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明》 第1章我1勺五花浓奶下去 弘治十八年、 八月初二早、 明孝宗驾崩已经过去一个月有余了。 紫禁城内十四岁的少年皇帝——正德皇帝,正在奉天殿殿外的广场上,骑着一个有两个轱辘的“铁马”。 (此时年号还未变为正德,只是为了方便写作。) 在正德皇帝的身后,则是跟了几个气喘吁吁的宦官。 “你们几个也太慢了,叫你们也骑个铁马和我一起征战沙场也不肯。”正德皇帝说道。 “陛下,陛下慢点,龙体要紧,龙体要紧啊!”这群宦官中的头子、臭名昭著的大太监——刘瑾则是跟在身后提醒正德皇帝要小心点。 正德皇帝好似完全没有听到后面刘瑾的提醒,也顾不上几处还未痊愈的擦伤,继续骑着“铁马”,将紫禁城的广场幻想成漠北的战场。 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可以骑着高头大马,御驾亲征,将暴元余孽剿灭。 “诶呦!”一声尖锐的惊呼声响起。 紫禁城的广场虽然和漠北一样又大又平,但是不代表它真的和漠北一样没有边界。 沉溺于幻想世界的正德皇帝,直接撞在了紫禁城内的一处石艺上。 所幸的是十四岁的正德皇帝反应还算迅速,并没有实打实的撞上,而是第一时间弃车而逃,没有大碍,只是增加了几处小擦伤。 那声哎呦也不是正德皇帝的声响,而是心系皇帝的刘瑾的惊呼之声。 “陛下,这铁马罪该万死,咱家这就将它千刀万剐。”刘瑾搀扶着摔在地上的正德皇帝的同时,对着铁马大骂了几句。 “这铁马有何过错,不过是一死物罢了,朕无大碍,只不过这铁马,又要去调养生息几日了。” 正德皇帝看着被撞得七扭八扭的“爱马”,不由得心痛了一阵,好像真的是爱马在战场上受了伤一般。 正德皇帝的御用铁马被盖上一块黄布,被几个小黄门抬起,抬出紫禁城,向京城的角落走去。 走出地安门,小黄门在内城绕了个大圈,从宣武门出了京城。 城外与城内不同,城外全是一些三教九流之徒,不是商贩、就是工匠,都是大明的贱籍。 几名小黄门又走了大约五十米,就到了一个挂着写有《食》字破布的小铺子。 小铺子里,有一对男女在招呼着客人,也不知这男女是什么关系。 男的约莫十五六岁,可双手已经充满老茧、虎口微微发黑。 食铺内有一口大锅,锅中倒满了寻常人家一年都难见一次的油,散发出令所有穷苦人口水涌动的香味。 油锅前有一个少年掌厨,不断的用长筷子翻炸着几个长条装的膨化面条。 嘴里还念念有词: “你看这盘子,又大又圆,你看着油条,又长又宽。” “沐儿、六号桌的三根油条两个麻样好了,你再去挖一碗豆腐脑端上去。” “六号桌的老刘喜欢豆腐脑里多放点葱,别忘了。” 看着油锅中的几块面食炸的差不多了,少年将三根油条和两个麻样出锅,装在一个大大白白圆圆的盘子上,又将装有油条的盘子端放在了油锅一旁的桌子上。 那个被少年称呼为沫儿的女孩,在少年的呼唤下,活力十足的小跑到了少年身旁, “夫君,来了来了。” 女的看上去就小了,最多十一二岁,从她的言语之中,可以知道,她是这名少年的妻子。 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女儿不值钱,十来岁卖了换钱都不少见,嫁出去的就更常见了。 对于老百姓来说,赔钱货早早处理掉,可以止损。 几名搬运“铁马”的小黄门也不急,在附近等了大约一两个时辰后,直到吃早食的人终于走光了,小黄门们才抬着伤痕累累的“铁马”从后门进入了这家小店铺的后院。 少年是食铺的摊主,早就发现了这几个小黄门,待最后一个吃早食的客人走后,直接关上了大门,走入了后院。 早在小黄门们抬着一块被黄布盖着的东西在门外等候的时候,少年就知道这些小黄门为什么要来找自己了。 “又撞坏了?”少年指了指地上的那块黄布,向小黄门们问道。 “你自己看呗。”几个小黄门已经和这个少年熟络了,带头的一人直接将黄布掀起,一个七零八落的自行车,出现在了少年面前。 摊主绕着自行车走了几圈,说出了这段小黄门们早就期待的一段话: “看来今天下午又要加班了。” “老规矩,二十两维修费,但只用给我五两。” “明天上午就可以来取了。” 小黄门其实一直瞒着少年,这维修费,小黄门一直是按四十两上报的,而他们的头目,是按一百两上报的。 等到正德皇帝看见爱马的“汤药费”时,已经是三四百两银子了。 而这些“弯弯绕”,王资其实比谁都清楚。 几名小黄门心满意足的离开这间皇城根下的小食铺。 摊主也没着急修车,慢慢悠悠的走回了食铺的厨房,开始准备中午的主餐了。 “我一勺五花浓奶下去,全是科技与狠活。”说话的同时,摊主用勺子挖了点自制的“纯天然食品添加剂”,加入了大铁锅中。 摊主又开始准备用自己的化工产品,给明代的食客们好好上一节名为《食品安全》的课堂了。 入夜,少年和幼妻一起收拾起了食铺,收拾完食铺,两人又结伴洗锅刷碗。 等到这些事情都忙完之后,少年又独自开始算账。 “今天赚了……” “阿拉伯数字加英语、法语的混合就是好用,反正就我自己看得懂,交税都能少交点。” 算好了账目,少年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走入了后院,走入了自己和幼妻的寝室。 “夫君,洗脚……”沐儿端着一盆热水,蹲在王资面前,作势要给王资洗脚。 拒绝了幼妻的想要帮忙洗脚的行为,少年坐在炕边搂着幼妻、泡着汗脚,想着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 少年是一名穿越者,名叫王资,是一名后世化工专业大三学生,而且不是第一次穿越了,之前穿越成了大陆另一端的一名贵族资本家,最后还当上了革命之乡——法兰西公投出来的皇帝。 称霸欧陆、粪土当年奴隶主。 第2章少年的来历 这一次,王资是在两年前的王资婚礼上穿越而来,自己和怀中那名十来岁少女的婚姻。 王资早已在上一世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被下属暗杀、被枕边人投毒、与全欧洲开战、和子女反目…… 想来想去,人生何必那么复杂。 一人、一店、一妻、再来上三三两两的孝顺孩子就行了,最后不都是入土为安? 话是这么说,但毕竟王资是当了几十年的资本家、工厂主,抠抠搜搜和毫厘必争的性格以及用英语及法语混合记账的习惯,却实是难以改掉了。 说出去可能没人相信,依靠科技和狠活,王资在城墙根下这间不大不小的小食铺,比京城里不少小酒楼都赚得多。 王资泡脚泡到一半,怀中的沐儿将头扭过来,眼神中带有焦虑的向王资问道: “夫君,说实话,咱们每个月真的只能赚几钱银子吗?” “是啊,咱们这些城外的小铺面,能赚多少钱,抛去房租用度,最多每个月结余几钱银子,还要考虑那些吃人的小吏,时不时白吃白喝上几次,有的赚就够不错了。”王资答道。 “这……”沐儿挠了挠她那颗头发乱糟糟的小脑袋,面色有些发愁。 “夫君,这两年来,我估计咱们也攒了有几两银子了,要不我偷悄悄去找牙子,给你买个小夫人?”明明身边没有其他人,沐儿还是压低了声音,悄悄的在王资耳边说出了一个在她眼中极其大胆的计划。 “?” 这年头又没有什么生育知识课程,所谓的春官图什么的,也不是沐儿这种穷苦人家能接触的东西。 直到现在,两人还是纯洁的“夫妻关系”,当然也不存在怀孕的可能性了。 至于大明那不许纳妾的大明律? 谁都知道,那无非是多吃拿卡时的借口,明朝哪个大臣、富豪没有养过几个小女人? 如果有人问起来,这些人会随便给自己的小女人按个陪嫁丫鬟、农奴、家中下人……的名号,再说是一不小心滑进去导致怀孕的,谁又能管得住这种变相的纳妾呢? 大明的当权者,为了自己能有一个儿子继承家业,总能变出稀奇古怪的由头来让非法小妾合法化。 王资现在也不担心自己有没有儿子,什么大风大浪他没见过?生孩子对于现在才十六岁的王资来说,并不是一件很着急的事情。 “没必要,早早休息,我悄悄告诉,我有一种家传秘药,等你二十岁的时候,一定能让你给我生个大胖小子的。”王资也学着沐儿说话的方式,在沐儿耳边低声说道。 “夫君,不能现在给我吗?”沐儿听到王资有办法让自己怀孕后,一下子精神了起来,脸上的阴霾也一扫而去。 “不能。”为了转移话题,王资挠了挠小女孩的痒痒肉。 “咯咯咯…夫君别闹。”小女孩咯咯咯的笑了几声后,就在疲惫与幸福中,睡了下去。 少年则是一个人将快要冰凉的洗脚水倒掉。 王资看向月光,回想起这两年来的所见所闻,不由得感叹。 “这世道,真的是人活的世道吗?” —————— 翌日早朝,刚刚登基不久的少年皇帝,无精打采的坐在龙椅之上,听着台下大臣们的杂音。 在皇帝的脑子里,全是自己在漠北杀鞑子的幻境。 幻境之中,正德皇帝一身金戈铁马,在鞑子阵中,如同一个朱家旋风,将鞑子绞杀殆尽。 好生爽快。 还没等正德皇帝在幻境中杀个痛快,一名大臣从群臣中走出,开始了自己的发言: “陛下,臣等最近听闻陛下于宫中骑着一个奇异的铁马,还多次冲撞他人。” “不少成祖时期留下的摆件,都因此损耗。” “此举,有失礼,有失礼。” “还望陛下,以朝政为重,以百姓为重啊!” 他一说完,大量文臣就一同异口同声的对正德皇帝说道:“以朝政为重,以百姓为重!” 听着几乎大半个朝堂对自己骑铁马一事不满,正德皇帝心中火气越来越大了。 年幼的正德皇帝,就差把不爽写在脸上了。 退朝后,正德皇帝气冲冲的回到了乾清宫,钟鼓司掌印大太监刘瑾一眼就看出了小皇帝有些不痛快,也不多说什么,而是拿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方块,扭动摆弄了起来。 正德皇帝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这小方块吸引而去。 “这又是什么新奇物件?”正德皇帝向刘瑾问道。 “回陛下,此乃鲁班魔块。”刘瑾在回答正德皇帝的同时,毕恭毕敬的将手中的魔方交给正德皇帝。 等正德接过魔方后,刘瑾又掏出了一个还没有打乱的魔方,用手中的魔方,给正德皇帝演示起了这“鲁班魔块”的玩法。 皇帝也是人。 人嘛,就是学什么都慢,就学玩乐最快,连一碟茶的功夫都不到,正德皇帝就对着“鲁班魔块”爱不释手了。 正德皇帝玩着玩着,就开始自言自语道: “朕还在东宫的时候,这些大臣们就天天劝诫父皇,” “当时朕就因此被搞得东不叫行,西不让去。” “现在朕都已经自称朕了。” “连在闲暇时光骑个铁马都不许。” “还是你们懂朕。” 正德皇帝玩弄了一会手中的“鲁班魔块”,不得不说,正德皇帝还是很机敏的,很快就能复原出魔方的一面了。 第二面,可却让正德皇帝头疼了好久。 日上三竿,玩乐的时间总是那么的快。 也不知是被魔方急的、还是天气太热,满头大汗的正德皇帝,抬头看向身边的几个宦官。 “这鲁班魔块,和铁马、千里眼以及之前的物件,都是一人所作吗?” “朕想见见他,让他再给朕搞点这种新奇物件。” “朕都已经当皇帝了,朕不想再偷偷摸摸的玩这些朕喜欢的东西了。” 刘瑾点了点头,转身就带着几名小黄门,准备去找王资进宫。 第3章你懂人心我懂你 刘瑾是什么人? 虽说历史上总是肆无忌惮的贬低阉党、仿佛阉党中就没有一个脑子正常的人。 刘瑾一个能从万千阴阳人中杀出来的“阉党”头子,怎么可能真是一个蠢人。 刘瑾早在一年半前第一次听说过王资时,就调查过王资的背景。 王资、贱籍、现年十六岁,两年前结婚,结婚后一直在京城外的城墙根底下一个食摊内卖小食。 一开始王资只是在这个食摊中做工,从一年半以前开始,刘瑾从王资手中买了不少新奇玩意来讨好当时还是东宫的朱厚照,王资也因此获得了不少银子。 得益于此,现在王资已经是这个食摊的主人了。 食摊生意很火爆,但是价格都很低廉,在刘瑾看来,王资应该赚不了多少钱。 刘瑾换了一身不那么显眼的绸缎衣服,准备自己亲自去寻找这个小食摊摊主。 这可是圣上要见的人物、也是刘瑾自己能否更进一步的关键人物,刘瑾怎么能不用心对待? 刘瑾这一身衣服在京城内还好,一路上都是锦衣玉食的权贵们, 但刘瑾等人一出城门,这身刘瑾认为“普普通通”的绸缎衣服还是在人群中显得特别扎眼。 刘瑾一行人一出了宣武门,就能看见王资盘下来的那个生意火爆的小食摊了。 半开放式的厨房里,王资像往常一样,拿着长长的筷子,口中哼着一首歌,炸着油条: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刘瑾带着几个小黄门,在店铺内找了一处没人的座位,每人点了份油条豆腐脑,等待王资工作的结束。 刘瑾还特意要了碗城外没多少人点的起的馄饨。 沐儿记下刘瑾等人点的菜后,按照先收钱后上饭的“老规矩”收了刘瑾等人的饭钱后,就走向炸油条的王资,告诉王资有人点馄饨了。 “什么?有人要吃混沌?城外什么时候有人有钱吃混沌做早饭了?”王资有些疑惑,城墙外的穷苦人,什么时候点的起肉食了。 “夫君,这是他们结的钱,说是银票,我不认识,你看看是不是真的。”沐儿来找王资的最大原因,还是她不识字,不认识对方给的这张纸,到底是不是钱。 王资擦了擦手上的油脂,接过沐儿传过来的纸条一看,是一张一千两的“大明通行宝钞”。 王资笑了笑,收下了宝钞,继续哼着小曲炸油条、 “我颠颠又倒倒,好比浪涛,有万种的委屈,付之一笑。” 过了几分钟,张沐端着十来根油条和七八碗豆腐脑,端上了桌。 “我夫君说馄饨要等等。”沐儿一边摆放着豆腐脑油条,一边有些抱歉的解释着为什么馄饨没上桌。 “麻烦小娘子了,不着急,不着急。”刘瑾也不急,拿起筷子就吃起了豆腐脑和油条。 刘瑾自己就是贱籍出身,而刘瑾是有野心的,刘瑾需要王资给刘瑾多提供一些可以讨好正德皇帝的小玩意。 而多年在后宫里摸爬滚打的经验,让刘瑾知道,这种有点本事的小人物,才是需要自己尊重的,哪怕只是表面尊重。 食铺内早食的高峰比往常提前结束了。 王资也在除了刘瑾一行人外的客人离场后,直接关上了店门。 店里就剩下王资夫妻和刘瑾、以及刘瑾带着的几个小黄门了。 眼尖的王资,一眼就看出第一次见面的刘瑾,是平时那些送自行车的小黄门的头头了。 平日里说话飞扬跋扈的小黄门们,在刘瑾身旁就和一个个泥塑的雕像一样,王资想看不出来都难。 “几位大人可能不知道,你们一进来,就再也没有客人敢进来了。”王资向几位太监打趣道。 “什么大人,不过是主子的狗罢了。”刘瑾回答道。 “取自行车来了吧,沐儿,去后院把自行车推出来。”王资转头招呼沐儿去后院取车,把沐儿支走。 沐儿听话的走入后厨,从后厨的后门进入后院,去推修好的自行车了。 见女人离开了说话的地方,刘瑾也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家小主人想见你,和我走一趟?” “不是每个月都给你们新奇玩意了吗?还要我去见你们的小主人?”王资装作疑惑的样子问道。 “这么说,是不想去?”刘瑾压低嗓音,语气中带有了一丝冰冷与不容置疑。 “不就是皇帝吗?谁爱见谁去见。” 但是这话,王资不能说,王资早就猜到了一直和自己买这些玩具的是当朝皇帝——朱厚照了。 去年那个时间点,除了当时的太子爷——朱厚照,别人哪有能量派阴阳人从王资这里购买那些小玩意? “去,肯定想去。我还想多要点钱呢。” “只不过是怕我这个贱人脏了您家主人的眼。” “每次您身后的几位都给我几十两银子,这小主人,不得给我好多好多银子?” “银子,我最爱白花花的银子了。” 王资只能装作很下贱不要脸的样子回答刘瑾。 身后的小黄门也觉得王资挺识相,懂得“实话实说”。 刘瑾也很喜欢王资贪财的样子。 刘瑾不懂刘字怎么写,但是懂人心。 人,有贪念,就必然会被自己的驱使。 无欲无求之人,才是不可把控的。 如果说刘瑾是懂人心,那么王资就是人心。 王资也知道刘瑾想要看见王资是什么样子,王资就表现出刘瑾想看到样子。 无奈之下,王资从妻子张沐手中接过修好的自行车,推着自行车就要和刘瑾一起去见正德皇帝了。 刘瑾不乐意了,非要让身边几个小黄门将自行车用提前准备好的担架抬起来,再用黄布盖起来。 王资叹了口气,将双手上的油脂在刚刚脱下的围裙上胡乱的擦抹了几下,看了看店面外的宣武门,回头叮嘱好张沐看好店面。 “我又要改天换地了吗?” “我真的只想赶快把沐儿养大,然后生几个孩子,最后一家人去山上当个闲散道士就行了。” 王资知道,只要自己跟随刘瑾进城面圣,自己就会被那帮文人骚客列为阉党。 