦衣卫说道:“皇上指明只要江太医一个人去。” 江岁欢只好跟在锦衣卫身后一起出去,去见皇上的路上,她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皇上为什么叫她过去。 难道是春柳和春杨昨天晚上没有给皇上熬药? 还是和薛令受伤有关的事情呢? 锦衣卫把江岁欢带到一顶帐篷前面,江岁欢认出来这是皇后的帐篷,她老老实实站在门口,等着宫女掀开帘子后,才大步走了进去。 帐篷里,皇上和皇后坐在一起,江岁欢拱手说道:“微臣参见皇上和皇后娘娘。” 皇上缓缓开口:“江太医,你可知道朕找你来所谓何事?” 江岁欢直起腰,摇头道:“微臣不知道。” 这时,皇上轻咳一声,身旁的皇后连忙端起一杯茶放到皇上面前,“陛下,喝点热茶缓一缓。” 皇上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热茶,接着说道:“江太医,朕昨夜受了些风寒,今日可能无法再去狩猎了。” 江岁欢一惊,说:“微臣这就回去给您熬点药送来。” “让孟太医去熬药吧,朕有其他事情交给你。”皇上又是一阵轻咳,“今天的狩猎朕去不了,只剩下小锦一个人,朕不放心。” 江岁欢试探着问道:“皇上的意思是,让微臣陪着北漠王一起去?” “正是,如果小锦受了伤,你可以第一时间医治他。” 皇上有些严肃地说道:“昨天薛令受了伤,朕这心里实在是不踏实,总担心今天也会出事。” 江岁欢有些犹豫,她不是不愿意跟顾锦一起去,而是有些担心,她现在身体不太灵活,无法使用古武,害怕会给顾锦添麻烦。 皇上见她沉默不语,道:“朕知道你和小锦的关系不好,可你的医术是太医中最好的,有你跟着小锦,朕会放心一些。” 虽然皇上知道顾锦对江岁欢很看重,但是这帐篷里还有许多宫人,皇上得帮顾锦把戏演下去。 江岁欢只好点头答应,“是,微臣会跟着北漠王一同前去狩猎。” 皇上点了点头,看着她身上的衣服说道:“你这身袄裙不方便骑马,朕已经让人给你备好一身适合骑马的衣服,你去换上吧。” 一个宫女抱着个盒子走上前,“江太医,请跟我来。” 江岁欢正准备跟着宫女离开,忽然想起来什么,回头旁敲侧击地问道:“皇上,微臣给您开的治疗失眠的药方子可还管用?您每晚都有喝吧?” 皇上不疑有他,笑道:“很管用,朕这几天已经能睡个好觉了,想必再喝上几天,朕的失眠症会完全消失。” 江岁欢松了口气,看来春柳和春柳虽然跟她作对,但还是不敢耽误给皇上熬药这件事的。 她跟着宫女来到一个没人的帐篷里,把盒子里的衣服换上了,这身衣服是宽松的上衣和裙裤组成的,红白相间的颜色,看起来英气潇洒。 外面响起吹号声,江岁欢走出帐篷,看见不远处的空地上,已经集合了许多人。 锦衣卫得了皇上的命令,给江岁欢牵来了一匹马。 江岁欢道了声谢,慢慢悠悠爬上了马,中途还差点踩空了,把旁边的锦衣卫吓得不轻。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若是搁在从前,她很轻松就能翻身上马,现在肚子隆了起来,她还能爬上来已经很不错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08章 我要报仇 江岁欢骑着马,晃晃悠悠地来到顾锦身边,故意没好气地大声说道:“见过北漠王!” 顾锦瞳孔微震,差点没控制住脸上的神情,皱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江岁欢故作不满,“皇上让我陪着您一起去狩猎,我知道您看我不顺眼,但这毕竟是皇上的吩咐,您受累忍一忍。” 看着江岁欢故意阴阳怪气的说话,顾锦唇角微不可闻地勾了勾,他见过江岁欢骑马,所以并不担心。 他扯着缰绳,故意沉下脸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其他人都知道皇上染了风寒,不能参加狩猎了,由北漠王顾锦代替皇上参赛。 这他们倒是无所谓,反正皇上之前打来的猎物,大多都是顾锦射中的,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只是这顾锦身边,却突然多出来一个太医,还是和顾锦互相看不顺眼的,这让他们心里很不平衡。 太子大声问道:“皇叔,为什么你能有太医同行,我却不能?” 顾锦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你若是想有太医同行,跟皇兄说一声便是。” 其他人看到顾锦这副样子,心里都有些惧怕,骑着马往旁边避了避。 然而太子被皇后宠坏了,一向不知天高地厚,他盯着江岁欢的脸,笑嘻嘻地说道:“皇叔,我不要别的太医,就要江太医。” “反正皇叔也不喜欢江太医,还不如把她让给我。” 顾锦轻笑一声,笑声似冬天里的寒冰冰冷刺骨,“本王再怎么讨厌江太医,也轮不到你来跟本王抢人。” 太子脸色变得很难看,“皇叔,你这话未免也太难听了吧。” “跟你说好听话,你也配?”顾锦冷声说道:“要是本王没记错的话,你已经成亲了吧,听说你那个正妃十分善妒,你确定要当着她的面带江太医去狩猎么?” 太子猛然反应过来,他吓得扭头张望,一眼就看见他的正妃周亦如站在人群前头,一脸不善地盯着他,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他喉头一紧,连忙解释道:“皇叔,我那是开玩笑的,我不需要太医!” 顾锦扭头看向其他人,“还有人想带着太医去吗?” 其他人纷纷摇头,他们可清楚着呢,带着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太医,虽然能治疗伤口,但也会拖累他们,增加他们受伤的风险。 张若若倒是想举手,但她看着顾锦的脸色,想着顾锦应该不会把江岁欢让给她,只能忍住了举手的动手。 