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天半子，我祁同伟回来了》 第1章 年、12年、15年，我的三位冤种室（狱）友 “猴子，你、我、恩怨已清！陈海的命我会还！但这世界上没人能审判我！去你吗的老天爷！” “砰！” 随着一声枪响，曾经的缉毒英雄倒在这个给他第二次生命的孤鹰岭。 ........ “欸~学弟，别发呆了，报道在内边。” “啊谢谢......学长！” 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有着23年政法委经验的祁厅长，也被眼前这一幕惊的无以复加。 “我不是自戕在孤鹰岭，把命还给陈海了吗，怎么会？” 校门口，攒动的少男少女皆是白衬衫和碎花裙。 两侧墙壁写着伟人语录，正中央上方横幅写着‘欢迎你·新同学！’， 昔日记忆再次映照现实，祁同伟不由失了神。 他不是老古董，身为一名渴望进部的公安厅长，野心鞭策他不断学习。 把握时代，了解风向潮流，维护社会稳定，都是不能忽视的工作。 其中就有青少年流行的穿越、重生等字眼...、 短暂震惊过后，祁同伟没有伤春悲秋，反而将手抬起，虚抚横幅上的六个大字，喃喃 “汉东，我祁同伟，又回来了。” 顺着记忆来到报道处，一眼便看到人群中的那道靓影。她身姿纤细匀称，穿着白衬衫，扎着高马尾，嘴角始终噙着笑。 陈阳，自己的初恋，也是不曾忘却的美好与痛苦。 这时的陈阳已经加入学生会，并负责协助导师完成新生报到。 上一世两人在此相识，那时他还以为陈阳是大二大三的学姐，直到在课堂相遇才知道她竟然和自己是同班同学。 他还傻乎乎上前询问对方怎么刚入学就加入学生会。 那时陈阳只是回以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那抹笑，披上一层神秘的纱衣，祁同伟一辈子都不会忘，只觉好美，忍不住想要探寻。 世人都以为祁同伟的悲剧是从孤鹰岭开始，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悲剧在这一刻便已经开始了。 “我曾无数次问自己，如果一切重来，我还会继续接近陈阳吗？” “答案是会，农村出身的我，骨子里带着一股自卑，如果没有爱情做驱动，我不会加入学生会，更不会成为学生会主席。” 只是当假设映照到现实，选择自然就变了，拥有23年政法经验，这一次无需任何人鞭策，更不用吃那爱情的苦。 而梁璐那个贱女人，也必将为此付出代价。 祁同伟深吸口气，大步走上前。 “同学你好，我叫祁同伟，我来报到！” 正在记录的陈阳闻声抬头，深深看了一眼面前这位身姿挺拔一脸正气的同学，眼底闪过一丝不满。 你你你的真没礼貌，还有别人都叫我学姐。 “宿舍308，前面右拐。” 接过证明，也不在意陈阳的情绪变化，祁同伟潇洒离开， 陈阳暗暗跺脚，粉嫩的嘴唇嘟起，没好气的说“下一个。” “学姐您好，我叫......” ...... 308宿舍是4人宿舍，和记忆里一样，祁同伟是最后一个到的，床铺也只剩下靠窗上铺。 空调、风扇，甚至连纱窗都没有的情况，窗边就是抵御夏季昆虫袭咬的第一阵地。 “嘿嘿兄弟，你来晚了，那这个御前大将军的位置只能是你了，对了我叫方学，你可以叫我方哥，以后哥罩你。” 说话的是一个面容白净，瘦瘦高高的年轻人。 祁同伟默默回忆。 “方学，城市小康家庭，一直瞧不起我是农村人，后来被我建议调到红山乡当乡长，又因贪腐问题被我亲自抓去踩了18年缝纫机。” “我记得他是19年才刑满，唉，本来还打算等他出狱去看看他呢，可惜了。” 想到这，祁同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方学同学，你好。” 说完又看向另外两个室友。 “孙龙！” “刘达！” 见祁同伟穿着朴素，两人都很高冷，不料祁同伟却非常热情的上前和两人握手。 “孙龙同学你好，（严打期间行贿，12年。）” “刘达同学，幸会幸会（严打期间受贿，15年。）” 少年与中年两幅画面重叠，有种别样的割裂感，不过祁同伟非常热情，拉着三人嘘寒问暖，尤其是面对方学的时候更是一脸唏嘘。 原本三人还感觉一阵别扭不适应，只是聊着聊着三人发现，面前这个农村娃说话真的超级好听， 有种说不出来的默契，感觉像是认识几十年了一样。 这时方学也不想着收祁同伟当小弟了，而是把他当成真正的朋友。 奇怪的是这个想法刚升起，心就没由来的松口气，感觉特别轻松。 “老祁，啥也别说了，今天咱们308第一次集结，我请大家吃大餐。”方学一脸豪气。 “那我吃地三鲜，鱼香茄子，炸鸡块。”祁同伟笑道。 三人同时道“我最喜欢吃（地三鲜、鱼香茄子、炸鸡块）” 四人相互对视，而后哈哈大笑，等出门后，三人已经下意识围绕在祁同伟身边打闹说笑。 这自然是祁同伟有意引导，一个小手段。 他这个人恩怨分明，不会把上辈子的仇放到这辈子上，只要三个小老弟不跳，自己这个祁老哥也不会再送老弟去踩缝纫机。 “欸，你们看，拉手了...”方学低声惊呼，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样。 临近9月，树叶已微微泛黄，夕日的阳光从树冠挤出，打在通往食堂的水泥路上。 女人拉着男人的手，精致的女士皮鞋踩在阳光上，一身白色连衣裙，她侧仰着头，一脸幸福。 她很漂亮，也很大胆。 现在时间是1984年，刚刚改开第六年，大部分人还在被老旧思想禁锢，会把当街肌肤之亲的行为归纳到离经叛道上。 见三人大惊小怪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祁同伟心中冷笑，当街拉手你们就受不了，那未婚先孕还堕胎呢？ 别说是84年，哪怕到了2017年，那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如果说法国戛纳电影节一直走在时尚最前沿，那么迎面向你们走来的就是超越时代的秀儿。 没错，这个一脸柔情的女人正是祁同伟前世的老婆，梁璐。 第2章 梁老师，又见到你，我很开心！ 祁同伟脚步一顿，怒火腾的窜了出来。 这世上只有两个女人能让祁同伟丢失厅长风度完全破防，一个是情人高小琴，另一个就是梁璐。 就连白月光陈阳，他都早已释然。 从88年选择考研开始，91年研究生毕业被分配到乡镇司法所，再到94年孤鹰岭身中三枪成为缉毒英雄，最后在95年和梁璐结婚，一直到2017年，两人整整互相折磨了29年。 窃喜得意、愤怒怨恨、无奈妥协..... 梁璐凭什么笑？她有什么资格笑？她就应该整日苦大仇深，气急败坏又自艾自怜。 这样祁同伟才会感觉到快意，也是祁厅长最喜欢的娱乐节目。 至于重活一世会不会选择原谅宽恕； 呵，那是上帝的事！ “梁老师，又一次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希望你也一样！” 也许是祁同伟的目光太炙热，梁璐将目光从心爱的男人身上离开，然后便看见剑眉星目，一身英武气的祁同伟。 当四目相对，梁璐心一颤。 天啊，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像是饥饿的野兽碰到了猎物，也许下一刻便会扑上来把自己扒光吃掉一样，可自己不认识他啊。 梁璐有些心虚的松开恋人的手。 “怎么了璐璐？” “没，没事。” 有些人无论在茫茫人海相遇多少次都是路人，有些人却注定要纠缠不清，这种情况通常就叫缘分， 嗯，孽缘也是缘。 夕阳将两人影子拉长，重叠再交错，梁璐深深记住那张英俊的脸，哪怕她连祁同伟的名字都不知道。 ...... 吃饱喝足，躺在拥有时代特色的木板床上，祁同伟开始思考未来。 首先是大方向，是继续从政，还是下海经商。 无论是哪种，祁同伟都有绝对信心未来能闯出一片天，不过要注意的是不能像前世那样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 自己之所以会失败自戕孤鹰岭，不是因为忘记初心、也不是因为对梁璐惊天一跪，最主要的原因是一个贪字， 贪权，向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证明，然后把他们踩在脚底下。 贪财，饿怕了，穷怕了。 都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祁同伟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知。 他是64年生人，三年自然灾害结束的第三个年头，打记事起就一直饿肚子，直到69年祁家村迎来第一批知青，吃到知青给的第一块大白兔奶糖。 “甜吗？” “甜。” “那你以后想不想一直吃大白兔奶糖？” “想。” “想就好好读书，这样以后你不仅不用挨饿，还能一直吃大白兔奶糖。” 从那时开始，祁同伟便下定决心努力学习，为的是改变吃不饱穿不暖的命运，才不是站在讲台上说的那样，为了国家努力奋斗，跟伟大更是不沾边。 至于为什么大学第一志愿是汉东政法大学。 见惯了当官的飞扬跋扈，牛逼轰轰，自然也想当官。 “钱和权，要是只能选一样，我还是喜欢权。” 人能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亲身经历过那十年动荡，祁同伟对当官有着难以言说的执着。 他太想进部了。 豪车豪宅、鱼翅鲍鱼固然好，可比不过手上那杆笔。 祁同伟记得高老师曾说过，官当多大才算大？ 当时面对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高育良，祁同伟没敢当面反驳，但是却在心里回了句官当然是越大越好。 如果高老师换个问题，钱要挣多少才算多？ 那祁同伟可以拍着胸脯表示；能让祁家村的父老过上小康生活，能满足基本生活保障，就够了。 前世他醉心官场，所能想到的赚钱方法就是以权谋私，这一次不同，领先三十年的时代记忆可以帮助自己轻松实现财富自由。 没有钱财掣肘，不犯原则性错误，祁同伟相信这一世自己必然进部，汉大帮绝对不会散。 “欸老祁。” 思绪被打断，祁同伟探头往下瞅，就见下铺方学一脸贱笑。 “刚刚路上你一直盯着人家学姐瞅，看上了？” 说完不等他回答，方学继续道“那学姐长得真漂亮，可惜名花有主了。” 名花？呵... 有主？呵... 昔日记忆如潮水般在脑海浮现，祁同伟瞬间没了争辩兴趣。 84年梁璐刚刚研究生毕业两年，她没有选择到地方工作，而是留在学校成为一名历史系教师。 85年12月25日，梁璐的导师，历史系教授陈山会从国外打电话回来并提出分手，她也会独自一人前往医院堕胎，并挂职休养两年。 88年9月，祁同伟上大四，并以学生会主席的身份出现在新生欢迎仪式上，成为梁璐的猎物，开始两人长达29年的相互折磨。 前世今生，祁同伟完全可以在一切悲剧还没发生前阻止，然后豁达一笑，好聚好散。 夏洛蒂·勃朗特写的简爱里有这么一句话；学会释怀，学会放下，不为过去纠结，不为往事执着，让心归零，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 呵呵....要是有这个境界，祁同伟早和梁璐离婚了。 要知道，那时他已经完全接收梁群峰的政治资源，毫不夸张的说，整个梁家都要仰仗他祁同伟。 梁璐多骄傲的一个女人，可他就敢明目张胆的在外面包小三，亲封梁璐为正宫娘娘。 你生气，你委屈，你是那凄苦的林黛玉，桀桀，我就喜欢看。 这是第一个选择，第二个选择是坐视不管，亲眼目睹梁璐是如何黑化的，并在未来对方上前招惹自己时狠狠羞辱她。 拥有23年政法委经验，知晓各个毒窝贼窝，还有汉东各个要员的喜好，就算梁群峰再次出手，祁同伟也完全不虚。 毫不夸张的说，哪怕最后和梁群峰正面对垒，祁同伟连鱼死网破的机会都不会给他。 没错，祁厅长就是这么自信。 “被我敬爱的岳父大人精心呵护长大的梁老师，那么当岳父大人无法庇护你的时候，你要怎么办呢？” 躺在床铺上的祁同伟，嘴角微微一勾。 他已经想到该如何面对梁璐。 “上一世你对我用权力的一次小小任性，这次不用你找我，我去找你！！！” 第3章 苏醒吧，猎杀时刻！ 清晨，学校操场。 微微晨光洒在梁璐脸上，她穿着红色运动衣，每次迈腿，高马尾也会跟着律动左右摇摆。 梁璐是汉东校花，以甜美、知性、大胆，还有超越时代的浪漫而闻名。 顶着无数光环，梁璐是多数人心中的完美女神。 当然，不包括祁同伟，他还是习惯黑化后的梁璐，很恶心，也很熟悉！ 祁同伟知道梁璐有晨跑习惯，早早起床就是为了跟她照面，加深无意识记忆。 你可以质疑祁厅长的人品，但你不能质疑他的专业能力。 祁同伟曾在攻读犯罪心理学的时候读过一本‘移情心理’，他准备用在梁璐身上。 很快，环形操场让两人照面。 “是他！” 梁璐一眼便认出这位很稚嫩却很帅气的同学，一想到昨日那双充满侵略性的眼神，心便是一颤，只是和昨日不同，今日他目光很平静。 “他也喜欢晨跑？” 两人交错而过，梁璐下意识深吸口气，这是面对陌生人的自我防御，只是除了闻到一股淡淡硫磺皂的味道，什么都没发生。 梁璐松了口气，很快又是一圈，不过这一次没有再看到祁同伟。 下意识转头寻找，操场已经没有祁同伟， 向远望去，视线被绿化带阻隔，只看到一个背影一闪而逝。 梁璐很确定，那个看起来很帅很精干的小伙子，只跑了一圈。 是个细狗！！！ “现在的大学生真是不堪大用。” 心中默默鄙视，梁璐又跑了三圈，然后向花园的方向走去。 梁璐音色很好，如果不是有个高干父亲，她不会选择留校成为教师，而是会加入文工团。 不过唱歌和教书育人也有相通之处，就是都要有一副好嗓子。 花园那里有个人工湖，很适合清晨开嗓。 ...... 刚穿过林间小路靠近人工湖，梁璐就听见一阵浑厚的男高音，很专业也很好听。 “阿门阿前一颗葡萄树，阿嫩阿嫩泥地刚发芽，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 梁璐又见到了他，那道渐渐熟悉的身影。 就在她踌躇要不要继续上前的时候，对方已经转过头，然后剑眉一拧，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什么意思？ 不想看到我？ 那我走？ 梁璐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又有点懵。 殊不知在她来的那一刻，祁同伟的目的就达到了，然后很潇洒的把人工湖让给她，干净利落的再次离开。 两次莫名其妙的离开，前后再一串联，梁璐似有所悟。 “他跑一圈就走，不是因为跑不动，而是因为他不想看到我？” “是吗？是吗？是吗？” 梁璐不想也不能接受这堪称荒诞的结果。 可现在祁同伟已经离开，她连上前质问的机会都没有，最后只能重重跺了跺脚，夯实一下地面，扭头就走。 还练个屁啊，气都气开嗓了。 回教师宿舍换了身干爽衣服，临走前还不忘照了照镜子，嗯，很美，很奈斯。 踱步来到食堂，梁璐左顾右盼，确定没有祁同伟，悄悄松了口气。 “两杯豆浆，一个素包子，一个肉包子。” “呦，梁老师又给陈教授带早餐啊，您拿好。” 也不在意被工作人员打趣，梁璐笑笑，拎着早餐便离开。 面对爱情，就是要勇于追求，哪怕是舍弃小女人的矜持倒追。 一想到陈山老师，她便忍不住露出笑容，像陈老师那样博学儒雅的人，从不缺乏追求者。 “他的完美，是一笔债，我将终生偿还，以专一的爱。” “能成为他的恋人，我骄傲。” 迈着轻快步伐，梁璐将早餐送给陈山。 陈山是拥有高级职称的历史系副教授，拥有独立办公室，从梁璐手里接过早餐，边吃边聚精会神的观看桌面上的书籍。 梁璐走到他身前，坐在他大腿上，娇声道“这么漂亮的大美女你不看，就知道看书。” 陈山指着用英文着作的书籍笑道“从硅谷走到好莱坞，便能品味到科技与艺术，活力、机遇、自由、民主。” 陈山毫不掩饰眼中的向往，感叹道“真想去看看啊。” “是啊，真想去看看。”梁璐回应。 陈山从未在梁璐面前掩饰对鹰酱的渴望，也不需要掩饰，从三十年代开始到九十年代末，鹰酱一直是高级学子的心头好。 有那么一句话，在鹰酱可以骂鹰酱，在国内不行。 鹰酱的月亮都比国内的大，这是当时的共识。 两人根本不像外人想的那样，什么陈山卑鄙无耻，玩弄感情，骗了梁璐的钱，然后偷偷去鹰酱。 陈山一直都是光明正大的要钱，光明正大的去， 两人曾畅想一同去鹰酱，只不过梁群峰为了进部，不同意。 爱情和梦想，陈山选择了后者，临别前还给梁璐种下爱的印记，第二天被梁璐泪眼汪汪的送去机场。 这本来是你情我愿的事，梁璐后来之所以会黑化，主要还是被一发入魂，陈山还在鹰酱失联五个月。 梁璐就跟个望夫石一样，挺着大肚子等了陈山五个月。 她天天摸着肚子，想着情哥哥如果知道又有多高兴，一定会跨越千山万水来到自己身边，一起见证可爱生命的诞生，在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狠狠地幸福下去。 五个月后，电话来了。 那天正好是圣诞节。 “陈山哥哥，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 “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然后便挂断电话，彻底离开梁璐的世界。 都说女人狠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86年人工流产技术还不成熟，可梁璐就敢冒着生命危险去做流产。 如果所有事情都在这里画上句号，梁璐可能还不会黑化。 可当她从医生口中得知自己以后再也无法怀孕的消息，她便疯了。 曾经的海誓山盟、心爱的男人，都离她而去，想要重新开始，却被老天夺走做母亲的权力。 祁同伟第一次听到完整始末，心被狠狠撞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可怜起梁璐。 但也只是一瞬，随后便是冷笑。 对，你很可怜，可这不是你来招惹我的理由，我祁同伟也不是吃素的，来啊，互相折磨，who怕who 两人还在办公室腻歪，另一边的祁同伟已经在图书馆等梁璐了。 他了解梁璐的所有喜好和习惯，同时他也很专一，陈山去趟鹰酱就能把梁璐抛弃，他祁同伟都重生了还是不愿放过梁璐。 这何尝不是三生三世！ 第4章 兜里没钱心慌，去找孙八百提款！ 哼......” 哼着轻快曲调，梁璐眼神迷离，还没从猪肉大葱味的法式长吻中回神。 迷迷糊糊的来到图书馆，她又看到了祁同伟。 这次她没有贸然上前，而是从包里拿出小镜子看了又看，随后拿出手帕擦了擦嘴上的油花。 梁璐当然没有喜欢上祁同伟，仅是三面之缘便开始讨厌这个男人、 拥有良好的家庭环境和出色外貌，梁璐从小便生活在众星捧月中。 整理仪容，只是胜负欲在作祟。 做完这一切，她昂着头向祁同伟的方向走去，路过他时，为了提醒他，也为了在他眼中看到惊艳，很机车的说“麻烦让让。” 祁同伟头都没抬，只是默默退后一步，始终在书本里遨游。 “麻烦让让！”梁璐语气加重。 祁同伟抬头，四目相对时，眼中闪过一抹错愕，道“又是你！” 又？ 他什么意思？ 他不会以为我在跟踪他吧？ 搞笑！！！ 被接连暗示引导，三番两次吃哑巴亏，梁璐的抵抗情绪被充分调动起来。 只是和之前一样，还不等她想好如何反击，祁同伟就已经走了。 如果梁璐能在此刻跟祁同伟大吵一架释放情绪，哪怕最后输了，顶多气三天，随后就会把祁同伟扔到记忆角落吃灰。 可好奇是最大的陷阱，祁厅长就是吊着她，让她想，让她自己和自己怄气。 因为只有这样梁璐才能主动在脑海勾勒祁同伟的模样。 “什么人啊，真讨厌。” 小声骂了句，梁璐从书架取出泰戈尔的飞鸟集，一脸郁闷。 向往浪漫的文学少女，大部分都喜欢这本书，许多人甚至把它奉为世界最伟大的文学作品。 梁璐最喜欢其中那句；黑暗悄悄的绽放花朵，却让白天去接受谢意。 “但如果是你，我想我愿意。” “如果不是你，又怎么会不是你！” 书籍被翻阅的微微泛黄，偶尔会在里面找到一些书签随笔，她（他）向往浪漫，它代表浪漫。 嗯，类似现代朋友圈评论。 2层楼，一楼属于梁璐，二楼属于不曾见面的陌生人。 梁璐瞪大眼睛，她今天早早来图书馆，就是因为昨天才想到这句话，可还没等她下笔，已经有人帮她填上了。 是谁？ 谁在想我所想？ 梁璐第一时间便想到爱人陈山，只是笔迹不对，他也想过是不是陈山故意隐瞒，为的就是给她惊喜，撩她心弦。 可她了解陈山，笔锋勾勒出的厚重和孤傲，不属于他。 “是巧合还是......” 为了验证，梁璐又挑一句话盖层楼，并郑重的将它夹杂书里，神色复杂的离开图书馆。 接下来几天，她没有在操场、人工湖、图书馆遇见祁同伟，可那个能和她灵魂共振的二楼，却一直出现。 梁璐也曾暗搓搓的向陈山询问，可得到的全是鹰酱的大月亮。 这让她有些失落。 素未谋面的二楼总能想她所想，思她所思，在文学上和她同步。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相互欣赏，而是频率相同的灵魂共振，人类通常把这种情况叫做灵魂伴侣。 这比一纸婚约后的肉体结合更高级。 意识到这一点，梁璐已经三天没有品尝猪肉大葱味的法式长吻，她心虚！ ...... 城东棚户区。 祁同伟正蹲在角落，耐心等待目标出现。 84年上大学不仅不需要学费，每月还有20块大学生补助。 祁同伟算了一下， 补助月底才能发， 除去住宿费和书本费等杂七杂八的费用，最后可支配金额只有可怜的三块五。 虽说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可他堂堂祁厅长，不说开霸道、抽雪茄、玩大狙，可也不能啃一个月窝窝头吧。 一直吃别人剩饭，穿别人剩衣的大学生活，过一辈子就行了。 祁同伟91年参加工作，一般可查阅的卷宗期限是三年， 84-88这四年对祁同伟来说属于刑侦空白区，只是当他开始回忆时却发现自己可以想起从记事开始的任何事情。 祁同伟很快便意识到，重活一世，自己患上了超忆症，这个看似牛笔，实则自杀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的精神疾病。 “报道上记载罪犯孙平是从81年开始逃窜各地，85年被捕，期间他藏匿在棚户区2年之久，最后抓捕地点就在棚户区春丽小卖部。” “明天9月1正式开学，然后就是一个月军训，期间我根本没时间离校，要是再等不到，我可真要吃一个月窝窝头了。” 抓罪犯不仅需要技术，也要一定的运气，尤其是单枪匹马没有队友的情况。 报道称孙平是在春丽小卖部买酒的时候被捕， 可整个棚户区叫春丽还开小卖部的有十几个。 祁同伟排除闹市区、巡逻密集区、人员流动比较固定的几个地方，最后还剩下三个。 要是给祁同伟两个队友，或者把他分成三份，保证能蹲到对方。 现在只能看运气了。 “孙八百啊孙八百，喝汤还是吃肉，可全看你了。” 就在祁同伟散发思维的时候，一名身材瘦矮，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晃晃悠悠的走进小卖部。 “老板娘，一瓶散白。” “滚犊子，就你这比样的还喝酒，老娘的尿你喝不喝？赶紧把帐结了，不然尿都不给你。” 被老板娘呵骂羞辱，孙平不仅不恼，反而笑呵呵的赔不是。 作为一名逃亡三年的在逃犯，他自有一套章法。 首先是根据自身体型营造一个懦弱又有点无赖的人设，让人打心眼里就不信自己是杀人犯。 其次就算藏身据点暴露，他也能根据熟人对自己的态度先一步察觉。 就像现在，如果老板娘知道或者怀疑什么，她肯定不敢这么骂自己。 还喝尿，老子把你b撕咯。 就在两人因为一瓶散白拉拉扯扯的时候，祁同伟掀开门帘冲进屋。 这时孙平所有注意力都在老板娘身上，警惕心几乎为无，祁同伟找准机会朝着孙平的后脑勺就是狠狠一板砖。 砰..... 孙平身子一直，散白应声落地，老板娘也被吓一激灵。 见孙平还想转头看自己，祁同伟抡起手，又是一板砖。 世界安静了。 祁同伟拍了拍手，又敲了敲柜台，道“老板娘，别愣着了，赶紧报警吧。” 老板娘都懵了，她严重怀疑这是面前这位大哥在考验自己。 “懂，我懂，大哥你放心，我绝对不报警，我什么都不知道。” 老板娘很爽利，投的干脆，怂的彻底。 她从柜台底下把钱盒子拽出来，道“今天的营业额，还有这烟，这酒，大哥你随便拿。” “千万别杀我！” 第5章 进化，需要时间。 普通人受到惊吓通常都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 祁同伟解释好半天才让老板娘相信自己是好人，而就是这么怂的老板娘，在警察赶到的第一时间就把祁同伟臭骂了一顿。 嗯，当着警察面骂的。 “你个狗东西，你要死啊你，差点吓死老娘.....” 老板娘整整骂了十分钟，骂的祁同伟狗血淋头，如果不是警察看不下去制止，她还能继续骂几个小时。 这也罢了，出门时老板娘又拿出两条烟往他怀里塞。 “那啥，老弟啊，姐这张嘴没把门的，你千万别介意啊。” 祁同伟一脸古怪的看着老板娘， 什么意思？ 付费发泄？ 你当我是出来卖的啊。 他默默将两条大前门收进挎包里，灿烂一笑“小事，都是小事。” 不出意外，未来两人将不会再有交集，祁同伟也不可能跟个老娘们计较，更不会事后报复， 挨骂十分钟，两条大前门，算算也不亏。 登上警车，一路来到派出所，祁同伟被带到笔录室。 又过了一个小时，闻讯赶来的市刑侦支队长李刚匆匆赶到，接待他的是派出所所长。 李刚是个急脾气，没寒暄几句就开始确认孙平身份，确定没问题才开始询问细节。 “说说吧老孙，你这本家是怎么落网的，咱也好给你请功不是。” 李刚是真羡慕，说话都带了点个人情绪。 国内虽然号称命案必破，可怎么破，花多少时间破，都有说道。 尤其是目前监控设备不普及，火车站制度还不完善，各地农村纷纷涌入城市的情况下。 如果是杀完人不跑和警察玩心眼的还好，李刚有的是方法，比如大记忆恢复术。 但只要是跑出市，都不用出省，谁都没招，抓人全靠运气碰。 “嗨，别提了。” 老孙一脸郁闷，辖区内抓到一名在逃杀人犯，这本来是好事，可全程没参与就尴尬了。 正常人发现罪犯，第一时间应该是报警，然后所里出警确认，最后才是完成抓捕， 你出线索我出人，你得奖金我立功，这才是警民一家亲。 再看看祁同伟，特么的把事全干了。 如果老孙认识高育良，他一定会指着祁同伟的鼻子；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讲，不利于团结的事你也别做呀，你怎么不听你老师的话呢。 祁同伟不好意思，我太想进部了。 老孙把事情完完整整讲了一遍，临了苦着脸道“老李，这事你要帮我。” 李刚眼睛一瞪，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我可警告你，别犯错误，杀良冒功那是gmt的特权，不是我们gct的。” 孙一拍大腿，“你想哪去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孙平的悬赏不是800块嘛，我个人在出200，凑一千。” “然后呢？” “然后....”老孙眼珠一转，嘿嘿笑道“我已经吩咐手底下人印了500份悬赏令，这抓犯人，总要认识犯人，你说是不。” 见李刚不再激动，老孙趁热打铁“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想挨批。” 李刚被说服了，虽然这件事有点欺骗组织的嫌疑，可总的来说也属于皆大欢喜的局面，也不好太过死板。 他有些迟疑“可咱们这样会不会污染gczy接班人的纯洁心灵，不妥吧。” “不会不会。” 