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寻记》 第一章 诈尸了 今年的九月格外闷热,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沉甸甸地堵在人的心里头,让人觉得特别压抑,心里头烦躁得很,刘菲菲这会儿正坐在一家有点旧的门店里,这门店的地方偏得很,平常就没啥客人,这会儿就更冷清了,店里头布置得挺简单朴素的,墙壁斑斑驳驳的,,地上的瓷砖也磨得不像样。 刘菲菲坐的那个大沙发,原来啥颜色都快看不出来了,上面到处是岁月留下的磨损的印子,刚刚带完一个剧本杀的她累得不行,靠在沙发上,眼睛闭着,想在这闷热的环境里找点儿安静,她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有几缕头发被汗打湿贴在脸颊上。 头顶的那台旧电扇,扇叶上都是灰,转起来“吱呀吱呀”响,在这安静的店里头,声音特别刺耳,刘菲菲烦闷的拿起手边的报纸,挽起袖子,不停给自己扇风。 外边儿的街道,太阳直直地照下来,地面被晒得滚烫滚烫的,路边的树都没精神,叶子耷拉着,偶尔有点小风刮过,那股子热气冲的人身上更难受,像是一阵热浪,让人更觉得喘不上气。 街上的人都急急忙忙的,有的拿手挡着太阳,有的戴着帽子、太阳镜,想躲开这热得要命的鬼天气,车辆在马路牙子上慢慢悠悠地开着,发动机的声音和喇叭声混在一起,听得人心里更烦躁。 此时刘菲菲手机震动响起,她抹掉额头上的汗珠,手中的报纸扇的速度更快了,她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低沉的男声,急切又担忧的声音混杂着外面湿热难忍的天气,让人更加烦闷,“刘菲菲,明天毕业答辩好好准备,如果再和你毕业论文一样乱扯,回头你毕......” 刘菲菲听着电话里面导师对自己的叮嘱,不断点头附和着,店长此刻从昏暗的房间里面走出来,背后还跟着一群眼眶通红的年轻男女,一个个语气闷闷地讨论着刚才的剧本内容,感叹着剧本人物的悲怆。 店长脱下外套,把手里已经被手汗浸湿的稿子随手丢在柜台上,从下方的小冰柜里面拿出一瓶可乐,拧开后‘咕嘟咕嘟’往喉咙里面灌,等着整瓶可乐下肚以后,身上的灼热感才像是有所缓解。 他收拾好手上的账单,眼皮轻轻抬起,“刘菲菲,去带一下《念念清欢》那个本。” “知道了!”刘菲菲捂住听筒,冲店长方向喊道,转头接回电话,语气严肃又跳脱,“老师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绝不让您丢脸!” 刘菲菲忽然想起自己刚刚答应店长的话,转回到柜台,趴在上面,“店长,我才带完一个本子,而且我今天需要早点回......” 话没说完,店长打断接过话头,“其他DM都在忙,最近店里人多,每个人一天都要带好几个,先坚持一下,今天你带完这个本,算你加班工资。” 刘菲菲眼睛一转,攀在结账台前,眼巴巴看着店长,刚想说什么,店长放下手里的核算单,“对了,里面有个凌知念的角色,需要你去演,配合玩家。” 刘菲菲表情瞬间失望下来,撇嘴不满,“店长,让牛干活前是不是都得喂口草,您让牛马干活,还不......” 店长放下数钱的手,略带神秘的凑上前,“打住,算你两份工资,外有加班费,如果你不愿意,我就......” “我愿意!”刘菲菲一把抢过店长递过来的剧本。 “店里给你们派了车,这个是新本,沉浸式剧本杀,场地在外面,你带完记得回来结账。” “是!保证完成任务。”刘菲菲夸张的向店长敬礼,拿着剧本往店外跑,跟着车子去剧本场地。 场地从外面看去是一间老旧的厂房,走进去别有洞天,场景占据整个厂房,往里衍生数百米,各式各样的场景都有,青楼、酒肆、宅院,无一不全。 刘菲菲走在前面带着大家朝着厂房最里面那个藏得很深的角落走去,脚步有点慢,大家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心里头满满的都是好奇,一个两个不断探头往里面看去,通过一条条巷子,刘菲菲深一脚浅一脚的总算是带着他们到了那儿。 里面场景古香古色,关于剧情的需要,布置好的灵堂出现在眼前,“欢迎大家来的我们的沉浸式剧本杀,今天是《念念清欢》剧本,这是给大家的角色剧本,请大家仔细观看。” 刘菲菲把剧本一一递到每个人手里,“里面的凌知念一角,将我为大家扮演,同时,我也是本次的DM,祝大家玩得愉快。” 刘菲菲看着眼前一个略显幽暗的空间,四周的墙壁仿佛被岁月侵蚀,斑驳陈旧,微弱的光线透过狭小的窗棂,艰难地洒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不规则的光影,不知道哪里刮来一阵阴风,吹透了她身上的汗水,瞬间感到一股凉意席卷全身。 她搓搓胳膊,“刚才还热得要死,现在厂房里面倒是凉快。” 刘菲菲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她毕竟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灵堂的上方,漫天的白幡如幽灵般垂挂而下,仿佛是一场永不停息的飞雪,那白色的幡布轻轻摇曳,发出很小的簌簌声,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亡者的哀怨。每一条白幡上,都绣着黑色的符文和图案,这都是对去世的人的祭奠与追思。 灵堂的正中央,规规矩矩地放着一口梨木做的棺材。这棺材又大又重,散发着岁月的沧桑与神秘,梨木的纹理清楚得很,棺材的表面经过精心打磨,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泽。 棺材的头部,镶嵌着一块纯铜的铭牌,上面刻着逝者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凌知念,腊月二十八生。铭牌的周边,环绕着一圈精致的云纹,那流畅的线条,像天际飘动的云彩。棺材的两侧,各有一排铜钉,排列整齐,在棺材的足部,雕刻着两只瑞兽,昂首挺胸,威风凛凛,它们的眼睛炯炯有神,像是警惕任何会有可能侵犯逝者安宁的人,瑞兽的毛发丝丝分明,线条流畅而有力,展现出工匠高超的技艺。 棺材的前头,摆着一盏长明灯,那微弱的火苗在风里忽明忽暗,宛如风中残烛,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却又顽强地跳动着,努力散发出那一点点温暖又朦胧的光,火苗的顶端时不时蹿出一缕细小的黑烟,像是在向黑暗诉说着什么。 灯旁边,是一个挺精致的香炉,香烟慢慢升起来,在整个灵堂里飘着,那淡淡的香味,混着旧木头的味儿。 在棺材周围,整整齐齐放着各种各样的祭品,刘菲菲上前查看,竟然是新鲜水果和塑料瓜果掺杂在一起,一旁还摆着几块糕点,她上手捏了捏,同样是真的。 “老板什么时候这么舍得费心思了。”她凑到一旁摆放的一束白色鲜花边,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太舍得了,花大价钱了,难怪最近生意好起来了。” 刘菲菲突然看见灵堂的角落里放置着一把破旧的古琴,琴弦已断,琴身蒙尘,她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好奇道:“这都是哪里淘来的,这古琴成色真不错。”她贪恋的表情上,手指摸过古琴每一寸地方,爱不释手。 她本身就是个古装迷,从汉服到古琴,一切和古代牵扯上的事情,刘菲菲都有兴趣,要不然也不会来简直剧本杀的DM,她带的本绝大多数都是古装本,参与里面人物豪情壮志的一生,她就觉得高兴。 琴旁是一幅未完成的画卷,画中的山水依稀可见,却在关键处戛然而止。 灵堂的地上,铺着一层挺厚的稻草垫子,人走在上面,发出轻微地沙沙声,墙壁上,挂着一幅幅挽联,那黑色的字迹龙飞凤舞,倾诉着生者对逝者的无尽怀念。 灵堂外面,是个荒凉的院子。杂草到处都是,在风里晃来晃去。几棵老得不行的树,叶子都快掉光了,乌鸦落在枝头,偶尔发出几声机械的凄厉叫声,打破了原本的寂静,让人心头不禁涌起一阵寒意。 刘菲菲根据每个人的角色,发放对应的衣服,她自己也拿着属于自己的喜服走到僻静的地方换好。 她看着剧本上关于凌知念的人物介绍,凌知念是嫁给当朝皇帝的小叔叔,所以许她出嫁佩戴凤冠,身上的王妃嫁衣也是异常珍贵,刘菲菲抚摸着手上沉重的嫁衣,上面每一根丝线都让她惊叹。 喜服以正红色绸缎为底色,领口处,以牡丹为绣图,花瓣层层叠叠,细腻而逼真,每一片花瓣都闪烁着金线的光芒,花蕊处则点缀着璀璨的珍珠,衣袖上铺满五彩斑斓的凤凰图案,所用的丝线是最上乘的蚕丝,柔软且光泽度极佳,一只只凤凰展翅欲飞,栩栩如生。凤凰的羽毛用最精细的丝线绣制而成,色彩过渡自然流畅,每一根羽毛都清晰可辨。凤凰的眼睛镶嵌着宝石,闪耀着光芒。 在袖口处配有精致的金丝滚边,其间点缀着小巧的翡翠珠子,增添了一份灵动之美。裙摆处是一幅连绵不断的吉祥如意纹,所用材质为轻薄的纱质,如意纹中穿插着朵朵小巧玲珑的梅花,梅花以粉色丝线绣成,花瓣上还点缀着晶莹的水晶。 裙摆边缘垂挂着一串串珍珠流苏,随着步伐摇曳生姿,腰间束着一条镶嵌着蓝宝石和钻石的腰带,璀璨耀眼,不仅凸显出纤细的腰肢,更增添了高贵的气质。 “我的天哪,整件喜服无论是图案的设计,还是绣花的工艺,都堪称巧夺天工。”刘菲菲爱不释手的摸着上面的绣图金线,“现在我知道老板为什么发不出工资了。” 当刘菲菲拿起新娘头饰的时候,她两眼泛起亮光。那顶凤冠以纯金打造,金光闪耀,凤冠的主体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展开双翅,欲振翅高飞,凤凰的羽毛以细腻的金丝编织而成,每一根都需要纯手工编织,凤凰的眼睛镶嵌着两颗硕大的红宝石,凤冠周围环绕着珍珠串成的流苏,颗颗圆润饱满,晶莹剔透。 两侧插着数支金簪,簪头雕刻着精美的花朵图案,花瓣以各色宝石镶嵌,额前发饰用的是垂挂的一串翡翠珠帘,翡翠碧绿通透,珠子大小均匀,在发髻的后方,还有几朵用宝石和珍珠制作而成的花朵作为点缀。 刘菲菲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兴奋,她迅速穿戴整齐,利落爬进棺材,借着昏暗的灯光,刘菲菲翻开剧本,忍不住咂舌感叹,“难怪要我们DM来演,凌知念这个角色剧情二就死了,这不是谁拿到谁冤种嘛,难怪店长不敢给玩家体验。” “毫无体验感。”她随意翻看两页,眼皮愈发沉重,“直接看任务吧,生平不看了,反正也是个辅助。” “找到杀人真凶和原因。”刘菲菲边打哈欠边念,她拿起手边白色锦帕盖在脸上,“好困啊......” 她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剧本从她手中滑落...... 刘菲菲再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惊恐下她拍打着木板,忽然想起来自己是在棺材内,“嗷,我在棺材里面,这脑子真是......嘶......”刘菲菲摸着自己的脖子,感觉到脖颈处像是皮肉被磨破的火辣刺痛感,“好痛。” 难道走剧情的时候有人勒我脖子了? 此刻她觉得胸腔憋闷,呼吸逐渐缓慢下来,想要爬出棺材,看看剧本流程推进程度,顺带借着这个机会呼吸两口新鲜空气,却发觉棺材被紧紧盖住,她伸手向上推着棺材木板,小脸憋得通红,棺材依旧纹丝未动。 “谁给我棺材盖紧了!”刘菲菲用力拍打木板,又用力推了推上方的木板,她记得自己没有把盖子关上,甚至根本没有去动盖子,“谁给我把棺材盖盖上了?棺材盖做这么重,要憋死人吗?”她在棺材里各种挪动,想要推挤开棺材板。 周遭是无尽的黑暗,像是被浓稠的墨汁重重包裹,里面弥漫着一股腐朽陈旧的气息,冰冷而又潮湿,微弱的光线透过木板的缝隙艰难地渗透进来,照亮了一些微小的尘埃,棺材内部的木板粗糙而硌手,刘菲菲伸手触摸,指尖传来阵阵寒意,闷热感逐渐包围她。 刘菲菲有些烦躁的开始挣扎拍门,“有没有人啊!要闷死人了!”此时耳边却传来哭嚎声,刘菲菲喜出望外,用力捶打周围木板,她试图引起外面的注意,不知道拍打了多久,她揉着发红的手掌,外面似是没有听到棺材的动静。 意识到棺材的厚重,似是是把她跟外界隔绝,惊恐瞬间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本能地拼命拍打着四周的木板,在这狭小局促的空间里,她的心狂跳不止,仿佛能感受到死亡的气息在这狭小空间里悄然弥漫。 黑暗中,她甚至觉得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窥视着她,让她毛骨悚然,每一口呼吸都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刘菲菲继续拍着木板,想尽各种办法挪动棺材,“救命啊!救命啊!” 外面传来一声声惨叫,刘菲菲把耳朵贴近木板,极力想听到些额外的动静,随即迎头就是尖锐的骂声,“哭哭哭,哭什么哭,晦气东西。” “好福气都让你哭没了,不懂事的贱蹄子,叫你哭。” “凌知念那小蹄子没福,叫安康王当众退了婚,现在还要死在家里败坏风水,你还想把我的福气也哭走吗?” “讨债的贱蹄子!” 求饶声伴随着尖锐的骂声,刘菲菲不经感叹,“太沉浸了吧。”她继续拍打木板,“但沉浸表演前,能不能有人管我死活啊!” 棺材外面的动静消失,转变成低声细语,“若梅,你少说两句,如今知念是死者为大,你这个做姨娘的口下留德。”贵妇人坐在正厅一侧,默念佛珠,语态淡然。 “大夫人,我是实在气不过,咱们这二小姐一去,家中女儿们的婚事全被搅和了,可怜我的红霜,琴棋书画,女工样貌,哪样不配许个好人家。” “可如今,哪家还敢要咱们凌家的女儿。” 贵妇人抬起眼皮,眼神凌厉看向周若梅,“凌家替圣上守边疆,又曾立下赫赫战功,凌家儿女又如何要叫人贬低了去。” “你若再浑说,官人回来时,我定然要叫他好好罚你,长长记性才行。” 周若梅悻悻低头,向贵妇人欠身行礼,“是我的不是。” “行了,也是当娘的人了,二丫头的事情多留些口德,莫要给人留下话柄,你且好好守着,我去替她诵诵经,好早些投胎,去个好人家。” “恭送大夫人。”周若梅盯着贵妇人的背影,眼神怨毒。 “蠢货!咱们凌家且不说你爹官职在,就是祖上福泽咱们也是别家高攀不上的大户,且如今凌家就你一个女儿。” “等你爹爹回来,我和他说说,将你记在叶如筠名下,你日后就是咱们凌府的嫡女,看谁敢轻看了你去。” “叶如筠左不过就是家世好,这些年吃斋诵经,真当自己是菩萨。”周若梅看着叶如筠离开的方向,狠狠啐了口。 “娘,可莫叫人留下话柄。”凌红霜拉住周若梅。 周若梅拨弄开凌红霜的头发,“可怜你娘没本事,只能为人妾室,让你成了庶女。” “回头你将宝笙那丫头要来你房里。” “为什么?她可是凌知念的心腹,晦气的贱蹄子,留着她作甚。” 周若梅点着凌红霜的额头,“傻丫头,当年那位白夫人可是首富千金,可留下不少金银,宝笙几时心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宝藏所在?” 凌红霜不由得笑起来,摸着自己的脑袋上的发簪。 刘菲菲扭曲着身子,把鼻腔靠近头顶的出气孔,疯狂呼吸,她寻找着顶开棺材的方法,自己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只听见外面声音时大时小,有些话并不真切。 周若梅和凌红霜两个人正沉浸在幻想中,常嬷嬷扶着叶如筠走过来。 “吉时快到了,子煜还未归吗?”叶如筠看向周若梅,眼神透露些许不悦。 周若梅正欲开口,满身锦袍的男子冲到棺材面前,“二妹,我可怜的二妹哟,你怎么早早就离我们而去了,你这一走,大哥可怎么办啊。” “不就是没嫁过去嘛,你怎么就死心眼的非要寻短见呢。”凌子煜嘴上哭喊着,眼神却不断往叶如筠的方向撇,见人没多大反应,神色淡然,他三步并做两步,跪在叶如筠面前。 “还请大夫人为二妹妹做主,许我去找安康王要个公道,二妹妹决不能枉死。” 叶如筠沉下脸来,“公道?我瞧你倒是像要用你二妹妹寻个仕途顺遂。” “怎么?近日仕途不顺?” 凌子煜被叶如筠的吓住,跪在原定愣是不敢动弹。凌红霜趁此机会拉起宝笙走到叶如筠面前,“大夫人,既然二姐姐去了,宝笙无主,她又在家多年,做事妥帖,与其找个人伢子发卖,不如留给我。” “够了!”叶如筠一巴掌拍在桌上,“知念尸骨未寒,你们为兄为妹就是这般?” “收起你们的歪心思。”叶如筠冷下脸,“常嬷嬷,钉棺!” 小厮跟随常嬷嬷进入正厅。 凌子煜拽着凌红霜走到角落,低声,“你确定宝笙知道财宝下落吗?凌知念死前,咱们......” “听着,我们什么都没做过,甚至她死前,我们连面都没见过。” “凌知念是因为被安康王成婚当日抛弃,受不住流言蜚语上吊自缢的,懂了吗!”凌红霜看向凌子煜的眼神中全是警告。 随着一声令下,刘菲菲迸发出极大力气,木板硬是被她推开一角,她伸手把棺材板彻底推开,坐起身大口呼吸着空气,“玩个游戏,不至于吧,这个棺材做这么厚,是要闷死人啊。” “诈,诈尸了!” 第二章 盗月公子 “啊——!” 不清楚人群中谁喊了一句,围在棺材前的人四散跑开,退到院子中间,所有人紧紧抱在一团,警惕地看着凌知念,表情像是她下一秒会跑起来吃人一样。 刘菲菲有些尴尬,摸摸鼻子略带抱歉的说道:“那个,我是不是醒太早了?你们剧情还没推完,是吧?” “啊——!” 又是一阵尖叫,刘菲菲捂住耳朵,迷茫看向众人,环视一圈,眼神定棺在跪在棺材正前方的小姑娘,满脸泪痕,她和小姑娘来了个对视,小姑娘反而表情还有点惊喜的样子。 “小,小姐。您醒了?”小姑娘颤巍巍站到她身边,表情悲怆又惊喜。 你别说,演技还怪好的,这演技放内娱高低要多火二十年。 刘菲菲看着众人反应,又不想让小姑娘的戏掉在地上,于是点头后认真的看向她。 剧本剧本,救命,下一段我该有什么反应啊,这到底是哪段啊。 刘菲菲在身子周围摩挲一圈也不见剧本踪迹,表情尴尬住,“那个,各位老师,不好意思,我想打断一下,请问你们这是演的那段了?告知我一下呗。”见到众人半天没有反应,也没有人回答她,刘菲菲打算从棺材里面出来,可刚站起来,门口的人一个个神情全是惊恐。 我打断他们推进剧本了? “那个,要不你们继续?我再躺回去?”刘菲菲看着依旧没有反应的人群,“那我出来给大家推进流程?”她说着就要往下爬,双腿刚刚触碰到地面,走出两步。 凌红霜尖叫起来,“凌知念过来索命了!救命啊!” 霎时间,众人全部消散在眼前,刘菲菲看的蹙眉,同时又觉得好笑,“果然,人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确实会笑一下。” “小姐,您别害怕,宝笙会陪着你的。”小姑娘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壮着胆子往她面前走,“小姐,不论您是鬼是人,宝笙都愿意陪您一辈子。” 刘菲菲看着眼前的宝笙,听着她说出口的话,不经感叹,“你演技可以进娱乐圈了,比刚才那姐妹好多了。” 宝笙一脸茫然,“小姐,你在说什么?”她伸出手想要去摸刘菲菲的额头,被她躲开,宝笙瘪嘴抱着刘菲菲就哭嚎起来,刘菲菲拍抚着宝笙的后背,手从衣服料子上划过。 刘菲菲心里愤愤不平的嘀咕:这衣服料子真不错,店长平时挺小气,游戏服化道倒是挺舍得花钱,万恶资本家,扣我的工资全砸这上面了吧。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周若梅跟在叶如筠身后,结结巴巴质问。 宝笙抽抽搭搭从刘菲菲怀抱抽离出来,“小姐,小姐有温度,小姐是人,是人!”她声音中带着雀跃。 宝笙飞快跑到叶如筠面前跪下,“大夫人,求您可怜,给我们小姐请个大夫看看吧。” “这是什么话,宝笙你先起来,扶着你家小姐回房。”转头冲常嬷嬷道:“去差人请个大夫来给知念瞧瞧。” “是。”常嬷嬷领命下去。 刘菲菲由宝笙扶着去往院子的方向,从摆放着棺材的肃穆正厅出发,跟随脚下蜿蜒的道路一路走,她没想到这路途是如此的漫长,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让她不禁感叹老板的有钱,如今这宅院真真切切像是古代大官那三进三出的府邸。 刚踏入院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阔的青石大道,石板平整而光滑,月光洒在上面,泛起微微的光泽,小路两旁,整齐地栽种着高大挺拔的松柏,松柏枝叶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天然的绿色穹顶,微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们一路沿着青石道走,穿过花园,院子的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方形池塘,池塘里种满了荷花,池塘边绕着一圈汉白玉栏杆,栏杆上雕刻着各类神话传说 同时又感到奇怪,刚刚进厂房时,根本没有瞧见眼前的宅院,通过一道雕花的月洞门,便是内院,这里的布局更加精巧,四周环绕着回廊。回廊的柱子上,绘着色彩鲜艳的壁画,院子的角落里,摆放着几尊形态各异的假山,假山上点缀着一些小巧玲珑的花草已经盛开,地上铺着的是精心打磨的大理石地砖,每一块都有着细腻的纹理。 院子的正房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门上方挂着一块金色的匾额,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大字,刘菲菲忍不住停下脚步,看着厅内,宝笙瞧出她的心思,指着里头道:“平日小姐常常喜欢来这里,那上面的字是老爷写的,您最喜欢了,经常拿着老爷的字帖模仿。” 刘菲菲点点头,看着大厅的两侧,摆放着一对对紫檀木椅子,椅子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扶手和靠背处镶嵌着玉石壁上挂着名人字画,尽头有个屏风,屏风上绣着精美的图案,隔断了里外的视线。 她收回视线,跟随宝笙继续往自己的院子去,刘菲菲不知道绕了多久,总算是到了后院,后院有一个小巧的庭院,庭院中种着几棵桂花树,宝笙指着桂花树,“每逢金秋时节,桂花盛开,咱们整个院子里都是香味。” 宝笙扶着刘菲菲进了屋子,屋子一侧是个书架,架子上陈列着各种古玩,有青花瓷的花瓶,有和田玉的摆件,她好奇,拿下一个放在手里头瞧,好奇的问:“这是真的?” 宝笙从她手里接过,面带担忧道:“小姐,当然是真的,您刚刚转醒,许是这些事情都不记得了,咱们先躺下休息,等着大夫过来。” 宝笙扶着她到床榻边,刘菲菲摸着床上的被褥,丝织品,刘菲菲再次惊叹于老板舍得花钱,只是她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从棺材摆放的正厅到自己的住所,也这路也太长了,太大了吧。她记得带着人从厂房进去的时候,里面并没有这样的宅院,而且厂房不过数百平方的大小,剧本杀所用的面积并不大,按理说里面不可能修建一个宅院。 毕竟剧本里面的内容对于宅院的描述都是一笔带过,剧本杀主要是推理,有个主要的开头场景就行,甚至目前市面上的剧本杀都是坐在小屋子里面像是开会一样,沉浸式剧本杀除了景区,哪里会弄这种地方。 刘菲菲看着精美刻花的床榻,还有素色但料子出奇好的帷幔,都不是一个剧本杀应该有的东西,正当她想的入迷时,大夫就随着常嬷嬷快步走进来,二话不说就开始把脉。 她看着众人虽然是和自己相处在同一个空间,但一个个都保持着距离,神色各异。 不愧是沉浸式剧本杀啊,大家真入戏啊。 大夫撤回把脉的小枕头,叶如筠小心翼翼靠近过来,“大夫,这孩子怎么样?” “回夫人,二小姐身体康健,并无其他不妥,只是脖颈上的伤痕需要休养两天,不过我开上几服涂抹的药,三日便可痊愈。” 周若梅道:“那她,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 大夫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二小姐脉象如今康健有力,便是活人。” 凌子煜看着床榻上的凌知念,吞咽口水,“这,这是什么意思?” “许是先前误诊,将假死当成死脉,不过此类情况虽不多见,但也在危急时常有。” 凌子煜和凌红霜交换眼神,两个人面面相觑,神色都一样的难看。 刘菲菲看向两个人,两个人纷纷后退几步,满脸惊恐,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她有些不解。 假死......怎么会是假死?这是寻宝本,里面的确掺了些悬疑,但也远远够不上有假死的事情啊。 刘菲菲又在自己身侧摸索一圈,想起来刚才在棺材里面就没找到自己的剧本,“请问现在是哪一段剧情,我实在有点记不清了,各位老师谁告诉我一下。”刘菲菲拍打自己的额头,闭眼对自己的记性感到无奈。 可偏偏这个举动在叶如筠和周若梅眼中却成为了另外的一个意思。 “实在抱歉,刚才我睡着了,没有参与到大家的人物介绍中,所以我现在不太清楚各位老师现在的身份。” 所有人面面相觑,互相交换着眼神。 “这是离魂之症呐,二小姐因为受惊过度,从而导致神志尚未恢复,所以极有可能丢失掉一段记忆。” “离魂之症?是何症状?又该如何医治?”叶如筠已经坐在凌知念的床榻上了。 “离魂之症者,时常伴随失忆,有些人则会性情大变,更有甚者会出现臆想症,情绪暴躁,具有攻击性。” “可最终表现则需要因人而已。” “可有治疗之法?”周若梅捏紧帕子。 “自然是没有,平常汤药救不下,只能又至亲之人,看看是否能将其唤醒。” “若是换不醒来呢?便是一辈子这样痴呆下去吗?”凌子煜问的着急。 大夫摸摸胡子,摇着脑袋,“我也是头一回遇见,想来或许是此般。” 凌子煜和凌红霜、周若梅三个人神情明显缓和下来。 失忆...... 刘菲菲惊喜出声,“嗷对,我想起来了,我的角色任务就是需要尽快找到杀死凌知念的真凶,和杀人动机!”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凌知念了。”她的一番话让众人白了脸色。 “你胡扯什么呢!二丫头,你是自己受不得辱,在房间里自缢,怎么就成了有人要杀你。” 叶如筠出声打断,“二丫头刚醒,你又提那伤心事作甚。” “二丫头,府中怎会有人害你,此话伤长辈的心,可莫要在胡说了。”周若梅不解气的想要上前,被叶如筠拦下,“她的死又不是你害的,你着急作甚。” “天地良心啊,我虽是妾室,但也将她当成自己的孩子疼爱,如今被人怀疑,难免难过。”周若梅掩面哭泣。 “娘,二姐姐已然是病入膏肓,才会出现臆想的征兆,您可莫要多想。” 周若梅走上前,冷哼一声,捏住凌知念的脸颊,“二丫头你既然身子不好,日后就莫要乱跑了,安分守己些,少耍花招,否则——” 凌知念看着她笑的诡异:厉害,太厉害了,这沉浸式演出比我专业多了。 凌知念兴奋的开口,“大家的专业演技让我叹为观止,接下来的内容我一定会和各位老师一样认真带入角色,给大家一个完美的体验。” 叶如筠拉住凌知念的手,“你莫要再激动了,安心休养。” “知念退婚受辱一事日后府中再有人提及,我便把人打发给人伢子发卖了,近日她需要安心静养,乱七八糟的事端若是叨扰到她,自行去找常嬷嬷领罚。” 叶如筠说着话,眼神不断在周若梅和凌子煜、凌红霜三个人身上来回扫视,“尤其是你们!”叶如筠眼神凌厉,颇有威严的开口,“听懂了吗?” 周若梅牵动嘴角,“我们哪里敢啊。”转头朝下人,“夫人的话都听懂了吗?” “是。”下人齐声称是。 “若你有需要,便让宝笙吩咐下面的人去做,日后还差些什么遣人来我这里取便是,现如今照顾好身体最要紧。”叶如筠满脸慈爱的看向凌知念,“宝笙,”叶如筠招来宝笙,“好好照顾你主子,若有人叨扰,打出去便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主子身体重要。” 宝笙低低行礼,“是,奴婢晓得了。” “行了,都退下吧。”叶如筠遣散众人,自己由常嬷嬷扶着离开了凌知念的院子。 常嬷嬷扶着叶如筠回到自己的院子,叶如筠来到佛堂,跪在蒲团上点燃三柱清香,三跪九拜后把三柱清香递给常嬷嬷。叶如筠常年吃斋念佛,她特意在自己的院子中设立了个佛堂,又几乎不管宅院之事,所有的管家权由周姨娘紧紧握在手里, 佛堂坐落在庭院的幽静角落,四周绿树成荫,佛堂正中央是一尊巨大的金色佛像,佛像慈眉善目,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佛像前摆放着一张古朴的供桌,供桌上整齐地陈列着鲜花、水果和香烛。 “夫人,周姨娘怕是个不中用的人了。”常嬷嬷插好三柱清香,跪在叶如筠斜后方。 “撤了吧。”叶如筠示意常嬷嬷把凌知念的灵位牌取下,又闭上眼继续诵经。常嬷嬷拿下灵牌,交给下面的人处理,叶如筠睁开眼,“凌知念是太尉府嫡女,当众退婚这么大的事情,一个姑娘家家又能经得起什么流言,吩咐下面的人,少去打扰她。” “那周姨娘日后若......”常嬷嬷沉吟半刻,“咱们是否要出面阻止?” 香烛的火光微微摇曳,青烟袅袅升起,主仆两个人面对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慈眉的菩萨,商量着两个姑娘未来的命运,佛堂的地面的青石板,照亮着常嬷嬷和叶如筠的容颜,笑容底下掩藏着不为人知的心思。 叶如筠虔诚地走进佛堂,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与虔诚,她双手合十,开始继续念诵佛经,摇曳的烛光透过缝隙洒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叶如筠跪在这光芒之中,她的身影被拉长,显得更加虔诚和渺小。 她的脸庞被阳光照亮,那专注的神情让人感受到她内心的宁静与平和,在佛堂的屋顶,悬挂着几盏油灯,油灯的灯光微弱,映照在佛像上,令人心生敬畏。 “官人什么时候回来?” “家书才送出去,应当是还不知道此事。” “将家书召回,重新写一封家中平安的信过去便罢。” “是。” “让人最近盯着些凌子煜,别让他在外面弄出乱子,坏了太尉府的名声。” “是,已经吩咐人做下去了,近日大公子在外头没少和各家公子来往,多是些酒肉交情。” “不管他们什么交情,如今他想要用凌知念搭上安康王这条线,太尉府决不能搭进去,圣上对自己的这位叔叔向来颇有微词。” “如今官人决不能遭此风波。”叶如筠挥挥手示意常嬷嬷退下,重新合上眼睛,继续诵经。 —— 周若梅气冲冲回到自己的院子,狠狠关上门。 “娘,怎么办啊,如果凌知念想起来,去和大夫人告状,咱们会不会......”凌红霜神情焦急。 周若梅愤恨的捶打着桌子,“小贱蹄子和我作对,早知道当时下手再重些,当场要了她的命,叫她直接见阎王。” 反倒是凌子煜神情淡然,“娘,现在再杀她一次也不迟啊。” “如何杀她,现如今叶如筠将她当做眼珠子一样,我们如何动手。”周若梅没好气。 “如果她因为受不住流言,而再自缢一次呢?” “哥,你疯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凌子煜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房间。 凌红霜无助的看向周若梅,“娘......” “你哥说的有道理,咱们总有机会。”周若梅半眯眼眸,闪露寒光。 —— “小姐,您两天没吃东西,先吃点清粥吧。”宝笙端着清粥和几碗小菜,放在凌知念面前。 凌知念用勺子扒拉碗里的粥水,“真粥啊。” 宝笙顺着凌知念筷子,视线移到她脸上,瘪嘴又要哭出来,“小姐,是宝笙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不怪你,不怪你啊。”凌知念摸着宝笙的头,“眼下我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弄清楚谁想要杀我,动机是什么。” “先推进剧情。”凌知念笑眯眯摸着宝笙身上衣服的料子。 她应该是凌知念贴身丫鬟——宝笙。 凌知念都没几个剧情,你还花大价钱抽到宝笙这个角色。 她这么想着,眼神看向宝笙时多了几分怜悯,“什么让你这么想不开,花钱演宝笙。” “你是宝笙对不对?我的贴身丫鬟。” 宝笙拽住凌知念的衣袖,欢快道:“小姐你认得我?府里人都说你得了癔症,把人全都忘了。”她转头看向门外,又跑去关上门,神神秘秘跑到凌知念身边,低声说:“您是不是担心有人害您,装病躲祸?” “装病?躲祸?”凌知念狐疑看向宝笙,“你知道什么?我自缢的事情是有人害我?”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神神秘秘道:“我不是受不了被退婚的流言蜚语,而是被人害死的?” 宝笙皱起包子小脸,愤愤不平点头,“小姐您都忘了?周姨娘她们自您还小时,就各种苛待,您忍气吞声多年,就是为有朝一日能见到生母白夫人。” “况且您本就不喜安康王,又怎么会为退婚一事自缢。” “您自幼受下的流言蜚语和委屈,哪里是退婚一事就能击垮的。” 凌知念捂住宝笙喋喋不休得嘴,“那你记不记得我自缢当夜,有谁来找过我?” 宝笙思索片刻,“当夜花轿回府后,大爷和四小姐前后来找您麻烦,说您被退婚不详,会影响家中兄妹婚事,再然后......” “再然后什么?” “奴婢被人寻到错处,在院子里面跪了一夜,离开您之前只见到您和魏明先生说话。” “魏明?那是谁?” “安康王的贴身侍卫,退婚当日是他亲自将您送回,连带着婚书一块,之后你差遣奴婢退下,奴婢便在远处等候,并未听见您当日单独和魏明先生说了什么。” 凌知念沉默下来,手指摆弄手边的茶杯,一副思索的模样。 “小姐,您莫要害怕,您与安康王是先皇赐婚,即便他再是皇亲国戚,那也不能是一纸退婚书便可将您抛下的。” “只要您还活着一天,纵使千般不愿,您也依旧是安康王妃。” 凌知念转过头,“你再说一遍。” 宝笙被凌知念眼神吓到,匍匐跪在地上,“奴婢失言。” “不是,你起来,不用这么真实,我会折寿的。”凌知念捞起宝笙,“我只是要你重复一下你刚刚的话,什么叫只要我还活着?” “若非有旨意,安康王必须娶您,若是他据婚,便是抗旨。” 凌知念双手一拍,两眼放光,有些兴奋,“线索这不就来了!我活着,他退不了婚,还必须娶我。” 第三章 重要角色达成合作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凌知念站起身,眼神透露清澈的睿智感,“是康安王弄死的我。” 宝笙慌忙看向门外,去捂凌知念的嘴,“小姐,这话不能乱说。” 凌知念把宝笙的手拿下来,“那么问题来了,古代大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还是有赐婚,不应该是先婚后爱的戏码,或者是他对我有所图,图不到才会杀我吗?” “可为什么在什么都没得到的情况下,退婚呢?”凌知念托举着下巴,表情疑惑的看向宝笙,“他有喜欢的人?他是个痴情种?” 宝笙点点头,“听坊间传言,当年安康王还是少年时,曾在外游历,偶遇刺杀被一位少女所救,那女子将王爷照顾好后才离开,之后王爷便立誓,将来非她不娶。” “定然要许她正妻之位。” “所以我碍事了儿呗。”凌知念指向自己,面露无语笑容。 宝笙满脸心疼的点头。 “好经典的白月光戏码,人设我都能猜到了。”凌知念踱步来回,“也就是说安康王多年来的夙愿就是寻到这位白月光,然后迎娶她成为王妃。” “但好死不死和我有婚约,即便在他写出退婚书的情况下,只要我想,我死缠烂打咬住他不松口,那么他就必须迎娶我。” “而他心爱的白月光,只能成为妾室,如果想要不让白月光受委屈,必须退婚,但退婚又只有一条路......” “我的绝路。”凌知念两手一拍,“阿弥陀佛,他不能找我聊聊吗?万一我愿意退婚呢。” “坊间都说您对安康王死心塌地。” “你也觉得我死心塌地?”凌知念惊恐的看向宝笙。 不会吧,凌知念是个恋爱脑?剧本里面写了吗? “从小所有人告诉您安康王是您未来夫婿,所以您自然有点受影响。” “好嘛,死因找到了。”凌知念被外面的吵闹声吸引,看过去发现家仆抬着红色大箱子在院子里面走来走去,她探出脑袋,“外面在做什么?” 宝笙探头从窗外看出去,“大夫人让人把聘礼全部退还回安康王府。” 凌知念站在那儿,眼睛直勾勾地瞅着院子里头,看着院子里面绑着红色喜带的深色箱子,箱子上的红喜带轻轻飘着,家仆在院子里弯着腰忙活着,两只手死死抱住箱子的一个角,步伐有些踉跄,就连脑门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她瞧着家仆来来回回用力地搬着沉甸甸的箱子,凌知念眼珠一转,心里瞬间有了注意。 只要验证出安康王是凶手,我就能下班回家了。 她们特意让聘礼从我面前过,不就是为了提醒我吗? 凌知念两手合拍在一起,表情变得兴奋起来,那聘礼箱子两个青壮年搬起来都格外费劲,所以意味着自己可以利用箱子去到安康王府,里面哪怕多出个人都未必会被人怀疑。 说干就干,凌知念撸起袖子就往放置箱子的库房跑去。 宝笙还没反应过来,凌知念已经跑出了房间,“小姐,您去哪里?”宝笙追上去,“等等我,小姐。” “你在屋子里面等着,有人问起,就说我睡了。”凌知念一副委以重任的样子看向宝笙,“不要让人发现我不在。”凌知念一溜烟儿跑进摆放大红箱子的库房内,她趁着四下无人悄悄钻进最后一个箱子,“这个箱子怎么这么重?” “快走吧,误了事回头再被管家罚。”家仆用肩膀用力一顶,险些坐到地上,“是真的重。”站着后面的家仆低声催促,“兴许是王爷给二小姐送的宝物,快别好奇了,赶紧走。” 凌知念听着外面四个家仆的对话,随着失重感接踵而来,她把身子蜷缩的更紧。 —— 凌知念在箱子里面被颠的几乎要睡着了,箱子突然被放下。 “我家大夫人交代,既然太尉府和王爷无缘,聘礼自然应该要原路返回,此后和安康王府男娶女嫁再无瓜葛。” “这是聘礼清单,还请先生查验。” 箱子外的声音逐渐弱下,凌知念推着箱子,但箱子被扣紧,她大力出奇迹,箱子打开她站起身大口呼吸,“两次了,差点憋死两次。”凌知念身上挂满珠宝,“高低要店长多给点工资,这沉浸式剧本杀非命啊。” “你是谁?”男子看着凌知念叉着腰,大口喘气,嘴里还念念有词。 凌知念的目光牢牢锁定在那名男子身上,只见他身着玄色锦缎夜行衣,看那布料乃是最上乘料子精心裁制而成。男子身形修长挺拔,笔直地站立在那里,自有一种卓尔不群的气质,双肩宽阔坚实,腰部紧致而有力,线条完美,在凌知念看来似乎男人应该还有紧实的人鱼线。 尽管男子用黑纱捂住了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但仅仅是这双眼睛,足以让人看出他五官的精致,那双眼眸犹如寒星般璀璨明亮,深邃中透着神秘的光芒,仿佛能够洞悉一切,凌知念和男子对视,心里头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好像再多看一秒,男子就会窥见她的内心。 男子眼角微微上扬,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凌厉,而那被黑纱遮掩的鼻梁格外高挺,嘴唇的轮廓清晰,微微上扬的弧度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不羁笑意,让人难以捉摸。凌知念惊奇发现男子夜行衣的领口处有精心绣制着的云纹,苍劲有力,在微弱的月光下若隐若现,衣袖的边缘,镶嵌着一圈细密的银线,就连衣摆上也用金丝线勾勒出图案。 凌知念眼神落在男子的腰间束着一条黑色蟒纹腰带,腰带上悬着柄短剑,剑鞘上镶嵌着宝石,她不自觉的想要把手伸过去,男子侧过身,护住了自己腰间那柄精致的短剑。 “说,”男子把剑抵在凌知念脖颈边,“你来这里做什么?” 凌知念举起双手满脸惊恐,“别,别杀我,我是好人。” 男子冷笑一声,“好人?难道坏人会把‘我是坏人’几个字写脸上吗?” “刀剑锋利,咱们玩个游戏不至于哈。”凌知念赔笑脸,捏住抵在自己肩膀上的剑,她有些好奇的看着男子,“你是什么身份?” 男子整理衣襟,轻咳两声,“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盗月公子——楚清歌是也。” “还挺入戏。”凌知念扯动嘴角,干笑两声,“不过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没听见一点动静。” “藏身隐踪、调包无痕,乃是本公子的看家本领。”楚清歌看起来格外的骄傲,还得意的扬起下巴,像是摇尾巴求表演的小狗。 凌知念觉得有些好笑,像是哄孩子一样,夸张的鼓起掌,“你这个角色设定不错啊,功夫高深,让你演爽了吧。” “演?”楚清歌蹙眉,面露不解的样子看向凌知念。 凌知念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已经落幕的天色,拽着楚清歌衣袖,“先别说这么多,我们赶紧交换下信息,这局剧本杀再不结束,我赶不上末班车回家,打车好贵得嘞。” 楚清歌凑近看着凌知念,“坊间传闻在钉棺之日太尉府二小姐突然苏醒,之后便得了离魂之症,眼下看来所言非虚。” “什么所言虚不虚,快别演了,咱们加快任务进度,咱们两个合作,一起完成任务,我真要赶不上末班车了。”凌知念走出箱子,站在楚清歌面前,“你角色任务到底是什么?我们交流一下。” 凌知念缓缓地将目光投向周围,库房昏暗只能依靠窗外的月光,她环视一圈并没有找到烛火,好在库房的空间颇为宽敞,一排排聘礼箱子整齐地列着,这些箱子做工精细,箱角处镶嵌着铜质的包边,因为楚清歌和凌知念的关系,箱子全部被打开,珠宝首饰零乱地散落在地上,绸缎布匹随意地堆放在角落里。 她迅速把箱子翻了一遍,想要找到有没有有用的线索,可找了一圈下来,楚清歌依旧是皱眉站在原地,满脸不解,凌知念捞起衣裙坐在地上喘着气,“你你的任务到底是什么?我真可以帮你,而且我帮你,绝对是事半功倍的。” 楚清歌甩开凌知念的手,双手环胸骄傲道:“这天底下还没有人敢给我盗月公子派任务。” 凌知念嘴角抽动:怎么还骄傲上了,他是第一次玩沉浸式剧本杀吗?这也入戏太深了吧......魔怔了吗? “行行行,那请问盗月公子,您来王府作甚?”凌知念不耐烦继续道:“礼尚往来,我先说,我是来王府验证王爷是不是想要杀了我,当然这也是我的任务。”凌知念示意楚清歌说话。 “实不相瞒,在下行走江湖多年,劫富济贫,难免会有仇家,如今被人下了寒毒,此毒难以根治,必须要服用冰蝉衣壳炼制的玉消丸方能解毒。”楚清歌指指凌知念背后的箱子,“恰巧,正枚玉消丸被安康王所得,作为了你的聘礼,如今正在你身后的箱子中。” 凌知念转身弯腰翻找,里面果然有个白玉瓶子,她举起来,“是这个吗?” 楚清歌眼里露出惊喜,想要伸手去拿,凌知念侧身躲过,“还望小姐救命,盗月会感激小姐的。”楚清歌弯腰行礼。 “咱们互帮互助怎么样?等一会儿你出去以后,你潜入安康王屋子里,把人给我绑了,然后随我审问清楚我想要的东西。”凌知念摆手,“免得我去用偷听这样的蠢办法了。” 楚清歌惊骇,后退两步,“你,让我去绑安康王?”他指指自己。 凌知念理所当然的点头,倒出白玉瓶内的黑色药丸,捏在手里。 “你不要命,我还要的。” “他就是个NPC而已,又不是真会武功,还能杀了你不成。”凌知念把玉消丸放在嘴边,“如果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把你的玉消丸吃了,看你怎么完成任务。”凌知念说完,就把药丸放在嘴边。 “且慢!”楚清歌表情有些无奈,“姑娘,你我无冤无仇又怎能见我身死于此?” “那我现在就把麦丽素吃了。” “别。”楚清歌哀怨的看着凌知念,“此药难得,是我唯一能解毒的东西。” “那你和我结盟。” “不论是你吃下我的解药,还是让我同你结盟绑架安康王皆是死路一条,姑娘你我无冤无仇,将你退婚的是安康王,又何苦害我?” “拉倒吧,这个设定十年前就不写了。”凌知念坐在箱子上,“实话告诉你,我是DM,兼职凌知念这个角色,你跟我合作,包赢的。” 楚清歌面色悲痛,“本公子素来行事磊落,绝不欺凌弱小跟女流,如今凌二小姐何苦将我逼迫于此。” “这个本已经打了一整天了,两百块钱是让我暂时当牛马,不是一直当牛马,咱们早点结束回家好不好?我还要准备明天的论文答辩呢。” “既然如此,非常时候行非常事,凌二小姐得罪了。” “很重要的,大哥。”凌知念也有些无语,“二百块钱也不能买我未来是不。” “废话少说。”楚清歌出手抢夺玉消丸。 凌知念被突然出手的楚清歌吓得,惊慌侧身避开,玉消丸随即也掉落到她嘴里。 “吐,快吐出来。”楚清歌掐住她脖子,按着她弯腰,给她拍着后背,“冰蝉衣壳是极寒之物,你身体无事若是吃下,恐日后难以有孕啊。” 凌知念被他拍的直咳嗽,根本没办法说话,挣扎之下,凌知念起身,“呸呸呸,什么怪味。” “你咽下去了?”楚清歌神情着急。 “那什么,抱歉哈。”凌知念给自己顺着气,“我真不是故意吞你道具的,你刚刚突然动手,我失手才......” 楚清歌暴怒,一把掐住凌知念的脖子,手指收紧力气,凌知念被一阵窒息感席卷,不断拍打楚清歌的胳膊,想要掰开他的钳制,“松手。” “你再不松手,我就报警了,玩个游戏,你再入戏也不能真动手杀我啊。”凌知念指甲抠入楚清歌的皮肉中。 完了,真要死了...... 在她即将感觉到自己脖颈要被掐断的时候,楚清歌突然松了力道,躺到在地,眉毛上覆上冰霜,整个人也蜷缩在地上发抖。 凌知念摸着脖子,跑到一边疯狂咳嗽,“我这脖子怎么就这么受罪,先是被人勒破皮,现在还差点让你掐死。”她咬牙切齿,“神经病!分不出现实和剧本吗?你这种人就不应该出来......” 楚清歌瑟缩发抖,声音也颤抖的控诉,“我,我寒毒发作了。” 凌知念小心翼翼走过去,先是用脚提了提他胳膊,“你,你这是......”她伸手触摸了下楚清歌的脸颊,冰凉的冻手,凌知念从楚清歌眉毛上取下冰碴,放在指尖搓了搓,“是真的冰碴......你玩这么大?不是演的吗?” 楚清歌强撑起身子,盘腿而坐运功压制,却不料吐出一口鲜血来,凌知念吓得后退两步。 血腥味充斥着凌知念的鼻腔,“你,你真吐血了!”凌知念看着地上的一大滩血,摩挲身上,“手机,手机上交了,这这怎么办,要打120啊,要不然你死了,我可洗不清啊。” 等等...... 凌知念回过头看向箱子内的金银珠宝,随手拿起块东西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是真的! 脑海里面闪过自己从棺材里面起来以后,周若梅的神态,以及周围所有人的神情,一股强大的恐惧感包裹住凌知念全身。 我穿越了? 我不是在玩剧本杀,而是真的穿到凌知念身上了。 楚清歌拽住凌知念的衣裙,“救我。” “怎,怎么办?我,我应该怎么救你?”凌知念被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她结结巴巴拽着楚清歌胳膊,“你别死,你千万别死啊。”她环视周围,扯下锦布把楚清歌包裹起来,“好点没?” 楚清歌依旧冷的止不住颤抖,“没用的,寒毒是从经脉发出的寒意,布料,布料暖不了我。” “看来我今日可能要命丧于此,想我潇洒一世,却栽在你这个较弱姑娘手里。” “别,你千万别死,我不想身上背着人命。”凌知念张开双手抱住楚清歌。 楚清歌激烈挣扎,“快些离开,要不然你也会冻住。” “不,不可能,我不可能离开你,你可不能死在我手里。”凌知念已经冻得牙齿打颤,依旧倔强的摇摇头。 “那你去箱子里面找找,有没有火石之类的,点些蜡烛,或许能有用。” 凌知念点头跑去箱子里面翻找,火石未见,手指被箱子锁扣划伤,血珠滴落下来,她看着手指血珠愣神,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我之前看过影视剧里面有割血为药的情节。”她把手指伸到楚清歌嘴边,“你要不试试看?” 楚清歌满脸不可置信望着凌知念。 “万一能行呢,毕竟我吃了药,或许有用。”凌知念的语气格外认真,表情透露着着急。 楚清歌在凌知念极力劝说下,含住凌知念的手指,亲热的触感下,凌知念红了脸,母胎单身至今,这是第一次和男人这么亲密接触。 半晌,楚清歌眉毛上的冰碴逐渐融化,他整个人面色红润起来,体温也正常了下来,凌知念的声音有些惊喜,“真的有用。” 楚清歌的眼神却带着些许凌厉,“看来天无绝人之路,玉消丸没了,倒是还有你。” 凌知念后背生起一股寒意,她瑟缩着脖子。 “既然你能救我,我可以和你结盟,只是绑架安康王实属困难,但若......” 凌知念跌坐在地上,低垂眼眸,整个人如同被抽离了力气一般,“暂时不用了,我现在觉得脑子很乱,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行,后会有期。”楚清歌临走前抛给凌知念一个信号弹,“若遇危险引燃它,我自会出现。” 看着楚清歌离开的背影,盯着手里的信号弹,凌知念感觉一切都不够真实。 到底怎么回事? 我为什么会穿越? 凌知念摸着冰碴融化的痕迹,心中五味杂陈,“不行!我必须离开剧本杀世界,明天我还要答辩,多多也在医院等我,我决不能待在这里。”凌知念摸着手中的信号弹,“凌知念的任务是找到真凶,或许我找到杀我的真凶我就能回到现实世界!” “不论如何,先试试再说。”凌知念眼神坚定起来。 门却在此刻被推开,凌知念一惊,慌忙躲进箱子角落。 “谁?”魏明警惕的拔出刀,护在安康王身后,“出来!如果再不出来,我定叫你人头落地!”