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远东有个家》 第1章 偏远村庄的来客 “安东大叔~谢谢你这一年的照顾。” 徐力将刚刚买来的香烟和伏特加，塞给了一旁蹲着抽烟的中年胖男人，老安东接过烟酒，看看对自己挠头憨笑的华夏少年，沉默半晌起身拍拍他的肩膀：“米沙~不要怪安东叔叔。” “我为什么要怪您？要不是您和廖凡娜婶婶的照顾，我早就冻死在街边了。” 徐力咧嘴给了老安东一个大大的拥抱：“被客人举报是我自找的，我没听您的话去了前厅，好在老板已经把工资给我结了，等我以后赚了大钱，我也要给安东叔叔和廖凡娜婶婶，开一家气派的酒店。” “你是个好孩子，叔叔祝你以后一帆风顺。” 安东双眼有些发红：“快走吧~再晚就赶不上去火车站的头班车了。” “嗯~安东叔叔再见。” 徐力拎着行李箱摆摆手，出了酒店后厨的小门，快步往昏暗的巷子外走去，走了不到二十米，停在暗处的一辆老旧SUV突然打开车门，三个膀大腰圆的巨汉冲下车。 为首的汉子对着徐力后脑来了一拳，另外两个汉子立马接住身子一软的徐力，将他和他的行李箱一股脑塞进SUV，为首的汉子这才点上烟，慢悠悠的来到后厨小门。 老安东看着满脸络腮胡的壮汉，叹了口气：“伊万~对马卡洛夫好一点，他是个懂得感恩的棒小伙儿。” “放心吧老安东，这小子以后就是我妹夫了，我能对他不好么？” 伊万从皮夹克里兜掏出一沓厚厚的红钞：“收下吧，这是我们之前谈好的。” 安东摇摇头：“不用了~都是一个村子出来的，留着给他们盖房子吧。” 说完挥挥手关上小门，将烟酒放到自己的更衣柜，坐在椅子上默默的点根烟抽着，徐力这孩子也确实可怜，老子给他办理了求学签证，将他一脚踹到了伊尔库茨克。 人生地不熟还不会俄语的他，平时没少被欺负，后来刚从银行取了生活费，转头就被人给抢了，还被揍了一顿，缩在路边像条可怜的小狗。 自己和妻子正好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便带回家照顾了一晚，这孩子老实话不多，也不想好好上学，非要下课后跟着自己学厨艺，回想起有他在身边的点点滴滴，不由摇头笑了笑：“也不知道这算是好运还是倒霉，总归不会变坏就是了。” 伊万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家里兄弟七个，还有俩小时候发烧将脑子烧坏的双胞胎妹妹，孩子大了总归要结婚吧？ 可是俩脑子不好的小姑娘，找男人可不好找，更何况还是在偏远的农村，斯拉夫男人什么德行他知道的很清楚，人家自然也知道。 两个月前自己女婿犯了点事儿，自己陪女儿去警局的时候，正巧遇到了伊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当了警察队长，也就是那会儿两人聊到了这个事情。 伊万帮自己搞定女婿的事情，但是自己要帮他物色一个老实没背景的青年，安东脑海里的第一任选就是徐力，这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伊万耸耸肩回了车子，后座的一个汉子在徐力小腹拍了拍笑道：“大哥~老安东说的真没错，这小子细皮嫩肉却像个小马驹似的。” “把他的证件和钱包收好，登记处快开门了，为了妹妹我可是下了血本。” 伊万说着一脚油门将车开出小巷，等车子停在伊尔库茨克的涉外婚姻登记处时，天也开始蒙蒙亮，等了约莫十分钟左右，便有个男人对他们招招手开门，伊万拿着早早准备好的资料下车，跟着对方走了进去。 前后不到半小时，伊万便笑眯眯的上了车，将文件袋递给后座的汉子：“咱们回家。” 车子一路往北一直开着，等徐力迷迷瞪瞪醒来时，就见自己身边坐着两个斯拉夫大汉，其中一个手里拿着手枪在自己面前晃了晃：“乖乖听话~” “我身上还有三万多卢布，你们要的话都拿走好了。” 徐力暗道一声倒霉，他身边的汉子双眼眯了眯：“你这个小帮厨可真有钱。” “很大一部分是家里给的生活费。” 他的这句话让车里的三人暗自皱眉，老安东不是说这小子孤身一人么？现在又冒出家里给他打钱，这不是坑他们一家子嘛。 “不过我和家里好长时间没联系了。” 徐力抬手揉了揉后脑勺：“你们要是想绑着我找我家里要钱，这想法你们可以打消了，我的父亲恨不得我永远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为什么呢？” 开车的伊万眉头挑了挑：“哪有父母讨厌自己孩子的，你是不是犯了什么大错？” “他气死了我妈妈，和情妇重新组建了家庭，我那个弟弟经常笑话我，我忍不住揍了他，结果就是我被他一脚踹到了这里上学。” 徐力说着说着眼眶有些泛红，双手在身上掏了起来，右边的汉子手里多了包路斯烟和打火机，晃了晃：“你这么小抽烟对身体可不友好。” 徐力没理他，拿过烟点上一根慢慢的抽着，当他抽完烟后，身边的壮汉掏出个黑色布袋往他头上一套...... 犬吠声吵醒了迷迷糊糊的徐力，他头上的黑布袋被伊万取走，顺带拍拍他苍白的脸蛋：“到家了~” “家？” 徐力揉了揉眼睛下车，入眼所见的景象，和华夏农村没什么两样，几条拴着铁链的大狗盯着他，那凶狠的眼神让他浑身不自在。 在车里窝了二十多个小时的他，现在迫切需要上大号，伊万带着他来到一处独立的小木棚：“里面有纸。” “好的。” 在茅坑里他想了好几种逃跑的办法，最终都败给了虚弱的身体，长时间的坐车加上没怎么吃饭，让他现在饿得要命，哪有力气跑路啊。 等他再次出来时，却发现院子里来了好些人，不过他们的年纪都比较偏大，一个个好奇的盯着自己上下打量，伊万正在和几个小老头说着什么，见徐力出来了便对他招招手。 “这是我爸安德烈，以后也是你爸。” “啊？” 徐力打量着眼前这位当自己爷爷都绰绰有余的老头，再看看一脸严肃的伊万：“你们不是绑我来噶腰子的？” 第2章 两个？ “说什么呢？” 伊万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随后掏出文件夹，取出里面的结婚证打开：“以后你就是我妹夫了，在这里都是一家人，没谁会来欺负你，你只要把我的妹妹，和我爸妈照顾好就行。” “不是~我是华夏人。” 徐力看着打开的结婚证，两个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照片里的那个姑娘很漂亮，漂亮的不像真人，一脸灿烂纯真的笑容，像一缕温暖的阳光，可是自己的照片怎么越看越不像一回事呢：“我什么时候和你妹妹领证了？” “就昨天早上啊，喊你喊不醒就当你默认了。” 伊万在徐力右手即将碰到结婚证前，将本本放回文件袋，交给老头身边的斯拉夫胖大妈：“妈~他叫~叫~” “喂~你有没有我们这儿的名字啊？我给忘了。” 徐力撇撇嘴将脑袋撇向一旁，随后一个壮汉抬手一巴掌抽他后脑勺上，巨大的力道将他抽了个趔趄：“我哥问你话呢。” “马卡洛夫~” 徐力揉着脑袋嘟囔一句，却让伊万笑了起来：“这名字你自己起的吧？叫啥不好叫通心面，哈哈哈~” “尤里~你怎么下手这么重？” 一直没说话的胖大妈，拉过揉脑袋委屈巴巴的徐力，捧着他的脸蛋仔细打量一番：“孩子~以后你就留在这儿好好生活，你的婚房我和你爸爸已经收拾好了。” “这位奶奶~” “呵呵~你应该叫我娜塔莎妈妈！” 