不论王资愿不愿意,王资也会因此卷入大明的权力旋涡。 第4章面圣的讲究 王资身穿一身麻布衣、满身的油条豆腐脑的油脂味道,就这么邋里邋遢的跟着衣着华贵的刘瑾进了京城。 别看王资穿越来这个世界已经两年了,在城门根下也卖了两年小食了,但这还是王资第一次进京城。 刘瑾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去年无意结识的“新奇货物”提供商,要让大明从地主经济,直接跨越入资本殖民帝国的行列。 大明,要换天了。 工业革命起源地是欧洲? 没有王资到来的世界,是这样的。 有王资到来的世界呢? 就让血汗工厂与资本主义通过王资降临在这个世界线的大明身上吧。 王资进了京城以后,才感觉到了大明在历史书上说的“藏富于民”。 不说别的,王资第一次见到了在一条街上的所有人都有衣服穿。 这种“礼仪之景”,出了京城可能只有江南可以看见了。 以前王资在城墙根底下卖食物的时候,可是天天能看见衣不遮体的百姓。 饿死冻死的更是数不胜数。 刘瑾为了低调行事,带着王资和一种小黄门全程步行回到了地安门附近。 但刘瑾毕竟是正德皇帝身边的红人,王资被刘瑾带着进入京城的事情,还是被不少京城大臣的眼线看见了。 离地安门越近,王资头顶上就流出了越多冷汗,双腿还不停的打颤。 王资用可以欺骗全欧洲贵族的演技,将一个贱民对皇权的敬畏,表演的淋漓尽致。 这一切,当然都被刘瑾尽收眼底。 刘瑾很满意,王资也很满意。 到了地安门附近,刘瑾将王资领入了一个没什么客人的酒楼中。 酒楼名为《东海酒楼》,快到中午吃食的时间了,却空无一人。 酒楼内明明很宽敞,却没有摆放几张桌子,显得空荡荡的。 柜台的位置更是与一般酒楼不同,坐在柜台后位置上的人,可以将整个酒楼一楼尽收眼底。 酒楼的小二也不像正常的小二,王资在那些小二的眼神中感受到了血腥味,更直观的在他们的手上,看见了长年使刀才会有的虎口老茧。 王资想来,这店大概率是皇帝出来游玩时的店面,估计皇帝出来玩的时候,连酒楼里的其他客人也都是小二这种长年游走于刀尖上的狠人。 王资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些人不是东厂的好手就是西厂的高手,或者就是锦衣卫中的老手。 王资装作被东海酒楼豪华样子震惊了的样子,暗中悄悄观察着酒楼的环境,而刘瑾则是打量着王资的全身。 刘瑾闻了闻王资身上那带有呛鼻的油脂味、打满麻布补丁老旧麻布衣服,皱了皱眉、摇了摇头。 不论再怎么说,刘瑾也认为王资这形象不适合让圣上看见。 “王资,你这身衣服不行。”刘瑾指了指王资身上的衣服,有些不满的说道。 “全凭大人安排。”王资先是装作被东海酒楼豪华程度吓傻的样子,过了几秒在旁边的小黄门用咳嗽提醒了几下后,才回道。 刘瑾挥来两个小黄门,耳语了几句后,小黄门就快步离开了。 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两个小黄门就带来了一身皇城里出去宫女太监宫服外,最廉价的绸缎衣服。 刘瑾满意的看了看这身绸缎衣服,就丢给了王资。 “小李子、小桂子,去帮干爹给他换身衣服。”刘瑾在王资接到衣服后,就使唤两个小黄门带王资更衣。 就在王资准备跟着两位太监进去沐浴更衣之际,刘瑾却叫住了即将更衣的王资一行人: “等等~” “你们几个,带王资去沐浴,记住了,只可以温水冲洗,不得久洗。” “而你们几个,则是带着王资脱下来的衣服,与这身新衣服一起浸泡在一盆温清水中。” “浸泡半个时辰后,再掏出来新衣服用碳火烤干。给王资换上。” 几位小黄门都是刘瑾的亲信,但是他们也根本不清楚“干爹”为啥要搞这一套操作。 “诺~”他们只是许诺了一声,就带王资下去换衣服了。 在刘瑾的一番操作下,半个时辰后,王资就成一个理想盛世中的普通“老百姓”。 满身不浓不淡的人间烟火味,衣着绸缎服饰、身上既不干净又不至于脏的像最开始王资那贫民窟走出来的“垃圾样”。 在大明,前不久可是弘治帝的时代, 那可是弘治中兴! 是大明中兴的盛世! 是大臣、地主、文人的盛世! 哪怕是身为底层老百姓的王资,也应该有点“盛世”的样子。 把王资倒腾的差不多了,刘瑾将王资单独领入了酒楼的一间暗房内。 “事已至此,你应该知道我家小主人是谁了吧?”刘瑾对王资慢慢游的说道。 “知道知道,就是当今皇……”王资用微微胆颤的声音回答着刘瑾,还露一副出无比惊慌不安的表情。 刘瑾摇了摇头,用表情阻止了王资继续说下去,又从怀中掏出了两个小金元宝,放在王资面前比划了几下。 就刘瑾这一个动作,王资也直接顺势装出一副贪财的样子,眼睛都盯着俩元宝看直了,腿也不打颤了,腰板也挺值了,双目就差从眼眶里跳出来去与金元宝亲亲了。 “你也别管我家主人是谁了,你只要知道,这俩家伙事,只是定钱。” 刘瑾说完,手一挥将两个金元宝像丢石头一样丢了起来,王资的双手快若惊鸿,“嗖的”一下就将两个金元宝抓在手中。 抓住两个金元宝后,王资还将两个金元宝轮流放入口中,狠狠的咬了下去。 王资咬一口金元宝后,还不过瘾,换了几个角度,咬了几十口金元宝。 王资这一幕贪财“丑角”的表演,倒是逗乐了刘瑾。 刘瑾倒也是第一次见如此贪财之人。 “呵~王资,等等见了我们小主人,就像看见一个有钱的食客一样,别太在意。” “诺!”王资说是答应了刘瑾,可双目根本没有从那俩金元宝上移开。 “就这个酒楼,现在就暂归于你,要是今儿做的好了,整个酒楼都是你的。” “诺!”王资有答应了刘瑾一声,但手上和嘴上却没停,一直在摆弄着这俩金元宝,时不时还要咬上两口。 第5章贪玩的正德皇帝 过了几秒,王资表现出一幅才回过神的样子,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刘瑾说道: “这么大个酒楼都是我的?” 王资说话同时,不停的用贪婪无度的眼神,观察着这间酒楼内的点点滴滴。 在刘瑾眼中,王资就和那些贪财的商人没什么区别。 “呵~”王资那贪财市井小民的样子,不仅没有引起刘瑾反感,反而让刘瑾看王资越看越顺眼。 刘瑾没有继续回答王资,只是留下一副轻蔑的背影,离开了这家酒楼。 王资也用只有自己知道的轻蔑目光,注视着渐行渐远的刘瑾。 在王资眼中,刘瑾是一个宦官,一个鼠目寸光的宦官,还是一个早晚会被正德皇帝拿下的宦官。 就这样,王资被刘瑾留在了地安门外的这间皇家酒楼中。 刘瑾则是带人扛着被黄布盖着的自行车,从皇城的后门——地安门进入了皇城。 几个太监就这样用八抬大轿的方式扛着黄布下的自行车,到了皇城的宫后苑。 宫后苑这个名字对于王资来说,很是陌生的一个名字。 但要说这片地区的它后世名字——御花园,对于王资来说就耳熟能详了。 宫后苑内,正德皇帝正一个人无精打采的趴在一张巨大无比的玉床上歇息。 正德皇帝望着宫后苑内,来自五湖四海的石艺与盛夏余晖下那灿烂的植被发呆。 正德皇帝身下的奇异玉床,全身玲珑剔透,也是刘瑾从王资手上买来的。 这所谓的大玉床要是搁在一个现代人面前,现代人一眼就能认出来这玉床就是一块大玻璃,带点颜色的大玻璃。 可对于明人来说,玻璃是见识过的,但这么大一块玻璃就是稀罕货了。 躺在夏凉大玻璃上的正德皇帝百无聊赖的望着望着,就看见了刘瑾带人扛着他最爱的“爱马”闯入了眼帘。 哪怕是自行车上盖着厚实的黄布,正德皇帝也认得出来那些小黄门们肩膀上扛着的,就是随自己在幻想战场上厮杀无数的“爱马”。 “快,快给朕牵来朕的爱马!”这爱马一出现,正德皇帝就精神了。 “还不快点!几个废物。”刘瑾也对扛着自行车的小黄门们催促道。 “诺诺诺~” 在刘瑾和正德皇帝的双重催促下,四个扛着自行车的小黄门加快了脚步。 将大病初愈的爱马送回到正德皇帝的面前后,正德皇帝就激动的骑上了爱马。 刘瑾也不急着说王资的事情,就陪在正德皇帝的身旁玩闹。 正德皇帝在前面骑车,刘瑾就带着几个小黄门在身后跑。 受限于大臣的“直言明谏”,正德皇帝以后只能在这宫后苑这一小小的后花园骑铁马了。 正德皇帝再也不能在皇宫广场上自由自在的“驰骋厮杀”了。 玩乐的时间总是很快的,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快一个半时辰了。 正德皇帝也玩累了,骑自行车可不是一件轻松的娱乐活动。 王资在做自行车的时候,受限于这个时代没有好润滑油,只能用菜油代替润滑油润滑自行车的传动系统, 而且由于这个时代没有车床,无法加工出较为精密的链条,这自行车王资还是用齿轮传动作传动系统的,想想就觉得费劲。 也幸亏是正德皇帝天赋异禀,力可生撕虎豹,换这个时代老百姓的孩子来骑这自行车,可能连一炷香的时间都坚持不下来。 被自行车运动累得气喘吁吁的正德皇帝,心满意足的从自行车“下马”,一屁股塌坐在大玻璃床上,调整着急促的呼吸。 “陛下,您润润嗓子。”刘瑾看正德皇帝呼吸已经比较均匀了,就拿出早就准备好了,不知道热了多少次的温茶。 “怎么又是热的,给朕换凉的来。”十几岁的正德皇帝,还刚刚运动完,怎么可能想喝热水。 “陛下,身子要紧,温热的好。”刘瑾继续好言相劝道。 “哼!” 正德皇帝看着刘瑾那关怀的目光,也没多说什么,就喝起了温热的茶水。 刘瑾又招呼来几个宫女黄门给正德皇帝摇扇消暑。 然后刘瑾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细长的圆管,双手向正德皇帝献上。 “这又是什么个新鲜玩意儿?”正德皇帝看见刘瑾又掏出一个自己没这么见过的东西,顿时玩心大起。 “回陛下,此物名为万物化花镜,透过此镜,世间万物皆如花似锦。”刘瑾当然不出这般有文艺的话,这是当初王资卖万花筒时的广告词。 “拿来给朕瞅瞅。”正德皇帝接过万花镜,得益于之前玩过望远镜,这个外形类似的万花镜正德皇帝也会玩。 “哇,你刘伴伴变成了半个人了,有趣~有趣~”万花筒这个简单的光学玩具,对于正德皇帝来说,吸引力完全不亚于铁马对自己的吸引力。 “陛下再转动前端,可以改变景象。”刘瑾则是站在一旁,教正德皇帝如何玩弄万花筒。 “变了变了,刘伴伴你又变成了两个人了。” 正德皇帝从万花镜中,看见身边的太监们一会变成三个人,一会变成半个人,很快就玩的不亦乐乎 “这镜中世间万物的变化有和律法吗?”但万花筒也就是一个简单的光学玩具,正德皇帝很快就玩腻味了。 “有的有的,陛下您看着万花镜的壁桶。”刘瑾也知道正德皇帝对于这些小玩意的原理都有好奇心。 刘瑾从王资手中购买了不少新鲜玩意,这万花镜也是其中之一 为何早早就购得了此物,却直到今日才给正德皇帝献上呢? 因为万花镜在王资的宣传下可以结合天地八卦之法。 “陛下且看,这筒壁上刻有乾()、坎()、艮()、震()、巽()、离()、坤()、兑()。” “转动壁桶时,天地万物在结合了生辰星象与万花镜上的卦象后,” “才会产生各种奇异之景。” “时辰、地点、卦位,就会影响万花镜内景色。” “还有那……” 这一套说辞,是当初王资卖万花镜而编造出来的,刘瑾就将这个套说辞学来之后,把万花镜定为了压箱宝物。 第6章两个皇帝的初遇 只有到了关键时候,刘瑾才打算献上此“宝物”。 正德皇帝听着刘瑾对“万花筒”那玄妙的讲解越听越入迷, 正德皇帝也没想到小小的一个万花镜中,居然结合了易经八卦、风水玄学、儒家六艺等等原理知识。 “陛下,奴婢前些日子听您说想见见这些玩物的工匠?”刘瑾察言观色,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开始想办法给正德皇帝引荐王资了。 “此等奇人,朕当然要见见了。”正德皇帝也如刘瑾所预料的一样,脱口而出了想要见王资一面的想法了。 “那还请陛下移驾,咱们去地安门外那间咱们常去的酒楼,那工匠此时就在那酒楼中呢。”刘瑾顺水推舟,将王资在东海酒楼一事告诉正德皇帝。 “走,带朕去看看,朕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奇人,能搞出来如此多的好玩意。”正德皇帝也兴致大起,要看看这一年半以来一直给自己各种稀奇古怪小玩意的奇人是何等人士。 正德皇帝想见王资其实还有另一个因素的,那就是正德皇帝骨子里有一股叛逆之心。 今天早朝群臣不让正德皇帝玩弄这些“玩物丧志”之物的事情,正德皇帝还记着呢。 正德皇帝潜意识里就想要去见王资这个奇人,要搞更多文臣口中花里胡哨、不务正业的“小玩意”! 如果说别的皇帝主动见一个贱籍的工匠是违背历史常识的。 那么正德皇帝不主动见一个他感兴趣的贱籍之人,才是违背历史常识的。 就这样,正德皇帝换上了当初他还是太子时,溜出皇宫的时候所穿的公子哥服饰,从地安门悄悄的出了皇宫。 这还是正德皇帝自父皇驾崩后,第一次私下出皇宫。 伴随正德皇帝的出宫,上百的锦衣卫好手与禁卫军死士就暗中保护现如今的大明天子。 只不过正德皇帝并不知道身边有无数暗卫保护自己,他还以为自己是一只自由的小鸟,飞出了名为皇宫的牢笼。 其实正德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每次出宫也都是有无数死士暗中保护他,只不过他并不知道罢了。 弘治皇帝怎么可能容许自己的独子毫无保护的出宫? 除了暗中的保护外,正德皇帝去的青楼、酒店等等娱乐场所,也都是皇家暗中的产业。 正德皇帝人身安危是一方面,龙种的去向,也是需要时刻盯查的。 王资所在的东海酒楼也不例外,也是皇帝的产业之一。 只不过为了保持大明皇帝不与民争利的优良传统,这间酒楼是挂靠在东厂名下的。 正德皇帝还没进入东海酒楼,东海酒楼内就传出来热闹非凡的声音, 一间热闹非凡的酒楼中应该有的叫骂声、喝酒声、劝酒声等等声音,一同出现在了这平日里只有雅雀之声的东海酒楼内。 难不成这是因为正德皇帝亲临东海酒楼,圣上的龙气为东海酒楼增添了人气? 当然不是了,如果仔细观察整个东海酒楼的顾客,从他们的身形和手上的老茧,就能看出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是武功顶尖的好手, 他们都是来保护正德皇帝的。 一进入东海酒楼,正德皇帝就被一楼的人间“烟火气”所深深吸引,刘瑾则是等正德皇帝欣赏完这一幕虚假的“人间烟火图”后,才拐弯抹角的提醒正德皇帝不要忘了“正事”。 “陛下,那个奇人就在二楼的一间包厢内。”刘瑾故意用略微有些大的声音称呼正德皇帝为陛下。 “都说了,出来要叫我公子,你怎么又忘了?”正德皇帝有些不爽的看向刘瑾,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围的“食客”们,有没有发觉刘瑾说的“陛下”二字。 “奴婢该死,有说错话了。”刘瑾顺势给自己轻轻抽了几个巴掌, 正德皇帝在刘瑾的“变相”提醒下,才想起来今天来东海的“正事”是找发明一些列神奇之物的奇人,而不是像往常一样只是来感受“人间烟火气”。 在刘瑾的带领下,正德皇帝才恋恋不舍的三步一回头离开了酒楼一层,离开了他最喜欢的有人气的热闹地方,来到了酒楼的二层。 纵观整个大明历史,明仁宗经历过夺嫡风波、明宣宗则是上位之初就与亲皇叔朱高煦兵戈相见,甚至需要亲征亲叔叔来安稳民心。 至于朱祁镇和他弟弟朱祁钰的夺位之旅,更是大明的耻辱历史。 可以说大明的皇位自朱元璋驾崩后,就没有安稳的传递过一次。 直到明武宗的出现。 明武宗这个嫡长子继位的皇帝,得益于弘治皇帝只有正德皇帝这么一个儿子,连庶出的儿子都没有,弘治皇帝的皇权就比较顺顺当当的传到了正德皇帝的手中, 对于正德皇帝来说,别人挤破头门甚至宗亲内战都要争夺的皇权,正德皇帝却只需要安稳长大就能唾手可得。 正是因为这独特的成长经历,让正德皇帝喜欢民间热闹、幻想开疆拓土上马杀敌、追求有变化的刺激生活,而不像其他皇帝更喜欢平稳的局面。 夺权成为登上皇位的皇帝,都希望自己的皇权可以永远安稳下去, 安稳登上皇权的正德皇帝,却希望来一点刺激来刺激自己“平淡”的生活。 在王资上一世所处的欧洲,那是资本与封建交接的时期,而法兰西正是共和与帝制相互抗争最为激烈的国家,王资所经历过的夺权事件之惨烈程度,可以称得上人类历史之最。 王资是一个经历过斗争夺权的“华夏魂”欧洲皇帝二次转生而来,这份经历让现在的王资追求着安稳。 只可惜历史的齿轮在转动,王资这个小齿轮也终将会再一次的改变历史。 在刘瑾的牵桥搭线下,朱厚照进入了王资所在的包厢内。 