魏明低沉的声音带有警告。 凌知念举着双手,从黑暗的角落缓缓站起身,“是我。” “二小姐?”魏明看向身边站着的威严的男人。 “凌二小姐深夜造访,为何不走正门,而在库房?”威严的男人语气里听不出好坏。 凌知念舔舐着干涩的嘴唇,壮着胆子走出来,她记忆里面没有安康王的长相,反倒是有和魏明说话的记忆,但一点也想不起到底和魏明说过些什么,她挠挠头,心下一横,“想必您应该就是安康王了吧?” 凌知念凌知念目光定定地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男人身姿挺拔一袭华贵的紫色锦袍,那锦缎流光溢彩,用金线绣着繁复的四爪龙纹,领口处镶着一圈洁白如雪的狐毛,衬得他的面容愈发冷峻。男人腰间束着的那条宽宽的黑色腰带镶嵌着数颗璀璨夺目的宝石,垂挂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垂挂在腰间,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安康王棱角分明,眼角处还有颗细小的黑痣,剑眉浓密而英挺,斜插入鬓,薄唇紧抿,透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他看了看凌知念小厮的打扮,转身时冲魏明道:“请凌二小姐去正厅。”安康王说完,大步流星往前走。 “是,”魏明转身走到凌知念身前,“二小姐请。” 凌知念被安康王的气势所惊吓,像是被抓包后犯错的孩子,低垂脑袋跟在魏明身后。 第四章 谁要嫁你个龟孙儿 凌知念紧紧跟着在魏明身后,朝着安康王府的正院走去,从内库出来首先是一条用青石铺成的小路,蜿蜒曲折,小径两旁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形态各异的石雕,全部都雕刻成栩栩如生的瑞兽。石雕之间,间隔着种满了珍稀花卉的花坛,此时正值初春,花瓣层层叠叠,院子里面种满了百合跟雏菊,凌知念大概猜到王府应该有姑娘家,要不然以安康王的样子,绝不会在自己的花园里面种下如此多的娇花。 她随着两个人走到长廊,长廊是由上好楠木建造而成,四周垂着淡紫色的纱幔,微风拂过,纱幔轻轻飘动。而顶部铺满了琉璃瓦,道路逐渐变得宽阔起来,穿过长廊便见到座造型别致的石桥,石桥横跨在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上,溪水潺潺流淌,桥栏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凌知念全程只能感觉到安康王府的豪,豪无人性的豪。不知道走了多久,凌知念终于越过安康王府的花圃,到了正院,凌知念迎面看见正前方有座巨大的屏风,上面的图文凌知念有些看不明白。 “凌二小姐请。”安康王做出邀请姿势,自己则坐在了雕花的红木椅子上,两名丫鬟各自端着茶水,一面去到安康王身边,一面来到凌知念身边,丫鬟放下茶水后撤了出去,魏明站在安康王身后。 凌知念坐在椅子上捧着一杯热茶,小口喝下以后,才感觉到身上寒气被驱散几分。 “二小姐深夜造访,可是有事情相商?”坐在主位上的姜义,漫不经心,“可见二小姐又是一身小厮装扮,是悄悄瞒着家中?”上的浮沫,浅浅抿下一口,“凌二小姐想要与本王相见,大可差人通报,何须鬼鬼祟祟混入王府。”姜义吹开茶杯 凌知念望着姜义:看来剧情是按照剧本发展的,既然如此,那我也得先顺着来。 “王爷,”凌知念站起来行了个并不标准的礼,“我此番前来并无恶意,只是一直听说安康王府设计巧妙,精彩绝伦。”她叹口气,故作惋惜,“奈何我当日并无机会一见。” 安康王脸色霎时间黑如碳,“凌二小姐只是想见见本王的王府是何模样?” “自然是如此,王爷以为如何?”凌知念坐下又喝下口茶水。 “本王怕二小姐如坊间传闻,想要强夺了原本属于她人的位置。” 凌知念听完姜义的话,呛得直咳嗽。 太自恋了吧。 是好看不错,但人品真不行啊。 凌知念尴尬笑笑,“我穿成这样,只是想见见王府的世面,并无王爷口中的心机,如今好奇心得到满足,想来大夫人她们应该也已经发现我不见了。” “我便先回了,告辞。” “你好大的胆子,本王好心,你却映射本王。”姜义脸上尽显怒色,一掌拍在桌子上,“先前本王没让你以安康王妃的身份进证王府大门,如今用个小厮身份来一探究竟?还是质问本王?” 嘿,这孙子,要是不说我差点放过你这混蛋了。 要不是弄出退婚一事,凌知念想不开上吊,我至于来这里? “哪敢影射您啊,王爷您想要退婚,早不退晚不退,非得选这大婚之日当、众、退婚!您……”凌知念一字一顿,阴阳怪气着姜义,她的语气有些激动起来,‘腾’一下站起来,红着脖子冲姜义,“知道什么叫尊重人吗?你想不想娶搞得自己还挺委屈,咋不问问别人想不想嫁呢?” 凌知念别过脸小声嘟囔,“真能把自己当成香锅锅。” 姜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倒是没有听见凌知念的嘟囔,只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魏明耳朵好使,立直身体,“大胆,二小姐怎敢如此以下犯上,对王爷不敬。” “你耳朵倒是好使。”凌知念碎碎念,她不满的白了一眼魏明,魏明正欲继续呵斥,被姜义伸手挡下。 “本王实属迫不得已。” “就因为你的迫不得已,我才来的这里!” “大婚当日让你受此委屈,叫你受辱轻生,的确是本王的不是,如今本王以茶代酒,给你赔罪。”姜义双手捧起酒杯,给凌知念敬茶,可身体态度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凌知念单手拿起茶杯,随意和姜义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直接坐到椅子上,豪放大胆,丝毫没有顾忌还站着的姜义。 姜义和魏明两个人看着凌知念的样子,有些诧异,他们是见过先前的凌知念的,举手投足之间全是娇弱的千金小姐模样,一看就是深闺女子,语气有些迟疑和试探道:“你方才所言,不愿嫁给本王,当真出自真心。” 王八,你个龟孙儿,给两分好看的颜色,还真觉得自己是什么香锅锅啊。 凌知念看着姜义的模样,仿佛像是在看傻子,“自然是真心。” 姜义的神情放松下来,看向凌知念的眼神都缓和不少。 魏明大喜,直言道:“见到二小姐如今想通,可太好了。” “什么意思?”凌知念满脸不解。 “先前大婚之日在下不放心,一路跟您回了凌府。等您苏醒后,苦劝您同意退婚,您却只顾着哭,始终不愿点头,在下只能徒然折返。”魏明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消下去,略带兴奋的和凌知念解释。 “所以,退婚当晚,你跟我单独见面,只是为了劝我?”凌知念表情有些惊恐,站起身来看向魏明,想要期待一个答案。 “在下口水都说干了,您也不给个回话,我没办法只能离开。只是没想到,次日便传出了您自缢轻生的消息!一直以来心中紧张,不知您是否被那晚在下的言论所刺激,这才选择……” 凌知念没有接话,琢磨起来,如果魏明所言为真,那么当晚加害凌知念的人便不是魏明,剩下的就是——太尉府! 既然是内部的人......太好了,若是身边人,就更好抓了......凌 知念忽然高兴起来,姜义不动神色打量着凌知念,“作为赔罪,那些聘礼便赠给二小姐,只要你没有再嫁本王的心思,所有麻烦都可找本王解决。想要什么本王能力之内的皆应允。” 凌知念把眼神落在安康王腰间垂挂着的玉佩,那枚玉佩温润而通透,形如圆环,直径约两寸,其质地细腻,色泽宛如羊脂,泛着柔和的光泽,玉佩正面雕琢着一朵盛开的莲花,花瓣舒展,纹理清晰,栩栩如生,背面刻有精美的云纹,凌知念指着姜义腰间,“王爷,那请您将腰间玉佩赠予我,当做补偿。” 姜义拿起腰间悬挂的玉佩,“你要此物作甚?” “如今坊间对我众说纷纭,王爷将玉佩给我,将来也好不叫让继续拿你我当饭后谈资。” 姜义沉思片刻,取下玉佩交予凌知念。其实她的话并没有说动姜义,但玉佩只是枚寻常玉佩,姜义也并没放在心上,便随手当做赏赐,给了凌知念。 “多谢王爷。”凌知念说罢便准备离开。 “由魏明护送你回去,聘礼也当做补偿,一并随你回到太尉府,日后外面自是不敢再继续说你什么。” “多谢王爷。”凌知念出刚王府,马车已经在外等候,小厮提着灯迎上前给凌知念照耀前面的路,这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见到马车,以往电视剧里的马车基本上都是简陋的普通样式。 “这是王爷平日的马车。”魏明见她发愣,特意上前解释。 马车通体黑色,比正常马车要大上一辈,她踩着梯子进去,里面内饰更是让她惊叹,里面简直如同一个小房间,四壁全部被锦缎包裹,锦缎上绣着精美的花鸟图案,车顶上悬挂着一盏小巧的琉璃灯,灯罩上绘着山水风景,座位的靠背上摆放着几个绣花的靠枕,靠枕的面料是光滑的丝绸,绣着精美的花朵和蝴蝶。 “这也太舒服了吧,真的好软。”凌知念坐在正中央,整个人陷阱靠背里。 “不得不说,还得是古人会享受,纸片古人更会享受。”凌知念伸手去摸马车的帘子,帘子是用轻薄的纱质布料制成,上面绣着淡淡的梅花图案,若隐若现,旁边还摆着个小巧的香炉,炉中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凌知念狠狠深呼吸几口,闭眼满脸享受表情。 马车的角落里放置着一个小茶几,茶几的表面镶嵌着玉石和贝壳,上面还有套精美茶具,茶杯是只起飞的仙鹤,“宴安鸩毒,古人深戒;死于逸乐,又何足怪。”凌知念在马车里面感叹安康王的骄奢淫逸时,马车已经停下。 魏明轻轻扣响马车,“二小姐,太尉府到了。” 凌知念从马车内探出身,魏明抬起手,凌知念愣住两秒,又学起影视剧的下马车方式,伸手搭在魏明的胳膊上,被他扶下马车。 安康王的仆从已经把箱子放在了太尉府门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箱子已经从引人注目的大红色替换成黑色。 周若梅扶着叶如筠走出来,两个人被这一幕吓了一跳。 魏明见此,上前一步抱拳行礼,“王爷有令,两家婚事虽毁,但聘礼不再收回,凌二小姐今日前往王府作客,在下遵守王爷之命,现已将她护送回府。”魏明转身又朝凌知念行礼,“在下告退。” 凌知念微笑,朝他点点头,“有劳。” “丢人现眼的东西。”周若梅看着凌知念一身家仆打扮,三两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扯下她头上的帽子,“叫人退了婚,还眼巴巴往人家王府里面跑,不要脸的贱蹄子,和你那低贱的生母一样。”周若梅说罢,欲要动手。 “你敢!”凌知念瞪着周若梅。 周若梅把搞搞举起来的胳膊又放了下来,气不过继续骂道:“你做这低贱打扮上赶着找王爷,又被人给赶回来了!哎哟——可惜了,这么好的几箱嫁妆给了你这个不识货的玩意儿……”见没人搭理她,周若梅眼珠子一转,又谄媚的望着叶如筠,“大夫人,近日咱们商铺有所亏空,这些嫁妆不如您交给我选一选,好的料子宝物刚好放咱们铺子里。” 叶如筠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样子,捏着手中的佛珠,淡淡的站在那里。 周若梅见没人说话,两眼放光就要往箱子的方向走,“来人,都给我搬进去。” 凌知念冷笑道:“我看没有我的命令,谁敢!” “反了天了你。”周若梅嚷道。 凌知念上前就是一耳光打在周若梅脸上,“我是嫡女,你只是家中妾室,如今母亲尚未发话,你耀武扬威什么?” 周若梅捂着脸,‘哎哟’一声叫起来,“反了天了,小辈打起长辈来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能在我面前充长辈,我乃太尉府嫡女,家长长辈是父母双亲,你一个区区妾室,怎敢!”凌知念上去又是一脚,“来人,给我把周姨娘,拖进去!” 周若梅撒泼的站起来,“谁敢动我!” 所以下人家仆又吓得站在原定不敢动弹。 周若梅伸手便扯凌知念衣裳,凌知念反手一把拽起周若梅衣袖上的红色长绫抽了出来,“说我打扮低贱?你也该撒泡尿照照自己,老母鸡插红翎,恶心至极。” “你!你你你......”周若梅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凌知念嘴角轻蔑一笑,径自走到箱子面前,打开,只见她举起一个釉玉颈瓶,看向周若梅,“想要吗?”凌知念挑眉一笑。 周若梅的眼神瞬间被釉玉颈瓶所吸引,只见她痴痴的准备伸手想拿,只听“啪”的一声,凌知念松了手,颈瓶瞬间摔得粉碎。 “小贱蹄子,你疯了!”周若梅看着地上白釉玉瓶的碎片,心疼的捂着胸口,指着凌知念,“这可是安康王赏赐的,砸坏了你我都没好日子过。” “王爷是赏赐给我的,随我处置,懂了吗?”凌知念一字一句,她又拿起一个玉如意,“想要吗?”‘啪’又是一声,狠狠被砸在地上,“我就是不给你。” “这个你也别想要。” 满地白瓷,玉器碎片,看的周若梅直心疼,她捂着胸口结结巴巴指着凌知念,“疯,疯了,大夫人她疯了啊。”周若梅连滚带爬跑到叶如筠身边。 叶如筠看着凌知念发疯的样子,神色淡淡。 凌知念走到箱子面前,掀开盖子,“今儿我高兴,这些都是给你们的赏赐。”话音还没落下,小厮丫鬟蜂拥而至,一个个抓着珠宝往自己怀里塞。 周若梅慌忙爬起来,挤上前去,但努力冲了几次,都被人挤出来。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凌知念大笑起来。 凌知念一步步站上楼梯,看着跌在地上的周若梅,脸上笑容愈发得意,她转头向叶如筠行礼,“母亲,姨娘今日一口一句小贱蹄子,若是来日叫人听了去......”凌知念掩面,故作落泪模样,“我将来可如何自处。” “好了,你也打了她,你们两个莫要再闹了,不成体统。” “是。”凌知念低低欠身,由宝笙扶了进去。 只听见叶如筠道:“快些收拾好,别叫让看了笑话去。” 宝笙和凌知念两个人对视一眼,憋着笑容快步往自己院子走去,直到在屋子里面坐下,两个人才大笑出声。 “小姐,刚才看的真叫人痛快。”宝笙作出打拳的捶打的样子,“这些年咱们被周姨娘欺压,今日可算是出了口恶气。” “东西我留着也没用,倒不如拿来看场好戏。”凌知念浅浅喝了口茶,淡淡笑着,“宝笙,我问你,若是安康王没想杀我,这府里,谁想要我的命?” “那可太多了小姐......”宝笙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又猛地捂嘴停住。 “你不必拘束,我看得出来周姨娘对我最为厌恶,只是死了到底对她有何好处?” “府中传言,您生母白夫人失踪前,给您留下了数不清宝藏藏于秘处,周姨娘她们多年来一直想弄清宝藏踪迹,可事实上,您跟我都不知晓秘宝地点。” 原来如此,不过这毕竟是个寻宝本,看来这就是所有玩家要寻的宝藏,那凶手要杀凌知念一定也和宝藏有关。 如果我想要回家的话,必须要帮助其他玩家,和他们共同寻到宝藏,然后找到要杀我的凶手。 现在杀人动机清楚了,那到底要帮助谁得到宝藏? 男主是谁? 楚清歌......他会是男主吗? 还是......姜义...... “四小姐凌红霜和周姨娘蛇鼠一窝。”宝笙煞有介事的说道:“平日便以欺辱您为乐,还有大少爷凌子煜,他也是周姨娘所生,他仕途不畅,您若死了他正好能找安康王要人情升官,自然也不清白。” 凌知念思付片刻,“我记得之前他们提起过一个三少爷,那是谁的儿子,怎么在府里没见过?” “三少爷凌子骞是大夫人的儿子,一直跟随老爷驻守边关。大夫人一心都挂在三少爷身上,平日对您和其他人倒无差别。” 凌知念撑着脑袋,神情疲惫,从穿越过来,她又是跑安康王府,又是和楚清歌有了牵扯,现在又反击周若梅,还没从穿越的事情里面缓过神来。 “小姐,要不要给您点上安神香?” 凌知念摆手,看着屋子里面的装潢,灵光乍然显现,她拍着脑袋,“既然是剧本杀内容,我竟然没做过搜证环节。” 凌知念的房间陈设简单,她扫视一圈屋子,屋子正中央摆放着一张酸枝木的八仙桌,桌面光滑如镜,纹理清晰自然,靠墙的位置有一个雕花的博古架,上面放着一尊小巧的和田玉貔貅,旁边就是一只粉彩瓷瓶,瓶身上绘着仕女图,远处对窗的位置摆着张黄花梨木的梳妆台,一面铜镜,镜子边镶嵌着珍珠和宝石,她起身走到窗边,铜镜旁是一个精致的妆匣,妆匣大开,里面摆着一串珊瑚手串,格外别致,她拿起左右看了看“这是谁送的?”凌知念回头问着宝笙。 这珊瑚手串看着便和妆匣内的其他首饰不同,格外耀眼,以原主在凌府的日子,绝技不可能用上这样的好物。 “那是......刑部沈大人赠予您的生辰贺礼,因为这事儿四小姐还和您发了好大的脾气。” 凌知念拿着手串,“刑部,沈大人......”她话音一转,“凌红霜喜欢他?” “是,沈傅沈大人长得可好看了,性子也好,不少姑娘家喜欢。” 凌知念笑笑,把手串放回原地,莫名其妙的喜欢,莫名其妙的被暗恋者针对,好离谱的设定。 “小姐,床给您铺好了,早些休息吧。” 凌知念坐在床上,床榻是用上等的檀木打造而成,床架上雕刻着精美的云鹤图案,她摸着上面的纹路,手边的帷幔也是上等锦布,还有刺绣。被子上也绣着云鹤图,同样是锦缎...... “这些是您出嫁前,大夫人特意给您换上的,平日里小姐您更喜欢素色些的东西。” 凌知念想起安康王的马车,里面也是有不少云鹤图案,大到靠垫和帘子,小到一个茶杯,都是云鹤的图案,“所以是为了迎合安康王?” 她撑住下巴,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我不曾出嫁时,房内装饰,难不成都是些劣等货?” “咱们虽是被周姨娘她们欺负的惨,但大夫人给的东西,自也不会太差。” “那咱们被克扣了什么?”凌知念抬起头。 “平日吃穿用度有着大夫人在,从不会被克扣,只有家中管账是周姨娘,所以平日银钱,会有些困难。” “扣钱?!”凌知念惊得站起来,“日子可以苦,但手里不能没钱!” “小姐,现在不曾,您眼前大事是养好身子,大夫人自是不会由得周姨娘此时来克扣咱们银钱”宝笙一把拉住预备要出去找周姨娘理论的凌知念。 “可我今天刚得罪她。”凌知念来回踱步,“完了完了,要吃不上饭了。” “穿越也得过得好不是。” 第五章 又遇新角色 宝笙安抚着凌知念,“小姐您别急,不会的,老爷快回来了。” 凌知念委屈巴巴看向她,“真的?”见到宝笙重重点头,凌知念表情瞬间变了,无所谓的摆摆手,“那没事了,睡吧。” 宝笙没忍住笑出声,“那咱也得把发髻散了啊。” 凌知念被宝笙扶着到窗前,任由她给自己拆开发髻,卸妆洗漱,她坐在椅子上,宝笙在角落的青铜香炉中放好熏香,“小姐,这是安神香,您好好睡一觉恢复些力气。” 她一掌拍在桌子上,“不行,先搜证吧,万一宝藏藏在这个屋子里面呢。” “小姐,屋子里怎么可能会有。”宝笙去拦凌知念。 “万一有线索呢,先找找。”凌知念看着香炉旁边摆着个青花瓷的花瓶,瓶中插着几枝盛开的梅花,另外的墙头上挂着字画。怎么看,都觉得每一处里面都能藏东西。她率先打开手边的妆匣盒子,把里面首饰全部倒出来,钗环散落遍地,她打开里面每一个盒子,小心检查是否有夹层。 但梳妆台被她翻个遍也没见到什么特别,辗转到圆桌前,她伸手放在桌上,摸遍整个桌子也不见异常,她沿着雕刻的云纹和如意纹,也没找到奇怪的开关,桌上铺着一块绣有吉祥图案的锦缎桌布也让她掀了开,桌面平整光滑,犹如一面镜子,不见异常。 凌知念不死心般,拿起方才喝过茶水的被子,举在火光下,茶杯小巧玲珑,杯壁薄如蝉翼,在火光的照耀下,透出温润的光泽,“难道不是杯壁会刻些字,找对聚焦点,就能把字照在墙上吗?” “小姐,要不明天咱们再找?” “不行!”凌知念叉着腰,“今晚必须找到,不要夜长梦多。”凌知念又跑到博古架子上,把所有的物件全部翻下来找了一遍,瓷器全部被她用烛光照了一遍,靠墙的一侧,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红木多宝格,凌知念把一个个格子抽出来翻了一遍,每一个又敲敲打打,交换位置,生怕自己屋子里面又暗格,被她错失。 整个屋子几乎让凌知念翻了过来,地上的羊毛地毯,书架上的每一本书,里面每一页她都对应翻过,书桌上的每一处,她也用手摸了过去,“这个屋子真没有暗格吗?”凌知念用手敲敲墙壁,闷闷的敲打声,让她整个心石沉大海。 “小姐,屋子没有暗格。” 凌知念眼神继续在屋里扫视,视线停留在几幅字画上,正欲上前,被宝笙拦住,“这可是您最喜欢的几幅字画。” “我又不做什么,就看看。”凌知念扒开宝笙,站在字画面前,伸手摸了摸,又敲敲背后的墙壁,“宝笙拿烛火来。” 宝笙表情惊恐,“您要烧了这些字画吗?” “不烧,我就照照。”凌知念有些无语,宝笙把烛火递过去,凌知念对着字画下照,还是什么都没有,“我这个古代妈,真的什么线索都没给我留啊。”凌知念泄气的坐在床上。 “夫人当年或许另有苦衷。”宝笙安慰着凌知念。 凌知念往后仰到在塌上,“我累了,睡吧。”说完她闭上眼睛,宝笙替她盖好被子,吹灭蜡烛,凌知念睁开眼,满面愁容。 明天就要答辩了,导师看见我不在,会不会打电话骂死我? 我的多多不知道在医院怎么样了,几天见不到我有没有想我。 我还能回去吗? 会不会睡一觉,或许我就能回去了? 凌知念想着,眼角的眼泪滑落到枕头上,兴许是安神香起了作用,她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 凌知念清早就被宝笙从被子里面拉出来,她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 看不完成任务是回不去了...... “小姐,再不起,问安就迟了。” 凌知念睁着眼睛望着床榻上顶,满脸生无可恋,“这比早八起得还早。”她哀嚎一声,翻过身接着躺在床上,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 宝笙端着洗漱水,又匆匆放下,走到凌知念身边给被子掀开,拽着她从床榻上起来。 “小姐,咱们换衣服。”宝笙说着就要动手去解开她衣扣,凌知念吓得瞌睡瞬间惊醒,捂着自己的衣服扣子,满脸戒备,“你做什么!” “给您换衣服啊。” “我,我自己来。”凌知念捂着扣子站在镜子前。 宝笙把准备好的衣服,一件件递到凌知念面前,她摆弄半天没有找到穿衣的方式,凌知念有些烦躁,放下衣服,“古代衣服这么难穿吗?难道我平时买的汉服都是简易版吗?” “还是我来伺候您吧。”宝笙接过衣服,给她挽了个分肖髻,额前发分股结辫盘于发尾,佩云雀簪花,配了个掐丝东陵石耳坠。 凌知念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身着翠兰立领大长袖褙子,通身金花卉纹刺绣,款式是广袖的,底裙穿了白色,外衣是翠蓝色上绣着花朵烟云图案,衣扣成了点睛之笔,特意用的金色云纹盘。宝笙拿着戒指递给她,看着手上戴的掐丝血滴石戒指。 “要是穿这身去汉服节,我肯定是最亮眼的崽。” “您又在胡说了,若不是周姨娘克扣,您应当用更好的料子做衣服。”宝笙笑笑,替凌知念扣着身上的玉佩,“就不至于叫外头人嘲笑,嫡女不像嫡女,反倒是个庶出的女儿像是嫡女。” 凌知念不在乎道:“放外头,这一身都要卖个上万呢。”她抬起脚看看色乳烟缎宝相花纹云头鞋子,满意道:“绣样是好看。” “小姐,这已经不是咱们现在时新样式了,周姨娘苛待,咱们捞不到什么好料子。” “虽是普通锦缎,但又比没有好。”凌知念捞起衣摆,“总好过是粗布麻衣。” 宝笙撇嘴,“您是嫡女,总该要合身份,周姨娘自是不敢给粗布麻衣的。” “你回头挽发髻的技术有空教教我,我到时候回去了,还能多个赚钱的路子。”凌知念两眼放光,笑眯眯看着房梁,脑子上空漂浮着她乐呵呵数钱的样子。 “您要回哪里?” “反正教我就是了。”凌知念显得异常高兴。 “之前来的时候太匆忙,都没仔细看过这太尉府。”两个人路过长廊,到后花园,凌知念仔细看着宅院景色,“这院子的布置倒是极好。” “大人喜欢山水,院子里有不少假山,绕着池塘,晚些奴婢陪您转转?” 凌知念兴奋点头,她跨过高高的门槛,沿着碎石石铺就得花径前往正厅,她穿过一片草木,眼前是一条笔直的甬道,两侧种着红毡。走过穿堂,正中央放这个檀木架子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后,迎面就是正方大院,走进去已经是各式盛装丽服的丫鬟迎着。 凌子煜和凌红霜、以及周姨娘,都早早在里面等候。 “哟,二姐果真是会挑着时间,掐着时辰到。”凌红霜掐尖着嗓音,面带嘲讽,“怎么?院子里不备吃食,来这里讨要了?” “身子可好些?今日早上用的可多?”叶如筠睨了眼周姨娘,柔声询问着凌知念。 周姨娘会意,拉着凌红霜,不许她再继续说话。 凌知念被宝笙提醒,欠身向叶如筠行礼,“昨日睡得太晚,今日晨起晚了,恐担心来不及给母亲请安,便匆匆赶来。” “那快些入席。”叶如筠拉着凌知念坐下。 周姨娘忽然低声附在叶如筠耳边说着什么,叶如筠看向周若梅,“出游?” 周若梅讪笑点头,“近来府里风波频频,这不恰好东皋的菊花都开了吗,我想着,不如让孩子们出去散散心。” “那知念便也一同去好了。”叶如筠说话间视线落在周若梅脸上,周若梅和善点头赶忙道:“自然,叫子煜和红霜照顾知念。” 凌知念恶从心起,狐疑看向周若梅,刚才还对自己冷嘲热讽,怎么就突然要带着她一起出游了。 “对对对,我一定会照顾好二妹妹的。”凌子煜赶紧下保证。 “来人,”周姨娘招来小厮,“备好马车和吃食。” 小厮领命下去。 “母亲,近日诸事繁多,我恐身体经不住,怕是要扫姨娘的兴了。”凌知念还有模有样的行了礼,想要推拒出游的事情,她大约猜到这几个人肯定是对自己没有憋好屁,如果自己没有提前准备,明天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知念多虑了,有你兄长和妹妹照顾,怎么会让你受风寒。”周若梅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仿佛昨晚对凌知念撒疯的人不是她一般。 “那就去吧。”叶如筠发话。 西八,待会儿就去,是活不到明天了吗?要是他们两个想做什么,我连个防备都没有。 “二妹妹今日穿的这样好看,出去走走缓和心情也是不错的。”凌子煜笑笑,“何况今日刑部沈傅大人也在,你们二人交好,他担忧你身体,时常向我打听。” “此去见见,也正好叫他不在忧心。” “什么?刑部侍郎沈大人也去?”凌红霜突然拍了凌子煜一巴掌,“你怎么不早说!” “碧云,回房帮我更衣,换那件嫣红色的衣服,沈大人说红色最是衬我。”凌红霜走得飞快,边走边指挥着婢女。 “二妹妹莫要介意,红霜性子急了些。” “那我便也先去准备准备。”凌知念摇摇头,起身行礼,“女儿告退。” 叶如筠点点头。 —— 凌知念准备好到宅院门前的时候,凌子煜和凌红霜已经等在门口了,她身穿一袭孔雀绿散套万字缠枝花锦交织绫和金王汴绣箭袖佤锦比甲。下身一件墨黑染绣黄褐色长春花绮月华裙,下衣微微摆动,宝石红茱萸纹绣宋代烟色素罗纱绣裙衬托的她格外灵动。草莓红反抢针缂丝带披帛,绾成了云月发髻,耳上是烧蓝紫独玉耳钉,云鬓别致更点缀着碧玉花钗,白皙如青葱的手上戴着錾花辉石扳指,腰间系着铬黄半月水波腰带,轻挂着扣合如意堆绣香囊,一双绣玉兰花羊皮缎鞋。 宝笙看着凌红霜的打扮,脸上气鼓鼓的,“四小姐今日怕是要把小姐的风头全部抢走了。” “让给她,男人多的是,想要风头随她出。”凌知念拍拍宝笙的手,“你记住哈,不管做什么,女孩子都要靠自己,以色侍人能不能有及时好。”凌知念说完,看着宝笙若有其事的点点头,格外满意。 纸片人觉醒,可能是我带领冒出的第一步。 “兄长。”凌知念假模假样的上前。 “今天共游的人除了往日同门,还有殿下红人沈傅,你们等下别给我丢人。” 凌红霜又仔细检查着自己的打扮,询问身边的侍女,“我有没有哪里不合适?” “二妹妹哪里都好看。” 凌红霜冷下脸,轻哼一声,有些不服气。 凌子煜拉开她们两个人的距离,“别折腾了,他是为谁来的你不清楚?” “我又差在哪里?”凌红霜不服气的看了眼凌知念,“沈大人样貌英俊、年轻有为,他哪哪都好,就是眼神不行。” 凌知念看了眼宝笙,开始琢磨沈傅和凌知念的关系,想要尽快完成任务,必须要找齐和凌知念相关的人物。 —— 马车停下,凌红霜拉开帘幕,探出头看着远处,已经到了郊野,远处的草地上,在正中央摆着几顶诺达的帐篷,轻纱帷幔遮住阳光,里面一群贵公子由丫鬟伺候着,桌上摆着精美的水果,另外几个在空闲草地上蹴鞠。 凌知念跟着下车,凌子煜已经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闲聊了,凌红霜推开凌知念,从她旁边撞过去,目光从一众贵公子中间把视线落在沈傅的马车上,“沈大人!”凌红霜娇俏一笑,满眼爱慕之意跑到沈傅面前。 沈傅后退两步,和她客气的打招呼,随即目光越过凌红霜,落在凌知念身上,只见她轻轻摇着扇子,慢慢走过来,眼神落在周围的景上,丝毫不在乎众人,沈傅和凌子煜以及那群贵公子全部像她们这个方向过来。 凌子煜站在凌红霜身侧,用高大的身形挡住凌知念,“诸位仁兄,小妹红霜你们已经见过了。” “多日不见,凌四小姐越发出众了。”几个贵公子调笑着,凌红霜向他们行礼,面含娇俏,凌红霜正打算张嘴说什么,就看见沈傅越过自己,走向后面的凌知念,“阿念,听闻你醒来后患上了离魂之症,如今身体可有好转?” 凌知念指着自己,语气诧异道:“我?你在喊我?” 她看着眼前的男子,身高八尺,容貌清秀俊逸,一双凤眼清澈明亮,沈傅穿着藏青裱画绫青衣衫,一条草地绿涡纹腰带系在腰间,还真是沈腰潘鬓,只是说话间透出一股憨态感,有点帅,又有点呆,还挺好看...... 凌知念痴愣愣看着沈傅,被身侧的宝笙提醒,才收起自己的表情。 沈傅有些委屈的神情,“你连我也不记得了吗?” 凌知念在脑中搜索,根本找不到一点关于他的记忆,可看沈傅对自己的态度,他们应该是很亲近的关系,但怎么认识的呢?青梅竹马? 凌红霜挤开凌知念,“沈侍郎莫要和姐姐计较,姐姐自从醒来以后,把什么都忘记了,甚至连我们都记不得是谁,恐怕这辈子都难以想起侍郎您了。” 凌知念看着凌红霜夸张的样子,有点不理解,当时作者对她的人物设定这么奇怪吗?一会儿脑子无比聪明,一会儿跟个智障一样。 “你定是吃了不少苦头。”沈傅听着凌红霜的话,秀眉微微皱起,眼神透露出无比心疼,“无妨,既然忘记咱们可以重新来过。”沈傅双手抱拳,俯身作揖,非常正式道:“凌二小姐,在下刑部侍郎沈傅,愿与小姐相交,不知小姐可愿?” “见过沈公子。”凌知念轻笑,沈傅展颜一笑,看起来高兴不少。 气得凌红霜站在一侧搅着帕子。 沈傅带着她去向中央搭建好的凉亭帐篷,估计是因为沈傅的关系,所有的贵公子、千金纷纷围了上来,又是和她说话,又是敬酒的,凌知念和众人闲话半刻,发觉宝笙不在身侧,便开口,“宝笙呢?” 凌子煜随手指向一侧小树林,“我刚才见她去向那边的小树林,那里惯有毒虫蛇蚁,莫不是......” 凌知念横眉瞪他一眼,“我去寻她。”她提起裙摆就要往树林里去。 明明是阳光正毒辣,所有的一切都被照耀的发亮,唯独那边的树林,格外茂密,又距离远处的河流较远,从远处看去,小树林像是一个能将人吸进去的黑色洞穴,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树木茂密的根本见不到一丝阳光。 沈傅出声喊住,“我陪你去寻。” 凌红霜上前拉住沈傅,“哎呀沈大哥,估计是女儿家方便去了,你去不合适。”沈傅反应过来,双颊绯红一片,别过脸有些歉意道:“是在下考虑不周,唐突了,只是这里也没其他女流,不如四小姐和念念同去?” 凌红霜眼皮一翻,“我还想继续赏花,今日花开的格外茂盛。”凌红霜走向一旁,根本不打算给沈傅反应的时间。 凌知念站在小树林前,看着环境,有些迟疑,心下更是担忧,若是里头要发生什么,怕是来叫人都来不及,但看着凌子煜和凌红霜的态度,显然宝笙在里头是被人故意引了去的,她心一横,孤身走近小树林。 沈傅面露担忧,凌红霜见状也不再去纠缠沈傅,而是转头拉着凌子煜离开。 “日头毒辣,沈兄别站在这里了。”其中一个贵公子丢掉手中的葡萄皮,吊儿郎当的开口。 沈傅依旧倔强的站在原地,看着凌知念离开的方向。 “就是,沈兄,天涯何处无芳草,凌知念一个被退了婚的女人,你若去沾染岂不是成了全都城的笑话。”众公子大笑,一群人开始谈论着凌知念,沈傅阴鸷的眼神看过去,“被退婚的女子何曾有错,反倒是你们一个个大肆谈论闺中女子,有失体统!”沈傅甩袖而去,站在小树林外面,等着凌知念。 一群贵公子愣怔片刻,继续说笑起来,丢下沈傅离开。 —— 凌知念越往林子里面走,越黑,远处的欢声笑语逐渐变成虫鸣声,她小心往里面寻,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生怕从哪里窜出一条蛇来。远处,一直绣花鞋掉在地上,凌知念小跑几步捡起鞋子,“宝笙的鞋......”心急如焚,她拿着鞋,站起身来冲周围喊,“宝笙!宝笙!你在哪里?宝笙!” 凌知念一路走一路喊,头顶逐渐能见到一丝光亮,路面也开阔起来,她走到河边,发现宝笙躺在地上,“宝笙!”凌知念跑过去,也不敢动她,只是轻轻拍打她的脸颊,“宝笙,醒醒。” 地上的宝笙依旧没有反应,“宝笙,听得见吗,宝笙!”凌知念不停喊着宝笙的名字,伸手去摸着她颈动脉,此刻宝笙悠悠转醒,揉着惺忪的眼睛,满脸不解的望着凌知念,“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凌知念气得捶了她一下,“你吓死我了!”她一把抱住宝笙,松开后,握住她肩膀,“你出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这荒郊野外的你要是死了,尸体都会被野兽叼走。” “啊?”宝笙依旧有点愣愣的反应不过来,“小姐,你在说什么?” “你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能起来吗?”凌知念蹲在地上检查这她胳膊腿,“试试看,这些地方都能不能动弹。” 宝笙站起身,看起来毫发无损,凌知念松下一口气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为什么会晕倒在这里?” “您让我去给您拿东西的时候,大爷的小厮过来递给我一杯茶水,说是赏赐给每个下人的,喝完我就觉得有点晕,再然后......”宝笙低垂脑袋,“让您担心了。” 凌知念摸摸宝笙的脑袋,“不怪你,明知道那几个东西不是好人,以后你记住凡是都要留给心眼。” 第六章 出游遇险 “天快黑了,我们快些回去吧。”宝笙点点头,警惕看着周围的树木,心里升起无尽担忧,有些颤抖的开口,“这种地方总容易出现蛇虫鼠蚁。” “我们怕是回不去了。”凌知念叹口气,先把宝笙扶起来,缓慢的告知她这个让人难受的消息,宝笙看着凌知念,满脸疑惑,她看着宝笙紧紧皱在一起的眉毛,忽然笑道:“早上周姨娘非要让我出来和他们出游,我就觉得有问题,果然是有问题。” “那怎么办?我们对这里并不熟悉,如果......”宝笙不敢继续说下去。 “她们就是希望我能死在外面。”凌知念环顾四周,“来之前咱们看过地图,只能先依照记忆摸索走吧,先出林子。” 原本以为找到真凶和杀人动机就行,后面又多个藏宝图。 “是宝笙蠢,让小姐中了歹人的奸计。”宝笙脸上露出愧疚的表情。 凌知念拍拍宝笙的肩膀,一副不在乎的口吻,“不怪你,如今是多事之秋,他们想要杀我也不是一两天了,只是现在找到真凶也没用,得将真凶绳之以法才能以绝后患。”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宝笙有些焦急。 凌知念转头想起来,“你知道我和沈傅之间的关系吗?他看起来和我格外亲近。” “您和沈大人是在一次赏花宴认识的,沈大人欣赏您的才学,又见您被四小姐欺负,帮您出头过几次,后面帮了我们不少。”宝笙说着眼里露出几分崇拜的意味。 “可我记得凌子煜说过他是安康王的人。”凌知念沉思,看向宝笙,宝笙重重点头,“原以为沈大人是为着王爷帮您,可后来沈大人亲口说是真将您当成至交好友。” “那我死的以后他有做什么吗?”凌知念想要从宝笙嘴里获得更多线索,开始了不停地提问。 “您被退婚后,沈大人还来过,和您提过成婚,您拒绝了。” “所以沈傅喜欢我?” 宝笙迟疑,“您问过同样的问题,沈大人说是也不是。” “越理越乱,算了,不管了,先走一步看一步,起码知道沈傅目前是我们阵营的人。” 两个人走了许久,终于绕出林子,抬头看天时,外面已经是夜幕,凌知念带着宝笙沿着河边,到来时的地方时,凉蓬已经全部撤走,马车也没有了踪迹,整个东皋空无一人。 “果然如您所料,大少爷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说辞,把大家都支走了,连沈大人也没留下。”宝笙脸上的愧疚表情更明显了,两个人互相搀扶,一深一浅的往前走。 “凌子煜自然考虑周全,不管是灌酒还是欺骗,他都不会让沈傅坏事的。” 宝笙一脸焦急,“怎么办?这郊野没有人烟,我们单靠脚力要走很久才能回去。” “现在走了,还如何收网。” 宝笙看着凌知念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愣了一下,“怪不得小姐让我藏了那些东西,小姐在以自己为饵,引凶手前来?!” “既然看出有诈,不如一次性绝了他们的恶念。”凌知念拉着宝笙的胳膊,“走,去看看东西还在不在。”凌知念拿出麻袋,又倒出了麻袋里一堆麻绳刀子等装备,其中楚清歌送给凌知念的那枚信号烟雾滚到凌知念脚边,凌知念捡起信号烟雾,若有所思。 宝笙和凌知念依偎在一起就要睡着时,四周草丛传来窸窸窣窣声,两名黑衣蒙面剑客出现在她们面前,“来了。”凌知念扬唇一笑,“好戏开场,老娘的跆拳道三段也不是白练的。” “今天就让你们好好看看,我的实战经验!” 宝笙也跟在后面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 太尉府祠堂里面,叶如筠点燃三柱清香,跪在蒲垫上,诚心叩拜,她把三柱清香插进香炉中,拿起祖宗牌位仔细擦拭,身后传来阵阵敲门声,“大夫人。”常嬷嬷轻轻唤道。 叶如筠的手顿住,把牌位放好,声音淡淡道:“何事?” “马车已经回来了,可未见二小姐和四小姐他们一起回来。” “什么?”叶如筠脸上温怒,“他们如此大胆,竟然敢将人抛在荒郊野外。” 常嬷嬷推门进来,“您说此事要不要......” “先去把人找回来,事关太尉府脸面,凌知念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才被人退了婚,此时万万不能再有有损名声的事情传出来。” “是。”常嬷嬷领了命,脚步匆匆。 “等等,”叶如筠喊住常嬷嬷,“低调些,别叫人发现。” 常嬷嬷领命点头,转身离开祠堂。 叶如筠跪在祖宗牌位面前,“求祖宗保佑,孩子们都平安无事。” 树影摇曳,草丛中传来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两名女子在草丛中狂奔,枝叶划过两人精美的裙摆,在上头留下痕迹。身后,凌厉的剑光向她们两个人劈来,宝笙和凌知念对视一眼,跑到前方目标地瞬间向两边闪开,刹不住脚步的两个刺客往前一跑,掉落进凌知念和宝笙花费许久才挖好的陷阱中,两个人对视上,看着刺客的方向哈哈大笑。 本以为暂时安全的两个人,正想着汇合,其中一个刺客双脚一点,凌空起飞,站在陷阱边缘,看着凌知念和宝笙两个人,和另外一名刺客对视,两个人再次举剑向凌知念砍来,凌知念灵巧躲过,又往一个方向疾跑后躲开,这个刺客却刹住了脚步,刺客冷笑,“同样的陷阱,我可不会再踩上去。” 凌知念微微一笑,伸手锤树,只见刺客脚下唰地冒出一个绳套,把刺客倒挂到了树上,宝笙跑到凌知念身边,神情兴奋,刺客起身便用剑斩断了脚上的套绳,冷笑道:“雕虫小技。” 两个刺客齐齐举剑向凌知念刺去,凌知念随手拿起手里的棍子,挡掉第一次攻击,扭头冲宝笙喊道:“宝笙,跑。” 宝笙慌张嚷道:“小,小姐我不走。”两个刺客齐齐对凌知念出手,她绕着树不停地闪躲,“他们是冲我来的,你先去搬救兵。”凌知念喊完就冲着另外一头跑去,刺客知道她全无功夫,疯狂追赶。 原本以为自己在学校练就的跆拳道三段,现在和刺客比起来完全是花拳绣腿,人还没动起来,刺客的剑已经抵在自己的脖颈上了。凌知念只能疯狂往前跑去,整个人钻进林子,刚跑两步,她便被树根绊倒,跌倒在地上,她惊恐的往后看去,想要爬起来,被绊倒的地方传来一阵痛感,让她再次跌下。 “你跑不了了,束手就死吧。”凌知念恐惧的往后退去,满眼都是对死亡的恐惧。 刺客举起长剑,凌知念抱住自己的眼睛。 死了死了,我真的要远航了。 一声闷哼,凌知念并没有感受到被长剑刺穿的痛感,她慢慢睁开眼睛,楚清歌从刺客背后露出脸来,凌知念看见楚清歌满脸惊喜,转头有些委屈,“你来得真慢!我差点就被他杀了。” “没良心。”楚清歌反手挡掉另外一个刺客的进攻,反手把长剑刺进他的腹部,“我收到你的信号以后,马不停蹄赶过来,你现在还嫌我慢?”楚清歌抽出长剑,走到凌知念面前拽着她胳膊,把人扶起来,“再慢点,你刚刚可就死了。” “我死了,你也得陪葬。”凌知念冷哼一声。 “玉消丸是珍贵,不是世上仅此一颗。”楚清歌冷冷看她一眼,“能走吗?” 凌知念活动活动脚腕,“刚刚是吓住了,能走。” 楚清歌没忍住笑出声,“你还会怕啊。” 凌知念没好气白他一眼,走到尸体旁边,“你也没给留个活口,我还什么都没问呢。” “嗷,抱歉,你没提前说。”楚清歌无所谓耸耸肩。 凌知念没继续搭理楚清歌,蹲下身去搜尸体,想要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证据,“你会尸检吗?我想扒开他们衣服看看有没有什么信息,我翻不动他们,你帮帮忙?” “喂?”凌知念说着话,半天没有人有反应,回头看去的时候楚清歌已经躺在地上,整个人蜷缩在一团,她丢下手中树枝跑到楚清歌身边,用手摸摸他额头,“你又毒发了?” 凌知念正打算割破自己的手指,楚清歌已经昏迷过去,她拍打着楚清歌的脸颊,始终不见又反应,当即捡起他的佩剑,割破自己的手指塞到楚清歌嘴里,见他并没有任何反应,凌知念环视四周,“这附近没有布匹,我怎么给你取暖。” 凌知念焦急的看向周围,希望能找到东西,“我不会生火,这里也没有打火机......”她又拍拍楚清歌的脸颊,依旧没有反应,凌知念看着地上的土壤,抓起一把,“对,土。” 凌知念拖拽着楚清歌走到刚才他们挖出来的浅坑旁边,她奋力想要把人推进去,一个成年男性太重了,她只能掀起楚清歌,让他翻滚进去,“呼,死马当活马医吧。”凌知念擦擦呼出口气,开始用楚清歌的佩剑弄松旁边的土壤,把楚清歌埋了进去。 楚清歌整个人只露出个脑袋,整个身体被埋出一个小山包,凌知念坐在地上,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拍打着手上的灰,用剑割破自己的手指,再次掰开楚清歌的双唇,把手指塞进去,依旧不见他有反应,凌知念只能拿出来,把血迹涂在他唇瓣上,又挤出血滴到他嘴唇上,“我尽力了,你只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 凌知念靠着他的土包,抱着剑,瞪着偌大的眼睛,一刻也不敢闭上,生怕自己再遇见刺客,面对蛇虫鼠蚁,她也同样害怕。 “你做什么?”凌知念耳边传来楚清歌的一阵暴怒,“你埋我作甚?”楚清歌想到什么一样,惊恐看向凌知念,“凌知念!我可是你救命恩人,你要活埋我吗?”楚清歌那张俊俏的脸上,出现豆大可汗珠。 凌知念头一回仔细看楚清歌,他眉眼生的真是好看,貌若潘安,浓眉大眼,眼眶深邃。 “凌知念!我问你话呢,你犯什么花痴啊。” “你喊什么,刚才还觉得你好看,现在发现你很吵。”凌知念掏掏差点被震破的耳膜,“真是好好一个帅哥,长张嘴干嘛。” 楚清歌剧烈挣扎起来,发现土包纹丝未动,“你不会因为嫁安康王不成,对我失心疯吧?” 凌知念脸上表情开始扭曲,“给你骄傲的,我还为你失心疯,你怪想得美哈。” “那你为什么用土埋我?” 凌知念无语,一字一顿道:“因为,刚才你杀完人就倒下了,我给你喂血喂半天喂不进去,怕你死在荒郊野外,只能给你用土保温。”她伸出之前割破的两根手指,“看看看看,看清楚了吗?我还因为你割破两根手指。” “那你......现在放我出来。” 凌知念忽然脸上堆满笑意,“可以是可以,只是我有一事相求。” “你就是这样求人的?”楚清歌看着凌知念手里握着自己的剑,几乎要贴在自己的脸颊边,惊恐的旁边挪挪。 “你误会了,我是真心实意求助你的。”凌知念丢掉楚清歌的佩剑,连忙摆手,“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非常需要你这样武功高强的人。” “所以呢?”楚清歌睨了她一眼,“你,想让我干嘛?” “做我护卫。”凌知念讨好般的笑笑。 “做你护卫?”楚清歌提高声音,“你让我堂堂盗月公子做你护卫?我日后在江湖的脸面不要了吗?” “你看你都做小偷了,我给你工钱,不少你的,平时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就是帮我挡个灾而已。” “什么叫小偷!”楚清歌气得整个人面部都扭曲了,“我那是叫劫富济贫,我从对穷苦人家动手,都是些为富不仁的败类。” “对对对,盗月公子,江湖豪侠。”凌知念顺着楚清歌的话顺毛撸。 “你,你先放我出来。” “放你出来就答应了?”凌知念挑眉。 “你先放我。” “那不行!万一你又反悔怎么办?” “那你就现在就杀了在下。”楚清歌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 凌知念犟不过眼前的这头牛,又珩齿哼哧给人从土包里面挖出来,楚清歌拍掉身上的衣服的灰,“这衣服我花了大价钱,现在全毁了。” 此刻,凌知念才看见楚清歌的打扮,身着宝蓝方格朵花纹罗袍子,腰间系着墨绿连勾雷纹金缕带。 “我给你赔。”凌知念赔笑般绕到楚清歌面前,双手合十,“拜托,我真的很需要你。” 楚清歌微不可察的红了耳朵,轻咳两声,“在下独来独往惯了,受不了约束。” “我没有约束你啊,也不会约束你,我只需要你在我遇见危险的时候仗义出手就行。” “你想想,要杀我的是我兄长和姨娘,他们能请得起什么武功高强的杀手,还不是你一剑一个,这样你既是替天行道,又赚了钱。” “再者说,你身中寒毒,只有我能帮你,眼下你又能帮我,咱们两个可不就是一拍即合?”楚清歌继续往前去,凌知念强势拦在他面前,“我吞下玉消丸那刻,你我就已经一条船上的人了,你必须跟我回太尉府!” “玉消丸天下可不止一颗,况且在下从不喜欢有人威胁我。”楚清歌眉眼冷下来。 “可不好找不是吗?你花费那么大功夫才能找到这一颗,你也说东西珍贵,如今有现成的解药放着。” “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自封侠客,又如何能做到见死不救?” 楚清歌顿住脚步,看向凌知念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凌知念看着楚清歌动摇的样子,心里暗爽。 中二的儿童心理学,就是对男人好用哈。 —— 在深沉的黑夜里,郊野被浓重的雾气所笼罩,宝笙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草地上,她在空旷的草地上踉跄前行,脸上一边急切地呼喊着,宝笙发髻凌乱,发丝随风肆意飞舞,脸上沾满了尘土,一道道汗水混着泥土的痕迹,还有几处被树枝划破的细小伤口,身上的衣服更是惨不忍睹,在慌乱逃窜中,被杂乱无章的树枝刮得破破烂烂,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长长的裂口,随风飘动着,露出了里面被擦伤的肌肤,青紫交错,血迹隐隐可见。 宝笙的眼神空洞无神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那眼眸中满是绝望的阴霾,仿佛是无尽的黑暗,吞噬了所有的希望之光,她焦急的喊着,“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宝笙的双眼红肿,血丝密布,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进眼里,“有没有人啊,救命!”宝笙气息越发的微弱,她声音里面全是颤抖。 四周依旧是寂静一片,没有回应,宝笙脸上鼻涕汗水、眼泪全数混在一起,她壮着胆子边哭边继续找,毫无方向和目的,她继续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前行着四周是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荒芜景象。杂草丛生,高可及腰,在夜风中疯狂摇曳,发出簌簌的阴森声响,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苦老的树木枝干扭曲交错,连同地上也布满了坑洼和石块,一不小心就会让人绊倒。 忽然,她看到前方有一团微弱的亮光,那亮光忽明忽暗,宝笙的神色瞬间警惕起来,眉头紧皱,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团亮光,脚步也不自觉地放慢,心中揣测着这光亮究竟是什么。 远处传来一阵一阵的呼喊,“二小姐!二小姐!” 宝笙眼里亮起惊喜,闻声奔出去,边跑边挥手,“这里,这里!”她站在护卫面前,气喘的说不出话来。 “宝笙姑娘?”护卫疑惑,“二小姐呢?” 宝笙突然一嗓子哭出来,“你们怎么才过来。”