老孙连连摆手，手下人都汇报了，祁同伟那挎包里还有两条大前门没开封呢，而且在回来的路上，三句话不离奖金。 这心灵根本不需要污染，本身就是黑的。 也就是他老孙胆子小，不然再加500，说人是所里抓的他应该都能同意。 祁同伟你看人真准。 ...... 笔录室。 祁同伟手拄着腮， 重活一世，他得到的最大教训就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只要别太过分，功劳没就没了，自己只要钱。 特意表现的贪财，也是因为他对孙所长实在没什么信心，对方可是个大贪官，99年就贪了600w。 胆子大着呢。 “嘎吱~” 房门被推开，一身便衣、国字脸、中年面孔的李刚，走到他对面坐下。 李刚先是用目光仔细打量一番，赞道“英雄出少年，一身英武气，很好，很有精神。” 祁同伟腼腆一笑，心里却狂呼“这不是99年的罪恶克星李局长，04年的大老虎吗！” 先询问一些基础讯息， 李刚黝黑的脸上闪过一抹羞赧，很快又恢复正常，正色道 “这是孙平的800元悬赏，还有市局追加的200元，一共一千元，感谢你为社会抓住这颗毒瘤。”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没有透露一丝个人意愿，包括老孙给的200元，也被说成是市局追加。 把信封放到桌面，轻轻往前一推，“现在有最后一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请问。”祁同伟正色道。 李刚笑着摆了摆手，“不用那么紧张，就是你是如何认出孙平，通过什么渠道。” “在报纸上看到的。” “什么报纸，哪份报纸，报纸有没有保留，还能找到吗？” 接连询问过后，李刚已经有信心完全拿捏他。 祁同伟适当的表现出一丝不知所措的神情，心中冷笑；先抛出一个无法立即解决的问题，随后在拿出可以立即解决的方案。 这叫先抑后扬！ 审讯手段用到你祁厅长身上了。 “我，忘了.....不过我可以回去找找。” 李刚嘴角一勾，暗道稳了。 “有点麻烦啊，我记得你还是大学生，还有学业，学业可不能耽搁....，现在结果就是你抓了杀人犯，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一直死抓那些细节，倒是显得我们不近人情。” “你看看这个。” 李刚拿出一张刚印刷的悬赏令。 “你应该不陌生，我们在各个要道都有张贴，你有看到过吗？” 祁同伟非常肯定，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悬赏令，让他诧异的是这两位未来大贪官的胆子怎么这么小，这根本不是要吃肉，只是想喝点汤。 祁同伟连忙借坡下驴，“对，我就是靠悬赏令认出的孙平。” “很好。”李刚笑着起身，“事情结束了，你可以走了，对了，表扬信我们会寄到你的学校，加油，努力学习！” 第6章 报复消费！ 李刚亲自将祁同伟送出派出所，分别前还留了个传呼号，表明未来如果遇到问题，可以联系他。 祁同伟一脸感激，满面春风的离开，像是得胜的大将军一样。 走过拐角，祁同伟脸上笑容隐去，变得平静淡然，他垂眼扫了下背包，那里装着一千块钱和两条大前门。 84年一名职工可以养活一家6口，而职工平均工资是54块5，1000块要不吃不喝攒两年，妥妥的巨款。 可祁同伟却一点都兴奋不起来，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落差，浑身散发着一股暮气。 想想霸道和古巴雪茄，还有山水庄园和一亿公积金，怎么可能会为了一千块兴奋。 祁同伟用力拍了拍脸，让自己保持清醒。 “醒醒祁同伟，既然选择继续从政，那就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除非你想在自戕一次。” 暗暗告诫一番自己，祁同伟很快便调整好心态，现在基本温饱问题已经解决，接下来该去图书馆给梁老师写小纸条了。 一想到越来越露骨的小纸条，他身上的暮气都被冲散了许多。 也不知道梁老师什么时候会进化成新时代大胆文学女青年。 “呵呵，热爱文学的梁老师，从来不会让我失望。” ..... 1984的街头到处都弥漫着肉香，有熟肉也有生肉！ 重生几天顿顿啃窝窝头，嘴里早都淡出鸟来了，祁同伟先是去饭馆狠狠搓了一顿，然后直奔百货商场。 穿梭在琳琅满目的商品和汹涌的人流中，祁同伟目标明确。 先弄块小日子产的双狮手表，售价85，搞一只。 他已经受够了看天计时的方式。 蓝色长裤、白衬衫，搞两套。 牙刷都脱毛了，换！ 硫磺皂也快用完了，买。 脸有点干，大宝要不要，要！ 袜子破洞了，换不换双新的，换五双。 黄胶鞋都飞边子了，要不要换，要两双。 小伙子，大妈看你一表人才，这个bb机刚从国外弄得，2300卖你不起，过！ 拎着大包小包，祁同伟一脸狼狈的挤出百货大楼。 在路口叫了个倒骑驴，沿途欣赏记忆中的80年代，一路杀回学校。 路过邮局时，祁同伟让师傅踩脚刹车，从挎包里抽出500寄回家，同时嘱咐父母欠乡亲们的钱先不用还。 一想到上辈子的狗屁倒灶事，祁同伟恨不得现在就回祁家村，把那些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拉出来，一个个大耳刮子使劲的抽。 还钱，还个屁。 祁同伟算是看明白了，就自己那帮乡亲，就是给他们一座金山银山，该搞事还是会搞事。 弓虽女干、过失杀人，什么事伤天害理，他们就干什么事。 尤其是那个弓虽女干的，祁同伟就不明白了，20万的赔偿说给就给，200块的洗头妹就不舍得找。 宗族观念比较传统的祁同伟，这一次打算换个方法对待那些乡亲，好好当一当封建大家长。 ........ 女教师宿舍楼。 高级职称助教，住宿标准是双人间。 梁璐坐在书桌前，正在品读夏洛蒂·勃朗特着作的简爱。 而在书桌上方摆放着一本崭新的飞鸟集。 有人可能无法理解，为什么家里明明有飞鸟集，还要去图书馆看，其实这和家里有电脑还去网吧是一个道理。 玩游戏需要氛围，读书也一样.....还需要盖楼呢。 嘎吱..... 房门被轻轻推开。 “璐璐，快下楼，你的陈山老师在楼下等你。” “要我说啊，我就应该早点搬出去，好给你家那口子腾地方。” 吴慧芬笑着打趣。 梁璐放下书“千万别，你都和高老师结婚快一年了，要腾地方也该是我呀。” 一提房子，吴慧芬便露出愁容“是啊，都一年了，也不知道房子什么时候分配。” 一个教授、一个讲师，两个高级知识分子喜结连理，却一直分不到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 见吴慧芬这副模样，梁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同屋住了两年，两人早已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从个人感情来说，梁璐不想和好闺蜜离开，也不想换新室友。 可就像吴慧芬说的那样，一年了，人生有多少个一年，更何况还是新婚燕尔的时候。 梁璐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就没去在问问？” “问了，有个60平的，可我们家老高是正儿八经的教授，咱就不按最高标准的138平，100平我也能接受，60平算怎么回事，这不是欺负人吗。” 吴慧芬大倒苦水，她知道梁璐有关系，可这种大事，光凭一个室友闺蜜，实在开不了口，只能隐隐暗示。 梁璐也不傻，最近三个月两人聊天，每次聊到最后话题都能扯到房子上。 只是真要帮吗？ 两夫妻只是教师，真要帮忙不仅没有回报，还要承担巨大风险，改开才六年，动乱结束才8年， 干部们还没缓过劲，整天都跟惊弓之鸟一样，谁敢露头？ 梁璐在心里不断衡量，最后还是感情战胜理性，她拉起吴慧芬的手，正色道“惠芬，我可以帮你问问，但我不能保证一定会成功，你能明白吗。” “明白，明白。”吴慧芬连连保证，“璐璐，无论成不成我都谢谢你，真的，太感谢了。” 她激动的抱住梁璐，又蹦又跳。 过了好一会两人才恢复，这时梁璐才想起陈山还在楼下等自己，可下楼时，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 她本能的往男教师宿舍走，只是走到一半又折返到电话亭。 “喂，我是梁群峰。” “爸爸。” “呦，今天是什么日子，宝贝女儿知道给老爸打电话了。” “嘻嘻，今天是您宝贝女儿想你的日子，怎么，不欢迎呀。” “好好好，欢迎欢迎，说吧，什么事。” “嘻嘻，是这样的...” 梁璐把吴慧芬和高育良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怎么惨怎么说，等她说完，电话陷入沉默。 “璐璐啊，动乱才过去8年，不光是你老爸，绝大多数人都很小心，谁都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你明白吗。” 第7章 梁璐被气哭了。 “对不起梁书记，是我考虑不周，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再见！！！” 啪嗒—— 梁璐气呼呼的挂了电话，她知道父亲说得对，可这件事本身就是合规的，通融通融怎么了，难道就这么一直拖着，让好闺蜜当望夫石？ “慧芳一定等我回去给她好消息呢，我可怎么说啊。” 看了下天色，时间还早，梁璐转身去了图书馆，她要好好想想回头该怎么跟闺蜜说。 走进图书馆，梁璐一眼便发现阅读区的祁同伟，暗骂的声晦气，扭头就走。 只是走到一半她又停在原地。 “我为什么要走？” “要走也是他走，凭什么我走？” 梁璐从包里拿出小镜子照了照，确定没问题，又拨弄了下刘海，昂着头进入图书馆。 林黛玉美吗？年轻的梁老师和林黛玉一样美，那种美，被世界认可。 祁同伟暗暗冷笑，就知道卖弄风骚的贱人。 身为一名老刑侦，一位一线缉毒警，祁同伟的警惕完全是下意识行为，就比如他现在坐的位置，临窗，面向门口，背靠墙。 他眼角余光正好可以看到屋外，梁璐还没进图书馆就已经暴露了。 不过成见是一座大山，88年被梁璐倒追，又被权力小小任性分配到乡镇司法所，94年认清现实向梁璐妥协，换来的却是不屑。 还被要求必须当众下跪求爱才会给自己一个机会， 一个天之骄子，一个身中三枪荣立一等功的缉毒英雄，却被如此折辱，一辈子活在屈辱当中。 从那时开始，祁同伟就再也看不到梁璐的风情万种，他只能看到一个扭曲、丑恶、病态的老女人。 还想在祁厅长面前展现女人魅力，只能说梁老师想多了。 “算了，懒得理她。” 解决了温饱问题，祁同伟便决定好好利用‘超忆症’，别说，过目不忘的感觉真爽。 以前读书还要靠学习方法死记硬背，现在一目十行，跟进货一样。 根本停不下来。 他看的舒爽，书页被翻得飞快，跟闹着玩似的。 梁璐眼睛一亮。 呦吼，小黑子终于露出鸡脚了。 这是欲盖弥彰、欲擒故纵、欲火焚身呀。 演给谁看呢。 她嘴角噙着一抹看穿一切的笑，笑的三分讥诮、三分得意、四分理所当然。 又想到第一次见面那火热的眼神，梁璐直呼破案了。 “剑走偏锋？小男生的自以为是、自作多情、自我感动？幼稚！！！” 梁璐自动遗忘那些不合理，蜜汁自信。 她昂头垂眼，给少年一个王之蔑视，得意的往里走，等她再次出现在阅读区时，手拿飞鸟集，哼着轻快的曲，快活极了。 梁璐就坐在祁同伟五米外，面对着他，边看书，边讥诮的用余光扫他。 一个小时后，祁同伟起身换了本书继续阅读，梁璐轻哼。 两个小时后，祁同伟继续重复换书看书，梁璐眼中鄙夷渐浓。 三个小时后，图书馆即将闭馆，祁同伟将书放回原来位置向外走，梁璐紧随其后。 “有意思吗！” 祁同伟转头斜视着她，冷声道。 急了，他急了，你看他急了....梁璐手指着自己，眉头微蹙“你在跟我说话？” 祁同伟非常反感梁璐的自以为是， 上一世梁璐一直标榜自己才是受害者，她对爱情是忠贞的，是陈山先背叛了她。所以她要报复男人，而那个目标就是他祁同伟。 狗屁，不过是自以为是的忠贞，经不起考验，廉价且可笑。 “无聊！” 摔下两字，祁同伟继续前行。 梁璐没有追，自以为洞察一切后，她便对祁同伟失去兴趣，她很忙，大部分精力都给了猪肉大葱味的法式长吻和灵魂小便贴。 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暗恋者，不值得劳心费神。 “对了。” 祁同伟停下脚步转身，“人类在成长到一定程度，她的思维会固化，无法接受新事物，对待这种人，我们需要包容和理解，您说对吗.....阿姨！！！” 咔嚓—— 一声惊雷在梁璐脑中炸响，把她劈成了黑白画。 阿......阿姨..... 梁璐完全无法接受这对女人堪称致命的称呼，像她这样的高学历人才，读完研就已经27了，她才工作两年，还是研究生行列的职场新人。 可能是一分钟，也可能是十分钟，直到晚风刺痛了肌肤，梁璐才回神。 “混蛋，你给我说清楚......人，人呢？” 视线尽头，祁同伟的身影已经消失，他溜了。 梁璐蚌埠住了。 就没这样的，骂完人就跑，这不是玩不起吗。 蛋，混蛋，混蛋。” 她在原地跺脚抓头，喉头还发出不明意义的嚎叫，彻底疯狂。 ........ 女教师宿舍楼。 吴慧芬在房间里来回转圈，现在是晚上9点，往常她早就睡了，可心里装着事，根本睡不着。 咔嚓..... 门被打开，梁璐披头散发的站在门口，跟个疯子一样。 “唉呀妈呀....” 吴慧芬被吓了一跳，又仔细看了看，确定是梁璐，连忙上前“璐璐你这是怎么了？” “慧芬！”梁璐紧咬下唇，泪水在眼圈打转，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是不是房子的事？你看都怨我，我就不该说这些，现在是什么形势.....没事啊没事。” 提到房子，梁璐更难受了，外人欺负自己，老爹也不帮自己，咋这么难呢。 真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梁璐哇的一下扑到吴慧芬的怀里，“慧芬，呜呜呜....” “哎呦不至于，为了我这点事让你们父女吵架，我就不该提，别哭了啊~” “跟你没关系，也跟房子没关系....呜呜呜” “跟我没关系？那是跟谁？跟陈山？你和陈山吵架了？” 提到陈山，梁璐哭声一顿， (⊙o⊙)… 刚刚去图书馆的时候她就总觉得忘了点什么....原来是把陈山给忘了。 ...... 陈山那我走？你说话啊.....那我走？ 第8章 年轻的高育良，自信儒雅！ "快快，开学第一天，可不能迟到。"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街道上，祁同伟抬脚跨入政法系一年一班的大门。 80年代的教室布局简单，桌椅板凳都是双人相连，讲台只有黑板和讲桌，根本没有投影仪辅助教学。 寻了一圈，祁同伟又一次见到那抹靓影，她位置靠窗，阳光帮她把发梢涂上一抹金色，顺便在鼻尖打上一层纱， 陈阳！ 上一世的白月光，那个抵达自己灵魂深处，也是率先提出分手甩了自己的女人。 透过那张脸，这一次祁同伟没看到美好，反而看到梁璐那张丑恶的脸。 每次和梁璐吵架，她总会把陈阳拉出来反复鞭挞，嘲笑两人的爱情。 二十年如一日的诋毁，祁同伟虽然嘴上反驳，可偶尔也会想，陈阳有真正的爱过自己吗？ 祁同伟没有答案。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还有梁璐一直在耳边念经提醒，祁同伟一次次剖析这份美好，倒是得出一份令他很不满意的答案。 简单概括便是初次相识的见色起意， 第一次被女生关心，收到人生第一双球鞋的自我感动。 是得知陈阳家庭背景的超出预期。 一个又一个金色词条，一层层buff叠加，让祁同伟完全迷失，苦苦挣扎不愿放手。 梁老师曾说过；“农民的孩子选择一条路后通常都很执拗，因为你们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就没了。” “可陈阳不同，她父亲陈岩石是副检察长，厅局级干部，她的选择有很多，所以很洒脱。” “你口中可以用生命守护的爱情，只是因为你窝囊没能力，找不到更好的。” “陈阳甩了你，那是人家有个好爹，去京都找了个更好的，看不上你了。” “别总以为是我破坏了你们之间的爱情，你们俩那根本就不是爱。” 那次交谈，祁厅长被梁老师说到完全破防，仅剩的理智让他没有出手打女人，却把家里的家具全给砸了。 本该随时间流逝慢慢模糊的记忆，却被‘超忆症’矫正修复，一帧一帧的在脑海循环播放。 画面清晰到梁老师每个微表情。 不屑、快意、还有眼角的鱼尾纹，全都清晰可见。 “这个可恶的老女人。” 祁同伟在心里暗骂，努力压制从心间升起的暴虐。 他拳头紧握，牙齿咬的嘎吱嘎吱响，浑身散发着超低压，默默走到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切~没礼貌还拽，换身新衣服了不起啊，真能嘚瑟。”陈阳撇撇嘴。 “学姐.....您怎么在这？” 刚进教室的新生认出了她。 陈阳抬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我叫陈阳，你的同班同学。” “啊好意思，我还以为你是大二大三的学姐呢，毕竟报到那天你....” “你说那个啊，那是我们学生会在辅助老师办公。” “刚开学就加入学生会，真牛！” “没你想的那么厉害，学生会说白了就是服务学生的一个组织，我加入就是想锻炼一下自己。” 陈阳凡尔赛赛，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其实她选择早早来到教室，并表现出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就是想看到那些喊她学姐的同学们，发现真相后的震惊。 看吧，你们这群弟弟还在为大学生活感到迷茫的时候，姐姐已经加入学生会给你们安排工作了。 同样是新生，姐就是比你们优秀，颤抖吧，愚蠢的凡人。 陈阳内心戏很多，唯独在祁同伟这吃了瘪，转头狠狠刮了他一眼，然后快速转头，高马尾如挥舞的长鞭，力度之大，甚至出现道道残影。 一马尾我抽死你！ 距离上课还有10分钟的时候，学生们陆续来到教室，然后就是看见陈阳，震惊、上前攀谈、再震惊。 不大一会，四周就围满了人，陈阳被众星捧月站在最中央。 她不厌其烦的解释自己加入学生会的理由，矜持的笑容背后是疯狂嚎叫。 用现代话来说就是，姐就是女王，自信又猖狂。 至于祁同伟，那是哪个角落里蹦出来的癞蛤蟆，哗众取宠的东西，想要以特立独行的方式来获得自己的关注，幼稚......她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大一加入学生会并成为政法系一年一班的班长，大二成为学生会部长，大三成为学生会主席，然后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参加工作是我陈阳的路。” ......... 叮铃铃。 上课铃响起，同学们纷纷回到座位。 这时，年轻的高育良走进教室。 他穿着浅色中山装，带着金丝眼镜，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 高育良走到讲台前拿起粉笔在黑板写下‘高育良’，转身手指轻推了下金丝眼镜，强烈书卷气扑面而来。 “同学们，我叫高育良，主修法律，是咱们政法系一年一班的班主任，未来四年希望我们都能各有收获。” 再次听见高老师的声音，祁同伟鼻子一酸。 祁厅长曾说过，如果有天他死了，能为他伤心流泪的，只有高小琴和高育良。 69年遇到第一位知青，因为一颗大白兔奶糖，他懂得知识改变命运，想吃饱饭，那就要努力读书。 84年遇见陈阳，被爱情驱动，祁同伟压下自卑加入学生会。 祁同伟在两人身上收获了目标和爱情，可一个真正的男人，必须要有一个崇高的理想。 而理想，他在高育良的身上找到了。 大学七年，祁同伟一直将他看做灯塔，遥不可及的山峰，不可亵渎的圣人！ 关于高育良的任何一件事，祁同伟都如数家珍，每一篇文章都细细咀嚼，视若瑰宝。 “吃剩饭，穿剩衣，这些外人只会给我无尽白眼的事，只有高老师理解我，知道我的不容易，还愿意帮助我。” “高老师用七年时间教育我，帮我磨去印在骨子里的自卑和算计。我本来可以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以您弟子的身份，去践行政法的威严。” 无声的泪水从脸颊滑落，祁同伟默默低下头。 “可我终究辜负了您，高老师对不起，同伟让您失望了，” 第9章 陈阳：班长不是我，那就是黑幕。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未来四载老师会一直陪着你们，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老师，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都可以....严格意义讲，你们可是老师的第一批学生，所以，不要客气，老师会尽最大努力帮你们解决困惑。” “谢谢高老师。” “那请问高老师，您成家了吗？” 站在三尺讲台上，高育良仅用十分钟，便用深厚的学识和独特的见解，让大家认识到他的满腹经纶。 没人可以质疑他的优秀，96年被前校友，现省政法委书记梁群峰点将，再到2011年成长为汉东三把手，他只用了15年。 都是背靠梁群峰，一个校友，一个亲女婿，一个15年，一个20年，一个副部，一个正厅，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学生。 处处被压一头，就和血脉压制似的。 追忆往昔，祁同伟感谢高育良，可孤傲如他，又怎愿一直当一个听老师训话的学生。 祁同伟悄悄擦拭泪水，再抬头，目光灼灼，充满战意。 “往事随风，高老师，这次我一定比您先进部！” 教室气氛热烈， 讲台上，高育良看了一下时间，伸手向下压了压。 “同学们，其实在上课之前，准确的说是在老师接到校领导任命成为我们一班班主任的时候，老师第一想法就是很荣幸。” “然后老师就在想，我要赶紧找校领导把学生们的资料要来，总要做做功课，最起码先把学生们的名字记住，不然老师可太失职了。” 诙谐的话语在教室回荡，随后便响起一阵欢快的笑声。 高育良伸手压了压“现在开始点名，一会点完名老师还有个重要的事情宣布。” “陈阳。” “陈清泉。” “肖钢玉。” 一班共有68名学生，可值得关注的只有爱学外语陈清泉，二道贩子肖刚玉。 如果贪腐有鄙视链，那陈清泉就是一股清流，人家就喜欢学外语，小勺抡大锅。 至于肖刚玉那就是一股泥石流，胆子小还贪小便宜，总喜欢把别人送给他的中华香烟，卖给老总刘兴建赚差价。 有时祁同伟也在想，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汉大帮怎么净出这些奇葩。 “祁同伟。” “到！” 祁同伟本能起身，上身微微前倾做聆听状表示尊敬， 嗯，有点狗腿，不过也是保持了34年的习惯，一时间有点改不过来。 “不用紧张育良笑道。 紧张？开什么玩笑，我紧张了吗?你们说我紧张了吗？ 重活一世，祁同伟已经决定这次绝不会卑躬屈膝，要做就做一个背靠人民的好干部，以煌煌大势碾压那些对手。 祁同伟记得有一次被高育良指着鼻子骂自己是赵瑞龙的狗腿子。 那时祁同伟已经任职省公安厅厅长，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然后就被浇了盆硫酸。 天知道那次经历到底对自己造成多大伤害。 哦买噶的， 祁同伟足足在山水庄园泻了7次火，大骂领导兼老师兼妹夫的高育良整整三个小时。 “你以为我想当他赵瑞龙的狗腿子？我没办法！！！” 点名结束，众人纷纷看向高育良，想知道他一会要宣布什么重要的事。 陈阳更是正襟危坐，一副好好学生模样。 开学第一天能有什么事会用重要形容？ 无外乎竞选班长。 可回头望，一片獐头鼠目，毫不夸张的说，如果班长不是她陈阳，那就是纯纯黑幕。 可向上看，省检察院副检察长是她老爹，谁敢跟她玩黑幕？ 天时地利人和皆占，优势在我。 “老师一直都知道，你们能来到汉东政法大学，就足以证明你们的优秀，可有这样一位同学，他的优秀，出乎老师的预料。” 陈阳嘴角噙着一抹隐晦的笑，初具规模的胸脯用力往前顶。 “说真的，当得知这个消息时，老师很高兴，甚至可以说是与有荣焉。” 陈阳兴奋的不行，心说老师你别夸了，你把调子起这么高，以后我该以什么态度和同学们相处，我爸都说了，当干部，一定要接地气才行。 “同学们，老师建议，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感谢他，感谢他为校争光。” 说完，高育良带头鼓掌，然后整个教室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啪啪啪的声音是那么令人愉悦，陈阳只觉一阵欢愉，樱桃小嘴慢慢张开，露出两行大白牙。 “好了，大家应该很好奇老师说的是谁，老师也不卖关子，他就是.....” 陈阳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祁同伟....祁同学。” “大家可能不清楚，就在刚刚，学校收到一封市公安局的感谢信。” “当校领导转交给我并批准我可以阅读的时候，我在看完后是又激动又害怕。” “一个是学生，一个是双手沾满血腥的在逃杀人犯，这两个人碰到一起，这和鸡蛋碰石头有什么区别？” “可我们的祁同学一身英雄气，就敢单枪匹马对犯罪分子说不。” “赤膊上阵，独擒歹徒，不怕危险，不怕牺牲。精彩，当浮一大白。” “这是什么精神，这就是gczy领导下的新时代接班人，我为我能教导这样一位同学感到骄傲，有幸做祁同学的老师班主任，我自豪！” 高育良越说越激动，恨不得穿回昨日，把自己跟祁同伟换一下。 而在他抑扬顿挫的演讲下，教室所有人都是一脸震撼的看向祁同伟，随后便升起一丢丢的小疑惑。 就是这么凶险的故事，主人公怎么一点伤都没有？ 难道他是超人？ “祁同学，还请你上台讲讲，只是一封表扬信，还是太单薄了些，你给大家讲讲经过，还有你当时是怎么想的，让我们学习学习。” 高育良是真高兴，学习政法，就是为了惩恶扬善，嫉恶如仇。 人与人相处时，第一印象非常重要，上一世两人第一次见面，高育良对他的印象是单纯，朴素，很有上进心。 这次祁同伟没有穿飞边子的黄胶鞋，也没穿洗起球的白衬衫，更没穿拥有好几个补丁的乞丐裤。 朴素这字眼，自然不会出现，取而代之的是英雄。 “来，大家鼓掌，欢迎我们的祁同学上来讲两句。” 第10章 祁同伟：抱歉，抢了你的班长职位！ 演讲发言、讲感悟、讲心得体会，那是祁同伟的专业。 记得06年高育良担任京州市委书记，因为月牙湖开发，赵瑞龙找到高育良批条子，最后高育良同意，便傍上赵立春的大腿， 祁同伟得知这个消息，一宿没睡着。 原本师徒俩的政治资源就是梁群峰，属于同进同退，你怎么能突然换大腿呢？ 为了跟上老师的步伐，祁同伟在一次省委组织忆苦思甜活动中，开始政治生命的第一次作秀。 他向赵立春等一众省委讲述学生时代的艰辛。 他曾说过自己上大一的时候整天饿肚子，饿到看见草坪的草都想啃两口。 卖惨自然也是为了进部， 不过效果不是很好，赵立春根本不买账，事后还被高老师叫到办公室训了一个小时。 