胖大妈笑的很慈和，徐力长得浓眉大眼皮肤白嫩，脸蛋还有些婴儿肥，显然之前生活的不错，个子估摸着一米八不到，瘦瘦挑挑的，这副瘦削的身材让胖大妈有些担心：“马卡洛夫~你今年多大了？” “马上就十六了。” “那还好~你以后还能长个子，妈妈一定把你养的壮壮的，就跟你几个哥哥一样。” 娜塔莎笑呵呵的捏了下徐力的小脸，随后抓着他的手在院子里认人：“这是你尤里安叔叔，这是你普希金伯伯，这是......” “这小子眼珠乱瞟，估计不会安稳的待在这儿。” 老安德烈盯着徐力的背影，一旁的伊万笑了起来：“咱们这儿距离最近的布拉茨克，开车要六个多小时，附近的村子他一个不认识，往哪儿跑？这小子胆子有点小，您和几位叔伯吓吓他，估摸着有个小半年，也就把他的小心思磨光了。” 伊万给一旁几位叔伯点上烟：“要不是安娜和伊娃脑子不灵光，会轮到这个瘦小子？等他见到我那两个天使一样的妹妹，说不定他还不想走了呢。” 他们聊天的功夫，娜塔莎带着徐力进了屋，房子空间不算小，不过家具什么的都有些老旧，客厅很整洁，一张大桌子上摆满了糖果饼干。 “饿了吧？妈妈给你准备了刚烤好的列巴。” 娜塔莎让徐力坐到桌边，自己则进入厨房，切了几片面包和熏肠，再盛了一碗红菜汤，端到徐力面前：“吃吧孩子，不够妈妈再给你盛。” “嗯~谢谢。” 虽然胖大妈自称妈妈让他感觉怪怪的，不过对方这么客气的态度，还是让他放心了很多，起码自己不用挨揍了，他大口大口的吃着面包熏肠，娜塔莎坐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 “妈妈~我饿了。” “我也饿~” 两颗小脑袋出现在门框边上，娜塔莎对她们招招手，穿着宽松T恤短裤的两个少~少女？开心的扑到娜塔莎身上，将个子偏矮的娜塔莎紧紧抱住。 娜塔莎将双胞胎按在椅子上：“妈妈给你们切列巴。” “我要吃熏肠~” “嗯~我也要。” 双胞胎看着徐力盘子里的一摞熏肠，好看的翠绿色双眸闪闪发光，徐力将盘子里的两片列巴拿在手里，随后将盘子推到两人面前：“吃吧~” “嗯~” 左边的姑娘扎着单马尾，右边的姑娘扎着双马尾，两人捻起熏肠就往小嘴里塞，一边吃还一边开心的摇晃着身子，胸前的大灯差点闪瞎徐力的狗眼。 姐妹俩有着一头少有的白金色长发，小脸嫩呼呼的，翠绿双眸笔挺的小鼻子，嘴巴也小小的嘴唇很薄，咀嚼着熏肠让她们的脸颊一鼓一鼓，像贪吃的小仓鼠。 她们有着斯拉夫特有大骨架，肩膀有些宽，大车灯随着她们摇晃的幅度增大，让徐力不敢再看，腰肢被宽松的T恤挡住，他看不真切，但有一点他刚刚就注意到了，那就是个子！ 这俩姑娘比他这个棒小伙儿还要高一些，这让他倍感压力，吃着列巴双眼在姐妹俩脸上扫来扫去，也不知道自己会‘嫁给’哪一个。 娜塔莎端着盘子进来时，徐力正低头喝汤，见两个宝贝女儿开心的吃着熏肠，她脸上露出了笑容，看来这个小家伙态度还不错，知道好东西先紧着自己女儿吃。 将餐盘放下后，她摸了摸徐力的脑袋：“今晚你几个嫂嫂都回来，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庆祝一下，就算是帮你们办婚礼了。” 徐力当即起了小心思：“我~我有钱的，要不咱们订一家饭店？” 见娜塔莎笑呵呵的摇头，他嘟囔道：“我今年还没满十六呢，我还是个孩子啊。” “呵呵~我有你这么大的年纪，也跟你爸爸结婚了。” 娜塔莎坐在徐力身边：“伊万刚刚和我大概说了，你一个人在伊尔库茨克生活不容易，老安东是从我们村子走出去的，他看中的孩子不会差。 妈妈就和你交个底吧，你要是诚心实意和我姑娘一起生活，妈妈会照顾你们的日常起居，你只要在农忙时帮着干几天活，其他时候你可以钓钓鱼，或者进树林打猎什么的。 等你们有了孩子呢，妈妈还能帮你们带带孩子，等孩子再大一些，安娜和伊娃呢就带着孩子，和你一起去城市里生活，工作方面你不用担心，伊万会帮你弄个好工作。” “......” 徐力看看一脸笑呵呵的娜塔莎，再看看对面美滋滋吃着列巴夹熏肠的双胞胎，沉默半晌后问道：“那我要娶哪个？” “当然是两个姑娘都跟着你呀，伊万没和你说么？” “两个？” 徐力一嗓子嚎了出来，把对面的双胞胎吓了一跳，她们拿着列巴不知道徐力为啥这么大声，而一直在院子里的伊万三兄弟，立马冲进屋子：“干嘛呢？” 第3章 葫芦娃七兄弟？ “小子~这可是便宜你的大好事儿，你居然还不乐意？嗯？” 老二尤里一双大眼珠子瞪着徐力，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手膀子被娜塔莎拍了拍，立马站到一旁愤恨的看着徐力，自家妹妹就和天使一样可爱，这小子还装上了？ “安娜和夏娃7岁的时候呢，去树林里玩耍，我和安德烈在种土豆，这俩丫头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等家里的狗带着我和安德烈找到她俩时，她们正躺在地上昏睡，嘴巴脏脏的还有果子汁水，晚上到家后就开始发烧。” 娜塔莎叹了口气：“咱们这儿太偏了，最近的卫生站开车都要一个多小时，到了地方医生看不出什么问题，就给吊了两瓶退烧药，回来没多久烧就退了，我们也没当回事，慢慢的才发现她俩心智~唉~~~” “说句实话吧。” 徐力这时候开口了，正好老安德烈也回了屋，一家子全都盯着徐力，这让他有一丢丢的心理压力：“其实昨天早晨离开安东叔叔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嘛，说是去莫斯科读书，也只是安慰他罢了，安东叔叔对我很上心，一直怕我学坏。” 他低头看着面前的餐盘：“自从我爸不要我了之后，我就没有继续读书的念头了，在学校里被同学欺负，回了公寓也只有一个人发呆，前两天我被客人举报后，便打算去其他地方散散心。” “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徐力抬头看了眼对面的双胞胎，随后和身边的娜塔莎对视：“你的女儿们很漂亮，我这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说实话真的配不上她们，我什么都不会，她们跟着我的话，有您照顾的时候，我想我会过得很滋润。 可要是您和叔叔不在了呢？我这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又该如何照顾她们呢？跟着我吃了上顿想下顿？大毛有很多出色的青年，他们比我更适合照顾她俩，我还是继续去流浪吧。” “咔嚓~” 突如其来的子弹上膛声，打破了屋子里的安静，老安德烈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土特产，黑黝黝的枪口顶在了徐力后脑勺上，冷笑道：“你这个狡猾的华夏小鬼，前面的话确实很感人，可最后一句话才是你真正想说的吧？” 糟糕~被发现了，我说的不够情真意切？还是我应该流点泪水？ 不应该啊~ 徐力慢慢的扭头，就见老毛子叼着烟，手持AK土特产对着自己冷笑：“老子年轻那会儿走南闯北，什么人没见过，你这个小鬼想骗我？哼哼~” “嘿嘿~大爷~咱有话好好说嘛。” 徐力将枪口按了下去，冰冷的质感确实是真家伙，这让他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我这一年多的时间，就跟着安东叔叔在后厨瞎混，做的菜我自己都吃不下去，更不可能做给别人吃。 再说了您看我这小身板，再看看您这俩闺女，身块比我壮那么多，一条大腿比我粗了一半还多，我~我~我还是个孩子啊。” 