宝笙抽抽搭搭的,“小姐和我遇到了刺客,我们散开了。” 湖边方向,有人喊了一嗓子,“湖边有人,快来人!”护卫形成一竖列,为首的砍断齐腰的草,他们快速跑到湖边,等众人赶到的时候,凌知念手持一柄长剑,衣裙已经沾上不少血迹,满手都是鲜血,不远处便摆着两名刺客的尸体。 宝笙和一众护卫满眼不可置信盯着凌知念,表情惊悚,“小姐!”宝笙冲过去,检查着凌知念是否安然无恙,宝笙又抱住凌知念,“小姐,您没事太好了。” 为首护卫冲凌知念行礼,“二小姐您受惊了。”护卫看向地上的刺客,“这些刺客都是您杀的?” “他们都是罪有应得,所有罪有应得的人都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凌知念没有正面回答,眼神凌厉的看向地上两具尸体。 宝笙扶住凌知念,“我们回去吧。” “是要回去,只是我要带点礼物回去。”凌知念指着地上的尸首,“带上。”凌知念上了马车,护卫分成两队,前后各一队保护着她的马车,在护卫赶来马车后方的时候,楚清歌已经悄悄贴在马车下面了。 —— 太尉府宅院的正厅里面,烛光微动,一群人神色各异的坐在里面,周围的朱红色的圆柱高耸挺立,支撑着雕刻精美的梁枋,富有美态又显得庄严。厅内的地面由平整的青石铺就,光可鉴人,墙壁上挂着名人字画和华丽的绸缎帷幕,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正厅的上方,高悬着几盏璀璨的琉璃灯,散发着柔和而明亮的光芒,将整个大厅照得如同白昼,四周摆放着精美的瓷器和古董,彰显着凌府的富贵与奢华。厅外是一个精致的庭院,绿树成荫,花草繁盛,青石小径蜿蜒曲折,穿梭在花丛之间,庭院的角落里,还有一座小巧的假山,潺潺的流水从山上流淌而下,汇聚在下方的池塘中,发出清脆的声响,池塘中锦鲤嬉戏,荡起层层涟漪。 此时,夜幕下天空中繁星点点,明月高悬。淡淡的月光洒在庭院中,增添了一份宁静而神秘的氛围,凌知念用长剑抵在凌红霜的脖颈上,大步流星往院中走去,身后则是跟着几个护卫搬动着两具尸体,放在院子中央,她揪着凌红霜的衣服,把人一把甩在尸体旁,凌红霜看着尸体尖叫的站起来就要往周若梅身边跑,凌知念一把将人又拽了回来。 第七章 约定达成 “凌知念,你做什么!”周若梅焦急的想要来拉扯凌知念,被她用长剑指在面中,瞬间安静下来,退后两步,“你别轻举妄动,你先把你妹妹放了。” 凌知念冷笑,“放了?” “你好端端带着死人回来,又那剑抵着你妹妹,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这些可是证据。” 凌知念按住凌红霜的头,靠近尸体,她整个人不停挣扎,吓得花容失色。 “娘,大夫人,救我。”凌红霜哭得快要背过气去,她用手不停想要去抓凌知念,“凌知念你个疯子,放开我,放开我。” “放开你也可以,那就说实话!” “说什么!”凌红霜哭的更厉害,“你自己非要走进树林,我和哥哥等了你好久,小厮告诉我们说你已经回家了,我们才回来的。” 凌知念一脚踩在凌红霜身上,把她整个人压得离尸体更近了,“还不说实话?” “你这是严刑逼供!我不服!”凌红霜整个人发丝凌乱,癫狂的朝凌知念吼道。 “好啊,那你告诉我哪个小厮告知你的?” “凌红霜,我刚从鬼门关闯过来,现在什么也不怕。” “我给你两条路,要么说实话,我放你一马,不报官。第二......” “没做过的事情,我要说什么!你要么就直接杀了我。” 凌知念把手里的刀逼的更紧,在她脸上划过,凌红霜眼珠子紧张的盯着刀尖,“啊——别动我的脸!”她眼泪鼻涕横流,“我说,我说!” 凌知念松开刀子一寸,“快说。” 凌红霜吓得口吃,“我我我说,是大哥找的人,不关我的事......” 凌知念把凌红霜放开,谁知她因为太害怕跑错了方向被尸体绊倒,凌红霜躺在了尸体堆里。凌红霜,“啊——”惨叫一声,被吓晕了过去。 凌知念此时扔掉手中的匕首,看向叶如筠,她双腿一屈,跪在地上,“女儿求母亲做主!此时经过您想必已然知晓,女儿大难不死是因为今日偶遇江湖侠士相救,若无侠士女儿今日已然命丧黄泉。” “女儿试问在家中孝顺父母,尊敬长辈从无做过任何逾越规矩的事情,可四妹妹和兄长三番四次想要杀害女儿。” “周姨娘也常常提及女儿被人退婚一事,女儿在家中事事遭苛待,从无怨言,可如今......”凌知念跪在地上,磕下一个头,眼泪横流,“女儿不懂,一个陌生人尚且能救女儿于危难,可家中手足却想要我的性命,若今日我忍下,明日我身首异处,还有何人会为我喊冤。” “凌知念,求大夫人做主!”她一声高过一声,句句在说周姨娘母子三人对自己的苛责与陷害。 周若梅小心看着叶如筠的脸色,只见她脸色阴沉,怒目圆瞪,她吓得双腿发虚,狠狠掐了一把凌子煜叫他跪下,“混账!还不跪下认错!”周若梅上前拧着凌子煜的胳膊。 “我,我只是一时兴起觉得好玩,才会去吓唬二妹妹,本意只是捉弄二妹妹,绝无想要伤害她性命的打算。”凌子煜神情慌张,双腿一软跪在叶如筠面前,“大夫人明鉴呐。” 叶如筠扯过自己被凌子煜拉住的裙摆,“你应该道歉,求得原谅的是知念,而非我!” 凌子煜匍匐在地上,“二妹妹,你别误会,对不住......真的对不住,是哥哥的错,你原谅哥哥好不好?” 凌知念倔强跪在地上,挺直腰板,眼神根本没有落在凌子煜身上一下,“女儿只求母亲能给女儿一个公道。” 叶如筠叹口气,威严道:“周姨娘纵容子女行凶,伤害手足,打错特错,罚俸半年,闭门思过三个月!” “凌子煜这般年纪不思进取,反而整日想着捉弄手足,实在混账,有辱门风。” “凌红霜对长姐不敬,罚抄女则女戒一百遍。” “请家法!” 周若梅听到叶如筠的话,立马跪在地上,哭得凄惨,“求大夫人开恩,红霜和子煜尚且年幼,受不住的。” “再说,连你也打!” “凌子煜、凌红霜一人三十家法,领完罚自行去祠堂思过。” “带下去。”叶如筠深呼吸一口气,眼神温柔看着凌知念。 凌知念却满脸不可思议,“就这样?没了?” 叶如筠身形摇晃,脸上尽显疲惫,常嬷嬷扶住她,路过凌知念时,叶如筠轻拍她的肩膀,“你们毕竟是手足,他们已然知错,你应当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凌知念还想说什么,叶如筠继续道:“今日你受了惊吓,先回去休养,晚些我让常嬷嬷领着大夫去给你瞧瞧。” 本来想要继续争辩的凌知念,忽然想起楚清歌和自己说过话,强行忍下了这口气,“是,多谢夫人关心。” 叶如筠离开,周若梅和凌子煜两个人眼神含有杀意,看着凌知念,凌知念淡然扫过两个人,立刻了正厅,回到自己院子,凌知念回到房间后,把门窗紧闭,直到踏实坐在床榻上才算是真正松下一口气来。 眼下已经诈出今日之事确实是凌子煜和凌红霜想要杀我,那之前的事情呢? 是否也是他们两个人做下的,里面有没有周若梅的手笔? 若他们两个是凶手,我到底需要怎样才能完成找到真凶这条任务? 把他们送官府吗? 凌知念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嘴里不断碎碎念,想要消除自己的恐惧感,她闭上眼睛,倚靠在塌上休息。 吱呀—— 窗户被打开的声音,惊醒了凌知念,她坐起身警惕看着外面,直到楚清歌从窗外翻进来,凌知念才放松下来,“你进来做什么。”凌知念随手丢过去一个枕头,“不是让你住在柴房吗。” 楚清歌轻松接下枕头,大大方方走到凌知念面前的桌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喝起来。 “你有事没事,跑过来做什么?” “你问我有事没事?”楚清歌像只骄傲的大公鸡,摇摆着尾巴,“可是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求着我,让我跟你回太尉府的,现在怎么翻脸不认人。” “那你也不能这个时辰出现在我房内啊。” “你都打算和我在野外共度一夜了,还在乎这些?”楚清歌瞥了眼凌知念。 凌知念羞得气恼,又砸过去一个枕头,再次被楚清歌稳稳接住,他嘿嘿赔着笑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不拘小节,怎么突然在乎起宗教礼仪来了。” “你到底来干什么?”凌知念有些不耐烦了。 “我是告诉你,我不想住柴房。”楚清歌抱着两个枕头走到凌知念身边坐下,“柴房那种脏污之地,本公子住不习惯。” “那也得明天正式和叶如筠说过,才能给你安排进护卫房啊。” “今夜不能委屈一夜吗?” “不能!”楚清歌吐字无比清楚的拒绝,“本公子也住不习惯护卫房,那些男人又多又臭的,我不喜欢。” 凌知念忽然看楚清歌的眼神变了,诧异中带着丝雀跃,“你,不会是gay吧?” “何为‘给’?” “不是‘给’,是gay。”凌知念又纠正他一遍,“通俗说就是断袖。” “龙阳之癖。”凌知念越解释越兴奋。 “放肆!”楚清歌温怒,气冲冲远离了些凌知念,“本公子是爱干净,你竟然污蔑本公子清誉。” “我是见你这地方宽敞又干净,陈设也还过得去,所以想要住下来。” “你竟然说我,说我......”楚清歌甩袖,背手而立,“女儿家不知羞。” 见到楚清歌羞红脸,凌知念捧腹在床上笑得打滚,“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凌知念笑完以后反应过来,“你要住我屋子里面?” 楚清歌点点头。 “不行!你快走,被人发现,我的仇都不用报,我就先一步因为贞洁问题死了。”凌知念推搡着楚清歌往屋外走去,“我干不出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你赶紧给我回柴房。” “诶诶诶,别推我啊,谁会这个时辰来你屋子啊。” 楚清歌刚到门口的时候,门口响起铜盆坠地的声音,不知何时,宝笙端着水盆走近,正巧和楚清歌撞个正着,宝笙把手里的水全部泼向楚清歌,失声尖叫,“有刺......” 楚清歌被淋了个透心凉。 凌知念一把扒开站在门口的楚清歌,把宝笙的嘴捂住,凌知念做出‘嘘’的噤声动作,“不许再叫了。” 宝笙看着楚清歌,点点头。凌知念松开手以后,宝笙立马转身看看外面,确定空无一人以后,把门窗关紧,“奴婢绝不会说出去的。”宝笙做发誓手。 凌知念点点头。 “小姐放弃安康王的婚事,能遇见自己的幸福,宝笙为小姐高兴。”宝笙说着,就行礼准备要出去。 凌知念眼疾手快一把给人拽回来,“你别给我胡说八道,他就是说我的那位公子,就我的那个楚公子。” 宝笙仔细把楚清歌看了一遍,露出一副愧疚表情,“楚公子对不住,之前有劳您相助,可您也不能半夜来我们小姐闺房啊。” 凌知念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无妨,就我们三个知道。”话音刚落,常嬷嬷就敲响门。 梅开二度,祸不单行啊。 凌知念慌张的推搡着楚清歌,宝笙也在到处找地方想要把楚清歌塞进去。 “二小姐您睡了吗?大夫人让我带了大夫过来。” “二小姐?”常嬷嬷又一次扣响房门,“若是没睡,叫大夫瞧瞧,咱们也好放心。” 凌知念拍拍宝笙,她拉着楚清歌往屋子里面走。 “常嬷嬷,小姐睡了,要不请大夫明日再来吧。” “宝笙,你开门,我见里头烛火是亮着的。”常嬷嬷想要推门,宝笙眼疾手快一把将门又堵了回去,“二小姐真睡下了。” “即便是睡着,那也可以叫大夫把个脉,好叫大夫人安心。”常嬷嬷又推了一把门,“宝笙,你怎还将门给堵住了,让我进去瞧瞧。” “你这丫头笨手笨脚的,也不知道二小姐身上的伤有无查清楚,我进去看一眼。” 常嬷嬷不停在外推着门,宝笙求助似的往里头看去,只见凌知念慌张的拉开脚踏,想要把楚清歌塞进去,楚清歌却不急不慢的掀开被褥,把幔帐放下,凌知念被他一拽,整个人跌到床榻上,楚清歌捂住她的嘴,抛开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他则躲到凌知念身后。 “会被发现的。”凌知念挣扎想要起来,楚清歌胸有成竹的笑着,“听我的,你演技好点,就不会被发现。”说着,他伸手把凌知念的发钗拔下,瀑布般的头发散落,楚清歌又去脱凌知念身上的外衫。 “你这个流氓,你想做什么!”凌知念双手捂住自己,“本公子什么漂亮姑娘没见过。”楚清歌把凌知念的外衫往下拉了拉,“假装你在睡觉,大夫不敢进来查。” “那常嬷嬷进来查呢?” “你是主子,她是奴才,你不许,谁敢?” “你背过去。”凌知念脸上染上一层红晕。 楚清歌捂着眼睛,把整个人缩进被子里面,尽量躺平,凌知念把自己脱的只剩下内里,侧着身子躺下,尽量遮住楚清歌。 常嬷嬷用力一推,宝笙摔了一个跟头,常嬷嬷大步流星往里面走,绕过屏风,又看看帘后,那模样完全不像是过来看病,而是捉奸。 “宝笙,你家小姐睡了,你拦门作甚。” 宝笙赶紧跑到床榻边,“嬷嬷误会了,我没有堵门,是院子的门年久失修,有些卡住,我刚刚是在给您开门呢。” “二小姐呢?” “当然是已经睡下了。”宝笙站在门帘前拦住常嬷嬷去路,“小姐近日休息不好,眠浅,受不得别人打扰,嬷嬷要不先回。” 常嬷嬷推开宝笙,“那更要叫大夫看看二小姐。” 宝笙跟着常嬷嬷和大夫身后,到床榻边时,常嬷嬷伸进帷幔的手,被宝笙再次挡下,“我们家小姐真休息了。” 此时宝笙站在床前,幔帐紧闭,凌知念裹紧被褥躺在楚清歌怀里有些不自然,楚清歌的呼吸喷洒她脖颈处,发丝还湿着水滴滴下来,凌知念涨红了脸。 “我瞧瞧二小姐。”常嬷嬷伸手想要拉开帷幔,凌知念轻咳两声,“宝笙,是谁在外面?” “回小姐,是常嬷嬷带着大夫过来给您请平安脉。” “我今日甚是乏累,劳烦常嬷嬷带大夫明日再来吧。” “二小姐怎可讳疾忌医,正是身子不爽利,才要大夫过来看看,大夫人可是担心得很。”常嬷嬷留意到地上的水迹,上面还清晰印着几个男人的脚印。 “这脚印......难不成二小姐屋子里面来过男人?”常嬷嬷说完作势就要去屋外喊人,“可别是刺客再来,惊吓到二小姐。” 宝笙拉住常嬷嬷,“嬷嬷哪里的话,这是我刚刚伺候小姐梳洗时不小心弄撒了水,边叫了两个小厮进来收拾。” 常嬷嬷恢复严肃,“毛手毛脚的。” “既然大夫人担忧,那便叫大夫给我把脉吧。”常嬷嬷还想继续说宝笙的时候,凌知念出声打断,“我今日腿脚酸软的厉害,就辛苦大夫给我躺着把脉吧。” 大夫坐在床榻边的凳子上,用丝帕遮住从幔帐里面伸出来的手腕,开始把脉,只见大夫的眉头越发拧紧,不断发出疑惑的声音。常嬷嬷担忧的盯着大夫,“大夫,怎么样?” “小姐脉象平稳,无甚大碍。” “只是体寒有些严重,许是中了林中瘴气,我给开个养神方子,明日抓药派人送来,喝完歇息几日便好。” 大夫说完,起身去开药方,常嬷嬷却拦住大夫,“二小姐今日受惊严重,您就这样简单诊治太过草率,还是看看面色仔细诊问,我才好安心去回大夫人话。” 帘子内,凌知念和楚清歌正紧挨着在一处,闻言对视一眼,神色慌乱,凌知念一把用被子盖起楚清歌,乱作一团,奇怪的姿势腰有些吃痛,痛苦的表情让她想要叫出来,楚清歌用嘴堵住封口,凌知念瞪大眼睛,此时外面的常嬷嬷听见异动径直向床边走来,就在常嬷嬷即将掀开幔帐之时,宝笙眼疾手快拉住了常嬷嬷,“小姐钗环已卸,换下了外衫,常嬷嬷,恐有不便。” “医者仁心,不用避讳太多。” 宝笙还想开口却被常嬷嬷眼神一瞪,吓住了话头,常嬷嬷推开挡在前面的宝笙,就要强硬拉开幔帐时,幔帐中的淩知念却抢先拉开一角帘子,探出了脑袋,一脸愠怒。 “常嬷嬷,还有什么事情忙?”凌知念穿着件素白的里衣,领口处有些松垮。 她见到常嬷嬷,立马把帷幔拉紧了些,“我今日甚是乏累,还望嬷嬷理解。” “既然大夫说我无事,嬷嬷如实告知夫人便是。” “是,奴婢也只是担心二小姐,情急之下才会......” 凌知念此时盯紧常嬷嬷的眼睛,“常嬷嬷若是坚持如此,我这火上来可不一定安稳得住啊。”凌知念语气加重,看向常嬷嬷的眼神中也带了些高位的气势,常嬷嬷不自觉放低了姿态。 “奴婢越矩了,奴婢知错。” “那就有劳常嬷嬷帮忙送客。” “还请二小姐早些休息。” “都退下吧。”凌知念摆摆手。 常嬷嬷招呼大夫离去,宝笙连忙上前引路开门。 凌知念见几日走出屋内,连忙把头缩回了幔帐中,掀开被子想让楚清歌出来,却发现被下楚清歌枕着她的大腿已经浅浅睡着了,凌知念痴痴地观赏着楚清歌,只见他那细密如扇的睫毛,微微颤动,和前一刻的针锋相对的傲然不同,里面仿佛藏着无尽的柔情。 “没想到他鼻尖还挺翘。”凌知念指尖忍不住抚上楚清歌的眼睛和鼻子。 楚清歌精致的面容,让凌知念不觉看呆了,仿佛时间都在此刻静止,楚清歌忽然睁开眼睛,坐起身贴近凌知念,“你,在看什么?” 凌知念回过神,几乎来不及反应,已经在楚清歌腹部来了一脚,楚清歌被踹下床榻,凌知念的里衣也松开了,露出肩膀上细腻的皮肤,此时屋内宝笙目送常嬷嬷离开后,回身正好看到这一幕,楚清歌神情略尴尬,别过脸,羞红着脸颊。 宝笙上前一把捂住凌知念的肩头,竭力假装刚才的一切她什么都没有看见,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正常,“小姐,他们都走了。楚公子的衣裳还湿着,奴婢去找件男人的衣裳送过来。” “去,去吧。”凌知念放下帷幔,翻过身躺了下去,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 宝笙送来衣服以后便退出房间,在外头守夜。房间里楚清歌正背着凌知念换衣裳,露出强健的背部,坐在床上的凌知念看了眼就移开视线。 目前以楚清歌的身手,普通的刺客动不了我,拉拢他这步棋算是走对了,只是不知道,楚清歌到底和凌知念未来有没有牵扯,会不会因为我拉拢他的这步棋,改变整个故事的走向。 算了,先活下去要紧。 楚清歌穿戴整齐,转过身发现凌知念裹着被子背对着自己,“你竟然没偷看。” “下流,你以为我是你吗?喜欢占人便宜。” 楚清歌似乎是想起刚才的一幕,脸颊不自觉的羞红,“非常情况行非常事,如果你刚才喊出来,我们两个人的计划功亏一篑。”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显得很忙碌,他手指不自觉动了动,“对,主要是你的计划,毕竟你自己说的,不愿意亲者痛仇者快。” 凌知念没继续和楚清歌胡闹,正色道:“先说好,你住进来可以,不许动歪脑筋。” “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楚清歌坐在床榻上,凑近凌知念,“毕竟本公子绝色容颜,容易吸引某些人动歪心思。” “再说了,我可是正人君子。” 凌知念挪了挪位置到楚清歌身边,伸出小指欲拉钩,“你既同意跟我回来,就不能反悔离开,我们拉钩盖章。”楚清歌看着凌知念的小拇指,淡淡一笑,伸手勾住她的小拇指,“好。你也要答应我,每隔五日放血做引帮我解毒,直至完全解除为止。” 第八章 划分楚河汉界 “一言为定,等你身体恢复,想要离开我绝不纠缠。”凌知念扯过楚清歌的手,强行和他拉钩盖章,“约定达成,如果有人违背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楚清歌和凌知念对视一眼,双双拉钩后又放开手。 “不过你身手这么好,怎会中了寒毒呢?”凌知念想到什么,疑惑询问。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在江湖上树敌太多,一不小心就中招了呗。”楚清歌说着,往嘴里丢了颗葡萄,“再说了,本公子的帅气,也能引来很多烦恼的。” “你没让人下过哑药,真是那群人的善良。”楚清歌轻哼一声,继续摆弄的手中的葡萄。 凌知念琢磨着,“那你又是怎知这玉消丸在我的聘礼箱里?” 楚清歌起身来回踱步,看向凌知念,“玉消丸本归安康王所有,除了可解寒毒还有养生奇效,所以我猜测他对这些不在乎的话,应该会送给你,所以多方打听买消息。” “我知它在王府后就筹谋下手,可因他跟你的婚事,玉消丸被当成聘礼之一被装箱把守,直到和你相遇那日,我才有机会去偷,没想到……” 楚清歌叹口气,“终究是造化弄人,我见你被人退婚,又去盗取你聘礼中的物品,造化啊。” “我看你是造孽。”凌知念忍不住吐槽。 “事已至此,算了。” “这也不能全怪我,谁让你突然出招吓唬人。”凌知念反驳着楚清歌。 “算了,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所以我当日被退婚,你既然看见了,为什么不去盗取?” “等死,和马上死,我还是分得清。”楚清歌表情有些别扭。 “那你回忆回忆,当日我出嫁时是何景象,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证据。” “当日我被人追杀,看的不全。” “能想起来多少算多少。” “当日,长街路上枯叶与风同起,是大雨的前兆,你出嫁当时天色尚且算清亮,只是远处偶见几片乌云,渐渐向太阳靠近......” —— 长街之上熙熙攘攘,酒肆等商铺林立,街道两旁,阁楼错落有致,此刻楚清歌身着黑色飞肩长袍,双层立领,束腰广绣,头带银制束冠,后背背着一柄长剑,正在这些阁楼的屋顶上奔走逃亡,身后一群赏金猎人紧紧追逐着楚清歌的身影。 这条长街热闹非凡,街边的酒肆里,宾客们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小二们肩搭毛巾,忙碌地穿梭在桌椅之间,高声吆喝着:“客官,您慢用!”那香气四溢的美酒从巨大的酒缸中被熟练地舀出,缓缓倒入客人们精致的杯中,激起一圈圈涟漪,楚清歌被酒香引得险些从屋顶摔下,当即便脚尖轻点,抛下几两碎银,从小二手中夺去一壶酒。 他越过旁边的绸缎庄,五彩斑斓的绸缎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引着众多贵妇和小姐们,楚清歌就这么听着她们轻声细语,互相比较着花色和质地,楚清歌边跑边欣赏着街边景色,他停留在小吃摊前,热气腾腾的包子刚出笼,楚清歌停下,“老板来几个包子。” “那烤串不错,也来几个。” 油花四溅,楚清歌接过包子,抛给身后的赏金猎人,“请你们的。”他拿过烤串,继续往前跑。 赏金猎人头目,“站住!” 楚清歌游刃有余的跳跃和游走在屋檐间,戏耍般和身后众猎人保持着忽远忽近的距离,前方尽头无路,他脚步放缓,可就在身后的赏金猎人即将抓住他时,楚清歌抓住了被风刮掀上来的茶楼招牌长布幌子,顺势轻功一跃,轻巧飞去了对面街道的高楼屋顶。楚清歌站定身形,不紧不慢的潇洒前行,而他身后的赏金猎人们畏惧跳空摔下,被拦在另一侧,等着那群赏金猎人起来继续时,楚清歌绕开人群钻进巷子里面。 一群人在里头打斗,楚清歌不过片刻,嘴里叼着烤串游刃有余走出来,他坐在馄饨摊前,“老板,来碗馄饨。”卖馄饨的炉灶上热气腾腾,摊主熟练地包着馄饨,下锅、捞起,动作一气呵成,馄饨端到楚清歌面前,他刚吃两口不远处响起锣鼓喧天声,他往前一看,原是城中尊贵大户太尉府今日嫁女,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和喜轿停在门口,围观百姓挤在街道两侧,交头接耳看热闹,期待着新娘出门上轿。 旁边桌上的男女,“这太尉府家二小姐命真好,安康王殿下气度不凡,功绩显赫,可是城中贵女们的梦中情郎呢。” “凌太尉本就是圣前红人,这回又和安康王结了亲,往后凌家人能在城里横着走了。” 喜轿旁,凌知念的大哥凌子煜骑在马上,听到百姓们的吹捧嘴角露出得意笑容,一串长鞭炮放完后,太尉府门打开,凌知念手持喜扇,搭着丫鬟宝笙的叶如筠往喜轿走,身后跟着送亲的叶如筠笑意得体,姨娘周若梅和凌家小女凌红霜却没有好脸色。 人群哄闹,“出来了!凌二小姐出来了!” 楚清歌不爱看热闹的他只是看了凌知念一眼,目光便移向打开的凌府大门,他嚼着馄饨的动作变慢,“聘礼就在里面。” 刚才还在远处的乌云已经半遮了太阳,天空开始下雨。 凌红霜略到嘲讽的对周若梅嬉笑,“娘,这刚才还好好的天,怎么她一出来就变了。” 周若梅丝毫没有收敛声音,语气全是讥讽,“看来老天爷也咒这个小贱人。” 凌知念自然听到了这句话,呆愣住几秒,又怯懦的她却只当无事发生,走向花轿。凌子煜下马给凌知念掀起帘子,凌知念便快步走进花轿中。 正当此时,轿夫起轿时却刮来一阵大风,轿夫们身形一个不稳,花轿中的凌知念也歪了身形,放下手中团扇扶住轿子内侧。 楚清歌目光扫了眼花轿正想移开,伴随着一道闪电,光影忽的照亮了凌知念的脸。凌知念惊鸿一瞥,楚清歌被吸引住了目光,下一秒轿帘落下,挡住了凌知念美丽而忧郁的脸庞。 楚清歌是练武之人,耳力格外的好,他看着凌知念被欺辱又不敢反抗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真是活的窝囊。” 媒婆道:“起轿!” 几名赏金猎人合力搭成人梯,让头目跳到了楚清歌身后。 楚清歌抽出长剑往后一挥,恰好架在头目脖子上停住,胜负再次秒分,头目被楚清歌剑身一拍肩膀滚下屋顶。此时行进的花轿正路过楚清歌的身下,楚清歌再次望了花轿一眼,便和花轿背向离去,继续逃亡...... “你整个成婚过程就是这样,再后来就是听见你被退婚,然后在当夜自缢,至于为什么被退婚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 “所以你我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安康王府的库房,而是在我大婚当日?”凌知念抱着枕头,沉思起来。 “严格说,是我第一次见你不在库房。”楚清歌拿着桌子上的葡萄扔进嘴里,吃完突然伸了个懒腰,直接在凌知念床上躺下。 “你再仔细想想,我大婚当日还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楚清歌用胳膊垫着脑袋,“我当日听见的就是你那位周姨娘和你四妹妹并不是很喜欢你嫁给安康王,别的没有了。” “这些线索对你目前来说,有和没有都一样,毕竟你已经知道她们想要杀你了。”楚清歌打个哈欠,“只是你并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杀你。” “藏宝图,我娘留给我一张藏宝图。”凌知念的声音低低的。 “你把藏宝图所在地告诉她们了吗?” “我自己都不知道藏宝图在哪里,只是知道周姨娘他们惦记。”凌知念摇摇头,“她们不知道藏宝图的下落,可她们以为你知道,那她们杀你做什么?”楚清歌坐起身,“不应该是先逼问你藏宝图的下落,然后再来杀了你吗?” “你说你一个闺阁千金,身边处处是杀机,倒是非常有意思。”楚清歌好奇的看向凌知念,“不过你把你娘留给你藏宝图这么大的事情告诉我,你不怕我是别人派来的奸细?或者我会因为这张藏宝图而变心,也想要夺走。” “那你岂不是又留下个隐患?” “我信你是好人。”凌知念认真的看着楚清歌,“我更相信我自己没有看错人。” 楚清歌怔愣住,随即低声笑笑,“我都不敢说我是好人,人心难测海水难量,谁又能说得清......” 凌知念看着楚清歌眉眼染上一层哀伤,心里隐约感觉到他也藏着个秘密,而且肯定不比自己的秘密小。 “但不论如何,我都要活下去。” 我一定要回去! “放心,有我在的一天,就没人能动你的小命。”楚清歌裹着被子,“我先睡了。”他已经一副躺的舒适的模样,闭上了眼睛。 凌知念想要去扯被子,发现扯不动,“你干什么!”她一旁抱来一床被子丢在地上,“你睡地上,我睡床上。” “凭什么?我出命出力,你让我打地铺?”楚清歌懒懒抬眼,“放心,我对你没兴趣,本公子要睡床,你打地铺吧。” “不行!你给我睡下去。” 楚清歌充耳不闻,把被子扯过来盖上。 凌知念无语至极,拿起枕头往床中间一放,隔开了两个空间后,她自己也躺去了床上,“这是我的床,我才不打地铺呢,你睡那边,不许越过枕头。” “你!”楚清歌被气笑了。 “你什么你,被子拿过来。”凌知念自顾自扯过被子盖上。 楚清歌神色竟有些慌乱,他匆匆起身下床,“就没见过你这样厚颜无耻的姑娘。” 凌知念哼笑出声。 —— 周若梅躺在贵妃榻上伤神,婢女给她揉着太阳穴,“四小姐和大少爷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您安心便是。” “只是此事蹊跷,自从二小姐醒来以后便性情大变,过往都是唯唯诺诺,怎的如今这般大胆,怕是背后有人......” “你是说她背后有人指点?” “若是无人撑腰,二小姐又怎敢像今日这般?平日里她可是性子最弱的。” “不管她如今背后是否有人,如今我们都已经暴露在明面儿上了,这丫头以后定要防备的更加严密。” 周若梅捶胸顿足,“我怎么就生了这两个蠢货,今日不成事,还被人将了一军。” “如今二小姐性情大变,已是难办,若日后想起来咱们当日......姨娘,咱们或许不能再妇人之仁了。” “你去找一趟厨房的贾掌事,”周若梅和婢女耳语,婢女连连点头,“记住我说的,做的漂亮点。” “明儿我去探探大夫人对我们的态度,若是还像从前那般放任,便罢了。” —— “小姐,该起了。”宝笙拉开帷幔,阳光照耀进房间内。 凌知念睁眼,发现自己正四仰八叉地睡在床上,她起身却没看见楚清歌,四下寻找一番,听到头顶上传来咳嗽声,凌知念抬头,看到楚清歌躺在房梁上,对着凌知念指了指自己的上衣,却并不看她。她低下头看到自己衣衫凌乱,用被子一把裹住自己,抬起头看看上面,瞪了眼楚清歌,整理起衣服来。 宝笙端着水盆放在一旁,蹲下身给凌知念穿鞋,“大夫人吩咐中午在庭院里摆家宴,替您压惊呢。” 凌知念一听点点头,揉了揉肚子。 “记得给我带一份,我没过明路,出不去。” 宝笙顺着声音抬头,被房梁上的楚清歌吓了一跳,“楚先生,我给您备了几样糕点,您可以先垫垫。”宝笙指着外面桌上的甜点。 “我不爱吃甜的,你们待会儿给我弄些吃食回来就行,最好能有一壶酒。” “你等着,我晚些从家宴上给你顺。”凌知念白了眼楚清歌,“咱们走。”凌知念拉着宝笙离开房间以后,楚清歌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揉着自己发酸的肩膀和腰肢,伸了伸懒腰。 “嘶,”被拉扯的腰疼得楚清歌呲牙,“你倒是睡得舒服,一夜磨牙说梦话。”他给自己揉捏着肩膀,看看四下无人,也偷溜了出去。 —— 来到庭院,太尉府众人已经到齐,宝笙也赶去了庭院帮忙,庭院幽静而典雅,凌知念走进院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由青石板铺就的蜿蜒小径,小径两旁种满了花。庭院的角落,几株翠竹挺拔而立,翠绿的竹叶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点点金光,远处的池塘荷叶挨挨挤挤,荷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然盛开,粉色的花瓣簇拥着嫩黄色的花蕊,散发着阵阵清香。 院中那一张大圆桌摆在一棵老树下,凌红霜与凌子煜正在谈笑,周若梅微笑附和,叶如筠没什么表情地在喝茶,凌知念自然地走过去坐下,向叶如筠行了个不熟练的礼,“大夫人。” “坐吧。”叶如筠依旧是往日那副神色淡淡的表情。 周若梅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凌知念,又用胳膊捅了捅凌红霜,凌红霜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看向凌知念,敷衍的开腔,“昨日二姐姐因我不懂事受了惊吓,今日的膳品,我特意叫厨房用了极好的食材,二姐姐快些尝尝。” “是啊,二妹妹,这几日紧闭,大哥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凌子煜接过凌红霜的话,“来,今日我自罚一杯,向二妹妹赔罪。” “我也向二姐姐赔罪。”两个人举着酒杯,凌知念看向叶如筠,她满意的点着头,似乎很乐意见到这个虚假的画面。 凌知念扯动嘴角,抬起酒杯和他俩一同一饮而尽。 “今日即使自家人一块儿吃饭,便不讲那么多规矩了。” “开席。” “知念别光吃菜,来,”周若梅率先夹起一个蟹肉水晶包到凌知念盘中,“吃个包子,你从前最是喜欢的。” 凌知念看着包子,几秒后夹起蟹肉包放到嘴边,在周若梅期待的眼神中,她筷子一松,蟹肉包滚到了地上,凌知念略带做作的开口,“哎呀,掉了。真是枉费姨娘一片心意了。” 周若梅看得出凌知念是故意的,正要发火,却看凌知念拿着筷子又去重新夹了一个水晶皮上沾了一两颗黑芝麻的水晶蟹肉包,送进了嘴里! 周若梅舒心一笑,“无妨,多吃些。”周若梅面露笑意,“吃饱些,手便稳了。” 在众人瞩目下,凌知念三口咽了蟹肉包。 周若梅也去夹了一个水晶包吃,吃完后,佯装惊讶,“呀,膳房怎么做了蟹肉的!” “什么!”宝笙闻言快速跑到凌知念身边,宝笙慌张的抢过凌知念的碗筷,掰开里面的肉馅,“二小姐自幼碰不得蟹肉啊!” 叶如筠连忙看向凌知念,可凌知念已经有了反应,她不住抽气,手在挠身上乱挠,挠出一道血印,脸上也长出了红疙瘩,极为唬人。 看着凌知念倒霉的样子,凌红霜嘲笑起来,“发作了。” 宝笙不知所措地上前扶起凌知念,凌知念咳得满脸通红,她慌张嚷道:“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大夫啊。” 此时叶如筠已经明白事情缘由,瞪了周姨娘一眼,周若梅摆摆手,“不关我事啊,是膳房的疏忽。” “都愣着做什么,先救人!” 宴席一阵慌乱,叶如筠扶住凌知念,有人奔走去请大夫。 —— 太尉府书房门口,一个身影从拐角压低身影出现,来人正是——楚清歌。楚清歌看着周围小厮脚步匆忙,四下探查无人,他想要推门而入却发觉门上赫然挂着一把锁,他取下发簪,不论转动几遍,门锁已经坚固,楚清歌看看周围,只得绕到后面的窗户下,想要破窗而入,这时小厮又折返回来,而窗下的楚清歌早已消失不见。 楚清歌在凌知念房间,刚进去,外面就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他翻身到床底下,只见凌知念被人抱着,虚弱的放在床榻上,脸上一片片巨大的红印,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赶过来,替她把脉扎针一番,只听见凌知念呼吸顺畅不少,脸上的红疹也消退了去部分。 大夫提起药箱走到一旁开下药方交给宝笙,又叮嘱着叶如筠,“大夫人,二小姐暂无大碍,只是日后这蟹肉可万万不能再碰啊。” “此番是二小姐命大,若是稍有差池,可是要命的。” 叶如筠点点头,让常嬷嬷送大夫离开。 凌知念慢慢转醒,叶如筠把所有下人全部遣散出去,叶如筠捻着手里的佛珠看向凌知念,凌知念猛烈咳嗽,“您明知是周姨娘报复我,为何不罚?” “先前已经为你罚了红霜和子煜,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况,她为老爷开枝散叶有功,我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凌知念此时脸上愤恨不公,“难道我就不是父亲的孩子吗?” “所以,从前我被周姨娘他们欺负,您也知道?” 叶如筠神情无奈,只能安抚,“往后,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你好好休养吧。”叶如筠走了出去,凌知念却不很不甘心,她愤恨看着叶如筠的背影。 看来大夫人是不会为我做主了,想翻身还是要靠自己。 窗外传来动静,楚清歌手中拿着一截断香,翻窗而入,不知道从什么,楚清歌从凌知念的床底跑了出去。 凌知念疑惑道:“你去哪了?” “大夫人一直守着你,我只好在暂且在外面藏身一避。” “瞧你脸肿的像个猪头,这离魂症真是可怕,让你连自己要命的忌口都忘了。” 凌知念委屈喃喃自语,“我也不知道这身体不能吃蟹肉啊。”见楚清歌投来疑惑的目光,凌知念连忙转移话题,看向楚清歌手里的燃尽残香,“你手里拿着半截香做什么?” “这不是香,是名为“言不尽”的罕见迷烟,我刚从你窗下缝隙里发现的。”楚清歌一脸玩味的看着手中的香,又看向凌知念,“这种迷烟能让人浑身松软无力,但不会失去意识,常被道上用来审讯。” 第九章 我,偷藏野男人? 凌知念接过迷烟有些惊讶,又走到窗子查看缝隙,“它在这里多久了……宝笙,平日谁打扫我的屋子?” “还请小姐治罪,您自缢之后我浑浑噩噩,后来您又突然醒来,我过于高兴,便漏了窗下。” 凌知念眉头紧皱,思索片刻,“也就是说,直到我自缢那晚之前,你清扫窗下都没有这个迷烟?” 宝笙疯狂摇头,“绝对没有。” “或许就是那晚,真凶对我用了迷烟。” 楚清歌举着手中的香看向凌知念,“这种迷烟只有黑市一家商铺售卖,我可根据日期帮你去问买家。” 凌知念听后愣了一下,随后抬起头,“我同你一起去。” 楚清歌点点头,又转身回来,“你确定你这样可以?” 凌知念肯定的点点头,楚清歌带着她从后面悄悄跑了出去,楚清歌给了凌知念一个斗笠,遮住了面貌。 “你嫌我丑?丢你脸了?” 楚清歌表情有些无语,像是看傻子一样,“能来这里的都是些有名有姓的,你一个闺阁小姐随便出入,将来名声不要了吗?” “哦。”凌知念带上斗笠,认命的跟在楚清歌身后。 两个人来到一间香铺,楚清歌抬步就要往里面去,凌知念刚想跟上,楚清歌就顿住了脚步,“你,等着。” “为何?” “小姑娘不要总掺和江湖事,未必是好事情。” 凌知念看着眼前的香料铺子,异常平凡,没有任何奇异的地方。 这香料铺子隐匿于闹市中的香铺,其外观并不起眼,木质的小楼,朱漆大门也褪了色。 凌知念站在铺子门口,一股清幽的香气立刻萦绕在鼻尖。 店内的陈设简洁而有序,靠墙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精致的香盒,有的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有的则镶嵌着宝石般的装饰。 柜台是由厚实的老榆木打造而成,柜台后一排排的抽屉里装满了各种香料,标签上写着它们独特的名字。 店铺的中央,放置着一张古旧的木桌,上面摆放着香炉和正在调制的香品。 凌知念在铺子前来来回回走了几遍,始终看不出铺子有什么奇怪,满大街都是类似的铺子。 楚清歌又为何非要来这家? 一盏茶的时间,楚清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小捆“言不尽”丢给凌知念,他又从怀里掏出一纸画像。 凌知念惊诧,“没想到这间看似普通的香铺,竟然售卖各种迷烟和毒药。” “我还以为你只是随便挑了间铺子打听,还正想等你出来问你为什么非要选一家最普通不过的香料铺子。” “黑与白之间,总有灰色。”楚清歌表情淡然,“何况你这种脑子想不明白也正常,毕竟谁会在外面张贴自己有消息,等着江湖人士给他们灭门吗?” “当然什么都是在里面交易啊。” 凌知念转身看向楚清歌,淡淡一笑,“多亏有你引荐,老板才愿意帮我们回忆买家。” “少来,你刚才还怀疑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懂不懂。” “对对对,是我的错,我有眼不识金镶玉,全天下你楚公子最聪明,最有才能了。” 楚清歌双手环抱在胸前,脸上似乎扬起一丝得意。 “这点人脉,小意思。” “在你自缢前,买过言不尽的除了几个熟客,只有一名年轻女子,我画工有限,尽力按照老板的叙述画出来了。” 凌知念接过楚清歌手上的画像,上面画着一个额间有大痣的女子形同佩儿。 “果然画出了精髓,这颗痣不就是周姨娘的侍女佩儿嘛。” “咱们回府,调查佩儿。” —— 这头佩儿在凌府,却趁凌知念不在,偷偷进了门,她在屋子里面翻找一圈,抱着楚清歌先前换下来的衣物,推门离开。 凌知念和楚清歌快走到太尉府大门时,两人自然分开,凌知念从大门走进,楚清歌则从一侧高墙上轻功翻去了里面。 凌知念和宝笙回到了房间。 “小姐今日可有收获?” “自然不能白跑一趟。宝笙,你知道周姨娘身边的佩儿是什么来历吗?” 宝笙思索回忆,“她呀,是府里的老人了,先前一直照顾四小姐的,自打您出了自缢假死的事儿,周姨娘就把她从四小姐身边调回自己身侧了,为的是空一个位置把我要去伺候四小姐。” 凌知念一边听宝笙的话一边坐下,“她先前是凌红霜的随从?” “是啊,几乎寸步不离。” 凌知念撑着下巴,开始在脑海里面缕线索:看来凌红霜也全然知情。 正当她想事情入迷的时候,楚清歌娴熟的翻窗进来,凌知念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还有未消的勒痕,“楚清歌,你懂点医术,你来看看,像是自缢的伤痕吗?” 楚清歌走到凌知念身旁坐下,撩开她披散的头发,指尖划过伤痕,仔细查看着她脖子上的伤痕,“从痕迹来看,为麻绳所伤,勒痕向斜上提拉,深浅不一,勒伤你的人应比你高出不少,力气大,应该是个男子。” “不对!当时我记得小姐是用白绫上吊的,绝对不是麻绳。”宝笙突然反应剧烈,“再者......” 凌知念接过宝笙的话头,“再者内院男子鲜少,若非得传唤是不能进我一个待嫁女子闺阁的,除非是——凌子煜。” 凌知念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恍惚间脑海中令人窒息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月光清凉,一缕迷烟吹进凌知念的房间,她突然浑身瘫软,无力地伏在梳妆镜前,身躯摇摇欲坠,身后凌子煜狰狞的模样出现在铜镜中,他手中拿着一根粗实的麻绳,脚步轻缓缓缓靠近,凌知念想要挣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麻绳一点点地靠近自己的脖颈。 她捂着脖子,像是溺水的人突然得到呼吸一样,大口喘着粗气,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她的身形猛的一歪,不由自主地朝着楚清歌的方向倒去。楚清歌一惊,他下意识地将肩膀递送过去,凌知念便结结实实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宝笙焦急地喊道:“小姐。” 凌知念费力地伸手拉过宝笙,借助她的力量从楚清歌身上离开,重新坐稳,她大口地喘息着,胸脯剧烈起伏,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恢复了正常,她强装镇定地说道:“没事了,你继续说。” 楚清歌脸上全是担忧的神色,说道:“脖子上的伤虽深却不致命,一般勒杀若是勒断喉骨,即使不勒断,也能让人几天口不能言。” “可小姐如今思维敏捷,也能开口说话,并不符合楚先生的说法啊。”宝笙一张小脸上全是疑惑,她眼底露出深深的担忧。 凌知念皱紧了眉头,眼中满是疑惑跟沉思,“或许是那人下手匆忙,甚至都没去确认我到底是死是活,就早早伪装成了我自缢的情况,又或是宝笙赶来的又比较及时。”她再次把目光落在楚清歌身上,想要寻求一个别的答案,“还有没有其他疑点?” 楚清歌皱起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又缓缓摇头。 屋内出现短暂的寂静,院子外头却突然吵闹起来,一阵嘈杂。 周若梅急急忙忙叶如筠和一众家仆怒火冲冲的闯进来,她那精心修饰的面容此刻因愤怒,显得有些扭曲,咬牙切齿地对叶如筠说道:“大夫人,那野男人就在里面!”根本不待叶如筠说话,她便迫不及待的招呼身后的家仆,“来人啊,闯进去把那对狗男女给我抓起来!”此刻周若梅的声音显得格外尖锐刺耳。 她的双手紧紧地攥着帕子,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里想着:“这不知廉耻的贱人,竟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丑事,今天一定要让她身败名裂!” 叶如筠则显得有些犹豫和不安,她眉头微蹙,试图劝说周若梅:“或许此事有什么误会,毕竟事关知念声誉,是否还需再确认一下,以免……”但话还未说完,就被周若梅激动地打断,她尖细的嗓音几乎要刺破叶如筠的耳膜,“确认什么?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常嬷嬷跟在周若梅身后,一脸谄媚地附和着:“夫人,周姨娘说的有道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绝对不能姑息!此事若和二小姐无关,便是保全了她的名声,若是有关,家中也好及时处理,未免丑事传扬出去,白白叫外人看了笑话去,况且老爷快回来了。” 佩儿等一众仆从也都面露惶恐,却又不敢违抗周若梅的命令,只能唯唯诺诺地跟着,整个院子外弥漫着紧张与愤怒的气氛,一场风波即将爆发。 屋里的凌知念和楚清歌这才紧张的对视,两个人站在屋内,面色显得有些紧张,额头上微微沁出了汗珠,凌知念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她的眉毛微微蹙起,咬着嘴唇说道:“大意了,咱们被人盯梢了。” 楚清歌迅速冷静下来,他紧紧握住拳头,回应道:“你先莫慌,先想想对策。” 宝笙在一旁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见到凌知念沉默不语,楚清歌脸上多了几分冷意,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他的勾唇轻笑道:“不过是一群喽啰,既然太尉府不愿留下你,我带你杀出去,离开太尉府。” 凌知念赶忙摇头,神色坚定地说道:“不用。我们不能就这样莽撞行事,否则只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楚清歌皱起眉头,疑惑地看向凌知念,“那你说该如何?” 凌知念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片刻后说道:“我们先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不急于一时。若是现在杀出去,反而对我们不利。”楚清歌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凌知念的想法。 太阳照得太尉府的庭院白晃晃一片,周若梅、叶如筠、常妈妈、佩儿等一众仆从严阵以待站在凌知念院子门口,气氛紧张得仿佛能凝结出水来。佩儿抱着楚清歌的衣裳,正要带人去开门,叶如筠眉头紧锁,脸上带着几分犹豫和担忧,忽然开口道:“慢着!” 周若梅立马转头看向叶如筠,眸间充满了急切和愤怒,她脸上尽显狰狞之色,扯着尖细的嗓音不断地拱火,“大夫人,人证物证俱在,您要包庇那个小贱人吗?” 叶如筠此时眉头皱得更紧,心中似有万千思绪在翻腾,她犹豫地说道:“家丑不可外扬。”转头向佩儿等众家仆,“你们都退下!” 周若梅此时心急如焚,她的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大大的,声音尖锐地喊道:“什么?”眼看佩儿不敢推门,周若梅自己上前,“我来!”她抬起脚正欲踹门,房门忽然被打开,凌知念和楚清歌两个人走出来,瞬间所有的人哗然,周若梅的脚停在半空中,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周围的仆从们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谈论。 叶如筠此时眸子里深沉流转,她静静的看着眼前昂首的凌知念,目光中带着审视和疑惑,她微微眯起眼睛,“知念,你这是……” 周若梅看着眼前的一幕,误以为自己捉奸拿脏,神情异常得意,“好啊!这小狐狸精,自己带着奸夫出来了。你们愣着干什么!捉住他们!”她挥舞着手中的手帕,指挥着仆从们上前。 见众人无所动,她自己拿起侍卫的棍棒,想往凌知念的头上敲去,周若梅表情扭曲,眼中充满了恶毒和凶狠,只见楚清歌一脚把她踹飞,动作干净利落,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周若梅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哟’‘哎哟’的惨叫,表情痛苦不堪,还不忘指着两个人谩骂道:“反了你们了,来人啊,抓住他们!” 家仆们蜂拥而上,楚清歌以一敌三,此时凌知念捡起地上的棍子朝着周若梅走去,她脸上带着愤怒和决绝,紧紧握着棍子,一步步向周若梅逼近,周若梅吓得动弹不得,凌知念举起棍子就朝着周若梅的屁股上打去,凌知念咬牙切齿道:“多管闲事,不长记性。” 周若梅被打的惨了,挣扎着要往叶如筠身边爬,嘴里还惨叫着,“大夫人——” “全部给我住手!”叶如筠的声音中带着威严和愤怒。 叶如筠指挥家仆带着被打的重伤的周若梅,还有凌知念和楚清歌一同去向正堂,正堂里烛光摇曳,映得众人的脸色阴晴不定。 叶如筠坐在主位面色凝重,常嬷嬷站在叶如筠身边,一脸鄙夷的看着底下站着的凌知念,以及她身后的楚清歌,而周若梅此时趴在一侧的椅子上,满脸痛苦,眼神中却依然透着恶狠狠的光,她又剜了凌知念一眼,却有心有余悸。 凌红霜盯着楚清歌的脸看得出神,“这个野男人颇有姿色啊,不比南风馆的差。”她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嫉妒。 “知念,你可知错?” 凌知念一脸硬气,昂首挺胸,目光坚定地直视叶如筠,“我何错之有?” 周若梅此时立马刻薄起来,脸上满是愤怒和嘲讽,“不愧是贱蹄子生下的小贱蹄子,偷汉子还能遗传!” 凌红霜趁机拱火,阴险的看向凌知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二姐姐,你如此不知检点,按照家规理应杖责四十,再逐出家门!