又是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所有马一下子冲了出去,只有江岁欢骑着马,慢慢悠悠跟在最后面,和前面的马落下一大段距离。 顾锦见状,也放慢了速度。 他心中有些疑惑,以前他见过江岁欢骑马,动作熟练,一看就是学过的。 怎么今天骑的这么慢? 而江岁欢也有难言之隐,她不能骑的太快,怕动了胎气,最快只能是这种速度了。 骑在前面的孟晴看到江岁欢落在最后,眼中邪光一闪,也跟着放慢了速度。 渐渐的,孟晴开始和江岁欢并驾齐驱,江岁欢一开始没把孟晴当回事,只当孟晴是累了,所以速度变慢了。 直到孟晴离她越来越近,她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握着缰绳离孟晴稍远了一些。 可不管她离孟晴多远,孟晴总能再次凑近,江岁欢不动声色地问道:“孟晴,你想干什么?” 孟晴不说话,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用力挥舞出手中的马鞭,然后装作使大了力气,打在了江岁欢身下的马腿上。 江岁欢身下的马感到吃痛,一下子惊的扬起马蹄,在空中嘶鸣了一声,发疯似的朝前方奔跑起来。 江岁欢紧紧拽住缰绳,想要让马冷静下来,可完全不管用。 眼看马就要带着江岁欢横冲直闯,还好顾锦提前发现了这一切,他挥出手中的马鞭,一把缠住江岁欢身下的马蹄。 江岁欢身下的马猝不及防跪倒在地,就在江岁欢差点栽到地上的时候,顾锦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把江岁欢拉了过去。 下一秒,江岁欢稳稳地坐在了顾锦的身前。 场上有许多人都看见了这惊险的一幕,有人惊讶顾锦的反应如此之快,有人不解顾锦明明看江岁欢不顺眼,为什么还要救她。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想通了,江岁欢医术这么高,不救不行啊! 江岁欢坐在顾锦的身前,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极快,她深吸一口气,喃喃道:“我还活着吗?” 顾锦轻声说道:“放心,你还活着。” 听到顾锦的声音,江岁欢后知后觉地抹起了眼泪,“刚才真是太吓人了,我差一点都没命了。” 顾锦双手握着缰绳,从后面看像是抱着江岁欢一样,他柔声道:“别怕。” 江岁欢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指着前方得意忘形的孟晴说道:“你骑快点,我要报仇!” “好。” 顾锦加快了速度,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孟晴身后。 江岁欢眯起了眼睛,从袖子里掏出一支麻醉针,趁人不注意“咻”的一下射在了孟晴身下的马屁股上。 瞬间,孟晴骑着的马就放慢了速度,孟晴急得大喊,“废物,怎么变得这么慢,给我跑快点啊!” 她一边喊,一边把马鞭甩在了马屁股上,碰掉了麻醉针。 江岁欢看到微微一笑,这下子更好,连证据都没有了。 孟晴打了几鞭子后,身下的马感受到了疼痛,重新加快了速度,然而没跑出几米,就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孟晴整个人被甩飞了出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09章 是时候好好管教你了 昨夜下了点小雨,有几个坑里积了些雨水,每个人骑马都尽量避开那几个坑,生怕弄脏了马蹄。 而孟晴被甩飞出去以后,正好摔进了水坑里,溅起一片泥泞。 她狼狈不堪地从水坑里爬出来,从头到脚裹了一身泥浆,仿佛变成了一个泥人,看起来十分好笑。 “啊!”她看着自己浑身都是泥,当即尖叫起来。 在场有不少人都看到了她害的江岁欢差点摔下马,当看到她自己摔进泥坑里变得这么狼狈,有人没忍住嗤笑一声。 张若若骑着马从孟俏身边路过,停下来大笑一声,“让你用马鞭打江太医的马,现在你也摔下来了吧,这就是现世报啊,哈哈哈!” 孟晴气得满脸通红,只是脸上满是泥浆,看不出来,她指着张若若骂道:“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我是不小心打到江岁欢的马,又不是故意的!” “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你是遭报应了。”张若若嬉笑一声,拽了一下缰绳,身下的马迈开马蹄跑了起来。 张若若故意让马从水坑里踩过去,又溅了孟晴一身泥点子。 孟晴气炸了,想找张若若算账,可她的马倒地不起,而张若若的马跑得很快,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她抱着胳膊,因为身上的衣服浸透了泥浆,冻得瑟瑟发抖。 顾锦骑着马从旁边跑过去,孟晴抬着头,正好看见江岁欢低头瞥了她一眼,一掠而过的眼神中含着满满的讥讽。 孟晴暴跳如雷,气得下巴不停颤抖,又拿江岁欢没办法,再加上她的马已经没用了,没办法继续参加比赛,只能拿出信号弹放了,等人过来接她回去。 她本来射箭的本事就一般,之所以来参加狩猎,是为了借着这个机会,和薛令增加一些感情,昨天进丛林时,她专门跟在薛令后面,结果一进到丛林里就跟丢了。 知道薛令受伤以后,孟晴也没心思参加接下来的比赛了,本来打算进了丛林以后假装受伤,结果还没进到丛林,就以这么狼狈的方式退赛。 都怪那个可恶的江岁欢! 孟晴被人接回去以后,又被镇远老将军好一顿训斥,斥责她马术不精,竟然会把马鞭甩到别人的马腿上,实在是丢将军府的脸。 她很不满,冲着镇远老将军顶嘴道:“爷爷,你怎么为了外人斥责我?” 