还有句话他没敢说，刚刚阳光洒在姐妹俩身上时，脸上和脖子上那一层细密的绒毛，比他的汗毛都不少多少，这晚上怎么下嘴啊？ “哼哼~巧了，我俩闺女跟你一样大，你们都是孩子嘛，多相处相处就好啦。” 老安德烈算是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个臭小子，分明是嫌自家闺女长得胖，你也不自己撒泡尿照照，就你那小身板是个个儿嘛？ 你块头小正好，以后要是敢欺负我闺女，老子虽然岁数大了，揍你这小麻雀还是很轻松的，只要老子在一天，你休想欺负我俩闺女，就算老子死了，还有我七个儿子呢。 你小子就给我俩宝贝闺女，当一辈子的保姆好了！ “你的身份证和银行卡先放我妈那边，至于手机么~” 伊万掂了掂他的绿屏手机：“咱们这儿信号不是太好，你要了也没用，一并交给我妈保管，等她老人家觉得你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会还给你的。” “可是我在这边的签证咋办？” “那就不用你担心了，我是警察我有的是路子，会帮你办好的。” 伊万掏出自己的警官证，在徐力眼前晃了晃，冷笑道：“顺便给你介绍下我几个弟弟。” 说着拉过一旁的两个壮汉：“老二尤里~在布拉茨克的铁路局上班，这是老三瓦西里，在布拉茨克开了间小超市，家里的零食日用品，老三每个月都带一批回来。 老四在莫斯科一家医院上班，老五在圣彼得堡的MDM银行上班，老六是个混蛋，跟着女朋友一家去了新西伯利亚生活了，他们仨平时都不怎么回来，所以也就不和你多介绍了，老七是博伊卡，今年三月份刚被信号旗调走。” 介绍完自己几个弟弟后，他笑眯眯的拍拍徐力肩膀：“小子~就算你一辈子不上班，我们兄弟几个都养得起你，所以你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照顾好我爸妈和俩妹妹就行。” 绑徐力之前，他查过这小子的资料，来伊尔库茨克两年多，没任何不良记录，他的账户每个月到账5000块华夏币的生活费，他这个吃公家饭的警察小队长，每个月的基本工资也就这个数了。 徐力听伊万说自己有六个弟弟，难免心里犯嘀咕，你奶奶个腿儿~ 咋滴~葫芦娃七兄弟嘛？ “我两个妹妹不漂亮嘛？” 老三瓦西里见徐力恹恹的样子，心头火起正要收拾一顿徐力，屋外响起了犬吠声，尤里来到窗边往外看了一眼：“是尤利娅她们来了。” 老安德烈点点头将土特产藏好：“大家抓紧时间布置下，我带马卡洛夫去洗澡。” 说着拍拍徐力的肩膀：“走吧小伙子，咱俩去洗澡休息，伊万他们说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 “嗯~” 徐力嘴上答应，心里却骂开了花，我可去你的吧，你个老毛子土特产都顶我头上了，还让我别往心里去？你等着~等老子我逃出生天，一定要找记者曝光你们，你儿子当警察当医生就了不起嘛？到时候让他们全都去吃牢饭。 他赌咒发誓的跟着老毛子去了后院洗澡...... 第4章 民风淳朴 七月份的西伯利亚气候适宜，不大的农家小院里，摆放着一张长桌，上面满是丰盛的食物，徐力穿着娜塔莎准备的新衣，坐在同样盛装打扮的姐妹俩中间，对面坐着一排村里的老头老太，一个个笑呵呵的给他们送上祝福。 老安德烈举起酒杯：“今天~我宝贝姑娘安娜和伊娃，就要嫁给来自华夏的马卡洛夫，说实话我心里并不好受，可孩子长大了总归要有属于自己的家庭，做为她们的爸爸，我祝愿我的孩子能幸福长久。乌拉~” “乌拉~” 餐桌两边的亲朋一起举杯欢呼一声，随后将满满一杯伏特加一饮而尽，徐力咪了一口意思一下，便放下酒杯，而身边的俩姑娘，则开心的吃着熏鱼，酒杯早已空空如也~ “安娜~你把酒都喝了？” 徐力在安娜耳边小声问了一句，安娜吃着熏鱼嗯了一声：“有点辣~” “......” 对于这个评价，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家开开心心的喝着酒吃着菜唱着歌，不知不觉间大家喝的都有些高，徐力对面的普希金老头将烟头弹飞，手里多了把土特产波波沙，对目瞪口呆的徐力一咧嘴，露出两排烟熏大板牙：“小家伙~对安娜和伊娃好一点，她们不仅是安德烈的天使，也是我们村子其他人家的天使。” 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听说你们华夏那边，结婚要放什么炮仗，咱们这边没有，老头子我有波波沙，打一梭子就当给你祝贺了。” “嘟嘟嘟~嘟嘟嘟~” 徐力嘴边咬着的鸡肉，啪嗒一下掉在餐盘里，看着波波沙枪口吐出的火花，再看看其他几个老登笑眯眯的样子，没由来的打了个哆嗦。 “我带了几枚小香瓜。” 尤里安乐呵呵的敞开小背心，里间挂着几枚黑色涂装的F-1破片手雷，这种大几十年前的老古董，没想到这老毛子还保存了这么多。 “咱们也来听个响。” 老毛子乐呵呵的拿出一枚，正要拔去插销时，徐力赶忙起身摆手：“大爷~大爷~心意到了就行。” “你看不起我？” 老毛子双眼一瞪：“普希金那老小子能开枪，我就不能丢手雷？大家都是来给你们祝贺的，凭什么我就不能丢手雷？”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徐力都快哭了，其他人只是乐呵呵的看着，安娜和伊娃却小脸通红的使劲鼓掌：“好呀~好呀~放手雷咯~” “呵呵~你看看，我们的天使多开心呀。” 尤里安说着就拔掉插销，慢悠悠的来到院子门口，往外扫了一圈确定没人后，这才把手雷丢进事先挖好的坑里：“来咯~” 等了好几秒：“......” 怎么没声儿了？不应该啊。 老毛子打了个酒嗝，正要去看看情况，脚下的地面微微一震：“嘣~” “老子平时宝贝的跟啥似的，咋可能不响嘛。呵呵~” 尤里安嘟囔一句，便乐呵呵的回了餐桌，对目瞪口呆的徐力挑挑下巴：“小鬼~你要是敢欺负我们的小天使，我就把香瓜拔了插销塞你嘴里。” “嗯嗯嗯~” 徐力赶忙小鸡啄米，不等他继续表态，叼着烟一直没说话的波波夫，突然起身一脚踩在凳子上，从桌下掏出一把~RPG？ “大爷~~~” 徐力真的被吓哭了，眼泪说来就来：“别吓我了成不？呜呜呜~我想回家~哇~~~” “呃......” 波波夫扛着RPG挠挠大鼻子，扭头看向老安德烈：“咋弄？” 见安德烈摆手，他耸耸肩将RPG又塞到桌子下面，当做啥事没发生，仰头滋溜一口将满满一杯伏特加灌进肚子：“嗝~~~胆子真小，比我们那会儿差远了。” 娜塔莎没好气的捶了丈夫一拳：“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儿，人家才多大啊，吓出个好歹咋办。” “男孩儿吓吓没啥，说不定越吓胆子越大呢。” 安德烈不以为意的嘟囔一句，伊万的妻子尤利娅，起身来到安娜身边，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安娜看看满桌好吃的，再看看身边哇哇哭的徐力，瘪瘪嘴带着他回了自己屋子。 伊娃吃着鸡腿见安娜和徐力回了屋，她以为两人去玩游戏了，便啃着鸡腿也跟了上去，尤利娅在伊娃丰满的屁屁上拍了一下：“多哄哄他知道吗？以后你们三个就是好朋友了。” “嗯~” 一米八出头的伊娃，蹦蹦跳跳的回了屋，见这个新朋友还在哭鼻子，想了想把啃了一半的鸡腿递到徐力面前：“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我请你吃鸡腿，可好吃了呢。” 