从那时开始，祁同伟痛定思痛，对如何跟他人共情，进行深入研究。 后来也就有了哭坟事件。 别看被许多人诟病，嘲讽，可在当时，那是一次极其成功的政治投机，祁同伟不仅不感觉羞耻，反而觉得哭坟后的自己才真正成长。 也是干警到政客的成功转型。 “开始之前，那个陈阳同学，要不你先坐下？” 顺着祁同伟的目光，大家这才注意到陈阳，高育良更是直接询问“陈阳同学，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我就是....我就是....”陈阳尬在原地，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总不能实话实说，说整岔了，我站起来是因为我觉得我才是一班最优秀的。 不能想，想想就尴尬。 还好大家此刻注意力都在祁同伟身上，等她坐下就没人管她了。 一个学生会成员，一名勇斗匪徒的英雄，根本没可比性。 “祁同学，你可以开始了。”高育良笑道。 祁同伟郑重点头，开始声情并茂的演讲。 演讲的精髓不是你想讲什么，而是观众想听什么，就比如高育良，还未从政的他，一身书生气。 喜欢听的就是以身殉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大义。 祁同伟就围绕发现杀人犯后的心理活动，讲人性。 小年轻男生喜欢听义气，锄强扶弱，英雄救美。 祁同伟就把老板娘拉来客串。 演讲整整持续20分钟，祁同伟分三个角度，分别是高育良、男同学、女同学，分别满足他们的情绪需求。 做完这一切，祁同伟稍微带了点私货，立了一波人设。 “祁家村一共62户，祖上八辈没出过一个大学生，我父亲一直教导我，说你出了祁家村，你代表的就不在是你自己，而是整个祁家村的脸面，你爹我没文化，讲不出什么大道理，顶天立地，无愧于心，就是我对你最大的要求。” “说的好！” “顶天立地，无愧于心，说的太好了，怪不得一身正气，浑身是胆....原来是身前有好父亲言传身教，背后有淳朴乡亲的殷切嘱托。” “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真乃我辈楷模。” 教室内响起一片赞叹和雷鸣般的掌声。 可以肯定，今日过后，一班不会在有人拿祁同伟是农村人说事，那些优越和偏见，都在今日随风消散。 高育良走到祁同伟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道“好样的，祁家村也是好样的，老师相信你，更看好你。” “谢谢老师，我一定不会辜负您对学生的期望。” 高育良满意点头，一股使命感油然而生，自己必须要呵护这颗幼苗，见证他的成长，确保他不会走向崎路。 高育良的书生意气，也可以解读成书生义气。 这让他的个性非常鲜明，同时也为未来落马埋下伏笔。 这从未来无底线袒护祁同伟，和高小凤结婚，无不表明他是一位护短且敢爱敢恨的男人。 如果没有那一纸婚约，以高育良的雄辩和谨慎，他会和李达康一样安全落地，但他不是李达康，也不愿成为李达康。 “同学们。” 高育良走到讲台中央面对众人。 “咱们一班还需要一位班长，原本老师还想用报名投票的方式决定，不过现在老师有个新想法，那就是让我们的小英雄来当这个班长，来为大家服务，大家说好不好啊。” 众人相互对视，大部分不想当班长的同学第一时间鼓掌同意，而那些小部分人，比如陈阳，在看到周围全部同意，哪怕心有不甘，也没有勇气跳出来拒绝。 还很稚嫩的陈阳会在未来明白，她的这位班主任最擅长的就是裹挟大势，以势压人。 总会看似给你机会，其实是在牵着你的鼻子走。 高育良伸手压了压，看向祁同伟时眼中全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同伟，看来这个班长你是非做不可了，你不会不同意吧！” “.......” 祁同伟能说什么，这哪是询问，这是给自己上菜呢。 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原本以为最少要相处几个月才能体会到高老师的偏袒，不曾想第一次见面就给安排上了。 喜欢护短的高老师真帅，值得他祁同伟鞍前马后的伺候，不会感受到血冷心寒。 “当然不会，能为同学们服务，能更靠近高老师，学生求之不得。” 高育良一怔， 现在的小青年都这么热情吗， 靠近，啧啧.... 这要是个女的还能听，男的说，怎么总感觉有点别扭呢。 其实大可不必，别扭还是因为不习惯，习惯就不别扭了，就像未来高育良找高小凤，祁同伟就找高小琴。 提到大高小高，祁同伟就会忍不住一阵得意，因为他是大高，高老师是小高，嘿嘿。 同进同退，共同发展。 开山大弟子的孝心，就是要体现在生活的点点滴滴。 “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主要任务就是点名和选班长，高育良宣布下午休息，准备明天参加军训。 临走前，他把祁同伟叫到办公室，交代班长需要做的日常工作。 这种事，祁同伟轻车熟路，他表面做聆听状，实则暗暗将话题往法学专业知识和明史上引。 祁厅长可是行动派，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刷好感的机会。 舔了......伺候高老师这么多年，拿捏他，手拿把掐。 今天他祁同伟就让高老师知道，懂明史的不仅有小高，还有小祁。 同时也让高老师感受一下，什么叫伯牙子期，相见恨晚。 第11章 有烦恼，找小祁，小祁给你解决 “哈哈没错，法律是扞卫公平的最后底线，这句话说得好啊，你我出生在这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总要做点什么。” “财富、权力、非我所求，培养更多政法精英，为维护国家稳定做出一点微薄贡献，老师就知足了。” 高育良的高级职称是教授，拥有独立办公室。 原本两人还在办公桌前面对面交谈，可谈着谈着就来到茶几前饮茶论道。 越是交谈，高育良就越震惊，不是说祁同伟有多博学，而是思维上的难言默契。 每次高育良提出一个问题，祁同伟的回答可能不是最完美最标准的答案，却是最符合他心意的答案。 这让高育良的谈兴越来越浓，明明手里还有一大堆事要办，可他就是不想结束此次交流。 他舍不得！ 两人从9点开始交流，一直聊到11点半吴慧芬下课来给高育良送饭才结束。 高育良拉着妻子的手，郑重向两人相互介绍“同伟啊，吴老师是我的爱人。” “师母您好。”祁同伟站的笔直，伸出手，一脸恭敬。 两人握手，一触即分。 “吴老师，他叫祁同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青年，也是我的学生。” 非常？ 吴慧芬惊讶不已，自家老公的性格说好听点是宁静淡雅，说难听点就是有点薄凉。 祁同伟在高育良身上感受到护短关爱，高小凤在高育良身上收获到呵护和炽烈的爱，唯独吴慧芬这位发妻，一言难尽。 高育良还是讲师的时候，吴慧芬曾是他的学生，也在那时被他的博学儒雅吸引，不可抑制的爱上了他。 吴慧芬为了这份爱情付出非常大，首先她本是政法系研究生，却因为高育良喜欢明史，转而成为一名历史系教师。 被吴慧芬的坚持感动，两人成功走到一起，可因为房子分配问题，一切都变了。 祁同伟见她眉宇尽是愁苦，心咯噔一下。 上一世两人最后离婚，裂痕就是从分房子开始，一个整天东奔西跑快愁死的吴慧芬，一个无所屌味的高育良，不产生裂痕就怪了。 没有私密空间，晚上就得不到爱，受不了的时候还要去外面的小旅馆，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发妻，偷偷摸摸的，这谁受的了？ “吴老师这是要化身成怨妇了，不行，我要赶紧帮他们把房子的事情解决，吴老师多好的一个女人，你放火，我添柴，你杀人，我递刀。可不能再去找小高犯错误。” “对了，吴老师也一样，不能在去找小林了。” 心里装着事，没聊几句祁同伟就提出告辞。 等他离开，办公室只剩下两人，高育良还在回味刚刚的畅谈。 吴慧芬把饭盒打开放到高育良面前，又去窗台拎回个暖瓶帮他把茶缸填满，做完这样一切，又拿起抹布帮他打扫办公室的灰尘。 “慧芬啊，你别忙活了，坐下来一起吃。” “不了，我下午还有些资料需要整理，一会你吃完饭有时间就把衣服换一下，我好拿回去洗。” “不用洗了吧，才穿两天。” “嗨，知道你爱干净，再说我回去也没事。” “那行吧.....” 也就祁同伟走得早，不然他就会明白为啥高育良一直不着急了。 三餐有人送，个人卫生有人帮整理，有需求了随叫随到去小旅馆，没需求就回宿舍一个人睡清净没人烦。 婚后生活算是让高育良玩明白了。 ...... 离开教学楼，祁同伟就在门口等吴慧芬，做好事不留名，那不是祁厅长的风格，刷好感度的事，怎么能让当事人猜呢？ 多没礼貌呀。 祁同伟记得是85年年底的时候，负责分配房子的主任宋鸿卓见他俩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就是不送礼，就是耗。 两个高级知识分子结合三年还没分配到房子，宋鸿卓迫于压力，这才把事给办了。 等了大约一个小时，吴慧芬拎着空饭盒和脏衣服出现在门口。 祁同伟连忙上前，“真巧啊吴老师，您这是要回家？” “是祁同学啊，你这是？” “嗨，我这刚吃完饭遛弯呢，来我送您，顺便也认认门。” 说着无视她的尴尬，一把将饭盒和衣服抢了过来，露出一个憨厚的笑。 “.......” 吴慧芬有点懵，心说这孩子也太热情了，可认门.....自己和爱人没住在一起啊。 她尬在原地，欲言又止。 没和丈夫住在一起就够糟心了，要是逢人就把那点破事拉出来说更闹心。 可不说又不行，总不能领着祁同伟去女教师宿舍吧。 “那个同伟啊，吴老师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您是我师母，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吴慧芬心中一暖稍稍放下一丝警惕，简单把事情说了一下，主要表达的就是自己和爱人的感情很好，不住在一起不是因为感情问题。 喏，有饭盒和脏衣服为证！ “别说了吴老师，这事学生给您办了，保准您这几天就能住进新房子里。” 祁同伟一脸义愤填膺，将饭盒脏衣服塞给她，扭头就走。 坏了。 这是上头了。 吴慧芬心咯噔一下，这哪是去办事，这是要去搞事。 “你瞅我这嘴，这下坏了。” 吴慧芬给自己一嘴巴，力道不重，连忙追了上去。 “欸，同伟，同伟你等等，你可别做傻事啊。” 祁同伟走的不算快，准确的说他就在等吴慧芬追过来，毕竟接下来发生的事，需要一位观众。 他要借用吴慧芬当他的嘴替，事后向高育良进行转播。 “上一世我从高老师嘴里听到宋鸿卓这个名字，我就自作主张的把他给办了，虽然事后高老师警告我以后不要这么搞，可我明显看到高老师眼底的满意。” “看吧，我就知道，你要是不想搞事，你跟我提他干什么？” 只要是高育良的事，祁同伟都非常上心，全程亲自督办，从不假手他人，就说这个宋鸿卓， 祁同伟觉得，他可能比宋鸿卓自己都要了解他自己。 第12章 扯虎皮，拉大旗。 校房产管理部...... “同伟啊，申报材料老师已经交上去了，那个宋主任跟老师说只要有合适住房第一时间分配给咱们，我看他人挺好的，咱就别麻烦他了，不然万一......是吧！” 刚进大厅，吴慧芬就打起退堂鼓，她就怕祁同伟不知轻重，好心办坏事。 这万一要是得罪了宋主任，那当望夫石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这样，吴老师您先在这等我，我保证不会跟他吵，您先坐，我马上回来。” 祁同伟说完，不管吴慧芬如热锅蚂蚁样来回跳脚，直接去了主任办公室。 咚咚咚—— “请进。” 祁同伟推门而入，见办公室没别人，走到宋鸿卓面前，伸手敲了敲桌面。 这副做派，成功惹怒了宋鸿卓，啪的一拍桌，站起身怒道“你谁啊？干什么的？” 祁同伟缓缓抬眼，“坐下！” 他的声音不重不急，却让宋鸿卓浑身一颤。 天啊，这年轻人什么来头，这眼神也太吓人了，跟省公安厅长似的！ 宋鸿卓扶了扶眼镜，小心询问“您是？” “坐下....” 宋鸿卓乖乖坐回椅子上。 祁同伟嘴角一勾，笑容玩味“宋鸿卓，汉，1952年出生，1960年父母离异，1968年考进师范中专，1971年参加工作。” 祁同伟双手拄着桌面，身体前倾，盯着宋鸿卓的眼睛“1972年3月21日收到人生第一份礼，从此你就一发不可收拾，从1972年10月到1981年6月，9年时间，你一共收受总价值近900块的财物。” 这时宋鸿卓已经面色惨白，大汗淋漓，他在心中哀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世上除了我自己，还有谁能知道这些？ “现在，你还想知道我是谁吗？” “或者说，我在说说81年以后的事，啧啧.....才三年，你进部的可真快。” 宋鸿卓心砰砰跳，汗水流进眼睛模糊了视线，想看清祁同伟却不擦拭眼睛，反而双手紧紧抓着眼镜框，一次次扶正， 进部吗，以前是9年贪9百，现在是一年贪10个九百，雀氏进部了。 们到底想干什么。” 宋鸿卓用‘你们’，就是断定祁同伟不是一个人呢。 祁同伟才多到，72年他才6岁，懂个屁啊，这一定是背后有人，有背景，而且背景很大。 见他都快尿了，祁同伟也不兜圈子，“你先把高育良和吴慧芬的住房问题解决，别的以后再说。” 绕过办公桌走到宋鸿卓面前，他弯腰伸手拍了拍宋鸿卓满是汗水的脸。 “你知道查一个人的生活轨迹需要多少资源吗，你一个小小事业编正科，为什么查你？” “给你提个醒，吴慧芬有个好闺蜜姓梁，省政法委书记那个梁了吗！” 祁同伟爱梁璐爱的深沉，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她，给她挖坑。 梁群峰作为汉东政法大学的杰出校友，在汉东很有威望，哪怕是没见过，听也听说过。 宋鸿卓擦了擦汗，没想到自己这点破事竟然能惊动高高在上的梁书记，连忙保证道“您放心，明天，不，现在，我马上去办。” 祁同伟发出一声鼻音，又道“记着，注意保密，还有分房标准一定要最高规格，而且不能超标！” “明白，明白....” 送走祁同伟这位大佛代言人，宋鸿卓只觉双膝发软使不上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太，太隆重了，何德何能啊，您只要来个电话，我还敢不给您办吗....这这这.....” 梁群峰还不知道，在未来某一天，有个腐败分子在被调查后会高呼着，我是梁书记的人，我要见梁书记，快带我去见梁书记。 .......... 祁同伟刚下楼就被吴慧芬堵在楼道。 “怎么样，你没得罪宋主任吧？” 此刻两人隔着两个台阶，吴慧芬只到他胸口，跟个小朋友似的，祁同伟安慰道“放心吧吴老师，宋主任人很好，他说三天之内就给您办好。” “真哒！”吴慧芬兴奋的蹦了起来，张开双手就要抱祁同伟。 祁同伟微微侧身，和她保持距离“您还是赶紧去和高老师分享这个好消息吧。” “你看这，是老师失态了。”吴慧芬脸有些红，却在心里再次拔高对祁同伟的好印象。 懂事、规矩，真不错！ 这时，宋鸿卓拎着公文包下了楼，见到二人后马上保证道“吴老师您放心，服务咱们学校教师人才是我的本职工作，我现在就去给您办。” “谢谢，谢谢宋主任。” 宋鸿卓看向面无表情的祁同伟，扯出一个难看的笑“什么宋主任，听着一点都不亲近，您以后就叫我小宋就行。” 说完匆匆下楼离开。 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吴慧芬有点懵“宋主任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客气？” 祁同伟笑笑“可能是想通了吧。” “想通什么？” “想通权力来自人民呗。” “你小子嘴里没个把门的，这话可不能在外人面前说。” “师母您又不是外人。” 离开房产管理部，吴慧芬还是不敢相信困扰自己一年的问题，就这么被解决了。 这也太神了。 想问问祁同伟是怎么做到的，得到的却是一些车轱辘话。 吴慧芬也不好追问，只能暗暗记下这份情。 没在水中，永远理解不了溺水的可怕，尤其是高育良没踏入政坛，吴慧芬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同伟啊，你和我一起去找你老师吧，咱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师娘要好好感谢一下你。” “现在吃？”祁同伟笑着拒绝“我还是留留肚子，等您二位住上新房子吃乔迁宴吧，到时也能尝尝师母您的手艺。” 吴慧芬在想如何感谢，可祁同伟真不在乎这些，上辈子高老师一直在他后面帮他擦屁股， 祁同伟铭感五内，这点事，不值一提。 第13章 被当成先进了 什么样的官才叫好官？ 吴慧芬觉得宋主任就是好官，中午答应完，下午三点就把钥匙送到手上。 还一站式服务，把房产过户登记等杂七杂八的事全都搞好，亲自引路带自己和爱人去看房子，黄金三楼，最高标准138平带装修，直接就能拎包入住。 “谢谢，谢谢宋主任。” 吴慧芬拉着宋主任的手，情绪很激动。 “应该的...都是我应该的，还有您叫我小宋就行。” 宋主任笑在嘴上，苦在心里，自己一直攥着这套房子就是想未来卖个好价钱。现在全便宜了外人。 高育良则在打量完房间布局，露出满意笑容。 一个人住挺好，两人一起也行，不过环境一定要巴适。 他的预期值是80-100平，这样就能在两室一厅一卫的情况下，还能整个书房。 138平不仅能整书房，还能整炮房....没事下下棋。 “我这位学生，不简单呐。” 高育良眼光毒辣，一眼便看出宋鸿卓在介绍房子时眼底的不舍。哪像吴慧芬，就知道傻乐。 吴慧芬你好你清高，你天天不急不躁，我盼了一年，能不高兴么。 ...... “谢谢，谢谢宋主任。” “您叫我小宋就行，那个吴老师，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等宋主任离开，高育良把吴慧芬交到身前，严肃的问“慧芬，你在说说你们俩去找宋主任的经过，完整点。” 吴慧芬只是对房子太执着，不是傻子，明白自家老公的顾虑，直言道“你就是个大学教授，我就是个讲师，一穷二白，谁会惦记咱们？” 高育良哑然，有些羞恼的说“谁说咱们一穷二白，书中自有黄金屋。” “对对对，书中自有黄金屋，我们也有黄金屋，这里就是咱们以后的黄金屋。”吴慧芬一脸笑意的环住高育良脖颈，目光火热。 高育良皱眉“别闹，天还没黑呢。” “没闹，拉上窗帘就黑了。” 两人胡闹了......高老师是读书人，身子骨有点弱。 ...... 1984年9月2日，如火如荼的新生军训，拉开帷幕。 在军训开始前，老校长开始训前讲话，围绕着回首过去、把握现在、珍惜未来，三个方面。 用时一个半小时。 值得一提的是在即将结束时，着重表扬了一下优秀新生，预备党员祁同伟。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祁同伟同学的精神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校方也会着重培养，鼓励我们所有同学，勇于担当，发扬我党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死的精神！” 老校长有意在临走前为学校树立一个先进典型。 祁同伟也乐的如此，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可想要进部就不能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还怎么进部？ 至于会不会受到嫉妒排挤，祁同伟完全不担心，不遭人妒是庸才，他也有信心面对一切隐藏在暗处的牛鬼蛇神。 军训正式开始，祁同伟又一次重温军人铁律，上一世他是以一名普通大学生参加军训，虽称得上刻苦，却跟优秀不沾边。 不会真的有人认为，一个经常饿肚子，连饭都吃不饱的少年，会在比拼原始体魄的军训中脱颖而出吧。 那让那些家庭富裕，每天三个鸡蛋，顿顿有营养的富家子，情何以堪？ “军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拥有钢铁般的意志，打不垮，凿不烂是我军优良的战斗作风，第一个科目，站军姿！” 军训方阵是以班级为单位，一班68名学生全员参加，两名教官负责教导。 军姿，核心要领是三点一线，身体前倾，前脚掌抓地。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也不难，难的是坚持。 简单点说就是要对自己够狠，祁同伟连自戕都敢，谁能有他狠？ 更何况二十三年的官场沉浮，祁同伟的意志早被锤炼的如钢似铁。 3分钟，有女生抖动一下肩膀。 “你，出列！” 教官毫不留情，他没有继续训斥，而是继续盯着众人，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不到10分钟，68人阵亡59，余9，其中就有祁同伟。 很多还不曾上大学的年轻帅哥美女们可能不理解，军训中的淘汰制度是为了培养强者意识。 牛逼的人到哪都是2000瓦白炽灯，而灯光只属于强者。 当然，体魄只是原始力量，无法囊括现代社会的强者法则，所以它的生命周期很短，只能在军训期间出现一个月。 它就像一颗种子，会在你学业受挫、对未来感到迷茫时生根发芽。 二十分钟后，场上只剩下5人，分别是方学、肖钢玉、陈清泉、陈阳、祁同伟。 搞腐败，也要有机会才行。 喜欢学外语，也要爬到那个位置，才有人免费请你学外语。 当二道贩子也一样。 至于陈阳，跟家庭背景有关，她父亲陈岩石是一位无可争议的国家英雄，抹黑他，就是在否认新社会。 （无论网上有多少猜测，作者不想也不愿剖析他，实在是你我生活在和平年代，没有立场，更没有资格去非议他们。疑罪从无，我想他们当之无愧。） （不过却不妨碍祁同伟恨他。） 三十分钟后，教官来到由失败者重新组成的方阵对5人进行表扬，同时宣布休息10分钟。 强者不是独狼，需要携手前行，良性竞争才能走的更远。 除了祁同伟懂这些讲究，另外四人虽然不懂，却对彼此多了一丝认可。 前世陈阳和祁同伟两人的缘分起点，就是通过这次站军姿。 陈阳见到祁同伟的坚韧和不服输，对他多了一丝认同，最后答应和祁同伟交往。 和上一世的探寻目光不同，这次陈阳在看祁同伟时，眼中满是不服输。 一次是他还挺有毅力。 一次是他怎么什么都擅长？ 心态不同，相处方式就会改变，陈阳在变，祁同伟也在变，唯一不会变的只有对梁璐的报复。 是的，祁同伟又想梁璐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证实，口口声声标榜对爱情忠贞，全世界都亏欠她的梁璐，会不会率先和陈山提出分手。 移情别恋、水性杨花，嗯，很适合梁璐。 第14章 梁璐：你眼里根本就没我！！！ 时间来到中午，祁同伟小跑来到食堂，点了份红烧肉，四个二和面馒头。 红烧肉是食堂最好也是最贵的菜，一份就要两毛五，要是没有孙八百，祁同伟根本就吃不起，只能吃窝窝头配咸菜。 一天两顿红烧肉，一个月光吃肉就要15块，啥家庭扛这么造？让我们再次感谢孙八百。 q弹软糯的红烧肉顺着食道流进胃里舒服极了，风卷残云般消灭所有食物，祁同伟舒服的打了个饱嗝。 “吃饱的感觉，太爽了！” 这具身体底子太薄，缺少油水，训练一上午，他差点因为低血糖昏倒。 祁同伟从兜里掏出手表看了下时间，当时间来到11点45分的时候，梁璐挽着吴慧芬的胳膊出现在食堂门口。 来了。 今天要让梁璐知道自己的名字，吴老师也该履行嘴提的义务。 祁同伟起身向外走，途经门口时和梁璐擦肩而过，而他身上的迷彩服也在向梁璐传达一个讯息，哥是大一新生。 “是他！” 梁璐眼睛微眯，露出危险神色。 “欸同伟，你等等....” 吴慧芬马上叫住他，上前道“同伟，你高老师应该跟你说了吧，你喜欢吃什么？晚上师母给你做。” 此刻两人对面而战，梁璐挽着吴慧芬的胳膊，眼睛瞪大，凶狠的看着他。 祁同伟就当梁璐是空气，笑着对吴慧芬说“只是是师母您做的，学生都喜欢！” “你这孩子。”吴慧芬抿着嘴，眼底满是笑意。 人逢喜事精神爽，说的就是现在的吴慧芬，烦恼消散，又被高老师灌溉一番，整个人容光焕发，娇艳动人。 祁同伟点到即止，他可不想在公共场所和吴老师表现的太过亲近，万一要是传出什么绯闻，那可太冤了。 流言可是世上最快的刀。 等他离开，两人先去打饭，吃饭时，梁璐装作不经意的询问“慧芬，刚刚那个....” “你说同伟啊，他是我家老高的学生，你认识？” 梁璐眼角一抽，咬着牙“不认识，见过！！！” 吴慧芬笑道“同伟是个很优秀的孩子，我说他的名字你就认识了，他叫祁同伟，就是被全校表扬，勇擒罪犯的那个祁同伟。” “哈？他？就他？”梁璐声音拔高，手里的筷子使劲往碗里杵，“那个眼睛瞎掉，嘴巴烂掉的混蛋，他是祁同伟？怎么可能！” 吴慧芬将脸上笑容收起，“璐璐，我必须要严肃的告诉你，不要妄下结论，以貌取人。” 如果好感有保鲜期，那无疑就是现在。 吴慧芬没有大嘴巴似的往外传自己是怎么分配的房子，这是求人办事后最基本的保密意识。 她现在非常感激祁同伟，不允许任何人说祁同伟的坏话，好闺蜜梁璐也不行。 “慧芬，你凶我。” 梁璐肺都要气炸了，作为好闺蜜，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和自己站线，一同讨伐那个混蛋吗？ 最不济也应该询问一下事情始末。 怎么一上来就是偏袒，这还是自己认识的慧芬吗？ 不对，慧芬是好的，坏的只有祁同伟。 “我不跟你说了，哼~” 梁璐酝酿了半天，愣是没找到实质性的证据用来反驳，最后只能摔下一句话，恼怒离开。 她气冲冲的找到陈山，期望恋人能看出自己的不开心，狠狠安慰下自己。 可陈山满脑子都是鹰酱大月亮，根本没发现她的异常，反而献宝似的的拿出一本书。 【芒果街上的小屋】 “璐璐你看，这本书刚刚出版，是鹰酱墨西哥裔女作家桑德拉·希斯内罗丝着作，里面讲述了一个名叫埃斯配朗莎的小女孩，从加拿大移民鹰酱后的成长故事，这对以后我们去往鹰酱很有帮助。” 往常无比向往的世界，此刻梁璐却觉得很刺眼，尤其是陈山一直拉着她看理想国全然不顾其她的时候，那股怒意再也压制不住，情绪彻底失控。 梁璐一把甩开陈山的手“鹰酱、鹰酱、鹰酱，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你眼里根本没有我。” 说完哭着跑出办公室。 陈山愣在原地，而后皱眉“怎么了这是，莫名其妙。” 然后继续捧着他的圣书仔细品读。 ......... “自然、爱情、人生、哲理、传达爱、传达美好、学会包容。” “可我的朋友，我该如何不讨厌一个本该讨厌的人，又该如何喜欢一个不喜欢我的人。” 图书馆。 看完梁璐的人生感悟，祁同伟嘴角微翘，“梁老师，这个讨厌的人，不会是我吧？” “如何不讨厌一个本该讨厌的，如何喜欢一个不喜欢你的，啧啧.....你是想告诉我你有多善良，多可怜吗？” “真不愧是你啊梁老师。” 祁同伟就是讨厌她这副绿茶模样，前世每次无理取闹完，转头就会楚楚可怜的去找吴老师，然后让自己道歉。 祁同伟就不明白了，他欠梁璐多少东西啊，怎么总有道不完的歉。 “想劈腿就直说，还如何喜欢一个不喜欢你的，虚伪.....” 祁同伟抬笔，下笔如有神“秋天没来前，树叶一直拥抱树干，曾经他们从不分开，可也只是曾经。” 不喜欢？