镇远老将军长相很凶,不生气时看起来都有些吓人,这会儿生了气,吓得周围人都不敢吭声。 “我是你的爷爷,不斥责你,难道还去斥责江太医吗?皇上派她跟着北漠王,是为了北漠王的安危着想,万一她从马上摔下来受伤了怎么办?” “皇上最是心疼这个弟弟,万一因为你这个举动,导致北漠王受伤后无人给他医治,你觉得皇上会放过你吗?” 镇远老将军气得直摇头,“你年纪也不小了,做事怎么不想想后果?” 孟晴嘴唇轻颤,低着头不敢说话。 “罢了罢了,我现在就让人送你下山,你回将军府里闭门思过一个月。” 江媚儿站在旁边看着,心想她在这里不受欢迎,只有孟晴和孟俏两个人陪着她,若是孟晴一走,那就只剩下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孟俏了。 说来也怪,孟俏怀孕的时间明明比她晚,肚子却比她还大,看起来跟快生了似的。 她推了推孟俏,孟俏会意,走上前帮孟晴求情,“爷爷,姐姐不是故意的,您原谅她这一次吧。” 孟俏是个庶女,镇远老将军向来不待见她,后来她嫁给了陈禹讳以后,镇远老将军看在宰相的面子上,对孟俏的态度稍微好了一些。 镇远老将军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姐最近愈发过分了,前些日子吃霸王餐,今天还公然伤人,若是再这么放纵下去,谁知道她会干出什么更加无法无天的事情来!” 孟晴跪在地上哭,“爷爷,我没有吃霸王餐,那都是一场误会。” “你别说了,月芳楼的掌柜都已经告诉我了。”镇远老将军冷哼一声,“你每次都点很多菜,然后让别人付钱,这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所有人都认为你自私小气。” “你也到了待嫁的年纪,竟没一人过来求亲,是时候好好管教你了。” 一听这话,孟晴哭得更厉害了。 孟俏只好拿着腹中孩子当借口,说道:“爷爷,我如今肚子这么大,禹讳又去参加狩猎了,姐姐在这里还能照应我,要不您先让姐姐留下来,等秋狝结束后再说。” 镇远老将军皱着眉头,看了孟俏的肚子一眼,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行吧,就让你姐姐先留下来,不过必须得老老实实的,若是再生什么事端,别怪我将你们两个一起送下山!” 孟俏和孟晴连声答应,“是。” 镇远老将军摇了摇头,拂袖离开了。 孟俏让旁边的宫女都出去,帐篷里只剩下了她和江媚儿还有孟晴。 孟晴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望着镇远老将军离开的方向低声咒骂,“这个老东西,分明是看我不顺眼,两次三番为了旁人关我禁闭。” “姐姐,你这算什么,我小时候一旦做错了事情,就是家法伺候。”孟俏撇了撇嘴,坐在了椅子上,“我劝你也尽快找个有权有势的嫁了,以后就不用受这气了。” “你说得轻松,我哪有你这么好的运气,能够嫁给宰相的儿子。”孟晴翻了个白眼。 孟俏刚要反驳,江媚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心烦意乱地说道:“吵死了,你们两个不要再斗嘴了!” 孟晴和孟俏从小就是江媚儿的小跟班,尽管江媚儿现在不受欢迎了,她们还是下意识地听江媚儿的话。 看到江媚儿发火,她们便紧紧闭上了嘴巴。 江媚儿看向孟晴,厉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打江岁欢的马?” 孟晴说道:“看她不顺眼呗。” “我给你们说过,江岁欢活不了多久了,没事别去招惹她。”江媚儿烦闷地在桌边走来走去,“她这人邪性得很,招惹她我们准没好事。” 而且孟晴这一举动,又让江岁欢坐到了北漠王的马上,万一两人旧情复燃怎么办? 昨天侯爷和侯夫人得知江岁欢缝合好了薛令的伤口,才发现江岁欢是真的会医术,他们觉得误会了江岁欢,心中对江岁欢生出了些许愧疚来。 江媚儿说了很多江岁欢的坏话,才打消了他们的愧疚。 如果北漠王和江岁欢旧情复燃,那江岁欢以后就是北漠王妃了,就算死了也是以北漠王妃的名义安葬的。 想到这里,她更加不爽孟晴的多此一举了。 孟俏看着江媚儿的肚子,小心翼翼地说道:“媚儿,好像自从你怀了身孕以后,我们就经常倒霉,会不会你肚子里怀的真是个灾星啊?”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10章 你不想试一试吗 江媚儿瞪向孟俏,“你也怀孕了,怎么不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灾星?” 孟俏小声嘟囔道:“算命的可没这么说。” “你说话最好小心一点,我腹中胎儿可是楚诀的孩子,万一被楚诀听到了你这话,肯定不会饶了你。”江媚儿沉下脸威胁道。 孟俏不说话了,心想:宫里说这话的人多了去了,你也就敢威胁我了,再说我肚子里怀着的,也是楚诀的孩子啊! 江媚儿听不到孟俏的心声,她面色阴沉,虽然她也曾想过打掉腹中胎儿,可江岁欢不死,楚诀身体里蛊虫的副作用就解不开,她不能和楚诀怀上第二个孩子,自然不能冒险。 不知道为什么,她虽然已经让翠红把蛊虫放到了江岁欢的身上,可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丛林里,江岁欢在顾锦的搀扶下,缓缓从马背上下来,她站在松软的土地上,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问道:“你们昨天就是在这里捉到的那些猎物吗?” 顾锦低着头,把马拴在一棵大树旁边,“那匹鹿是在这里打的,危险的野兽都在丛林深处,带着你去不方便。” 江岁欢点点头,她现在这身体,遇到野兽以后爬树都不方便,若是没有顾锦保护着,她最多只能躺下来装死。 