徐力擦一把眼泪，看了看满脸天真的双胞胎，将伊娃抓着鸡腿的小手推了回去：“你吃吧~” “那好吧~” 伊娃开心的吃着鸡腿，一旁的安娜伸手捅了捅徐力的脸蛋，油腻腻的手指在徐力脸上点了点：“你是男孩子，为什么这么胆小呀？波波夫的那个玩具我们经常玩，他吓唬你的。” “嗯？” 徐力一听就不对味了：“你管那个叫玩具？” “是呀。” 安娜一脸天真：“波波夫大叔经常带着我们，和他家的娜塔莎去玩呀，我们还用那个炸鱼呢，水花好大好大，炸出来的鱼用水桶都装不下呢。” “嗯嗯嗯~尤里安叔叔家和我家还有坦克呢。” 伊娃将鸡腿骨丢进垃圾篓，正要把脏手在身上擦，却被徐力一把抓住，拿起桌上的湿毛巾给她擦擦手：“脏手不能擦衣服，不然新衣服也会变脏变难看。” “哦~” 伊娃看着给自己擦手的徐力，小脸红扑扑的：“你真好看，不像我爸爸和哥哥他们，脸上都是胡子，毛茸茸的难看死了。” 徐力笑了笑又给安娜擦一下油腻的双手，姐妹俩的双手纤细白嫩，看来平时一点活都不干，他起身将毛巾放好后，扫了眼屋子里的环境。 一张大床摆在屋子里角，大床对面是一排衣柜，中间留了个小过道，床尾的墙壁上开了个窗户，房间门口右侧靠墙有张电视柜，上面摆着一台九成新的大屁股彩电。 电视柜边上有个布帘，里面是卫生间，屋子中间偏南有张桌子，上面摆满了零食和一些照片，他借着打量屋子的动作慢慢来到窗边，伸头往外一看，正好和几双绿油油的眼睛对上...... 第5章 这波好像赚麻了 “呜~~~” 原本被拴在院子里的几只高加索，不知何时被留在了窗下，一个个瞪大眼睛盯着徐力，厚实的嘴唇震颤间，低吼声将徐力吓得缩回脑袋。 好嘛~防自己防的可真严实。 将纱帘窗关好，他暗自叹了口气，大咧咧的往床上一躺，算逑~心累，毁灭吧！ “你吃糖么？” 安娜抓了一把水果糖，趴到徐力脸前：“妈妈和嫂嫂们说，你以后就是我和伊娃的丈夫了，我们在一起会生好多好多孩子。” 带着酒味和熏肠味的口气并不好闻，不过徐力还是第一次和女孩儿，这么近的脸贴脸，她那胶原蛋白满满的小脸多少带点婴儿肥，纯净的双眸中倒映着自己的脸庞。 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脸蛋越贴越近，最后~热热的软软的，神奇的触感让徐力呼吸急促，安娜就这么傻愣愣的一动不动，徐力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 “嘿~你们在玩什么？” 伊娃也趴到床上，将小脑袋凑了过来，见两人嘴巴贴着嘴巴，以为在吃什么好东西，便嘟着小嘴凑了上来：“我也要~” 房间门口突然探出两个脑袋，尤利娅和妯娌索菲娅两人，看着或趴或躺的三人将脑袋凑在一起，不由露出了姨母笑，轻轻的将房门关上。 院子里的宴会也进入到了尾声，娜塔莎和几个大妈正在收拾餐具，尤利娅和索菲娅笑嘻嘻的上去帮忙，顺便说着房间里的情况。 作为过来人的大妈们，一个个听得呵呵直乐，安德烈一家子老少爷们儿，则蹲在一处屋角排成排，一个个的嘴里叼着烟一言不发。 约莫半个小时后，也不知道是安娜还是伊娃，痛呼一声语带哭腔：“疼~” “嘎吱吱~” 老安德烈双拳紧握：“以后这王八犊子敢溜，老子打断他双腿丢狗窝去。” 说着起身离开，伊万几人耸耸肩跟了上去...... 等徐力迷迷瞪瞪醒来时，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三人身上，他左右转动脑袋，看着身边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不由脑子一空。 昨晚~貌似自己不受控制了？ 缓缓从她们脖子下抽出发麻的双臂，起身后看着床单上的点点梅花，他的内心除了懊悔，还有一丝丝的窃喜，哪个少年不曾幻想着左拥右抱？ 他慢慢的下床，将毯子给两人盖上，这才去卫生间洗漱，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稚嫩的脸庞，他不知道这家人到底看上了自己哪一点。 换上短袖后，他拉过一张凳子坐在床边，右手撑着下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两张熟睡的面庞，阳光下的两人脸上透着一层朦胧的光晕。 “吧唧~吧唧~” 伊娃好像梦到了什么好吃的，小嘴咂吧着晃了下小脑瓜，徐力看着她那可爱的样子，嘴角慢慢的弯起，似乎在这里生活也不错。 母亲和那个男人一起打拼的事业，就算自己回去了也轮不到他继承，家里有那个恶妇和她的儿子，那个男人不会向着自己的。 可自己现在有了她们，还有个慈和的丈母娘，不苟言笑的老丈人，几个能动手就不吵吵的大舅子，对自己感观还不错的嫂嫂们。 似乎在这儿生活，远要比回去强得多，自己上学上不好，估计高中文凭想要拿到手都够呛，更别说大学了，没有文凭自己回国啥都不是。 要么低头在家里装孙子，他们高兴了给点钱用用，不高兴了逮着自己臭骂出气；要么进厂打螺丝，攒点本钱创业。 运气好的话自己能创业成功，然后找个情投意合的另一半，组建幸福的家庭！ 可现在问题来了，自己不需要创业，恋爱的环节也跳过，彩礼更是一分没花，对方抢着硬是将两个天使一样的闺女嫁给自己。 现在吃喝不愁，晚上还有俩老婆暖被窝，为啥自己还要苦哈哈的回家创业？自己脑门儿被驴踢了？放着俩心思单纯，让干啥就干啥的老婆不要，非得回去费劲巴拉的再谈一个？ 这波~这波自己赚麻了呀！ 一想到曾经和自己一般岁数的同学，一个个起早贪黑苦哈哈的在学校读书，而自己却能睡觉睡到自然醒，他不由咧嘴笑了笑。 “哼嗯~” 安娜迷迷糊糊的睁开睡眼，抬手揉了揉眼睛顺带伸了个懒腰，毯子在她的动作下滑到一边，她却一点也不在意，伸出双臂搂着徐力的脖子：“抱抱~” “哎呀~” 徐力左臂搂着她肩膀，右臂穿过她的膝弯，脸蛋挣的通红双腿开始打摆子，安娜也只是屁股尖离开被褥，不到三秒又跌落在床上，成功将伊娃给吵醒。 “呃...那啥~我没吃早饭，所以没力气，你俩快点起来吃饭吧。” 给细狗的自己找了个理由，便红着脸出了房间，穿过小道来到客厅，安德烈和娜塔莎正坐在沙发上闲聊，餐桌上摆着三杯牛奶，列巴熏肠鸡蛋和酸黄瓜。 徐力站在客厅，见老两口看向自己，他张张嘴有些不好意思叫人，娜塔莎看出了他的窘迫，慈和的笑了笑，起身拉着他来到餐桌入座，将早餐往他面前推了下：“吃吧~” “嗯~” 娜塔莎在徐力身边坐下，看着小口小口吃着的男孩儿，不由笑道：“你要是不好意思开口呢，可以先喊我婶婶，等时间长了再改口也一样。” “嗯~好的婶婶。” “呵呵~吃吧。” 安德烈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只是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烟，直到自己的两个宝贝闺女，迈着不便的步子来到客厅，他的老脸才露出一抹微笑：“饿了吧~快吃饭。” “嗯~” “好的爸爸。” 两人坐在徐力对面吃着列巴，不时对他挤眉弄眼的扮鬼脸，徐力笑了笑比了个斗鸡眼，逗得双胞胎咯咯乱笑，娜塔莎摸了摸徐力的脑袋：“吃完了去院子里逛逛，以后这里就是你家了。” “嗯~” 徐力点点头继续吃着，安德烈起身出了屋子，不知道干啥去了...... 第6章 后脖颈咋凉飕飕的？ “这只是花花，我家所有的大狗，都是它的孩子，它可厉害了，小时候就是它带着爸爸妈妈找到我和伊娃的。” 