那就别叭叭了，分手，必须分手。 祁同伟将书签夹在老地方，梁璐又在老地方取出书签，看完后，转头看向窗外，轻叹口气。 “秋天会带着树叶离开树干，可我也想被秋天带走一起离开，可爸爸不同意。” “怎么办，我是该挽留，还是该祝福！” 梁璐没把这些话写在书签上，也幸亏没写，不然祁同伟一定会笑死，然后告她谋杀。 上一世梁璐可是跟狂信徒一样，把一切全都奉献给他的陈山哥哥。 现在却在思考，该不该放手。 怎么，几天没品尝猪肉大葱味的法式长吻，忘了你陈山哥哥的好了？ 不在良人远游去，妾身守家园。日夜思君切，望君早回还了？ 祁同伟浅笑、轻笑、狂笑、哄堂大笑！！！ “上一世你替我考验爱情，这次我帮你！” 第15章 搞事情？看我记忆模拟 1984年9月30日，军训结束。 期间一班在祁同伟的带领下在最后检阅仪式上夺得第一名，获得一面优秀班级的锦旗。 一个月时间，祁同伟黑了，也壮了，代价就是50顿红烧肉，50个二毛五。 至于为什么是50顿，这里着重提一句，红烧肉好吃，却会腻。 “同学们，很高兴和你们相识，分别之际，教官最后再说一句。” “如果有天你们想弃笔从戎，部队永远欢迎你们！” 操场上，两辆军用卡车在全校师生的欢送中，缓缓驶离校园。 祁同伟站在最前面，目光平静的望着远方，报复梁璐只是私欲，最主要的还是怎么进部。 可惜，84年来汉东大学的教导队没有什么出彩的军官。 军衔最高的负责人少校，未来也只是成为一名上校就转业到地方。 不是他祁同伟自傲，而是一个2000年的吕州市局副局长没什么用啊。 2000年的时候，高老师都成吕州政法委副书记了，环顾整个政法大学，称得上卧虎藏龙。 可隐藏最深的那条大鳄，还是自己的高老师。 “算了，吴老师说晚上做了我最爱吃的大闸蟹，我还是去蹭饭吧。” 欢送仪式结束，祁同伟又去了图书馆。 别误会，不是给梁璐写小纸条，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打铁还需自身硬，对于未来该如何发展，祁同伟已经做好明确规划，才不会按部就班的再读7年书。 没重生前用七年时间拿到研究生学历，重生后还用七年拿研究生学历，那不白重生了么。 祁同伟刚进入学习状态，就被紧随而来的陈清泉打断。 “欸老祁，干嘛呢，整天往图书馆跑。” 祁同伟放下书，“清泉，你有事？” “嘿嘿，有点小事。” 还没秃顶的陈清泉，不笑的时候还有点小帅，一笑就破坏形象，有点贱。 “你说咱们被当成牲口溜了一个月，国庆放假是不是要去外面放松一下。” 祁同伟笑了，打趣道“怎么滴，你想去学外语？” 还不知道未来爱好的陈清泉连忙摇头“学什么外语啊，我们的意思是咱班组织个活动，正好明天就上午一个开学典礼，下午大家都没事，一起出去玩玩？” 祁同伟想了想，提议不错，理由也很充分，没道理拒绝。 “出去还是算了，我们可以在班级里搞一个茶话会，我去跟高老师申请。” 84年的治安实在是一言难尽，万一碰到什么突发事件祁同伟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什么落水救孤，英雄救美，在被子里想想就行，下床后还是稳点好。 “别啊，咱们京州有一个清水湾，那里特美，你不想去啊？” 祁同伟抬头看着他，狗日的陈清泉是不是给自己挖坑呢，清水湾远离市区，周遭十里荒无人烟，万一有点突发状况，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现在才84年，距离全面禁枪还有12年，这要是草丛冒出俩大汉，一人拿个王八壳子，当面弓虽女干女同学，你都不敢吱声。 “这样，你回班里统计一下名单，谁想去，谁不想去都统计一下，咱总不能勉强别人，对吧。” “这么说老祁你是答应了？” 祁同伟笑着点头。 “太好了。” 目送陈清泉走远，祁同伟眼里闪过一抹寒芒，随后便继续看书。 政法专业主要学科分为法学、政治学、社会学三大类和十三小类。 上一世祁同伟主修宪法、刑法、社会心理学。 这也是为什么祁同伟被分配到乡镇司法所后，会选择当缉毒警来打破困境。 当警察，属实是专业对口，也是他的优势。 当然，23年政法经验，法学八课，祁同伟为了进部，后来都有涉猎。 只是有擅长的，就有不擅长的。 祁同伟最不擅长的就是政治学和社会学概论。 “上辈子高老师一直说我幼稚，我到死都没明白我到底哪幼稚了，大陆不就是个人情社会，你帮我我帮你，你好我好大家好吗。” “没想到啊，我想一辈子没想明白的事，答案就藏在母校图书馆里，高老师骂的对啊，哪怕我真当了副省长，也不一定是好事。” “我的那套人情理论只能支持我走到正厅，在进一步，可就是完全不一样的规则了。” “不过没关系，不会我就学，侯亮平、李达康、沙瑞金，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对于侯亮平这位未来学弟，祁同伟有着深厚的感情，那是一种恨不得把他裱起来每天上香的深沉情感。 可现在侯亮平才12岁，到88年和自己竞争学生会主席的时候，侯亮平也才16岁。 少年得志、青年得志、中年得志.....祁同伟自戕了。 ........ 一个小时后，陈清泉去而复返，手里还拿着一张纸。 祁同伟接过名单随手放到桌面上，“行了，一会我去找高老师申请。” “那你快点，大家都等着呢。” 等陈清泉离开，祁同伟才拿起名单仔细观看，然后又对着灯光招了招，最后锁定重点同意出去玩的前五个人。 人在达成某种目的后，会下意识的找到同伙分享，然后才是其他人。 前五个人的名字是陈清泉的笔迹，到了第六个开始就是肖钢玉的笔迹。 也就是说，陈清泉离开图书馆找到四人，写下五人名字便把工作交给了肖钢玉。 “陈清泉、肖钢玉、方学、仲文瑞、吉俊楠。” 祁同伟双手交叉放到桌面上，当他闭上眼睛时，记忆开始模拟并向外延展。 “欸，老祁同意了，我先把咱们五个名字写上，剩下就交给你了老肖。” “行，剩下的我来。” 场景暂停，时间倒退一个月前，从陈清泉开始，重放这一个月进入自己视线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 然后是，肖钢玉、方学、仲文瑞、吉俊楠。 将细节对话进行整理提取，最后在合理推测，事情始末便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场景继续！！！ 第16章 你不让我吃饭，我就砸了你们的锅！ 吉俊楠“你说咱们班谁最漂亮？” 陈清泉“那当然是陈阳啊，孙薇薇也行。” 肖钢玉“你说咱们组织一次联谊怎么样，这上大学了都，怎么也要结束单身生活才行。” 场景抹除，祁同伟睁开眼，摇头失笑。 自己真是魔怔了，忘了这个年纪正是青春荷尔蒙喷发的时候，来来去去就是裤裆那点事。 确定不是阴谋搞事，祁同伟也不再耗费心神继续抱着书本啃。 外出是不可能外出的，愿意就在班里搞一搞不愿意就算了。 “呦，这不是祁同学吗，拿这么多书，你看得完吗？” 梁璐一手叉腰，另只手指着桌面上十几本书，一脸的阴阳怪气。 自从参加高育良夫妻的乔迁宴，两人算是正式认识了，吴慧芬的本意是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过失败了。 祁同伟抬眼“你要看？” 又来了，又来了，每次都是一张面瘫脸，搞得跟人欠你几百万似的.....梁璐瞪眼“不是我要看，而是你在浪费公共资源，你这是不对的你知道吗！” 祁同伟平静道“你很闲？” “什么叫我很闲？”梁璐气急“我这是在为正义发声！” 祁同伟抬手指着管理员的位置“去那。” 梁璐有些不明所以，傻傻的问“那是哪？我去那干什么？” 祁同伟淡淡道“投诉我！” 梁璐被气的胸膛剧烈起伏，祁同伟不是第一次一次性拿十几本书观看，她曾悄悄询问过管理员，却被告知祁同伟是图书馆的英文翻译志愿者，享有这项特权。 也就是说祁同伟翻译书不要钱，就想同时多看几本书。 梁璐都惊呆了，还有这么奇葩的要求吗？ 这是她知道的，不知道的是如果祁同伟翻译收费，那他就做不了翻译。 “装腔作势，懒得理你。” 说完便如败犬般灰溜溜的要走。 “站住！” 祁同伟叫住了她，道“今晚我会去高老师家吃饭，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我会去的。” 说完无视祁同伟难看的脸色，得意离开。 等图书馆在没梁璐的身影，祁同伟嘴角升起一抹冷笑。 80年代的恋爱关系，通常就是逛逛街、看电影，吃饭，频率越密集，说明两人感情越好，反之亦然。 现在对梁璐的布局已经差不多了，下面就是要让陈山察觉到异常，让他知道自己在畅想鹰酱大月亮的时候，曾经爱他爱惨了的女人，已经变了心。 祁同伟不是马前泼水的小女人，不会对女人趾高气昂，他要的是这个世界向他低头....针对梁璐这一切，对梁璐来说真的是坏事吗？ 祁同伟从没想过，因为他根本不是和梁璐较劲，而是和自己较劲。 ...... 夕阳西斜，祁同伟将书籍归位向外走，路过柜台时被管理员杨兴生叫住。 “欸同伟，馆里新引进一批国外文学诗歌需要翻译，你有时间没？” “今天不行，我还饿着肚子呢，明天吧。” “成，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咱就什么时候办，可着大才子您先来。” 祁同伟笑着点头，转身时，神色冷了下来。 坏人从不会把坏写在脸上，80年代我国每年都会引进大量国外各类书籍，学校每年也都会拨专项资金用做翻译。 杨兴生这么客气，不是因为他和祁同伟关系多好，多看好他，而是把他当成免费牛马。 祁同伟每多翻译一本书，杨兴生就能多挣一笔钱。 有人也许会疑惑，梁璐随便一问就知道祁同伟是志愿者，志愿者不收钱，这钱该怎么贪？ 这就是灯下黑，梁璐知道、经常来图书馆读书的人知道，图书馆馆长知道，可校方专门拨款的领导不知道。 欺上瞒下，志愿者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会被人当成牛马，做的好人好事会成为他人的牟利工具。 他们只会觉得，我是志愿者这件事，世人皆知！ 这时，另一位管理员走到杨兴生身边小声问“杨哥，这小子没问题吧。” 杨兴生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一个农民的儿子，没资源没背景能有什么问题。” 同事点点头“那就好，杨哥你说我怎么没有你这运气，我手底下那些人，哎呦，我都没法说，每人一个月能翻译一本我就烧高香了。在看你这个，一个月十四本，这哪是人啊，这不纯纯大牲口么。” 杨兴生得意笑道“而且还是免费的大牲口。不过老弟啊，你只看见哥哥的好，却没看见哥哥遭的罪，我都快把他当成我亲爹一样供起来了。” 同事一脸羡慕“要不您把它让给我，我直接管它叫爹。” “去去去，管个撒币牲口叫爹，有病把你。” “嘿嘿，挣钱嘛，不寒碜....对了杨哥，跟你说个正事，最近上面要派人来视察，小心点。” “放心，你哥我的人全是没钱没背景的穷学生，出了这个门，他们连举报地方在哪，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杨兴生得意一笑 “而且你知道么，用这些穷学生还有一个好处，就算真出事了，你只要吓唬两句，说两句好话，再给俩钱。不是哥哥吹，只要是这三板斧一挥，就没有拿不下的。” 杨兴生指着同事胸口“他们这装着怕事。” 又指了指同事脑袋“这装着贪小便宜的算计。” 见同事一脸佩服，杨兴生更加得意“咱端着铁饭碗，最重要的是什么？ 安全。” ....... 祁同伟根本不想当志愿者，穷的都贫血了还献血，这不纯纯作死吗。 上一世每天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破事，各种各样的人，不停的妥协。 重活一世，祁同伟不想在妥协。 原本只是想利用脑海里的知识勤工俭学，又遇见这些烂事。 “你不让我吃饭，那我就砸了你们的锅！” 祁同伟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杨兴生就是个小喽啰，自诩人家清醒，其实不过是坐井观天.....永远不会理解什么叫拔出萝卜带出泥。” 他径自走向保卫处。 “同志，我要举报，我们学校出现一位可疑人员，我怀疑他是在采点，准备搞破坏。” 接待祁同伟的是个年轻人，闻言吓了一跳。 “同学，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地方，你能确定吗？” “我非常确定，我已经找到他的藏身地点，我可以现在带你们去抓他！” “好，大牛哥、小三子，跟我去抓人！” 第17章 把校长给打了．．． “小林啊，你说你要暗访，这都过去十多天了，你跟大伯说说，看出些什么了？” 男生宿舍一楼最内侧108房间，宿管老杨对着中年人询问。 被称作小林的中年人，全名林爱国，省教育局副局长，副厅级干部，这次空降汉东政法大学是要接任老校长的班，向正厅冲刺。 “一片和睦，欣欣向荣。” “这样也好，总比接个烂摊子强。” 林爱国非常清楚自己来汉东就是来镀金，未来还是会回到教育局，他必须要在短时间做出成绩让学校原班人马服气，压下不和谐声音也给推荐自己来的老领导减轻压力。 当然，这些话不会跟老杨说，一个媳妇家的大伯，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民，讲多了他也听不懂。 “好就行，要我说你就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我在学校干了这么多年好不好我还能不知道？” 老杨一副明白人的神色，这让林爱国脸一黑。 老杨马上认怂，这特娘的马上成校长了，可要小心伺候着“行了，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愿意听我唠叨，我也不烦你，愿意住多久你就住多久，我走了。” 林爱国发出一声鼻音，要不是在政法大学没有根基，才不会来找老杨，住这么个破地方，连个风扇都没有。 ........ 另一边，三名保卫科成员带上配枪，一脸兴奋的往外走。 刚出门，被冷风一吹，上头的大脑稍稍冷却。 大牛有些迟疑“同学你再仔细说说，这要是抓错了人我们倒是没什么，可你就不同了，搞不好还要受处分。” “.......” 祁同伟恨不得大耳刮子抽死他，这还没开始行动就找好锅了。 “我说过了，我懂唇语，嫌疑人一直在学校各地流窜，每次都会打听校领导的工作习惯。” “你们想啊，这要是万一让他成功了，会对我们学校造成多大损失？” “你们再想，如果你们及时阻止，那你们就是在保护领导们的安全，就是拯救领导们的生命，你们自己想这是多大功劳。” 这里祁同伟是在进行主观定义，就是说我认为他是坏人，而他要是坏人会对我们这个集体有多少好处。 想不想升职加薪？ 想就抓住他，抓住他就什么都有了。 三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炙热和激动，喉头齐齐滚动了一下。 “这位同学说的没错，我们必须要对学校安全负责，要对领导的生命安全负责。” “对对对，咱们赶紧去，抓他个人赃并获。” “没错，走路太慢了，我建议我们跑步前进。” “同意！” “同意！” 内部态度完成统一，三人齐刷刷的看向祁同伟， 得，跑吧。 四人小跑着来到男生宿舍，在老杨诧异的目光中冲进一楼，大块头大牛一马当先，来到108宿舍门口，一脚就踹了出去。 大牛坚信，这一脚会给自己踹出一个光明的未来，这一脚，会让自家祖坟冒出三缕青烟。 “别动，抱头！！！” 还在床上假寐，想着正式上任如何打开局面的林爱国，先是被震了一下，紧接着就是头皮一凉，硬生生被大牛从床上薅了下来。 蒲扇般的大手盖在林爱国的脸上，死死的按住。 祁同伟眼皮一抽...... 事情正在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大牛这虎比也太残暴了。 可这个节骨眼，祁同伟决不能上前制止，不然就算林爱国一时发懵反应不过来，事后也会琢磨过味来。 那可就全完了。 “哎呀，谁啊，你们是谁啊，干什么的，知不知道我是谁！”林爱国大叫。 这时他还哪有文人风度，脑袋被死死按着，水泥地摩擦他的脸火辣辣的疼。 大牛狞笑，满脑子都是未来怎么升官发财“小臂崽子，我管你是谁，来这撒野，问过你牛爷爷了没有。” “兜，兜，上衣兜，快，快点....”林爱国大叫。 “这就招了，你牛爷爷还没上手段呢，你个孬种！”大牛说着伸进他衬衫口袋，掏出个绿色小本。 打开一看，大牛浑身一颤。 姓名、照片、年龄、职务....一应俱全。 蒲扇般的大手慢慢松劲，本应充血而有些涨红的脸，也在慢慢褪色，由红变白，挂上一层霜。 祁同伟知道该自己出场了，疾步上前夺过干部证，面朝林爱国，一缕惊恐一闪而逝，随即眼睛咕噜噜的转。 抬手对着大牛就是一个大笔兜。 啪—— 另外两人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祁同伟已经上前一把薅住大牛衣领，边摇边吼道“说了多少遍，文明执法么..听...呢。” 老三刚要说话“不是...” “你闭嘴。”祁同伟瞪了他一眼，把干部证扔给他。 三分钟后，房门被关紧，林爱国坐在床头，宿管老杨抱着肩膀站在门口，祁同伟四人一字排开站的笔直。 林爱国用刀人的眼神看着四人“说吧，我需要一个解释，不然后果你们应该明白。” 大牛浑身一软，声音都带着哭腔“领导，不，校长，您听我解释。” “站好！”林爱国冷呵。 大牛身子一紧，很干脆的就把祁同伟给卖了，另外两人点头附和。 林爱国将目光落到祁同伟身上，说实话，刚刚祁同伟在看到证件后的急智和那一个大笔兜，都很亮眼。 可祁同伟要是主谋，那可就别怪他林爱国下狠手了。 多久了，他林爱国多久没挨过揍了，记得上一次还是他穿开裆裤的时候，那时他还很年轻。 现在，压力给到祁同伟。 宿管老杨就在旁边看热闹，他可是知道自家侄女婿不是个好相处的，这三个保卫科干事最好的结果是开除。 至于那个祁同伟.....自求多福吧。 “1984年9月12日上午9点35分，我回宿舍喝水，就看见您出现在门口，那时杨大爷眼中有明显的诧异、警惕、心虚等复杂情绪。” “杨大爷问您，你怎么来了？” “您说我好不容易躲过门卫，别声张，进屋说。” 林爱国皱眉“这能说明什么？还有当时我声音很小，你怎么知道的？” 祁同伟一昂头“我懂唇语！” 第18章 转危为安，揽个大活 听到祁同伟懂唇语，林爱国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问“就凭这些你就派人抓我？” “当然不是。” 祁同伟像是被戳到痒处，整个人都开始变得自信昂扬起来“我刚刚说了，杨大爷见到你第一眼是，诧异，你为什么会来。 心虚，我很害怕。 警惕，你来干什么，你不应该来。” 林爱国狐疑的看了眼门口的老杨，像是在问，你当时是这么想的？ 老杨讪讪一笑，别说，看的真准，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这时，祁同伟继续道 “两个原因， 一，你手里有杨大爷的把柄， 二，你是校方领导来突击检查。” “可前面我说了，你第一句是我悄悄避过门卫，所以大概率不是校方领导检查。” “当然，为了更证实这一点，我还专门去看了下领导墙，上面也没有你的名字。” “所以我认定你是抓住杨大爷的某些把柄，为了杨大爷不受到伤害，我就悄悄留了个心眼。” 讲到这，宿管老杨的脸已经红了，他臊的，人家祁同伟是怕你被威胁才默默关注，你可倒好，还站门口看热闹。 “还有吗？”林爱国面无表情。 祁同伟点头，暗道稳了“1984年9月12日下午5点30分，你出现在食堂向打菜大妈询问是否会在食堂吃饭时，眼中......” 带有恶意，祁同伟没说，但林爱国听懂了。 接下来祁同伟把林爱国都什么时间出现在什么地方，如何询问的，全都说的一清二楚，把林爱国都说出汗了。 原来在祁同伟眼里，他林爱国是那么透明，那么阴暗，就像下水道里的蛆虫面对阳光，无论怎么掩盖丑陋也无济于事。 林爱国第一想法就是把祁同伟开除，让他有多远滚多远，或者直接弄死，挖坑埋了，埋的越深越好。 可之后呢。 谁能保证未来不会在出现一个祁同伟，那时再被看穿，岂不是要万劫不复？ 林爱国眼中满是浓浓的忌惮。 “好了，你们三个先走吧，今天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过要记得保密，我可不想在听到我被打的事，明白吗？” 听到没事，大牛激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 “明白明白，您放心，以后我们哥仨绝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以后只要您一句话，我大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爱国挥挥手，什么档次，还想跟着自己。 等宿舍只剩下两人时，林爱国示意祁同伟坐下说话。 “最后一个问题。” 林爱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的这份本事应该没跟别人说过，为什么要跟我说？” 祁同伟不答反问“您说呢？” 一句话让林爱国心里为数不多的郁气直接冲散。 这就是权力。 “我一个堂堂大学校长，怕一个学生做什么，我用他，那是看得起他。” 林爱国思量一番，心中再无任何顾忌，道 “我呢，就是一个教育工作者，我承认我有点私心，但不多。像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我可不敢干。” 祁同伟心道，你要是敢干，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些。 上一世林爱国来到汉东政法大学一干就是近20年，心心念念的教育局，到退休都没回去。 还有现在的微服私访，这明显就是政治白痴才能干出的事。 反腐是艰巨任务，这句话的重点是艰巨，问问食堂大妈跑跑图书馆就能反腐？ 这要是能反腐，贪官就要死绝。 “咳咳...” 林爱国轻叹口气“我也不给你绕弯子了，其实我这次选择一个人暗访，就是想看看咱们学校有没有蛀虫，你给我参谋参谋。” 很多人可能不理解，副厅级干部不都是应该喜怒不形于色，老奸巨猾的人精吗，林爱国怎么会傻乎乎的。 总有一些人红的发紫，一生没遇见过刁难，级别就这么随着年龄一步步升上来，20岁副科、23岁正科、25岁副处、28岁正处、33岁副厅、40啷当岁就要升正厅。 还有，林爱国根本不是来镀金，而是被发配！ 祁同伟皱眉，欲言又止。 林爱国大手一挥“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我都露底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啊，你都露底了，就算没重生，仅凭这几句话就能判断出，要么你这一辈子没做过啥亏心事，要么你就是狂到无所畏惧。 祁同伟还真不清楚林爱国到底是有什么身后背景，只是知道他一生平平稳稳，没出过幺蛾子，也没什么太亮眼的成绩。 但无论怎样，目前祁同伟很需要林爱国这棵大树，也必须要展现自我价值。 “图书馆馆长孙国栋怎么样？” 林爱国眼睛一亮，“仔细说说。”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 公款吃喝、小贪小占会在未来成为历史遗留问题，就说明不是个例。 下到免费牛马、中到管理员杨兴生操盘，大到馆长孙国栋分红，都形成完整产业链了。 可这个问题大吗？ 要看领导。 可以轻拿轻放私下批评，也可以放到校委会抓典型重打50大板，然后移交给纪委。 祁同伟不是包青天。 决定权在林爱国手里，怎么做，如何做，那是林爱国的事。 祁同伟只关心自己能得到什么。 那个表面笑嘻嘻，背后骂卖批的人间清醒管理员杨兴生，是不是要把他铁饭碗砸了？ 翻译十四本书的应有报酬，是不是要拿回来？ 自己已经勾搭上新校长林爱国这件事，是不是也要人尽皆知才行？ 只要完成这三个小目标，馆长孙国栋贪多少，拿多少，会不会受到应有惩罚，又何必在意。 “校长，明天是新生欢迎仪式，您应该会参加吧？” “当然，我还要讲话鼓励你们。” “那就在您登台前，我把关于图书馆的资料给您，到时您来决定。” 林爱国深深看了一眼祁同伟，心里那点疙瘩彻底消失，真的开始欣赏面前这位年轻人。 当然，只限今天和明天。 上位者的欣赏通常跟鱼一样，现吃现拉。 除非祁同伟能让他离不开自己，否则只能借次势，想进人家的核心圈子，连万里长征第一步都算不上。 现在林爱国是被旧东家抛弃，新地盘还没正式接手，祁同伟利用重生优势抓住这个空窗期才搭上话。 不然根本没机会面对面单独交谈。 “同伟啊，以后有困难和问题，可以随时向我汇报，这次就靠你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祁同伟平静的吃下大饼，又吐了出来，以退为进。 “我没什么困难和问题，您只要别为难他们仨就行，说到底是因为我判断失误才造成误会。” 林爱国笑着点头，这孩子还是太年轻，根本不知道厅级干部承诺有多值钱。 “行了，回去吧。” 第19章 大牛：我太想进部了 祁同伟刚出宿舍楼，就看见蹲在绿化带上抽烟的李大牛，四目相对，大牛扔下烟头用鞋底狠狠碾了几下，满眼凶芒。 保卫科和保安不一样，是带编制的铁饭碗。 自从李大牛从父亲手中接过这碗饭，整天想的是如何做大做强，升官发财。 现在官没升，铁饭碗也要没，李大牛恨死了祁同伟。 他才不管事情发展到现在是因为自己冲动暴力执法，更不会怨恨决定他去留的林爱国，李大牛只知道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祁同伟。 现在没选择直接动手干死祁同伟，也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听听有没有啥好消息。 李大牛隐去眼中凶芒，换上一副愁苦神色，哭诉道“哎呦祖宗啊，你这回可坑苦我们了。” 祁同伟斜着眼“我坑你？是你坑我才对，我还想问问你呢，你们是哪个山头出来的，上来就打人，瞎搞！” 大牛表情一顿，面部肌肉慢慢僵硬扭曲，凶相毕露。 祁同伟皱眉“还好我稳住了林校长，答应给我们一个机会。” 大牛再次变得温顺。 祁同伟笑骂“你特娘的给我在这表演川剧变脸呢？” “嘿，嘿嘿....祖宗，我大牛就一个要求，只要能保住工作，让我干什么都行。” “你就不想升职？” 大牛眼睛一瞪“还能升职，我刚刚可是...” 祁同伟面色一变，不等他说完，抬手一巴掌就呼他脸上，厉声道“不要在让我听到108的任何事，一个字都不行，你想死，别拉着我。” 李大牛活了三十一年，除了父母，长这么大就没被外人揍过，饶是被扇的脑袋发蒙，却连句狠话都不敢说，捂着脸连连点头“懂，懂。” 祁同伟暗道让你瞪我，卧槽，手麻了。 他把大牛拉到拐角，小声道“刚刚那个位置和108是斜对角，抬头就能看见，你还胡咧咧，你没事吧？” 大牛扯了扯嘴角，露出个难看的笑事。” 祁同伟露出一副为你好的神色“你呀，太冲动，你想那种级别，一句话就能让咱们家破人亡，在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祁厅长的格局很大，不介意给大牛一个机会。 祁同伟伸出两根手指“两条路，一是你现在回保卫科该上班上班，一切照旧，我保你没事。” 