她正要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会儿,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她和顾锦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沉默下来。 江岁欢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走到一片草丛旁边,原本有些模糊的声音变得清楚起来。 此时顾锦也跟了上来,他动作很轻,居然连江岁欢都听不见他走路的声音。 这片草丛长得又高又密,江岁欢蹲下来,拨开面前的草丛,草丛后面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七皇子楚炼,还有一个是九皇子楚秋。 楚炼低着头,在地上不知道寻找了什么,一边找一边骂道:“他娘的,我明明让人在这里布置了陷阱,怎么找不到了?” “七哥,你让人布置了什么陷阱啊?会不会昨夜下了雨,雨水把陷阱冲走了?”楚秋说道。 “是一个大坑,坑里都是尖刺,足足有两米深呢,就算下的是大雨,也不可能一晚上就把这么深的洞给填满了啊。”楚炼急得上蹿下跳。 楚秋说:“七哥你再好好想想,会不会是记错了地方?” 躲在草丛后面的江岁欢捂住嘴偷笑了起来,笑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楚炼找错了地方,而是顾锦已经带人把这些陷阱都给填平了。 楚炼摇头,“不可能,我记得很清楚,就是这块地方。” 他低声咒骂道:“该死,要不是那天晚上闹鬼,这会儿我手里还有图纸呢。” 听到这话,江岁欢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差点笑出了声。 楚秋不解道:“什么闹鬼?” “算了,这会儿来不及跟你解释了。”楚炼拿起弓箭朝其他方向走去,“我还布置了其他陷阱,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楚秋连忙跟上,“七哥等等我。” 二人渐渐远去,江岁欢抱着肚子大笑了几声,“楚炼太蠢了,连陷阱被填平了都看不出来。” 顾锦勾起嘴角,“他就是个蠢货。” 江岁欢笑累了,靠着大树坐下来,说道:“我就不打扰你打猎了,你忙你的,我在这里坐着就行。” 顾锦低头看她,把弓箭从背上取下来,“你不想试一试吗?” “不是很想。” 江岁欢诚实地摇摇头,她小时候学习古武,师父曾经教过她射箭,但她的准头实在太差,有一次甚至把箭射到了师父的屁股上,疼得师父半个月都只能趴着睡觉。 顾锦没有问为什么,拿起弓箭对准了某个地方,江岁欢顺着箭矢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江岁欢屏住呼吸,怕影响到顾锦所以不敢开口说话。 只见顾锦面色沉静地松开了手,手中箭矢“嗖”的一下飞了出去,江岁欢眨个眼的功夫,一只野山鸡从树上掉了下来。 江岁欢佩服地鼓起掌来,“真厉害。” 顾锦捡起野山鸡绑在马上,道:“你也很厉害,能把针插在孟晴骑着的马屁股上。” 他不认识麻醉针,只当那是一根普通的针。 江岁欢挠了挠头,尴尬道:“其实我是想把那针插在马腿上的。” “……” 不到两米的距离,居然都能插歪。 顾锦低头轻笑一声,对着江岁欢伸出手,“来,我教你。” 江岁欢看着顾锦骨节分明的手掌,鬼使神差地把手放在了顾锦的手上。 顾锦把她拉起来,让她拿着弓箭,自己则站在了她的身后。 “手放在这里,不对,再往下一点。”顾锦细心指导着,见江岁欢不理解他的意思,干脆握住了江岁欢的手,一点一点纠正。 江岁欢慢慢领悟到了精髓,说道:“我好像明白了。” “好,看见那只野兔了吗?对准它。”顾锦握着江岁欢的手,指引她看过去。 在他们的左前方,一只灰色的野兔正在往前跳跃,速度很快,江岁欢有些紧张,“它跑得好快,我怕射不准。” “没事。”顾锦慢慢松开手,“失手了也没关系,就当练手了。” 江岁欢舔了舔嘴唇,把箭射了出去。 箭矢和兔子擦边而过,兔子看到箭矢后,跳得更快了,两下就不见了踪影。 江岁欢有些沮丧,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丛林里传来一声惨叫。 “啊!谁把箭射我屁股上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11章 似曾相识的画面 糟了!梅开二度! 江岁欢傻了眼,她是怎么做到每次都把箭射到别人屁股上的? 她咬紧嘴唇,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顾锦。 顾锦低着头,右手握拳抵在嘴边,似乎是在笑。 “有什么好笑的?”她小声嘟哝一句,扭头看了看四周,犹豫是找个地方藏起来,还是大大方方走出去承认。 皇上让她陪着顾锦进来,是想着如果顾锦受了伤,她能够及时救助顾锦。 她倒好,玩起了弓箭不说,上来就把箭射在人家屁股上,万一那人性格暴躁不好说话,那她这御医的头衔还能不能要了? 就在江岁欢纠结着的时候,顾锦已经敛起了笑意,恢复了平淡无波的神情,他走过去把绑在树上的绳子解开,牵着马走了过来。 他抓住江岁欢的手腕,“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江岁欢心想顾锦这是要带着她认罪去了,她轻叹一声,认命般地跟着顾锦走。 谁知顾锦并没有直接带着她走过去,而是绕着林子走了一段路,才朝着哀嚎声响起的地方走过去。 声音离得不远,二人很快便看到一个男子捂着屁股上的箭,痛得不停跳脚,在他身旁几米远的地方,一匹棕色的马正在悠闲着低头吃草,对男子的惨叫声充耳不闻。 