院子里安娜蹲下身子，抱着嘴巴已经花白的棕黑色高加索，伊娃将手里的两个水桶放下，舀了满满登登一大勺玉米面糊糊，随后是一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猪下水，看形状应该是猪肺。 伊娃拿着猪肺递到花花嘴边，后者小口小口的咬住，生怕自己的利齿划伤伊娃的手指，伊娃和安娜开心的在它脸上亲了一下。 徐力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这个家的隐藏BOSS打好关系，便问道：“我能摸摸它么？” “可以呀~花花很乖的。” 伊娃抓着徐力的右手，慢慢的摸上花花的脖子，毛茸茸的触感很柔滑，花花将嘴里叼着的猪肺吐在自己盆里，仰着头盯着徐力，享受对方的抚摸，喉间发出舒服的呼哧声。 很快徐力便拎上水桶跟着姐妹俩去了院子的另一角，拴着铁链的高加索见主人来了，开心的人立而起，比徐力还高了一个脑袋，两只前爪近乎小海碗那般大小。 “大~大黑~吃饭了，啧啧啧~” 徐力给它舀了一大勺玉米面糊糊，见它要比花花大好几圈，干脆又舀了半勺，随后拿着一副猪肺，哆哆嗦嗦的递到高加索面前。 大黑没有接而是盯着徐力猛瞧，伊娃突然搂住徐力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以后他就是家人了，大黑~你不能欺负他。” “呜~~~” 大黑喉间呜呜了两声，便小口小口的咬住猪肺，温热的鼻息喷在徐力手上，让他的手背起了一层白毛汗，安娜见大黑接过猪肺，开心的说道：“大黑愿意吃你递过来的食物，看来它也很喜欢你。” “是么？” 徐力咧嘴笑了起来，经过花花和大黑这边的接触，剩下来的小黑和大小黄，就容易很多了，看着手里的两个空桶，再看看小黄食盆里快速被消灭的玉米面糊糊，他偏头用手膀子擦了下汗：“这么点够它们吃么？” “不够呀~下午还要再给它们吃呢，然后晚上睡觉前，再给它们一只猪爪或者尾巴和耳朵。” 安娜蹲着身子，看着小黄大口大口的吃着玉米面糊糊，开心的伸手在它鼻子上点了点，小黄也不理她，继续吃着面糊糊，很快不锈钢食盆被它的大舌头，舔的哐哐砸地。 伊娃将徐力拉到一边，献宝似的说道：“其实我和安娜，能听懂它们的话呢。” “真的假的？” 徐力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伊娃确定的点头：“真的~可是爸爸妈妈和哥哥他们，不相信我和安娜说的话。” 徐力眼珠子转转，带着伊娃来到大黑面前，此时的大黑正趴在地上晒太阳，大舌头不停的吐着：“大黑~我帅不？” “呜~呜呜呜~” 大黑盯着他呜呜两声，随即偏过头不再理会他，伊娃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大黑说你是细狗。” “我怀疑你在骂我。” 徐力去水池边洗了把手，随后挠着伊娃的痒痒，乐的她咯咯直笑，一不注意伊娃的脑袋和徐力撞在一起，两人同时哎哟一声，徐力赶紧帮伊娃揉了揉额头：“没事吧？” “嗯~” 伊娃噘着嘴将脑袋靠近徐力，让他帮自己揉着，而徐力突然感觉自己脖子凉飕飕的，抬手挠了挠四下看了看，没什么发现便将水桶清洗一下，倒扣在水池边晾水。 随后牵着伊娃的手去找安娜，而他们斜对面的一间大木仓里，老安德烈冷哼一声，将手里的土特产往胳肢窝里一夹，掏出烟点上：“年纪轻轻毛手毛脚的。” 在他身后有两台庞然大物，被迷彩布遮挡的严严实实，仓库西边有一排木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工具，木架下方则堆着几十个军绿色木头箱子。 安德烈将土特产靠在架子上，拿出黑乎乎的抹布，将架子上的工具一一擦拭，一边擦一边哼着《联盟牢不可破》。 徐力带着姐妹俩回到屋子，往沙发上一坐便不知道该干嘛了，他挠挠头：“娜塔莎婶婶呢？刚刚不还在屋子里呢么？” 安娜躺在沙发上，将双脚翘在徐力腿上：“妈妈去喂猪喂牛了，估计要到下午才回来呢，你要是饿了的话，我喊爸爸给你做好吃的，我爸爸做的烤肉可好吃了。” “嗯嗯~爸爸做的烤肉好吃。” 伊娃在一旁点头附和，徐力抓着安娜的脚丫子看了看，指甲有些长了，便起身进了房间，很快在床头柜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了指甲钳和掏耳勺。 先给她掏了掏耳朵，随后慢慢的给她剪指甲，等安德烈将木仓大门上锁，回到屋子时，徐力正在给伊娃剪指甲，安德烈看了眼便去了厨房。 中午的饭桌上有些沉闷，四个人吃着各自的午餐，徐力想和安德烈搭话，可对方只顾着吃饭，最多就是给他们三个切点熏肠和熏鱼。 “呃...叔叔~” “......” 安德烈没理他，给伊娃切好熏鱼，自顾自的吃着酸黄瓜和列巴，徐力挠了挠鼻子，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叫了声：“爸？” “什么事？” 老家伙放下列巴和酸黄瓜，抹抹嘴看向徐力，这可把他整不会了，合着你就等我改口呗？ “婶婶中午不回来吃么？” “她带了列巴和红汤，你吃你的。” “哦~” 安德烈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便继续吃饭：“下午我去牧场宰头牛，你应该多吃点肉，这么瘦巴的身体，风一吹你就没了。” 徐力看看自己麻杆一样的胳膊，再看看老丈人比自己大腿都细不了多少的胳膊，突然发现他说的好有道理，自己连老婆都抱不动，万一有个什么突发状况，自己岂不是要抓瞎？ “好的~” 他点点头刚将列巴塞嘴里，就见老丈人正盯着自己，他眨眨眼加了句：“我知道了爸。” “嗯~快吃吧。” 老毛子满意的点点头，将餐盘里的熏鱼往嘴里一丢，抹抹嘴：“我也要去牧场那边干活了，你下午无聊的话就在家看看电视，或者陪安娜和伊娃玩游戏。 博伊卡的房间里有游戏机，你梅耶娃嫂子昨天带了很多水果和饮料，都在冰箱里想吃自己拿，别到处乱跑，咱们这儿比较偏远，老虎棕熊野猪狼群啥都有。” 说完起身拍拍徐力的肩膀，便自个儿去忙了...... 第7章 内心加戏的老毛子 等安德烈走后，徐力拿着列巴和安娜大眼瞪小眼：“这儿真的有老虎么？” “嗯嗯~” 安娜和伊娃齐齐点头：“今年开春的时候，牧场里就少了一头小牛呢，可把妈妈和几个婶婶心疼坏了呢，爸爸和几个叔伯说是老虎叼走了。” “这样啊~” 徐力点点头继续吃饭，好家伙~自己这是被拐到哪儿了呀，怎么连老虎都出来了？ 吃完饭双胞胎雷打不动的回屋睡午觉，徐力将餐盘收拾干净后，坐在沙发上默默的抽烟，其实他的烟瘾并不大，当初也是在学校里跟着那些坏同学一起抽，目的就是加入他们，省得三天两头找自己麻烦。 抽着抽着发现自己停不下来了，干脆也就这么招了。 在客厅待了一个多小时，实在无聊的他，干脆起身去了院子，几条高加索见他在院子里溜达也不管，一个个怂眉搭眼的吐着舌头，徐力则叼着烟将整个小院都逛了一遍。 对自己这个新家有了初步的认知，这个院子长宽起码一百米以上，南边是一排连在一起的木刻楞，附带一个桑拿屋和小型锅炉房，北边则是两间超大的仓库，其中一间大门虚掩，里面放满了木料和煤炭，以及一袋袋擂很高的饲料，还有几十袋的狗粮。 另一间小一些的则上了锁，且窗户什么的都用帘布遮挡住，不过从缝隙里还是有股若有若无的味道钻出来，也不知道是汽油还是柴油，估计里面停放的是小汽车或者是，拖拉机之类比较值钱的家当。 