就这样,最希望躺平一生的王资与渴求生活出现波澜的朱厚照,在这个小小的包房内相见了。 两位皇帝,也就在这样一个酒楼内相见。 一个是饱经沧桑的铁血皇帝, 一个是初出茅庐的少年皇帝。 第7章运气抵得过千术吗 【】内为对麻将的规则简单解释,不影响阅读,大家只需要知道麻将不是单纯赌博工具,而是一个需要顶尖博弈的智力游戏。 朱厚照一进入包厢内,就看不算特别宽敞的包厢内有四个男人在里面, 四个人坐在一个小方桌的四方,摆弄着正德皇帝从来没见过的“石头块”,正德皇帝也不知道这四个人在做什么? 四人中三人,皆是满身血煞之气的中年大叔,还有一人则是看上去与正德皇帝年纪相仿的少年。 正德皇帝看去,少年年纪不过十五六岁,身高七尺开外,细腰扎背膀,双肩抱拢,面似傅粉,宝剑眉合入天苍插额入鬟,一双俊目皂白分明,鼻如玉柱口似丹朱,大耳朝怀。 这个少年真可谓是貌若潘安、冠如宋玉,除了身上有一股奇怪的油脂味以及满手的老茧外,说是一个勋贵家常年习武的公子哥都合情合理。 不用问,他就是王资了。 王资今天专门把麻将这一东西提前几百年抬出来,就是要给正德皇帝设一个局,让正德皇帝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高人”。 而在正德皇帝的视角中,王资除了长的帅一些,身材健壮一些,也就是一个毛头小子,断然不可能是研发那些巧妙小玩意的奇人。 正德皇帝缓步走到四人身旁,才看清了四人在摆弄着什么“石头块”——麻将。 准确来说,正德皇帝并不知道四人现在在玩麻将,但正德皇帝是玩过类似的东西的,那就是麻将的前身——护粮牌与马吊牌, 至于正德皇帝是怎么接触到这种让人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赌博工具呢? 当然是得益于刘瑾这位好伴伴的无私贡献了。 在正德皇帝眼中,四人摆弄的麻将也是类似自己之前玩过的游戏。 只要是游戏,正德皇帝就会打起了十万分的精神,去用心的学习这款游戏。 正德皇帝站在王资的身后聚精会神的看着四人打麻将,一时间再一次的忘记了自己这次出宫是为了寻找制作小玩意的奇人。 刘瑾常年服侍正德皇帝,也知道这时候的正德皇帝是不能打搅的,就静静的等待正德皇帝看完四人的打麻将。 正德皇帝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奇葩皇帝,力可生撕虎豹就不说,幼时还展示出来惊为天人的记忆力与理解力。 麻将这个在后世风靡世界的赌博游戏,也很快被正德皇帝窥得一隅。 生性好玩的正德皇帝,在明白了麻将的基础玩法后,很快就心生痒痒,想要玩上几把。 在正德皇帝眼中,麻将不就是简单的用四个三连顺子或一样牌,配合两个一样的牌就能赢了吗? 【麻将规则:当手中的十三张牌与新摸到一张牌或对手打出的一张牌可以构成组合时,就获胜了。】 正德皇帝自己喜欢玩、讨厌别人打搅他玩的同时,以己度人也不喜欢打搅别人玩, 他知道游戏的时光的多么快乐,正德皇帝也就不想破坏他人的快乐时光,就一直站在王资身后观察着这场牌局。 刘瑾也懂得正德皇帝这些小习惯,一直从正德皇帝看不见的视角中,给王资使眼色,叫王资给正德皇帝让位置,可王资就不为所动,坚持要继续打下去。 正德皇帝就这么在王资身后站了整整一刻钟, 一刻钟后,正德皇帝就愈发的想要顶替王资这个不会打牌的混小子打上几把麻将。 为什么正德皇帝觉得王资不会打牌呢? 因为正德皇帝多次眼睁睁的看着王资将手中很多已经组成三连或者三个一样的牌,拆牌打出去了。 【麻将规则解释:你可以理解为王资这一手打牌相当于下棋游戏中,将已经三连的二星五费关键核心卡卖出去了。】 “二筒。”王资随手将一张二筒打了出去。 “胡了。”王资的上家——一名锦衣卫千户,从牌河中捡起了王资打出的二筒,表示自己胡牌了。 胡的就是最小的屁胡。 这一刻,正德皇帝的血压上来了,正德皇帝是一直站在王资身后看牌的,他是眼睁睁的看见了王资把三章二筒拆开,打出去一张二筒给上家送胡。 除此之外,正德皇帝还记得王资之前连续打了一个筒子牌的四五六顺子。 王资这一举动让好玩的正德皇帝血压飙升,正德皇帝恨不得现在就把王资一脚踹开,自己上去提这个傻子好好好玩上几把。 终于,正德皇帝忍不住了,对着王资说道: “不会玩就别玩,玩的这么差还好意思打牌吗?” “哦,这位兄台是认为自己玩的很好了?”王资回头看向正德皇帝,看向那个因为王资“辣眼睛”操作而血压飙升的少年皇帝。 “本宫……公子就算玩的再差,也比你强!” 由于王资那正德皇帝不理解的捉急操作,让正德皇帝一时间气的差点说出自己当年的自称“本宫”,正德皇帝连忙纠正改口,称自己为本公子。 “那公子请……”王资看正德皇帝猴急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让出了自己的位置,让正德皇帝上座。 正德皇帝上桌后,很明显三名牌搭子有些紧张了,打牌吃碰等等都有了明显的犹豫。 除此之外,刘瑾也在刚刚学会了麻将的简单规则,不停的暗示三个牌搭子给正德皇帝送牌。 只可惜正德皇帝完全专注于牌桌,没有注意到三名牌搭子与刘瑾之间的异常,只是一心构建自己的牌局。 犹豫其他三个牌搭子打牌速度下滑,心急的正德皇帝经常在上家摸牌还没有打牌的时候,就摸向牌山,提前摸自己的牌。 正德皇帝与三名牌搭子以及刘瑾的这些小细节,也都在王资的算计之中。 王资眼中正德皇帝打麻将也就是一个新手,是很喜欢提前摸牌的,而且是不顾他人只看自己牌, 而三名牌搭子打牌磨蹭也是合情合理的,毕竟他们的对手是正德皇帝,是大明天子。 现在,王资要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合适的时机好好教正德皇帝上一堂千术课程。 麻将牌是王资特制的,所有麻将都有只有王资认得的小记号, 这幅麻将有三世十种牌、一百三十六张牌,王资都能从背面认出来每一张牌。 很快,在几圈麻将下来后,正德皇帝得益于三位牌搭子的畏手畏脚,赢了不少,可就在这时,王资请求上座了。 “我不服气,我看了你打了十几把了,觉得你也就是运气好,有什么好嚣张的,我也要上场!”王资露出一副不服气的表情,对刚刚赢了一把大的的正德皇帝说道。 “哈哈哈哈!本公子就是牌技好,你不服你上桌!”正德皇帝也赢在兴头上,并不在意王资想要重新上座的请求。 王资内心中邪魅一笑,内心独白道:是时候表现真正的千术了。 第8章赌狗的劣根性 王资上座后,正德皇帝的运气反而越来越好了, 由于王资给所有牌加上了记号,对于王资来说,包括牌山内的所有牌,都是透明的麻将牌。 王资在这局牌桌中就是相当于处于上帝视角,开了透视与其他三人打牌。 其余三人的手牌和牌山里的牌,王资都一览无余。 坐在正德皇帝下家的王资,不断地依靠这一优势,让正德皇帝越赢越多。 正德皇帝麻将赢了,不但代表他赢了王资。 由于王资处于上帝视角,正德皇帝所有的赢牌,都是赢在上家与对家两个牌搭子打出自己需要的关键牌,俗称“放炮”, 【凑成十四张组合的最后一张牌是三个对手中其中一个对手打出来的。】 正德皇帝自己摸到自己需要的关键牌的次数少之又少,也就是没有俗称的“自摸”。 【凑成十四张组合的最后一张牌是自己摸上来的。】 在这局四人麻将中,放炮是只能赢打出关键牌的那一家,自摸才能赢三家。 【这里不是oba游戏,总不可能你养怪物让队友承担吧?】 但王资一直不给正德皇帝打出他需要的关键牌的同时,还尽可能的错开排序,不让正德皇帝自摸。 正德皇帝是一个新手,经常为了追求赢牌的快感而打出王资需要的关键牌。 【就好比下棋的时候,正德皇帝为了追求极致的利息,经常将对自己没用、但王资急需的卡牌卖掉】 【得益于正德皇帝卖掉了对手需要的卡牌,王资就跟容易凑到三星卡致胜了】 王资就能依靠自己的上帝视角,不断赢取正德皇帝的积分。 麻将又打了几圈后,正德皇帝觉得自己赢了不少,口气十分嚣张的对三人说道: “本公子说了,本公子不论玩什么、做什么、干什么,都是天下第一!” 话是对着三个人说的,但在做的所有人都能听出来,正德皇帝这话是针对之前不服正德皇帝牌技的王资说的。 “本公子来看看今天的战果!”正德皇帝顺势拿起麻将桌旁放着的记录积分的小册子,想要炫耀一下自己的“战绩”。 不看不要紧,一看这个记录积分的小册子,正德皇帝有些生气了! 在小册子上,总积分上正德皇帝的积分遥遥领先,王资的分比正德皇帝低多了, 但王资在册子上专门搞了一个专项积分,也就是四个人两两之间的胜负关系。 正德皇帝仔细一看这一项,才发现在专项积分中,王资是赢了三家,当然也是包括积分榜第一的正德皇帝。 正德皇帝总积分能远远超过王资的唯一原因就是那两家牌搭子输得太多了。 这一下正德皇帝有些羞愧难当了,自己刚刚夸下海口说自己的牌技天下无双,结果自己居然还输给了王资不少积分, “你看计分板干什么?是不想打了吗?也行,咱们结账算钱吧,算算每个人给每个人多少钱合适。”王资当然知道自己是赢着正德皇帝的,也看出了正德皇帝为什么在看完计分板后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 “各给各的,互不相欠!”王资又顺势补上了一句。 就是王资这句“各给各的,互不相欠”,直接激起了正德皇帝的好胜心。 “谁说不玩了,本公子只是看看本公子的战果,打!接着打!”正德皇帝还就不相信了,自己不能赢王资的积分了。 可接下来的牌桌,如果在一个懂麻将、却不知道王资给麻将下手脚的旁观者视角中,就愈发的诡异了。 首先是王资从来不打正德皇帝需要的关键牌,正德皇帝想要赢取王资的积分,就必须去自己摸上自己需要的关键牌。 在王资的的上帝视角的加持下,正德皇帝哪有那么好摸上自己需要的关键牌。 王资总在看完牌山里的牌序后,吃碰一些牌,错开正德皇帝摸关键牌的牌序。 哪怕正德皇帝拥有再高明的赌术与再逆天的运气,在王资千术面前也不值一提。 更何况正德皇帝只是一个麻将新手。 对于无知者来说更诡异的事情是——正德皇帝的牌运越来越好了。 经常起手摸完牌后,就只差一两张就赢了,而且都是很大的大牌,不是小牌。 不用问,这也是王资特意给正德皇帝准备的牌。 由于手牌过于的好了,正德皇帝看见两个牌搭子打出自己需要的关键牌后,就忍不住赢牌,所以就经常能赢两个牌搭子很多的积分, 同时正德皇帝又不舍得舍弃好牌,就经常打出一些对于自己无关紧要但王资需要的关键牌, 王资就拿着正德皇帝不需要的牌,不断赢取正德皇帝的积分, 这两个方面导致正德皇帝在总积分上越赢越多,但正德皇帝对王资的单项积分上却越输越多。 “公子,时候不早了。”日落西山,刘瑾也提示了正德皇帝该回去了。 “打完这把就回!”正德皇帝不难烦的回答道。 赢不一定能引起正德皇帝的兴趣,因为正德皇帝一生都在赢,但输一定会激起赌狗的劣根性——下一把就翻盘! “也就是这一把!朕一定翻盘!朕可是天命之子!”正德皇帝在内心中立下誓言,就继续码牌整牌。 在这最后一把,正德皇帝起手就摸了一副特别好的天牌! 起手两张发财、两张东、两张南、两张西、两张北、两张二万、一张三筒。 不用问,这副牌也是王资刻意洗给正德皇帝的。 正德皇帝起手就是差一张牌就赢了的好牌不说了,而且还有几率赢上一把麻将里最大的一种牌型——大四喜! 第一个打牌的是王资,王资这把直接把所有牌扣着打牌,防止他人偷窥。【关闭直播防止被对手窥屏。】 王资直接打了一张正德皇帝直接能赢一张关键牌——三筒。 正德皇帝看了看计分板上的数字,如果自己拿起这个关键牌三筒,自己就赢了王资一手,但这个牌型硬的太少了,根本不能扭转自己与王资的单项点数差距。 正德皇帝想要在这最后一把逆转自己与王资的胜负关系,就必须赢一把大的! 正德皇帝果断的选择没有赢下这一张关键的三筒,而是等待王资的下家摸牌,也就是正德皇帝的对家摸牌。 就这么打了两轮后,正德皇帝摸到了一张自己急需的牌——东! 正德皇帝果断的打掉了三筒, 这把牌正德皇帝如有神助,当然,这个神就是看穿牌山的王资。 “碰,六条。”王资碰了正德皇帝打出的三筒,凑出了三张三筒,随即打出一张无关紧要的六条。 三个东风凑齐后,正德皇帝又摸到了一张西风。 正德皇帝离最大的牌型大四喜又更进一步了。 而这时一个抉择摆在了正德皇帝的面前, 是拆一对发财还是一对二万呢? 【就好比正德皇帝在追求一个三星卡,有两个选择,发财是三星五费,二万是三星四费、】 【不用问,三星四费跟容易搜出来。】 【不论正德皇帝凑到了哪一个,只要攒齐了都是赢了王资了,但是就看正德皇帝是像爽还是理智想赢了。】 第9章麻将就是军阵 【在第七第八章中插入了一些麻将规则辅助理解的话,试着用下棋游戏来解释】 拆了发财肯定是比较稳妥的,但拆了二万就能将牌型从大四喜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变成大四喜加字一色了。 正德皇帝不论是小四喜加字一色还是大四喜加字一色,只要他能自己摸上关键牌或者赢王资打出的关键牌,都足以逆转正德皇帝与王资的胜负关系。 “二万!”赌狗的劣根性让正德皇帝追求了更大的牌型。 【正德皇帝选择追求更难成形的三星五费,卖掉了几张四费卡。】 这也正中了王资的下怀。 “吃,七条。”王资吃下正德皇帝打出的二万,凑出了一个一二三万,又打出了一张七条。 “红中~”“红中~”两个牌搭子一人打了一张红中。 在王资的安排下,正德皇帝手气正旺,直接又摸上来一张南风。 正德皇帝想都没想,就打出了第二张二万。 “吃,八条。”王资再一次吃下正德皇帝打出的二万,凑出了一个二三十万,自己则是打出了一张八条。 这时候,如果正德皇帝留心的话,就能发现王资连续打出来一个六七八条,是十分诡异的弃牌方式。 但现在正德皇帝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自己手牌上,正德皇帝的牌型已经是三张东、三张西、三张南、两张北和两张发财。 只要正德皇帝能自摸发财或者北,或者王资打出这两张牌的任意一张,正德皇帝就能逆转自己在单项积分榜上输给王资的情况。 双目通红的正德皇帝,像一个恶犬一样,紧紧地盯着牌山里的每一张牌,等待着自己的下一次摸牌。 被赌支配了的正德皇帝,早已忘记自己的三张“废牌”都已经被王资吃碰,王资也已经是只差一张牌就赢了。 正德皇帝上家摸牌,还没等这个牌搭子打出牌,正德皇帝就焦急的从牌山里摸起了下一张牌, 而正德皇帝一拿起这张牌,这张牌赫然是一张北! 【三星五费的第九张,已经在商店里刷新出来了,但是正德皇帝这回合没钱购买,需要等回合金,正德皇帝锁了。】 正德皇帝赢了!自摸北风! 正德皇帝顺利的依靠这张北风逆转了自己输给王资的积分了吗? 就在正德皇帝准备将北风重重拍下的前一刻,王资张口了: “这位公子,你别急,打牌要讲规矩的,你先把牌放回去。对家的你也别墨迹啊!快出牌!” “就是,你快出牌!”正德皇帝也是很守规矩的将自摸的北风放回牌山后,双目通红的看向自己的上家,也就是王资的对家。 对家这名锦衣卫的千户一下子慌了,他也没少暗中保护过出宫的正德皇帝,第一次见神情如此激动的正德皇帝。 千户看了一眼正德皇帝身后刘瑾,希望从刘瑾那里知道自己该打一张什么牌比较好。 刘瑾是看了三家牌,但没有看到一直扣暗牌的王资手中的牌,刘瑾也不清楚王资到底需要什么关键牌。 刘瑾看了眼正德皇帝手中的两张发财,又看见千户手中有一张发财,想来这张发财应该是最没用的牌吧? 在刘瑾的视角中,王资如果有发财,早就打出去了,王资留着一张孤牌发财有什么用呢? 于是刘瑾给千户使了个眼色,暗示千户打出最没用的发财。 千户示意,拿起发财就打了出去。 “发财。”千户将发财丢了出去。 “这张发财有~人~要~吗?”王资故意拖长音调,看着正德皇帝却用问向三人的口吻。 “肯定没人要,本公子告诉你,本公子自摸…”正德皇帝自己就摸了两张发财,怎么可能有人碰走发财影响牌序? 只要正德皇帝拿起牌山最上面的那张北风,正德皇帝赢定了! “真的没人要这张发财吗?”王资又指了指牌河里的发财,问向三人。 “本公子说了没人要就没人要!本公子都两张了,你们凭什么要这张发财!”正德皇帝一激动,直接把自己的两张发财亮了出来。 正德皇帝越来越急了,那张逆转乾坤的北风,让正德皇帝放弃了思考,只是想要快点到自己的摸牌环节! “那你不要这张发财吗?”