男子好几次试图回头把箭拔出来,却都因为太痛而放弃了。 他泪流满面,仰天长啸道:“苍天啊!还想多打点猎物换点银子花花,竟然出师未捷身先死,真是天不容我!” 江岁欢看着这一幕,总觉得这男子给人的感觉有些熟悉,却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顾锦的脸色在看到男子后变得严肃起来,低声说道:“这下子有点麻烦了。” 江岁欢不认识这个男子,她紧张地抬头问道:“怎么麻烦了?” 顾锦说:“这人是二皇子楚晨,他性格比较暴虐,在他还小的时候,我就曾见过他将周贵妃养的猫开膛破肚,后来他长大了,不满足于虐待动物,便冲着宫女太监们下手,凡是在他寝宫里当差的下人,通通活不过三个月。” “太可怕了。”江岁欢紧紧皱起眉头,这人是典型的反社会人格啊。 “并且楚晨很会伪装,和只会吃喝玩乐的太子不一样,楚晨会在皇兄面前装得听话乖巧,甚得皇兄喜欢,皇兄甚至有过等废掉太子以后,就立楚晨为太子的念头。” 江岁欢头摇得飞快,“千万使不得,这种人若是以后当了皇上,肯定民不聊生!” 顾锦说道:“嗯,想来是上天也看不下去,楚晨折磨的一个宫女跑了出来,正好撞见在御花园里散步的皇兄,把楚晨虐待下人的事情全都抖落了出来。” “皇兄大怒,收回了封楚晨为太子的念头,并且关了楚晨半年的禁闭,可是这么一来,宫里头没人再去愿意服侍楚晨,那些宫女太监们宁愿上吊,都不愿意去楚晨寝宫当差。” “皇兄没办法,便随便给楚晨一个封号,让他出宫自生自灭了。”顾锦说着冷笑一声,“也算是他的报应。” 江岁欢不解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让他来参加秋狝?” 顾锦回答,“这是以前传下来的规矩,所有皇子都得参加。” “哦哦。” 江岁欢看着还在哀嚎的楚晨,心想真是报应,让他多疼会儿算了。 虽然京城很多人都害怕顾锦,但那是因为顾锦性格冷漠,杀伐果断,而且顾锦杀的都是坏人,这个楚晨就不一样了,这是一个真正的变态。 顾锦眼底神色复杂,“虽然楚晨现在不受宠爱,但好歹也是个王爷,如果让他知道是你射的箭,恐怕会对你记仇。” 江岁欢眼神微微闪烁,“要不,我们不管他了,直接走吧。” “不行。”顾锦摇头,“箭上有花纹,他一看就知道那是我的箭。” “说的也是。” 江岁欢转了转眼睛,提议道:“不如这样吧,我们现在出去,假装无意中路过这里,我把箭拔下来,你把箭销毁掉,如何?” 顾锦嘴角上扬,“正有此意。” 二人并肩走了出去,江岁欢故意惊讶地喊道:“呀,这里有人受伤了!” 楚晨已经痛得趴在了地上,他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手捂着屁股,另一手慢慢朝江岁欢伸了出去,虚弱地喊道:“救…命…” 江岁欢看向顾锦,眼神瞄了瞄趴在地上的楚晨,挑了一下眉毛,又眨了眨眼睛,最后严肃地点了一下头。 虽然顾锦并没有看懂她使的这个眼色,甚至觉得有被可爱到,但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江岁欢很满意,朝着楚晨走了过去。 她蹲在楚晨的身旁,装作关心地说道:“东宸王,我现在要为您拔箭了,可能有些痛,您稍微忍一下。” 虽然她有麻醉剂,但她才不会把麻醉剂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楚晨有气无力地说道:“拔吧。” 江岁欢搓了搓手,一手握住箭身,另一只手按住楚晨,然后大喝一声,用力把箭拔了出来。 楚晨疼得面目扭曲,甚至忘了喊出声,过了好几秒才惨叫道:“苍天啊!” 江岁欢忽地一怔,这画面好像也有些似曾相识。 她来不及细想,迅速把手中的箭递给顾锦,只见顾锦的手指从箭身上轻拂过去,箭身的花纹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好深的内力! 江岁欢心中大为震撼,她头一次见到有人的内力这么深,就连她师父都做不到这样。 她震惊之余,从袖子里拿出酒精,打开盖子一股脑倒在楚晨的屁股上,痛得楚晨呲牙咧嘴。 虽然她有其他可以消毒的药物,但是她就想用酒精,因为酒精疼啊! “这附近没有药草,正好我带了一瓶酒出来,可以给您消消毒,辛苦您再忍一忍了。” 楚晨趴在地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就在江岁欢准备扒下楚晨的裤子,“好好”给他包扎的时候,顾锦伸手拦住江岁欢,把江岁欢手中的纱布扔到他身上,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自己包扎。” “哪有让病人自己包扎的?”他不满地抬起头,看到顾锦后,把嗓子里的话全都咽了下去,硬是挤出一抹笑容,“好的皇叔,我自己包扎。” 看到楚晨的这副样子,江岁欢忽然觉得他并不像是反社会人格,反而有点像她认识的某个人,不过到底是谁呢?她一时想不起来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12章 造化弄人 楚晨艰难地站了起来,唉声叹气的准备脱下裤子,顾锦把手放在江岁欢的后脑勺上,将她的脑袋转到了一边。 “……”江岁欢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王爷,我是个大夫。” “然后呢?”顾锦面无表情,“你不需要给他包扎,自然不需要看。” “哦。”江岁欢被说服了,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楚晨口中喊着疼,胡乱包扎好了伤口,提上了裤子。 他看着顾锦问道:“皇叔,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是谁朝我射的箭啊?” “没看到。”