大牛毫不掩饰对升职加薪的渴望“那第二呢？” 祁同伟赞道“好小子有冲劲，男人可以没有老婆但必须要有事业！第二就是明天早上6点你来这，你来，保证一切听我安排，我保你升职！” 大牛眼睛闪过一丝迟疑，随后被他硬生生压下去，重重点头“我保证到。” 祁同伟笑道“答应这么快，你就不怕我让你做些违法乱纪的事？” “嘿嘿，我承认我这臭脾气改不了，可你是前途无量的大学生，还有那位在，咋可能干违法的事。” “聪明，行了，回去吧。” 祁同伟能从大牛眼中看到和自己一样的欲望，都渴望进部，不像剩下那两个，遇见点事就跑回老窝当鹌鹑，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大牛回到保卫科，面对二人询问只是保证没问题，至于可能升职的事，一个字都没提。 判断男人是否成熟的标志就是看他心里装没装着事，很明显，大牛成长了，也成熟了。 另一边，祁同伟看了下时间，去小卖部买了两瓶汾酒，径自去往教师家属楼。 祁厅长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所有材料早就准备好了，林爱国永远不会想到，他从进入学校开始在到今天被踹门，都是安排好的剧本。 唯一出现的偏差就是大牛薅林爱国的头发，好在结果可以接受，而且还有点意外之喜。 光是书面材料还不够爆炸，还要有个实名举报的人才行。 这不，想进部的大牛出现了。 走到教室家属区，望着7层小楼，祁同伟咂咂嘴，现在京州房价每平527块，都在争当万元户的时代，高老师一下就分7个万元户。 “要不是全程参与，谁能想到未来的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年轻时竟然能这么轴。” “这么好的房子，不找关系不送礼，别说三年，等十年都白搭。” 祁同伟暗暗摇头，提步上了三楼。 “笃笃笃.....” 门开，梁璐双手叉腰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祁同伟皱眉。 “哼~”梁璐扭头进了屋。 祁同伟暗暗冷笑，在图书馆管理员那发现我笔迹了吧，和自己灵魂共鸣的竟然是小自己十岁的少年刺激吧，以为我不知道，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爽吧。 祁同伟只有一双眼睛，可他偏偏每次要拿十几本书一起看，目的自然是引导梁璐去找管理员询问。 也从那时开始，梁璐就开始找各种理由和祁同伟搭话，什么浪费资源啊，什么这样不对啊，都是借口，就是马叉虫。 进屋，一股香气扑鼻而来，高育良坐在沙发上看书。 祁同伟来到他面前，夸张道“您还真是一刻不得闲，拜托您了老师，您就给我们这些学生一点超越您的机会吧。” 高育良无奈的放下书，扶了扶金丝眼镜框“你这个臭小子，就那么想超越你老师？” “哪能啊，我这是以您为目标，我为目标奋斗啊！” 前世祁同伟不会这么和高育良说话，每次都是毕恭毕敬，记得侯亮平和陈海毕业第一年组织的同学聚会。 高育良想帮祁同伟拓展人脉，就把他叫去了。 祁同伟非常清楚，自从惊天一跪后，那些学弟学妹们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一个个全都鄙视自己。 可那又如何？ 你鄙视我，那是因为你没经历过我的苦，落难时你不帮，翻身时你又瞧不上，合着农民的儿子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整场宴会，祁同伟就站在高育良身旁伺候他一人，后来被侯亮平当面笑话，说他是服务员。 愤怒、憋屈，谁不想肆意活着，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要知道，在祁家村，他祁同伟可是调皮捣蛋的混世魔王，压着性子谨小慎微为的是什么，还不是要讨好你们这些有家庭背景的同学？ 往事随风，祁同伟不想在重复一遍，这次他要率真的活着，狗日的侯亮平，别让老子逮到机会，这次你要是还敢跟蔡成功开煤场，老子一定要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第20章 饭桌下的战场。 "你吴老师还要一会，咱俩杀一盘？" “好啊，可咱先说好，不带急眼的。” 高育良肆意大笑，越是相处越能感觉到祁同伟的不同，有年轻人的率真却没有年轻人的浮躁。 相处起来简单、舒心、快乐。 厨房里，梁璐趴在门口偷偷往外看视线正好可以看到祁同伟的侧脸，黄色灯光打在斧凿般的脸上，英武气十足。 “哼，马屁精。” 梁璐撇撇嘴，注意力全放在祁同伟身上。 “看什么呢？” 吴慧芬来在她身后突然出声，吓的梁璐差点叫出来。 什么。” 吴慧芬没管她的心虚，而是顺着她的目光向外看，然后就看见自家老高开快大笑，有些警惕的说“璐璐，你可是有陈教授了，可不能在惦记我家老高了。” “要死啊你，想什么呢。”梁璐连声心念一转，解释道“我在看祁同伟呢，你没觉得他特讨厌吗？” “没有啊，同伟这孩子多好啊。” “孩子？都那么大了，怎么能是孩子呢。” 吴慧芬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你急什么，好好好，不是孩子，不过同伟挺好的。” “也不知道他给你俩灌了什么迷魂汤。” 说完便绕过吴慧芬走向灶台，转移话题。 “好香啊，什么时候才能好啊，我都快饿死了。” 女人演起来各个都是奥斯卡，这么长时间过去，吴慧芬愣是没有发现半点异常。 ...... “你的演讲稿我看了，没什么问题，一会走的时候别忘带走，还有明天你作为新生代表发言，不要紧张，保持平常心，知道么。” 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最舒服的相处模式还是双向奔赴， 得知祁同伟将作为新生代表在开学典礼发言，高育良比祁同伟自己还上心，当晚便熬夜写了三篇侧重点不同的文章让祁同伟参考。 当然，这不是让祁同伟照抄直接拿来用，而是帮他圈重点。 师者，教书育人，高育良做到了。 祁同伟郑重道“老师，谢谢。” “先别谢。”高育良给他打预防针“别整那些虚头巴脑，你能站在台上完整读出来，就是对老师最大的感谢。” 说完还是不放心，又一次叮嘱“别紧张，就当是一次自我提升。” 祁同伟鼻子一酸。 最直击人灵魂的感动，就是毫无保留的关怀。 而这种感情，祁同伟只在祁家村、高育良身上得到过，所以他毫无原则的帮助家乡父老，高育良率先腐败拉自己下水也从未怨过。 士为知己者死，刘新建有句话说的特别好，人一定要知道感恩。 见他快落泪，高育良连忙出声制止，自己这学生什么都好就是感情太丰富，稍微对他好一点就喜欢在哭鼻子。 “打住啊，别动不动就哭鼻子，多大的人了都。” “是是。” 祁同伟有些尴尬，想他堂堂省公安厅厅长身中三枪都不曾落泪，是上战场敢玩命的缉毒英雄。 可面对年轻的高育良，那个不掺杂一丝个人利益的高育良，那个只是单纯欣赏自己的高老师，祁同伟就忍不住。 铁汉也有绕指柔。 “老高，同伟，吃饭了....” 吴慧芬今天一共做了四个菜，红烧肉、清蒸螃蟹、红油虾、回锅肉，各个油水十足，都是专门给祁同伟准备的。 80年代吃饭有很多讲究，很多农村还保持女人不能上桌吃饭，比较南拳。 高育良家又是一个样，女人不仅可以上桌，而且女人不离场不许喝酒。 祁同伟倒是无所谓，他现在还没进化到可以和高育良对饮的地步。 才19岁，喝什么喝。 等大家落座，四人开始边吃边聊，祁同伟一眼就瞄准餐盘里象征八方来福的八个螃蟹。 狗日的侯亮平最喜欢吃螃蟹，每次最少吃四个，用他的歪理说，这福气也分春夏秋冬，每次吃四个，一年都有好运气。 “上一世每次我都吃两个，这次我还吃两个，不过我要把上一世和这一世加一起，正好四个！” 祁同伟气哼哼的想，伸手就抓，而坐对面的梁璐也要抓螃蟹，选中的还是祁同伟的那一只。 这个老女人落后我半拍，明显是故意的.....祁同伟冷声道 “撒开！” “你撒开。” 两人同时眯眼，四目相对，眼中满是杀意，隐约能听到滋啦啦的电弧声。 高育良和吴慧芬的吃饭动作被强制叫停，尬在当场。 “我先选的。” “那又怎样，女士优先。” “亏你还是个老师，法国哲学家西蒙娜·德·波伏娃写的第二性说过，男女生来平等！” “呵，你也说是法国哲学家，我又不是法国人，秋瑾同志曾说过，要尊重女性。” “断章取义，秋瑾同志说尊重女性的前一句是权利平等，先来后到你懂不懂？” “你凭什么说你是那个先？我不管，我就要这个。” “说不过就耍无赖是吧。” 高育良看向妻子，两人同时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二字。 “我说你们俩就不要在引经据典了，这里是饭桌，不是维权辩论会。” 祁同伟不能不给高育良面子“好，那就各退一步。” “同意。” 梁璐点头，而后两人同时开口“把这只螃蟹给高老师（慧芬）吃。” “行，那就给师母（高教授）吃*2” “你故意的是吧*2” “你别学我说话*2” 一顿饭吃的激情四射，最后还是高育良把两人手掰开，把那只螃蟹分成两半，事情才告一段落。 饭后，吴慧芬把梁璐拉到卧室“璐璐啊，你和同伟是不是又什么误会？怎么一见面就掐，跟修罗场似的。” “慧芬，你可不能背叛我们的革命友谊，明明是他在针对我。” 吴慧芬无语，心说你真当我瞎啊。 另间卧室， 高育良皱眉询问“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祁同伟面色如常“学生也不清楚，总感觉他一直在针对我。” 高育良眉头紧锁，没再劝自己这位学生，他也看出是梁璐一直在搞事“这就难办了。” 送走祁同伟两人，两夫妻交换一下情报，齐齐叹口气。 “讨厌一个人总要有个理由，惠芬，你说梁老师是不是……” “不可能，璐璐和陈教授的感情好着呢，可不能瞎说。” 【各位老爷们，看到这里，请给一个五星好评，你的支持是作者的写作动力，不然一个人太难熬了。】 第21章 祁同伟：你这小弟我不是很想要。 夜，大地静谧， 祁同伟在图书馆馆长孙国栋家楼下转了一圈，见灯光亮着，转身去教学楼，翻窗进入教室。 跩三个长板凳并在一起，充当临时床铺，就这么睡下了。 “真硬。” 祁同伟嘟囔一句，慢慢进入梦乡。 他倒是睡得香，另一边的林爱国几乎一夜没睡，一直趴在窗台上等祁同伟回来。 现在主动权在祁同伟手上，林爱国除了等待什么都做不了，而等待恰恰最煎熬。 “嘴巴没毛办事不牢，这小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希望不要连累到我。” 等待期间，林爱国已经后悔了，他怕祁同伟做的太出格。 比如偷偷潜入孙国栋家被当场抓包。 如果真发生这样的事，林爱国也会毫不犹豫的和他撇清关系，之所以还在等也是因为还抱有幻想。 “唉，要不是我需要以孙国栋为突破口帮我树立威信，哪有这么多破事。” “老领导啊老领导，我真的尽力了。” 也就是祁同伟没听到这些话，不然一定会被笑死，尽力？在学校转一圈，把所有希望交给一个学生叫尽力？ 那这力道真不大，太虚。 又等了不知道多久，林爱国困得眼皮打架，直接趴在窗台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就听到轻微了敲门声，睁开眼，天空已经泛起亮光，他顾不得个人形象，快步走到门口开门，当见到祁同伟时，长舒一口气。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祁同伟拿出整理好的证据递给他，心中暗骂；连句体己话都不会说，还厅级干部呢，废物。 林爱国接过文件仔细观看。 里面详细记载图书馆的各个管理员是如何利用志愿者谋取私利，欺上瞒下，还有志愿者名单和曾翻译过的书籍。 他咧开嘴笑了，连说三个好，临了还不忘鸡蛋挑骨头“怎么没有馆长孙国栋的直接证据？” 说完不等祁同伟解释，直接摆摆手“算了算了，这么大规模的贪墨事件，孙国栋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要负一定责任。” “......” 祁同伟心中暗骂。 孙国栋可是正处级干部，真一棍子打死，你林爱国不怕事后报复我可不行，官场要是都这么直接那就不用开会了，遇事直接上刺刀就行。 “林校长，这事我承认是我做的不够好，我检讨，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可以找个人实名举报一位管理员，把事情闹大，这样无论怎么做，你都能牢牢掌握主动权。” “掌握主动权。” 林爱国仔细咀嚼这几个字，被晾了一夜，他现在对这几个字感触特别深“你有人选？仔细说说。” 祁同伟朝门外喊了句“李大牛，你进来吧。” 长得跟个棕熊一样的李大牛，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又温柔的把门关上，然后小跑来到两人面前站好。 “......” 就三步路你还跑，你可真能演..... 祁同伟指着他“林校长，大牛昨天找到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说自己罪大恶极，有眼不识泰山，不识得真神，希望能有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林爱国皱眉，虽说大牛现在温顺的跟个小媳妇一样，可一想到昨天的事就犯膈应。 他还准备等过段时间去保卫科视察下工作，随便找个理由把大牛直接开除。 “他能行吗？” 反问就是质疑，质疑就是不行，不行就是不同意，这个人我不想用，希望你祁同伟懂点事。 要是上一世，祁同伟会毫不犹豫的迎合领导，放弃李大牛。 祁同伟锤了一下大牛发达的肱二头肌“林校长你看这块头，这要是搁古代，绝对是一员可以冲锋陷阵的猛将，以一挡百，震慑宵小。” 林爱国心想对啊，实名举报很容易遭到报复，万一找个扛不住事的孬种，外人怎么看他林爱国？ 贪墨公款是事实，实名举报也是正义之举，却不利于团结，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林爱国收起脸上的笑模样，板起脸“你叫李大牛？” “是的林校长，我叫李大牛。” 林爱国直接爆发，劈头盖脸骂了他五分钟。 大牛非但不生气，反而不停的赔不是，进屋前祁同伟就告诉他了，等会领导骂你千万要忍住，领导骂的越凶，你越安全，越好进部。 他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心说娘嘞，文化人就是不一样，词汇量真大，骂人都不重样。 祁哥说骂的越凶越好进部，这应该算凶了吧。 祁同伟还不知道面前这位三十大汉，已经在心里默默认自己当大哥了，要是知道一定会明确告诉大牛，大可不必，哥带你带的心很累。 等林爱国骂爽了，消气了，挥了挥手“你们走吧。” 大牛下意识的看向祁同伟，见他往屋外走，也跟着离开。 离开宿舍楼，大牛一脸郁闷，被骂的满脸唾沫连一句承诺都没有，提裤子就不认人。 祁同伟暗暗摇头，解释道“眼皮子别那么浅，看过古代电视剧吧，那里面能给县令办差的都是什么人？” “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不是人家求你给他办事，而是你求着人家给人家办事。” 祁同伟很理解底层人的艰险，凡是能成功的都是一步一脚泥，一步一个坑硬淌出来的。 对他来说就是几句话的事，可对大牛来说，这就是真经，懂了、位置摆正了，在这个充满机遇的80年代，就不会混的太差。 不懂，烂泥扶不上墙，也就不值得可怜。 大牛似有所悟，他曾听家里老人说过，要想出头，就要有贵人相助，想他如今年过三十，连个媳妇都没有，自己差哪？ “我大牛哪都不差，我就差个机会、少个贵人。现在机会有了，贵人就在眼前，可不能让他跑咯。” 大牛嘿嘿一笑“我这人没啥本事，但我保证听话，祁哥指哪我就打哪。” “我今年才18，可当不了你哥。还有啊，有上进心是好事，可也要想想自己的核心优势是什么，别上来就说我这人没啥本事，你还没到需要自污的程度。” 第22章 大牛，你给我顶住！ 1984年9月31日早上8点，学校大礼堂。 校方领导鱼贯而入走到领导席，坐到各自的位置，这时下方教师学生们发现领导席中央属于校长的位置是空的。 不仅如此，就连桌面上的铭牌也被换成一个陌生名字；林爱国 学生才不在乎校长是谁，老师们却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欸，咱们换校长了？” “不知道，没接到通知。” “不对，按理说这么大的事应该提前说才对，这些校领导在搞什么，不怕有些嘴碎的不认识新校长瞎咧咧？” “一定有猫腻，要么就是咱们这位新校长神通广大，没人敢弄虚作假。要么就是给新校长的下马威。” “我觉得还是第一个靠谱，你想啊，那可是校长，谁敢给他下马威？” “呵，你不敢，不代表别人不敢，校长上面可还有张书记。” 国内双制制度囊括方方面面，就像市长是2号，校长同样是2号。 一群老师在台下窃窃私语，领导席张书记对身侧副书记赵俊堂道“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吧。” 赵俊堂头皮一麻，小心翼翼的问“还有3分钟才8点整，要不再等等林校长？” 张书记淡淡看了他一眼。 “好的张书记，我马上去办。” 赵俊堂转头对身后的助理点头示意，助理马上向后台走去。 “金秋九月，又是一届开学季.....” 等林爱国进入大礼堂的时候，开学典礼已经正式开始， 林爱国看了下时间，7点59分。 他卡时间进入会场也是经过一番思考的，就是要看看这些原班人马对自己这位空降干部是什么态度。 同样，也决定他林爱国如何对待图书馆馆长孙国栋。 你好、我好、大家好.....你不给我面子，我就不给你脸。 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孙国栋；原来我已经成为两位大佬博弈的工具，呵呵（qnmd） 林爱国脸黑如炭默默走到领导席坐下，先是瞥了眼领导席角落的孙国栋，随后移开目光看向张书记“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我没来晚吧？” 张书记笑笑“不晚，刚刚好。” 开学典礼主要是为了欢迎新同学让新同学更好融入建立归属感，明确未来发展目标，熟悉校园规则，激发学习动力，促进师生交流、传承学校文化、开启新篇章。 8个目标，由八位校领导进行阐述，演讲。 等一切结束，就是树立榜样，也就是优秀师生代表发言。 祁同伟转头看向会场后方默默等待的李大牛，微微点头。 李大牛深吸口气，顺着过道小跑往台上冲，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夺过主持人手里的麦克风，大喊“我要实名举报图书馆馆长孙国栋贪污受贿，侵占公款！！！” 张书记眼角一抽。 副书记赵俊堂头皮一麻。 图书馆馆长孙国栋身子一凉！！！ 林爱国心中冷笑，自己和祁同伟约定好，如果开学典礼是在自己进入大礼堂之后才开始，就举报图书馆管理员杨兴生，反之则直接举报图书馆馆长孙国栋。 不是他林爱国没有大局观，而是你张书记根本不把我当人。 几乎是政客嗅觉的本能。 张书记侧头看向林爱国。 副书记赵俊堂扭头看向身后站着的助理，眼睛一瞪。 助理心领神会，大喊“谁让你上来的，你是哪个部门的，安保，安保呢，快把人叉出去。” 保卫科科长看着李大牛，人都麻了。 别叫了，现在拿着麦克风说话的就是安保！！！ 保卫科科长面部神经疯狂抽动，耳边是上头暴怒施压，现实却是李大牛是自己手下。 如果把人控制住就能解决问题，他不会有丝毫犹豫。 现实却是，他现在把李大牛拽下台，事后就会被校领导拽下台。 开学典礼是一年一度最重要的活动之一，出了这么大的披露，这身皮还能穿安稳？ 上去抓人，就是直接把李大牛定义成坏人，那保卫科算什么？ 解释不知情？ 跟校领导说不是我方工作不认真，而是敌方太狡猾，这才被李大牛打进内部？ 身后两位保卫科科员看向自家科长，用眼神询问，怎么办，上不上？ 保卫科科长心乱如麻，几乎是鼓足全部勇气才将目光看向领导席最中央的张书记。 张书记也在看他，疑惑他到底在犹豫什么。 张书记侧头看向副书记赵俊堂 赵俊堂心领神会，对着身前麦克风开口“这位同志，这里是新生欢迎大会不是举报大会。当然了，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不逃避问题是校方的行动方针， 这样，你先下去，稍后校方会派遣有关部门向你进行核实，同时我也向你保证，校方不会容忍任何的违规违纪，抓到一个处理一个，绝不姑息。” 嘈杂的大礼堂一寂。 祁同伟心中暗赞，一番话说的堪称滴水不漏，既给校方争取时间留有余地，又给众人一份可以接受的解释。 有问题我们会解决，但不是现在，你李大牛要是还赖着不走，那你就是在扰乱大会秩序，是坏人！ 一套组合拳打的大牛脑袋直发蒙，甚至觉得赵俊堂说的很有道理，现在就应该借坡下驴，不然可就不是得罪一个孙国栋，而是得罪校方所有领导。 “千金易得，一将难求，大牛啊大牛，你自己都说你没什么本事，那我今天就交你一个本事，硬，你上台后什么都不要说，你就站在台上，什么也别想，什么都别听，哪怕是被千双眼睛盯着，被所有人质疑，你也要顶住！” 祁同伟的嘱托还历历在目，要求也是一降再降。 大牛站在原地不动，梗脖子瞪眼睛，满脑子就八个字；出人头地，升职加薪。 祁同伟见状，心中对大牛多了一丝认可，现在大礼堂就像是一个被隔离出来的小世界，当所有人把目光汇聚到一个人身上。 当事人的压力会非常大。 如果再遭到质疑谩骂，甚至会出现应激反应，轻则眩晕呕吐，重则当场昏倒都不稀奇。 大牛偏偏就能顶住压力。 “这小子，是个人才！” 【看到这里的大佬求给个五星好评和免费的小礼物，感谢支持！】 第23章 老孙被老张一步步推向深渊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舞台已经给林爱国搭好。 “喂喂~” 林爱国试了试身前麦克风，确定没问题后开口“大家好，我是校长林爱国。” “要我说不用以后，掩盖解决不了问题，师者，传道授业、育人立德、答疑解惑、以身作则！” 林爱国站起身，声音铿锵“学校不是旧社会，没那么多规矩，校领导的工作是什么？” 林爱国大手一挥:“我不想讲那些虚的。” "我们校领导就是要设身处地的为学生考虑问题，怕什么？有什么不能放在明面上讲？" “真做错了，那我们就改。要是被误会，那就解释清楚。” “还要把人叉出去，我看我们有些同志是站在上面太久，够不到群众了。” 说完还侧头看了眼身后的助理。 助理浑身一凉。 林爱国继续道“孙国栋是谁，有没有在现场，说话。” 孙国栋今年46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有点秃顶。闻言从领导席站起身，神情坦坦荡荡。 众人见状不免有些犯嘀咕。 “你们说是不是搞错了。” “肯定搞错了，你想啊，一个图书馆馆长怎么贪污，偷书吗？” “就是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财务搞贪污我信，图书馆看就是有人想整孙馆长。” 有个词叫灯下黑，意思就是参与者一点就通，外人却会下意识忽略，不给点准确提示，想破脑袋都想不到。 就比如傻子瓜子，如果不是83年报纸登刊，谁能想到卖瓜子能身价几百万。 还有捡破烂的、卖猪下水的...在80年代都处于常识盲区。 你笑他埋埋汰汰，他笑你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就是这个时代的现状。 台下在窃窃私语，台上两位大佬也在互相试探。 “张书记，你对孙国栋同志怎么看？” 这句话的意思是在询问张书记要不要保下孙国栋，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张书记是班长，班子成员出事，哪怕没参与，一个失察的罪名总归跑不了。 只要张书记倾向保下孙国栋，林爱国就可以借坡下驴轻拿轻放将把柄攥在手里，帮他更快融入校园开展工作。 张书记淡淡道“我的看法不重要，也不想发表任何看法，我就一个要求，实事求是。” 林爱国碰了个软钉子，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再看孙国栋时闪过一抹狠厉。实事求是就是不管、不管就是不办、不办就是公事公办。 “大家静一静！现在校方需要对两人进行询问认证，需要一些时间，各班老师注意维护秩序。” 他离开领导席把两人叫到一侧，就在台上对两人进行现场询问。 孙国栋到现在还是一副稳如老狗的模样，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李大牛的戏份是一句台词，一个动作。 大家只见三人交谈不到一分钟，李大牛就从包里拿出一沓文件。 众人不自觉的伸长脖子，哪怕他们什么都看不到，可就是忍不住。 “胡闹！！！” 林爱国一声暴喝，无视孙国栋的苦苦哀求，一把甩开他来到演讲台。 “喂喂~” 麦克风忠实的履行职责。 “今天我算是涨见识了。” 林爱国举着文件，问“一年三班的张敏同学在不在。” 面容稚嫩的女生举起手。 “一年五班的刘涛同学在不在。” 面容消瘦的男生举手。 “一年一班的祁同伟同学在不在。” 祁同伟举手。 林爱国又念出三十二个名字，其中囊括大一、大二、大三各个学年的学生。 “刚刚我念到名字的同学请来到讲台，不在大礼堂的同学你去派人找。” 林爱国指着保卫科科长。 保卫科科长立正、敬礼、向后转、提臂小跑出大礼堂，手下人也有样学样，紧随其后。 至于被要求上台的同学，则是一脸疑惑的走上讲台，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倒是没出什么乱子。 校方领导不淡定了，从孙国栋面如死灰的神色就能看出绝对有问题。 其中负责拨款的副校长周力强则是脸黑如锅底，学校都穷的快当裤子了，竟还有人贪污.... 他把助理叫到身边吩咐道“你去把图书馆去年和今年的财务报表拿过来，记住，是全部。”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等所有人员资料全部到齐，林爱国先是询问志愿者都曾翻译过哪本书。 又拿出财务报表进行对比，一样样查，一样样看，很快就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 砰—— 桌面一震..... 林爱国脖颈大筋暴起，双目血红。 “好啊，真是好的很，同学们默默为学校建设添砖加瓦，你们却利用同学们的劳动成果谋取私利，好一手偷梁换柱，你们这些蛀虫难道不觉得羞愧吗，啊！！！” 咆哮声响彻整个礼堂，林爱国承认他只有九分怒意，还有91分采用夸张手法。 可谁在意呢。 此刻他就是正义的化身，是光明的使者，他就是大礼堂的王。 “保卫科，保卫科呢，去把图书馆所有在职人员全部抓起来，一个一个审！！！” ...... 图书馆。 同事又来找杨兴生聊天，见他桌上放了十几本外国书“杨哥，你不会是想把这些都给祁同伟吧？” “老弟啊，能者多劳，再说这人你要是不逼一下你永远不知道他潜力有多大，我先探探底。” “你真是这个。”同事竖起大拇指。 杨兴生笑着摆手“等他把这些活干完，我准备给他发个奖状，再送个一块钱水杯。