王资又问向正德皇帝。 “本公子才不要发财呢!”正德皇帝直接焦急的抓起那张北风,准备重重的拍在桌上,证明自己赢了王资。 “你不要,我~就~要~了~哦~”王资再一次的拖长了音调。 “你要什么要!我都两张了,你还……”正德皇帝一听王资的话,就有些奇怪,王资凭什么要这张发财。 “不对!他还是能要的!”正德皇帝突然想起了一种情况,想到了王资能要这张发财的情况。 但正德皇帝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这个就相当于正德皇帝一百血,差一张五费卡三星五费,商店已经刷出来了,只需要等回合金到了,就能三连三星了,但被王资一回合入了一百血。】 “我胡了,屁胡,单吊发财!” 王资翻开了自己最后扣下的四张手牌,赫然是三张白板,一张发财, 结合王资之前吃碰的三张三筒、一二三万、二三四万,王资组成了最小的致胜牌型——屁胡。 【正德皇帝是九五之尊差一张三星五费,被王资是四本五本赌狗狂d阵容抬走了。】 看到王资胡牌的瞬间,愤怒的正德皇帝直接将手中的北风捏碎了,捏碎的牌渣,直接让正德皇帝的右手流出了鲜血。 “时间到了,算账吧。是各出各的还是统一结算?公子我觉得你赢的应该是最多的,要不你定吧?”王资故意漏出一副贱兮兮的表情,向在场的大赢家——正德皇帝问道。 “你也只不过是凭运气好罢了!刚好胡了一把抢了我的自摸,嚣张什么嚣张!这个麻将,就是纯粹比四个人谁的运气好,谁就能赢!”哪怕单项积分输给王资的正德皇帝依旧嘴硬的怒吼道! “运气?这位公子你觉得战场上的排兵布阵是靠运气取胜的吗?”王资有些不屑的向正德皇帝问道。 正德皇帝是什么皇帝,恨不得天天北伐剿灭暴元余孽当一个马上皇帝的少年,兵法也不少涉猎,当然不认为排兵布阵是靠运气取胜。 “当然不是了,战争又不是儿戏,战场上的胜负怎么可能是靠运气决定的。”正德皇帝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既然公子认为战场不是靠运气左右,又为何说咱们打的麻将是靠运气取胜的呢?”王资继续向正德皇帝问道。 “麻将和战场能一样吗?你在说什么妄语?”正德皇帝觉得有些可笑,麻将什么时候能和打仗一样了? “如果我告诉公子您,麻将就是军阵沙盘的简易模拟,公子还认为麻将就是单纯的靠运气取胜吗?”王资露出一副淡淡的微笑。 第10章麻将中的战术 “麻将怎么可能和军阵一样!你别胡说!”正德皇帝反驳着王资,“兵者,国之大事,怎么可能和这种小小的玩闹之物挂钩。” 正德皇帝可是自认为自己是武曲星下凡,正德皇帝对于战争兵法的重视程度远远大于对这些玩闹事务的重视程度。 对于正德皇帝来说,战争才是一等一的正事,玩闹娱乐只是因为得不到战争才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 正德皇帝可以承认自己在玩闹上输给了面前这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王资,但不会承认自己在兵法军阵方面上输了面前这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 “你今天必须给本公子说出个所以然,为什么麻将和军阵有关,不然有你好受的!”输急了的正德皇帝,再一次用了自己的老话术——仗势欺人。 王资倒是在正德皇帝的威胁下也不慌不忙,将牌河中乱七八糟的牌重新整理了一遍,按照每个人打出过的牌,分别摆在了四人的牌山前。 正德皇帝虽然第一时间不知道王资则是干什么,但是很快也就明白了王资这是在做什么了——王资将每个人打过的牌分类。 “这位公子,麻将有牌山牌河,而这牌山,象征着天地运势,也就是人无法抗拒的自然之力。” “牌山的顺序,相当于两军对峙中的天气变化与其他自然现象。” “牌山也就是天时地利人和中的天时与地利。” “俗话说得好,事在人为,而这牌河,就代表了两军在对峙中,双方主将所做出的可以由对方观测出来的变化。” “牌河就是天时地利人和中的人和了。” “牌山乃未知的自然之力,那么请公子看看咱们这把的牌河有什么特点。” 王资这场牌局,可是在之前刘瑾进宫的那几个时辰里,精心设计出来的一场牌局,就等正德皇帝上套了。 【王资就是发牌员,想怎么发牌就怎么发牌】 正德皇帝看向四人打下的牌河,发现根本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啊? 脸上的疑惑之色也愈发浓重。 王资也不奢求一个刚刚打麻将一下午的人能从牌河看懂各家的手牌,这一技巧可是麻将顶级职业牌手才能掌握的技巧。 就连王资也是依靠上帝视角来专门做的这个特殊的牌局,真让王资去从看牌河猜各家手牌王资也看不懂, “公子你没发现牌河这么多牌,没有一家打东南西北的风口牌吗?” “就连中发白这三元牌也只有中出来了,其他的都看不见。” “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一个单张的发财,和单张的一万,是个人都知道一万比发财好,” “因为一万可以与二万三万以及自己本身搭配,可发财只能与自己本身搭配。” “平时里大家都嫌弃的,不能组成顺子的七种牌,如今却在牌河中找不到了,这说明了什么?” 王资向正德皇帝指出了牌河中几乎没有七种不能达成顺子的两种特殊麻将牌——风口牌与三元牌。 【王资在战备区留了一堆别人需要的关键核心卡来卡对手搜牌,恶心对手】 “什么都不说明,这和战场有什么关系,你就是在胡扯!”正德皇帝这种新手哪里听得懂王资在说什么。 王资也不慌不忙,继续对正德皇帝解释道: “假如我是暴元将领,公子你是明军大将,咱们两军对峙,连续几天之内,公子你都打探不到我重骑兵的动向,公子你会怎么做?” “本公子会着重提防重骑兵……”正德皇帝下意识的回答道。 “那么公子你再看看我打出的这三张牌。”王资指向了了自己舍弃的六七八条。 正德皇帝的记性很好,看着王资舍弃的六七八条,推演了一下王资当时的手牌。 顿时明白了王资为什么连续拆掉一个顺子都不肯打那张孤零零的发财了。 就如同王资所说,王资的视角中,虽说王资手握三张白板以及一张发财,但牌河中除了两张红中外,根本看不到东南西北和发财这五种特殊的麻将牌。 正德皇帝看向自己的手牌,知道如果王资打下发财,自己就赢了王资一个小四喜加字一色的点数。 正德皇帝与王资之间的胜负形式也就会因为王资打出的这一张发财而瞬间逆转。 此番场景,和王资所说的明元两军对阵中,一方将王牌军队藏起来的情景一模一样。 等待北风与发财的正德皇帝,就好比将神机营隐藏埋伏起的大明主帅,静静的等待王资的孤战重骑——发财的入网。 “那你为什么非要拆顺子呢?万字牌不是也行吗?”正德皇帝有些明白了王资为什么不打发财了,可是正德皇帝还是不明白王资为什么非要拆顺子, 在王资第一碰的时候,明明可以打还没有连成顺子的万字牌,为什么非要打一个顺子。 “你看看另外两个人的牌河。”王资指了指两个牌搭子的牌河。 “他们二人的牌河中都是条子和筒子的混搭。”在王资的指点下,正德皇帝也看懂了二人的牌河。 “所以说他们二人极大可能都是在胡万字清一色!”正德皇帝与王资异口同声道。 其实早在正德皇帝连续打二万给王资吃牌的时候,两个人就能赢了,但受限于刘瑾“善意”的目光,二人都不敢赢正德皇帝。 “而这把又是最后一把牌了,我的积分应该是赢着的正分,而我的手牌就是一个屁胡的牌型,根本不可能做大,我为什么要冒险呢?” “这就好比两军对峙,我已经有优势了,只要耗下去不出大失误我就必胜,我为什么还要冒险的派大军主动进攻呢?” “公子哥你说说看,如果你是我,你会冒险打没人打过的万字牌呢?还是拆掉条子以退为进呢?” 王资再一次将麻将与战场杂糅在了一起,但这时候正德皇帝伴随着王资的讲解,已经不那么抵触王资这种将麻将与战场混为一谈的说法了。 在现在的正德皇帝的心目中,虽说麻将没有战场那样刀剑相向,但勾心斗角的程度,一点不比战场差到哪去。 麻将本身是没有罪行的,真正犯下赌博贪欲之罪的,是那些将亲朋好友置之脑后的赌狗。 对于赌狗来说,没有麻将也会有其他的赌博工具。 第11章话术位置性 在后世,麻将经过了复杂且平衡的规则设立下,本身就是一款心机为主、运气为辅的智力竞技游戏。 相较于扎金花、牌九、骰子等等几乎是纯运气游戏的游戏,麻将的的确确是有一些高超的技巧在其中。 特别是以防守为主的国标麻将以及小鬼子麻将中,很多麻将牌手,都是能记住牌河中所有的牌来推算其他三家手牌。 【下棋游戏顶级选手的站位、卡对手牌、升本节奏时机、装备合成选择、利息把控等等细节。】 在后世的正规麻将联赛中,更有几名顶级的麻将牌手,能记住牌河中每一张牌打出的时候,打出者是打出那张牌的时候是模切还是手切。 手切:摸到一张牌后,将这张新牌插入手牌后,从手牌里打另一张牌出去。 摸切:摸哪张打哪张。 从对手每张牌的模切手切来判断对手需要什么类型的牌,以及推测差几张能组成赢牌的牌型、更为重要的是估计对手需要什么类型的关键牌来赢下对局。 甚至于还有进阶的空切技巧——摸到一张手牌里面有的同一张牌后,故意打出原本手中有的那张牌,将模切装作手切,来干扰对手判断。 总之,当麻将上升到顶级博弈时,已经不是单纯的运气游戏了。 王资也没有这么高超的博弈技术,他只是借着自己的“上帝视角”来给正德皇帝做局。 在赌场上,再牛逼的博弈技巧,也抵不过纯粹而又低级的千术。 正德皇帝经过了王资的几句点拨,机敏的他也很快“顿悟”了。 正德皇帝也想起来他观战王资最后一场麻将时,王资为什么连续打了三张二筒以及四五六筒子的顺子了。 在那场比赛中,虽说正德皇帝很讲道义的在看过了王资手牌后,没有去观察其他三家的手牌。 但是正德皇帝依靠自己那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想起了那局牌河中所有的舍牌。 除了那个最后被王资送胡为屁胡的牌搭子的舍牌是杂乱无章的,其余二人的舍牌极其鲜明,一个是舍弃了所有的筒子和万字,一个是舍弃了所有筒子和条子牌。 很明显是一家条子清一色,一家万字清一色。 而就在王资拆筒子顺子前的一回合,两家清一色都打出了各自清一色的那种花色的一张牌。 现在的正德皇帝分析出来了,当时大概率两家清一色都已经只差一张牌就赢了,就等关键牌拿下牌局了。 而当时王资手中有几张被正德皇帝认为是废牌的牌——二万、七万、三条与八条。 这几张都是高危牌。 【对手需要的关键卡,王资卖不出去。】 对于当时大幅度领先、手中又有不能打出的废牌导致绝对不可能胡牌的王资来说,与其让清一色自摸,还不如试着送胡一个小屁胡,来保留更多的点数。 这不正是兵法中的舍小保大的计谋——李代桃僵吗! 【下棋比赛中,故意看对手在选秀需要什么,抢走对方需要的装备与卡牌。】 正德皇帝一个人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一百三十五张麻将牌、与手中张让自己鲜血直流的破碎北风,有些不敢相信麻将牌居然有如此多的说法。 就在正德皇帝因为麻将的高深而发呆时,王资又给了正德皇帝一记重锤。 “假如这场麻将的四方换做四国,我是暴元余孽,你是大明主帅,而他们二人就是朝鲜与日本。” “那么你觉得你从他们手中赢取几百万积分,但是在我这里哪怕只输了几十积分,” “这几百万与几十分,哪个对大明来说更重要呢?” “滔滔大明在上一次输了瓦剌几分后,可是怎样的大动乱啊!” 王资这话一出,毫无疑问就是在暗指土木堡之变,土木堡之变客观的来说对于大明的来说,只是损失了二十万的京师军队,泱泱大明能输不起一场二十万的军队吗? 可正是这二十万人中的一人——朱祁镇,大明的当朝皇帝,就如同最后一局牌局中的发财一样,成为了一张一击毙命的牌! 王资这段话如果传到言官与文臣耳中,是可以诛王资九族的大逆不道的言论。 在一旁的刘瑾听完后,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如果正德皇帝不爽王资这番话的话,到时候自己这个引荐人,也一定会受到牵连的。 在天朝的政治中,龙椅都是至高无上且经历了血腥斗争的。 对于很多皇帝来说,他们更重视手底下的官员是否忠心,而不是是否能干。 天朝能干的人多了去,可忠心的人不多。 对于下属来说,没能力不可怕、糊弄百姓不可怕,就怕站错位置、站错队伍。 所以说对于大部分经历过皇权斗争的皇帝来说,他们需要的是手下在方方面面都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表忠心。 话术当然是表忠心的一方面了。 天朝的当权者,可以依靠下属话术中的潜台词,来判断对方的所处的位置到底是什么。 也就是天朝话术中,独特的话术位置性。 可正德皇帝是什么人? 是明朝唯一一名没有经历过皇权斗争就登上龙椅的皇帝,正是这份独特的成长经历,让现在还是年幼的正德皇帝相对于对方话术中的位置性、更重视对方话术中的正确性。 正德皇帝看了看窗外即将落山的余晖,余晖照射在王资身上与王资融为一体。 “公子?马上就要宵禁了,还请快快动身吧。”刘瑾也是第一次见目光失去往日光辉的正德皇帝。 现在的正德皇帝,仿佛整个人的魂都丢了,他的一切思路都被面前这个不知名的帅气少年所牵动。 正德皇帝慢慢起身,没有理会刘瑾的打搅,一个人在万众瞩目下走出了东海酒楼,走入了地安门,回到了皇宫紫禁城中。 刘瑾带着一帮小黄门与锦衣卫们,紧紧跟在了正德皇帝的身后,回到了紫禁城内。 等到正德皇帝浑浑噩噩的走到自己层级住了许久的东宫前时,看着相较于乾清宫内装饰更为熟悉的东宫,正德皇帝才恢复了精神。 第25章西地那非推广计划 既然王资不能直接参手早已被大明官员与勋贵们瓜分完毕的娼妓行业中,那么王资就要在娼妓行业中开辟新市场了。 王资目标中第一个开篇的市场,就是男性专属用药——西地那非,也就是俗称伟哥的助勃药。 这种药其实王资在大学期间是没有专门的课程让王资学过如何制造西地那非,但当时的王资身为一个普通的男人,对这种药物有先天性的浓厚兴趣,就牢牢记住了这种药的生产方式。 值得庆幸的是,在王资上大学的年代,西地那非的生产工艺已经有了极大的改进, 西地那非只需要氨水、双氧水、乙醇、乙酸乙酯、碳酸钠、氯化钠、硫化钠、n-甲基哌嗪、甲醇经过几道明代也可以达到的生产条件就可以生产出来了。 其中也只有n-甲基哌嗪的完美生产条件王资难以满足,只能用副产物较多的生产方式来低效生产。 经过了十几道工序后,王资终于在副产物比主产物还多的低效率生产方式下,强行提前四百多年搞出了后世男性专属神药——西地那非。 在西地那非生产出来的第一时间,由于王资本人担心药物生产时副产物对身体的影响,就没有用自己来试药。 王资就专门邀请了杜勇来帮自己试药和做软推广。 杜勇受到王资邀请后也没多想,一听是王神算邀请自己说有重要的事情商谈,就直接应邀来到了东海酒楼。 “杜大哥,小弟最近搞出来一种神药,很适合你这种京师银枪不倒小霸王。”王资掏出一小罐刚刚做出来的西地那非,交给了杜勇。 “这是?”杜勇有些奇怪的向王资问道。 “此药乃是集合了虎鞭、鹿鞭、熊鞭等百种动物的鞭器,集合成的百鞭丹。”王资开始对西地那非进行了吹捧。“只要杜大哥你服下此药,哪怕是十个大同婆姨都抵不住杜大哥你。” “百鞭丸?”杜勇皱了皱眉毛。“这东西真当有用?” “当然,一颗重振雄风,两颗金枪不倒,三颗永垂不朽。”王资连西地那非的广告词都想好了。 “既然王兄弟你都说了,那杜大哥就姑且一试?”杜勇将信将疑的收下了王资交给他的西地那非。 杜勇收下了王资送给他的西地那非后,王资又和杜勇关于食品添加剂的销售问题聊了聊,之后杜勇就一个人回家了。 拿着小药瓶回到家中的杜勇,第一时间都忘记了有王资送他壮阳药的这一回事。 除了杜勇之外,王资还借着锦衣卫从自己手中倒卖食品添加剂的同时,给不少有点权势的锦衣卫送了一点点西地那非。 别看华夏中原地区有对女性贞操限制极其严重的女德思想,但男性各个都是将食色性也挂在嘴边的老流氓。 根据王资的调查,不论是弘治三君子、弘治三阁老这种大明顶流文臣,还是普普通通的举人秀才,只要是家中有闲钱的才子,都赏过青楼月、听过勾栏曲、品过瓦舍茶。 王资现在还记得在闻风阁内听杜勇吹嘘自己不倒小霸王的样子。 