顾锦面不改色地说道,他把手中的箭扔到了楚晨身上,“你可以凭着这箭自己去找。” 楚晨把箭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沮丧地说道:“这箭长得这么普通,上哪去找啊?” 顾锦没说话,和江岁欢一起转过身,准备去其他地方继续打猎。 江岁欢偷瞄了一眼顾锦,捂嘴轻笑了起来,他演得可真像,仿佛真的只是路过一样。 两人刚走没几步,就听见楚晨在身后小声嘀咕道:“苍天啊,这造的是什么孽?每次中箭的都是屁股!” 江岁欢猛地停住脚步,脑海里的某个答案呼之欲出。 她回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一瘸一拐去牵马的楚晨,说道:“在你的心上~” 楚晨甚至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地回答唱道:“自由地飞翔~” 唱完以后楚晨才反应过来,他僵硬地回过头,震惊地看着江岁欢,颤抖着嘴唇唱道:“灿烂的星光~” 江岁欢眼含热泪,接道:“永恒地徜徉~” 楚晨顾不上屁股的疼痛,朝着江岁欢奔跑过来,江岁欢也大步走过去,二人紧紧握住手,楚晨激动地说道:“老乡!” 江岁欢翻了个白眼,一把甩开楚晨的手,“谁是你老乡?我是你徒弟!” 话一出口,楚晨和顾锦都愣住了,顾锦眼睛微微眯起,他刚认识江岁欢的时候,曾经派人调查过江岁欢,并没查出来江岁欢还有个师父。 更别提这个师父还是楚晨。 而楚晨愣了半天,小心翼翼地问道:“小九儿?” 江岁欢用力点了点头,她是师父的第九个徒弟,所以师父一直叫她小九儿。 楚晨瞪大眼睛,捏了捏江岁欢的脸,惊讶道:“仔细看来倒是有几分相像,你怎么来这儿的?” 江岁欢轻咳一声,示意楚晨说话注意一点,别把她的真实身份暴露了。 楚晨会意,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和小时候长得有点像。” 顾锦走过来,冷声道:“二位现在若是有空,不妨好好给我解释一下。” 江岁欢忍住激动的心情,扭头对着顾锦说道:“这位是我师父。” 她大脑飞速运转,很快编了一个说法,“我小时候在庄子里生活,曾经和一个人飞鸽传书,他在书信里教我了一些练武的招式,我便拜他为师,后来我回到侯府,和师父断了联系。” 楚晨点头说道:“是啊,刚才我们唱的那两句,就是小时候约定好的暗号。” 江岁欢故作感慨,“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会在这里遇到,更没想到他竟然是东宸王。” 顾锦沉着脸,把江岁欢拉到一边,问道:“你确定他就是你的师父?” “确定啊。”江岁欢眨了眨眼,“他对出了我们之间的暗号。” “可我给你说了,楚晨的性格暴虐,像他这种人是不可能给人传书信的。”顾锦说罢,冷冷看了楚晨一眼,看得楚晨心里发慌。 江岁欢挠了挠头,她知道师父一定是跟她一样,重生以后占了楚晨的身体,原本的楚晨已经不在了。 可这种事情怎么能解释给顾锦听呢? 楚晨隐约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他见江岁欢的神色有些为难,遂开口大喊道:“皇叔,其实我是双重人格来着!” 顾锦冷眸微眯,“什么是双重人格?” “你问小九儿,她知道。”楚晨指着江岁欢,自己则后退一步。 江岁欢一脸无语,她这个师父从前就喜欢甩锅,经常做错了事情嫁祸到她和几个师兄身上,没想到重生了以后还是如此。 她摸了摸鼻子,语无伦次地解释道:“额,什么是双重人格呢?顾名思义啊,双重人格就是,就是身体里有两个人。” “身体里有两个人?”顾锦尽力去理解这句话,却还是理解不了,“什么意思?” “就是身体里存在着两种意识,这两种意识有着完全不同的身份和个性行为特征。” 江岁欢指着楚晨说道:“就比如说他,他的身体里装着两个人格,一个是我师父,另外一个是性格暴虐的南辰王。” “嗯嗯!”楚晨接着说道:“就是这样,另外一个性格暴虐的人格已经消失了,如今的这具身体里只剩下了我。” 他怕顾锦不信,又走到马旁边,抱住马的脖子亲昵地蹭着,“你看啊,我跟那个人不一样,我可喜欢小动物了!” 江岁欢看着他瘸着腿走路的样子,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早知道他是自己的师父,刚才拔箭时就不会那么用力了。 江岁欢莫名的有些感慨,这世上的徒弟,有哪个像自己一样,连着两箭都射中师父屁股的? 不过要不是射中了这一箭,她也不可能和师父相认,真是造化弄人啊! 顾锦脸色深沉,看不出来他信或不信。 江岁欢抓住顾锦的衣袖晃了晃,“王爷,我知道这些东西可能让你一时间接受不了,但是你相信我,楚晨现在真的是个好人。” 顾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和从前性格完全不一样,也是因为你有双重人格吗?”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13章 传说中的金手指 江岁欢一怔,没想到楚诀竟然会联想到她的身上,她犹豫了一瞬,点头道:“没错,我也是。” 顾锦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声音低沉,“也就是说,你的身体里有两个人格?” 认识江岁欢之前,顾锦让属下调查过她,得知她性格胆小,学习能力很差,还天真的有些过分,等到顾锦认识她以后,却发现她的性格和属下调查的完全不一样,不仅胆子很大,而且非常聪明。 现在看来,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江岁欢知道,她不能把真相告诉顾锦,就算她说了顾锦可能也不会相信。 