总要给点甜头不是。” “嘿嘿，还是杨哥仗义，那我就替大牲口先谢谢杨哥了。” “去去去，我可告诉你啊，别打他主意，未来四年他可是我财神爷。” 杨兴生畅快大笑，却在被保卫科科长架着来到大礼堂和祁同伟擦肩而过时听到一声低语...... “听说你一直把我当成财神爷？” 杨兴生豁然转头，满是惊恐的看着祁同伟，瞪大眼睛失声道 “是你！！！” 第24章 来自全体校领导的集体夸赞 84年9月31日，别开生面的新生典礼注定要载入汉东政法大学校史。 ieivable。 那声反问，充满不屑和嘲弄，杨兴生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是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的......狗东西，你怎么敢的啊！！！” 利用职务便利进行敛财，叫职务犯罪。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人在从事长时间犯罪活动时，会把一切结果都想好。 管理员杨兴生一直坚信法不责众，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就算哪天暴雷顶多就是赔偿开除。 为此，聪明人不会顽强抵抗，全都乖乖来到大礼堂。 得知事情暴雷，杨兴生在来的路上已经开始思考以后要干些什么来养家糊口了。 直到见到祁同伟。 那声嘲弄，给自诩人间清醒，把握人心无敌的杨兴生，造成一万点暴击伤害，终日打雁反被雁啄瞎了眼。 杨兴生无法接受被自己视作最优秀的牛马背刺。 情绪彻底失控。 “我知道你，你就是一个刚从农村出来的穷小子，父母也都是大字不识的农民，你等着，你给老子等着，老子绝不会放过你！！！” 祁同伟向后退了一步，防止被疯狗咬到。 校领导皆看向祁同伟，眼中惊疑不定，心中同时升起一个荒诞的想法。 不可能，一个还没正式上课的大一新生，怎么可能会在一个月时间收集到这么多信息。 可要是真的..... 不提杨兴生，单说孙国栋，一位处级干部竟然被殃及池鱼了，而且还是反向的..... 不得了啊，破了纪录了。 一名大一新生第一件事不是想着怎么学习，搞上反贪腐了，还让他成功了，真就把处级干部拉下马。 张书记若有所思。 林爱国微微皱眉；这个时候就应该把所有火力都集中到孙国栋身上，闹这么一出，杨兴生反而成为全场最可恨的人。 这和他的想法不符。 殊不知，祁同伟是故意的。 包括孙国栋在内，整个图书馆涉案人员高达18人，难道把18人全都移交到警局处理判刑？ 林爱国不会这么做，校方也不会允许林爱国这样做。 那怎么办？ 赔偿、开除....然后就完了？ 虎头蛇尾可震慑不了宵小，还需要一个杀鸡儆猴的鸡。 18个人，林爱国肯定倾向孙国栋，因为他职位最大，杀他效果最好。 祁同伟觉得不妥，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孙国栋都没跟自己说过话，反而是杨兴生，自己可是印象深刻。 非要选一个且只能选一个，何必放着有过节的杨兴生不杀，找那个不认识的孙国栋？ 所以杨兴生，你还是去挖煤修铁路养猪吧，那里比较适合你，祁厅长特意给你选的地方。 祁同伟看了林爱国一眼，微微点头。 哗—— 眼尖的校领导心中哗然，这祁同伟还真是林爱国的人。 此子有校长撑腰，不可招惹呀。 “肃静！！！” 林爱国压制礼堂嘈杂声，经过这两天相处，祁同伟从不会无的放矢，这么做一定又有深意，林爱国决定选择相信。 将炮口对准杨兴生“犯了错不仅不知悔改，还扬言事后报复，我看你是无可救药！！！” “保卫科，去联系警察，这种人就没必要校内处理了，直接移交司法机关，不接受和解！！！” 堪称冷酷的声音在大礼堂回荡，原本还有几个无所谓的涉案人员，全都把头埋在裤裆里当鹌鹑。 反观被骗的同学们却大声叫好。 而一直面露纠结的校方领导们，全都不自觉的松了口气，无一人出声制止，皆默认林爱国的决定。 这时林爱国悟了。 自己从出场开始，一直都表现的太过强硬，有点过犹不及，小祁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自己，要往回收收力。 祁同伟那点个人想法被林爱国亲自涂上一层滤镜，并越发欣赏他。 微妙的默契弥漫在大礼堂，每个人都得到一个不算太糟糕的结果，只有人间清醒杨兴生面如死灰。 原本要压在老领导孙栋梁身上的担子，突的就转移他身上了。 保卫科科长掏出一对银手镯，亲切的给杨兴生戴上。 “放开我，凭什么，这不公平，我不服......” 见他还敢叫嚣，保卫科科长也不知道在哪找的破抹布，直接塞进他嘴里。 这时，张书记看了眼身侧的副书记赵俊堂。 赵俊堂心领神会，走到林爱国身边小声说“林校长，管理员杨兴生冥顽不灵，其他人如何处罚，是不是先开个党委会，再决定？” 林爱国扭头看了眼张书记，两人眼神交流一番，随后点头“那就这么办吧，把他们全带走，不要影响典礼进程。” 跌宕起伏的开学典礼终于回到正轨，躲在角落的主持人再次出现在讲台。 “下面我们有请优秀教师，高育良教授进行发言。” “大家好，我是高育良，我很荣幸能站在这个舞台，也感谢校领导让我能和我们新生说些心里话......” 高育良是天生的演讲家，传达信息清晰，激发台下情感共鸣，引发思考。 等他讲完，雷鸣般的掌声在台下响起，久久不散。 随后是祁同伟。 刚来到演讲台，有意思的事就来了，校方领导开始卖力鼓掌，而当他发言完毕，鞠躬致谢的时候，更有意思的事又来了。 麦克风从领导席左侧开始传递，全都在夸奖祁同伟，含蓄的、直接的、引经据典的、未来期许的、堪称360°无死角。 一番谋划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候，祁同伟坦然面对这一切，他就像一个吉祥物一样站在演讲台，面带微笑，接受来自领导的关怀。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今天过后，谁还敢说他祁同伟不行？ 什么？你就要说，那你去找校领导，记住不是某个，而是全部。 全部校领导都说他祁同伟行，就你说不行，我看你是摆不正位置，欠教育。 “这给他嘚瑟的。”陈阳眼中冒火。 “真有那么好？”梁璐陷入沉思。 “同伟这孩子就是优秀。”吴慧芬暗赞。 高育良一脸姨母笑，比自己上台都高兴。 第25章 和林爱国建立唯一纽带 第一次正式出现就清理掉趴在学校吸血给学校抹黑的蛀虫，包括校领导在内的全体师生往林爱国贴上一个嫉恶如仇的标签。 这足以令许多人心惊胆颤，迫切的想要向林爱国靠拢，同样林爱国也需要这些人在自己身后摇旗呐喊，巩固权威。 郎有情妾有意， 典礼结束后，林爱国和张书记并肩，路过一班位置时对着祁同伟招了招手，邀他跟着一起走。 祁同伟暗道；率先靠拢的好处就是能连吃一二三波。 等他跟在林爱国身后渐渐远去时，众师生眼底的羡慕已经浓郁到极点，化作丝丝嫉妒。 尤其是一直申请校方许可，却迟迟不得批复的陈山，恨不得取而代之。 要知道80年代出国需要明确出国目的，不同方式差别极大，旅游、访问交流、留学。 校方领导明确告诉陈山，汉东政法大学目前没有去国外访问交流的意愿，如果你陈山以旅游的名义出国，校方也不会同意，更不会开介绍信，除非你先辞职脱离学校，然后爱干嘛干嘛.... 鹰酱很好，可人总要留个退路，大学在职副教授和梁璐就是陈山想要的退路。 要是他能和林爱国搭上关系，又怎么会被一个工作保留介绍信卡这么久？ “小人得志！” 陈山啐了一口，转头见梁璐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更烦躁了，最近半个月也不知怎么，灵魂交融的法式长吻和猪肉大葱味的包子统统消失，邀她一起吃饭出去玩，也是能推就推。 “璐璐，看什么呢？” 梁璐将落在祁同伟背影的目光收回，转身笑笑什么。” 陈山顺着她的目光看，再开口时语气带着一丝怀疑“你和那个祁同伟认识？” 梁璐点头“认识，同伟是高老师的学生，我和慧芬是好闺蜜，一起吃过几次饭。” 陈山眉头一拧“同伟？叫的可真亲切。” “不是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倒是你，你紧张什么？” 梁璐眨巴着大眼睛“我没紧张呀，你问我答的事，有什么可紧张的...” 陈山面色铁青，他现在最讨厌的就是傍上校长的祁同伟，声音不由拔高了些“你紧张了，你骗不了我。” 梁璐不想在公共场合吵架“你小点声，好了，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有什么事一会再说。” 说完，转身甩起大波浪，裹挟着香风离开，独留陈山有些发绿的脸。 另一边， 祁同伟默默跟在两位大佬身后，等待被千金买马骨。 张书记笑道“林爱国同志，你身后这位同学可了不得，文武双全。” 花花轿子人抬人，林爱国叫祁同伟来就是要给好处，用祁同伟给自己造势，向外释放信号。 “同伟这孩子有担当，勇斗恶徒敢和恶势力说不，我很欣赏他......” 林爱国停下脚步，校方众领导也跟着停下。 等众人将目光汇聚到自己身上，林爱国才看向祁同伟，问道“同伟啊，听说你已经交了入d申请，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当你的入d介绍人？” 祁同伟眼中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惊愕和激动。 那是还没被社会这口大染缸污浊过的含蓄和矜持，因为如果参加工作后就会明白，当一个大十八级的领导突然释放明确且不容反悔的信号。 大部分人都等不到清明，就会回老家给祖坟上香，摆猪头。 “我愿意，谢谢校长，我一定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林爱国突然板起脸，纠正道“这个时候你不应该称职务，要叫同志，这是我d的光荣传统，也是保证纯洁性的铁律，知道吗。” 祁同伟站的笔直“知道，林爱国同志。” 该配合林爱国的表演，祁同伟做到了极致，只是突然想到高植物是怎么回事？ 林爱国当着众人的面对祁同伟殷切嘱咐，一直到校方众领导眼中出现跃跃欲试才罢休。 校方众领导这校长不是谜语人，能处。 有人可能会疑惑，一个入d介绍人，有这么大能量？ 唯一， 官方唯一承认的纽带关系，只有这一个。 也就是祁同伟不打算未来在学校发展，不然考研、读博、评高级职称，成为校方领导，绝对一路绿灯，一骑绝尘。 上一世祁同伟的入d介绍人是高育良，不过以他和高育良的关系就算加这一条也只是锦上添花，而且高育良属于大器晚成，真等他起势，还有小十年。 祁同伟完全可以先抱一个正厅大腿发育，再等高育良慢慢成长。 两手抓，两手硬。 和林爱国分别，祁同伟第一时间回到教室，接受来自班内全体同学的膜拜和敬仰，只是他没有少年得意后的志得意满，反而更加谦逊低调。 教室外，默默观察的高育良，满意一笑。 年少得志最容易滋生傲慢。 霍去病厉害吧，二十岁担任镖旗将军，二十四岁便病逝，可有意思的是在他病逝前曾用箭射杀了李广的儿子李敢。 李敢死亡时间是公元前118年，霍去病病逝时间是公元前117年，相隔一年都不准确，只有几个月。 以人为鉴以史为鉴，可以正衣冠知兴替。 高育良不是祁同伟的父母，不会盲目的把人生经验灌输给他，而是会用老师的方式先观察再教育。 这也是他选择默默站在教室外的原因。 见自家学生无需担心，高育良默默的离开，回到办公室。 “笃笃笃~” 房门被敲响，得到允许后，祁同伟推门而入。 高育良面露诧异“是同伟，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 老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可是搞刑侦的基本素养.....祁同伟笑笑“老师，学生有两件事需要向您汇报。” 高育良一个没控制住，噗嗤笑了出来，无奈道“同伟啊，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了，用不着这么正式。” 祁同伟老脸一红，习惯是区别个体的烙印，哪是说改就能改的掉。 还有啊，前世跟你打感情牌你要我称你高植物，正式跟你汇报工作你又说不要称呼职务，要叫老师。 一个官，两个口，你没完了是吧。 “两件事，一是同学提议在班内组织一次茶话会，想征得老师的同意。二是林校长找我是要当我的入d介绍人。” “哦？” 高育良自动跳过第一话题，神色变得郑重起来“你没拒绝吧？” 祁同伟摇头。 高育良轻拍了下桌子，笑道“好啊，其实老师一直有个现实问题没跟你讲过，当然，这个问题对你现在来说还比较早，这下老师就放心了。” 高育良太清楚资源的重要性。 天赋、祁同伟不缺，未来掣肘他的只能是公平的竞争环境。 要知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最大的公平就是从来不公平。 【看到这里的大爹们，求求大家给个五星好评，免费的小礼物点一点，谢谢大家。】 第26章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你还要我说多少遍，我们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 “骗鬼呢你，我警告你梁璐，你要是敢给我带绿帽子 “我什么？你说啊！！！” 就是不要脸！” “你放屁！” 刚离开高育良办公室，就听到一阵争吵声，祁同伟好奇的往前走两步，拐角属于陈山办公室的门被暴力推开，梁璐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梁璐狠狠瞪了祁同伟一眼，扭头向另个方向走去。 祁同伟脸一黑，随后像是想到什么，又露出一抹隐晦的笑。 本来两人是应该擦肩而过错开的，梁璐这一转身，正好和祁同伟同路。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老跟着我干什么？” 祁同伟翻了个白眼，冷声道“别没话找话，我回班级。” “你....” 梁璐气急，想发火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她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怎么了，每次见到祁同伟都生一肚子气，见不到又老想。 “懒得理你。” 梁璐气哼哼的离开，直奔图书馆，她要在书签控诉陈山和祁同伟的罪行，虽然聆听者还是祁同伟。 但书签里的祁同伟是那个能和自己灵魂交融的人，不像现实，只会惹人生气。 图书馆工作人员被一网打尽，只留下一个保洁大妈看门，显得很是冷清。 梁璐奋笔疾书，写着写着就开始傻乐， “先生，明天就是祖国的35岁诞辰，遗憾不能和你携手见证。” “但我的先生，回荡在天安门广场的钟声会把我们连接在一起，跨越时空，一同见证。” 梁璐越写脸越红，当她把书签夹在书层里时，一股强烈的刺激感涌上心头。她一路小跑的把飞鸟集放到书架上，蹦蹦跳跳的离开图书馆。 这就跟未来刚盛行网络聊天叫陌生人老公一样，是冲击传统观念的精神禁忌，让人无法自拔。 先生....我的先生.....嘿嘿，嘿嘿嘿。 ...... 一年一班，气氛稍显压抑。 茶话会的提议被拒绝了，理由是祁同伟需要组织离京州较远且想回家的同学，带队一起去火车站买票，并亲自送他们登上火车。 “事情就是这样，现在由我和学生会成员陈阳同学负责记录，有想回家的现在就可以举手。” 祁同伟现在还没加入学生会，不过也快了，会在国庆假期后正式加入学生会。 有那么一句话，加入学生会的不一定是各班班长，但各班班长一定会加入学生会，这没什么好说的。 下午，祁同伟去了趟图书馆，在书签写下假期结束后见，便和陈阳一起集结人员去了火车站。 这次放假祁同伟不打算回家，没别的原因，主要是回去也没啥事，上一世自己走了父母都还在，没啥好担心的。 至于父母会不会被祁家村的人欺负，那更不可能， 首先祁家村是一个大家族，而他祁同伟作为唯一大学生，全村恨不得把二老供起来伺候， 要是哪个熊孩子敢对二老呲牙，都不用祁同伟出手，对方父母就会把自家儿子的腿打断。 儿子没了可以再生，大学生可是全村唯一希望。 祁同伟不担心二老，反而对干瘪瘪的钱包很上火， 钱是男人胆， 趁着7天假期，还是要想办法搞钱。 “路上注意安全啊！” 送走最后一位同学，祁同伟和陈阳向站外走。 “你不回家？”陈阳问。 “我没那么矫情，才离家一个多月，回去也没事干，还不如找个短工赚点外快。” 祁同伟笑着打趣“我可是贫困生。” 陈阳上下打量了一下，见他一身新衣新手表，有些无语“那你这贫困生穷的可真不明显。” “行了，你家在哪里我送你，这样我的任务就圆满完成了。” “不用，我自己能走。” 祁同伟可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不是余情未了，80年代的治安实在是一言难尽，尤其是火车站，更是鱼龙混杂。 光是送同学这一会功夫，就发现30多个形迹可疑的小偷嫌疑人，他倒没心思多管闲事，大环境如此，个人想管也管不过来。 不过要是放陈阳一人离开，小偷嫌疑人很可能会完成自我进化。 “走吧，别墨迹了。” “欸，真不用。” 陈阳表现的很抗拒，不想让同学知道自己的家庭背景。 看吧，你在关心人家安全，人家在防备你攀高枝。 这就是阶级和圈子。 祁同伟想到这一点后，脸上的笑容消失“这样，咱俩一起回学校在分开，能接受吗？” 陈阳想了想，轻轻点头。 两人乘坐电车往回赶，途中陈阳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祁同伟，几次想要解释，却被祁同伟冷若冰霜的脸色逼退。 下车后，祁同伟闷头往前走。 他不是气陈阳，而是在气自己，扪心自问，前世怎么就没发现陈阳下意识表现出的阶级警惕呢。 “高老师曾跟我说，哪怕是没有梁璐，我们最后还是走不到一起，当时我虽然是点头认可，可我心里却不认同。” “爱情这东西本来就经不起考验，当时那种情况，再坚持，除了蹉跎岁月，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始终觉得阻碍我们在一起的是陈岩石，和陈阳无关，她只是在亲情和爱情中选择了亲情和现实。” “祁同伟啊祁同伟，你就是个大撒币！！！” 祁同伟恨恨骂了自己一句，一直强调已经放下，却从没真正放下的遗憾，彻底消失。 “欸你慢点，祁同伟！！” 祁同伟停下脚步，等陈阳来到身边，率先开口“我发现你这个人怎么不知道好赖呢，你追我干嘛啊，现在学校到了，你回家，我回宿舍，懂？” “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啊。”陈阳大喊。 祁同伟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不知道你在妄想着什么，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对你的一切都不感兴趣，记着，是一切.....” 祁同伟知道，有些话只要一说出来，就会有种被看穿小心思，羞恼后强行解释的意味。 无所谓，怎么想都没有关系。 这一刀斩断的是曾经的美好，今后两人只会是熟悉的陌生人，陈阳如何想，根本不重要。 随便她怎么样。 祁同伟走了，陈阳看着他的背影，嘀咕道“不心虚你解释什么？死鸭子嘴硬。” 【求求大跌们动动发财的小手给个好评，免费的小礼物点点，您的支持是小萌新的创作动力，谢谢。】 第27章 李大牛再行动 “祁哥，祁哥你等下......” 刚进校门，身后传来一声呼唤，转头见李大牛笑的跟朵花一样，祁同伟心中一动；不会是升了吧... 他猜的没错，大牛跑到近前第一话就是分享自己已经升任保卫科副队长的好消息。 “祁哥，我还以为你回家了呢，啥也别说了，今天咱哥俩必须好好喝点，我请客。” 祁同伟想要婉拒，却被拉着往校外走，最后进了一个烧烤大排档。 “老刘，一箱啤酒，串可劲上。” 现在不懂钻研的人还没转变思维，不然帮你李大牛升职加薪，你就请吃路边烧烤摊？ 保卫科副队长可是副科职位。 还串可劲上，喂猪呐？ 临近傍晚，晚风带着一丝凉意，祁同伟无心计较，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大牛端起一整瓶啤酒“祁哥，这瓶我敬你，，你就是那在世诸葛亮，没有你就没有我大牛，都在酒里了。” 说完把酒瓶插进嗓子眼，一咕噜就是一瓶。 “嗝....” 大牛又开了一瓶“祁哥，我大牛就是一粗人，很多东西我真想不到，有哪做的不对，你别介意。” 咕噜噜又是一瓶。 这边瓶子刚放下，顺手又拿起一瓶打开，见祁同伟伸手要抢他手里的酒瓶，大牛侧过身 “祁哥你听我把话说完，我大牛孑然一身，没啥能拿得出手的，但只要今后你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兄弟给你办了，我干了！！！” 连吹三瓶，大牛有些缺氧，站都有点站不稳。 祁同伟点了根烟，经常把上刀山下火海挂在嘴边，这种人通常都靠不住，想往前靠不能光靠嘴，还要展现出价值，别提忠诚，没有价值的人，忠诚也很廉价。 拿烟的手向下压了压“坐下说。” 大牛乖乖坐下。 祁同伟又吸了口烟，吐出大片烟雾，遮住了脸。 待烟雾散去，祁同伟笑道“你这整的我怪不好意思的......不过大牛哥你这身板，可以去考刑侦。” 听到要学习考试，大牛直接哑火，坐在原地喏喏不言 祁同伟也不在意，笑的更加灿烂“来喝酒，不管怎么说，恭喜你升职，我也干了。” 拿起一整瓶啤酒，一口气就吹了。 两人很有默契的避过这个话题开始胡侃，频频举杯。 刚把美化陈阳的那层滤镜卸下，祁同伟也有点烦，来者不拒。 只是祁同伟忘了一个致命问题，现在这副年轻身体可不是后来那个久经考验的厅长。 5瓶啤酒下肚，冷风一吹，都没给祁同伟反应机会，脚下一滑便顺到桌子底下，彻底不省人事。 大牛也没扶他，一粒花生一口酒，边吃边想。 “真是上赶着不是买卖，玛德.....” “可这小子就是个妖怪，不趁着现在打好关系，以后估计我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大礼堂事件后，李大牛细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貌似参与却好像又没参与，前者有升职佐证，后者是因为整场战斗一点操作都没有，完全是躺过来的。 强者可能会抱怨毫无体验，李大牛甘之如饴，被人把嘴撬开硬生生把副科职位的副队长塞到嘴里的感觉，爽到爆炸。 李大牛就想跪在祁同伟脚下抱着他的大腿说；大佬，我不想努力了，你就带我飞吧.... 可几次表忠心都没收到反馈，这明显是嫌弃自己不想带自己玩。 “唉，我也不是学习那块料啊....玛德不管了，拼了，要想出头，必须要有贵人相助，不能让他跑咯。” 做出决定，大牛这才想起桌子下的祁同伟，夸张的喊道“祁哥，祁哥你没事吧。” 他把祁同伟从桌子底下拽出来，一把背在背上 “老板，结账....” 祁同伟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梦里老婆梁璐不仅变年轻了，劲也比以往大了些。 你装什么，你是我老婆，伺候我，天经地义！！！ ....... 308寝室。 清晨的阳光将祁同伟从睡梦中刺醒，一想起昨晚那场荒诞梦境，不由失笑感叹少年人的身体总是会被青春支配， 扫了眼四周，寝室空无一人，三名京州本地室友都已经离校回家。 “还好没人，不然又要被笑话....” 从行囊里拽出四角裤衩和跨栏背心换上，顿感一阵清爽， 手伸进床下拉出一个洗漱盆，里面放着洗漱物品，另只手拿起刚脱下的衣服，一路杀向水房。 当祁同伟拧开水龙头把头伸进水槽，冷水浇注在头皮时只觉浑身通泰，过去大约十几秒后，他猛地抬头，冷水甩的到处都是。 “爽~~~” 10分钟后，祁同伟放下拖把，扫了眼被擦拭干净的地面，满意离开。 等祁同伟出现在校门外时，脸上全是洋溢的笑。 昨日那场大醉斩断关于陈阳的一切，始终缠绕在脑海里的三道身影已渐去其一。 祁同伟可以拍着胸膛表示，哥们这次真的放下了，青春的遗憾已经不再是遗憾，而是化作珍贵的人生记忆。 祁同伟深吸口气，面向天安门广场，迎着街道两侧庆贺伟大祖国诞辰的歌，迈开脚步大踏步往前走。 “祁哥，祁哥你等等.....” 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唤声，李大牛小跑着上前。 祁同伟今心情好，笑问“大牛哥，昨天是你把我送回寝室的吧，谢谢啊。” “祁哥，你就叫我大牛就行，那都是小事....” “行，那我就叫你大牛，什么事啊。” 李大牛收起笑容，正色道“祁哥我想好了，我准备考刑警，无论多难我一定考上！！！” 英雄起于草莽，品尝过权力美味的人不会安于现状，只会想拥有更大的权力。 不谈祁同伟未来会如何，光是得到校长林爱国赏识这一点，就值得李大牛拼尽一切来巴结。 祁同伟自然清楚李大牛那点小心思，不过没关系，成年人的世界就是相互利用，想进步可以，只要你有用。 “真的想考？”祁同伟问。 李大牛迎着他的目光“比真金还真。” “那就跟上。”说完祁同伟往前走。 当一个人带着目的和人结交，就会疑神疑鬼，李大牛第一想法就是拿投名状，让他违法乱纪，好作为黑料日后拿捏他。 话本小说都是这么演的。 李大牛踌躇片刻，最后一咬牙，疾步追的上去。 很多郁郁不得志却能遵纪守法的人，不是有多善良，而是没有机会。 迈出这一步，李大牛就做好心理准备，杀人放火浑不怕，不问前路，只为出人头地。 【大虎也想跪在各位大佬脚下，求带飞....】 第28章 李大牛：出人头地 “大牛，你杀过人没有。” 刚刚追上祁同伟就听到这么劲爆的一句话，李大牛吓的脸都白了，连连摇头。 “那你怕不怕。” 李大牛很想拍着自己健硕的胸膛大喊老子不怕，可小腿直打摆子，心脏噗通噗通乱跳，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只能点点头，随后又猛摇头。 “很好，就是一颗子弹的事，实在不行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难。” 祁同伟当然不会违法乱纪，他就是看出李大牛和前世自己很像，是一个为了进部能无法无天的主。 这种人要不好好吓一吓，早晚吃枪子。 两人在大街上走了一个小时，一直到李大牛眼中凶光越来越盛最后彻底化为平静，默默跟在祁同伟身后。 李大牛脸由白转红，步伐越发矫健。 祁同伟一直在关注身后，见他已经做好心理建设，转道带他去了东城区民租楼。 ........ 木质水瓢沿着墙壁滑动，发出丁玲咣当的响声。 男人拎着粥桶沿着台阶向下，轻轻推开地下室的门，一股变质食物混合屎尿的恶臭钻入口鼻。 男人深吸口气，褐黄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满足。 地下室没有光源，漆黑一片。 男人凭着记忆走到中央，伸手摸到手拉灯线。 咔嚓一声脆响，棚顶出现一道亮光，只是这灯光实在微弱，只能照到正下方用水泥浇筑的食槽，四周还是一片漆黑。 男人蹲在食槽旁用水瓢敲打槽沿。 “铛铛挡~” 三声过后，阴暗的角落便传来嘻嘻索索的声音，很快，灯光里挤进一个幼小身影。 那是一位年龄不超过十岁，身无片缕，用四肢爬行的孩童。 