木仓旁边则是一大块的菜地，用低矮的栅栏圈了出来，估摸着得有好几亩，里面还有一排排的大棚，他沿着小路来到大棚区，往里看了看发现是一些黄瓜西红柿和菜椒。 摘了几根新鲜的黄瓜，便回了屋子洗吧洗吧，姐妹俩正好睡醒，自顾自的吃着零食看电视，徐力吃着一根黄瓜，顺便将其他几根，用削皮刀削成长薄片，冰箱里的水果还不少，拿出个柠檬和一大瓶汽水，往放满黄瓜片的大碗里倒上白醋，糖和一丢丢的盐，搅拌搅拌便把汽水倒了进去。 柠檬切了几片，剩下的挤出汁水一起摇匀，用锅盖盖着大碗往冰箱里一放，看了看时间便开始准备晚饭，厨房里没有大米，干脆和面擀薄切条，又去大棚里挑了几个番茄。 傍晚时分一辆拖拉机开进院子，徐力和姐妹俩出了屋，娜塔莎带着头巾乐呵呵的在闺女脸上亲了亲，便张开双臂看向徐力，后者急忙上前和她抱了抱，娜塔莎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饿了吧？婶婶这就给你们做饭。” “我已经做好了。” 徐力看着有些诧异的娜塔莎，咧嘴笑了笑：“下午我没事做，去菜地转了一圈，正好摘了一些黄瓜和番茄，晚上咱们吃面条。” 一句咱们吃面条，让娜塔莎笑开了花，一旁正准备搬运牛肉的安德烈，嘴角弯了弯，徐力赶忙上前和他一起，将半扇牛肉搬进其中一间屋子，里面的气味不太好闻，血腥气很重，屋子两侧是冰柜，中间靠窗的位置则是一个铁架，上面吊着十多个铁钩。 两人合力将半扇牛肉挂上去后，安德烈拍了拍牛腿：“你敞开了吃，咱们村的牧场有将近两百头牛。” “呃...爸。” 徐力是越叫越顺口，掏出烟给他点上：“牧场是村里共有的么？” 安德烈点点头：“咱们先忙，一会儿吃饭我和你说。” “好的。” 很快另外半扇牛肉，以及内脏都被搬了进来，牛肚、牛肠以及一些淋巴什么的，则丢在地上留着晚上收拾下喂狗，安德烈在架子前分割牛肉，徐力在一旁打下手，至于排酸什么的就别想，这天气不放冰柜，第二天就该有味了。 “爸~切点里脊呗，明天咱们吃糖醋里脊，可以不？” “行~” 安德烈点点头划了一大块，估摸着得有个三四斤：“够不够？” “够了~” 他将里脊放到一旁，将其他分割下来的肉，一块块的在冰柜里码放好，两人将牛肉收拾妥当，安德烈拎着水管走进来，将案板冲刷一遍，这才叼着烟将拖拉机开到料仓里，关上门和娜塔莎一起，将牛肚和牛肠清理一下。 直接切块丢进桶里，舀上几碗玉米面加上水搅拌搅拌，倒进大锅里炖煮，安德烈让娜塔莎去洗澡休息，自己看着火慢慢等待着，这小子改口改的这么容易，叫我也越来越上口，肯定是想麻痹我们的神经，然后找机会溜走。 对~一定是这样！ 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的安德烈，不由冷哼一声：“小家伙~就让你看看，什么是老政。委的手段！” 柴火映射着给自己内心推理加戏的老毛子，看起来有点渗人~ 晚餐算不上多丰盛，熏肠、熏鱼和酸黄瓜老三样，随后便是冰镇的雪碧黄瓜，以及番茄炒鸡蛋，面条已经过了冷水，这大夏天的吃顿凉面也不错。 “哎~黄瓜好吃。” 安娜开心的吃着黄瓜，小嘴吧唧的山响：“呱唧~呱唧~呱唧~” “是么？” 安德烈叉了一片尝了尝，不由挑挑眉脑袋一歪：“确实不错，酸酸甜甜的。” “这是我在之前的酒店里，跟着那些大厨学的，不过他们习惯用红酒泡，我觉得夏天用汽水更好。” 徐力一边说一边给姐妹俩搅拌面条，番茄已经被熬化成粘稠的汤汁，拌上面条和黄瓜丝，姐妹俩吃的停不下来，安德烈起身拿了瓶伏特加和两个小杯子：“咱们爷俩喝点。” “我酒量不行的。” 他看着那一升多的大酒瓶，心里直打怵，安德烈给他倒了一杯：“你小口小口的咪就成。” 安德烈一仰头满满一杯酒便灌了下去，他捏着酸黄瓜在鼻子下嗅了嗅，随后咬了一口：“呱唧~呱唧~咱们这片村子，往前推三十年，全都是森林和荒地。 村子里的老村民呢，以前和我都是一个部队退下来的，我们带着妻儿响应号召，来远东这边大开荒，你现在脚下的屋子呢，是我和其他兄弟们，一根一根伐木搭建起来的。” 第8章 那不是我的家 “那时候咱们都是一个集体，一起吃饭一起工作，慢慢的算是彻底在这里安了家。” 安德烈有些感慨的叹口气：“后来我们伟大的祖国垮了，有些兄弟回了自己的家乡，剩下来的也就没多少人了，再后来年轻一辈的也不愿意待在村里，他们更向往大城市的繁华，所以也相继离开了。 好在我以前的关系多少还在，老大当兵退伍后被分配到了警局，其他几个也各有各的生活方式，最让我担心的就是老六了，这个混小子跟姑娘去了新西伯利亚，也不知道在那儿过得怎么样。” 徐力给他点上烟又满上酒：“那村里现在~” “嗯~能来的昨天都来了。” “啊？” 他瞪大双眼看向安德烈：“咱们村现在加起来也就不到三十人？” 安德烈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年底估计会有人搬回来生活，听尤里安说他家的大小子，今年做生意赔的底儿掉，要是欠款赔不上就只能回来种地了。” “还有瓦西里的小女儿，丈夫喝酒赌钱还碰了那个东西，背着她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弄不好会把房子卖了，到时候没地方去，估计会回到村子先住着吧。” 娜塔莎她们没说话，只是低头吃着面条，徐力拿起酒杯和老丈人走了一个：“那牧场这边就属于咱们村的共有财产了？” “嗯~” 安德烈吐了口酒气：“虽然说是共有财产，可谁家几头牛几头猪几只羊，心里还是有数的，咱们村现在加起来也就十一户人家，都是老两口在家里，吃也吃不了多少，等年底会出栏一批牛羊，卖了钱大家平分，他们基本都会贴给自己儿女，现在这生活环境可不太好。” 徐力点点头不再说话，几人各自吃着晚餐，徐力吃完后擦了下嘴：“爸~你说我下半年开学，不去学校报到，会不会有人查啊？我都提前把学费交了。” 安德烈双眼眯了眯：“没事儿~回头伊万会处理好的，你记住了孩子，以后有什么事你就找伊万，在咱们这边，只要你有钱有关系，会省去很多的麻烦，要是对方不依不挠，你就去找老三，他会摆平的。” “啊？三哥不是开了家小超市嘛？” 徐力这副诧异的表情，让对面的娜塔莎笑了起来：“他说是小超市你就信呐？咱们家最有出息的不是当警察的老大，和当医生的老四，而是在布拉茨克开商场的老三瓦西里，因为他大舅子是那里的副市长。” “我想不明白一件事，三哥有这层关系，为什么不在布拉茨克找个妹夫，偏偏要选我呢？” 娜塔莎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笑了笑，安德烈吃了口熏肠：“因为我的父亲曾经在华夏待过几年，后来回国后有了我，从小就跟我讲过很多关于你们华夏人的事情。 你们的淳朴和善良，一直是我父亲提到最多的词汇，两个多月前，伊万在警局遇到了老安东，帮他解决了一些事情，从他嘴里提到了你，老安东的为人我和娜塔莎很清楚，毕竟一起生活了几十年。 他这个人眼睛很毒看人准，在一起的一年多时间，他对你没有什么坏印象，后来老大联系上了老五，又让人调出了你去年体检的单子，各方面我们都很满意，所以你就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了我家。” 老安东~我他娘的谢谢你，你人还怪好嘞！ 见徐力沉默起来，安德烈拍拍他的肩膀，给他画了个大饼：“我家现在也是你家，你现在吃喝不用愁，陪着我俩闺女就行，等过几年你长大了，成熟稳重之后呢，让老三托关系给你弄个好工作，你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我想给我家里打个电话。” 