她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不敢直视顾锦的眼睛,“就在几个月前,另一个人格已经被楚诀和江媚儿合伙害死了,如今的这具身体里只有我一个人格。” 顾锦眼神幽深,似乎能看穿江岁欢的内心深处,他知道江岁欢对他隐瞒了一些东西,但他并不想拆穿。 他喜欢江岁欢,并且是现在的江岁欢,这就够了。 “你们两个先在这里休息吧,我去附近看看有什么猎物。”顾锦转移话题,拿起弓箭消失在丛林里。 楚晨见顾锦离开,当即松了口气,血脉压制不是开玩笑的,他这具身体每次看见顾锦都得汗毛直立。 他忘记屁股受了伤,靠着大树一屁股坐了下来,痛得他惨叫一声跳了起来,“苍天啊,疼死我了!” 江岁欢对他的声音充耳不闻,一心盯着顾锦离开的方向,心中涌上来一阵愧疚,叹道:“他对我这么好,我却一直在骗他。” 楚晨满眼泪水地捂着屁股,“小九儿,为师都疼成这个样子了,你都不关心我一下吗?” 江岁欢后知后觉地看向楚晨,挠了挠头说道:“师父,要不我帮你再包扎一下?” “早干嘛去了?”楚晨愤愤地转过头,长叹一声,“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拔箭的时候很敷衍!”楚晨瞪着江岁欢,这个徒弟的医术有多高他是清楚的,给他拔箭的技术却像个菜鸟,分明是故意的。 江岁欢干笑一声,“师父,我那时候不是没认出来你么,还以为是那个暴虐残忍的东宸王。” 楚晨小心翼翼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来,“你说原主啊,我占了这具身体以后,他不知道怎么的,进到狗的身体里了,还是一只被他虐待过的狗,没过两天就掉进池子里淹死了。” 江岁欢一阵唏嘘,可真是恶有恶报。 她又问道:“师父,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进到东宸王身体里了?” 她之所以穿进这具身体,是因为她和原主同名同姓,可她的师父和东宸王没一点相像的。 “陪你过完二十五岁生日以后,一觉醒来就到这里了。” 楚晨沉思了片刻,说道:“当时我迷迷糊糊的,只记得来到了东宸王府,看见这具身体的灵魂好似被什么东西拉扯出来,塞进了狗的身体里,我看这具身体空着,就穿进来了。” “醒来之后得知自己成为了东宸王,我还高兴了好一阵儿,以为以后能过上好日子了。” 楚晨撇了撇嘴,“谁知道这东宸王是个空壳王爷,一没有俸禄,二没有封地,我还得辛苦打工养活王府里的一众下人。” “听说秋狝中打到的猎物可以换钱,我摩拳擦掌准备多抓点猎物,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才第二天就被人用箭射中了屁股!” 楚晨仰头望着天,无语凝噎道:“苍天啊,真是时不待我。” 他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转头望着江岁欢,语气颇为感慨,“这让我想到了你小时候,当时我教你射箭,你也是把箭射在了我的屁股上,让我半个月都只能趴着睡。” 江岁欢眼神飘忽,从袖子里拿出一瓶止痛药,倒出一颗塞进了楚晨的嘴巴里,“师父,吃了这个伤口就不会痛了。” 楚晨一脸震惊地看着她手中的药瓶,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这,这是哪来的?你怎么会有这个?” “师父你冷静一下,还有更厉害的呢。”江岁欢把手伸到楚晨眼前,“你看。” 楚晨直勾勾地盯着药瓶,还以为江岁欢让他看药瓶上的字,谁知药瓶竟然在他眼前消失了。 他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魔术?药瓶呢?你把药瓶藏哪里去了?” 江岁欢很无奈,她这个师父武功很高,就是脑子不太行。 她只好握住楚晨的手腕,再次闭上眼睛,等睁开眼睛时,二人已经来到了江岁欢的实验室里。 楚晨呆呆的看着这一切,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江岁欢解释道:“我穿来以后,发现我的实验室也跟着来了,并且就存在我的大脑中,我可以随时把这里的药取出来,还能带人进来治疗。”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吗?”楚晨一拳锤在病床上,语气里满是羡慕,“同样都是穿越来的,我为什么没有?” 江岁欢双手一撑坐在了病床上,耸肩道:“你虽然没钱,但好歹是个王爷,我就不一样了,刚穿来就被人捅了一刀,还毁了容,给我扔到了乱葬岗。” 楚晨眉头一皱,严肃起来,“跟为师说说怎么回事?” 江岁欢把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包括怀有身孕的事情也说了,她憋了那么久,急需找个人倾诉一下。 师父把她从小教到大,虽然大多数时候不太靠谱,可在她心里,还是和半个父亲差不多。 楚晨听完后大发雷霆,“岂有此理,楚诀和江媚儿不是个好东西,那侯府的侯爷和侯夫人也糊涂,放着我这么可爱的小徒弟不要,去偏心那个冒牌货!”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14章 你以后别乱说话了 江岁欢拍着楚晨的肩膀安慰道,“师父你年纪大了莫要生气,我有自己的打算,不会放过这些人的。” “为师知道你聪明,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打算。”楚晨说着忽然反应了过来,怒道:“你说谁年纪大?” 他指着自己的脸道:“看到这张脸了吗?很年轻的好不好!” 