我们受了家法,二姐姐可不能不认啊,于礼于法二姐姐都应该和我们一样受着,要不然此事传出去,家中姊妹婚事怕是都叫你给耽误了。” 凌子煜看凌知念被众人羞辱,脸上带着得意和幸灾乐祸,立马跟上,“此事还请大夫人让她受完家法以后,悄悄的找个日子沉湖,免得日后被安康王知晓,还要责怪上我们家。” 叶如筠愤怒下一掌拍在桌子上,满脸失望和惋惜,“知念,你做下此等丑事,我也护你不得。来人,请家法!”叶如筠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两个家丁一个拿板子一个拿长凳走了进来。 凌子煜讥笑道:“二妹,快趴上去吧。”凌子煜上前拉住凌知念就往长凳那里拽,脸上满是迫不及待的神情。 “别用你的脏手碰她。”楚清歌的声音冰冷刺骨,眼中闪烁着怒火,一掌劈开拍开凌子煜的手,他用内力夺过一旁家仆的木板向凌子煜扔了过去,凌子煜被砸倒在地,狼狈地倒在地上,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大堂内众人慌乱,聚在一处。 周若梅气的脸上肌肉抽搐,指着两个人喊道:“夫人,你看成何体统啊。” 叶如筠正要开口,凌知念伸手打断,脸上带着自信和从容,她一字一顿道:“我本来是不想把他介绍给你们的,但现在没法瞒了,我藏得这个男人是安康王派来保护我的,是吧,楚公子。” 周若梅冷笑一声,“鬼话连篇!期满长辈罪加一等。” 只见凌知念却从袖中拿出了印着安康王府的一枚玉佩,她的手高高举起玉佩,神色坚定地说道:“安康王的玉佩,这就是凭证!若有人不信,可去王府验玉佩真伪,我奉陪到底!” 凌子煜凑近看了眼玉佩被惊到,他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还真是王爷的玉佩!” 凌知念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不知今日这番闹剧,楚护卫会向王爷如何禀告。” 凌子煜一听立马软了下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忙解释道:“哎呀,误会,误会一场啊,二妹妹。” 凌子煜给叶如筠行了个万福礼,转身就走,楚清歌紧跟身后。 叶如筠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似是疑惑,又似是无奈。 众人傻眼,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所措。 —— 书房内烛光昏黄,将四周的书架和桌椅映出长长的影子,姜义坐在书桌前,一手拿着茶杯,一手轻轻敲打着桌面,眉头微蹙陷入沉思,魏明站在一旁,神色恭敬,微微低头。 姜义轻抿一口茶,缓缓放下茶杯,“可有之言的消息?” 魏明神情惋惜的摇摇头,“自萧家灭门后,萧公子就失去了行踪,但据目前的线报,他肯定还活着,只是行踪不得而知。” 姜义听着魏明的话,眼神落在杯中茶水,不自觉的走神,眼前浮现出两个孩童在院中追逐打闹的情形,他的眼神变得迷离,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沉浸在那段美好的回忆中。 幼年的姜义站在梧桐树下,气喘吁吁道:“不许你再追了!我母妃说我是安康王,你们都要让着本王!”幼年姜义的脸上带着骄傲和倔强,他一边跑一边回头对着萧之言喊。 两个孩童在庭院中欢快地奔跑,笑声回荡在整个庭院,另一个小男孩儿站在原地,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是是,安康王殿下。”玩笑话中带着丝恭敬,他停下脚步。 幼年姜义刚松了口气,幼年萧之言坏笑了下,突然猛追幼年姜义,姜义吓得加快了脚步,脸上满是惊慌,边跑边喊,“你耍赖!萧之言,你耍赖!”急之中,幼年姜义攀上面前一棵不高的树,他手脚并用奋力爬上了树坐在树杈上喘着粗气。 萧之言站在树下,仰着脑袋,“喂,堂堂皇子,怎么是个缩头乌龟,躲不过我就逃树上!” 姜义紧紧抱着树干,不肯下来,“你就会骗人!”刚说完,手头一松,眼看就要坠下去,姜义本能的发出声尖叫,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下坠去,呼啸的风声中,他向下看,萧之言往后退了一步,收回了双臂。 幼年姜义的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哇哇哇!就知道不能信你!”话音未落,没想到在快坠落到地面时,幼年姜义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是幼年萧之言,他脸上关切和担忧,“没事吧?” 姜义吓得差点尿裤子,眼泪都要出来了,萧之言拍了拍他,“别怕,有我在。” “那你会一直在吗?”姜义抬头看着萧之言,眼角还挂着泪水。 “嗯,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一直在。”萧之言郑重的点头。 “我们拉钩。” 姜义看着茶杯,手指摩挲着自己的小拇指,仿佛两个人幼年许下的愿望,现在依旧能实现一般。 第十章 喝点酒怎么亲上了 清月高悬,微弱的光洒在房顶上,如同一层银霜,楚清歌正悠然地坐在房顶,手中拿着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口,月光映照着他俊朗的侧脸,他摩挲着凌知念刚才拿出来的玉佩,思绪逐渐飘向远方...... 幼年萧之言清晨在院中习武练剑,阳光洒在身上,他的身姿矫健,剑法凌厉,小姜义自人身后悄声靠近,抓起石子准备偷袭萧之言,他小心靠近,脸上带着顽皮的笑容,萧之言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已经察觉到来人靠近,他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已有了对策。 小萧之言虚晃一招,看准地上一块小石先一步抓起回身砸中幼年姜义,姜义被砸中,摔在地上,‘哎哟’一声叫了出来,姜义冲到院中,两人丢了剑在院子里厮打玩闹起来。姜义见自己逐渐处于弱势,学起大人的样子端着架子,“不许欺负本王,本王命令你赶紧回去读书!” 记忆逐渐散去。 楚清歌眺望着安康王府的方向,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此时凌知念笨拙的露出脑袋,笨拙的爬了上来,满脸都是汗水,头发也有些凌乱,她喘着粗气说道:“猜测你可能是在这里,原来你真在这里,你是我护卫的身份都公开了,以后不用老待房顶了。” 凌知念推了一把楚清歌,“喂,你听见我说话没有,楚清歌!”凌知念双手扩成喇叭,对着楚清歌耳朵大喊,楚清歌一个踉跄,将将稳住身形,表情嫌弃的看向凌知念,“姑娘家家的,能不能温柔点。”楚清歌掏掏耳朵,“就没见过你这么闹腾的丫头,哪里像是个闺阁女子。” 凌知念有些不服气,在他后背拍了一巴掌,“谁说女子就该要被驯服成一个样子!你们这些纸片人能不能有点自己的思维,而且我叫了你好半天,是你不搭理我。” 楚清歌表情淡然,继续喝着小酒,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凌知念,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道:“习惯了。”他又仰头喝了一口酒,月光下楚清歌的眼神显得有些迷离,“玉佩怎么拿到的?” 凌知念顺势走到楚清歌身边,整理了一下裙摆坐下后说道:“我之前去退聘礼时光明正大问姜义要来的,本想傍身自保,没想到在你这儿派上用场了。” 楚清歌轻轻一笑,松了口气,他目光变得柔和,看着凌知念,“今日幸好你反应机敏,是我没藏好踪迹,给你惹了麻烦。”楚清歌静静的望着凌知念的脸,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就这样安静的凝视着凌知念,仿佛想要将她的模样牢牢刻进心里。 凌知念被他盯着表情有些不自然,脸上带着愧疚之色,低下头,,轻轻地摆弄着衣角,“别这样说,若不是我非要拖着你回来也不会有现在的事。” 楚清歌愣怔片刻,随即打趣道:“也是,遇见你之后没一天消停过。”他摇摇头,又喝了一口酒。 两人对视,凌知念破涕而笑,她抬起头,与楚清歌的目光交汇,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但嘴角却绽放出笑容。凌知念捧着脑袋望着天上的圆月发呆,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惆怅,轻轻地叹了口气。 楚清歌看穿了凌知念的郁闷,把酒葫芦递过去,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这酒名为百忧解,一口下去美梦无忧。” “好一个美梦无忧,今夜不醉不归。”凌知念接过酒葫芦,毫不犹豫地猛喝一口,楚清歌看着凌知念一口闷的样子,想要伸手去夺过酒壶,被凌知念躲开,她又是仰头一口,像是心里忧愁烦闷不少,楚清歌神情略微紧张起来,“诶,我逗你,你真喝啊,很烈的。” “你放心,我喝不多。”凌知念举着酒壶,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 楚清歌坐在凌知念身边,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两个人心思各异,看似笑容满面,实际心中苦楚颇多,在一口接着一口的烈酒下,凌知念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起来,她勾住楚清歌的脖颈,嘟嘟囔囔着什么。 楚清歌想要拉开凌知念的禁锢,被她再次扣住肩膀,他没想到这小妮子喝多以后竟然力气还怪大的。凌知念一手举着酒壶一手勾着楚清歌,嘴里念念有词,可楚清歌根本听不清,他想要拽住她,可此刻醉酒的凌知念像是脱缰野马,根本控制不住。 凌知念拉住楚清歌的胳膊,酒壶对着天空,口齿有些不清楚,大声道:“苍天为证,我!刘菲菲,不对凌菲菲,凌知念……一没有伤天害理,二我尊老爱幼,我认真学习,勤工俭学,就想安安稳稳毕个业,找个好工作,带上我的多多在大城市有一番立足之地……” “可怎么就不行呢?为什么老天爷就是不允许呢!我只是个兼职而已,为什么非要让我穿越进来,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凌知念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我为何会来到这个鬼地方!都想杀我!我,一定要找到真凶!”她表情突然认真,拉住楚清歌,“你帮帮我好不好。”又突然哀伤起来,紧接着就是放声爆哭,“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我第二轮答辩还没开始呢,我如果第二轮答辩过不了,我就毕不了业,我又要重修,遇见那些可怕的室友,还有我的多多,我可怜的多多,它才那么小,它不能没有姐姐,它还在宠物医院里面等我呢。” “我还没泡到帅哥,找到男模呢,为什么就要让我一个没人爱的小白菜受这份苦啊。”凌知念嗷一嗓子哭得更大声,她把整个人埋进楚清歌怀里,身体也微微颤抖着,她越说越觉得委屈,脸上满是委屈和无助,她不停地抽泣着,“这沉浸式剧本杀简直太沉浸了都沉浸进去了。” 楚清歌无奈地摇了摇头,试图安抚凌知念,他用手撑起凌知念的脑袋,“就说你别喝,你这都胡言乱语些什么啊。” 凌知念忽然用手指抚摸着楚清歌的嘴唇,另一只胳膊一下挎住楚清歌的脖颈把他拉低,月光下俩人目光相对,楚清歌脑海中闪过之前为了躲避常嬷嬷,他主动吻住凌知念的画面,脸颊不由得红了起来,连带个耳朵根。 凌知念捧着楚清歌的脸,笑得有些痴呆,“嘿,我还没点过男模呢,你长得好帅,让我摸摸腹肌,亲亲你好不好?而且你当时不让我出声用的这招是吧。”她眼神变得暧昧起来,连带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两个人周围的空气凝结,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嘿嘿,你心跳好快哦,姐姐会疼爱你的。” 话音刚落,凌知念便主动亲上去扶着她的楚清歌,楚清歌手中的酒葫芦滑落。霎那间楚清歌觉得自己脑袋发昏,像是要爆炸了,他就这样被凌知念捧着脸,和她四目相对,嘴唇触碰着嘴唇。 楚清歌预感到凌知念似乎要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轻推凌知念,随即凌知念便抵在楚他的肩膀上打起鼾来。他无奈地笑了笑,轻轻地将凌知念扶好,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去,等着她彻底睡熟以后,楚清歌才抱起凌知念飞身下了屋檐,回到凌知念的房间,里面的烛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映照着屋内的摆设。 宝笙正在整理床铺,楚清歌抱着醉梦中的凌知念进屋,将她放在床上,凌知念搂住楚清歌的脖子往下一勾,他再次贴上了凌知念的唇瓣,宝笙此刻识趣的退出房间,给两个人关好门窗。 楚清歌动作反应迅速,从凌知念的禁锢中撤离出来,他拉过被子盖在凌知念身上,转身就逃离了她的屋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反身关上门,手指不自觉抚上自己的唇瓣,他摇摇脑袋,甩开里面不切实际的想法,快步走向水盆边,用冷水冲了几把脸,才得以清醒过来。 他点燃屋子内的烛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屋子里雕花桌椅和精致的瓷器摆件一应俱全,连带着墙上还有几幅山水字画,内屋一张雕花梨木大床摆在房间的一侧,床榻上的锦被绣着繁复的花纹,床幔是用轻薄的丝绸制成,房间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个檀木书架,上面摆满了古籍和珍贵的书卷。一扇巨大的屏风立在房间中央,绘着栩栩如生的花鸟图。靠窗的位置放置着一张檀木书桌,桌上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 和护卫房不同,凌家在得知他是安康王派来的专门保护凌知念的护卫后,特意安排出来在凌知念院子里面的厢房,而且地方距离凌知念的屋子非常近。 楚清歌弄来了几桶水,浴桶中的水冒着腾腾热气,他赤裸着上身泡了进去,他正专注地往自己胳膊上倒水清洗,眉头微微舒展,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传来一阵急促的推门声和凌乱的脚步声,楚清歌瞬间脸色大变,目光凌厉地喝道:“谁?” 察觉到有人进来,楚清歌运气一掌击倒屏风,那沉重的屏风精准地砸在来人身上,趁那人倒下,楚清歌迅速从浴桶中站起身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一旁的宝剑,剑尖直指来人,“究竟是谁?敢擅闯此地!”却看见被砸倒是凌知念,他满脸错愕,“凌知念?你这是发的什么疯?” 凌知念‘哎哟’一声惨叫,揉着被砸的胳膊疼得五官扭曲,她眼泪都快出来了,委屈地喊道:“疼死我了。我不是故意要进来偷看你洗澡的。”她费力地把屏风扒到一边,抬头的瞬间,目光正好落在了站在浴桶里的楚清歌身上,将他看了个清楚,不自觉地赞叹一声,“哇。” 楚清歌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又羞又恼,连忙坐回浴桶中,眉头紧皱,嗔怒道:“你这不知羞耻的女子!你要借酒装疯到什么时候?” 凌知念立马换上一副惶恐万分的紧张模样,眼睛瞪得圆圆的,声音颤抖的说道:“有刺客,真的有刺客!我发誓,我没有说谎!人就在那边!”她指指外面,面露害怕的表情,窜到楚清歌浴桶后面。 楚清歌十分谨慎地看向四周,神情紧绷,剑眉紧锁,追问道:“在哪?你看到人了?”凌知念摇摇头,又怕楚清歌不相信自己,连忙补充道:“刺客今日不来,早晚也会来。他们定是不会放过我的。不杀了我,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楚清歌有些无语,“那依你之见,怎么办?杀人总要有理由,哪怕他们是坏人也得有做坏事的证据,可你现在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你想怎么办,让我帮你除掉凌子煜和凌红霜?”凌知念闻言坚定地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咬牙切齿地说道:“不止!只杀他们两个不保险。整个太尉府都危机四伏,都杀了,以绝后患!还有那个安康王,也必定是幕后黑手之一,最好一并也杀了!” 楚清歌听了,觉得不寒而栗,嘴角抽搐着说道:“我是来给你当护卫,可不是做杀手。” 凌知念一脸不屑地看向楚清歌,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楚公子,莫不是你害怕了?难道要加钱你才肯干?”她大手一甩,“你说个数字,我满足你。” 楚清歌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羞辱一样,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宛如被人强行塞进了一只苍蝇,他拔高音调,脸上带有怒火,“看不起谁呢?本公子可不缺你这点银子!” 凌知念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又怂了下来,嘟囔着,“我,我只是这么一说,我哪敢真去杀人……” 楚清歌默默叹了口气,无奈地想要推凌知念出去,“你现在醉得神志不清,赶紧回去歇息,莫要在此胡搅蛮缠。” 凌知念倔强地抵抗着,满脸不开心,挣扎喊道:“我不回去!楚公子,你武功高强,只有跟你在一块我才有安全感,才能保住性命。”凌知念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走到楚清歌身边,双手按住了浴桶边,楚清歌双臂紧紧捂住胸膛,眼神中充满了狐疑和警惕,呵斥着凌知念,“你又想干吗?别以为你是女子就能借酒撒泼,刚才占我便宜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呢!” 在楚清歌狐疑的眼神中,凌知念却扒着浴桶边滑坐到了地上,脑袋贴着浴桶重新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道:“我只想活下去,想回家……这里不是我的家……”凌知念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忧伤和无助,接着便没了动静。 楚清歌放下双臂,目光中带着探索和疑惑,静静地看向凌知念,心中暗自思忖:凌府不是你的家?看来,你我皆如浮萍无所依。 而就在这时,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黑影,紧接着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楚清歌神色一凛,低声说道:“不好,恐怕真有刺客!”他迅速穿好衣服,手持宝剑,小心翼翼地朝着窗边靠近。 凌知念被这动静惊醒,惊恐地喊道:“楚清歌,救我!”楚清歌回头看了一眼凌知念,示意她躲在床后,他轻轻推开窗户,却发现外面空无一人,正当他疑惑之时,一支冷箭从屋顶射来,楚清歌侧身躲过,箭直直地钉在了墙上,“何方鼠辈,竟敢在此放肆!”楚清歌怒喝一声,飞身跃上屋顶,四处查看,然而刺客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楚清歌皱着眉头回到房间,对凌知念说道:“看来,这太尉府的确不太平。” —— 凌知念睡在楚清歌的床榻上,她的身躯微微蜷缩,像是在极度惊吓之下,被恐惧包围的孩童寻求着一份温暖的庇护,楚清歌则静静地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块柔软的锦帕,细致地擦拭着那柄锋利的宝剑,剑身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楚清歌的目光却时不时不由自主地投向床榻上的凌知念。 月色如水洒在屋顶之上,凌知念与楚清歌并肩而立,微风拂过,撩动着他们的发丝。,凌知念望着身旁的楚清歌,突然向前一步主动亲上去,双手紧紧勾住他的脖颈,楚清歌想到这里只觉心被扰乱,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泛起层层涟漪。 他的喉咙发干,于是伸手端起桌上的水杯,仰头喝了一大口。床上的凌知念眉头轻皱,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显然已陷入了梦境之中,在梦中她仿佛又回到了与楚清歌在屋顶的那一刻,心中满是忐忑,楚清歌看着凌知念的睡颜,心中思绪万千。 凌知念紧紧拽住被子,额头上喊住密布,睡梦中的刘菲菲突然被一阵莫名的寒意惊醒,她猛地睁开眼,入目的却是一片空寂,周遭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她缓缓起身,脚步有些踉跄地朝着院子旁边的厢房走去,刘菲菲的心跳得厉害,每走一步,都仿佛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想着,“这大半夜的,怎么如此安静,莫不是要出什么事?”当她走到厢房门前,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双手轻轻推开门,迎面见到屋内凌知念正穿着鲜红的喜服,背对着自己,似乎正要脱掉那身象征着喜庆却又显得格外诡异的喜服。 刘菲菲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刚想开口叫住凌知念,却听到一阵呼呼作响的声音,纸钱不知从何处被吹进了窗内,原来窗子开了条缝,阴冷的风顺着缝隙灌进来,整个房间瞬间变得阴森恐怖,刘菲菲满心疑惑,目光紧紧地盯着凌知念,喃喃自语道:“知念,你这是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凌红霜悄悄地来到凌知念的窗下,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竹筒,往窗内吹着迷烟,凌子煜则躲在角落里,手里紧紧握着一条布条,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看准时机,冲上前去,用布条死死地勒住凌知念的脖子,凌知念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那致命的束缚。 凌子煜一边用力勒着,一边喘着粗气说道:“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挡了我们的路!” 周姨娘随后也进了门,她面无表情地指挥着凌子煜,“动作快点,把她的尸体挂在屋内,别留下任何痕迹。”凌子煜依言而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凌知念的尸体挂了起来,做完这一切,几人匆匆离去。 窗外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仿佛在为这悲惨的一幕哭泣,宝笙端着一盆热水,急匆匆地走进门来,当她看到凌知念上吊的尸体时,手中的水盆‘哐当’一声掉落在地,热水溅了她一身,她惊恐地张大了嘴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啊!小姐!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宝笙的尖叫声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却又很快被雷声和雨声所淹没…… 她转身跑出房间,“快来人啊,小姐自缢了,快来人啊!”宝笙凄厉的声音划破刘菲菲的耳膜,她急忙跟着宝笙的身影冲上前,想要救下凌知念,可一切都太晚了,正当她惋惜的看着凌知念时,她忽然感觉到喉头一紧...... 她下意识去摸脖子,却感受到一根粗实的麻绳勒住自己的脖子,她拼命挣扎,回过头发现凌子煜狰狞的表情,脸上全是阴狠,嘴上不停念叨着,“去死吧!凌知念死了,你也一起去死吧!” “放过我,放过我,不要!”凌知念突然从床上坐起身,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她大口喘着粗气,赶忙摸着自己的脖子,确认无事以后,她看向周围的环境,发现楚清歌端着盘子进来,她松下一口气。 楚清歌看着她满头汗水,“做噩梦了?”他放下手中的盘子,把端着的清粥小菜摆在桌子上面。 凌知念口干舌燥,看见楚清歌摆好清粥小菜以后,她匆匆下床,坐在桌子旁边,只见楚清歌端起清粥,喝上一口,凌知念才反应过来,“不是给我的?” 楚清歌端着清粥吃得格外满足,凑近凌知念,“你昨晚霸占我的床,今早还打算让我伺候你洗漱用早饭?我是护卫,不是小厮。” 第十一章 血引子 清晨的阳光透过淡青色的纱幔,轻柔地洒在地板上,映出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屋子清幽典雅,角落里摆放着一座精致的檀木书架,上面整齐地排列着各类书籍和古玩。一张雕刻着精美花纹的檀木床榻靠墙放置,窗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盆盛开的兰花,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凌知念缓缓睁开眼睛,脑袋还有些昏沉,她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脸上显露痛苦之色,“头好痛......”此时,楚清歌睨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谁让你昨晚要抢酒壶,让你少喝点,仰头就去了一壶,那可是陈年精酿。”他走到床边,把手递过去,“那酒可花了我好几两银子,记得赔我。”凌知念白了他一眼,“赔你!小气鬼。”她边说着,手边搭上楚清歌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两壶。”楚清歌竖起两根手指,“做你护卫我少了大笔收入,以后可喝不起这种好酒喽,便当作扶你这一把的额外银钱,怎么样?”凌知念闻言慌忙拍开拍开楚清歌的手,可刚踏出一步,整个人身形不稳险些摔倒。她伸手一把扯住楚清歌的衣服,“别动,我头晕,你扶我过去。”楚清歌笑起来有些欠嗖嗖的,“童叟无欺,我楚清歌绝不趁人之危的。”他伸出手扶着她坐在桌前,端起手边清粥。凌知念赶忙摆手,“我自己来就好。”楚清歌看看凌知念,一勺清粥喂进自己的嘴里,含糊不清,“护卫不负责喂饭。” 凌知念气闷,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突然像是被雷击中一般,瞬间清醒过来,顿时瞪大了眼睛,“等下!”她反应过来神情惊慌,“我为何睡在这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松开了楚清歌的手,不可置信的手指在两个人身上徘徊,“我们?不会吧!”楚清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连带音调都拔高不少,“你不记得昨夜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凌知念伸手指住他嘴,警惕环视周围,确定四下无人,转头朝楚清歌做出噤声手势,“你喊什么!你想害死我?” 凌知念疑惑地看了看床,又看了看一脸哀怨的楚清歌,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脸一下子红了起来,“难道我们......不会吧。”她拢紧自己的衣服,羞愤中又有些兴奋,“你趁人之危!”楚清歌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又恼又急,咬着牙,“我趁人之危?你!你!血口喷人!”他甩开凌知念的禁锢,走到窗边深呼吸,在窗下来回走动,叉着腰,“你个小姑娘,不知羞!”愤怒让他声音都有些颤抖,话也说得磕磕绊绊。 “我趁人之危,我......”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转回身指着她结结巴巴,“明明是你自己!”气得嘴唇直哆嗦,愣是说不出后半句话,就看凌知念站起身双手叉腰,挑衅地看着自己,他努努嘴,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什么表情?什么意思?我怎么了?说话,你说啊。我怎么了?”看凌知念理直气壮的模样,楚清歌别过头没好气地说道:“没什么,占了我的床而已。”凌知念轻哼一声,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到桌旁坐下,目光游离,心事重重。 如果正如梦境和推断,从前的凌知念应该就是被他们三人合力害了。我被迫留在太尉府完成角色任务查真凶,真的是为了活下去吗?亦或是因为,其实我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做完角色任务后,能完结这局剧本杀回到现实世界...... 当她想的入迷时,宝笙一路叫喊着,小跑着来到门口,“小姐!小姐?”她看到凌知念在楚清歌的房间,步伐匆匆跑进屋子,一张小脸充斥对八卦的好奇心,眼睛在凌知念和楚清歌之间来回转动,“小姐昨夜悄悄溜出去,原来是到楚公子这里来啊。”凌知念干咳几声,羞红着脸不敢和楚清歌有对视,她撇过脸回避着宝笙炽热的视线,摸着后脖颈,等恢复情绪后才转过脸来,“你找我干嘛?” 宝笙这才想起正事,一拍脑袋,“对,的确有事禀报小姐。太尉大人在边关听闻您被安康王退婚一事,愤怒难耐,寄来家信告诉大夫人,让她把安康王的退婚书撕毁,不同意他的单方面退婚呢。”“什么!”凌知念皱起眉头来,有些诧异,“你的意思是,太尉——呃不,我爹,他还是想让我嫁给安康王?” 宝笙用力地点了点头,神情认真,“您和安康王是先皇赐婚,哪能说变就变。何况此事关乎皇家,又关乎您和大人,若是随意更改,岂非是不将大人放在眼里,朝臣自然也是不愿意的。” “你这丫头眼眶子虽浅,不过说话倒是有意思。”楚清歌把玩手里的茶杯,眼里全是戏谑。 凌知念听完宝笙的话神情变得凝重,“我还是要嫁给安康王,意味着我的行为不管怎么做,剧情都会被修复,继而重新回到原定轨道上。”她扶着额头,低语,“人物剧情被设定完成,既然无法人为修改,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代替凌知念再死一次吗!”眼睛瞪得浑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一脸的不可置信,“什么?你居然还想嫁给姜义那个家伙?”他急忙上前追问,看向宝笙,得到肯定的答案以后,整个人呆愣住。 凌知念还深深陷在自己的思维中,“如果嫁给他才是正确的剧情走向,那我顺着剧情走完故事,说不定更容易回去。”她抬起头,双手合十击掌,“对!我存在必有道理,绝不是为再死一次!”楚清歌眉头紧紧锁着,神情焦急又担忧,“回哪儿?你昨晚可是哭天抹泪地求着我,现在又是抽哪门子疯?”楚清歌和宝笙面面相觑,“你看看你家小姐是不是烧坏了脑子,还是酒没醒。” 宝笙吓得脸色苍白,慌忙摆手,“楚公子,话可不能乱说啊,要是让有心人听见了,小姐将来日子更是难过,您可千万别胡说。”她担忧的看向凌知念,“小姐,咱们好不容易日子好过几日,有些事情虽是憋屈,多少还是要注意些,隔墙有耳。”楚清歌完全没理会宝笙,双眼紧紧地盯着凌知念,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焦虑,“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说自己想要好好活下去,以你如今的地位,未必会在王府有好日子过,何况你了解安康王......”凌知念抬起头,目光坚定,“太尉府有太多人花心思害我,嫁进王府肯定更安全,至于调查杀我的真凶,此事可以慢慢容后再议。” 楚清歌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透着思索,“要是为这事儿犯愁,我倒能想出些法子。”凌知念疑惑地看向楚清歌,“你要帮我?”楚清歌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我们两个现在是一根草上的蚂蚱,帮你就是帮我自己。”凌知念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那你快说说,是什么办法?” 楚清歌目光变得深邃,缓缓说道:“我们得先找出那些想要害你的人的把柄,让他们有所忌惮。之后你在太尉府要树立起自己的威严,让他们不敢轻易对你下手。”凌知念咬了咬嘴唇,若有所思,“这能行吗?”楚清歌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放心,有我在,一定没问题。”凌知念微微点头,心中还是有些忐忑,“那就姑且信你一次。”楚清歌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微笑,“不过,你得听我的。”凌知念白了他一眼,“哼,知道了。” 宝笙在一旁看着两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姐和楚公子这样,倒像是一对欢喜冤家。”凌知念瞪了宝笙一眼,“就你多嘴。”宝笙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小姐,我这不是为您高兴嘛。”楚清歌看着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好了,别闹了,我们还是赶紧商量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做。”凌知念深吸一口气,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嗯,你说。” 楚清歌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陷入沉思,“首先,我们得从那些和你有过过节的人入手......”凌知念走到楚清歌身边,认真地听着,“接下来呢?”楚清歌转过头,看着凌知念,“下一步,我们再慢慢排查,找出最有可能的凶手。”凌知念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好,就这么办。”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楚清歌脸色一变,“不好,有人来了。”凌知念心中一紧,“会是谁?”宝笙吓得躲到了桌子后面,“小姐,怎么办?”楚清歌迅速思考着对策,“别慌,先躲起来。”三人匆忙找地方躲藏起来,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三个人蹲了接近半柱香的时间,凌知念锤着自己酸疼的小腿,探出脑袋想要看看,被楚清歌一把按回去,“被人看见,名声不想要了?”凌知念一屁股坐地上,“我蹲不住了。”她捶打着小腿,没好气瞪着楚清歌,“这是你房间你躲什么?”。楚清歌有些无奈,“我出去看看。” 楚清歌打开房间门,周围、房顶全部绕了一圈,没有见到半个人影子,他回到房间,“出来吧。”凌知念被宝笙扶着,一瘸一拐走到桌边坐下,楚清歌倒杯茶,“你们两个人尽快从我房间出去,回头被人看见可就不好了。”宝笙担忧的看向凌知念,“楚公子的话有道理。”她搀扶着凌知念,“小姐,咱们先回房吧。” 两个人走到门口时,楚清歌面色沉重,“记得晚上给我送药来,今晚月圆。”凌知念抬头看看天空,“好。”她拉着宝笙迅速离开楚清歌的房间,刚到门口,宝笙拉住她,“小姐,这不是回咱们屋的路啊,您出院子做什么?”“去厨房啊。”两个人往膳房去。 膳房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阳光透过狭小的窗户,在地上洒下几缕金色的光线。墙壁上挂满了炊具,炉灶里的火还在熊熊燃烧,映得整个房间暖烘烘的。角落里堆着一筐筐新鲜的蔬菜和水果,旁边的案板上摆放着各种肉类和调料。 凌知念站在案板前,紧握着菜刀,神情紧张又纠结。她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和犹豫。宝笙在一旁焦急地来回踱步,双手不停地绞着衣角。凌知念在膳房里,拿着菜刀准备给自己手掌划一下,但在最后一秒,凌知念还是泄了气,她眉头紧皱,咬着嘴唇,“不行不行,我下不去手。”把菜刀递给宝笙,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求,“你帮我划一刀。” 宝笙惶恐地连连后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声音颤抖,拼命摆手,“啊?”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姐,我怕血的。”凌知念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咬了咬牙,“诶,那还是我自己来吧。”宝笙捂着眼睛,满脸恐惧,急忙说道:“等等!这寒毒非要用您的血才能解吗?楚公子有没有试过别的办法。” 凌知念听了宝笙的话,心中一动,陷入了沉思。她眼神中燃起一丝希望,“对啊,这个世界连轻功都有,一定还有许多世外高人。”她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转头看向宝笙兴奋地说道:“宝笙,你一会儿帮我去街上张个榜单,本小姐要招贤纳士!”宝笙连忙点头应道:“好。那今天怎么办?楚公子那边还等着您送血引过去......” 凌知念转身看到一旁的鸡笼,心中有了主意,她的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上扬,快步走到鸡笼前,蹲下身子,“有了!咱们先用鸡血代替一下。”宝笙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小姐,这能行吗?”凌知念自信地拍了拍胸脯,“管他呢,先试试再说。”她站在院子里,摩拳擦掌,面前是一只活蹦乱跳的鸡。那只肥壮的鸡正悠闲地在院子里踱步,她手里紧紧握着一把菜刀,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眼神中透着紧张和犹豫。 凌知念悄悄地靠近,紧紧锁定目标,大气都不敢出。就在她自以为距离合适,猛地向前一扑时,鸡却像早有预感一般,不停地扑腾着翅膀,咯咯叫个不停,凌知念扑了个空,摔了个狗啃泥,满脸都是尘土。凌知念深吸一口气,她迅速爬起来,鼓起勇气继续追逐那只鸡。鸡在院子里四处逃窜,钻进菜地里,凌知念朝鸡扑了过去,鸡机灵地一闪,转头又飞到柴堆上,凌知念再次扑了个空,整个人向前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她稳住身形,再次朝鸡靠近,好不容易,凌知念瞅准机会,再次扑过去,这次总算抱住了鸡的身子。可鸡拼命挣扎,力气大得惊人,凌知念被它带着东倒西歪,鸡的翅膀不停地扑腾,她的头发被扇得乱七八糟,衣服也被扯得皱皱巴巴。她紧紧地抓住鸡,鸡一个猛冲,挣脱了凌知念的双手,又飞到了屋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凌知念。她又气又急,指着扬起脖子的那只鸡,“该死的,就不能老实点!”她跌坐在地上,看着手上被划出了几道浅浅的痕迹,“老子这辈子没受过这种罪,你给我等着!”凌知念捞起衣袖,展开双臂,准备再次动手。 宝笙给她找来一根长长竹竿,两个人费劲地把鸡从屋顶赶下来。凌知念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宝笙看着她,放下竹竿,“小姐,要不您歇会儿,我去。”凌知念弯着腰喘气看看宝笙,“我,我就不信,还搞不定一只鸡。”她瞅准时机,再次扑上去,这次终于成功地把鸡死死地按在地上。没等她缓口气,鸡又开始挣扎,爪子在地上乱蹬,扬起一片尘土。 宝笙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捂着嘴偷笑,“小姐,您这样子可真狼狈。”凌知念抓紧鸡的翅膀,终于把鸡牢牢地控制住,她拿起菜刀准备杀鸡,手却不停地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当她鼓起勇气一刀切下去时,鸡又拼命扭动,鸡血溅得到处都是,凌知念整个人狼狈不堪,身上脸上满是鸡血和尘土。宝笙跑去拿碗,赶紧接鸡血,“小姐,小心别弄脏了衣服。”凌知念看着满手的鸡血,眉头皱了起来嫌弃地说道:“哎呀,真是麻烦。” 宝笙安慰,“小姐,只要能解楚公子的寒毒,这点麻烦算什么。”凌知念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也不知道这鸡血能不能管用。”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不好,有人来了,快把东西藏起来。”宝笙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两人躲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膳房门口,门被推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丫鬟四处看了看,疑惑地说道:“刚才好像听到这里有动静。”凌知念和宝笙紧紧地靠在一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丫鬟没有发现异常,转身离开了。凌知念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宝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姐,咱们还是赶紧把鸡血给楚公子送过去吧。”凌知念点了点头,“走。”两人小心翼翼地端着鸡血,走出了膳房。 一路上,凌知念心里七上八下,她心中暗想,“希望楚清歌不要发现这是鸡血,不然可就麻烦了。”终于来到楚清歌的房间,凌知念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楚清歌在里面说道:“进来。”凌知念和宝笙推开门走了进去,楚清歌看到她们手中的碗,期待地问道:“血引拿来了?”凌知念心虚地不敢看楚清歌的眼睛,“嗯,拿来了。”楚清歌接过碗,看了一眼,脸色一变,“这不是人血!” 凌知念慌张地解释,“我......我实在下不去手,就先用鸡血代替一下。”楚清歌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简直是胡闹。”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也是没办法嘛。”楚清歌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心软起来,接过碗,“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凌知念连忙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三人陷入了沉思,房间里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凌知念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我想到了!我们可以去城外的寺庙问问,说不定那里的高僧能有办法。”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希望,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楚清歌点了点头,认可道:“嗯,这倒是个办法。” 宝笙积极地说道:“那咱们明天就去,我让管家准备好马车,就说小姐要去祈福。”凌知念信心满满,坚定地说道:“好,这次一定能找到解决办法。”夕阳的余晖洒在房间里,将三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仿佛在预示着未来的路还很长。 宝笙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凌知念和楚清歌两个人。楚清歌挑眉看向凌知念,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要招贤纳士?我一个护卫不够?”他浅浅抿了口茶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解。 第十二章 有人参了一本安康王 “是为你,这个世界厉害的人那么多,万一有人能治疗你的寒毒呢?”凌知念真诚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我就是那个厉害的人,我都做不到,能因为钱留下来的江湖人士有什么用?”楚清歌脸色阴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你不愿意继续跟我合作?” “没有没有没有。”凌知念连忙摆手,急切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能有双赢的解决办法,仅此而已。”她见楚清歌神情明显不信任,立刻作出发誓的手势,“你相信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希望楚清歌能够相信她的诚意。 太尉府的后院在午后宛如世外桃源般宁静,一座小巧玲珑的亭子矗立在一片碧绿的水上,周围环绕着五颜六色的花朵,争奇斗艳,散发出阵阵芬芳。亭子旁边有一个清澈见底的池塘,水中鱼儿欢快地游弋,不时跃出水面,溅起一片片晶莹的水花。池塘边垂柳依依,嫩绿的柳枝随风飘舞。 阳光明媚,温暖的光线洒在亭子里。凌知念端着一叠还冒着热气的血豆腐,小心翼翼地走到楚清歌面前,她的眼神有些闪躲,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红晕,神情不自在,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制成了血豆腐,你试试。” 楚清歌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儿血豆腐,刚放到嘴边,却又犹豫着放了下去。凌知念着急地问道:“怎,怎么不吃啊。你试试看,我跟宝笙做了好久。” 此时,凌红霜和凌子煜有说有笑地路过此处,看到亭中的两人,凌红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蛮横地走上前,凌红霜提高了音量,尖声说道:“好你个凌知念,在此处同男人拉扯,成何体统?别忘了你跟安康王可还有婚约在身,你此般行径,叫大夫人和爹爹如何跟安康王交代?”话落,她的目光转向一旁的楚清歌,立刻换上了一副妩媚的笑容,“况且此等这点小恩小惠,就想讨好楚护卫?当真是叫人笑话,我猜想楚护卫定然不是这样的人。”凌红霜拿出手帕掩嘴一笑,又往楚清歌身上挑逗地拂了一下。 凌红霜斜眼轻蔑地看着凌知念,“你此等行径分明是要陷楚护卫,对安康王不仁不义不忠。” 