徐力面露祈求的看向安德烈，老毛子沉默半晌最终点点头，让娜塔莎拿来了他的绿屏手机，没想到丈母娘想的很周全，开机后居然是满电。 他翻出联系人名单，黑色的选择格子往下翻了翻，随后按下了拨打键：“......” 电话接通后两边都沉默了下来，良久电话那头问道：“缺钱了？” “不是~” 徐力闷闷的回了一句，抬头看着对面嘴角沾满番茄汁的姐妹俩，笑了笑刚要开口，电话那头却响起了令自己厌恶的声音：“大贵~今天是孩子生日，你就不能把你的事情放一放么？” “你没事不可能给我打电话，说吧~”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吃了没，挂了。” 他将电话挂断后，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原本还担心的安德烈和娜塔莎，虽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可伤心的泪水做不了假，老两口见他这样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安娜见自己好朋友哭了，她也感觉鼻子酸酸的，来到徐力身边摇了摇他的肩膀：“你别哭了好不好？” “我给你拿好吃的，有了好吃的你就不哭了。” 伊娃则用自己理解的那一套安慰徐力，起身回房间拿来了薯片和糖果，娜塔莎觉得现在应该让孩子静一静，便将两个闺女带到院子里纳凉，安德烈点上烟默默的抽着：“能说说么？” “今天是我那个弟弟的生日。” 徐力将大半杯酒一饮而尽，擦了把眼泪：“他帮我那个弟弟过生日，已经好多年没帮我过生日了，从我妈妈不在了之后的第一个生日，是他和那个女人帮我过得。 后来就很少过了，因为那个女人怀了孩子，今天是我那个弟弟的十岁生日，听得出来他很开心，他有爱他的爸爸妈妈，可是我没有~我想我妈妈了。” 安德烈感觉心里不是个滋味，这种家庭纠葛他不是没见过，很多孩子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慢慢的学会放纵，最终走向不好的一面，因为关心他的人不在了，没有亲人的约束，十多岁的孩子，就像脱缰的野马，在变好或者变坏的道路上一骑绝尘。 他给徐力满上酒：“你要回去看看么？好歹是你的亲人，正好现在是暑假时间。” “不回去了~” 徐力看着有些愣神的老毛子，笑的很伤心也很释然：“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回去也会被他们赶出来，不然您觉得我一个人在伊尔库茨克生活两年多，为什么新年的时候不回家呢？” 安德烈没有接话，而是和徐力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现在的他需要宣泄，需要找人倾诉，而自己就很合适...... 第9章 饭间闲谈 “爸~早上好。” 徐力揉着太阳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正在吃饭的安德烈却笑了：“这都中午了，娜塔莎给你炖了鸡汤，先喝点吧。” 说着起身去厨房给他盛了一碗鸡汤，里面还有一整只鸡后腿，徐力接过汤碗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安娜和伊娃呢？” “她俩跟着娜塔莎去牧场骑马了，下午你在家休息，昨晚你醉的很厉害，一瓶酒你一个人喝了大半，下次别喝这么猛，伤身体。” 安德烈吃完盘里的饺子，抹了下嘴接过徐力递来的烟点上：“我先去忙了，待会儿让安娜她们回来陪你。” 拍拍徐力的后背，便换上鞋将拖拉机开出来，嘟嘟嘟的去了牧场，徐力喝着鸡汤双眼放空，昨晚喝醉了之后，自己有没有乱说什么？ 咋感觉老丈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摇摇头不想这些，起身去厨房弄了点饺子，咬了一口眉头挑了挑，奶油土豆泥饺子？ “丈母娘手艺还不赖~” 他耸耸肩吃两个饺子喝一口汤，最后将鸡腿啃了，洗碗擦一下餐桌，来到院子里瞎逛起来，大黑趴在树荫下吐着舌头，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 走进存放肉食的屋子，将昨天多下来的内脏翻出一些，丢水桶里解冻，便拍拍手来到一颗苹果树下纳凉，他有些纳闷的一点在于，院子里种了许许多多的苹果树，别说一家子了，就是全村人一起吃，一年到头都吃不完。 现在树上的苹果并不大，估摸着等八月底九月初就能吃了，他在树下发了会儿呆，这才将解冻的内脏装桶，记着安娜说的先给花花吃，用小刀将牛肾切小块，一点点的喂给花花。 花花吃完了还知道用舌头舔下他的手，徐力笑了笑摸摸花花的头，便起身来到大黑这儿，直接切了一大块，外表融冰内里硬邦邦的肉块，嗙一下砸进大黑的饭盆，气的这条高加索眼神不善起来：“呜~~~” “看什么看？” 徐力现在也是有靠山的，他扭头对不远处观望的花花喊了一嗓子：“花花~” “汪汪汪~” 花花配合的叫了几声，大黑立马怂眉搭眼的将头扭过去，不看眼前这个讨厌的人类，徐力得意的轻哼一声：“小样儿~还拿不了你了还。” 徐力嘚瑟的拎着桶，给小黑和大黄小黄都丢了一块内脏，回到水池边将桶清洗干净，在他低头洗脸的时候，安娜和伊娃嘻嘻哈哈的回了院子，他擦了把水渍扭头一看，好家伙~鼻血差点没飙出来。 姐妹俩穿着花色不同的长裙，大灯走动间差点晃瞎他的狗眼，那痕迹清晰可见，徐力上前抱住伊娃：“安娜~今天你可真漂亮。” “我是伊娃~” 小姑娘气呼呼的鼓着小脸，在他脸上揉了揉：“坏家伙~你居然分不清我和安娜。” “是嘛~哈哈哈~” 徐力打了个哈哈，拉着姐妹俩回了房间，虽然屋子里有些闷热，但电风扇一开还是很凉爽，他将房门反锁后搓搓手，一脸贱笑：“咱们今天玩点新花样。” 双胞胎虽然智商不高，可该懂的她们都懂，正是荷尔蒙旺盛的年龄段，加上嫂嫂们说的那些，她们并不抗拒和徐力那啥...... 傍晚等安德烈和娜塔莎回来时，桌上也摆满了菜肴，华夏的家常小炒他还是会一些的，酒店后厨有华夏厨子，没事的时候跟着学了点。 徐力给老丈人满上酒，见姐妹俩吃的摇头晃脑，咧咧嘴：“好吃么？” “哈拉少~” 姐妹俩小舌头都弹起来了，娜塔莎给徐力点了个大拇指，老丈人眉头一挑头一偏：“还不错~” “嘿嘿嘿~”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他憨笑两声也大口的吃了起来：“爸~安娜和伊娃到底多大了？我感觉她俩起码比我大七八岁呢。” 娜塔莎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傻孩子~我们这边的人比较早熟，安娜和伊娃又不用干活，整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玩耍，长得丰满些很正常呀。” 安德烈喝了口伏特加：“都说了和你同岁，说来也奇怪，自打她俩退烧后，饭量比以前大了很多，我和你妈也没在意，暑假结束后老三就把她们接到布拉茨克上学。” 说到这里他不由叹口气：“刚开始两年还好，大家都是小孩子嘛，读书能力都差不多，可越到后来越奇怪，别的孩子好试卷还能填上，可咱家这俩宝贝疙瘩，直接教空卷，气的老师直接把你三哥喊去学校。 