王资坚信只要自己将西地那非这种人类历史最强壮阳药放出去,互相吹捧自己的大明男人,就会帮自己做免费的宣传。 至于西地那非中因为生产不完全而产生的有毒副产物,王资只能表示——反正你们都不是大明的主要生产力,只是一帮去风花雪月风流才子,死光了王资也不心痛。 也只有不从事生产,天天就知道生娃导致纵欲过度的乡绅豪族,才有对西地那非的需求。 反倒是天天在劳动岗位上辛勤工作的大明百姓们,王资估计他们是用不上这种奢侈品。 同时王资也不想这种东西流传到百姓之中。 百姓就应该永远在岗位上发光发热,而不是去品茶赏月。 至于因为吃西地非那而早衰的达官贵人们, 王资也只能说:本身事情的起因也是因为你们自己小兄弟能力不足而饮鸩止渴、选择吃西地那非。 总不能怪我给你们卖药吧? 王资现在依靠垄断整个京城内所有大户人家的食品添加剂行业,已经可以轻轻松松养活金坷垃工厂建设队伍中的三万名劳工了, 王资只是单纯的给这些流民一口饭吃,毫无工钱的流民只需要支付低廉的伙食费用即可,其实是花不了多少钱的。 也幸亏王资现在是挂靠在刘瑾与正德皇帝这颗参天巨树下,而且没有生产任何武器装备,不然王资这种在京城附近聚众大兴土木的行为,十颗脑袋都不够砍。 接下来的几日,王资天天监督金坷垃工厂建设的收尾工作与等待西地那非在京城内引起喧嚣。 弘治十八年、 十月初三、 这一日正德皇帝早早下了早朝, 如今的朝堂上一半是刘瑾一派的腌狗,一半是内部矛盾重重的文臣集团。 在李东阳的刻意疏远与打压下,文臣内部也不再是和弘治年间一样团结一心的集体了。 走在微寒的紫禁城内,正德皇帝思索着大明的未来。 从正德皇帝个人的权欲来说,他想要带领大明的将士将暴元余孽一扫而空,完成太祖的伟大宣言——“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 可当上皇帝的这几个月间,正德皇帝才知道这是多么难实现的一个梦想。 如今,三名内阁顾命重臣中两名致仕、六名尚书中最为重要的兵部尚书与吏部尚书如今也已经被刘瑾所把控。 朝堂上一时间已经没有人能与刘瑾政治集团所抗衡。 正德皇帝也已经快有两个月没有再见王资了,不是正德皇帝不想见王资,而是正德皇帝要开始打压刘瑾政治集团了。 王资这个刘瑾引荐而来的“奇人”,正德皇帝当然也要刻意疏远一番。 正德皇帝先后提拔谷大用与张永分别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同时还任命他们为西厂厂公与东厂厂公,以此来分化刘瑾的权利。 但今日,正德皇帝又想见王资了,他想听听正德皇帝眼中的“当朝皇帝”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物。 在正德皇帝的视角中,王资是不知道自己就是皇帝的,所以正德皇帝想听听王资对自己“客观”的评价。 只不过正德皇帝也不会现在就出宫找王资,他要先处理一些必要的公务。 正德皇帝回到乾清宫内,由于日渐微寒,乾清宫的暖房内已经摆满了炭火盆与暖炉。 “把李少博请来。”正德皇帝坐在龙椅上,翻阅了几份奏折后,对身边的刘瑾说道。 “诺。”刘瑾微微点头,就指派手下宦官去请李东阳了。 不一会,李东阳就进入了乾清宫的暖房内。 “臣……”李东阳缓步走到正德皇帝面前,打算施礼。 “免了免了,给李少博赐座。”正德皇帝举起几份奏折,向李东阳展示道。“今日朕有几事想请教少博。” “臣尽力为陛下解惑。”李东阳也不推脱,看着正德皇帝桌边的十来份奏折,就知道这次谈话短不了。 这并不是正德皇帝第一次请李东阳来帮自己讲解需要批红的奏折了,李东阳娴熟的帮助起了正德皇帝解答疑虑。 随着时间的流逝,李东阳也和正德皇帝配合越来越默契, 在李东阳眼中,正德皇帝并不是一个刚愎自用的昏君,而是一个能听进自己意见的明君, 正德皇帝在让四位重臣回家后的两个月内的表现,更是让李东阳坚定了自己的判断——正德皇帝是怕文臣联合才让四位重臣归乡。 二人这么一问一答了大约半个时辰,正德皇帝随手抽出了一份翰林学士的奏折给李东阳看。 “少博请看,不少翰林学子向朕上书,说京城外聚集了大量流离失所的百姓,少博可有解决方法?”正德皇帝向李东阳问道。 “国库空虚,无力扶民。还请陛下放开内帑救济百姓,届时百姓一定可以渡过难关。”李东阳说出了他对于流民的处置手段。 其实流民也没啥好解决方法,大明就那么多适宜耕种的土地,生娃的速度远比开垦土地的速度快,总会有百姓种不上地, 这是一个对于农业化国家来说永远无法回避也无法解决的困境。 再英明的统治者领导、再厉害的文臣辅佐,也不能让大明的土地凭空变多。 只有大明的人民百姓,才是大明一切生产的基石。 “哦,是这样啊。”正德皇帝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回答道。“朕看有些大臣上书说,京师外这么多流民,是因为刘瑾等八虎所导致,李少博你知道这是真的吗?” “八虎真的导致了流民增加了吗?” 这个听起来是攻击宦官势力的好机会却让李东阳紧张不已。 李东阳听到正德皇帝对自己进一步的提问的瞬间,手心里就出了几滴汗水, 李东阳是四朝老臣,其中与成化、弘治和正德三位皇帝接触颇深, 但在李东阳的记忆中,不论是成化皇帝还是弘治皇帝,都是比较信任文臣集团的,哪怕是重用西厂来打压文臣的成化皇帝,也很少这么拐着弯的向文臣提问。 弘治皇帝更是十分信任文臣,有什么话也基本上都是直来直去的问答。 让李东阳最胆寒的一点是,正德皇帝就是当着刘瑾的面向自己提出的这个问题。 李东阳有一种预感,正德皇帝将成为大明历史最难对付的皇帝, 李东阳也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先度过眼前的这道坎再说吧。 “回陛下,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瑾久居深宫、日日夜夜服侍陛下,是如何让千里之外的百姓颠沛流离、流离失所的呢?”李东阳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站队刘瑾。“还请陛下明察。” 李东阳此话一出,正德皇帝旁边的刘瑾就流露出了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而李东阳内心中则是暗自嘲讽着刘瑾: “我看这刘瑾不摔下来以前是不会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傀儡的。” 李东阳不仅要现在站队刘瑾,还打算以后找机会吹捧刘瑾, 刘瑾越膨胀,刘瑾被正德皇帝拿下来的那一天就越早。 李东阳不介意正德皇帝分化文臣,但内心中有些抵触正德皇帝依靠宦官打压文臣。 李东阳的计划要在捧杀刘瑾的同时,不再和任何朝廷重臣示好, 主动让大明文臣内部分化,好让正德皇帝安心,最终放弃对宦官的重用。 刘瑾这边也因为最近过于顺风顺水而忘乎所以。 只不过如果刘瑾不是一个因为得势而膨胀自大的人话,正德皇帝还不会重用他。 李东阳的回答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满意,但正德皇帝的最终问题根本不是这个。 “李少博你看这份奏折……”正德皇帝又抽出几份奏折,向李东阳提出自己心中的困惑。 “此事的根本原由乃是因为西南民俗与中原有较大差距……”李东阳开始为正德皇帝向往常一样解惑。 不得不说,从李东阳对答如流的表现也能看出来,李东阳的确是弘治皇帝留给正德皇帝的一个“宝藏大臣”,见多识广、能力过硬、能屈能伸、深谋远虑、忠于大明。 不一会,正德皇帝面前的“问题”奏折就在李东阳的解答下全部消失了。 “李少博,朕听闻京师内有一名为王资的大善人,从京城外聚集流民开始就开仓放粮,此事是真是假?”处理完问题奏折后,正德皇帝就向李东阳提起了王资。 李东阳是军籍出生,属金吾左卫籍。 在大明军籍并不属于贱籍,是可以参与科考的良籍,商籍也是可以参与科考的良籍,但李东阳骨子里还是有些瞧不起欺上瞒下、赚取差价赚钱的商人。 “回陛下,臣也听闻过此人,此人依靠在京城内贩卖佐料与香料维生,每日拿出大量银钱来安置百姓。” “只不过商贾之人的钱财都是源自于民,他们自己是不耕种一块地、不放养一头牛羊,他只不过是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情。” “他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情。”正德皇帝继续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对着李东阳问道: “那京师里那么多达官贵人,怎么没一个做了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朕很好奇,这京城外流民有数万之众,怎么只有一介商贾之流在安置百姓?” “你们这些大明的脊梁都在做什么呢?” 第34章王资的未来 正德皇帝被王资逗乐了,正德皇帝这时候才想起自己面前的王资是一个酒楼掌柜,而不是皇家子弟或者文臣族亲。 正德皇帝也明白,一个贱籍的酒楼掌柜,的确可以对一些关键信息“无知”。 “王掌柜,有缘再见。”正德皇帝一边起身一边对王资说道。 正德皇帝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想法了,站起身来就走出了厢房内。 王资则是在正德皇帝离开后,默默地摸着桌上的小人,心里在想什么时候自己这个小人也能登上大明的利益体系之中呢? 正德皇帝走出厢房后,径直下了东海酒楼一楼,无视了一层锦衣卫食客们“无意间”的吹捧,就向地安门走去。 刘瑾、谷大用以及张永则是寸步不离的跟在沉默不言的正德皇帝身后, 正德皇帝这个主子不说话,三个奴仆也不敢说什么,只能默默的跟在正德皇帝身后。 正德皇帝一路回到了乾清宫。 回了乾清宫后,正德皇帝坐在龙椅上,问刘瑾: “刘伴伴,这王资家世如何,详细说说。” 刘瑾一听正德皇帝问这个,就知道自己的“大计”已成。 “回陛下,根据东厂调查王资的曾祖父母于正统十四年,因为战祸而逃亡到京师之内,理论上王资的祖籍乃山西大同府乐籍,” “但洪武、永乐年间迁民时,大量人口从泽、潞二州涌入大同府,补充大同边防军力。” “故而王资祖上具体是大同府人还是泽、潞二州人已无从探查。” 正德皇帝听着刘瑾说着王资的祖籍可能之地,也没有太关注这一点,王资一户都已经逃亡到京师数十年了,两百多年前祖籍到底在大同府还是泽、潞二州又有什么影响吗? “击退暴元余孽后,王资曾祖父母得益于会一手吹拉弹唱且京师地界因为洪武、永乐年间的迁民山西人极多,也还算过得去。” “好巧不巧的是,王资祖父、父皆为独子,直到王资一辈才有了两个兄弟。” “两年半前,王资的父亲给次子王资谋了一份婚事。” “女的是祖籍同为山西乐户的女子,名为张沐儿。” “婚事结束后,王资就与父亲分家,” “分家后的王资父妻俩就在宣武门城门外的一间小食铺内做工。” “再然后就是王资为了生计,开始制作各种小玩意来赚取银粮。” “之后的事情陛下您也清楚。” 正德皇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随后,正德皇帝的左手放在龙椅的扶手上用食指与中指轮流敲击扶手。 没有人知道正德皇帝现在在思索着什么,也没有人知道王资在正德皇帝心中到底是何等地位。 只有正德皇帝知道王资这个男人,是他必须拿下的人。 那么这个被正德皇帝认为是必须拿下的男人,现在在干什么呢? 在正德皇帝离开厢房后,现如今东厂的二号人物杜勇赶忙进入了厢房之内。 “王兄弟,刚刚那位和你说啥了?”杜勇的好奇心作祟,向王资问道。 “我敢说,你敢听吗?”王资一句话顶的杜勇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杜勇也才想起来,那位可是圣上,有些话自己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算了不说这个了,还是聊聊王兄弟能不能帮兄弟多搞点百鞭丸出来。”杜勇很快就将话题拉回了原来的百鞭丸的话题上。 “百鞭丸?那东西兄弟真的搞不出来那么多,每天搞个一百来颗就是极限了。”王资还是那个话还给了杜勇。 西地那非就那么多的产量,王资又不可能违背化学公式变出更多的西地那非。 “王兄弟,你和我透个底,你到底缺啥,不是兄弟吹,京城内你缺啥我杜勇都能给你搞到。”杜勇拍着胸脯对王资说道。“只要你能搞出来更多的百鞭丸。” 现在勋贵那边要百鞭丸的不要太多了, 勋贵这种天生掌兵的人,朱家天子也不可能让他们去从事日常征税与其他治理地方的活动, 因为这样就会导致唐朝的军阀割据问题。 所以一帮子继承父位的军旅勋贵,在和平年间除了吃喝玩乐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做。 在多子多福这个华夏传统观点下,哪怕这帮子勋贵没文人墨客那般爱逛青楼,也需要百鞭丸扩充一些自己的家谱。 “我缺什么吗?”王资思索着自己缺什么能提高西地那非的产量。 西地那非的几种生产原料的生产方法王资都会,可这些原料杜勇又不能搞到, 如果真的说缺什么的话,王资是却一些可以帮助自己生产的学徒工。 如果杜勇帮王资搞来几十名个真的忠心耿耿的手下来帮助王资生产与西地那非相关的原料与产物,倒的确是可以提高西地那非的产量。 问题是杜勇推荐给王资的忠心耿耿的手下,王资不敢用。 王资要用学徒工也要用将来从流民孩童中挑选出来的聪明娃娃,干嘛要用这些杜勇手下的人? 谁知道这些人忠于杜勇,还是忠于刘瑾? 反正这些新人是不可能终于王资。 “杜大哥,这百鞭丸可是要聚集天地灵气的,哪能随便提高产量呢?”王资回答道。 “啊这……”王资这个回答再一次堵住了杜勇的嘴。 王资都开始给百鞭丸的生产环节和天地灵气与玄学修仙搭边了,在这些方面杜勇实在是帮不上忙了。 “杜大哥,百鞭丸那玩意耗时耗力,实在是不适合大量生产,兄弟我倒是有一种新丹药,适合大量生产。”王资并不打算提高西地那非的产量,而是打算在京城内推出一款新药。 “什么新丹药?那不成是十鞭丸?”杜勇心想:百鞭丸不好生产,十鞭丸就应该好生产了吧。 “杜大哥,这次的新丹药和鞭有关,但不是壮鞭的。”王资也觉得杜勇是不是被壮阳药的药引精附身了,满脑子都是壮阳药。 “不是壮鞭的?”听王资这么一说,杜勇对新药的兴致就减了大半。 “这新药虽说不能让男人壮阳,但是一定会帮闻风阁每月多几万两银子的收入。”王资说话的同时拿出一个小药瓶,掏出来给杜勇看。“此药名为淫奇欢合散,乃是这天下一等一的药物。” “这种小药物能增加几万两的月收入?”杜勇接过王资递给自己的小药瓶,有些好奇的问道。 “肯定能,不相信咱们现在就去闻风阁试试药力。”王资倒是对自己做的这些新药很有把握。 这些药可不是单纯的壮阳药,而是一种后世吃花生米的暴利神药。 一种用盐酸就能做的、起源于小日子过的不错的岛国人民的神药。 “不用了不用了,我相信王兄弟说的,王兄弟先和大哥我说说这种淫奇欢合散怎么用。”杜勇连忙摆手,表示不会再带王资去闻风阁了。“回头我就拿给闻风阁的老鸨子们让他们去试试这种药的功效。” 同时杜勇在心中嘀咕: “这王大半仙到底是怎么回事,宁愿吸纳天地灵气来做百鞭丸、淫奇欢合散也不去好好修炼或者做什么救死扶伤的丹药吗?” “这天底下还有比王大半仙还好色的人吗?” “这种神丹用起来也简单,加入所有去东海酒楼客户的饭菜酒水之中即可。”王资又打算做起来他在法兰西做的发家老本行了——女英雄系列药物。 【德意志的女英雄】 “有何功效?”杜勇试着倒出了一点淫奇欢合散,发现明明叫散,里面的东西却如同一块透明的冰块一样的小冰块。“而且不是叫散吗?为何是这般透明的丹药?” “因为这东西比五石散还要勾人心魄,你说为何不叫散呢?”王资对着杜勇解释道。 “五石散?”杜勇拿着小冰块的手突然抖了一下。“这玩意比五石散还要影响人的心智?” 五石散这东西在大明可是鼎鼎有名的“坏东西”,特别是杜勇这种从小需要习武的世袭锦衣卫,可是万万碰不得的东西。 “你也别管那么多了,你只需要知道这些赚钱就行了,最多一周后,你就知道这东西的赚钱之处了。”王资才不管这东西有多伤害人体,反正又不是自己用。 过量的西地那非还能导致人体终生不孕不育,影响王资卖吗? 如果王资因为害怕伤害大明达官贵人的身体就不去制作、销售这些赚钱的玩意, 那么王资都对不起自己名字里的王与资, 王八蛋的王,资本主义的资, 王资就是要干王八蛋的资本主义干的事情。 更何况王资当年在法兰西搞这些东西的时候,法兰西有百分之二十的人口使用这些玩意,也不影响王资手下的法兰西是欧洲第一大陆军强国。 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他法兰西高卢雄鸡,难不成比华夏龙的传人高贵? 不见得吧? 法兰西高卢雄鸡的贵族不会让普通的农夫吃得起饭,华夏龙的传人中的士绅也不会让普通农夫吃得起饭的。 一个国家真正的兵源储备永远是国家最穷苦的人家,这些人家就算有门路也买不起王资卖的女英雄系列, 王资确信大明真正的劳动力,那些每天在田野间劳动五个时辰以上的大明农夫们,是没有资格接触到王资打算定价为“天价”的淫奇欢合散。 毕竟大明这个时代的生产力还是和二十一世纪不同,在二十一世纪,基本上是个有手有脚的成年人,都能通过工作来积攒一点积蓄。 而在十六世纪的大明朝,再勤劳的农夫,辛苦一年到头来也只会因为印子钱的利息而越来越贫困。 十六世纪的大明可不是一个勤劳致富的时代,二十一世纪才是。 所以王资在深思熟虑后很放心大胆的决定在大明开始销售各种女英雄药物。 而且这玩意比西地那非的生产方式简单多了,生产需要的化工条件也低的多,实在是太适合在这个时代收割大明达官贵人们的资金了。 就让大明体系的得利者来成为王资工业化的启动资金的来源吧。 王资的金坷垃化肥可以让大明可以让更多的人口脱离农业生产的同时,剩下的农业人口也能保证生产出来全国人民需求的口粮, 这样可以保证王资在建设工业化进程时,大明的空闲人力可以提供工业化需要的大量人力。 但此举也带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王资的金坷垃化肥的价格,必须低于金坷垃化肥能带给农田粮食产量提高部分的价值, 不然哪个人愿意花大价钱买金坷垃化肥只为提高一点点不值钱的粮食产量, 可就算金坷垃化肥的价格再低,年年因为印子钱利息而欠钱的百姓,也是买不起金坷垃化肥的, 就算王资将金坷垃化肥的出厂价定为白送,王资也确信到了大明农夫手中时,价格也是他们接受不了的天价。 而这样的话,大明的粮价一定会有短暂的下跌, 可大明的征税规定却不会因为粮食产量的提高而产生变化。 粮价的下跌只会让更多的百姓交不起赋税, 道理也很简单,大明的收税官会卡在秋收前的几天向农民收税,而且只要铜钱收税, 还没有秋收的百姓只能去借贷印子钱来交税, 等到秋收之后,由于粮食产量提高,粮价降低,百姓就必须卖出更多的粮食才能偿还秋收前欠下的印子钱。 久而久之,大明的财富又会无形中向富人靠拢, 华夏又有一个长达千年的传统——富人不纳税, 届时金坷垃化肥就会像后世所有工业化产物一样,让贫者更贫,让富者更富。 王资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打算用淫奇欢合散来收割大明真正有财富的“富民”,让这些被藏富的“普通”大明子民,贡献出来他们藏起来的财富。 王资可不相信大明的士绅们能通过“礼义廉耻”与“儒学大道”来抵抗来自五百年后的化工合成成瘾物。 王资此举还能同时保证生产出来金坷垃化肥不会单纯的养肥大明的士绅, 让大明的士绅依靠金坷垃化肥囤积更多的粮食,阻碍大明工业化的进程, 大明士绅依靠金坷垃化肥囤积的所有粮食与财富,王资都要在用女英雄药物抢走,用于大明如火如荼的工业化建设之中, 工业化推进的同时,大明的生产方式就会发生根源性的改变,届时就算王资不去推波助澜,大明也会加剧资本化的程度。 至于什么玻璃、香水以及肥皂,配给大德意志的女英雄这种商品提鞋吗? 大德意志的女英雄,才是收割财富的最强工业产品。 —————— 感谢书友2022022145908926打赏的100 第44章王大善人出城救流民 王资慢慢悠悠的走到了杜勇家门前,王资今天要坑一笔杜勇了。 养友千日,坑友一世。 杜勇身为正五品官员加是实权的东厂千户,还是能住一间祖传的带小院的家, 与杜勇进东海酒楼并不敲门一样,近来与杜勇十分熟络的王资也可以不敲门的进入杜勇家的小院。 王资进入杜勇家后,小院内空无一人,冬天天气微寒也不知道杜勇一家人都去哪了。 杜勇家不算特别大,小院大约有五十平米左右, 正门朝南,是标准的坐北朝南的住宅 东西方向和南北方向各两排砖瓦平房, 其中南北方向的两排砖瓦平房已经被拆了,正在改建成类似于金坷垃工厂区的水泥房, 东西方向的两排平房都在小院的北边, 靠南的那一排就是平日里杜勇用来接客的房屋了, 靠北的那一排就是杜勇与妻妾居住的地方了,王资也没进去过。 正在建设水泥房的人也都是之前王资收留的流民,正在冬日的寒风中帮杜勇建设新家, 杜勇家的家眷、下人以及现在施工的流民们都认识王资,也没有对王资的突然闯入说什么。 进了小院后,王资却并没有发现杜勇在小院里, “杜大哥!有好消息!”王资站在杜勇家的小院里大喊道。 “来了来了!”杜勇回应王资的同时,从后宅中走了出来。 “杜大哥,从今往后我就要称呼你为杜千户了。”王资对杜勇拱手道。 “这是为何?”杜勇有些奇怪,为何王资要叫自己如此生疏的生疏? “今日过后,我也是锦衣卫校尉了。”王资对杜勇说道。“刘爷刚刚通知我了,那位今日已经任命我为锦衣卫校尉了。” “哦,那真是恭喜王老弟了。”杜勇对王资恭喜道。 一般情况下,别说锦衣卫校尉了,就算锦衣卫的百户上任,都不值得杜勇关注, 但王资不同,王资哪怕只是当上了最底层的锦衣卫,杜勇也要好好恭贺一番。 正德皇帝亲自任命、刘瑾专门送圣旨,能得到这种待遇的王资不是前途无量是什么? “为了恭祝王老弟高迁,咱们去闻风阁小酌两杯?”杜勇对王资恭喜道。 “不不不,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王资可没兴趣去闻风阁了,那些姑娘的钱都被王资榨干了,还有什么去的必要呢?“刘爷安排了我一件很要紧的事情,还需要杜大哥多多帮衬才能完成。” “刘爷安排的事?”杜勇也重视起了王资所说的话。 “就是关于灾民……”王资就这么将刘瑾安排给自己的事情和杜勇说了一遍。 王资倒也不避讳身边工作的流民们,这些流民听到了王大善人打算帮助更多的流民后,干活的力气都大上了不少, 杜勇听着心中也激动了起来, 毕竟如果这事做好了,刘瑾就将成为大明历史上第一个大张旗鼓搞救助灾民的宦官, 而自己这个主办此事的锦衣卫千户也一定可以受到民间百姓的赞赏,甚至可能青史留名, 对于杜勇这种官至锦衣卫千户的人来说,在仕途上想再进一步基本上只有三个位置——锦衣卫指挥使或者东、西厂的厂公, 东、西厂厂公基本上和杜勇无缘,杜勇唯一的盼头就是锦衣卫指挥使。 现在正德皇帝有意分化刘瑾之前在宫外培育的势力,杜勇这个现如今刘瑾一党的二号人物,除非有极大的功劳,否则很难再更进一步了。 依靠功劳来官位提升的希望属实渺茫,杜勇也在最近开始了盘算起了依靠名望来提高自己官位的可能, 而王资今天提出的救助流民之事,做好了本身就是大功一件不说,而且在民间的也能提高自己的声望, 而且现在东厂厂公是张永,完全和刘瑾不是一派人,现在杜勇这个世袭的锦衣卫千户,也需要一些功劳来让自己在东厂内站得住脚。 这种事对杜勇仕途的重要性远比一般的事情要重要的多, “这等好事,还不赶快去办?”杜勇的口气中也充满了期待。 “可这件事有个难点。”王资还没有说刘瑾打算用闻风阁的钱来办事。 “有何难处你但说无妨?”杜勇越来越期待自己依靠这件事晋升为指挥使了。 “就是不知道杜大哥愿不愿意拿出来这笔银子了。”王资对杜勇说道。 “我出这笔银子?”杜勇有些不相信这种刘爷的安排。 “是闻风阁出……”王资又将刘瑾打算用闻风阁利润来救助灾民的事说了一遍。 “这不是好事吗?反正也是拿刘爷的钱来办事。”杜勇有些不明白王资为什么怕自己不愿意。“我很支持这件事的。” “哎,杜大哥你有所不知,如果闻风阁每个月给刘爷的钱足够养流民就不说了,如果不够的话……”王资一句话点醒了杜勇。 杜勇一听王资说闻风阁的钱可能不够,就不可思议的说道: “王老弟,你别吓唬大哥我,如今闻风阁每月毛利润在三万两以上,抛去各项支出、人员月钱等全部成本。” “闻风阁也有一万八千两左右的纯利。” “三千两用于上下打点,剩下一万五千两都孝敬给刘爷了。” “一个月一万五千两的银子都不够安置那些流民?” 一个月一万五千两的银子算上王资现在依靠三大产业每个月的五千两的利润, 加起来每个月都有两万两了。 每个月两万两银子要是没人贪腐,能足足养活三十万左右的灾民, 就算有人轻度贪腐,只贪腐其中一半的银两, 这两万两也能安置这十来万的流民了, 可问题是王资才不满足这十来万人的小打小闹,他乘机要谋划一笔大的。 “杜大哥咱们先借一步说话。”王资将杜勇从小院拉回了大厅,顺势关上了大厅的房门。 王资见没有第三个人能听见他们说话后,就向杜勇解释着为什么一个月两万两可能不够: “杜大哥,要是像之前一样只管这些流民的饭还好,可是马上就要腊月了。” “腊月总不能还不给这些流民供柴火吧?” “要是那些流民冻死在城外,和咱们完全没关系,要是冻死在了咱们手底下,那就不好说了哦。” “嗯……”杜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木炭的确价格不菲,那么多人的柴火钱确实不是一笔小钱。” 王资将杜勇心理也有些认可需要给流民多花钱后,就继续与语言抬高杜勇心目中流民需要的花费数额: “柴火钱不说了,流民的冬季衣着问题呢?” “同为布匹的被褥呢?” “入了腊月以后,总不能继续让流民衣不遮体的睡在草垛上吧?” “冬季多发灾病,如果流民中有人突发病害又该怎么办?” “咱们总不能不管吧?万一发展成了瘟疫,咱们掉脑袋都有可能。” “这汤药费又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现在的王资就像后世那些在灾害面前和总政府多要补助的地头蛇政府一样,在尽可能的提高杜勇救助灾民的预算。 杜勇越听越害怕,这事办好了有功不假,但是稍有不慎真的可能会让自己乃至全家都垫进去。 但杜勇派给王资帮助王资的锦衣卫都是自己的嫡系,杜勇对王资所有的流水说不上了若指掌,也知道个大该情况。 杜勇印象中王资所有产业一个月也就四五千两的银子的利润, 杜勇有些好奇,按王资的这个算法,王资是如何能供养起五万的灾民呢? “那王老弟之前为何大张旗鼓的收留了那么多的灾民?”杜勇向王资问道。“你那点钱财够吗?” 王资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道: “我和杜大哥你直说了,我之前都是本着能救多少就救多少的心态去救的,” “杜大哥相比也听说过,但凡我多赚一文钱,都恨不得马上就给流民去买粮。” “但后面摊子越支越大,摊子支大了以后,我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不然我也不会去搞什么百鞭丸和各种调味品来赚钱。” “我现在都缺钱缺到连冉牡姑娘和她几个姐妹的钱都搜刮干净了,你说我是真养得起那些流民?” “还是只是在强行撑着?” “而且我都这样搞钱了,整个流民安置区都没多少被褥和木炭。” “等下个月腊月彻底来了,要是没刘爷这件事,我都不知道从哪弄钱帮这些流民过冬呢?” “那咱们哥俩该怎么办呢?”杜勇也被王资说的怕了,杜勇也没能想到养这些流民这么费钱? “我觉得杜大哥准备好将来闻风阁变成赔钱货的准备吧。”王资向杜勇说道。“实在不行,就把刘爷其他产业里的钱,适当往闻风阁里拿一些吧。” “这……”杜勇明白王资为何问自己愿不愿意出钱了。 将来要是流民那边真的要钱要多了,杜勇就是得从其他产业里拨钱给流民生活, 这些钱杜勇也就是个管账的,说白了还是刘瑾出钱。 但杜勇这个大管家,能从这些产业里分不少钱, 杜勇明白要是刘爷的钱少了,分给自己这些管家们的钱还能多吗? 这事真要是办下去,按王资的说法,就是所有刘瑾一派的人都要出钱来帮忙办这个事情。 而杜勇身为刘瑾一派的二号人物,刘瑾一派宫外的一号人物,这钱肯定是他出的最多了。 “那杜大哥的意思,这事到底还办不办了?”王资试探性的问了问杜勇。“要是办的话,该怎么办?” “这……”杜勇又有些犹豫了。 “办!必须办,而且要好好的办!” 杜勇思前想后,最终决定还是要办这件事,而且要好好办。 倒不是因为杜勇良心发现,而是杜勇觉得这事情自己要是办不好的话,自己真的可能会随时被拿下了。 首先是锦衣卫体系内的斗争由于八虎中的三虎斗争而变得极其激烈, 杜勇现在面临了极大的外界压力,需要一些实打实的功绩来保护自己的地位与权势不被外界对手打压, 其次是刘瑾一派内部的问题: 以前刘瑾用杜勇,杜勇也没什么竞争对手, 刘瑾需要杜勇做事情也很简单,只需要杜勇安排一下正德皇帝出行时的护卫工作与表演工作就行了。 可现在正德皇帝会自己跑出宫了,而且发现了杜勇之前的“欺君行为”,之后正德皇帝再出宫肯定是不想看见杜勇这个老熟人了。 现在杜勇需要一些事情来展示自己的能力,来帮助自己坐稳刘瑾二号人物的位置。 否则刘瑾随时可能提拔一个有能力的千户、百户来顶替杜勇的位置, 最后杜勇之前在正德皇帝出宫时,没少接触正德皇帝,杜勇也对正德皇帝的性格了解到了不少, 如果杜勇真的能将这件事办好,正德皇帝要是知道了杜勇的功劳了,杜勇的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还会远吗? 结合这些情况,杜勇最终决定要将这件事好好的办! “那事不宜迟,还请杜大哥和我一起出城将流民接到安置点。”王资肯定更乐了,他要借此机会肯杜勇、刘瑾一波大的。 “确实,这日子越来越冷了,晚一天都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人。” 入冬以后大量流民会不会被冻死这件事就是杜勇需要重点关注的事情。 杜勇就这么招呼了十来名锦衣卫和王资一起前往了京城的城外地带。 这次杜勇与王资走的还是宣武门,那个王资很熟悉的京城门。 这次走到城门时,那些不长眼的门卫老远就认出了王资与杜勇,还没等王资与杜勇走过来,就点头哈腰的欢迎一行人。 杜勇一马当先,带着十来号人就走出了宣武门, 别说门卫有没有按照规定查众人身上有没有违禁物品了,这些门卫就差亲自为杜勇舔鞋了。 王资一出城门,就看见了自己那个久别的食铺已经被附近的居民拆的一干二净了。 而那片地,现在零零散散的躺着数十个身上只有几块烂布条的流民, 由于长期的饥饿他们身上的肉,要比烂布条都少。 “我的宝贝劳动力们,你们等着,我带着钱来帮你们找工作来了。”王资在心中对着城外数万流民喊道。 第45章再就业 京师城外的房屋大多数没什么砖木,基本上都是茅草与制作的简易房屋, 这城外的治安情况就有些堪忧了, 王资之前的那个食铺在宣武门附近,治安还算说得过去, 要是陌生人胆敢夜间一个人深入这片贫民窟,那不带几把格洛克手枪和夜视仪基本上就要交代在贫民窟里, 大明顺天府的良籍大多数居住在京师内,或者各个达官贵人建设的村庄之中, 他们都是能耕种土地的良籍,为何要聚居在京城底下呢? 这片杂七杂八的房屋一共有十几万大明贱人生活着,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比王资之前乐籍稍微高一级的户籍,但是也是限制科举的户籍,也是贱籍的一种, 还有少部分就是和王资之前乐籍一样的最低贱的贱籍了。 这些大明真正的贫困户每年都十分恐惧入冬这个时节,买不起木炭与厚实衣物棉被的他们,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扛过这个冬天, 王资与杜勇等人还没走出宣武门三十米,就看见了不少冻死在路边的人, 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是流民还是京师附近本身的居民, 看见这些冻死的人,杜勇和一行锦衣卫早就见怪不怪了, 大明哪年冬天不冻死几十万人呢? 