随着孩童到来，更多和他一样遭遇的受害者都汇聚在男人身边。 男人伸手摸了摸他们的脑袋“真乖，马上咱就开饭。” ............ “大娘，打听个事，张建平家是哪屋？” “一单元101，就在那....” 顺着大娘手指方向，祁同伟很快就锁定目标，跟大牛走到一个没人角落“这个张建平看不起我，我看他很不爽，我想弄死他，你怎么看！” 大牛怎么看？大牛心一颤。 他沉默许久，问“屋里有几个人？” “就他一个，他老婆跟别人跑了，儿子不跟他好了，是个死了都没人埋的主。” 大牛抽出一根大前门“真要弄死？” 祁同伟表现出不耐烦的神色“你干不干，不干咱现在就走，我不逼你。” 大牛猛吸几口香烟，随后将烟头狠狠砸在地上又用脚碾了又碾“等我，我去买把刀。” 祁同伟一把拉住了他“那小子就是中等身材，你就用你这双铁拳就行。” 大牛眨眨眼，看祁同伟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魔鬼“非要这么残暴？” “当然，朋友就要吃香喝辣，敌人就要不得好死。”祁同伟咧开嘴“一会你不要直接把他打死，留一口气让我来，这样咱俩以后就是亲兄弟。” 亲兄弟=出人头地 大牛重重点头，转身就要去找张建平，却又被祁同伟拉了回来。 大牛一脸暴躁“又怎么了。” 祁同伟正色道“大牛，你可想好了，办了这事，可就没有后悔药吃了，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啥也别说了，今后我大牛这条命就卖给你了，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好兄弟。” “好兄弟！” 确认过眼神，是能一起犯罪的人。 李建平家属于一楼门市房，旁边还有一个能进出的车库。 等两人来到近前，李大牛问该怎么进去，祁同伟指着挂在窗户上的红裤衩，咱们翻窗进去。 俩人一前一后，悄默默的进了屋。 进屋之后，李大牛就发现祁同伟好像之前踩过点，目标非常明确，直接往里走，跟回自己家似的。 顺着内门走到车库，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正中央，侧面还有一排栏杆，栏杆下就是延展到地下室的台阶。 祁同伟找了位置坐下，同时不忘李大牛也坐下先歇会。 85年，也就是在明年8月，一起震惊整个汉东的人口拐骗案宣布告破，罪犯李建平在家中圈养共26名年龄5-9岁的孩童。 据罪犯口供张建平根本不认为这是犯罪，而在把他们当成宠物一样天天呵护着，给他们吃食。 而这种不为牟利，只为私欲的犯罪行为，超过正常人的认知，怀疑有某种精神疾病。 最后张建平被判断成精神病，不承担刑事责任，转而移交到精神病医院强制治疗。 “报道上说李建明每天11点做饭，11点半给孩子们送饭，连续五年一次都没断过，而且为了防止孩子们吵闹引来邻居怀疑，他还把所有孩子都毒哑，要不是邻居晚上恰好碰到李建平开车回家，还有个孩子不停拍打窗户，根本不会被发现。” 祁同伟默默回想，眼睛始终没离开手腕上的手表。 现在是11点50，应该快了。 见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李大牛忍不住握紧双拳，好几次欲言又止。 又等了20分钟，时间来到12点10，耳边传来一道开门和关门声，随后就是清脆的脚步声。 祁同伟抬头，看向李大牛。 李大牛缓缓站起身，190的身高，200斤的体重，如一头站立的棕熊。 他双眼含煞，双拳紧握，等李建平跨过最后一个台阶，李大牛绕过面包车出现在他面前，目光平静的盯着李建平，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宰了他我就有祁同伟的把柄，凭借他和校长的关系，最少也能成为保卫科科长，玛德....干了。” 杀人很难，可想想自己30岁还一事无成，连个暖床老婆都没有，好像又没那么难。 李大牛咬着牙，满脑子都是出人头地。 他两步并做一步，冲到李建平身前，拳锋紧握，朝着李建平的下肋位置，狠狠砸了过去。 心怀杀意出手，10分力能发挥出12分，这一拳又急又凶。 嘭—— 咔嚓—— 先是一声闷响，随后就是骨头断裂的清脆声音。 【大佬们，求五星好评，免费的小礼物，大虎给你们磕头了。】 第29章 你来不来，不来我找别人。 你有被棕熊打过吗？ 你有被一个饿疯的棕熊扑倒，在活着的时候就被啃食的经历吗？ 李建平正在经历。 当房间出现一个陌生人的时候，李建平第一想法是自己的事发了，而李大牛赤红着双眼冲向自己时，第一想法是下面的小宠物里有他的孩子。 又在被一拳打断肋骨后，李建平想的是反杀。 随后嘭嘭嘭嘭....连续且密集的攻击如雨点般落下后，李建平只能抱头硬扛。 啊....别打了，别打了....呜呜呜...” 整场施暴足足持续了十分钟，直到李建平气若游丝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的时候，祁同伟才拉住李大牛。 “好了，冷静点，别真打死了。” “什么意思？不就是要整死他吗？” 李大牛杀红了眼，完全忘记刚刚祁同伟说过的最后一击留给他。 把大牛拉倒一旁，祁同伟掏出根烟点燃递了过去，大牛接过烟深咗了一口，缓了好一会清醒。 只是这时的大牛眼中在看不到一点兴奋，只有浓浓的后悔之色。 被欲望支配的大脑，也因暴力因子被释放过后变得冷静。 李大牛看向被打的不成人形李建平，眼中全是愧疚，本就素不相识无仇无怨，自己却差点杀了他。 “祁哥.....祁同伟，要不还是算了吧，你看他都这样了，你也该消气了吧。” 祁同伟反问“怎么，不想一条道走到黑了？” 李大牛面露犹豫，忍不住又看了眼李建平，保持30年的良善在这一刻终于压倒欲望，重重摇头。 也就在他做出这个决定时，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袭向心头，整个人仿佛都被洗礼了一样。 “我刚升任保卫科副队长，马上升副科，大小也算个领导了。可我不甘心，我都30了，要是一切都按部就班，那我未来顶多就是保卫科科长，这还是最好的结果。” “因为我知道，要不是认识了你，别说科长，我这辈子连副科长都升不上去，我都明白。” 大牛说着说着就哭了。 “可我不甘心，玛德我不甘心，凭什么别人就能豪车美女不停的换，我却连个老婆都没有，我到底差在哪！！！” 大牛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自嘲一笑“算了，天生穷命就天生穷命，我认了。” 发泄了，爽了，眼中的煞气没了，一直在祁同伟面前挺不直的脊背也挺直了。 李大牛费力撑起身，拉着李建平的胳膊搭在肩上，就要送他去医院。 两人走到仓库门口，在李大牛手搭在铁门上时，祁同伟道“推开这扇门，可就没反悔的余地了，你想好了吗？” 李大牛自嘲一笑，嘴巴蠕动却没发出声音，可看那口型；去你妈的 说完肩膀发力，用力推开门。 门外阳光正盛，刺的睁不开眼，李大牛沐浴在阳光下，只觉一阵温暖。 “其实....他是一个变态儿童拐卖犯，那地下室里现在还有不等的儿童被囚禁，你确定你要送他去医院，而不是去解救那些可怜的孩子？” 李大牛身子一僵，转头时脖颈发出咔咔声，然后就看到祁同伟那张欠揍的脸。 李大牛喉头耸动，声音有些沙哑“你说真的？” 祁同伟耸耸肩“你不是要当刑警吗，见义勇为奖状，是一个很重要的加分项。” “卧槽.....”李大牛还是不敢相信。 祁同伟看出他的顾虑“不信就去证实，亲眼看看呗。” 李大牛从善如流，他把刚刚打开的大门又关上，又将李建平轻轻放到地上“兄弟，你等我一会，假的，我一定负责到底。要是真的，你给我等着.....” 话音刚落，李建平身子就是一颤。 李大牛没管他，转身走向地下室方向。 “等等....”祁同伟叫住他“记着，在你离开嫌疑人的时候，要确保他没有逃跑能力，把人绑起来再去。” “.......” 李大牛从善如流，很乖巧的照办，从车库找了根麻绳给李建平来了一个龟字缚。 做完这一切，李大牛没有动，而是看向祁同伟，确定没什么事吩咐才急匆匆的冲进地下室。 十分钟后，李大牛又急匆匆的冲出来，直奔李建平。 祁同伟毫不怀疑，这个时候的李大牛是不带一丝功利的想要弄死李建平，爆呵“你给我站那别动。” 李大牛瞬间不动，瞪着血红的眼睛，气喘如牛。 祁同伟扶额，心中狂叹，天天表忠心说什么马首是瞻，可关键时刻就反水，又说以后我就是你弟弟，可看看现在。 这哪是收小弟，这是收一个爹，训牛之路道阻且长呀。 “你把他打死了，咱俩可真就成杀人犯了。” 祁同伟走上前，看着他“不要被情绪左右，遇事要三思后行，明白吗。” 大牛还想再说，可被祁同伟眼睛一瞪，马上哑火“明白了。” “看好他，我去报警。” 小区不远就有个带电话的小卖部，先打总台传呼，然后就是静静等待。 20分钟后，电话响起。 祁同伟接起电话，另一边传来市刑侦支队长李刚的声音。 “我是李刚，你哪位。” “李队长，我是祁同伟，我发现了一个大型拐卖人口窝点，现在我已经把人控制住了，你看你有没有时间，来认领一下。” “........？？？？” 沉默片刻，李刚再次确认“祁同伟是吧，我记得你，你的表扬信还是我亲自写的，现在你是说你发现一个大型拐卖人口窝点，然后你还把他们全控制住了，我的复述对吗？” “李队长好记忆，你说的完全对。” “那你是怎么控制住的？” 也不能怪李刚不信，一个学生捣毁一个犯罪窝点，你当你拍电影呢。 这是一个常识性问题。 偏见是座大山，想说服对事件持怀疑态度的一个人，光靠解释是没用。 祁同伟淡淡道“李队，如果我耍你，你可以随便收拾我，可要是真的，你可就立大功了，除非你不想要，那我现在挂电话，我去找孙所长，他一定要。” “等等.....”李刚马上转变态度“你说位置，我现在派人去.....算了，我亲自去一趟。” 祁同伟把位置说了一下，临了沉声道“来的时候带点孩子衣服....他们，受了很多苦。” 【新书数据很重要，看到这里的大跌们，给个五星好评，免费的小礼物点一点，感谢。】 第30章 无法理解的行为．．． 最后那句多带点孩童衣物，不由让李刚又多信了三分。 挂断电话，李刚第一时间来到局长办公室，把情况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从这里也能看出未来他为什么能当上局长，除了资历，遇事先汇报，是好下属和下属的重要分水岭。 李刚说的信誓旦旦，局长当场拍板同意这次行动，并表示市局会全力支持，他就坐在局里调度，随时准备支援。 这边急匆匆的调集人员赶往案发现场，另一边的祁同伟也回到李建平的家。 半个小时过去，李大牛情绪不再激动，他走到祁同伟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祁哥，谢谢您。” 祁同伟摆摆手“这世界的坏人有很多，多你一个，虽然不会太糟糕，可少个坏人，多个坚持正义的刑警，总会好一点。别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 他只是表达最真实的想法，可落在李大牛的耳中犹如惊雷，被彻底震撼，和祁同伟的正直无私相比，自己犹如一个内心肮脏的小丑。 再抬眼，一阵刺痛。 此刻正值正午，阳光炙热且耀眼，窗台前的少年背托这阳光，恍若神只。 这幅画，李大牛看的痴了，这一幕，永远无法忘记。 哪怕未来李大牛站到自己无法想象的高度时，也会时常怀念这一日。 1984年10月1日，有一个少年把一脚踏进深渊的自己给拉了回来。 是祁同伟在教他，给他选择，给他机会，让他明白人生在世，有可为有可不为。 这恩情，比天高，比海深，恩同再造！！！ 这个铁汉刚刚在不知真相后流过愧疚悔恨的泪水，如今再次落泪，而这一次不是悔恨，是感激涕零铭感五内。 李大牛哭着伸出三个手指“我李大牛发誓，我一定要考上刑警，做一个好警察，绝不辜负您今天的教导。” “好了好了，大男人老哭什么.....” 祁同伟眼圈微微泛红，人只有在犯错之后才去找后悔药，前者无法相劝，后者人间不产。 前世如果自己先高老师一步被腐蚀，还有个人能拉自己一把，可惜啊，高老师先自己一步，没抵挡住美色诱惑。 一本万历十五年，杀掉的是两位高官。 一个小时后，李刚带着五辆警车浩浩荡荡而来，先看了眼被揍的没人样的李建平，随后跟着祁同伟进入地下室。 等看到那群现在连路都不会走，只会爬行时，这位见惯大风大浪的干警，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不管未来如何，在1984年这个档口，李刚还是那个坚定理想信念的好干部。 李刚蹲下身子，轻声询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别问了。”祁同伟轻叹“他们全都不会说话，应该是被毒哑了。” “艹.....” 李刚豁然起身向外冲去。 没有目睹这人间悲剧，根本无法想象身临其境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而所谓精神病，就是能做出一些超越世俗认知，让世俗无法接受的那群人。 李刚还没冲出地下室就被下属给死死抱住，过了好一会才冷静，不得不继续工作。 “祁同学，一会你们俩还要跟我回市局一趟。” “没问题。” 两人同时点头，祁同伟神色如常，李大牛却有些紧张，脑子里一直回忆刚刚祁同伟教他的话。 总的来说就两句， 一，是祁同伟发现李建平的异常找到自己。 二，保卫家园人人有责。 祁厅长还是懂李大牛，知道他脑容量有限，只改一条，就是行动开始就知道李建平不是个好东西。 “你们，还有你们，赶紧拉警戒线，闲杂人等不能靠近。” 简单安排几句，李刚小跑着来到小卖部，打给市局长专线，开场白第一句就是 “局长，我需要支援。” 等李刚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一个小时后，街道缓缓驶来两辆大巴车，一辆负责安置受害者，另一辆则是媒体朋友们。 上看下知道，好的宣传不仅能让人快速进部，也能让老百姓了解真相多留一个心眼，这样才能尽量防止更多的悲剧发生，震慑宵小， 地下室一共18名孩童，等他们一个个穿戴整齐从里面爬着出来时，在场所有人员皆陷入沉默，只有咔咔快门声记录着这一切。 一位年轻的女警面露不忍，提步就要上前阻止，却被带她的老刑警拽住。 “师傅你拉我干什么，这算什么，这些孩子已经够可怜了，你不觉得的这么做很残忍吗？” “韩雪你冷静点，如果我们不把这人间悲剧记录下来，就无法让更多人知道，那些粗心大意的家长就永远不会明白，更不会警醒！！！” 叫做韩雪的女警沉默，扭过头不敢看那些孩子。 这时，李刚带着祁同伟两人走了过来，小声说“后期我会让他们把孩子们的脸部打码，绝不会让孩子们受到二次伤害，我保证。” 等孩子们被工作人员一个个抱上大巴车，众人将视线再次聚焦到仓库门口，两名刑警架着李建平缓缓出现。 “呸~” 一口唾沫隔空吐到地面，见李建平这副凄惨模样，大家纷纷叫好，咒骂声不断。 刚刚有多难受，现在就有多愤怒，如果不是工作人员全力维持现场秩序，人们早就冲上来打死李建平了。 父母最见不得小孩子受苦，因为可以共情，所以能感同身受。 而面对咒骂唾弃，李建平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搞不懂这些往日看起来很好相处的邻居，为什么这么恨自己。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那个骂的最凶的张大妈，您家不也是养了一条京巴犬吗？ 李大婶，您家的鸡笼里还有三只鸡呢。 李建平委屈急了，想要挣脱束缚上前解释却被死死架住，他只能大喊“我才是受害者，是他们闯进我家，他们打我，还抢我的宠物，你们骂我干什么，骂我干什么！！！” 凄厉的嘶吼声在四周回荡，骂声戛然而止，人群满眼骇然的看向李建平，齐齐向后退了一步。 什么意思？” 物？？”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大家是万万不敢相信，这个李建平竟然把小孩子当宠物。 韩雪不解“这算什么？一种新型的逃避审判方式？” 老刑警皱眉“也可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要真是这样，那可就难办了。” “师傅，您不会想说他是精神病患者吧？” 【大跌们，求五星好评，免费的小礼物。】 第31章 挣钱嘛，不寒颤 “希望不是吧。” 听到两人谈话，李刚眉头一皱，多年刑侦经验告诉自己，事情好像大条了，用眼神示意两名下属赶紧把人带上车，不让李建平继续说下去。 “就是你，我记着你们俩，你们俩给我等着，打我....等我说清楚出来我弄死你。” 李建平朝祁同伟撂下狠话，一步三回头的被押进警车。 “呸，什么东西。” 李大牛狠狠淬了一口“祁哥你放心，以后他敢呲牙，我把他牙全掰咯。” 上一世李建平就是以完全不知悔改，事后被判定患有精神疾病还能不受到任何惩罚结束。 造成这一结果，有多方面原因。 一，降低影响。 任何超出世俗想象的案件一经发出，都会引爆社会舆论，会给相关部门领导造成巨大压力。 人口拐卖案和人口拐骗案，看似只有一字之差，处理起来却是天差地别。 前者是以利益为纽带所展现出人性的恶，后者则是以喜好为目的，单纯的恶。 两者都可恶，但后者比前者更可恶，也更具批判性，往小了说是现在人都怎么了，往大了说，是....... 面对如此巨大的社会舆论压力，这时医院开出的那张精神疾病证明单，犹如久旱逢甘霖。 二，少个好律师。 一个好律师可以从方方面面剖析罪犯心理，将所有阴暗公之于众，为法官判决提供有效证明，惩治罪恶。 “要是我来当着原告律师，我有信心让李建平在去精神病医院前先去监狱。” “可我没有律师证啊。” 祁同伟有些痛疼，在没亲眼见到那些孩子时，他只是把这次抓捕当做一次有偿的见义勇为，出发点不仅谈不上高尚，还有那么一丝铜臭味。 可人心都是肉长的。 祁同伟那颗坚硬如磐石的心在见到那18个小家伙，慢慢软了下来。 总想做些什么，这也是在电话里强调‘人口拐卖窝点’，而不是人口拐骗窝点的根本原因。 “1984年还没有进行国家司法考试，要到2002年，律师资格的授予和管理都是由各地司法机关负责，所以想当律师，首先要进司法部门上班才行。” “我现在只是一个大一新生，靠我自己肯定是不行，还是要请外援。” 祁同伟默默思量，跟着众人去往市局。 ........ 市局，记录室。 祁同伟坐在询问椅上，左看看右看看，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很快，李刚推开门坐到祁同伟对面，笑道“上次和你见面还是区派出所，这才一个月又是市局，咱俩还真有缘。” 祁同伟笑笑“您可别这么说，搞得我好像是犯罪分子一样。” “不能，你们未经允许擅闯民宅算特殊情况，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下次在发现这种事，要事先给我打电话，而不是事后，明白么！” 李刚换成一副严厉表情。 明白...可我就不改...就是叛逆......祁同伟点头“好的李队长。” “.......” “.......” 祁同伟跟个点头虫一样，无论说啥都是点头，等李刚问无可问的时候，屋内陷入诡异的沉默。 祁同伟率先打破沉默“那个李建平最后会怎么判？” “根据刑法，拐卖三人以上会处以十年以上或无期死刑，放心吧。” 李刚不想打击面前这位少年的正义，只是来见祁同伟之前他也对李建平进行突击询问，总的来说就四个字；疯言疯语。 如果只是这些，李刚不建议用大记忆恢复术治疗李建平。 只是刚刚下属来报，在李建平家里发现大量镇定精神药品，按照程序，这时需要对李建平进行精神鉴定。 假的还好，要是真的。 “不说这个了，你们俩这次可立功了，等会要我让我们局长给你们学校写封表扬信，在由市局发一张奖状、奖旗，够意思吧。” 李刚说了一大堆荣誉，就是没提钱，祁同伟可不会被忽悠，老话说得好，当牛做马行，当牛马不行，该有的奖励绝不能少。 “李队，我接下来的话可能有点功利，可您知道吗，为了确认李建平那个人渣，我前前后后费了好些力，就说这车费.....还有电话费.....我难啊。” “行了行了。” 李刚眼睛一瞪“我看你还是难点好，不然你总想着单独行动。” “别啊，您要是不给我报销，那我就不是难的问题，而是会不会饿死的问题....您就忍心看见我饿死在咱们市局？那你走吧，你赶紧走....我饿着就行。” 祁同伟开始撒泼，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挣钱嘛...不寒颤。 李刚狠狠敲了敲桌面“行了，我去找我们局长说。” “对喽，看来政府对见义勇为的态度，不是不反对不支持.而是大力支持，感谢市局领导，感谢李队！” “嬉皮笑脸的没个正行，等着。” 撂下一句，李刚起身离开房间，径自去了局长办公室。 推开门。 “局长，那俩小子没啥问题，是不是该让人走了？” “嗯，没问题就放人吧。” 局长连头都没抬，一边记录一边接电话，很明显这是事情发酵，往日那些朋友都来打听情报来了。 过了一会，见李刚还没走，局长抬起头“还有事？” “小事...就是那俩孩子忙里忙外，咱们除了感谢信奖状奖旗，局里是不是也表示一下？” “要钱？”局长声线一扬。 “要钱。”李刚点头。 “要多少？” 字还没说，就被局长给瞪了回去，李刚讪讪一笑“那一千？” “就500，爱要不要。” “别啊，人家两人，对半劈，那不成俩250了么，不吉利。” “不吉利？” 局长站起身吼道“我看这数字很实事求是啊，你看看他们俩，冲动莽撞，私闯民宅，这不瞎搞么。” “尤其是那个祁同伟，第二次了吧，除非你李刚能向我保证那小子以后绝不再犯，不然500都没有。” “.........” 【跪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 第32章 被高育良婉拒 下午三点的时候，两人被李刚送出市局，临别前李刚拍着祁同伟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 “这502块钱里有两块是我私人赞助，反正我已经在局长面前拍胸口了，你俩可不能打我的脸。” 祁同伟没反驳。 告别李刚，两人直接乘坐公交回到学校。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祁同伟把502块钱全都拿了出来，正色道“亲兄弟明算账，除去2块钱打电话，再把这些钱分成十分，情报要六分，剩下的咱俩一人一半，有问题没有？” “不行不行，这钱我不能要。” 祁同伟懒得掰扯，抽出100块直接塞到他手里。 “一是一二是二，以后还有这事就还这么办。” 李大牛傻傻的攥着钱“还有？” “走了。” 祁同伟没正面回答，朝着教师家属楼的方向走去，身形渐行渐远。 李大牛挠挠头，又看向手里的钱，咧开嘴笑了起来，这可是一个多月的工资。 ........ 高育良家。 祁同伟刚进屋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梁璐，没多做理会，走到高育良身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高育良还好，还能保持最基本的镇定，吴慧芬和梁璐听得一惊一乍眼泪汪汪。 “天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梁璐一脸的不可思议，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很难直面接触这种人性的恶。 祁同伟没理会她，而只是看向高育良。 “老师，根据学生判断，李建平应该真的患有精神疾病，认知和正常人存在差异，最后很大概率会移交到精神病医院进行强制治疗。” 高育良没有第一时间表明态度，而是反问“那你的意思是？” 祁同伟环顾左右，见三人都看着自己，暗暗一叹息。 如果他是一个毛头小子，一定会直言不讳邀请高育良和自己一起惩奸除恶，还京州一个朗朗乾坤。 只是高育良不直接表态，就说明他对那群孩子表示同情，却不想掺和，是变相拒绝。 再多说就是道德绑架，只会让师徒两人心生嫌隙、 祁同伟斟酌片刻，决定用成年人的方式最后在争取一下，如果还不行，那就去找林爱国。 “1979年颁发，刑法第十八条说明，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身行为时造成危害结果，不负刑事责任。” “间歇性的精神病人在精神正常时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 祁同伟停顿片刻。反问 “李建平则是属于无法控制的单一认知偏差类精神疾病，却能保证正常生活，与人正常交流，这种情况下法官如何判断？” “前者和后者好像都有，选哪个都对，又好像都不对。” “这个时候，谁的态度最重要？” “是法官！！！” 祁同伟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三位高级知识分子，如果能参与促成此事，高育良作为政法系教授，能增加一定业内声望。 当然，事情有好就有坏，官场有句话叫政治主张，好比李达康的法无禁止既可为。 要不要选择为受害者发声，对社会公认弱势群体精神病患者进行穷追猛打，需要高育良自己来决定。 这是关乎未来的人生大事，祁同伟不敢也不能逼迫高育良做决定。 等待片刻，见三人还是毫无表示，苦笑一声，将话往回一收“其实也许是我多虑了，我应该相信法官才对。” 话落，一直陷入沉思的高育良吐出一口浊气，神色复杂的看着祁同伟。 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 祁同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 这才是没有背景靠山给擦屁股的普通人所要面对的现实，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什么只要背靠群众就能无所畏惧。 可两方都是群众，你靠谁？ 靠..... 又在高育良家待了十分钟，祁同伟提出告辞，转身离去，独留三人各怀心事。 “慧芬，要不....” 高育良还不等说完，吴慧芬脸一寒“你就是个大学教授，社会上的事不是咱们该管的，也不是咱们能管的。” “小祁也真是的，放假第一天就惹出这么大的事，唉....” 吴慧芬满口埋怨。 可她真是怪祁同伟吗？ 不是的，吴慧芬是怪自己和老高能力太小，帮不到这位一身正气的学生。 拿自身未来去帮助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又有几个能做到？ 在吴慧芬看来，也只有像祁同伟这种还未被现实打败的年轻人，才拥有这样的锐气。 虽千万人吾往矣，是英雄的专属光环。 “他会放弃吗？”梁璐喃喃。 两夫妻摇头，如果今天祁同伟一进屋就大喊大叫，作为老师，高育良一定会拆开揉碎的讲清其中利害关系。 可祁同伟始终平静，始终克制，这说明他懂，知道这件事的背后代表什么。 当一个人清楚所有利害关系却还要争取，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放弃。 道岂能轻改？ 高育良懂，所以沉默。 