问她俩吧她们就哭，最后还是老师提议带她们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应该就是那场高烧，将她们的脑子烧坏了，智力水平就只能维持在7岁左右，今后可能会提高一些却也有限。 正好那年老四在莫斯科的大医院实习，找关系请专家又看了一遍，得到的答案一样，我们一家子商量了一下，决定带着俩闺女回乡村生活，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也没有心思不正的坏人，她俩在这里能生活的无忧无虑也不错。” 徐力给老丈人点上烟，老头子吐了个烟圈，看着大口大口吃菜的闺女，眼里满是慈爱：“本来呢~我和你妈妈是想一辈子照顾她俩，当个老姑娘没什么不好的，反正咱们大毛这边老姑娘多得是。 后来老六跟着别人家的姑娘跑了，我就在想啊~我和你妈妈总归有老去的一天，到那时候你几个哥哥都有各自的家庭，照顾一个还好说，同时照顾两个，就算他们愿意，可他们的妻子和孩子呢？ 咱们这儿的人都很现实，亲情固然很重要，可也要看实际情况，去年我去伊尔库茨克见老战友，他家三个儿子一个闺女，那闺女白白胖胖的算不上多漂亮，却有个疼爱她的华夏丈夫。 我在老战友家住了四天，老战友腿脚不便，每天都是他女婿忙前忙后，白天要上班晚上回来还要做饭，那个小伙子却没有一点不耐烦，我就忍不住问他，我说你这样生活不累么？” 说到这里安德烈笑的有些感慨：“他说这都是他应该做的，妻子不嫌他穷嫁给了他，还给他生了一儿一女，这里就是他的家，为了这个家累一点无所谓。” 第10章 宁静的乡村 “大毛这边也有这样的青年，可他们毕竟是少数，这样的棒小伙在我们这儿很有市场，哪个姑娘不想找个踏实的丈夫过日子啊，所以这种小伙子轮不到咱们家。” 徐力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就看上我了呗？” “哈哈哈~是啊，可不就看上你了么？” 安德烈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重重的拍了拍徐力的肩膀：“你看见我俩姑娘后，心里可是美得冒泡，还说自己的祖坟着火了，一下子娶了俩天使，在这儿有吃有喝不用花钱，我就是拿着AK赶你走你都不愿意走呢。”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徐力嫩脸突然涨红：“我没说过~” “昨晚你趴在安德烈怀里，一边哭一边笑着说的，还说非得庆祝一下，拉着安德烈一起跳舞来着。鹅鹅鹅~” 一想到昨晚徐力醉酒后的丑态，娜塔莎笑出了鹅叫，徐力看看娜塔莎，再看看憋笑的安德烈，此时的他很尴尬，急忙起身回屋：“我吃饱了。” “哈哈哈~” 等他一走安德烈也忍不住了，一边笑一边拍桌子，只有姐妹俩继续吃着可口的饭菜，食物将小脸撑的像个小仓鼠，一鼓一鼓的可爱极了~ “安娜~” “嗯？” 徐力扭头看着安娜：“我给你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嗯~~~不好说。” 安娜扭了扭身子，紧紧抱着他的肩膀：“普希金叔叔他们都叫我和伊娃小傻子，可是我们一点都不傻，我知道谁对我好。 以前住在哥哥家上学的时候，好多人看我的眼神很凶，让我感到害怕，可是你不一样，你给我的感觉笨笨的坏坏的，你长得还很好看，我喜欢和你做朋友。” “那你以后听不听我的话？” 安娜和徐力对视良久，轻轻的点点头：“嗯~” “以后在外面要穿胸衣，晚上洗澡要把胳肢窝和屁股洗干净，还有......” 作为白种人之一的斯拉夫民族，长期的饮食习惯和地理原因，让他们体毛多还味道重，如果不好好清理的话，那味道啧儿一下直钻鼻腔，熏得你不要不要的。 “你嫌我臭~我讨厌你，哼~” 安娜小脾气说来就来，气呼呼的转身背对徐力，而睡在最里面的伊娃，早就打小呼噜了~ “没有嫌弃你。” 徐力赶忙将身子贴了上去：“你看~我要是嫌弃你的话，为什么它会这样呢？” 小姑娘气性还不小，将屁屁往后一顶，然后两人同时身体一僵...... 安静且祥和，这是乡村给徐力的第一印象~ 此时天光微微亮，徐力和安德烈两人漫步在乡村中间的土路上：“这里以前是老安东的家，前几年他和阿廖莎去了伊尔库茨克，毕竟姑娘嫁人后孩子需要照顾。” 老安东的院子不算小，不过几年没有人打理，使得院子外到处长满了荒草，两人沿着土路继续往前走，将村里仅剩的住户家，都一一介绍给徐力认识。 等天光大亮时，两人也来到了村子尽头，一条东西横贯的双向铁路，挡住了两人的去路，安德烈指着铁路延伸的尽头：“以前呢火车往西直达莫斯科，往东则是海参崴，也就是因为有这条铁路，我们才会想着在这里安家落户。” “现在不行咯~铁路荒废了，咱们这个村子少了许多额外收入，以前咱们放牧种菜，可以通过往来的火车，直接将牛羊和蔬菜什么的，搭顺风车卖出去，后来火车改道，牛羊咱们自己吃不掉，就只能低价卖给那些收购商。” 徐力给老丈人点上烟，看着铁路对面翠绿的小草原，遍布灌木的小土坡，和更远处的高山与森林，忽然感觉心胸开阔了许多，他看向有些落寞的安德烈：“我们华夏有句话：想要富先修路。” “修路？哈哈哈~” 安德烈笑的很大声：“别开玩笑了孩子，咱们全村才三十几口人，而且咱们这儿太偏僻了，上面不可能为了咱们村这几十口人，花费百万甚至上千万来修路的。” “咱们自己修。” 徐力来到安德烈面前，抬头望着胡子花白的小老头：“咱们趁着开春的时候修一点，农闲十分再修一点，总有一天能修到连接外面公路的时候。 只要连接了外面的公路，咱们的牛羊就能走出去，到时候赚了钱我们将路拓宽，有了交通的便利，再加上我们自己卖牛羊和蔬菜赚钱，会有人愿意回到村里生活的。 有了人气这里才是村子，有了足够的利益，多得是人挤破脑袋愿意回来生活，也能照顾年纪越来越大的普希金大叔他们。” 安德烈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认真侃侃而谈的小伙子，咧了咧嘴：“你会修路？” “呃...不会。” “那你说个屁。” 老毛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拍了下他的脑瓜子：“回家吃饭。” “哦~” 一老一少慢慢的往家走，不时和几个上了年纪大叔大妈打招呼，村里有年轻人是好事，因为有年轻人愿意在村子里生活，这块地方就有人气，冬天猫冬的时候才不会无聊，大家伙能相互串门闲聊。 要是他们有了孩子就更好了，在人烟稀少的远东大平原，孩子就是希望！ “刚刚瓦西里打电话来了，说布拉茨克准备往周边的乡镇，安装什么网络接收器，让我问你咱们这边装不装？” 娜塔莎将早餐摆在桌上，顺手摸了摸徐力的脑瓜子，安德烈挠挠头：“那玩意儿有啥用？是不是装了那个，咱家的电视能多收几个台？” “那个是网络接收，和电视的不一样，装了那个咱们需要买电脑，到时候可以在网上找一些教程，比如种植一些蔬菜水果，或者其他的什么，安娜和伊娃也能玩玩游戏之类的。” 徐力喝了口牛奶，给老两口解释了一下，安德烈点点头：“那就跟老三说，咱们家也要装，还要配电脑什么的，顺便看看家里有啥缺的，让他一并送回来。” “哈拉少~” 娜塔莎点点头，坐下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