差这几个吗? 王资之前的几个招工棚都已经撤了,王资自从天气变冷后就逐渐减少了招工棚的数量, 等到现在已经一个王大善人的招工棚都没了, 王大善人的招工棚没了,不代表没有新的流民涌入京师地界, 由于王大善人的名头在整个京师乃至顺天府内都有点声望了, 不少流民就向京师靠拢了。 杜勇招呼手下准备再搭几个棚子接济流民, 流民是要接到金坷垃工厂区不假,但是现在很多流民已经处于生死边缘了,杜勇要在城外先建设几个简单的济民点,让这些流民能活着走到金坷垃工厂区, 除此之外,还要筛选一下这些流民有没有疾病。 杜勇将任务给身边的手下分配下去后,就准备解散队伍, 可这时王资拉住了杜勇,指了指那些冻死的人,对杜勇提醒道: “杜大哥,这些流民要是冻死在城外,那和咱们毫无关系,” “要是冻死在安置区就会算在咱们头上了,” “所以我建议杜大哥收人的时候注意点,挑选一些身体还行的流民,” “那些看上去差不多快咽气的就别要了。” 王资是来打着行善的名头来招工的,又不是来真行善的,那些身子骨不太行的, 想必拉回去也做不了什么工,还不如让他们留在这里继续与贱民们公平竞争, 杜勇听了听王资的话,觉得说的很有道理,就对身边的锦衣卫们说道: “王老弟说的没错,你们带队收人的时候都注意点,” “神志不清和看上去快死的玩意就别要了。” “诺。”身边的总旗和小旗们答应道。 王资继续提醒身边的众人: “现在咱们是帮刘爷做事,那帮穷酸书生早就看咱们不爽了,小心别混进去几个他们奸细。” “收流民的时候注意一下,手上没有大量老茧的千万别要,” “流民都是各地农夫,手上没茧的怎么可能是务农的农夫?” “还老茧位置不是四指根部和虎口的也要留心,” “这种人很可能不是农夫,而是在大户家里做帮工的人,是奸细的可能性极大。” “要是有奸细混进来咱们的流民安置点搞点乱子,那就不好收场了。” “最后,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流民都是拖家带口一起流离失所的,” “要是看见独身的,哪怕是老茧位置对了,大概率也是奸细,不是真正的流民。” 王资在教这些锦衣卫区分流民和贱户的同时,还夹带私货——只要拖家带口的流民, 首先在区分贱民和流民方面: 贱户和流民一样,也是需要长期劳作才能生产,他们大多数手上有深厚的老茧, 但只有天天握着农具的农夫,老茧位置才集中在四指根部和虎口, 干其他活计的贱民,在手上累积老茧的位置基本上不会集中在四指根部和虎口, 所以老茧位置不对的肯定不是农夫。 王资之前招收流民的时候就在用手上老茧的数量与位置来判断对方的是不是真的流民, 王资可不想给金坷垃工厂招一批不是流民的生产一线员工, 流民是比贱民惨的人,而且他们之前都是早就被各地官吏调教好的最勤劳的农夫, 大多数流民比贱民还要温顺好管控, 给口吃的就能感恩戴德就不说了,还能承受更高强度的工作, 而且对于拖家带口的流民来说, 他们会为了家人吃的更好而愿意从事一些危险的化工生产环节, 之前王资收流民的时候还是夏秋之际,并没有多少原本就住在城外的贱民想办法混入金坷垃工厂, 王资知道,现在即将步入腊月,不少原本应该在今年冬天被淘汰的贱民,为了活下去肯定会不择手段, 而这些贱民也都是没什么手艺活的人,这种人进了金坷垃工厂就是定时炸弹。 “还是王老弟想得周全,你们记好了没!”杜勇接过话茬对手下人命令道。 “记好了!”锦衣卫们应声答应。 杜勇知道他手下都是什么样的人,也有些怕这些手不干净的手下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又在众人即将散场的最后叮嘱道: “记住了,现在这事是刘爷抬在明面上的事情了,” “要是出什么岔子咱们都得遭殃,” “别觉得自己是什么家传职位和刘爷无关,就天不怕地不怕的,” “之前刘爷去应天府路上的时候,你们过的好吗?” “诺!”刘瑾一派的锦衣卫们也明白杜勇说道这个理,在杜勇叮嘱完后,表情十分凝重的回应道。 就在一众锦衣卫准备散伙之际,几个胆大的百姓走到了一行人的面前, 王资也分辨不出这些人到底是京师外本身就有的贱籍,还是外地来的流民, 还没等锦衣卫们驱散这些百姓,这些百姓就齐刷刷的跪在了王资等人的面前。 “求各位老爷官人行行好,将我们的儿女买回去吧。”几名百姓带头喊道,然后从身边推出来几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小姑娘与小男孩。 王资之前招工行善也不怎么露面,顺天府都知道王大善人收养流民,可没多少人知道王大善人到底长什么样, 更不知道王大善人是怎么收养的流民, 按什么标准来收养流民。 这些百姓只是看王资杜勇一行人看上去十分富足,香为自己的孩子谋划个出路。 看到这些年纪不到十岁的小孩,王资的眼睛亮起来了,心理想道:“我怎么忘了还有这茬。” 王资压低声音对杜勇说道: “往年京师附近流民极少,而且京师重地疏通关节需要的礼品更多,” “也就导致京师内没什么人牙子,” “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牙子也不敢将从这些流民中抓人,生怕出什么大乱子。” “他们不敢是他们的事情,” “咱们要不要借此机会帮闻风阁拓展一下人手?” 大部分人牙子并不是直接从流民手中抢夺人来当奴隶,那样很容易激起民变, 人牙子这个产业链也是很长的,各地人牙子都是分工合作的, 首先是在往年流民聚集的地方有专门负责收商品的人牙子,这些人牙子有时候也会去专门找受灾的村庄, 然后就是有负责押运商品的人牙子, 最后还有专门负责对接富贵人家卖商品的人牙子, 每种人牙子之间都有自己的背景来保护自己的生意, 一个城市内买人的人牙子和卖人的人牙子,可能是一批人, 也可能是完全不同的两波人,由完全不同的两批官员保护,互相之间也不能干涉对方的生意, 这里就涉及官员们对这个产业利益的划分了,这是文官之间需要谈判的事情,不是人牙子能左右的, 可问题是这里是京城,任何人想要干点任何灰色的买卖都需要用很多的钱财来疏通关窍, 想在京师里收货买人的人牙子需要疏通一批关窍, 想在京师里出货卖人的人牙子也需要疏通另一批关窍, 再加上往年京师并没有多少流民聚集, 所以除了几个专门给大户人家卖丫鬟和小妾的人牙子,京师附近是没有专门收商品收人的人牙子。 之前王资都是一门心思铺在金坷垃工厂的建设上,前不久才从冉牡姑娘等一众风尘女子中了解到人牙子的暴利。 现在王资看着眼前这幕场景,回想起了冉牡姑娘曾经在闺房里对王资说过的自己的卖身场景, 冉牡姑娘当初也是被饿的快要昏死过去时,她的父母用这种方式将冉牡姑娘“送”给了江南一带的“大户人家”, 然后“大户人家”给了冉牡姑娘父母一袋糙米就算完事。 王资也想赚一笔人牙子们赚的钱,在没有中间商的情况下,直接将流民接到青楼里干活。 王资可不是人牙子,王资是有善心的王大善人, 怎么能干违法乱纪的事情呢? 人牙子都是低价收了流民,然后高价卖给青楼或者大户人家, 王资是直接将这些孩子接入青楼,能一样吗? 王资这里面可没有肮脏的金钱换人的人口贸易, 这可是纯粹的善举,为这些随时可能饿死的人安排一份新工作, 这叫促进失业人口再就业,哪有什么人贩子一说。 就算让这些男孩子去做龟公、女孩子去做风尘女子,那好歹也没饿死他们吧? 错的是这个时代让这么多人流离失所、颠沛流离, 王资只是一个顺应时代的资本家与奴隶制, 王资可没错,顺应时代也叫错误吗? “现在闻风阁产业越来越多,越铺越大,最近的确人手有些不足。”杜勇觉得王资说的没错,可以招一批流民中的小孩进入闻风阁补充劳力。“可问题是这行当被有心人检举咱们是人牙子怎么办?” 杜勇有些担心文臣那边借此攻击自己。 王资一脸正色和严肃的对杜勇说道: “杜大哥别胡说了,咱们是帮这些流民安排了一份糊口的活计,何谈买卖人口?” “看看那些流民小孩,各个面黄肌瘦的,找份什么活计不是活计?” “总比饿死了强吧?” “要是咱们这种善举都能被举报,全京师所有的丫鬟、干女儿和干儿子都得被咱们锦衣卫查一遍。” “不说别的,我如今身为锦衣卫校尉,愿为杜千户解忧,直接将大明的人口买卖在京师杜绝。” 杜勇看着王资那一脸正色的帅脸,一下子摸不清楚王资是真的将流民带入闻风阁视为善举,还是装出来的, 进入闻风阁但龟公和娼妓,真不一定比饿死强, 杜勇现在不是纠结王资是真大发慈悲还是假大发慈悲的时候,杜勇摇了摇脑袋,跳过了这个话题, 杜勇经过王资刚刚最后两句话一点,才想起来自己虽然现在是在做善事,可是自己是锦衣卫兼东厂千户啊! 自己还在意这点小抹黑吗? 经过王资先前的说教,杜勇已经知道养流民是很费钱的一件事情了, 特别是还要保证这些流民能顺利过冬,那就是更费钱的一件事情了。 现在对于杜勇来说,就是钱能省就省, 用流民中的小孩来减少闻风阁从人牙子那里买人的支出也不是不行。 “那就都依王老弟的主意。”杜勇也想通了,决定采用王资的主意——从流民中帮闻风阁招工。 招收十岁以下的小孩子相对来讲就没那么怕卧底和奸细了, 一方面是小孩子心智不成熟, 另一方面就是小孩子进了闻风阁内不被老鸨子吃干抹净已经够不错了,还指望他们能掀起什么风浪, 就这样,王资的第二期招工计划正式开始, 王资又一次当上了京师内的大善人, 只不过这次王资不是一个人当大善人,杜勇也成了杜大善人, 王资在从京师外回东海酒楼的路上,看了看晴朗的天空,在心中想道: “瑞雪兆丰年,今年的冬天却没有雪,明年的收成估计也够呛,”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正德元年会有一次大规模的灾民暴动。” “就让我为正德解忧吧,我会把那几百万人都安排进我的工厂的,” “让他们好好的再就业,省的闲的没事干造反。” “天天上十六小时的工,我不相信他们还有精力去造反。” —————— 感谢3货的感慨打赏的100 第46章传锦衣卫校尉王资 王资走在京城的大道上,感受着京师内的干燥空气,心中也在祈祷今年千万别多下雪, 一方面是王资不希望金坷垃工厂内的流民被冻死冻伤,影响自己的生产效率, 另一方面是王资希望明年的灾民越多越好,王资恨不得明年大明因为收成不好而出现几千万的流民。 大明的灾民越多、流民越多,王资能用来工业化的人口就越多。 大明这边因为正德皇帝上台后大刀阔斧的削减弘治一派的文臣势力, 速度之快让大明的文臣内部都没有时间去组成什么有效的对抗派系, 大明迎来了短暂的正德皇帝大权独揽的局面, 大明的老对手——蒙元也听闻了大明新皇帝的铁腕统治, 现如今的蒙古可汗是孛儿只斤·巴图孟克,成吉思汗的第十五世孙, 也就是被大明称之为小王子的蒙古可汗。 身为黄金家族的后裔,巴图孟克一直希望再现自己祖先——成吉思汗与忽必烈的昔日荣光, 而黄金家族荣光的第一步,就是让蒙元的铁骑再一次踏碎中原的土地, 巴图孟克坐在蒙古包大帐内,巴图孟克的身边围坐着蒙古各部的小头目、台吉。 今日巴图孟克召集自己麾下各部的领袖,要商讨来年的攻明大计。 大明不下雪的同时,草原上的蒙元也没什么雪花。 巴图孟克看着手中从商人那里买来的情报,微微的笑了笑。 “十四岁的娃娃还不好好的使用他父亲的老部下,居然将这些部下大量换下。”巴图孟克笑着对身边人说道。“也太狂妄了吧,他真以为他能治理的了硕大的南地?。” 巴图孟克身边的一众手下都听出来了,可汗是想要再次进攻大明了, 历史上正德皇帝在上位的第一年与第二年都在向弘治皇帝留下的老班底妥协,正德皇帝权力交接的还算比较稳当, 蒙元也就没有在正德皇帝上台后就直接大举进攻长城,只是每年进行例行的骚扰活动。 而由于王资这只小蝴蝶扇动出的历史旋风,正德皇帝连年号都没改就大张旗鼓的开始削减弘治皇帝留下的老班底, 现如今大明内部出现了一个新皇帝上位与大量老文臣乞骸骨的情况, 这一情况虽说让正德皇帝快速了掌控一个听话的朝堂,但也定然会导致朝局的短暂动荡, 以大明的高层的六部尚书和基层的地方县令为例, 新尚书不可能任命为尚书的第二天,就获得自己所在的六部的全部实权, 新尚书需要将自己任命的部门中的部分官吏换成自己人后,才能在处理各项事务上用的顺手、用的放心, 不然底下官吏集体给新尚书假情报、或者是片面情报来坑骗新尚书怎么办? 这也是大明为什么不少京师内的官员培养羽翼的原因之一, 这些自己培养出来的羽翼,总比之前老臣留下的老班底更加忠心可靠吧? 这些门客羽翼可以在官员晋升后,迅速解决他新晋升的部门内部的人力不忠心问题, 大明京师的最高权力中枢——京师内都是这样,那地方的县令就更不用说了, 县令接到圣命到达地方后,人生地不熟的他们凭什么空降之后就能掌控一县之地的全局? 身为地头蛇的乡绅地主们,早就掌控了一县之地的方方面面,上至县令衙门的小吏、下至基层的征税官里长,哪个不是当地豪强早就打通关节的亲近之人? 县令也需要在县城内各个有实权的部门中,安插进自己的亲信或者提拔一个当地新的乡绅家族后, 才能逐步掌控一县的部分实权,但县令永远不能掌控一县之地的全部权力,县令需要给当地的乡绅让利放权, 人人皆知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地主,就算你县令再有本事在一县之地待一辈子,总不能留在一地几辈子吧? 当地的万千小吏也不是傻子,你县令早晚人走茶凉,而这些乡绅可都是当地千年、百年的大家族, 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他们这些人能不懂吗? 一个空降的县官,凭什么和当地千年的世家对抗啊?3 当然,县令无法掌控全部权力的问题不是新旧县令能解决的问题,是任何县令都不能掌控一地的全部权力, 但新县令上任之初是肯定不可能快速掌控老县令所掌控的权力,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这不单单是大明朝才出现的情况,从古至今、古往今来,从中原的京师调任地方文臣这一现象开始后,就一直有地方县令难以快速掌权的问题, 这两方面共同导致了为何华夏历朝历代何朝堂大换血时, 新皇帝或新派系依靠朝堂换血来快速掌权的同时,也一定会带来短期“阵痛”的根本原因, 新县令、新官员的上位同时,一定会出现短暂的权力真空, 身为蒙元的可汗,巴图孟克也明白这个道理, 巴图孟克他自己都成为蒙元可汗的这么多年了,也没有掌控除了自己发家部落外,其他部落任意一个部落的全部实权, 在巴图孟克的眼中,大明的皇帝的新官员,肯定也不可能快速掌控他们新职位下的全部权力, 巴图孟克从中原的情报上得知,大明的皇帝——正德皇帝正在大规模的更换新官员, 如果是历史线上的那种官员更替程度,还不足以让巴图孟克意动、产生再一次主动进攻大明的心思, 但正德皇帝现在刚刚尝到新派系建立的甜头,对朝堂内的换血程度远远超过了历史上本身的程度, 正德皇帝逐步掌控大明权力的同时,也诱惑着巴图孟克趁着这个机会大举入侵大明。 大帐内的不少蒙古小头目、台吉都是巴图孟克的老部下了,他们能从巴图孟克的话语中,听出大汗想要再次进攻大明了, “大汗,今年五月咱们才刚刚与叛明交战,斩获无数。”一名看上去比巴图孟克还大的台吉站了出来,对巴图孟克与在座的众人说道。“但此战也让咱们不少好男儿马革裹尸,现在各部还没有足够的好男儿来南下吧?” 这名台吉说的战争,正是弘治十八年五月的新开口之战,当时弘治皇帝病入膏肓,大明朝堂没有主心骨后出现了不少的动荡, 巴图孟克借此机会聚集各部兵力,大举入侵大明北部边界, 这场战争在边军上报的军令中,都说是互有胜负,战为平局, 但此战真正的获胜方就是蒙元,蒙元掠夺了足够让他们满意的战利品后,才主动撤回了草原之上, 此战因为巴图孟克带人是从长城的新开口一带入侵大明,故而被称为新开口之战。 “可汗,我们部今年五月有过半的男儿死于叛明刀下,如果可汗打算来年再战的话,我部恐怕难以随可汗南下。”一名去年打头阵的部落首领说道。 “可汗,每年还是例行骚扰就好了,何必像今年一样大局入侵?”又一名台吉向巴图孟克劝说道。 “没有足够的好男儿?”巴图孟克在心中默默吐槽道。