他顺手拿起一旁的手术刀,对着手术刀里的自己左看右看,“自从穿来以后,为师唯一满意的地方就是这张脸了,细皮嫩肉的,还这么光滑。” 江岁欢打了个寒颤,实在是没眼看了,她拿走楚晨手里的手术刀,“我们该出去了,要不然顾锦回来该找不到我们了。” 说完,她抓住了楚晨的胳膊,两人一起离开了实验室,回到了原地。 楚晨若有所思地看着江岁欢,“小九儿,你和北漠王又是怎么回事?” 江岁欢低头摸了摸鼻子,“没事啊,纯洁的合作关系。” “哦~”楚晨拉长了尾音,又盯着江岁欢的肚子看,笑眯眯地说道:“真想不到,这么久不见我就要当师公了。” 他啧了啧嘴,“可惜了,要是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就更好了。” 江岁欢却无所谓,“知道又有什么用,我跟他又没有感情,万一他跟我抢孩子怎么办?” 她冲着楚晨伸出手,“你这个当师公的,不得给个红包意思意思?” 楚晨尴尬地掏出钱袋,当着她的面打开了,空空如也。 “你知道的,为师刚穿过来就离开了爹娘,父皇不疼,母妃不爱,只能靠开武馆挣钱,一个人挣钱全府的人花,不是为师抠门,实在是囊中羞涩……” 江岁欢听得头疼,连忙说道:“罢了罢了,等孩子出生以后再给吧。” 楚晨这才住了口,把钱包塞进了袖子里。 “师父,你说会不会除了我们两个,还有别的人也穿越到这里了啊。”江岁欢拔掉一根野草,放在手里玩着。 楚晨想了想,肯定地说道:“不可能。” “为什么?” “你还记得你二十五岁生日那天,我们都干了什么吗?” 江岁欢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记得,我晚上举办了一场生日宴会,邀请了好多人呢。” 楚晨问道,“那天下午呢?” “下午?”江岁欢蹙起眉头,回忆了片刻后“啊”的一声,“我想起来了,我们两个去爬山了。” 那天下午,两人一起去爬山,爬山的途中遇到了一口古井,当时二人坐在古井旁边,她随口抱怨道:“师父,今天是我生日,你为什么带来我来爬山啊?” “当然是为了提高你的耐力了,我们修习古武的人,必须得不断提升自己,才会越来越厉害。” 她反驳道:“要那么厉害干什么?这又不是古代!” “说不定你哪天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在古代了呢?” “……” 想到这里,二人一阵沉默。 江岁欢说道:“师父,你以后别乱说话了。” “好的。” 江岁欢抬头看了看天,从太阳的方位来看,这会儿已经是晌午了,顾锦还没有回来。 她揉了揉倍感饥饿的肚子,走到楚晨的马旁边,把马身上挂着的干粮袋拿下来。 她从里面掏出一块干粮咬住,又拿出一块递给楚晨,“吃吧,不要客气。” 楚晨指了指她手中的袋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好像是为师带来的干粮。” 她眨了眨眼,“我知道啊。” “你的干粮呢?”楚晨问道。 “没了。”江岁欢咬了一口干粮,“这谁做的?有点咸。” “我!”楚晨一把夺过江岁欢手中的袋子,“这里的人看我不顺眼,不给我发干粮,我就自己做了点,你觉得咸就别吃,吃顾锦的去!” 江岁欢努起嘴,“有你这么当师父的吗?小气吧啦的!” 正当二人为干粮拌嘴的时候,顾锦回来了,还带回来一只巨大的白狼。 顾锦把白狼放到地上,白狼的腹部插着一根箭,胸口微微起伏,似乎还有气。 江岁欢顾不上拌嘴了,她兴奋地朝着顾锦大步走过去,指着地上的白狼问道:“这狼也太大了吧,还是白色的!” “这是狼王。”顾锦不慌不忙地回答,他气定神闲的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刚抓到狼王的样子,反而像是刚散步回来。 江岁欢眼睛一亮,“它还活着呢,我能养吗?” 顾锦顿了顿,摇头说道:“不行,它是狼王,养不熟的,你若是喜欢狼,我再去找一头小的给你。” “那算了,我已经有喜之了。”江岁欢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白狼,俯下身想要看看白狼的伤势。 若是伤势不重,她想说服顾锦放了这头狼,毕竟这种颜色的狼也不多见。 她的手还没碰到白狼,白狼猛地睁开眼睛,朝着她的手咬了过去,吓得她赶紧抽回手。 “这小畜生!”江岁欢生气地转过身,“不救你了。” 顾锦把白狼绑在马上,看着她问道:“你饿不饿,吃东西了吗?” 她老实地说道:“吃了一口师父带来的干粮,报吃。” “报吃别吃!”身后传来楚晨愤愤的声音。 顾锦从马背上取下一个袋子,递给她,“这里头有点心和肉干,你拿着吃。” 江岁欢笑嘻嘻地接过袋子,“来,我们一起吃。” 她拉着顾锦靠着大树坐下来,从里面拿出肉干,自己拿一块,给了顾锦一块,全然不顾旁边楚晨嫉妒的眼神。 楚晨用力咬下一口干粮,口中念念有词,“这是牛肉干,这是牛肉干…” 江岁欢小声问道:“我能给他一块吗?” “嗯。” “师父,给你。” 江岁欢拿出一块肉干,递给了楚晨,楚晨准备摆手拒绝,却没忍住肉干的诱惑,将肉干接了过去。 吃饱喝足,顾锦继续去打猎,江岁欢因地制宜,在附近找了一些加快伤口愈合的草药,捣碎了让楚晨自己附在伤口上。 楚晨敷完药困意来袭,趴在地上睡了过去。 江岁欢靠在树上闭目养神,她不敢睡觉,怕有野兽出现。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眼前的阳光忽然被人挡住,她以为是顾锦回来了,开心地睁开眼。 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后,她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请退出转码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