凌子煜快步走上前,端起血豆腐,仔细查看,“这......这是血......血豆腐?” 楚清歌半开玩笑道:“不错,人血豆腐。” 凌子煜先是一惊,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但很快又恢复了淡定。他走到凌知念面前,附耳低语,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二妹,安康王只是出于愧疚才给你遣了个侍卫,你以为他真在乎你的死活?” 凌知念此时抬起头,目光坚定而又充满底气地看向凌子煜,“安康王当然在乎,退婚书已毁,我还是他的未婚妻。” 凌红霜眼神中闪过一丝嫉妒和狠毒,“贱人,还敢做王妃梦。”眼神一变,恶狠狠地说道:“死了一次还不够让你安分,看来是上次教训不够,迟早我要你跪地求饶。” 凌知念被凌子煜和凌红霜围住,她眉头紧皱,试图绕开二人,她心中暗想,“回回都是这两个讨债鬼,烦死了。” 楚清歌察觉到凌知念的状态不对,身子往前一拦,阴沉着脸做出驱赶,“两位还是请回,王爷的心思非尔等可以轻易试探,王爷派我过来是保护知念小姐不受伤害,如果两位继续打搅知念小姐的雅兴,我不介意。”楚清歌拔出手中的刀,阻断凌知念和凌红霜、凌子煜的视线。 两个人后退两步,脸色变得难堪,楚清歌绕到凌知念身后,语气恭敬道:“知念小姐,莫要被不相干的人打搅雅兴。” 凌子煜气得满脸通红,指着楚清歌,“你!”他正要骂人,却被凌红霜推了一下,凌红霜满面带笑地凑到楚清歌面前,娇声道:“楚护卫,一个闲差,何必认真呢。”她拿起筷子,从楚清歌端着的盘子里夹了一块血豆腐,“王爷不愿娶她,你跟着二妹,只能吃块血豆腐,可你若愿意跟我......跟我们亲近,金银财宝,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凌红霜说着,表情魅惑地将血豆腐吃下,入口却感到一阵发腥,可她当着楚清歌的面,还是强忍着恶心,保持形象强行咽了下去。 凌知念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偷偷发笑,她压不住嘴角的笑意,心里不断嘲笑着凌红霜,“让你嚣张,这下自讨苦吃了吧。” “既然四小姐爱吃,那这盘就都给你了。”楚清歌说罢将血豆腐塞进凌红霜手中,紧接着贴近凌红霜的耳朵,小声耳语,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狡黠,“能和四小姐这样的美人亲近,楚某求之不得,今日酉时,楚某将在西厢设宴,希望四小姐和大少爷能够赏光。” 凌红霜面露羞涩,满心欢喜地点了点头。 凌知念看着楚清歌和凌红霜亲近的样子,冷哼一声,心中不满,“好你个楚清歌!老娘费心费力给你找药引子,满世界给你治病,你当我面撩拨别的女人!”她满脸不高兴,愤恨地瞪着楚清歌,转过念头摇摇脑袋,捂着自己有些羞红的脸,“天呐,我在想些什么!” 她抬起头,楚清歌看过来,两个人四目相对,楚清歌不着痕迹摇头,给了凌知念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一副胸有成竹的肯定模样,凌知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泛起嘀咕,“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且等着,看我如何收拾这两个家伙。”凌知念被他的眼神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难道有什么计划?” 凌红霜和凌子煜得意洋洋地离开,边走边商量着晚上的赴宴,凌红霜兴奋地说道:“哥,今晚咱们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凌子煜一脸贪婪,“那是自然,说不定能从楚清歌那里得到不少好处。” 凌知念站在原地,楚清歌环胸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各有盘算。 凌知念扯扯楚清歌衣袖,“你快说。”楚清歌勾唇轻笑,满脸都是得意,“瞧好吧。”阳光温暖地洒在他们身上,只是此刻的气氛却充满了和谐,有种诡异又无法言说的合拍感。 两人沿着池塘边的小径慢慢走着,阳光在他们身上洒下金色的光辉,凌知念脑海中不断闪过楚清歌亲近凌红霜的样子,她胸腔一阵汹涌,怨恨地瞪了眼楚清歌,提起裙子快步往自己的院子走。 走廊曲径通幽,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细碎的光影。朱红色的栏杆在阳光的洗礼下略显斑驳,走廊两侧种满各色花卉,生气的凌知念迈着大步,如风一般走得飞快,她的裙摆随风飘动,脸上满是愤怒之色,眉头紧蹙,嘴唇紧抿。 楚清歌见状,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追了上去,他身姿矫健,眼神中透着焦急与关切,见凌知念不理自己,楚清歌干脆一横身,拦在了她的身前,“你在生气吗?” 凌知念从左到右绕路饶了几次,都被楚清歌挡住,她怒目而视,大声喝道:“好狗不挡路!真没想到,楚公子还是个风流人物。” 楚清歌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羁的笑,“论风流,本公子比你差远了,一边想嫁安康王,一边借着酒意对我......” 凌知念满脸疑惑,停下脚步,“你说什么?” 楚清歌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停住话头,转换话题。他眉头微皱,一脸严肃,“该生气的人是我,那碗血豆腐到底是哪来的?”凌知念眼神闪躲,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是......是鸡血。” 楚清歌双眼紧盯着凌知念,满脸狐疑,“你后悔答应我了?”凌知念连忙摆手,着急解释,“不是,我是想,或许还有其他解除寒毒的办法,我们还没试过嘛。” 他盯着凌知念看了好一会儿,表情依然怀疑,“当真?”凌知念甩开楚清歌的手,“你需要和我解释什么?” 楚清歌追上去,拉住凌知念,“你别误会,我自有打算。” “我是不希望影响我们的合作关系。”楚清歌拽住凌知念,“我有计划,你信我。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帮你的。” 凌知念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他,“你到底有什么计划?” “你且等着看好戏,相信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凌知念视线落在凌红霜和凌子煜离开的方向,又回头深深看了眼楚清歌,心中暗自琢磨“希望他不是在骗我。” 凌知念抬头看了眼天色,神色略显焦急,“宝笙应该回来了,你跟我走。”说着,凌知念便要绕过楚清歌继续前行,楚清歌一把拉住凌知念的胳膊,“等等,你把话说清楚。”凌知念用力挣脱楚清歌的手,嗔怒,“哎呀,你烦不烦,跟我走就是了。” 楚清歌无奈地摇摇头,“好好好,我跟你走。”凌知念气鼓鼓地在前面走着,楚清歌紧跟其后。 凌知念心中暗想,“这家伙,怎么这么难缠。” 楚清歌心里琢磨,“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走到一处拐角,凌知念不小心绊了一下,身子向前倾去。楚清歌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小心!”凌知念站稳身子,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多谢。” 楚清歌微微一笑,“不必客气。” 两人继续前行,来到一个小花园。 凌知念四处张望,“宝笙怎么还没回来。” 楚清歌双手抱胸,“莫急,再等等。”凌知念焦急地踱步,“这可如何是好。”楚清歌安慰道:“放心,会有办法的。”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花瓣纷纷飘落,落在他们的肩头。凌知念望着飘落的花瓣,心情稍稍平复,“但愿如此。” 楚清歌看着凌知念,眼神变得柔和,“你就是性子太急。”凌知念白了他一眼,“哼,还不是被你气的。”楚清歌无奈地笑了笑,“我这不是担心你反悔......毕竟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凌知念别过头去,“谁会反悔。” 就在这时,宝笙的身影出现在远处,她快步走来,气喘吁吁,“小姐,我回来了。” 楚清歌走上前,“如何?” 宝笙擦了擦额头的汗,“事情不太顺利。” 凌知念脸色一沉,“怎么回事?” 宝笙喘着粗气,“我按照小姐的吩咐去办,可是......”楚清歌打断道:“慢慢说,别着急。”宝笙深吸一口气,“我张贴了榜单,也有不少人前来询问,可他们都没办法解除寒毒。” 凌知念眉头紧锁,一脸失望,“这可如何是好。” 楚清歌沉思片刻,“莫要灰心,咱们再想想其他办法。”凌知念看向楚清歌,“还能有什么办法?”他目光坚定,“总会有办法的,只要咱们不放弃。” 凌知念微微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而他们的身影在这美丽的花园中,显得格外坚定。 —— 宏伟壮观的皇宫大殿庄严肃穆,阳光穿过高大而通透的琉璃窗户,如金色的瀑布般倾洒在地面上。地面由光洁如镜的汉白玉石铺就,每一块石板都精心雕琢着祥瑞的图案,泛着幽幽的冷光。 殿内数根顶天立地的蟠龙柱矗立其间,柱身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图案,龙鳞闪耀着金光,凤羽仿佛随风飘动。柱子顶端的斗拱结构精巧复杂,支撑着华丽的藻井,藻井上绘着五彩斑斓的神话故事,令人叹为观止。 高悬的匾额上,“正大光明”四个大字龙飞凤舞,气势磅礴。殿顶的藻井精美绝伦,层层叠叠的木雕工艺巧夺天工,绘着的祥瑞图案令人叹为观止。两侧的墙壁上,挂着历代先皇的画像,他们目光威严,仿佛在审视着朝堂上的一切。 高高在上的龙椅位于数层台阶之上,由纯金打造,椅背镶嵌着璀璨夺目的宝石,扶手处雕刻着威猛的狮子头,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威严气息,龙椅背后是一幅巨大的屏风,绣着山河壮丽的景象,丝线闪烁着细腻的光芒。 朝堂下,姜义和沈傅等众臣皆在,两排大臣整齐地站立着,他们身着华丽的朝服,衣袂飘飘。朝服上绣着精致的云纹和飞禽走兽,腰间系着玉带,佩环叮当。大臣们头戴官帽,帽檐上的珠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神色肃穆。 南楚王端坐在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椅之上,眼神略显迷离,脸色苍白。他身形略显单薄,却依旧努力挺直脊梁,试图保持着帝王的威严,他脸庞消瘦,颧骨微微突出,使得原本轮廓分明的面容显得有些嶙峋。 整张脸脸色苍白如纸,仿佛被一层薄薄的霜雪所覆盖,毫无血色。那苍白之中,还隐隐透着一丝病态的青黄,让人一眼便能看出他的身体状况不佳,紧闭的双唇略显干裂,没有了往日的红润光泽。 南楚王的眉毛浓密而修长,微微上扬的眉尾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英气,然而此刻,这双眉毛却因病痛的折磨而紧蹙着,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透露出他内心的烦闷与不安。他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眼神略显迷离,仿佛被一层朦胧的雾气所笼罩。 那原本应该明亮而锐利的眸子,如今却失去了光彩,显得疲惫而无神。他集中精神时,仍能从那眼底深处捕捉到一丝残留的王者威严,再看他身上所着的皇帝服饰,更是华丽非凡。 他头戴一顶金光璀璨的皇冠,皇冠上镶嵌着无数颗珍珠宝石,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这些宝石大小不一,色彩斑斓,犹如繁星点点,彰显着无比的尊贵。身上的龙袍以明黄色为主色调,那是皇家专用的颜色,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龙袍上绣着九条栩栩如生的金龙,每条金龙都张牙舞爪,仿佛要从袍服上飞腾而出。金龙的鳞片以金丝线绣制而成,随着光线的变化闪烁着熠熠光辉。领口和袖口处镶着一圈细密的貂毛,柔软而洁白,为这华丽的龙袍增添了几分温暖与奢华。腰间束着一条宽大的玉带,玉带上镶嵌着大块的和田美玉,温润而通透,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他的双手戴着一双洁白如雪的丝质手套,手套上绣着精致的花纹,细腻而精美。每一处细节都无不展现出帝王服饰的奢华与精致。 外头已然是六月炎炎,他身上还披着绣有九龙图案的明黄色披风,华服美饰也无法掩盖住他病容下的憔悴与虚弱。 言官身着绣有仙鹤图案的朝服,手持笏板,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站了出来,他声如洪钟,义愤填膺,“臣冒死请罪,参奏安康王!”许昌义正言辞站出来请命,“想先皇在世时,雄才大略,为我朝之千秋万代筹谋深远,亲定安康王与太尉之女凌知念之婚约,此乃稳固江山、安邦定国之良策!凌太尉于边关浴血奋战,为我朝立下不世之功,其女凌知念更是名门闺秀,贤良淑德。然安康王竟视先皇旨意如无物,为一己之私,悍然抗命!此等忤逆之举,是对先皇英灵之亵渎,是对凌太尉赫赫功勋之漠视,更是将我朝纲纪肆意践踏!若此等逆行不加严惩,皇室之威何以立?朝纲之法何以存?天下苍生何以安?臣恳请陛下明察秋毫,严惩安康王,以正视听,以振朝纲,以安天下!陛下万万不可轻纵啊。” 此声一出,朝堂之下,满朝哗然。大臣们神色各异,各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眉头紧锁忧心忡忡,似乎在为朝廷的局势担忧。有目光坚定正气凛然,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有几个则面露狡黠,眼珠滴溜溜地转,暗自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站在前列的几位老臣,面容严肃,双手紧握着笏板,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发表自己的见解,他们的胡须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彰显着内心的急切。 后排的一些年轻官员,则显得有些拘谨和紧张,他们时不时偷瞄一眼上方的南楚王和诸位重臣,眼神中既有对权力的敬畏,又有对表现机会的渴望。其中一位身材消瘦的大臣,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紧张地吞咽着口水,似乎对即将到来的争论感到不安。 他身旁那位体态臃肿的大臣,则一脸的从容淡定,嘴角还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在角落处,有几位大臣正小声地交头接耳,他们用眼神交流着,偶尔还会用手遮挡住嘴巴,生怕被人发现他们的小动作。 霎时间大臣是和谁有关系,一目了然。 南楚王微微皱眉,声音虚弱,“此事朕已知晓,凌太尉驻守边关无法回朝,特意修书向朕讨要说法。”他看向姜义,“九皇叔,你可有解释?” 姜义向前一步,拱手行礼,“臣与凌知念虽有婚约,却无情分,强行结亲,只会误了佳人。而此番贸然行事,的确有违姜义向前一步,拱手行礼,言辞恳切地说道:“臣与凌知念虽有婚约,却无情分,强行结亲,只会误了佳人。而此番贸然行事,的确有违先皇旨意,也辱没了太尉颜面,臣甘愿领罚,只求陛下取消婚约。” “话虽如此,可若安康王开了这样的先河,实在有损皇命威严。”言官群臣激昂,各自站出为凌府声讨姜义。一时间,朝堂之上气氛紧张,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在姜义身上。姜义微微皱眉,心中暗叹此事的棘手。他看了眼好友沈傅,然而沈傅却对他摇了摇头,这细微的小动作被南楚王敏锐地捕捉到。 南楚王目光锐利,如利剑般直射向沈傅,缓缓开口道:“沈大人,你与九皇叔向来交好,对于此事有何看法?” 沈傅恭敬地行礼,神色庄重地说道:“交情归交情,但臣子为官当公正。此事,的确是安康王处理欠妥,以臣之见,安康王若真想取消婚约,不止要取得陛下和凌太尉的谅解,更应听取凌二小姐的意见。当街送上退婚书,让她成为了满城笑柄,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第十三章 朝堂争端 姜义略带不满地看了沈傅一眼,两人目光一瞬交汇,姜义心中疑惑,轻声道:“为什么一直提凌知念?” 沈傅露出不满的眼神,回应道:“你退婚归退婚,确实对不住人家,今日言官参你也算咎由自取。”等姜义再次给自己使眼色的时候,沈傅别开脸,不愿再与他对视。 “沈大人此话差异,抛开先帝赐婚不谈,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退婚之事何须听一小女子的意见。”另一位大臣站出来反驳沈傅,言辞激烈。 沈傅神色坚定,毫不退让地说道:“婚姻大事,乃男娶女嫁,怎与女子无关?是世俗不公,轻视女子命运,非女子身份之错。” 南楚王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朝堂之上,“哈哈哈哈,沈大人不愧是朝中清流,你的话不无道理。” 南楚王微微思索片刻,而后郑重地说道:“九皇叔,依朕之见,你和凌二小姐的婚事不可草率取消。你既提出退婚是因没有情分,那朕便先把你们的婚期延迟,这几月你和凌二小姐多多相处,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 姜义急切,“可臣......”然而,南楚王大手一挥,果断地打断了姜义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就这么定了!”南楚王说完,揉了揉酸胀的眉心,接着问道:“近日,北燕公主出使我朝,各位大臣怎么看?” 姜义听到北燕公主,神色一变,正欲开口,却被沈傅抢白。沈傅连忙说道:“依臣看,此乃北燕向我南楚释放停战的信号,饮食起居都当以礼相待,不知给北燕公主准备的行宫......可否使用萧府旧宅?” 南楚王略微思考,随后点头道:“准,由你主持,尽快派人翻新整修。” 沈傅恭敬地回应:“臣接旨。” 姜义闻言,眼神微变,心中暗自思量......这萧府旧宅乃是当年的罪臣之所,如今用来安置北燕公主,不知是何深意。姜义眉头紧锁,心中烦躁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退婚之事竟会如此棘手。连同沈傅也是一脸的凝重,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必须谨慎处理。 南楚王靠在龙椅上,轻轻咳嗽了几声,一旁的太监连忙递上茶水。南楚王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大臣们纷纷行礼,缓缓退出大殿。 姜义和沈傅并肩而行,姜义压低声音说道:“沈兄,今日之事,你为何......”沈傅叹了口气,回应道:“王爷,此事您确实做得不妥,那凌二小姐也是无辜之人,您这般行事,难免落人口实。” 姜义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对她实无感情,又何必强求。”沈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但如今陛下已经下旨,您也只能从长计议了。”两人说着话,走出了大殿。 南楚王身边的贴身太监弓着身子来到姜义面前,告知南楚王邀请他去御书房一叙。 御书房位于皇宫深处,四周高墙环绕,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给人一种庄严肃穆之感。门前的石狮子威风凛凛,仿佛在守护着这一方宁静。踏入书房,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扑鼻而来。 书房内,四壁皆陈列着珍贵的书画古籍,书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卷。雕花的窗棂透进柔和的阳光,映照在金丝楠木的书桌上。桌上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和奏折,一旁的博古架上,摆放着各式精美的古玩玉器。 地面铺设着厚厚的绒毯,走在上面悄然无声。房梁上悬挂着一盏华丽的宫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角落里,几盆兰花郁郁葱葱,为这严肃的书房增添了几分生机。 下朝后,姜义在太监甲的引路下走进御书房。太监甲弓着身子,脚步匆匆,姜义则神色凝重,若有所思。龙椅旁,凌贵妃正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小心翼翼地给南楚王喂药。她的脸上满是关切和温柔,眼神中透着担忧。南楚王靠在龙椅上,眉头紧皱,一脸的不耐烦。 见姜义来了,南楚王自己接过药碗,凌贵妃自觉地退到了一旁。她微微福身,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偷偷打量着姜义。 南楚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九皇叔,退婚之事不必再议。” 姜义向前几步,单膝跪地,低头说道:“陛下,臣想退婚,是因心中早已有人。”南楚王抬眼看向姜义,目光中带着审视,缓缓说道:“朕知道,不就是那个救过你的那个白衣女子吗?” 姜义抬起头,目光坚定,回应道:“是,臣曾立誓娶她为妻。”南楚王冷哼一声,靠在椅背上,说道:“可你找了她十年,渺无音讯!不是正因找不到,你才答应承接先皇遗诏吗?” 姜义咬了咬牙,说道:“臣临时悔婚,就是因为找到她了。” 南楚王来了兴趣,坐直身子,接过太监甲递上的茶抿了口,问道:“哦?是谁?”姜义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正是北燕公主,贺兰韵。” 南楚王闻言,猛地一惊,被茶水呛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什么?”此时的南楚王脸色涨红,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他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瞪着姜义,怒声道:“你可知此事非同小可?北燕与我南楚多年纷争,这其中是否有诈?” 姜义抬起头,目光诚恳,说道:“陛下,臣与她相识已久,她绝非奸诈之人。” 南楚王皱起眉头,陷入沉思,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姜义看着南楚王,说道:“陛下,希望您能理解我的苦衷。” 凌贵妃在一旁轻声说道:“陛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南楚王挥了挥手,示意她噤声。他目光犀利地盯着姜义,说道:“九皇叔,此事朕需好好思量。” 姜义再次叩头,说道:“恳请陛下成全。” 南楚王站起身来,在书房内踱步,神色凝重。此时的御书房内气氛紧张,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过了片刻,南楚王停下脚步,看向姜义,缓缓说道:“此事暂且搁置,待朕查明真相再说。”姜义无奈地应道:“是,陛下。”姜义在太监甲的引领下退出了御书房。 姜义心中暗自叹气,不知陛下究竟会如何决断。 御书房内,南楚王望着姜义离去的方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凌贵妃走上前,轻轻为南楚王捶背。凌贵妃轻声说道:“陛下,莫要为此事太过劳神。”南楚王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不得不慎重啊。” 阳光炽热,像是要将大地烤焦。天空湛蓝如洗,没有一丝云彩,只有那一轮烈日高悬,无情地散发着滚滚热浪。御书房所在的宫殿周围,汉白玉栏杆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宫殿的红墙黄瓦在暑气中仿佛都有些扭曲,散发出灼热的气息。 青石铺就的道路被晒得滚烫,走在上面仿佛能感受到脚底的热气在蒸腾。道路两旁的花草树木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叶子微微卷曲,花朵也失去了往日的娇艳。只有几只蝉在枝头不知疲倦地鸣叫着,让这炎热的氛围更加躁动不安。 魏明打着一把精致的阳伞,在宫门外恭候多时。他身着一袭蓝色的长衫,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仍努力保持着镇定。看到姜义从御书房出来,他连忙迎了上去。 魏明微微躬身,打着伞,说道:“王爷。”他关切地问道:“怎么样,皇上同意让您和贺兰公主联姻吗?” 姜义神色黯然,摇了摇头,抬头望着天空,阳光刺得他眯起了眼睛。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本王和凌知念的婚事都没取消,有何资格迎娶韵儿。” 魏明眉头紧锁,语气有些气恼,说道:“这个凌二小姐,之前不是说过不想与您结亲?怎么凌太尉那边又派信过来施压。” 姜义微微低下头,陷入沉思,脚下的步伐缓慢而沉重,若有所思地说道:“或许她也身不由己。” 若真如魏明所言,凌知念与太尉串通一气,只为逼我娶她,那她之前在我面前所表露出的不愿成婚,岂不是虚情假意?可若她当真身不由己,我这般猜忌,岂不是冤枉了她?这其中的真相究竟如何,我实难分辨。 但此事关乎我的终身大事,亦关系到朝廷局势,不得不谨慎思量。若她真心盼着嫁入王府,是为了荣华富贵,还是另有隐情?我与她接触不多,对她的为人了解甚少,万不可轻易下结论。可若她无辜被卷入这权力争斗的漩涡,我又怎能坐视不理? 此时的姜义,神情中带着一丝忧虑和迷茫,他的目光深邃而复杂,似乎在思考着这背后的种种缘由。 魏明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说道:“未必,魏明派人打听过了,凌二小姐先前在太尉府的日子可不好过,恐怕盼着靠嫁入王府来改命呢。” 姜义眉头微蹙,将信将疑,“嗯?” 魏明凑近姜义,压低声音说道:“女人善变,她在您面前说不愿成婚,说不准背地里已和太尉串通一气,目的还是逼您娶她。”姜义沉默不语,脚下的步伐停了下来。 真会如此吗? 魏明见姜义没有搭话,继续说道:“您要不信,咱们等着瞧,她一定会找尽借口与您热络的。” 姜义依旧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复杂的局面。过了片刻,姜义再次迈开脚步,向前走去。 姜义自言自语道:“且走且看吧。”魏明连忙跟上,手中的阳伞始终为姜义遮挡着阳光,两人的身影在长长的宫道上渐行渐远,只留下一片寂静和炎热。 魏明偷瞄了一眼姜义,心中也在盘算着,王爷若能看清这局势,定能做出最有利的决策。 一路上,姜义都心事重重,而魏明则小心翼翼地陪伴在旁,不敢再多言。走到一处池塘边,姜义停下脚步,望着池塘中微微荡漾的水波,心中的烦闷愈发沉重。姜义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魏明赶忙点头,说道:“王爷所言极是。” 池塘中的荷花在烈日下依旧绽放,荷叶上的水珠晶莹剔透,却无法缓解姜义此刻的焦虑。姜义转头看向魏明,说道:“你继续留意太尉府的动静。” 魏明拱手行礼,说道:“是,王爷。” 姜义再次迈步,朝着王府的方向走去。宫墙内,那炽热的阳光依旧无情地烘烤着一切,而姜义的心中,却如同这天气一般,充满了未知和迷茫。 —— 凌知念前些日子把自己的屋子布置得典雅而温馨。雕花的木窗半开着,微风轻轻拂动着淡蓝色的窗纱。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屋内摆放着一张精致的梳妆台,上面摆满了各种首饰和脂粉盒。靠墙的架子上则陈列着一些古籍和书画,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床榻上绣着精美的花鸟图案,被褥叠得整整齐齐。角落里还放置着一个小巧的香炉,袅袅升起的青烟带着一丝清幽的香气。 此刻,宝笙身后站着几位衣着古怪,各有其气质的江湖术士,每个人都颇有“大师姿态”。凌知念满意地看着几人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而楚清歌却满脸不信,双手抱在胸前,微微眯起眼睛,带着几分怀疑和不屑。 凌知念示意宝笙介绍。 宝笙会意,立刻介绍起来,“这几位都是我们接了榜前来帮楚公子解毒的能人异士。”她站在一位屠夫样貌的牛神医面前介绍道:“这位是牛神医,本是八代屠户后人,庖丁解牛一日开悟,习得刮骨解毒之法,医人医畜全乡闻名。” 牛神医自傲地站出来,他身材魁梧壮实,满脸横肉,一双眼睛犹如铜铃般大,透着一股子凶悍之气。他穿着一件油腻腻的粗布衣衫,上面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皮围裙,围裙上挂着各类刀具。他哗啦一下松开手上的布袋,各式大小的刀具散落开来,有短刀、长刀、剔骨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光,令人不寒而栗。他的双手粗壮有力,布满了老茧和伤疤,一看便是常年操刀所致。 “只要楚公子能够忍痛,让俺为你刮骨祛毒,三年之后保管你重获新生!” 楚清歌嘴角抽搐,冷笑一声,说道:“重获新生指的是重新投胎吗?” 凌知念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三年太久,下一位。” 宝笙拉出一身苗疆打扮的麻婆,介绍道:“麻婆,来自异国神秘部族,善以动物疗愈之法,比较温和。” 麻婆一身苗疆打扮,头戴五彩斑斓的头饰,上面镶嵌着各种奇异的宝石和羽毛。她的脸上涂着神秘的图腾图案,青黑色的线条蜿蜒曲折,让人看了心生敬畏。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长袍上绣着密密麻麻的毒虫图案,仿佛随时都会爬出来一般。她的眼神深邃而幽暗,手中紧紧握着那只装着蛊虫的碗,让人不寒而栗。 麻婆揭开手中的碗盖,露出里面一堆蠕动着的恶心蛊虫,说道:“吃下这碗自幼以蛇毒养大的蛊虫,便可以毒攻毒。” 楚清歌和凌知念两个人皆神情一愣,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凌知念强忍着恶心,皱着眉头,问道:“你确定,它们能解寒毒?” 麻婆自信满满,说道:“可解百毒,不过......缺点就是体内会残留蛊毒,需终身住在雪山灵池圣地加以克制。” 楚清歌被气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都是些什么歪门邪道。” 除了他们,还有一位炼丹师,身着一袭灰色的道袍,道袍上绣着八卦图案。他面容消瘦,颧骨高耸,下巴上留着一缕山羊胡,眼神中透着一股精明。他的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炼丹炉,炉身上刻满了符文和咒语。 以及其他几位高手,有的身背长剑,英姿飒爽;有手持法杖,神秘莫测;有则是赤手空拳,但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凌知念满意地看着几人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而楚清歌却满脸不信,双手抱在胸前,微微眯起眼睛,带着几分怀疑和不屑。 凌知念连忙对宝笙说道:“下一位,下一位!” 宝笙把一大屋子的能人异士请出了屋子。凌知念失落的坐在楚清歌身边,双手无力地垂在膝上,眼神中充满了沮丧。她叹了口气,说道:“看来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楚清歌嘴角上扬,带着一丝自嘲,说道:“要是有,本公子怎么甘心困在你身边。” 凌知念咬了咬牙,做决定道:“那就用我的血!总不能见死不救。”说着,凌知念当即拔下一根发钗,对准自己手掌划了一下。锋利的发钗瞬间划破肌肤,鲜血涌出,她眉头紧皱,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楚清歌微微一愣,说道:“嗯。” 空气似乎凝结了几秒,凌知念率先打破宁静,好奇地问道:“你刚才,到底和凌红霜说了什么?” 楚清歌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说道:“我约她和大公子夜里相会。” 凌知念惊讶地瞪大眼睛,说道:“什么?”而此时楚清歌却忽然靠近凌知念,两人的脸庞近在咫尺。楚清歌微微一笑,声音低沉,说道:“别急,本公子可都是为了你。” 凌知念看着他的眼睛,猜到他是憋了坏招,心中的担忧稍稍放下,说道:“但愿你别弄巧成拙。”楚清歌直起身,自信满满,说道:“放心,等着看好戏吧。” 凌知念白了他一眼,说道:“但愿如此。”房间里的气氛渐渐缓和。 夜幕笼罩下的太尉府西厢,一片静谧。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陈旧的桌椅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却无法照亮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反倒让这昏暗的空间显得更加阴森。角落里,一只蜘蛛在精心编织着它的网,仿佛在等待着无知的猎物。 房梁上,几缕灰尘随着微风轻轻飘落。屋外的草丛中,时不时传来几声不知名的虫鸣,声音时断时续,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墙壁上的字画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模糊不清,仿佛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扇破旧的木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凌子煜和凌红霜在西厢房等待着。凌子煜已经失去耐性,在屋里来回踱步。他的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烦躁与不安。凌子煜双手背在身后,脚步沉重,说道:“这个楚护卫到底什么意思?约了我们又不现身。” 凌红霜坐在梳妆台前,拿着一面小铜镜,一边整理头发,一边娇嗔地劝凌子煜,抿了抿嘴唇,娇声道:“哎呀大哥,楚护卫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应该是为了讨好我们,这会儿还在买好酒好菜的路上。” 凌子煜停下脚步,双手叉腰,眼神中透着一丝怀疑,冷哼一声,说道:“也是,安康王摆明了不想娶凌知念,让楚护卫来侍奉凌知念只是走个过场,他还是跟我们混有出路。 凌红霜放下铜镜,缓缓走到凌子煜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她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是啊,大哥你虽是庶出却是长子,兴许就是太尉府的未来家主。至于我嘛,等除掉凌知念,她母亲留给她的嫁妆财宝,可要由我随意挑选。” 第十四章 丑角承认罪行 凌子煜拍了拍凌红霜的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回应道:“放心,等一会儿贿赂了楚护卫,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凌知念就没有多少活路了。”凌红霜和凌子煜对视一眼,二人不禁笑了起来。 凌红霜笑得花枝乱颤,脸上的妆容在笑声中微微颤动。然而,凌红霜笑着笑着,突然嗅到一股熟悉的香气,她眉头一蹙,疑惑道:“大哥,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 凌子煜吸了吸鼻子,头脑开始昏沉,身体摇晃了一下,说道:“好像是你之前迷晕凌知念的言不尽......” 凌红霜和凌子煜同时看向纸窗,只见纸窗被烫了一个洞,一根毒管伸进了纸窗,正往屋里送着毒烟。凌红霜花容失色,尖叫道:“不好!” 凌子煜想要冲过去阻止,却脚下一软,急切地说道:“快......快跑......” 还没等他们迈出几步,就双双瘫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此时,屋内的毒烟越来越浓,弥漫在每一个角落。那只蜘蛛也停止了织网,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过了一会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黑影闪了进来。他看了看晕倒在地的凌子煜和凌红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凌红霜也悠悠转醒,眼神迷茫,带着哭腔说道:“大哥,我们好像着了道了。” 凌子煜挣扎着站起身来,却又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愤怒地吼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凌红霜坐在地上,瑟瑟发抖,问道:“大哥,我们该怎么办?” 凌子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咬牙切齿地说道:“先回去,从长计议。”两人相互搀扶着,狼狈地离开了西厢。月光依旧清冷地洒在地上,见证着这一切。 两个人还未走出多远,再次被人打晕在地,两个人被套上布袋卷出了太尉府。 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化不开。这片荒坟地位于郊外的偏僻角落,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夜枭的啼叫,令人毛骨悚然。一座座孤坟在黑暗中影影绰绰,墓碑歪斜,地上杂草丛生,在夜风中瑟瑟作响。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在草丛中穿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月光透过云层,洒下微弱的清辉,却无法照亮这片阴森的土地。 凌红霜和凌子煜再次醒来,发现他们被堵住了嘴巴,背对背绑在一起。两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试图挣扎却徒劳无功。一旁燃起的篝火跳跃着,映出了两个手拿铁锹、头戴面具的悍匪人影,两人正在挖坟坑,铁锹与土地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凌知念停下手中动作,喘着粗气说道:“这个坑是不是太浅了,活埋不够用啊。” 凌红霜和凌子煜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恐惧,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楚清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接话道:“真是耽误工夫,我干脆给他们一人一铁楸,敲死算了。” 凌知念从怀里拿出两捆麻绳,说道:“还是勒死算了,再给他们伪装成自缢身亡。” “可行,省的费劲挖坑了。”楚清歌接过一捆麻绳,说道:“走!”楚清歌和凌知念一人拿着一捆麻绳,气势汹汹地走向了凌子煜和凌红霜。凌子煜和凌红霜被堵着嘴巴,发出含糊不清的求饶声,扭动着身躯想要逃离,却还是被楚清歌和凌知念一人一边,脖子套上了绳套。 楚清歌恶狠狠地看着凌子煜,说道:“别怪我们,谁让你俩惹了不该惹的人!” 凌知念冷冷地对凌红霜说道:“下辈子,眼睛擦亮。” 凌子煜跟凌红霜齐齐求饶,喊道:“不,饶命——” 楚清歌和凌知念配合默契地牵着绳套交换位置,喊道:“走你!”两个人同时往后拉绳,凌子煜和凌红霜被双双勒住脖子,几近窒息。他们的脸涨得通红,双眼凸出,拼命挣扎着。 见时机已至,楚清歌和凌知念对视一眼,各自松开了绳子。凌子煜和凌红霜摔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努力喘息着,仿佛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凌子煜挣扎着,声音沙哑地说道:“放了我——” 楚清歌烦躁地吼道:“叫什么呀?” 凌红霜挣扎着喊叫,“唔唔唔——”楚清歌和凌知念把两人塞嘴的布条扯了出来,一脸凶相地说道:“你们还有什么遗言?” 凌红霜娇声求饶道:“二位小哥,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我这般美人你们舍得杀吗?” 凌子煜依旧叫嚣道:“你们两个小贼,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我们是凌太尉的儿子和女儿!得罪了我们,等我爹回来了灭了你们主子满门!” 楚清歌仰头大笑,说道:“哈哈哈哈,我们主子的满门,可是包括当今圣上!” 凌子煜和凌红霜同时愣住,脸上的嚣张瞬间化作了惊恐。凌子煜声音颤抖地问道:“你家主子是?” 凌红霜不可置信地猜测道:“安康王——姜义?” 楚清歌双手抱胸,说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凌子煜脑补会意,连忙点头,说道:“懂,我懂了!请王爷高抬贵手啊!” 凌红霜脸色苍白,说道:“可王爷不是想和凌知念取消婚约吗?”凌子煜狠狠瞪了凌红霜一眼,说道:“住嘴!王爷哪能是薄情寡义之人!” 凌红霜不可置信道:“那,那今晚我们的行踪是——楚护卫通报?” 凌知念嘴角上扬,看向楚清歌,凑近小声道:“周姨娘差不多快找来了吧。”楚清歌小声回应道:“嗯,我故意留了马车痕迹,天亮之前会来。”两人说完,转身对向凌红霜和凌子煜。凌知念双手叉腰,说道:“那就继续忏悔吧,我们会让你们少受点罪。” 又是一铁楸土,凌子煜吓得浑身哆嗦,说道:“二妹我错了!” 凌红霜带着哭腔说道:“二姐,原谅我吧!”在两人鬼哭狼嚎般的道歉声中,凌知念和楚清歌继续往坑里铲土。当凌子煜和凌红霜被埋得只露脑袋时,远处传来了马车声和太尉府仆从们的跑步声。周若梅坐在马车上焦急地催促。 周若梅声音尖锐地说道:“快!再快点!” 凌红霜和凌子煜仿佛看到了救星,连忙呼喊,说道:“娘!在这儿啊!快来救我们!” 楚清歌拿铁锹拍了凌子煜脑袋一下,恶狠狠地说道:“算你们这次走运,记得刚刚说过的话!”对凌知念说道:“我们走!”楚清歌和凌知念跳上他们的马车,策马离开。 身后,周若梅跳下马车,连滚带爬走到一身狼狈的凌子煜和凌红霜面前。凌红霜哭诉道:“娘,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周若梅心疼又愤怒,说道:“我的儿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子煜惊魂未定,说道:“是安康王,他派人来教训我们。” 周若梅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安康王,竟敢如此对待我们!”月光下,这一家子的身影显得格外诙谐,楚清歌和凌知念的马车早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狭窄的小路蜿蜒向前,两旁的树木高大而阴森,枝叶在夜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黑暗中的幽灵在低语。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细碎的银白,却无法照亮这漫长的小路,反而让其显得更加幽深莫测。一辆马车在这条小路上疾驰,车轮滚滚,扬起一片尘土。 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脆,打破了四周的宁静。马车上,凌知念和楚清歌摘下面具,清清嗓子恢复了正常的嗓音。凌知念兴奋地拍手,满脸笑意,说道:“爽!太爽了!你这招狐假虎威真是太妙了。” 楚清歌微微侧头,只见凌知念眉如远黛,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灵动而有神。她的睫毛浓密而卷翘,微微颤动时,宛如蝴蝶的翅膀轻轻扑扇。鼻梁挺直,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显示出她此刻的兴奋。嘴唇如樱桃般娇艳欲滴,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两个迷人的酒窝,笑起来如春花绽放,灿烂而动人。 她的肌肤如雪,在月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双肩上,随着马车的颠簸轻轻晃动。发间别着一支精致的珠花,更增添了几分娇俏。 楚清歌喉结滚动,脸上的冰霜逐渐融化,转为笑容,说道:“能让凌二小姐这般夸赞,也算值了。” 凌知念眼睛亮晶晶的,笑得合不拢嘴,说道:“那两个坏蛋,这次可被吓得不轻,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楚清歌忽然询问,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说道:“若是他们以后不敢再得罪你,你还要嫁给安康王吗?” 凌知念毫不犹豫,连连摇头,说道:“当然不嫁!”此时的凌知念一脸的开心,心中仿佛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既已找到了真凶,说不定我今晚就能回去了,当然不用嫁了!她的嘴角上扬,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楚清歌听到后,嘴角不自觉地抬起一丝笑,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目光温柔地看着凌知念,说道:“如此甚好。” 凌知念双手托腮,憧憬着未来,说道:“以后我就自由自在,再也不用受那些气了。”楚清歌轻轻点头,说道:“希望你能得偿所愿。”马车继续颠簸前行,凌知念兴奋地讲述着自己未来的计划,整个人眉飞色舞,说道:“我要去游山玩水,看遍世间美景。” 楚清歌微笑着倾听,说道:“那一定很有趣。”凌知念突然看向楚清歌,问道:“你会陪我一起吗?”楚清歌微微一愣,随即点头,说道:“只要你愿意。”凌知念咯咯直笑,说道:“那可说定了。” 夜风吹进马车,拂动着两人的发丝。楚清歌望着车窗外的夜色,若有所思,说道:“只是这一路,恐怕不会一帆风顺。”凌知念拍着胸脯,说道:“不怕,有你在我身边。”楚清歌转头看向凌知念,眼神坚定,说道:“我定会护你周全。” 凌知念心中一暖,脸上泛起红晕,说道:“嗯。” 马车突然一个颠簸,凌知念险些摔倒,楚清歌连忙伸手扶住她,关切地问:“没事吧?”凌知念摇摇头,说道:“我没事。”