“我看你们是看不见兔子不撒鹰吧?” 巴图孟克叫侍卫拿出数十份写有汉语的秘信,交给了在场的所有小头目与台吉手中传阅, 蒙元经过了上百年对中原的部分统治与近百年的完全统治,绝大部分的贵族与小头目已经将掌控汉语视为必修课了, “这是真的吗?”刚刚还全力反驳的台吉看着手中密信双目都瞪大了。 “你们回去想想吧,来年开春以前,本汗要知道你们愿不愿意随本汗一起收回长生天的土地。”巴图孟克站了起来,手指指向南方,威严的向周围人说道。“那片土地,就应该是长生天子民的土地!” 巴图孟克说完话后,在场的台吉与小头目们就匆匆的离开了巴图孟克的大帐。 在外人都离开后,巴图孟克的妻子满都海从帐后走了出来,走到了她的丈夫——巴图孟克的身边。 巴图孟克搂着妻子对妻子说道: “你看着吧!大明迟早会再一次成为长生天的土地。” “而我就是光复黄金家族威名的男人!” 满都海没有多说什么,在心中盘算着如果巴图孟克可汗真的征服了中原后,自己会过上怎样的场景。 巴图孟克知道:刚刚在场大部分台吉与小头目在看过了这些密信后,肯定会产生了南下的心思, 但此等大事也不能这么快的就下判断,他们还是要回去仔细思索一番的,而且也要动用自己的能量来看看这些密信的内容是真是假。 巴图孟克也并没有久留这些蒙元实权派,在让他们看过情报后,就让他们离开了, 巴图孟克与蒙元的所有领袖都知道,今年没有大量飘雪的话,来年草原上的水草肯定也不会旺盛, 今年蒙元各个部落依靠五月份新开口之战的大获全胜,掠夺了女人、粮食、铁器与粮草无数, 蒙元各部可以依靠这些战利品过一个好冬天, 但如果明年不去南下掠夺大明,草原上的男儿又该如何度过明年的寒冬呢? 而且由于今年的战利品十分充裕,草原各部在明年一定会有不少新生儿出生, 草原又如何供养这些新增人口呢? 至于这些密信为何一定能让蒙元各部的头目与台吉起南下之心呢? 因为这些密信是大明长城附近的官员、将领与巴图孟克的书信。 书信内容基本上都表面如果巴图孟克愿意带兵大举南下,这些官员愿意暗中帮助巴图孟克。 虽说正德皇帝现在还没有将手伸到大明全国各地的地方官员上,但正德皇帝已经在顺天府内更换了几名县令, 正德皇帝这一举动已经让不少山西和西北的地方官警觉了,有不少地方官已经主动联系蒙元要“投诚”了。 谁当皇帝都是当皇帝,地方官肯定要忠诚于让自己一直当地方官的皇帝, 其实长城边界处不少官员早就暗中和蒙元私交甚好了, 最鲜明的例子就是晋商和徽商了, 晋商每年大量的给蒙元出口草原上稀缺的粮食、衣物来换取草原上的商品, 为了更高的利润,晋商甚至还给蒙元出口铁器与火药, 晋商如此肆意妄为的同时,能不给长城边境的官员们好处来庇护自己的走私行为吗? 晋商起源于山西,地处两国交接之处,做点走私赚取利润也合情合理。 可徽商就不一样了,远在江南一带的徽州商人都依靠海运参与进了北方游牧部落的走私商业中,可见大明商人中对蒙元的“怀念”。 给蒙元政府走私这些大明管控的商品,不是“怀念”蒙元政府是什么呢? 现如今正德皇帝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行为,而且还只烧了京师官员一把火, 谁知道正德皇帝会不会在将来烧另外两把火呢? 谁知道正德皇帝会不会借此机会大面积更换全国各地的县官呢? 各地的地头蛇倒是不怕,就算新官员来了,还是得要客客气气和地头蛇协商,还是要乖乖的收受地头蛇的贿赂, 但地方官员们不一样, 特别是其中刘健、谢迁以及其他京师靠山倒台的地方官员们,他们很担心自己的乌纱帽还能带多久。 为了能保证自己与家人一生的荣华富贵,这些边境官员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 一方面联系同为京师靠山倒台的地方官员,联系他们集体准备看情况在来年向蒙元政府投诚, 另一方面这些官员继续表示对大明京师政府的忠心,在京师政府中寻找新的靠山,想办法平稳的度过这次新皇登基的三把火, 谁知道来年蒙元政府到底南下不南下, 而且就算蒙元政府南下了,谁知道他们到底是如同土木堡一样全面进攻,还是和往年一样只是骚扰, 这些密信如果被大明京师政府截获了,他们这些地方官员也能用这些信是伪造的,蒙元用来挑拨离间的借口来推脱。 还别说,这些密信中,真有一部分被正德皇帝的锦衣卫截获了。 正德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手下几名锦衣卫密谈送上的密信,怒目圆睁的在龙椅上怒吼道: “这帮人真是太不把朕放在眼中了!” “传……” 李东阳三字还未说出口,就被正德皇帝咽回肚子了, 正德皇帝原本打算传呼李东阳,但正德皇帝转念一想——朕是不是该问问王资怎么看这件事? “传锦衣卫校尉王资来。” 正德皇帝听腻味了李东阳对蒙元的看法,他要听听王资怎么看待蒙元政府。 —————— 一号上架,祈祷成功上架吧。 第47章蒙明一家亲 正德皇帝缓缓平复了一下暴怒的心境界,对着一旁的刘瑾说道: “刘伴伴,将牟斌也一并传呼来。” “诺。”刘瑾微微点头,就走出去传呼二人了, 正德皇帝看着手中加急送来的密信,内心中盘算着王资可能会如何看待这份截获的密信。 锦衣卫截获的蒙元边境明朝官员的密信都是用八百里加急的加急信送来的, 八百里加急不一定真的日行八百里,可能是日行六七百,也可能是日行千里, 总之,八百里加急的信只是代表这封信需要最快的速度去送,并不是表示行进的具体速度有多少, 这封信是锦衣卫内部的密信,也是由锦衣卫直接送到正德皇帝手中, 而不是像一般奏折那样,由内阁和司礼监两层转手后才交到正德皇帝手中, 这封密信刘瑾也不知道具体的内容,原因也很简单,因为锦衣卫中也不是所有人都与阉党同流合污, 刘瑾一派的锦衣卫多为锦衣卫中世袭职位的千户、百户,想要通过刘瑾亲近圣上,以求更进一步的官位, 但是部分实权派的锦衣卫,可就不给刘瑾什么面子了,比如正德皇帝叫刘瑾一并传呼的镇抚司事指挥佥事——牟斌, 锦衣卫中最高职位是正三品的锦衣卫指挥使,之后就是从三品的指挥同知,再然后就是正四品的指挥佥事, 由于大明中后期后,正三品的锦衣卫指挥使和从三品的指挥同知多为不管事的勋贵高层, 所以身为正四品指挥佥事的牟斌就是如今锦衣卫真正有实权的一把手, 牟斌身为现如今锦衣卫中的实际上的一把手,在民间与文臣清流中的风评还是不错的, 一个锦衣卫的镇抚司事指挥佥事在民间文人清流的口中是一个还不错的好人, 那么这个锦衣卫一把手称职不称职也可想而知了。 刘瑾出了乾清宫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接到正德皇帝命令后,就急急忙忙的去办事, 刘瑾在心中猜测那封自己不知道的加急密信内容到底是什么? 同时也在猜测正德皇帝传呼这个牟斌干什么, 刘瑾叫自己的干儿子们去传呼牟斌,而自己则是换了身衣服向东海酒楼走去, 此时的王资也刚刚从城外回到了东海酒楼, 回到了东海酒楼后的王资赶忙拿出金坷垃化肥厂的设计图,展开铺放在了东海酒楼一层的大桌子上, 王资之前由于成本问题在工厂区的金坷垃生产线和淫奇欢合散的生产线上进行了大量的删改, 在保证这两条生产线能维持基本运作的前提下,尽可能的减少成本, 现在王资有了刘瑾一党所提供的充足资金,王资就可以借此机会将工厂区的生产线进行大升级了, 反正这些钱都实打实的用在了建设流民“安置点”上,王资本人会尽可能的避免经手这些钱财, 好让杜勇与刘瑾误以为这些钱财都用在了安置流民身上, 可王资的笔还没在设计图上划拉几笔时,王资的财主——刘瑾就找上门来了, 刘瑾也毫不客气,带着几个小弟就直接推开了东海酒楼的大门, 王资一看刘瑾来了,想着:“不是上午刚来了吗?难不成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刘爷,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升官圣旨下来了。”王资放下手中的笔,对刘瑾说道。 现在王资不仅在刘健面前表现出贪财了,还要表示出自己慕权的一面, 反正就是怎么表现的贪心重就怎么来, 王资也知道贪心越重的人,越容易被别人利用,而自己只要表现出越多贪心的特征,刘瑾就会越放心自己。 “你们留在这里,干爹要一个进去。”刘瑾对身边的小黄门说道。 “诺。”小黄门明白刘瑾是什么意思,分散开来守护东海酒楼防止外人进入。 刘瑾进入东海酒楼后,随手关上了东海酒楼的正门,然后将正德皇帝今日看过密信后大发雷霆的事情说了出来。 “刘爷也不知道这密信的内容?”王资问道。 “我哪能知道?”刘瑾回道。 王资在心中稍微推算一下,就猜出来这份信绝对是与军情相关的问题。 西南由于土司制度所引起的治安问题,已经是大明老生常谈了,正德皇帝大概率不会因为这个而大动肝火。 那么剩下的就是倭寇和蒙元了, 倭寇说穿了就是一群海盗,也不可能让正德皇帝如此动怒。 但是蒙元入侵意向的问题就值得正德皇帝生气到破口大骂吗? 现在是十一月了,马上就要步入腊月了,蒙古人就算是人均雅利安超人也不可能在冬季进攻大明格勒吧? 冬季进攻不论是大明进攻蒙元,还是蒙元进攻大明都是进攻方自讨没趣, 王资想来:正德皇帝如此生气肯定不是单纯因为蒙元,而是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自己人的问题。 当初正德皇帝与王资讨论大饼问题时,都没有忍不住的骂人,那么这个问题肯定是比大饼问题还要严重的问题。 比大饼问题还严重的问题也只有边境将领或官员投敌了, 王资稍微想了想后,就明白了正德皇帝遇到的自己人的问题肯定是有人投敌了。 王资想通了这些后,对刘瑾说道: “刘爷,我看那份密信大概率是说边境有人投敌了,否则圣上也不至于如此动怒。” “边境投敌?”刘瑾摸了摸下巴,双目突然放光好似想到了什么。“这封信是从北城门送入的加急信,这么看来是暴元边境有问题?” “大抵是暴元的问题了。”王资眼睛一转。“刘爷,等我回屋去个东西,咱们就去乾清宫见圣上。” “好。”刘瑾点了点头说道。 王资回到房间,从房间内取了一些东西后,就与刘瑾一同从地安门进入了紫禁城。 这是王资第一次进入紫禁城, 进入紫禁城后的王资也没有按照严格的礼节低头慢行,而是东张西望的观察紫禁城的建筑特点。 锦衣卫的护卫看着王资是跟着刘瑾一起走来,也不好多说什么,王资就这么快步前来了乾清宫。 进入乾清宫后,王资闻到了乾清宫内独特的熏香味, 王资进入乾清宫的时候,牟斌早就在乾清宫内一直等候王资的到来了。 牟斌是知道密信内容的,但他不明白与他一同被传呼的锦衣卫校尉王资到底是何须人也? 这种大事不应该传呼六部尚书和内阁来一同商讨吗? 王资进入乾清宫后,在刘瑾的带领下走到了牟斌的身旁。 牟斌看着王资是刘瑾领进来的,就知道王资也是阉党的一员。 王资还没站定,正德皇帝就直接居高临下的将手中的加急密信飞抛给了王资。 “王掌柜,看看。”正德皇帝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正德皇帝还是习惯性的称呼王资为王掌柜,并没有特意改口。 王资接过密信后,打开密信就在大殿中看了起来。 密信是一个王资老家大同府内管粮仓的小吏写给蒙元可汗——巴图孟克的一封信。 内容也很简单,这名小吏在信中表示,如果蒙元在明年开春大举进攻大同府的话, 这名小吏愿意在暗中配合蒙元军队的行为,甚至表示可以放火烧掉大同府的粮仓,以此来换取巴图孟克在攻破大同府后,安置小吏的家属。 小吏也明白如果事情发展到最差的一步——粮仓失火,不论是不是自己放火的,自己也会在大同府被攻破前杀死,所以他在密信中只要求巴图孟克安置自己的家属。 这份密信的内容看上去就很蠢,让人感觉就像是一份伪造的信, 如果大明粮仓能在战争时期被一个小吏在暗中就轻松放火,那么大明早就该亡了。 可这份密信最重要的一点是写的太真实了, 密信的开篇写了大量大同府的粮仓情报, 特别其中描述了大同府粮仓在大同府的位置、粮仓的存量、粮仓的内部结构等等情报时, 用了很多不那么官方,但是能准确表达出自己想要说的意思的语句, 信中还有部分用词遣句十分通俗化,不像是一个饱读诗书之人所写。 这些细节充分的体现出了写信之人文化水平不高却极其熟悉大同府粮仓相关的情况。 这些细节让这封信不像是伪造的信了,。 王资看完这份信后,就大致知道为什么正德皇帝如此动怒了。 这份通敌信是锦衣卫截获到的通敌信,没截获到的又能有多少呢? 如此看来蒙元可能早就对大明长城附近的情况了若指掌了。 也难怪正德皇帝在看到密信后表现的如此生气。 要是高官通敌,正德皇帝有的是办法整治这些高官, 但基层小吏数量如同牛毛,正德皇帝总不可能全整治了吧? 正德皇帝见王资差不多已经看完密信内容后,就转头对牟斌说道: “听你说还有不少类同的密信没有送来?” 牟斌看了眼身边的王资与刘瑾,一下子不知道要不要将重要的情报说给两名“霍乱朝纲”的阉党, 可皇帝的意思牟斌又不好违背,只能说道: “回陛下,此信送达镇抚司时,信封内还有一名百户所写的密语信,” “在信中百户用锦衣卫的特殊密语写道——他们这几年内截获了数百封类似的通敌密信。” “但考虑到可能是蒙元的挑不离间之计,且边境漫长难以管控,所以这名负责大同府的百户就一直只是定期通报此事。” “但近几日百户在截获的密信中,突然出现了大量类似于这种基层小吏所写的密信,” “事发突然,百户就赶忙将一封密信送入京城请求臣来决断此事。” “密语信是锦衣卫专用的几种密语之一所书写而成,而且还留有一句只有我与那名百户联系时的专用密语。” “臣能保证百户所说的内容真的是百户亲笔所写,不存在他人代写的可能。” “臣在收到密信后,臣看上去也感觉这些信就像是边境小吏所写,且百户说他所率的锦衣卫近期截获大量类同的密信。” “臣以为此事事关重大,就专程送给陛下决断此事。” 牟斌说完这些话后,正德皇帝又看向王资,向王资问道: “王掌柜,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王资先是挠了挠脑袋,然后用一种极其放松的口吻对坐在龙椅上的正德皇帝说道: “我怎么看这件事?” “这种信不是很正常吗?”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如果暴元给的条件比大明给的好,这些小吏不去投诚才不正常吧?” 王资此话一出直接气笑了年仅十四岁的正德皇帝。 “你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天暴元余孽对你给出的条件比朕给的好,你也会投诚暴元?”正德皇帝微笑着对王资说道。 别看正德皇帝是笑着说出来此话,但在场除了王资与正德皇帝外的所有人,都连连倒吸了几口冷气。 自从正德皇帝见识过大饼理论后,哪怕在面对身边服侍自己十余年的侍女和太监时,都戴上了厚重的面具, 没人知道现在微笑的正德皇帝内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在周围人眼中,正德皇帝很有可能在微笑后的下一刻就杀了口无遮拦的王资。 王资倒是不慌不忙、铿锵有力的对正德皇帝说道: “我可和边境的小吏不同,我的所有产业都在京师内部,如果我投诚了暴元,这些产业也能带到草原上吗?” “更何况我看这份信中小吏只是哀求暴元的可汗给予他妻子最基本的生活,” “要是倒着推演一下,我相信这个小吏家中可能已经是温饱堪忧的情况下了。” “如果边境的小吏需要投诚暴元才能让家中妻小得以温饱满足的话,那么他们的投诚才是合情合理的吧?” “以鄙人之见,长城边境历来就是文臣将领叛变的集中地带。” “白花花的银子都比民族大义要重要,更何况一家老小的生死温饱。” “你怎敢如此侮辱边境将领!”牟斌突然打断了王资的话。 牟斌虽说是锦衣卫的一把手,但在内心中还是很敬佩文臣清流的,不然也不会成为一个没啥政绩的锦衣卫一把手。 牟斌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他觉得王资就是在污蔑大明边境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