两人的手短暂地触碰在一起,凌知念像触电般缩回手,脸上的红晕更甚。 楚清歌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小心些。”凌知念轻轻应了一声,不敢看楚清歌的眼睛,说道:“知道了。”马车继续前行,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楚清歌打破沉默,说道:“等回了太尉府,你打算如何?” 凌知念皱起眉头,思索片刻,说道:“我要先好好收拾那两个家伙。” 楚清歌笑了笑,说道:“莫要太过冲动。” 凌知念撅起嘴,说道:“我自有分寸。” 此时月亮躲进了云层,四周变得更加黑暗。凌知念抱紧双臂,说道:“这夜怎么突然这么黑。”楚清歌靠近凌知念,安慰道:“别怕,很快就会过去。”凌知念往楚清歌身边靠了靠,说道:“嗯。”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驶出了这条小路,前方出现了一片开阔的平地。凌知念长舒一口气,说道:“总算出来了。”楚清歌也放松下来,说道:“是啊。” 月光重新洒下,照亮了两人的脸庞,他们相视一笑,继续向着前方驶去。 两个人回到太尉府,整个夜幕如黑色的绸缎般笼罩着太尉府。月光如水般透过窗棂,洒在凌知念的房间里。凌知念换上袭淡粉色的丝绸睡裙,裙上绣着朵朵精致的桃花,领口和袖口镶着细软的蕾丝边。睡裙的腰间系着一条淡紫色的丝带,轻轻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 她那如瀑的黑发随意地散落在枕边,白皙的脸庞犹如羊脂玉般温润,弯弯的柳眉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此刻正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如蝶翼般轻盈。她的鼻梁挺直,嘴唇如樱桃般红润,微微上扬的嘴角洋溢着甜美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融化这夜的清冷。 凌知念满心欢喜地躺好,嘴角的笑意更浓,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般明艳动人。她轻轻地合上双眼,心中满是对明日的憧憬,喃喃自语道:“明天,一定会是美好的一天。”月光轻柔地抚摸着她的面庞,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的美感。凌知念在这温柔的月光中,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之中,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而悠长。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毫不吝啬地洒在凌知念的脸上。那温暖的光线像是一只轻柔的手,轻轻地唤醒了沉睡中的她。凌知念先是微微动了动睫毛,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起初还有些迷茫,当看清周围的环境时,突然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她猛地坐起身来,慌乱地环顾四周,大声尖叫道:“啊——我怎么还在这里?!”她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凌知念的心跳急速加快,她的双手紧紧地揪着被子,眉头紧皱,心中充满了疑惑和焦虑。“明明昨晚我还期待着今天能有什么不一样,为什么一切都没有改变?”她咬了咬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决定起身寻找答案。 凌知念迅速下床,穿上那双绣着金丝的绣花鞋。她的脚步有些匆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她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让清晨新鲜的空气涌入房间。 窗外,花园里的花朵在阳光的照耀下绽放得更加绚烂,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但这美好的景象却无法抚平她此刻内心的波澜。凌知念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暗暗想道:“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明明已经抓到凶手,为什么还是回不去?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我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她微微侧过身,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至耳后,那耳垂上戴着的珍珠耳环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随后,她整理好自己的睡裙,抚平上面的褶皱,招来宝笙替自己梳妆,她现在必须理清楚自己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小姐,大夫人在膳厅设下早膳,邀您同去。” “走吧。”凌知念揉揉自己的脸颊,勉强恢复些生气,随着宝笙去往膳厅。 膳厅内,檀木桌椅摆放整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凌红霜和凌子煜面色略显疲惫,身着素雅的长衫,与周若梅、叶如筠围坐在一起,正准备开饭。 周若梅身着一袭深紫色的锦缎长裙,头戴金钗,妆容精致。她刚想动筷子,凌红霜连忙伸手拦住了她。“娘,二姐还没来,等她来了再吃吧。”凌红霜的声音轻柔,眼神中透着关切。 凌子煜也赶忙附和道:“是啊,还是等二妹吧。”凌子煜身着青色长袍,腰间束着玉带,面容英俊却难掩倦意。 叶如筠身着华美的淡黄色罗裙,上面绣着精美的花鸟图案。她有些奇怪地看向凌红霜和凌子煜,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片刻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嗯,这才对,这才像一家人。” 就在这时,凌知念一脸萎靡不振地在楚清歌和宝笙的陪同下来到膳厅。凌知念身着淡蓝色的纱裙,裙袂飘飘,宛如仙子下凡。她的头发梳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几缕碎发垂在脸颊两侧,更添几分娇柔之态。但此刻她的眼神中透着迷茫与疲惫,脸色也略显苍白。 原本坐着的凌子煜和凌红霜条件反射般起立迎上。凌子煜和凌红霜大声且恭敬地说道:“二妹妹休息的可好?” “给二姐姐请安!” 凌子煜满脸堆笑,热情地说道:“来,你坐这儿,这里位置好,离哪个菜都近。” 凌红霜则殷勤地给凌知念递上茶水,柔声道:“早上醒了,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周若梅坐在一旁,脸色不太情愿,但终究没有阻止凌红霜和凌子煜的举动。 楚清歌和宝笙守着下人礼节,在后方站定。宝笙身着绿色的丫鬟服饰,扎着两个发髻,模样俏皮可爱。她颇为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小声对楚清歌说道:“我是不是没睡醒,她们怎么忽然对二小姐这么殷勤。” 楚清歌身着黑色的护卫服饰,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他笑而不答,目光却一直留意着膳厅内众人的动静。 叶如筠照常优雅地吃饭,待吃饱后,她轻轻放下筷子,说道:“老爷在边关来了家信,你们都知道了吧。” 凌红霜和凌知念等人都纷纷点头。 “老爷让我撕毁退婚书,坚持知念和安康王的婚事。” 周若梅听到这里,原本伸向凌知念的筷子突然一转,将菜夹给了凌子煜。 “我打听了一下,朝堂上安康王的意思,还是不想联姻。” 周若梅神情一变,眉头紧皱,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凌子煜还是害怕,又把菜给凌知念夹了过去,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想联姻......不不......代表安康王不会照拂我们......二、二妹妹,二妹妹你不要过于担心。”凌子煜说话结结巴巴,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凌知念假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思绪万千。 叶如筠看向凌知念,说道:“安康王派了楚护卫给你叶如筠看向凌知念,说道:“安康王派了楚护卫给你,对你应是有情分的,不如让楚护卫把王爷请到府中一聚,我们坐下来细细商谈。成与不成,总不好叫外人看了笑话。” 凌知念和楚清歌皆是面色一变,楚清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此时,叶如筠看向楚清歌,说道:“楚护卫,你是安康王的下属,此事可以代为通传吧。” 第十五章 身份被怀疑 “咳咳,当然可以。只不过,我们王爷近日事务繁多,恐怕要等些时日才能来府拜访。”楚清歌强装镇定,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应对。 “王爷要是不方便,那就先作罢。这些日子有劳你保护我们知念,等我见了王爷,一定为你多说好话。” 凌知念忽然反应过来,急忙阻拦,“不用!” 众人一惊,纷纷看向凌知念。只见凌知念讪笑起来,说道:“小小护卫,这是他分内的事,夫人不必和王爷提他。” 周若梅听见凌知念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怀疑,说道:“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虽是下人,做得好也该有赏。我们府中也有几个老仆曾在王府谋生,今早问起,他们却没听过楚护卫之名啊。” “王府护卫众多,平时多在外面替王爷做事,府内早就离去的老仆不熟悉我,也是正常的。” 周若梅看着楚清歌半信半疑,说道:“说的也是。” 膳厅内一时陷入了沉默,众人各怀心思,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凌知念眼睛不断在桌上的人身上来回扫视,希望能从他们身上看出些破绽。如果自己没有穿越回去,那么极有可能是凌红霜和凌子煜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害凌知念的凶手。那么既然凶手另有其人,那会是谁呢? 周若梅和凌子煜兄妹两个人是一伙的,他们害凌知念的事情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况且动机已经格外清楚了。那么这个太尉府里面就只有两个人——当家主母叶如筠、太尉凌宴,可是他们要杀凌知念的动机是什么呢? 凌知念嫁给安康王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百利而无一害,与当今的太尉府而言,是皆大欢喜的事情。除了会影响凌红霜,可凌红霜并不是叶如筠的女儿,她为什么要替凌红霜这样一个鼠目寸光的庶女儿铺路呢? 凌红霜从小养在周若梅身边,很明显叶如筠是不喜欢的。她膝下无女,要斗一个即将出嫁的女儿作甚?她应该对付凌子煜那么个不成器的才对。况且以宝笙说的情况来看,凌宴是放弃了庶长子凌子煜的教养。 —— 黑影自言自语道:“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算计凌知念。”随后黑影消失在夜色中,西厢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知过了多久,凌子煜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痛欲裂。凌子煜呻吟着,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太尉府的庭院中,绿树成荫,繁花似锦。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花瓣如雪般飘落,为这宁静的院落增添了几分惬意。 饭后,凌知念和楚清歌并肩走在回房的小径上。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罗裙,裙角绣着几枝淡雅的兰花。她那如墨的长发只用一根简单的玉簪轻轻挽起,几缕发丝随风飘动。她娥眉微蹙,双眸中透着深深的忧虑,心事重重,仿佛这满园的美景都无法入她的眼。 凌知念心中暗想:“我明明记得剧本上写的任务是找到真凶,为何我还不能走?” 楚清歌一身黑色劲装,身姿挺拔,剑眉星目,英气逼人。他时刻察言观色,看着此时满脸愁云的凌知念,心中也满是忧虑。“若周姨娘继续怀疑下去,我的身份迟早要被拆穿,那时,我们扮作王爷暗卫绑架凌子煜他们的事,恐怕也要败露。” 凌知念一听,更是心烦不已,索性捂住了耳朵,娇嗔道:“求求你了,莫要再说了,我已经够烦的了。”她走到一边,步伐凌乱,心里嘀咕着:“不对,一定是哪里出错了。或许我该把凌秋思原本的剧情走完,才有可能回去。” 楚清歌见她如此,却依旧语气轻松,带着几分不着调,说道:“不然你跟我一起浪迹天涯去。” 楚清歌的话把凌知念拉回现状,她停下脚步,美眸凝视着楚清歌,片刻后说道:“莫要胡说,当下还有另外的难关。” 凌知念略一思索,似是想到了办法,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说道:“不要紧,安康王说过,我有何困难都可以找他,我们这就去王府帮你要一个真正的身份。”说着,她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拉住楚清歌的衣袖,急切道:“快走,莫要耽搁了。” 楚清歌无奈地摇摇头,却也只能跟着她加快脚步,两人的身影在阳光中渐行渐远。 安康王府的大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厅内的陈设典雅华贵,彰显着王府的威严与气派。 姜义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锦袍,袍上绣着云纹,腰间束着一条镶玉的腰带,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他剑眉星目,面容冷峻,此刻正站在厅中。魏明则在一旁微微弯腰,细致地为姜义整理着衣领,将那微微褶皱的地方抚平。他又轻轻拉扯了一下姜义的衣袖,使其更加平整顺滑,嘴里还念叨着:“王爷,今日这身装扮定能让您在众人面前尽显风采。” 魏明身着深蓝色的长衫,神色恭敬。 两人正要出门,侍卫甲匆匆前来通报:“启禀王爷,凌二小姐来了,她说有事求见,正在府外恭候。” 姜义心中一怔:“凌知念?她怎么会来?” 魏明却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笑着说道:“王爷您看,魏明怎么说的来着?这个凌知念绝对就是要嫁入王府,今日花雨节,有情人相逢之日,她这时候来找您,不就是想借故来找您嘛。”姜义眉头微皱,神色间透着一丝不耐烦,说道:“本王已有约。” 魏明挠挠头,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说道:“对,您今日约了贺兰公主,那凌知念这边?”姜义没有丝毫犹豫,果断说道:“我们从后门走。”魏明赶忙应道:“是。” “这凌知念到底要弄些什么幺蛾子。” 魏明跟在姜义身后,心中也在嘀咕:“这凌二小姐也是执着,可惜王爷心有所属。”两人脚步匆匆,向着后门走去。 凌知念在府外等候,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王府的朱红色大门巍峨耸立,门口的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凌知念身着粉色的罗裙,裙袂飘飘,腰间系着一条淡绿色的丝带。她面容姣好,眉如远黛,眸似秋水。精心梳理的发丝挽了一个别致的发髻,几缕碎发垂在额前,更添几分娇俏。只是此刻那美丽的脸庞上却满是忐忑与不安,她手中拿着一方绣着兰花的丝帕,不时地轻咬着嘴唇,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不安。 凌知念心中暗自思量:“此次前来求见安康王,不知他会如何看待,但愿他能助我一臂之力。可他若不愿相见,我又该如何是好?”她抬起头看向身侧的楚清歌,楚清歌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的腰带,上面挂着一柄短剑。只是此刻神色略有异样,转身欲走。 凌知念注意到,“诶,你要去哪?”楚清歌脚步一顿,“我先前偷了他们王府不少东西,不想见王爷,你等下自己去吧。” 凌知念急忙上前,死死拽住楚清歌,“哎呀没事,你平时戴面具的嘛,他又认不出你是盗月公子。” 楚清歌一脸无奈说道:“你不懂,小贼遇上官,天生紧张。”凌知念听后撇撇嘴娇嗔道:“你之前在我们太尉府,不也好好的?”楚清歌摇摇头,“那不一样,凌太尉又不在府上。” 凌知念正想再劝,侍卫出来了。他行上一礼后,面露难色,“抱歉,我们王爷今日不见客。” 凌知念向前一步,急切说道:“我只进去说两句话,不会过多打扰的。” “您不要为难小人,王爷今日身体不适。”侍卫说着,转身回去关上了府门。 凌知念疑惑地望着紧闭的大门,“怎会这样巧,偏在这会儿不适。算了,改日再来吧。” 楚清歌嘴角上扬,调侃道:“回去不闷吗?再来一次借酒消愁,我可不会管你了。” 凌知念白了他一眼,“那能去哪?”楚清歌靠近凌知念,眼神中透着神秘说道:“晚上一起去河会看热闹吧。” 凌知念眼神一亮,“什么热闹?”楚清歌奇怪地看着她,“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凌知念拍了拍脑袋,佯装忘记,“哦,那......一起去啊。” 两个人正欲离开的时候,走到小巷子时却撞见了姜义的马车。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绽放出欣喜的笑容。她连忙走上前,脚步略显急促,微微欠身行礼,声音清脆而甜美,说道:“王爷。” 姜义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凌知念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和委屈,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丝帕,贝齿轻咬下唇,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她上前拦住姜义,连忙福身行礼,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急切说道:“王爷安好,知念冒昧前来,实有要事相求。” 姜义眉头微皱,神色冷淡,“凌二小姐,本王今日另有要事,恐无暇听你诉说。” 凌知念抬起头,眼中满是恳切,“王爷,此事关乎知念身家性命,还望王爷能给知念片刻时间。” 姜义不为所动,转身欲走,凌知念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想去拉住姜义的衣袖,却又在即将触碰到时停住,略带委屈地说道:“王爷,就当知念求您了。” 魏明在一旁看得着急,开口劝道:“王爷,要不就听听凌二小姐所言?” 姜义停下脚步,沉默片刻,终究还是说道:“罢了,你且速速说来。” 凌知念心中一喜,赶忙说道:“多谢王爷。” 姜义听完凌知念所言,眉头皱得更紧,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冷冷地说道:“凌二小姐,本王与你非亲非故,你的事本王着实不该插手。但念在你如此恳切,本王且派人去调查一番,若属实,自会帮你想办法。但若有半句虚言,休怪本王无情。”说罢,他挥挥手,示意凌知念退下。 凌知念目送姜义离开,看向角落里面的楚清歌,悄悄比了个‘OK’的手势。见四下无人,快步走进小巷子,等着到巷子深处。凌知念转过身,笑容格外灿烂,说道:“搞定!安康王答应考虑给你一个合理身份了。” “只是考虑,你高兴什么。”楚清歌环胸抱着剑依靠在墙上,说道:“以姜义的性子,他回过头来会要你解释清楚我的身份,才会考虑给我一个合理身份。” 被泼了冷水的凌知念一时间像是霜打的茄子,低垂个脑袋,说道:“我怎么解释你身份啊。” 楚清歌宛然一笑,说道:“你是想嫁还是不想?” “什么意思?” “你到底想不想做这个王妃?” “不清楚......”凌知念片刻沉默,“很重要吗?对你的身份而言。” “他问起,你就说是母家的远方亲戚,不争气考不上功名,但幼时学了些武艺,只求在太尉府能得个脸,将来可以叫你父亲带去军中建功立业,此番多有隐瞒家中是忧心嫡母,若能得安康王的引荐,将来若得功名,安康王便是恩人。” “这个理由并不能站住脚。” “姜义并不在乎你给的理由是什么,只是需要你告诉他,我不是你的情郎,将来他抗争不过皇权必须迎娶你,你也不会有旁的有损他名誉的事情出现。” 凌知念微微眯着眼,狐疑的盯着楚清歌,迫切想要从他脸上找出什么破绽。他被盯得发毛,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了解安康王?”凌知念凑近,盯住楚清歌的表情,不打算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你们曾经认识?” 楚清歌后退两步,“不认识。”他轻咳几声,强装镇定,“行走江湖,不了解些东西,如何生存。” “真的?”凌知念依旧不相信的模样,脸上多出几分迫切,“我多得知一点,线索或许就能多一份,我没准就能早点完成自己的事情,离开这里,你也能得到自由。” “没骗你。”楚清歌一脸认真,随即扬起笑容,说道:“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跟我走。”楚清歌拉着凌知念跑出小巷子。微风吹拂着夜色,河畔热闹非凡,灯火辉煌。一条青石铺就的小路蜿蜒伸展,路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贩。卖糖人的小贩正熟练地摆弄着手中的工具,一勺糖浆在他的巧手下渐渐变成了栩栩如生的动物形状,引来一群孩童围在旁边,眼睛里满是渴望与惊喜。 卖首饰的摊位上,珠翠琳琅,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彩。那些精美的发簪、耳环、项链,吸引着不少女子驻足挑选,她们时而轻声交谈,时而露出欣喜的笑容。还有卖小吃的摊位,阵阵香气扑鼻而来,馄饨在热汤中翻滚,包子散发着诱人的热气,糖葫芦红彤彤的,让人垂涎欲滴。 河面上漂浮着一盏盏五彩斑斓的莲花花灯,如同璀璨的星辰点缀着夜空。百姓们纷纷来到河边,手中捧着自己精心制作的花灯。有年轻的夫妇携手而来,他们将写满祝福的花灯轻轻放入河中,相视一笑,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有老人带着孙儿,耐心地教导着孩子如何许愿,孩子那纯真的眼神中满是好奇。也有一群年轻的姑娘们,穿着鲜艳的衣裙,嬉笑打闹着,将花灯放入河中后,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着自己的姻缘。 姜义此时来到河边码头,心中满是期待地张望着贺兰韵的身影。他身着一袭深蓝色的长袍,腰间束着一条金色的腰带,身姿挺拔,剑眉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与温柔。 河边,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正伫立在此。贺兰韵身着一袭月白色的广袖流仙裙,那裙袂如云朵般轻盈飘逸,裙身上用极细的银线绣着精致的缠枝莲花图案,在月光与灯光的交相辉映下,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光芒,仿佛每一朵莲花都蕴含着神秘的魔力。 她的腰间系着一条淡紫色的丝带,丝带上缀着几颗圆润的明珠,随着她的轻微动作,明珠轻轻晃动,发出悦耳的声响。外罩一层薄如蝉翼的白色轻纱,更增添了几分朦胧之美。她的长发如墨般黑亮,梳成一个繁复而华美的发髻,上面插着数支金步摇,那步摇的顶端镶嵌着璀璨的宝石,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轻轻摇曳,闪烁着绚丽的光彩。在发髻的两侧,还垂下几缕如丝的秀发,更显温婉动人。 她的脖颈上戴着一条珍珠项链,颗颗珍珠圆润饱满,散发着柔和的光泽。手上戴着一对白玉手镯,质地细腻,温润如羊脂。她的耳垂上挂着一对小巧玲珑的翡翠耳环,那绿色的翡翠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新脱俗。贺兰韵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在这热闹的河畔盛会中她格外的亮眼。 姜义快走两步,在拨开人群见到河边静静站着的贺兰韵那刻,他骤然想起他们曾经的那段日子...... 山林中,少年姜义和少年萧之言骑着高大威猛的骏马,他们身着骑装,腰佩的宝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满脸的兴奋,双眸中闪烁着对冒险的渴望和对胜利的憧憬。少年姜义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的萧之言,眼中闪烁出自信,高声喊道:“之言,你我分开,看谁猎得多!” 少年萧之言爽朗一笑,回应道:“好!傍晚会合!” 两人在岔路分开,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姜义选择了左边的道路,他双腿轻轻一夹马腹,骏马便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他眼睛如鹰隼般不停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出现猎物的角落。偶尔能看到几只毛茸茸的野兔从茂密的草丛中惊慌失措地窜出,又或是一只色彩斑斓的飞鸟从枝头扑棱着翅膀飞起。姜义紧握着缰绳,挺直腰板,环视四周想要寻求更大的猎物,好叫萧之言甘愿认输。 随着时间推移,姜义追逐猎物逐渐跑进山林深处,他渐渐发现自己似乎迷失了方向,周围的景色越来越陌生,高大的树木、茂密的灌木丛,仿佛都变成了一个个神秘的谜团。他努力回忆着来时的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开始有些着急,不停地催促着马儿前进,试图找到一条熟悉的道路。此时的姜义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脸上已经被树枝划出几条口子。他回头看着自己身后,丛林茂密,根本分不清方向。他开始后悔,自己急于追逐猎物,没有好好观察周围的环境就贸然前行。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在这片密林中茫然地原地打转。 他的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不安,不安地打着响鼻,蹄子在地上来回踱步。就在姜义陷入困境的时候,数支暗箭从隐蔽之处突然如毒蛇般射向他。姜义心中一惊,本能地驱马逃窜,马儿受到惊吓,嘶鸣着向前疯狂狂奔。暗箭如影随形,一支箭“嗖”的一声射中了姜义的肩膀,他痛苦地闷哼一声,身体摇晃了几下,从马上重重地坠落下来。 姜义摔倒在地上,肩膀处传来阵阵剧痛,衣服已经被划出个大口子,鲜血顺着胳膊流下。他咬紧牙关,试图站起来,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虚弱无力。他环顾四周,只见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他强忍着疼痛,挣扎着爬到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躲避着暗箭的袭击。他的动作缓慢而艰难,每移动一下,都要忍受巨大的痛苦。他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试图找到一条逃生的道路。 他从腰间拔出宝剑,用力砍向周围的树枝和草丛,制造出一些声响,悄悄地爬到另一个地方,再次制造出声响。姜义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他们以为自己在不同的地方。果然,箭矢纷纷朝着声音的方向射过来,姜义趁机悄悄地朝着相反的方向爬去灌木丛中,小心翼翼地避开敌人的视线,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经过一番艰难的爬行,姜义终于找到了一条小溪。 第十六章 河畔相遇 在溪边,姜义发现了一些草药。他记得自己曾经学过一些草药知识,知道这些草药可以止血和疗伤。他小心翼翼地采摘了一些草药,敷在自己的伤口上,虽然伤口依然疼痛,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稍微好了一些。 姜义继续沿着小溪前进,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一片开阔的草地。他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终于走出了这片密林。他躺在草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看着天空,视线逐渐模糊,整个人昏死过去。 姜义缓缓醒来,只觉脑袋还有些昏沉。他微微一动,便察觉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他努力睁开眼睛,却只能看到模糊的光影,视野一片模糊。他这才想起自己中了暗箭,且箭上有毒。 姜义想要撑起身子,却发现自己身上中箭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得十分完好,而其余地方的擦伤竟然也已经姜义想要撑起身子,却发现自己身上中箭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得十分完好,而其余地方的擦伤竟然也已经愈合了不少,心中暗自惊讶,不知是何人如此细心地照料自己。 正当姜义欲起身查看周围情况时,一位白衣少女匆匆归来。她身姿轻盈,如同一朵盛开的鸢尾花。她的长发如丝般柔顺,随意地散落在肩头。她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秀,双眸犹如璀璨的星辰。少女连忙上前,轻轻地搀扶着姜义,让他躺回原处。 “箭上有毒,毒性还未完全消解,你的视力还需要时间才能恢复,不要乱动牵扯到伤口了。”她的声音温柔动听,如同山间的清泉流淌。 少年姜义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连忙说道:“多谢姑娘相救。” 少女微微摇头,“不必客气,我也是偶然路过,见你受伤昏迷,便将你带到了这里。”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轻轻地为姜义整理了一下被子。 姜义躺在那里,心中充满了好奇,“不知姑娘如何称呼?这里又是何处?” 少女微微一笑,回答道:“这里是林中的一座寺庙,平日里很少有人来,你先安心养伤,等你的伤势好了再做打算,况且救你只是举手之劳,我本也要来寺庙祈福,你命本不该绝,小女子微名不足挂齿。” “将来我又如何感谢姑娘今日救命之恩。” “日后公子若是力所能及,便也再救一人,权当换恩。” —— 竹影摇曳,宛如一幅灵动的水墨画。皓月当空,洒下银白的光辉,如轻纱般笼罩着这片静谧的山林。一座古老的庙宇静静地矗立在林中,庙宇的墙壁有些斑驳,却透露出岁月的沉淀和宁静的气息。周围的竹林沙沙作响,与偶尔传来的夜虫鸣声交织在一起,更增添了几分清幽。 姜义依靠着床榻枕头,听着外面的虫鸣声。此时门被推开,他仔细听着脚步声,感受到有人在身侧坐下。姜义伸手无意触到少女纱裙,惊得把手收回,“是我莽撞了,还请姑娘原谅。”他虚空做了个抱拳的手势。 “先把药喝了吧。”幼年凌知念把手中药碗稳稳的放在姜义手中,“近两日我要启程归家,我已托付好寺庙中的师父照顾公子,公子还请好生养伤早日康复。” 凌知念盈盈行上一礼,姜义点点头,开始回忆起自己遭遇暗箭的情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怒和疑惑,是谁要置他于死地,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找出这些人。 凌知念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轻声说道:“公子莫要多想,先把伤养好,等你的视力恢复了,再去寻找答案也不迟。”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让姜义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姜义和凌知念之间的交流也越来越多。他们谈论着诗词歌赋、山川美景,凌知念用生动的语言描绘着她所见过的壮丽山河,仿佛能将人带入那美妙的画面之中,分享着彼此的所听所想。姜义发现凌知念不仅心地善良,而且聪慧过人,有着独特的见解和思考。凌知念也被姜义的勇敢和坚毅所打动,对他充满了敬佩。 在凌知念的悉心照料下,姜义的伤势逐渐好转,他的视力也开始慢慢恢复,能够模糊地看到周围的事物。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的凌知念轮廓模糊,姜义努力想要把凌知念的脸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 姜义看着凌知念,真诚地说道:“姑娘,你救了我的命,我无以为报,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恩情。” 凌知念脸颊微红,如天边的晚霞般动人。她轻轻说道:“你不用放在心上,区区小事无足挂齿,今日我便将启程归家,公子保重。”她盈盈行上一礼,拜别姜义离开。 姜义从回忆中的影子和正站在河边的贺兰韵重叠,他脸上不自觉浮现出笑意。魏明适时地上莲花灯,“王爷,想必公主已经等急了。” 姜义拿过莲花灯,快步走向贺兰韵。 夜色如水,笼罩着热闹的河畔。璀璨的灯火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犹如无数颗闪烁的星辰坠落其中。河畔两侧,人群熙熙攘攘,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各种精致的花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芒。 贺兰韵正专注地推着搁浅的许愿莲花花灯。她的身姿婀娜,如同一朵盛开在夜色中的百合花。那白色的衣裙在灯光的映照下,仿佛散发着圣洁的光辉。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几缕发丝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增添了几分柔美。 贺兰韵正巧落入姜义的怀中,她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抹羞意。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那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她的周围,让她感到既安心又紧张。她微微抬起头,目光与姜义交汇,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姜义看着怀中的贺兰韵,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她的美丽和温柔让他心动不已,而此刻的她,更是让他心生怜惜。他轻轻地扶着贺兰韵站稳,却没有立刻松开手,仿佛害怕一松手她就会再次消失。 贺兰韵羞涩地低下头,轻声说道:“王爷。”她的声音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丝温柔的颤抖。 姜义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韵儿,等久了吧。”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贺兰韵的脸上,仿佛要将她的每一个表情都刻在心里。 周围的人群似乎也感受到了这浪漫的氛围,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河边的微风轻轻吹拂着他们的发丝,带来一丝清凉。姜义轻轻地拉起贺兰韵的手,“小心点,别再摔倒了。” 贺兰韵感受着姜义手掌的温暖,心中充满了甜蜜。她微微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一起站在河边,看着那盏被推回水中的许愿莲花花灯,花灯在河面上缓缓飘动,带着他们的祝福和希望流向远方。 姜义和贺兰韵静静地凝视着花灯,姜义轻声说道:“韵儿,许的什么愿望?” 楚清歌拉着凌知念站在街景中间,凌知念透过远处的亭子,看见姜义陪同着一个纤弱女子,两个人携手站在河边放花灯。 “有意思......”凌知念拽拽楚清歌的胳膊,她指向姜义的方向,楚清歌也顺着凌知念的手看过去,“瞧他们作甚,今日雨花节,你最近在家中日子不舒坦,今日不如好好赏灯。” 楚清歌拽起凌知念,“走,带你去瞧瞧花灯盛会。” 河畔盛会热闹非凡,众多青年男女穿梭于人群之中,欢声笑语回荡在夜空中。摊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卖艺者们各展其能,吸引着众人的目光。一对对有情人在岸边放下河灯,那一盏盏花灯如同繁星般点缀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承载着他们的美好愿望和深情眷恋。 凌知念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裙袂飘飘,腰间系着一条淡蓝色的丝带,更显身姿婀娜。她那如墨般的长发梳成精致的发髻,几缕发丝随风轻轻飘动,映衬着她那白皙娇嫩的脸庞和明亮的眼眸。她一边和楚清歌漫步在河畔,一边新奇地看着周遭的一切,眼中满是好奇与惊喜。 楚清歌则身着一袭黑色的长袍,腰间束着一条银色的腰带,气质冷峻。他的脸庞轮廓分明,剑眉星目,眼神中透着一丝深邃。他望着远方,若有所思,“世界广阔,诸多烦恼事可不比挂在心上,多出门走走,自然会排解许多。” 凌知念微微点头,心中似有所悟。她的目光被河上的几只客船所吸引,只见那些船都装饰得灯火浪漫,幕帘低垂,神秘而又诱人,“船里是什么人?怎么都待在船篷,不见出来啊。” 楚清歌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讪红,正欲解释。一位老船家闻声而来,热情地拉客。老船家身着朴素的衣衫,满脸笑容,眼神中透着精明。他走到凌知念和楚清歌面前,指了指河上的船,“这船里的自然是有情人啊,公子小姐,来我这艘船上玩会儿吧。” 凌知念连忙摆手,“啊?不了,我们两个是......” 楚清歌却抢先接话道:“主仆。” 老船家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笑着说道:“懂,老汉什么都懂!放心,幕帘一关,没人会看见你们的。” 凌知念急忙说道:“我们真的不是......” 老船家却不理会她,转而望着水面上的花灯,“在花雨节游船放花灯许愿,所有愿望都会灵验!”说完他掏出两盏花灯,递到凌知念和楚清歌面前,“你们上船,这两盏花灯,就当我送你们的。” 凌知念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心中涌起一股期待。她看着那两盏花灯,“所有愿望,都会灵验?” 老船家连忙说道:“话不能这么说,图个好意头嘛,万一灵验了呢?” 凌知念思索片刻,觉得有理。她转头看向楚清歌,眼中满是期待,“说得对,我们上船!”她接过花灯,拉着楚清歌上了船。 船内布置得温馨而浪漫,红色的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地上铺着柔软的垫子。凌知念和楚清歌坐在垫子上。 凌知念身着一袭淡蓝色的罗裙,裙袂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她的发丝如墨般黑亮,几缕调皮的发丝在微风中舞动。她那精致的面容上,双眸紧闭,神色虔诚,手中轻轻捧着一盏花灯,心中充满了期待。凌知念看着花灯,心中默默许愿,“我刘菲菲虔诚许愿,让我快些离开这个世界,我要毕业,多多还在等我。” 凌知念将花灯放在水中,心中默默许愿。她的内心世界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她的思绪在两个世界之间徘徊,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迷茫。她希望自己能够找到真正的幸福,希望家人平安健康,希望世界充满爱与和平。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憧憬和希望,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愿望正在实现。 楚清歌看着凌知念那认真的模样,心中不禁一动。他从未见过如此纯真善良的女子,她的愿望如此简单而又美好。他也默默地许下了自己的愿望,希望能够一直陪伴在凌知念身边,保护她,让她永远幸福快乐。 楚清歌静静地看着凌知念,眼神中透着一丝深邃。他看着凌知念许完愿望睁开眼,轻声问道:“许的什么愿,婚事顺意?” 一艘小巧的游船飘荡在河心,船缓缓地在河面上行驶,河面上波光粼粼,犹如无数颗璀璨的宝石在闪耀。凌知念和楚清歌在船头坐着,微风轻拂,带来一丝清凉。河水潺潺流淌,发出悦耳的声响,仿佛在为他们的愿望祝福。凌知念和楚清歌静静地坐在船上,享受着这宁静而美好的时刻。 凌知念微微一愣,轻声说道:“秘密。” 楚清歌点点头,没有追问。他的目光落在凌知念身旁的花灯上,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凌知念看他没有拿起花灯,好奇地问道:“你不许愿?” 楚清歌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我可不信这些,想要什么,就自己争取。” 凌知念听了,打趣道:“所以你做了贼?想要什么,都能自己偷。” 楚清歌眉头微皱,看向凌知念,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悦,“我再说一次,本公子不是贼,是劫富济贫的侠盗。” 凌知念连忙摆手,笑着说道:“好好好,我们名声显赫的盗月公子,我只是觉得平白浪费一个愿望有些可惜。” 楚清歌看着凌知念那俏皮的模样,心中的不悦瞬间消散。他拿起花灯,递给凌知念,“那我现在把这个愿望送给你。” 凌知念惊讶地看着楚清歌,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问道:“啊?真的吗?” 楚清歌微笑着点点头,“当然,许吧。” 凌知念想了想,再次将花灯放入水中。她闭上眼睛,心中默默许愿。 “第二个愿望,我希望,盗月公子不再水中捞月,一切皆成真,所想即所成。”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美好的誓言。 楚清歌听了凌知念的愿望,神情意外。他看着凌知念,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轻声说道:“送给你的愿望,怎么又送回来了。” 凌知念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这些日子多亏有你,除了帮你解寒毒我无以为报,只能借花献佛咯。” 一阵微风吹过,河面泛起层层涟漪。楚清歌静静地望着凌知念,谁也没说话,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微风轻轻拂过他们的发丝,带来一丝清凉。半响后楚清歌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帮凌知念别了下吹乱的发丝。他的动作轻柔而温柔,仿佛在呵护一件珍贵的宝物。 楚清歌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逾矩,连忙解释道:“头发乱了。”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楚清歌向后躺下,躺在了舟中。他看着蓝天白云,心中充满了宁静,“今夜星星真亮。”他轻声说道。 凌知念看着楚清歌那惬意的模样,心中也涌起一股轻松的感觉,“是啊。”她也顺势躺了下来,两人并排躺在了一起。 小船悠悠,缓缓驶过水面,河水轻轻拍打着船身,发出悦耳的声响。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舒适。他们静静地躺在船上,享受着这宁静而美好的时刻。 楚清歌和凌知念的小船远处,另一艘更大空间的游船上,传来悠扬的箜篌声。那声音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动人的故事。凌知念被箜篌声吸引,坐了起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向往,轻声说道:“何人奏的乐曲如此动听?” 楚清歌跟着坐起身,看向了远处奏乐的游船,他的眼神中也充满了赞赏,“确实美妙。”凌知念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遗憾,“可惜离得远,听不太清。” 楚清歌看着凌知念那渴望的模样,心中一动。他转头对老船家说道:“船家,请你往那艘游船上靠一靠。” 老船家连忙应道:“得嘞!”他摇着船桨,缓缓改变方向。 小船朝着那艘游船缓缓靠近,箜篌声也越来越清晰。凌知念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是谁弹奏出如此美妙的乐曲。楚清歌看着凌知念那兴奋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充满了宠溺。 夜幕如墨,繁星点点,似璀璨的宝石镶嵌在广袤的天幕之上。船篷内,烛火微微晃动,映照着两个身影。贺兰韵一头与中原人不同的微曲卷发低顺地束起,那发丝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如丝般的光泽。 她身着华贵的长裙,裙上绣着精美的暗纹,那纹路在光影中若隐若现,衬得少女颈部一串乳白玉髓石项链愈显澄明,玉髓石温润细腻。 贺兰韵拢起罗裙端坐,她的身姿婀娜,一双芊芊玉手轻轻拨弄箜篌,那箜篌的音色清脆悦耳,如流水般流淌而出。她的眼神专注而温柔,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每一次拨弦,都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悠扬的乐声在船篷内回荡。 姜义身着深蓝色长袍,正色端坐在对面。他静静地聆听着贺兰韵的弹奏,沉浸在这美妙的乐声中,心中充满了感慨。随着乐曲的奏响,船篷内的气氛变得愈发宁静,烛光轻轻摇曳,映照着两人的脸庞。姜义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贺兰韵,被她的美丽和才华所吸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姜义看着贺兰韵逐渐入了迷,想起自己和她在寺庙中的日子,少年的欢喜,他迫切的想要留下贺兰韵,让她在自己身侧,常伴左右。 林中寺庙,静静地矗立在一片静谧之中。寺庙的墙壁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周围的树木高大而挺拔,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寺庙内,烛火微微跳动。少年姜义从沉睡中悠悠醒来,微微睁开双眼,双眸视线模糊,只能隐约瞧见一名女子,她的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宛如仙子下凡,静静地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本书,正专注地看着。 姜义看着白衣少女,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轻声问道:“不知现在已经是几时了?” 白衣少女放下手中的书,转过头来,看着姜义,微笑着回答道:“已经是夜里子时,你怎么这会儿醒了呢?”姜义微微皱了皱眉头,“睡着有些寒意,就从梦里醒了。” 第十七章 四目相对 白衣少女听了,连忙站起身来,走到姜义身边,看着姜义那略显苍白的脸庞,心中涌起一丝心疼。她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外衫,就要往姜义身上披。姜义见状,急忙伸手阻拦,“别!别!那你怎......”话还未说完,他的肩膀上的伤口被牵扯到,顿时传来一阵剧痛,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白衣少女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嗔怒地看着姜义,“好了,都说了别乱动,你还未痊愈,身体虚弱,哪有担心别人的份儿。” 姜义想象着白衣少女那嗔怒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愧疚之情,乖乖地躺在床上,不再说话。 白衣少女看着姜义那听话的模样,心中的怒气渐渐消散。她轻轻地为姜义盖上被子,然后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姜义似是感受到白衣少女的目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他看着白衣少女,“谢谢你,若不是你,我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不必言谢,举手之劳。” 他视线望着白衣少女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白衣少女似乎感受到了姜义的目光,她转过头来他视线望着白衣少女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白衣少女似乎感受到了姜义的目光,她转过头来,看着姜义。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他们彼此看着对方,心中充满了温暖和感动。过了许久,白衣少女打破了沉默,看着姜义,“你好好休息。” 姜义微微点头,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王爷?”贺兰韵停下弹奏,轻声唤了几声姜义。他从回忆抽离出来,手中茶水都撒出去些。贺兰韵笑笑,“王爷在想什么?这么入迷,韵儿连唤您好几声,都不见有反应。” 姜义把玩手中茶盏,低垂眼眸,脸上染上笑容,“我想起我们曾在寺庙养伤的日子,那时我不愿意喝药,你劝慰我的模样。” 寺庙内,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气。少年姜义斜靠在床边,脸色虽还有些苍白,但眼神中已多了几分生气。白衣少女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莲步轻移,来到姜义面前。她的眼眸清澈如水,嘴角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喝药了。” 姜义看着那碗药,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一丝不情愿,“这药太苦了,我不想喝。”白衣少女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行,必须喝药,否则你的伤怎么能好得快呢?”姜义依然摇头,态度坚决,“不喝,打死我也不喝。” 白衣少女看着姜义那倔强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捉弄他的念头。她放下药碗,伸出一只手,轻轻地在姜义的腰间挠了挠。姜义没想到白衣少女会来这一招,顿时大笑起来,“别挠了,别挠了,我喝还不行吗?” 白衣少女停下手中的动作,得意地看着姜义,“这还差不多。” 姜义无奈地端起药碗,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汁,心中一阵苦涩。他闭上眼睛一咬牙,将药汁一饮而尽,那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白衣少女看着姜义那痛苦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听话。” 姜义放下药碗,苦着脸说道:“你也太狠了吧,居然用这种方法逼我喝药。” 白衣少女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让你不听话呢?” 贺兰韵掩唇低低笑了两声,给姜义续上一杯热茶,“我还记得当时王爷不愿意喝药,和我闹呢,还是我......”她笑容更加明显,“幼年时不懂事,胡闹了些。” “若是说胡闹,也是我胡闹。”姜义眼眸动容,染上几分爱意,“那时也不知韵儿如此才情,我想接着听,韵儿可愿?” 贺兰韵继续弹奏,月光柔和的照在她脸上,弥补了他记忆中对于白衣少女的空缺。林中寺庙被一层静谧的氛围所笼罩,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更增添了几分宁静。寺庙内一盏微弱的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勉强照亮着周围的一小片地方。少年姜义在睡梦中悠悠转醒,他微微动了动身子,肩膀处的伤痛让他轻轻皱了下眉。当他的目光逐渐能见到光影时,却看到了让他心中一动的画面。白衣少女正坐在他的身边,脑袋一点一点的,显然是在打瞌睡,然而她的手中却还紧紧握着一把扇子,轻轻地扇动着他受伤的地方,仿佛生怕他会有一丝不适。 姜义静静地看着白衣少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在这寂静的夜晚,她的这份温柔与关怀如同温暖的春风,悄然吹进他的心田。想起自己受伤以来,白衣少女日夜照顾,不辞辛劳,心中的感激之情愈发浓烈。 姜义的目光紧紧地锁在白衣少女的身上,她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她的发丝有些凌乱,几缕垂落在脸颊边,更增添了几分娇憨。姜义看着她,心中满是怜惜。 他轻轻地抬起手,想要为白衣少女拂去脸上的发丝,但又怕惊醒了她,最终他还是放下了手,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温暖。姜义的心中思绪万千,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和遭遇,也想起了白衣少女的善良与勇敢。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她就像一束明亮的光,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他暗暗下定决心,等自己伤好之后,一定要好好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就在这时,姜义突然想起了自己身上的一只荷包。那是他一直随身携带的物品,里面装着一些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他轻轻地拿出荷包,看着它,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姜义小心翼翼地将荷包塞进白衣少女的衣袖里。过了一会儿,白衣少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轻轻地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姜义正看着她时,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白衣少女关切地问道。 贺兰韵忽然停下,姜义回过神,轻声赞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这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动人。 贺兰韵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羞涩的光芒,“王爷过奖了,韵儿只是随意弹奏,难登大雅之堂。” “韵儿不必谦虚。”姜义真诚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赞赏和喜爱。 她低下头脸颊微微泛红,“王爷就不要打趣我了。”贺兰韵忽然抬起头,眸光温柔望着姜义,“王爷当年可有寻过我?当时来去匆忙,未给王爷留下只言片语,如今想来只觉可惜,还好我同王爷还能再次相遇,若是因为当年走的匆忙,便错过王爷,当真是要抱憾终身。” “有。”姜义的回答简洁,神态和语气却格外认真,“我有寻过你,甚至一直在寻你。” 阳光透过寺庙的窗棂洒入,给这古老的空间带来丝丝暖意。寺庙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宁静而祥和。此刻这份宁静却被一阵吵闹声打破。 寺庙外,鸟儿在枝头欢快地鸣叫着,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姜义在睡梦中,急促的吵闹声把他从梦境中硬生生地拉了出来。他蹙眉不悦,缓缓睁开惺忪睡眼,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怔。只见面前站着少年萧之言和几个锦衣华服的护卫。 萧之言一脸焦急与愧疚,他微微躬身,“请王爷降罪,之言救驾来迟。” 姜义坐起身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看了看萧之言和那些护卫,格外清晰,他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视线清明的让他格外惊喜,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微微摇了摇头,“无妨,你能来便好。” 姜义的目光在周围扫视着,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安。他探头在房间内寻找,却未曾见到过他不停在脑海中幻想的白衣少女,心猛地一沉,一种失落感瞬间涌上心头。寺庙内的光线似乎也在这一刻变得黯淡了下来,那原本温暖的阳光此刻却显得有些冰冷。他急忙问道:“可知这寺庙中可有一位白衣少女?” 萧之言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未曾见到什么白衣少女,王爷,您这是......” 姜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站起身来,四处寻找着白衣少女的踪迹。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寺庙中的佛像静静地伫立着,仿佛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那庄严的面容却无法给他带来一丝安慰。 姜义回想起与白衣少女相处的点点滴滴,她的善良、温柔和勇敢,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中。此刻寺庙中的每一个角落都似乎充满了他们曾经的回忆,那破旧的蒲团,那燃烧着的香烛,都让他想起白衣少女照顾他时的情景。姜义的心中充满了懊悔,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醒来,为什么没有好好地跟她道别。 他不知道她是否遇到了危险,是否需要他的帮助,心中充满了牵挂,仿佛失去了一件最珍贵的宝物。寺庙内的空气仿佛也变得沉重起来,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寺庙内阳光依然洒在地上,却显得格外冷清。姜义的身影在寺庙中穿梭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和绝望。他不停地呼唤着,希望能听到她的回应。回应他的只有寺庙内的寂静,那寂静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紧紧地笼罩其中。 萧之言看着姜义那焦急的模样,心中也充满了疑惑。他不知道这位白衣少女对姜义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他能感受到姜义的那份深情与牵挂。他走上前去,“王爷,莫要着急,我们可以派人四处寻找。” 姜义微微点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他知道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尽快找到白衣少女,他不能失去她,他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得到过。 他被接回安康王府,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端坐在桌案前。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安。 魏明匆匆而来,脚步声在安静的王府中显得格外清晰。姜义听到脚步声,立刻抬起头,期待地看向魏明。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希望,仿佛魏明会带来他渴望的消息。魏明走到姜义面前,微微躬身,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之色。他轻轻摇了摇头,不敢直视姜义的眼睛。姜义的心中一沉,脸上露出一丝失落。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仿佛失去了光彩。 他轻轻叹了口气,“还是没有消息吗?” 魏明低着头,声音低沉地回答道:“回王爷,尚未找到白衣少女的踪迹。” 姜义的手指紧紧地握成拳头,心中充满了不甘。他想起了在林中寺庙与白衣少女相处的日子,她的温柔、善良和勇敢,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中。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是否遇到了危险。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牵挂。姜义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前,他看着窗外的花园,心中思绪万千。 花园中的花朵依然娇艳欲滴,但他却无心欣赏。他的心中只有白衣少女的身影,她的笑容、她的眼神,都让他难以忘怀。 姜义转过身来看着魏明,“继续寻找,一定要找到她。”姜义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不能放弃,那个女子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魏明点头应道:“是,王爷。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姜义挥了挥手,示意魏明退下。他独自坐在桌案前,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白衣少女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也不知道她是否还会回来。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王府内气氛变得格外沉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姜义的身上,但他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他的心中只有白衣少女,他渴望再次见到她,听她的声音,感受她的温柔。姜义转过身来,重新坐回桌案前,他拿起笔,想要写些什么,却发现心中千头万绪,无从下笔。他放下笔,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 姜义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而他的心思却完全不在书上。他的眼睛不时地望向门口,期待着魏明能带来好消息。他回想起与白衣少女在寺庙中的点点滴滴,她的笑容,她的温柔,她为他扇风的样子,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不知道她来自哪里,也不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寺庙中,他一定要找到她。 姜义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他既希望能尽快找到她,又害怕找到她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他不知道她对自己的感情如何,也不知道她是否愿意留在他的身边。可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他要勇敢地面对自己的感情。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姜义坐在桌案前,思绪万千。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引起他的反应。他心中一动,立刻抬起头,望向门口。只见魏明满脸喜色地跑了进来。 姜义的心中涌起一股希望,他急忙问道:“有消息了?” 魏明兴奋地说道:“王爷,有线索了!我们在城中发现了一位与白衣少女相似的女子。” 姜义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喜,他站起身来,“快,带我去看看。阳光洒在巍峨的皇城城墙上,泛出金色的光芒。皇城城门外,宽阔的大道延伸向远方,尘土微微扬起,洒下万道金光,一片庄严肃穆。高大的城墙巍峨耸立,朱红色的城门紧闭着。城门外的广场上,整齐地排列着一队队护卫,他们身着铠甲,手持长枪,神情肃穆,严阵以待。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和车轮声,贺兰韵公主初进京城。马队浩浩荡荡,马蹄声如雷般响起,扬起一片尘土。华丽的马车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车身上的装饰精美绝伦。马队缓缓前行,犹如一条长龙,彰显着公主的尊贵身份。 姜义身着华丽的官服,骑着高头大马。他身着一袭紫色长袍,腰间束着一条金色腰带,头戴玉冠,眼神深邃。他代表皇上在门口相迎,骏马在阳光下毛色发亮。姜义挺直脊梁,目光沉稳地望着远方渐渐靠近的队伍。随着马队的临近,姜义骑马走到马车车轿一侧,护卫着贺兰韵。微风轻轻拂过,吹起他的衣角,他的身姿在风中显得格外挺拔。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马车,却突然被一个东西吸引住了。他定睛一看,只见贺兰韵佩戴在身上的荷包,正是自己当年相赠的那只。 那一刻,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震惊。 姜义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那个荷包,心中思绪万千。他想起了当年的那个夜晚,在寺庙中,他将这个荷包悄悄塞进了白衣少女的衣袖里。他从未想过,这个荷包会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且是在这样一个场合。姜义震惊地透过雕栏窗口看向贺兰韵。 贺兰韵也正好看向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惊喜。她的美丽如同盛开的花朵,让人陶醉。她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姜义的心中一阵激荡,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惊喜。他不知道贺兰韵为什么会有这个荷包,也不知道她是否就是那个白衣少女,但他的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个女人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公主殿下。”姜义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贺兰韵微微点头,微笑着说道:“王爷安好。”她的声音温柔动听,如同春风拂面。姜义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公主殿下安。”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心中的情绪难以平静。 贺兰韵微微一笑,“王爷不必多礼,这个荷包,王爷可还记得?”姜义看着荷包,点了点头,“记得,这是我当年......”他的话没有说完,却陷入了回忆之中。 贺兰韵看着姜义,眼中闪烁着光芒,她轻轻地说道:“当年王爷相赠,我一直视为珍宝,今日再次见到王爷,真是缘分。” 姜义听了贺兰韵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看着贺兰韵,“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相见。” 贺兰韵微微点头,“是啊,命运真是奇妙。”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慨。 姜义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他看着贺兰韵,“公主殿下,我们先进城吧,皇上已经在宫中等候多时了。”贺兰韵点了点头,“好,有劳王爷了。” 姜义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他只能压抑着心中的疑惑,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马队缓缓进入皇城,姜义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边,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皇城之内,热闹非凡,街道两旁站满了百姓,他们欢呼着,迎接公主的到来。姜义的目光却始终落在贺兰韵的马车上,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马队终于到达了皇宫,姜义下马,恭敬地站在一旁。贺兰韵从马车上走下来,她的身姿婀娜,气质高雅。她的目光与姜义交汇,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贺兰韵停下了弹奏,那悠扬的箜篌声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柔,静静地看着姜义。姜义也从记忆中回到现实,他的目光落在贺兰韵的身上,心中满是感慨。贺兰韵柔柔询问:“王爷在想什么?” 姜义微微沉吟,“在想我们年少时的相遇,我没想到,你竟是北燕人。” 贺兰韵此时看向姜义,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轻轻叹了口气,“命运弄人,那时我也未曾想过我们会有如此身份之差。” 姜义看着贺兰韵,心中涌起一股怜惜,他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面临着诸多困难,但他从未想过放弃,“北燕和我们南楚素有战事,关系紧张,我相信你那时离开也是迫不得已。” 第十八章 安康王府冲突 贺兰韵微微点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伤。她拿出那个荷包,轻轻地抚摸着,那荷包上的纹路已经有些模糊,但却承载着他们之间的回忆,“这十年间我日日都看这荷包,没想到果真有相聚这天。” 姜义看着贺兰韵手中的荷包,心中充满了感动。这个荷包对贺兰韵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坚定地说道:“再给我些时间,我一定能取消婚约,风光娶你进门。”姜义握住贺兰韵的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情。 贺兰韵感受到姜义手中的温度,心中涌起一股温暖。她依偎在姜义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仿佛找到了依靠。 敞篷外传来船夫的话,“公子小姐,外面有一对男女,自称被箜篌乐曲吸引而来,想要结交,二位要请他们上船吗?” 姜义和贺兰韵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犹豫。他们不知道这对男女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们又不想错过这个结交新朋友的机会。姜义想了想,“请他们上船吧。” 船夫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一对男女便走上了船。四个人四目相对,凌知念愣在原地,“王爷?” 姜义不悦蹙眉,“你竟跟着我来此?也太过放肆了!”他眼神落在一袭白衣的男子身上,“你这是何意?示威吗?” 男子拱手行礼,“在下楚清歌,是知念的远房表哥,家中有事才迫不得已来京城内,我们听闻船上有美妙的箜篌乐曲,被吸引而来,冒昧打扰,还望公子小姐勿怪。” 姜义眼神狐疑地看着两个人,正欲说什么,贺兰韵上前一步,“既然有缘,便一起聊聊。” 楚清歌和凌知念在姜义和贺兰韵对面坐下。他们的目光落在箜篌上,眼中露出赞赏之色,“这位小姐的箜篌技艺真是高超,让人陶醉。” 贺兰韵微微一笑,“公子过奖了。” 凌知念看着贺兰韵和姜义,心中涌起一股好奇,“小姐的气质不凡,想必不是普通人吧。” 姜义斜了眼凌知念,语气不善,“这位是北燕公主。” 楚清歌和凌知念对视一眼,赶忙站起身来行礼,“见过公主。” “两位不必多礼,今日我同王爷出游,当作是平常百姓便好。” 凌知念和楚清歌转移话题,随口聊了几句。夜渐渐深了,河面上的风也变得有些凉意。船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众人一惊,纷纷起身查看。只见一群黑衣人悄然靠近游船,手中拿着兵器,眼神中透露出凶狠之色。 姜义脸色一变,他将贺兰韵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黑衣人。楚清歌和凌知念也站起身来,准备应对突发情况。黑衣人首领冷笑道:“姜义,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姜义眉头紧皱,“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杀我?” “你无需知道我们是谁,只要知道你挡了别人的路,就得死!”说罢,黑衣人纷纷冲向游船。姜义等人奋起反抗,与黑衣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打斗。 楚清歌和姜义拦在两个女子前面,黑衣男子抓住贺兰韵,凌知念想要把人拉回来,却险些被一同带走。楚清歌及时出手,把凌知念护在身后,他将人塞到船仓后方的安全地方,便冲上去帮姜义。两个人解决了所有的黑衣人。 姜义急忙护住受惊吓的贺兰韵,“韵儿,你可有受伤?” 贺兰韵摇摇头,怯懦的缩在姜义保护下。姜义抬头看着赶来的护卫,“给我查!” 护卫领命下去。凌知念站在原定,想要去安慰贺兰韵又不好动弹,不安的站在原地。直到姜义抬头,“今日之事让两位受惊,改日我再向二位道谢。” 楚清歌见状也带着被吓到的凌知念下了船。 姜义看着贺兰韵,“韵儿,无论未来有多困难,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 贺兰韵微微点头,“王爷,我相信你。” 他们紧紧相拥,在这河心的游船上,感受着彼此的温暖和爱意。 视野突然模糊起来,姜义摇晃着脑袋,手指在眉心捏了捏,视线依旧是模糊不清。他心中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努力地想要看清贺兰韵的脸庞,但眼前却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光影。 贺兰韵察觉到了姜义的异样,关切地问道:“王爷,你怎么了?” 姜义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不知为何,我的视物突然有些模糊。” 贺兰韵心中一紧,她连忙走到姜义身边,轻轻地握住他的手,“王爷,不要慌张,也许是你太累了,我们先休息一下,看看情况是否会好转。” 姜义感受到贺兰韵手中的温暖,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他点了点头说道:“好,也许是我最近太过劳累了。” 贺兰韵扶着姜义坐下,然后为他倒了一杯热茶,“王爷,先喝杯茶,放松一下心情。”姜义接过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那热茶的温度透过杯子传递到他的手中,让他感到一丝温暖。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贺兰韵静静地坐在姜义身边,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轻轻地握住姜义的手,姜义感受到贺兰韵的担忧,他轻声道:“韵儿,不用担心,我没事。” 贺兰韵微微点头,但心中的担忧却丝毫没有减少。她看着姜义,心中默默祈祷着他的视力能够尽快恢复。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姜义的视力却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他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贺兰韵看着姜义那焦虑的模样,神情十分心疼,她轻轻地说道:“王爷,不要着急,我们一定会找到办法的,也许是这船篷内的光线太暗了,我们出去透透气,看看是否会好一些。”姜义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任由贺兰韵扶着他走出船篷。 外面夜色如水,繁星闪烁,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清凉。姜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贺兰韵紧紧地握住姜义的手。 “韵儿,让船家靠岸吧,今日此事有蹊跷,我让魏明早些送你回去。” 凌知念莫名回头,看见烛光映照出两个相拥的影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轻轻叹了口气,“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凌知念听了楚清歌的话,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她看着那艘游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羡慕,“他们真好,那位北燕公主似乎和安康王真心相爱,我这么做是不是......可惜......”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楚清歌一脸无语的表情看向凌知念,眉头微微皱起,“我问你时你不是已说不嫁,为何又变?”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凌知念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她轻轻咬了咬嘴唇,“我想......若是真进了王府,就没人敢再害我。”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 楚清歌看着凌知念那柔弱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怜惜,他微微摇了摇头,“只是因为这个?” 凌知念抬起头,看着楚清歌,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保命难道不重要吗?天冷了,我们回去吧。”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 楚清歌看着凌知念,心中充满了无奈。他知道凌知念的决定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在这个充满危险的世界里,她必须为自己的生存考虑。他轻轻点了点头,“好。” 两人再无言,默默地转身离开。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独。凌知念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她知道嫁给安康王并非她的本意,但在这个充满危险的世界里,她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想起了那些曾经追杀她的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想要置她于死地。 楚清歌的心中也充满了担忧,凌知念的决定可能会给她带来更多的危险。他想要保护她,但他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只能默默地陪伴在她身边,希望能够在她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 他们回到了自己的船上,船夫默默地划着船,向着岸边驶去。 凌知念坐在船头,望着远方的黑暗,心中充满了迷茫。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走向何方。 楚清歌坐在凌知念的身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他想要安慰凌知念,但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能默默地陪伴着她,让她感受到一丝温暖。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凌知念紧紧地裹着自己的衣服,心中充满了孤独。她想起了自己的家人,想起了那些曾经温暖的日子。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回到过去,还能否找到那份属于自己的幸福。 楚清歌看着凌知念那孤独的身影,心中充满了心疼。他轻轻地伸出手,握住了凌知念的手。凌知念微微一怔,转过头看着楚清歌,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也充满了感动。 楚清歌看着凌知念,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在为凌知念许下一个承诺。 凌知念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紧紧地握住楚清歌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她有楚清歌的陪伴,有他的支持和保护。 船终于靠岸了,楚清歌和凌知念下了船。他们默默地走在街道上,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独,但他们的心中却充满了希望。 河水轻轻拍打着岸边,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夜晚的宁静。凌知念和楚清歌正准备下船,船只微微摇晃了一下,凌知念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幸好楚清歌眼疾手快,及时揽住了她的腰。楚清歌微微皱起眉头,“还是扶着我吧,你冒失成这样,到时候又得我去水里救你。”他伸出手来,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 凌知念也没再扭捏,轻轻牵住他的手,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她知道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楚清歌是她可以依靠的人。在不经意间回头,她惊奇发现一同停在岸边的船只还有安康王的船只,“诶?他们也要走了啊。” 楚清歌的眼神则变得警惕起来,“安康王走路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奇怪。” “嗯?我怎么没看出来?”凌知念认真的往安康王跟贺兰韵的方向张望,依旧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姜义脚步虚浮,贺兰韵扶着他有些吃力,应该是中毒所致。” “要去看看吗?”凌知念说着就要往那边走,楚清歌一把将人拽回,眼神盯着姜义的方向,久久不愿意收回来,“不必,魏明已经接到他了。” 凌知念望着楚清歌焦急的神情,总觉得奇怪的地方,可有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奇怪。按理说自己才是最担忧姜义的人,毕竟姜义出事或许会导致故事发展,一旦故事发展有问题,可能会影响她回家。 但,楚清歌又是为什么?他又为什么会对姜义露出担忧的神情?一片弥漫着白雾的竹林中,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斑驳地落在地上。头戴斗笠面纱、看不清脸的沈傅正独坐竹林之中,面前摆着一副棋盘。他的身姿挺拔而沉稳,仿佛与这片竹林融为一体。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一枚棋子,缓缓地将一枚棋子落下,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竹林中回荡,打破了夜的宁静。他微微眯起眼睛,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步的变化。 周围的雾气愈发浓郁了,一个黑衣人如同鬼魅般从天而降。他的动作轻盈敏捷,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黑衣人毕恭毕敬地看向神秘人,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主人,那边的事已交待好,计划如愿推进。”黑衣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似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在这寂静的竹林中显得格外清晰。 沈傅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很好,看来角儿都到齐了。”他的声音平静而冷漠,像是诉说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黑衣人微微低头,等待着主人的下一步指示,“是,那咱们就等好戏开场。”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期待。 沈傅再次将目光落在棋盘上,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这片竹林,仿佛是他的世界,他在这里谋划着一切,掌控着所有人的命运。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光辉。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安康王府厢房内,烛火微微摇曳,映照着四张神色各异的脸庞。房间的布置简洁,木质的桌椅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墙上挂着几幅精美的字画,为整个房间增添了一份文雅之气。四人共处一室,气氛尴尬而微妙,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辉。 姜义目光在凌知念和楚清歌身上迅速扫了一遍,神色渐冷,凝结了一层寒霜。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房间里的空气仿佛也因为他的情绪而变得凝重起来。楚清歌站在一旁,身姿修长,气质不凡。 他怕姜义认出自己是萧之言,目光略带闪躲,不敢与姜义对视。他的心中充满了紧张和不安,不知道姜义是否会发现他的真实身份。此时房间里的烛火跳动了一下,映照出他略显紧张的面容。 凌知念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衣裙,面容娇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她看了眼贺兰韵,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姜义等人相遇,更没想到会陷入如此尴尬的局面。她微微咬着嘴唇,手指紧紧地绞着衣角,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安。 贺兰韵身着华丽的服饰,气质高雅,温柔美丽。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和担忧。她的目光在姜义和凌知念之间来回移动,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化解这场尴尬的局面。房间里的气氛因为她的存在而稍微缓和了一些。 姜义冷眼看着凌知念,语气冰冷地说道:“原来凌二小姐早有相好。”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和不满,仿佛在指责凌知念的不忠。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楚清歌见姜义没认出自己,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他微微低下头,不敢露出任何破绽。此时窗外的微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凌知念听了姜义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她想要反驳,但看到一旁的楚清歌,想起眼下要紧的是给他一个身份,随即忍住气,对姜义保持温和。她轻声说道:“我也没想到王爷竟然如此健忘,前日花灯节,你我游船相遇,我表哥已然向王爷解释过,如今王爷怎又突然横加指责。”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感慨,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命运。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让人感到窒息。 姜义看着凌知念,心中更加愤怒,他觉得凌知念是在故意挑衅他。于是他强硬地说道:“既然今日我们已经各自撞破,那凌二小姐随我去面圣说明情况,解除婚约。”他的语气坚决,不容置疑。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怒火,仿佛要将凌知念吞噬。 凌知念正欲反驳,看到一旁的楚清歌,眼下要紧的是给他一个身份,随即忍住气,对姜义保持温和。她急忙说道:“慢着,今日先不提婚约的事儿,我来是想给楚公子求个王府护卫的身份,遣他来太尉府护我安危。”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恳求,希望姜义能够答应她的请求。房间里的烛火微微晃动,映照着她急切的面容。 姜义听了凌知念的话,被气到脸色铁青。他觉得凌知念简直是不可理喻,竟然要他给她的情郎安排身份。他愤怒地说道:“什么!你要本王给你的情郎安排身份?”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他的话语在房间里回荡,让人感到心惊胆战。 贺兰韵此时看向凌知念又看向姜义,心中充满了疑惑。她轻声说道:“王爷消消气,或许,凌二小姐有什么难言之隐。”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温柔和理解,希望能够缓解紧张的气氛。 凌知念听了贺兰韵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感激。她连忙点头,试图解释道:“对,我如今的处境确实......”她的话语还未说完,就被姜义干脆地打断了。他看着凌知念,眼神中充满了冷漠,“你的处境与本王无关。”他的话语中没有一丝感情。 楚清歌听了姜义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觉得姜义太过分,如此对待凌知念。他挺身而出,“王爷此话欠妥,她现在依然是您的准王妃,自然与您息息相关。” 房间里的烛火再次跳动了一下,映照出他坚定的面容。姜义不悦地看向楚清歌,忽然感到他有些眼熟。他凑近上下打量着楚清歌,心中充满了疑惑,“本王从前是不是在哪见过你?”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怀疑。 楚清歌和凌知念等人都一愣,心中涌起一股紧张。楚清歌最先反应过来,笑了笑,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这句话,王爷对我一个大男人说,不合适吧。”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随即他端正脸色,“楚某一介草民,今夜之前从未有幸见过王爷。” 楚清歌的调侃让姜义也没心思再疑虑。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满。楚清歌看着凌知念,“不过王爷的话倒提醒了小人,以楚某的身份,不适合与诸位显贵同屋议事。”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嘲和无奈。他看向凌知念,“二小姐,我在外面等你。” 凌知念听了楚清歌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慌乱。她没想到楚清歌会离开,让她自己面对姜义,“你让我自己谈?”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第十九章 离奇火灾 楚清歌给予肯定地点点头,压低声音在路过她身侧时轻轻说道:“你可以做到。”楚清歌说完便离开了屋子。姜义看到他们“恩爱”的一幕,脸色更加铁青。他觉得楚清歌和凌知念简直是来报复的,让他感到无比愤怒。 贺兰韵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感慨,“看来这凌二小姐确是遇到了心仪之人。” 凌知念听了贺兰韵的话,有口难辩。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和楚清歌的关系,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姜义的愤怒。她感到无比的无奈和委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楚清歌从厢房走出,他的脚步轻盈而敏捷,眼神迅速地扫视着四周。凭借着记忆,在夜色的掩护下轻车熟路地朝着书房的方向摸索。到书房外的墙角处时,他停下了脚步,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微微侧头,静静地观察着书房门口的情况。见门下侍卫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楚清歌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急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片刻之后,楚清歌从怀中缓缓取出一颗石子。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石子的表面,感受着它的坚硬与质感。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心中暗暗计算着角度和力度。手腕一抖,石子如离弦之箭般飞出。在寂静的夜空中,石子划过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弧线,精准地击中了侍卫的脑袋。侍卫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他迅速地观察了一下周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确认没有其他人发现后,轻轻地推开门。门轴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确认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后,才闪身进入书房。 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后,他开始小心翼翼地在书房中寻找起来。他的手指轻轻翻动着书架上的书籍,纸张的触感在指尖流转。他仔细地查看每一个抽屉和柜子,动作轻盈而熟练,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楚清歌发现了一本陈旧的书籍。他打开书籍,快速地翻阅着,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楚清歌将书籍放入怀中,准备离开书房。但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他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的心中一惊,连忙停下脚步,静静地听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环顾四周,寻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他躲在了书架后面,静静地等待着脚步声的主人离开。脚步声在书房门口停了下来,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楚清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武器,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身影在书房门口停留了片刻,然后转身离开了。楚清歌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确认没有人再回来后,他悄悄地离开了书房。他沿着原路返回。 到厢房门口时,楚清歌捂着肚子,装作腹痛的姿态。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微微弯下腰,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的脚步踉跄着,缓缓地向夜色中走去。他的心中充满了焦急,但他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只能尽量保持着痛苦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逼真。 随着他的脚步移动,周围的环境也逐渐发生了变化。王府的庭院中,花草树木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宁静。楚清歌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逃离王府。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心中的焦急也越来越强烈。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地逃离这里,但他知道,他必须尝试。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的夜色,仿佛在寻找着一丝希望的曙光。 就在他即将走进夜色中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的心中一惊,连忙停下脚步,警惕地看向四周。他的心跳瞬间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他不知道这阵脚步声是来自侍卫还是其他人,但他知道,他必须保持警惕。 楚清歌静静地站在那里,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但他又不敢表现出来,他只能紧紧地捂着肚子,装作腹痛的姿态,希望能够骗过可能出现的敌人。 过了一会儿,那阵脚步声渐渐远去,楚清歌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不敢再停留,连忙加快脚步,向夜色中走去。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他坐在屋外的长廊上,嘴里衔着草,懒散的依靠着柱子。里面的对话无比清晰传入耳中,以他的武功可以轻松以呼吸判断屋子里面的人,只是几句对话,他轻松入耳。 姜义负手而立,神色冷峻,对凌知念不再客气。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剑般射向凌知念,“你的处境,本王曾派人打探过,你生母白夫人留给你的铺子常年亏损,你在王府的生活入不敷出,并不富裕。”姜义说完,冷漠地看向凌知念,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 凌知念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没想到姜义竟然对她的情况如此了解,她抬起头迎上姜义的目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 姜义继续说道:“我问你,你如今对退婚约一事又闭口不谈,是否还想费劲心思嫁给本王?是因你自己无法安身立命,想找我做个依托?”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质疑和嘲讽。 凌知念听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的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脆。姜义眉头微皱,看向凌知念,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满。凌知念摇摇头,“我想当王妃可不是为了富贵,因为银子——我自己能赚。”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仿佛在向姜义宣告着自己的能力。她微微扬起下巴,继续说道:“王爷,倘若我能把铺面转亏为盈,王爷可否考虑帮我的忙?” 姜义看着凌知念那自信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他沉默了片刻,“你先做到再说。”他的语气依然冷淡,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期待。 凌知念嘴角微微上扬,“一言为定!”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功的曙光。 协议达成一致时,外面忽然传来骚乱,众人皆是一惊,纷纷看向门外。魏明匆匆进屋,神色焦急,声音中充满紧张,“王爷,书房走水了!” 姜义神色一变,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什么?” 姜义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焦急,他想到了萧之言的信,那封信对他来说至关重要。他连忙丢下凌知念,向着书房走去。 贺兰韵也跟着姜义而去,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她知道书房走水对姜义来说是一件大事。 姜义和贺兰韵匆匆赶到书房,只见书房已经被大火包围,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夜空。姜义的心沉了下去,他不知道萧之言的信是否还在...... 安康王府的书房外一片混乱,众侍卫手拿水桶,匆匆忙忙地在书房内外进进出出。侍卫们正在奋力灭火,一桶桶水浇向大火,水桶中的水溅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但火势依然凶猛。姜义焦急地看着书房。 姜义赶到时,脚步匆匆,神色焦急。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书房,心中充满了担忧。那书房中有着对他至关重要的东西,他不能让它们有任何闪失。看到书房的惨状,他毫不犹豫地就想冲进去,却被身后赶来的贺兰韵一把拉住。贺兰韵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她紧紧地拉住姜义的衣袖,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王爷,里面危险!” 姜义微微一愣,看着贺兰韵那担忧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转头对魏明说道:“照顾好公主。”姜义说完便毅然决然地走进了仍然冒着黑烟的书房里,他的身影消失在黑烟之中。贺兰韵望着他的背影,面上满是担忧,她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心中默默祈祷着姜义能够平安无事。 书房内一片狼藉,书籍、纸张散落一地,被火烧得残缺不全。墙壁被熏得漆黑,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味。姜义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都格外谨慎。他的眼神在黑暗中搜索着,寻找着他所关心的东西。 在黑暗中,姜义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一个被烧焦的书架,书架摇摇欲坠,发出一阵令人心惊的声响。姜义连忙稳住身形,他继续向前走去,心中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一个角落里,那里有一个被烧焦的盒子。盒子的边缘已经被火烧得变形,但看起来还比较完整。 姜义心中一喜,连忙走过去,打开盒子。盒子里是一些重要的文件和信件,虽然有些被火烧得有些破损,但大部分还能看清。姜义松了一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抱在怀里。 此时书房外的贺兰韵心急如焚,她不停地踱步,眼神始终盯着书房的门口。她不知道姜义在里面是否安全,也不知道他是否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她只希望他能够尽快出来,让她的心能够安定下来。 魏明站在一旁,看着贺兰韵那焦急的模样,“公主,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贺兰韵微微点头,但心中的担忧却丝毫没有减少。她的目光依然紧紧地盯着书房的门口,等待着姜义的出现。 终于书房的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姜义抱着盒子,缓缓地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满是黑灰,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喜悦。贺兰韵看到他,连忙跑过去,关切地问道:“王爷,你没事吧?”姜义微微一笑,“我没事。”他把盒子递给贺兰韵,“这些东西很重要,幸好没有被烧毁。” 贺兰韵接过盒子,看着姜义,“王爷,以后不要再这么冒险了。” 姜义看着贺兰韵,心中充满了温暖,他点点头,“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小心的。” 侍卫也围了过来,他们看到姜义平安无事,心中都松了一口气。姜义看着他们,“这场大火一定要查清楚原因,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侍卫齐声应道:“是,王爷!” 安康王府的书房外,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味。被大火肆虐后的书房一片狼藉,墙壁被熏得漆黑,书架东倒西歪,书籍纸张散落一地。姜义缓缓走到书架前,他的脚步沉稳而有力。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书架上的暗格,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当他发现暗格已经被人打开时,他的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拿出信来查看和清点。 姜义的手指轻轻翻动着信件,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每一封信都仿佛承载着一段重要的故事,他不敢有丝毫马虎。清点完信件后,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姜义心中暗道:“一封没少。”他的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沉思。 这场大火来得蹊跷,而暗格被打开,信件却完好无损,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魏明站在一旁,看着姜义那凝重的表情,心中也充满了疑惑,“那纵火的贼人打晕侍卫,进了书房却只烧了桌椅,真是奇怪。”魏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姜义没有说话,他继续翻看信件。突然他发现有一封信件中的日期被人用朱笔圈了出来,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圈,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往地上一看,刚用完的一支毛笔还蘸着朱砂,被扔在了地上。 姜义缓缓说道:“他在信上做了标记,纵火只是引本王过来看信。”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 这场大火绝非偶然,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姜义仔细查看了信件内容,随着信件内容的展开,少年萧之言的画外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少年萧之言画外音:“近日边关发生一件趣事,如今正值南楚边塞的火食节,全城封闭,浣扫家中,北燕派出小支人马偷袭南楚边塞,我和父亲早有准备,潜伏在他们周围,来了个瓮中捉鳖,当场拿下他们示众,大振军威。要我说,就应该取消火食节,避免在给北燕可乘之机。” 姜义听着画外音,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在努力解开这个谜团。镜头给信件,日期是开文七年五月初十。 姜义轻声说道:“五月初十?”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他反复念叨着这个日期,突然想到了什么,“不正是威武将军被告发私见将领之日吗?那萧伯父和之言岂有时间带着心腹们伏击北燕偷袭者?”他紧紧地攥着信纸,神情严肃。 贺兰韵站在一旁,偷瞄着信件内容,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担忧。她知道这件事情对姜义来说非常重要。 姜义盯着信件的日期,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萧家是被冤枉的,他必须为萧家洗刷冤屈,“魏明,你去秘查当年弹劾萧家的官员动向。”姜义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不容置疑。 魏明恭敬地说道:“是。”他接下任务后,又想起了凌知念。 “那凌二小姐那边......”魏明的声音中充满了犹豫。 姜义微微皱起眉头,“她一个闺阁女子,想管好亏损的商铺无异于天方夜谭,不必理会。”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冷漠。 魏明往墙上一指,抬头却见那副白衣少女的画像已经被烧毁了半边。他不禁神色尴尬,心中涌起一股惋惜之情,“这画怎就烧毁了。” 姜义面上也有些遗憾,他看着那副被烧毁的画像,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想起了与白衣少女的点点滴滴,心中充满了温暖和感动,“无妨,现在画中人已在我的身边。”姜义的声音温柔,“你让凌知念先回去吧。” “是。”魏明领命离开,到了先前的屋子。魏明看着凌知念,“凌二小姐,王爷有要事,要不您先回去吧。”他的语气中满是歉意。 凌知念点了点头,心中也明白此时不是纠缠的时候。她向屋外走去,脚步轻盈而坚定。自己必须尽快实现自己的承诺,让姜义看到她的能力。 刚走出屋子,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凌知念的心中充满了斗志,她决定要好好经营母亲留下的铺子,让自己不再依赖他人。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目标。 走廊的地面由青石板铺就,石板上带着些许岁月的痕迹,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走廊的两侧是木质的栏杆,栏杆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那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凌知念站在走廊上,神色有些焦急,她的目光不停地四处张望。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安,心中不知道楚清歌究竟去了哪里。 微风吹过,轻轻拂起她的发丝,那发丝在风中飘动,更增添了她的柔美。楚清歌从她身后悄然走了过来,他的脚步轻盈得如同一只猫,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故意拍了下凌知念的左肩,趁她回头之际,又迅速闪到了右边。凌知念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的心脏猛地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楚清歌看着凌知念那惊恐的模样,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在这儿!”他的声音轻快而明亮。 凌知念恼怒地看着楚清歌,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你干什么去了?当王府是自己家啊。”她的声音中带着责备,眼神中透露出对楚清歌的不满。她微微皱起眉头,那模样既可爱又让人怜惜。 楚清歌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眼神透露出歉意,“我......人有三急嘛。”他挠了挠头,那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凌知念看着楚清歌那副模样,心中的怒火渐渐消散。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回去再说。”她的声音透露出无比疲惫,转身欲走,那淡蓝色的衣裙在风中轻轻飘动,仿佛一朵即将离去的云彩。 楚清歌却拦住了她,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带着一丝精明,“慢着,就这样回去岂不坐实了你不被王爷看重的说辞。”目光紧紧地盯着凌知念,仿佛在为她谋划着什么。 凌知念微微一愣,心中涌起疑惑,“那?”她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楚清歌,等待着他的回答。 楚清歌招手唤来守夜的侍卫,侍卫身材高大,面容冷峻。他身着王府的侍卫服饰,手中拿着一把长枪,显得威风凛凛。他看到楚清歌招手,连忙走了过来,但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看向楚清歌,而是对着凌知念行礼,“属下见过凌二小姐。”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充满恭敬。 楚清歌看着侍卫,透露出威严来,声音带着命令,让人不敢违抗,“你来。”他微微扬起下巴,那模样充满了自信。 侍卫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但王爷没吩咐......”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他的目光在楚清歌和凌知念之间来回移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楚清歌打断了他的话,他的双手背在身后,装腔作势地说道:“大胆!凌二小姐可是未来王妃!别忘了,圣上现在还没答应让两家退婚。” 侍卫听了楚清歌的话,心中一惊,连忙说道:“是是是,凌二小姐,小人这就去备马车。”说完,他转身匆匆离去。 侍卫离开后,楚清歌对凌知念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凌知念看着楚清歌那副模样,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姜义现在看我不顺眼,何必大张旗鼓动用王府马车?”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眼神中透露出疑惑。她微微皱起眉头,那模样既可爱又让人怜惜。 楚清歌微微一笑,“凌家那群人,可还在怀疑我的身份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神秘,眼神中透露出狡黠。他靠近凌知念,轻声说道:“我们要让他们知道,你在王府还是有地位的。” 第二十章 商铺之争 凌知念听了楚清歌的话,恍然大悟,她明白了楚清歌的用意,心中涌起一股感动。她知道,楚清歌是为了她才这样做的,他不想让她在凌家受到委屈。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凌知念和楚清歌站在走廊上,静静地等待着马车的到来。他们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晰。 —— 太尉府的祠堂内,烛火摇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祠堂的布置庄重而肃穆,木质的牌位整齐地排列着,上面刻着凌家历代祖先的名字。那些牌位由深色的檀木制成,牌位的边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细腻而流畅,仿佛在诉说着凌家曾经的辉煌。 每个牌位上的名字都用金色的颜料书写,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那些名字仿佛承载着先人的灵魂,静静地注视着祠堂里的一切。牌位前摆放着香炉,里面插着三炷香,香烟袅袅升起,弥漫在整个祠堂内,给人一种神秘而庄重的感觉。 叶如筠身着一袭素雅的衣裙,身姿端庄,面容沉静。她站在祠堂的中央,手中拿着三炷香,眼神虔诚地望着前方的牌位。她轻轻地将香插进香炉中,然后微微闭上眼睛,默默地祈祷着。 周若梅站在一旁,脸上带着虚假的恭敬。她也假模假样地拿起三炷香,插进香炉中。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算计和不安。 叶如筠睁开眼睛,看着周若梅,语气平静地说道:“你素日不来祠堂,有何话,就讲吧。”她的声音中带着威严,让人不敢违抗。 周若梅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丝紧张。她犹豫了一下,她的声音中带着试探说道:“大夫人,你可知今日是花雨节?” 叶如筠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沉思,似乎在思考着周若梅的话。周若梅见叶如筠没有反应,心中更加紧张,她继续说道:“凌知念那丫头和楚护卫一大早就出门了,现如今可还没未归呢!这孤男寡女形影不离......”她的声音中带着不满。 叶如筠手中转动的佛珠突然一顿,按下心中的疑虑,再次闭上眼转动手中佛珠。 叶如筠听了周若梅的话,脸色微微一变,她厉声说道:“楚护卫是王爷派来的保护知念的,他跟着知念是本职所在。” 周若梅被叶如筠的气势吓了一跳,心中涌起恐惧,她不敢再说话,只是低着头,默默地站在一旁。 此时常妈妈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的脚步轻盈,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她走到叶如筠的身边,恭敬地说道:“大夫人,二小姐和楚护卫回来了。”她的声音中透露出喜悦。 周若梅听了常妈妈的话,心中一惊,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呵,都如此晚了才回来,谁知他们去做了什么。”她满是讥讽的语气。 常妈妈没有理会周若梅,她继续对叶如筠说道:“他们是坐安康王府的马车回来的。” 周若梅听了常妈妈的话,神情更加震惊,“什么!他们今日竟同王爷一起过花雨节?难道,楚清歌真是王爷的手下......”整个人都不安起来,她攥紧手中的帕子。 叶如筠听了常妈妈的话,沉默了片刻,“眼下事实摆在眼前,王爷对知念却有不同。”她看向周若梅,教训道:“再怎么说知念都是凌家嫡女,将来又要成为王妃,你不要处处与她作对。” 周若梅听了叶如筠的话,心中充满了不甘和嫉妒,她低下头,不敢看叶如筠的眼睛,她的心中暗暗盘算着,一定要想办法破坏凌知念和王爷的关系,让自己的女儿成为王妃。 祠堂内,一片寂静,叶如筠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信,她知道凌知念是凌家的希望,她必须保护好她,让她顺利地成为王妃,而周若梅则站在一旁,心中充满了嫉妒和不甘,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自己的女儿成为王妃,让凌知念失去一切。 夜的帷幕尚未完全褪去,天边已泛起一抹鱼肚白,太尉府如同一座沉寂的城堡,在这朦胧的晨曦中渐渐苏醒,府中的建筑轮廓在微光中若隐若现,仿佛还带着昨夜的静谧,随着第一缕阳光洒下,太尉府的大门缓缓打开,众仆人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 庭院中,几个年轻的仆人手拿扫帚,一下又一下地清扫着地面,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沙沙作响,他们身着朴素的衣衫,动作娴熟而利落,有仆人微微弯着腰,仔细地将角落里的落叶和灰尘扫出来。 院子里几个丫鬟提着水桶,匆匆忙忙地走向花园,她们的脚步轻快,裙摆随着走动微微飘动,到达花园后,丫鬟们小心地将水倒入花壶中,然后开始为那些娇艳的花朵浇水,她们的动作轻柔,仿佛在呵护着珍贵的宝贝,花朵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在晨光中闪烁着光芒,如同璀璨的宝石。 凌知念身着一袭淡粉色的衣裙,身姿婀娜,她坐在桌前,伸手捻起桌子上的一块点心,轻轻放到嘴里,点心的香甜在口中散开,她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凌知念心中暗自思索,既来之则安之吧,目前最要紧的是获得姜义的认可,成功入了王府,按照原本剧情走,说不定我就能回去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期待。 宝笙端着茶水进屋。她的脚步轻盈,身着一袭浅蓝色的丫鬟服饰,面容清秀,眼神中透露出机灵和乖巧,她走到凌知念身边,为她添茶。 凌知念看着宝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站起身来,笑着拉着宝笙的手,“宝笙,我娘她给我留下的铺子,今日你带我去看看。” 宝笙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笑容,“小姐,您怎么突然想去铺子了?”她的声音清脆悦耳,满是好奇。 凌知念微微一笑,“我想看看那些铺子的情况,说不定能想出办法让它们转亏为盈呢。”她的眼神中透露出自信。 宝笙点了点头,“好,小姐。那我们现在就去。”她的语气中充满期待,从有夫人离世以后铺子就几乎由周姨娘打理,小姐也是时候应该拿回自己的财产了。 凌知念和宝笙走出房间,凌知念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清新的空气,心中充满了期待,她们沿着走廊,穿过花园,来到了太尉府的大门前,门口几个仆人正在忙碌地打扫着地面,他们看到凌知念和宝笙,连忙行礼。 凌知念微微点头,然后和宝笙一起走出了太尉府,她们走在街道上,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热闹的店铺,凌知念的心情格外舒畅,她感受着这古代的生活气息,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在热闹的街道上,街边的店铺林立,摊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为这繁华的景象增添了一份生动,凌知念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衣裙,她悠然地在街上闲逛着,宝笙紧跟在她身后,身着丫鬟服饰,眼神中满是警惕,楚清歌则抱着剑,神色淡然地走在凌知念身边,他身姿挺拔,犹如一棵青松,给人一种沉稳之感。 周围的百姓们来来往往,时不时地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中,“这不是那个被退婚的太尉府小姐吗?”一个百姓低声说道。 “是啊,也不知道害羞,还在街上抛头露面的。”另一个百姓附和着。 “听说她被退婚之后就疯疯癫癫的。”又有一个声音响起。 宝笙听到这些议论,气得满脸通红,她紧紧地握着拳头,恨不得冲出去呵斥这些百姓,“小姐,你拉着我干什么,让我去撕了她们嚼舌根的嘴!”宝笙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凌知念微微摇头,紧紧拉住宝笙的手,她的眼神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谣言止于智者,越反驳,他们越疯狂。”凌知念的声音轻柔坚定。 楚清歌看着凌知念自信从容的神色,目光中透露出赞许,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自赞叹,凌知念感受到他的目光,回头看去。 “看什么?”凌知念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楚清歌微微一笑,不吝啬夸赞之词,“没有,只是觉得和前几日相比,你的心性越发沉稳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凌知念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处变不惊,从你身上学到的。”她的眼神中闪烁着聪慧的光芒。 楚清歌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不错,有好学之心就能上进。”他的话语简洁而有力。 凌知念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她转身拉过宝笙的手,向前快步走去,“宝笙,快到了没?”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宝笙连忙跟上,“前面就是。”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楚清歌意味深长地看着凌知念的背影,一脸沉思,他在心中暗自思索着这个女子的变化,她的坚强和聪慧让他刮目相看。 凌知念收敛笑容,陷入深思,她知道自己的路还很长,要面对的困难还有很多,她不会退缩,她会勇敢地面对一切挑战。 她们来到了白夫人留给凌知念的铺子前,铺子的门面有些陈旧,门口的招牌也有些褪色,店铺的招牌高悬,上书三字——白玉轩,那字体却苍劲有力。 凌知念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丝担忧,她缓缓踏进白玉轩,迅速地环视一周,店铺内生意冷清得让人有些意外,里面的布置也显得有些简陋,货架上的首饰摆放随意,毫无章法可言,看起来并不吸引人,凌知念心中暗自思索,要想让这个铺子转亏为盈,还需要付出很多努力。 一个柜台摆放在店铺的中央,柜台上放着一个陈旧的算盘和一些账本,冯掌柜原本在柜前心不在焉地拨着算盘,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来,当看到凌知念的那一刻,他的面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很快他就换上了满脸赔笑,快步走上前来。 凌知念在店内闲逛,她的目光被一支发钗吸引住,那支发钗虽然有些陈旧,但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发钗插在一个破旧的锦盒中,锦盒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上面的花纹也已经模糊不清。 凌知念伸手拿起发钗,仔细地端详着,“这发钗怎么卖?” 冯掌柜连忙上前,隔断她看向发钗的视线,“不卖。”他的声音有些紧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凌知念微微挑眉,她放下发钗,又去看一只玉镯,那只玉镯色泽温润,质地细腻,玉镯放在一个黑色的绒布盒子里,盒子上绣着一些精美的花纹,显得格外精致,“这镯子......”凌知念的话还没说完,冯掌柜就扑到玉镯面前,捂住了它,“这个也不卖。”他的话听起来有些急切,像是生怕凌知念会抢走这只玉镯。 凌知念抱臂而立,眼神中透露出丝愤怒,她的声音中带有质问,“你这些东西都不卖了,还摆出来做什么?” 冯掌柜转头招呼一名帮工,朝他使了个眼色,帮工会意,连忙捧着新首饰走上前来,准备把货架上的首饰换下来,换到一半,一只手拦下了帮工,楚清歌将帮工拿来的新玉镯举起,仔细地观察着,他的眼神锐利,仿佛能看透这玉镯的本质,“这玉镯水头差得很,冯掌柜,做买卖可要守本分啊。” 凌知念听了楚清歌的话,心中更加愤怒,“好啊,拿次品搪塞我!” “小姐,您快来!”宝笙的声音适时响起,引得几人往门口看去。 宝笙拦在一个老匠人面前,他手里搬着几盒首饰,被堵在了店门口无法进门,宝笙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仿佛在为凌知念打抱不平,老匠人和凌知念对视,满脸尴尬,“见过二小姐,小的也是听周姨娘的吩咐办事。” 凌知念皱起眉头,“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宝笙连忙回答凌知念的疑虑,“小姐您离魂症尚未治好,不知道这白玉轩虽是白夫人留给您的铺子,但白夫人失踪后,周姨娘便以您年龄太小为由接管了去,只是没想到她这般贪婪,让人把店内的上等货都偷梁换柱搬去她自己店中,还送些便宜货来以次充好。” 凌知念听了宝笙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岂有此理。”她走到老匠人面前,老匠人面露难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二小姐,我......” 凌知念从他抱着的盒子里挑出一根劣质发钗拿在手中,“走,我们去找她讨个说法!” 凌知念、宝笙和楚清歌走出白玉轩,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坚定,他们知道,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他们必须勇敢地面对,为了正义,为了自己的尊严。 大堂内气氛紧张而凝重,凌知念站在中央,面色冷峻,她的手中拿着一根劣质发钗,用力地拍在桌上,“啪!”的一声,发钗与桌面的撞击声在大堂内回荡。 周若梅坐在一旁,面不改色地看着凌知念,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和嘲讽,仿佛在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凌知念的眼神坚定而锐利,她直视着周若梅,声音清脆有力,“我要接管铺子!” 周若梅微微扬起下巴,“经营店铺可不是儿戏,你近来行事冒失不成体统,我如何放心将店铺交与你打理?” 凌知念冷笑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再差能比现在差?我可都知道了,这铺子从你接手之后就开始走下坡路,现在生意都变成整条街上最差的了,你还另开了新店倚梅堂,把白玉轩货仓里的好东西都送过去卖。”凌知念拿起发钗,“换来的却全是这种次等货,你说,你打的何种算盘?” 凌知念的脑海中浮现出白玉轩店内的景象,那陈旧的货架,木质的纹理已有些模糊,边缘处还带着些许磨损的痕迹,货架上的首饰摆放得杂乱无章,有随意堆叠在一起,有则歪歪斜斜地靠着,毫无美感可言。那些首饰大多缺乏护理,光泽黯淡,店内的地面也有些许灰尘,阳光洒下,能看到空气中飞舞的尘埃,柜台边的算盘随意地摆放着,上面的珠子有些已经松动,仿佛在诉说着店铺的衰败。 周若梅知道事情败露,心中涌起一丝慌乱,她看了一眼叶如筠,叶如筠也正看过来,等她解释,周若梅咳嗽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你嚷这么大声作甚,咱们这两家店又不是水火不容的关系。你看,我让一家店抬价,另一家则压价,客人去了那家店,觉得东西贵,再来这家时,却发现同样的首饰价钱低了许多,自然觉得捡了大便宜,更乐意掏钱购买。一来二去,赚得反而比之前更多了。” 凌知念再次冷笑一声,眼里满是讥讽,“你的法子不过是靠竞价吸引顾客,最后能赚的还是只有一份钱,倒不如我们两家店打出差异,各赚各的,反而有两份钱进账。” 凌知念转身,走到图纸前,手指点在纸上,朝叶如筠示意,“我想按这个布局整改铺子,您看,是不是比之前好了不少?” 周若梅不屑地凑上前看图,叶如筠也上前去看,本没多大期待的二人看到图纸上花费心思的布局图都有些惊讶,叶如筠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赏,“的确有想法。” 凌知念瞟了一眼周若梅,挑衅的看着她,“周姨娘,你没本事管好铺子,那就还给我。” 楚清歌站在一旁,看向大夫人,“大夫人,白玉轩本就是二小姐名下的产业,她想要回去,合情合理吧。” 叶如筠点点头,正想开口说公道话,周若梅急了,她起身朝叶如筠行了一礼,“大夫人,知念丫头毕竟没有管过商铺,不知操劳苦。不如这样,今日起,两间铺子闭店休整五日,由我和她分别整改,五日后一齐重开张,看是我的倚梅堂进账更多,还是白玉轩更红火,若是二小姐真能将生意做起来,再将这铺子还给她。” “一言为定!” 凌知念的房间里,宝笙站在凌知念身后,轻轻地为她按摩着肩膀,宝笙满脸兴奋,眼神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小姐,今日可算是出一口恶气了,您没看到周姨娘当时的神情,脸都气歪了呢。” 凌知念听了宝笙的话,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笑容稍纵即逝,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宝笙微微一愣,脸上的兴奋之色渐渐消失,“您为何叹气呀?” 凌知念起身走到桌前,轻轻地把放在桌上的匣子打开。匣子中摆放着一些首饰,那些首饰的样式土气,色泽黯淡。其中有一支发簪,簪身由铜制成,表面已经失去了光泽,显得暗淡无光。簪头的花朵造型粗糙,花瓣的边缘参差不齐,颜色也已经变得模糊不清。旁边的一只耳环,耳环的钩子已经有些生锈,上面的珠子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变得灰蒙蒙的。还有一条项链,项链的链子已经有些发黑,吊坠是一个圆形的玉石,然而玉石的表面布满了划痕,失去了原本的温润质感。 “这是今日白玉轩送来的首饰,样式这么土气,也不知是多久前的款式了,你要是客人,是买我这里的东西,还是买周若梅那里的?” 宝笙迟疑半晌,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小姐,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行了我知道了。” 要想让白玉轩重新焕发生机,就必须要有新颖的款式和优质的商品,而目前看来,白玉轩的现状却让人担忧,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在五天之内,让白玉轩起死回生。 忽然间凌知念的脑海中浮现出白玉轩店内的白玉观音像。那尊白玉观音像静静地伫立在店铺的一角,宛如一位圣洁的仙子降临尘世。观音像由上等的白玉雕琢而成,洁白如雪,毫无一丝杂质。在柔和的光线下,散发着温润而细腻的光泽,仿佛羊脂美玉般令人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