梁璐又问“他只是一个大学生，还能做些什么？” .......... 夜，梁璐家。 饭桌上，梁家一家五口齐聚。 分别是父母、大哥、二姐梁璐、三弟。 梁璐率先开口“老爸，听说市里出了一个人口拐骗案，有这事吗？” 梁群峰夹菜的筷子一顿，缓缓收了回来，放到桌面上。 “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就是听一个朋友说的。” 梁群峰摇头，很笃定女儿没说实话，官场最基本能力就是咬文嚼字，一字之差就是天差地别，人口拐卖案、人口拐骗案，差的更多。 “说实话，不然你别想从我口中听到一个字。” “哎呀...” 梁璐气急放下筷子，可梁群峰始终不为所动。 没办法，梁璐只能把祁同伟的事情说了出来，包括他的看法和想法。 梁群峰听完，给出一个以他的身份来说非常高的评价。 “看来汉东大学要出一个海瑞式的人物了。” 梁璐眼睛一亮，顺杆往上爬“那老爸你能不能帮帮他？” 梁群峰苦笑“你太看得起你老爸了，别说是我，哪怕直达天庭，也会让那几位痛疼不已，那个李建平的特殊性就决定他代表的不是个人，而是一个群体。老爸也无能为力。” 早在回家之前，梁群峰就主持召开一次班子会议，不出意外，全场一片沉默。 包括他本人。 梁璐气呼呼的站起身“不吃了，一遇到真格的就和稀泥，真讨厌！！！” 【大跌们，跪求五星好评和免费小礼物】 第33章 大学第一次兼职 “大哥，二姐怎么那么大反应？” “吃你的饭吧。” 看着两个儿子，梁群峰陷入沉思，倒不是关心那些儿女情长，只是单纯对祁同伟这个人产生兴趣，记住祁同伟这个名字。 梁群峰轻笑，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另一边，祁同伟拎着10瓶啤酒找到宿管老杨，就是天大的事情晚上也办不了，当务之急还是要找个酒友练练酒量。 五瓶啤酒就趴桌，祁同伟深以为耻，上次被李大牛背了半路，还好最后被风吹的恢复点意识不然被卖了都不知道。 这是弱点，一个必须要克服的弱点。 “杨大爷，我今陪你一起过国庆。” “行，那咱爷俩今天晚上就喝点，不醉不归。” 推杯换盏间，五瓶啤酒进肚，这一次祁同伟没直接趴桌，而是扶着楼梯回到寝室，躺床上便呼呼大睡。 天还没亮，祁同伟便睁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了。 “我现在手里的牌只有校长林爱国，要么就直接放弃，要是找林爱国，就必须要保证成功，不然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在祁同伟这里，逐利避祸不单单是一个成语，也是他的座右铭。 热血只能暂时压制理智，5瓶啤酒下肚睡一大觉，那些热量早就化作废液汇聚到膀胱里。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祁同伟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要管，为了那些孩子，也为了自己进部。 “要说服林爱国，必须要拿出真东西才有希望。” 清晨，阳光正好。 祁同伟穿戴整齐，一步跨过校门，迈进省法制报报社的大门。 84年可供学生勤工俭学的选择不多，当家教、去图书馆当临时管理员整理书籍、校外兼职翻译、商场促销、帮出版社进行文字校对。 五种工作都有个共同特点。 事多，挣得少。 祁同伟原本打算是寒假后来报社兼职， 主要原因是这里的资料室里有全省最全面的法制材料，可以让祁同伟脑海里超越时代30年的政法经验和许多未来政法界大拿呕心沥血着作的文章变现。 也能防止未来被人指着鼻子骂抄袭。 “您好，我是汉东政法大学大一新生，我叫祁同伟，来应聘兼职文字校对。” 国庆期间大部分工作人员都放假，大厅只有两名值班工作人员。 其中一名妆容端庄的年轻女性伸出手“学生证拿来看看。” 祁同伟把学生证递了过去。 女人接果看了看，拿起旁边座机打了个电话，十分钟后，一名中年男编辑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程会，编辑部中级编辑。” “祁同伟，汉东政法大学大一新生。” 程会点点头，带着祁同伟走到大厅旁的接待区，示意他坐下说。 “别紧张，我就是想问下你，那么多兼职工作怎么会来我们这里....嗯，我的意思是文字校对相对比较枯燥。” 祁同伟暗道；当然看重资料室里的那些数据。 “我对文学比较敏感，算是小特长.....” 祁同伟回答。 省法制报报社是厅局级事业单位，社长是正厅级，如果要是当正式职工，没点关系还真不好进。 可要是当牛马，一个汉东政法大学的招牌就够用。 果然，程会没有继续无意义的话“你是汉东政法大学的高材生，符合我们的条件，我简单说一下工作内容，报刊是群众获取外界信息的重要通道，而我们法制报更是重中之重，严谨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文字校对共有9个不同工作内容，你主要负责第一个，也就是检查错别字和语病语法错误。” “没错，我就是不相信你才让你负责第一项。” “说完工作内容，现在谈谈薪资，像你们这种大学生兼职，社里采取的是多劳多得，每天最低5篇，一篇稿子5毛，错了罚2块，有问题没有。” 祁同伟皱眉，省法制报报社一共有19个部门，编辑部门排名第五，和资料室根本不沾边。 去了也白去。 “怎么有问题？要不你在考虑考虑，我还有点事。” 程会说完便起身要走。 “请等一下。” 祁同伟起身，正色道“我没有问题。” 程会伸出手“很好，先交10块钱押金，然后你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 祁同伟掏出10块钱递给程会，程会没接，继续道“我申明一点，负责第二项的是格式规范校对，本职工作是确保书稿格式符合报社要求，当然这跟你没关系，我们不谈他的本职工作，单单说给你有关的。” “查出一个错别字，稿子就会被打回，到时你罚两块，她得5毛。” “我知道你想问剩下的那一块五哪去了，没错，剩下的归报社，所以你应该明白你为什么能直接上岗了吧。” “友情提示，千万不要抱侥幸心理，所以你要反悔吗？” 祁同伟摇头，忍不住吐槽 “你们领导犯的最大错误就是吃独食，不然他能挣得更多。” 程会稍稍沉默了一下，接过10块钱“我突然有点喜欢你了，跟我来。” 来到前台办理完入职登记，又领了个临时工作证，一切顺利。 唯一让祁同伟感到稍稍被冒犯的是工作人员的眼神，那是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算了，还是想想怎么转岗去资料室才是正事。” 一路七拐八绕。 两人进入一间大型办公室， 程会指着一张堆满稿子的书桌道“这里就是你的工作地点，你对面的叫程文文，是报社的正式员工，负责第二项格式规范校对。” 程文文，一个身材长相都很普通的女人。 祁同伟对她点点头，程文文回以亲切笑容。 程会小声道“程文文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不过她工作认真细致，你有什么问题记得不要问她，她需要养家糊口。” “........” 真是服了这个老六， “谢谢提醒，我会的....不过你真的跟你们领导没仇？还是说你以前就是负责第二项格式规范校对？” 祁同伟询问。 “当然不是，我之前负责的是第九项整体风格校对，主要看稿子符不符合我们报社的语言风格，符不符合出版，有没有受众需求。” “可惜现在不是了，我现在主要工作就是负责接待你们这些想兼职的大学生。” 程会有些愤愤。 伤疤再次被揭开，程会失去继续交谈的兴趣，摆摆手，萧瑟离开。 祁同伟耸耸肩，坐到属于他的位置上。 1984年10月2日8点57分，兼职生涯第一天开始，目标转岗去资料室。 第34章 核心利益产出 “帮人帮到自己需要去打工，也不多见。” 人脉关系需要时间搭建，祁同伟只能感叹自己根基太浅薄，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一点点趟过去。 他拿起桌面上的稿子翻文观看，很快便做到心中有数。 “文字校对这项工作没什么技术含量，初中语文水平就能干，还非要大学生....” 仅仅过去十分钟，祁同伟就对文字校对失去兴趣，转而将目标锁定到对面的程文文。 程会这个话痨在吐槽时透露出很多关键信息，提取出来的关键词就是；多劳多得、奖惩明确、利益竞争。 这时，程文文敲了下桌墙“欸，程编刚刚跟你嘀咕什么呢，你们认识？” 祁同伟放下范文，摇头“我们不认识，我就是一个大一兼职学生。” “哦.....” 程文文拉了个长音，暗道白猪可宰。 祁同伟笑着问“文文姐，我过手的稿子最后给您，您一般需要多长时间审一篇？” “我最快也要十几分钟，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 祁同伟拿起稿子开始工作；十几分钟，糊弄鬼呢...... 职场如战场，各种明枪暗箭数不胜数，打回一篇罚2块，程文文得5毛提成，现在市场价猪肉才1块钱一斤。 一次错=半斤猪肉。 无需怀疑，就算是为了猪肉，程文文也会钉死祁同伟。 20分钟后，改好的稿子越过桌墙，出现在程文文的地盘。 还在埋头工作的程文文瞬间抬头“改好了？” 祁同伟点头。 程文文暗喜，突然想到自家上小学的儿子，都是一样的自信，前者她会赏一顿竹笋炒肉，后者会收取他们的小钱钱。 笑着接过稿子放到桌面上，赞道“不愧是高材生，就是优秀。” “你不检查一下？”祁同伟问。 “不着急，手里这篇稿子还没弄好，你继续。” 20分钟根本不可能改好一篇稿子，可那有什么关系呢？小孩子犯错就打，大人犯错就罚钱，总要付出代价才行。 程文文觉得自己作为职场老鸟，一定要年轻的大学生上一课，顺便收点学费。 又过去20分钟，第二篇准时递了过来，然后是15分钟、10分钟、5分钟。 “停！！！” 程文文半个身子压在桌墙上，一把按住祁同伟的手“十块保证金，一篇2块，嘿嘿....先休息休息。” 祁同伟从兜里掏出20块“要不我再续20块钱的？” “这样好....吗？” “那算....” 不等他说完，程文文一把将20块钱抢走“您继续....” 妈呀，一篇五二十五，五十五十，7块5,七斤半猪肉。 见程文文一副财迷模样，祁同伟暗笑。 兼职大学生在省委直属正厅级事业单位是处在食物链的最底层。 提条件硬来肯定不行。 以下克上的核心还是价值需求，搞明白其中利害关系，有时并不需要自己开口也能达成目的。 “和临时工不同，正式工拿的是工资，我是多干多得，程文文可不是。” “你既然想在我身上赚到钱，那我就不让你赚，等到你意识到我无法为你产出额外收益，你自己就会去找部门主管把我调走。” 祁同伟暗暗思量。 很快一个小时过去，10篇稿子全部完成，祁同伟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腕，将稿子递了过去。 “这么快，你还要不要继续？我不急。”程文文满眼都是笑意，瞄向祁同伟裤裆旁边的兜，意思是改稿就继续掏钱。” “不了，我去喝口水，你看完我再改。” “那行吧。” 程文文有些遗憾。 每篇稿子通篇在500字-800字，程文文看的很认真，语法标点符号一个都不放过，就好像在玩二十世纪的一款小游戏，大家来找茬，找到一处就通关。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程文文脸上的笑容也在慢慢减少，最后十分不甘的把稿件放到完成区，又拿起第二篇仔细观看。 “文文姐，您看几篇了，我现在热血沸腾，我给你补上。”祁同伟一副中二少年附体的模样。 “别烦我，这是第二篇。”程文文语气相当暴躁。 祁同伟耸耸肩，5分钟后又递过去一篇，刚要在下笔，程文文一下从工位上跳了起来。 这次她没有爬桌墙，而是绕到祁同伟身前“哥，你先休息休息，咱不急...” 祁同伟眉毛一挑“文文姐，不是老弟说你，你这工作态度不行啊，你看你的我写我的，可不能耽误。” “别，千万别，现在马上11点，你先去吃个饭，我中午加个班，咱下午再继续。” “我吃饭你加班？......那多不好意思啊文文姐，你别看我是大学生，可我既然来做兼职，我就已经做好觉悟了，我也能加班。” 程文文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每月84块钱，玩什么命啊。 什么？你是牛马，那你更要摸鱼了。 “年轻人不好好吃饭怎么能行，身体重要，去吧....” 祁同伟知道过犹不及，不出意外下午应该就会换工位。 果然，等吃饭回来，程文文双目无神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见到祁同伟直接开口 “刚刚领导通知我，说你们大学生能在放假期间做兼职就多学习学习，让你下午去评论部。” 祁同伟眉头皱起“文文姐，我还是想跟着你......评论部都是发表文章看法的大拿，对我来说还太早，去资料室还行。” 程文文深吸口气； 不行，我不能让这小子带着怨气去工作，不然胡咧咧一通，老娘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资料室是吧，我去跟领导说....但你可不能在外面瞎说。” “明白，文文姐帮我这么多，怎么可能瞎说，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临时工想调岗，临时工本人去肯定不行，可换成正式工挨顿骂就能办。 程文文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进入领导办公室，过了大约十分钟，狼狈的走了出来。 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走吧，我带你去资料室.....” 祁同伟没第一时间挪动脚步，而是一脸关切的给她最后一刀“文文姐你哭了，要不我就不去了，我就跟着你。” 这话说的，不了解的乍一听还以为俩人关系多好呢。 程文文牙齿咬得嘎嘎响，从牙缝挤出两个字“不用！” 【大跌们，跪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 第35章 整理庞大数据 “老张，给你带个人帮你。” 资料室/图书馆空间占地约五百平，各类珍贵书籍档案占满整个书架。 老张的是名脊背有些佝偻的小老头，大约50几岁，衣着朴素却很干净，头发被梳理的一丝不苟。 “说了多少遍我这里不需要年轻人，有功夫在我这蹉跎还不如出去跑跑新闻。” 看到老张，祁同伟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嘴巴。 张龙涛，曾获得长江韬奋奖，2006年逝世，自己还跟随高育良一起参加过他的追悼会。 “高老师，是学生格局小了，不该忘了你.....” 祁同伟礼貌回答“张老您误会了，我是汉东政法大学的大一新生，是临时工，跑不了外勤。” “老张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政法大学，你认识高育良吗？” “那是我的班主任，也是我的老师。” “小高的学生.......那你留下吧。” 程文文被晾在原地也不在意，两人都是大神级别的人物，尤其是老张。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无法跳脱世俗的人才叫人，有本事却又无欲无求的是仙。 老张就是个大仙，惹不起！ “成，那你们聊，我要赶紧回去，不然又要被扣工资，我先走了.....” ....... “现在年轻人张口闭口就是钱，整天抱怨工资低，食堂怎么又做白菜，一身的臭毛病。” 祁同伟默默跟在老张身后。 性格决定高度，老张当年也是闯过三八线的战地记者，要不是有张碎嘴，也不能到老都窝在资料室。 当然，不是说资料室不好，只是省法制报正厅级社长会更加的海阔天空。 许是说过瘾了，老张开始给祁同伟安排工作。 主要工作是负责分类整理，这项工作老张可以单独完成，祁同伟主要就是熟悉和看书，为采编工作提供参考和支持。 值得一提的是老张没说工资是怎么算的，祁同伟也不好问，不然岂不是和程文文一样成掉钱眼里的人？ 可干活哪有不问工资的？ 他有点牙疼，严重怀疑老张说那些话就是在pua自己。 这个想法会在国庆结束后被证实，祁厅长也会再次感受来自社会的深深恶意，用老张的话说；这么好的学习机会，给什么钱，没管你要钱就不错了。 老东西，等以后再参加你的追悼会，看我不朝你棺材板上吐吐沫。 ....... #令人发指！1001大型人口拐卖案。 #据本台记者报道，警方在嫌疑人李某家里找到18名年龄5-9岁不等的孩童，因被长期拘禁虐待，18名孩童已经丧失语言能力和直立行走能力，据嫌疑人李某交代...... #我们期待法律能够给予受害者公正的裁决，让李某为其残忍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 七天假期很快过去六天，期间祁同伟收获颇丰，很多前世珍贵真实案例档案都能在资料室找到。 当然，这一切离不开老张的帮助，每次提出问题老张都会说出一串编号，找到对应书籍就能在书中找到问题解决办法，堪称移动版百书百科。 这样一来，出书的前置条件就形成了。 畅游在知识的海洋里，祁同伟心中还有一点小忐忑， 还是工资问题， 不是纠结工资多寡，而是觉得这钱拿的有点亏心。 “6天就扫六次地......算了，大不了等发工资的时候全拿出来请张老吃饭，算是感谢这段时间的教导。” 心中有了计较，祁同伟继续看书查资料。 此行最大目的是要从五万余册图书中找到所有记录在案的精神病患者犯罪案例。 这注定是一个浩大工程，如果没有超忆症和老张的帮助，想都别想。 祁同伟觉得，与其站在林爱国面前谈论古今，讲人生理想，远没有最直观的数据震撼人心。 这时，老张佝偻着来到近前“小祁啊，明天是最后一天，有些话老张我是不吐不快，你找这些资料到底要干什么？” 埋在桌案前奋笔疾书的祁同伟闻声抬头，因用脑过度导致他双眼充满血丝。 “前两天的1001案你看了吧。” “不就是一起人口拐卖么，有什么问题吗？” 80年代我国天眼还没大面积覆盖，这就让犯罪分子有机可乘，而治疗不孕不育医疗体系还未推广全国，更是为这项罪恶提供土壤。 人口拐卖虽然让人痛心，可真不是什么新鲜事。 老张也是老江湖，顺着话头往下一想，结合祁同伟这几天一直在查关于精神病患者伤人害人案例，很快就想到一个可能对受害者和其家属来说非常沉痛的事实。 “你是说那小子是精神病？” 祁同伟轻轻点头。 现在才是第一篇报道，等号称最有职业操守的80媒体记者，实事求是的登出第二篇时，那时将引爆社会舆论。 随后是第三篇、第四篇，最后登刊对李建平判决移交精神病医院接受强制治疗。 这时，老张皱眉问“你想怎么做？” 祁同伟笑笑“我不认为认知偏差，存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身行为，所以我觉得他应该承担刑事责任。” “你觉得有啥用，你又不是法官。” 祁同伟笑笑“我虽然不是法官，但我能为法官提供数据....” 老张嘴里没个把门的，张口就是你怀疑.... 祁同伟直接打断他“我毫不怀疑司法的公正性，可法官也是人，每天都要处理大量工作，很可能会疏忽一些细节，我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细节放到他们手里，就是这样。” 开什么玩笑，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讲。 老张“......” 这小子求生欲好强啊。 两人四目相对，陷入沉默。 老张在祁同伟身上看到年轻人的执拗和恐怖执行力。 毫不怀疑，只要少年能一直保持这份执行力，未来只需一个舞台就能一飞冲天，压都压不住。 他率先打破沉默并给出承诺“算了，有什么我老张能做的，随时找我。” 祁同伟也不客气，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道“张老，有这么个事.......” 【跪求各位帅气的大跌们给个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点点，球球】 第36章 一步算三步，步步踩先 还没迈开腿就被叫住，老张转身笑骂“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就在这等我呢。” “不全是。” 如果老张无心帮忙，祁同伟也不会开口，主要还是不熟。 老张很爽利，直接道“行了，有什么需要说说看。” 省法制报在政法领域是权威中的权威，登刊要求非常严格，如果祁同伟把汇总类数据交上去，为确保数据真实，报社会在登刊前进行二次核对。 核对需要用大量人力精力，祁同伟拥有超忆症还用了五天，普通人没一个月根本完成不了。 这就涉及到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报社凭什么要浪费资源去证实一个在政法领域毫无影响力，一个连大学还没毕业的在校大学生的文章？ 凭你脸大？ 有多大，有鹰酱的大月亮大么？ “张老，如果您能帮忙证实这些数据的真实性，我就可以去找我们校长以汉东政法大学的名义来发布这篇文章。” 想要办成一件事，就要走一步看三步。 如果没有遇见老张，或者老张无心帮忙，为数据背书、联系报社、最后在文章末尾添上汉东政法大学六个字，都只能麻烦林爱国一人。 这就好比薅羊毛，真就是逮着一人可劲薅。 祁同伟已经做好此事过后林爱国再见自己如见瘟神的准备。 现在事情却出现了转机。 祁同伟舔着脸套近乎“张老，要是没有您，我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完成这件事，功劳肯定有你一半，为了表示感谢，我准备把您的名字也加上去。” 老张没说答应不答应，而是让祁同伟把写好的文章拿出来看看，全篇1200字，字字如矶，蕴含过去35年汉东所有关于精神病患者伤人害人时间，信息流超大。 根本无需了解，只要看一眼这篇文章，就能感受作者下了多大苦功，毫不夸张的说，这就是作者的孩子。 可现在祁同伟就是愿意把他分享出来。 老张忍不住看了一眼祁同伟，少年眼中的纯粹和执着令人震撼，可他还是再次确认“你真舍得？” 祁同伟笑笑“老话不是说了吗，一心不能二用，我写这篇文章的出发点是帮助那些孩子严惩凶徒，只要能完成这个目标，对我来说就是巨大成功。” 好一个一心不能二用，多简单质朴的道理，可有些人走着走着就忘记了初心，好啊小祁，你很好啊。” 老张激动的连拍大腿，哈哈大笑。 “小高真的收了一位好学生，不过不用这么麻烦，这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不是所有人都能跟你一样料敌于先。” 老张意有所指，笑的很奸猾。 现在社会舆论主要围绕人口拐卖，那个‘骗’字还没被揭开，李建平的精神状态还是鲜为人知的秘密。 老张是想把两件事分开，将祁同伟的文章归纳为一次普通社会法制调研文。 这完全就是在钻空子，搞小聪明。 可他也不想想自己半截身子入土可以算计厅级干部，事后被发现也能耍无赖糊弄过去，祁同伟可不行。 路要是越走越窄，以后还怎么进部？ 没有通天的老子撑腰，就不要当混世魔王，把别人当傻子，总有一天会把自己套进去。 “什么意思？” 祁同伟挠挠头，一脸憨厚。 “反正这事你别管了，交给我就行，你就赶紧去找你们校长，让他把汉东政法大学六个字填上去，不然没人重视。” 祁同伟觉得老张这是不想抢这份劳动成果，其实大可不必，多一个人就能多分担一些压力，不一定是坏事。 只是这种事不能直说，不然万一以后老张要是后悔，平得埋怨。 时间一晃来到下午，临走前老张找到祁同伟，直言自己已经跟社长沟通完，文章可以随时发布。 “太好了，这次可真要感谢您了张老，您这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无名英雄，我要替那些孩子谢谢您。” 祁同伟给老张鞠了一躬。 “嘿嘿，别整那些虚的，我这边是搞定了，你可别出岔子，你现在赶紧回学校找你们校长。” 老张怕他不够重视，嘱咐道“现在社会风气不好，一个个都整天把权威专家挂在嘴边，没有知名度，哪怕是真的也没人信。” “明白，我现在就回去找我们校长。” “那你快去。” 顾不得多寒暄，祁同伟离开报社，一步迈进学校大门，径自去了保卫科找李大牛，询问他今天见没见到校长林爱国。 得知林爱国还没回校，祁同伟又没他校外家的电话，只能来到他学校的家门口，就坐着干等。 今天是1984年10月6号，假期还剩最后一天，今天林爱国肯定会回来。 这一等就是四个小时，临近晚上九点的时候，林爱国满身酒气晃晃悠悠的出现。 祁同伟见状，暗道功夫不负有心人。 他先是在20米外喊了一句，等林爱国回头时小跑着来到近前，一把抢过他手上的公文包，又把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搀着他往前走。 小祁啊....大晚上的你怎么在这？” 林爱国喝的舌头都开始打卷，认了好几遍才认出祁同伟。 61年开始，干部便盛行酒桌文化，初时还很克制，越往后越严重，祁同伟不用看就知道，6天时间林爱国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喝酒的路上。 祁同伟一脸关切“林叔您先别说话，进屋再说。” 说完架着林爱国回到他家。 进了屋，祁同伟把他放到沙发上，然后开始烧水给林爱国擦脸，热情的让林爱国直呼受不了。 祁同伟是个务实的人，知道求人办事时要把姿态放低，不然一个一穷二白的学生，给不了钱、给不了资源，还不会来事，人家凭什么帮你？ 凭你脑瓜子大啊？ 祁同伟把林爱国架到床上，又贴心的盖好被子，然后直接走了。 等听到房门关闭声，一直闭眼的林爱国慢慢睁开双眼，很利索的起身走到客厅检查一下房门，确认没问题，这才返回房间睡觉。 “也不知道这小子来找我是想办啥事。” 人拥有权力后会自动学会一个被动技能，那就是除非这人比自己级别高，不然看谁都像是来求自己办事的。 有意思的是这个被动技能的准确率非常高，高达 【跪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目前数据很难看，求支持。】 第37章 神奇的慢跑理论 翌日清晨， 林爱国推开房门，目光落到坐在台阶倚靠扶手睡着的祁同伟身上；这是等了一夜？ 上前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欸，小祁醒醒，别睡了。” 祁同伟睡眠很轻，很快就醒了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关心询问“林叔你醒酒了，吃饭了没，我去你给做吧。” 别管是不是装的，这话听得就让人觉得心里舒服，林爱国摆摆手“行了行了，有什么事赶紧说，别耽误我休息，这假期还没结束呢。” 祁同伟没直接说事，而是打量一眼林爱国，见他一身运动装，明显是要去操场晨跑，笑道“你这是要去晨跑？我陪你....汇报工作的事不着急。” 说完祁同伟还在原地蹦了两下。 “真不急？” “不急。” “那就走，这几天喝的太多头疼，去精神精神。” 晨跑没有被打扰，林爱国心情大好，很满意这份克制的焦急，心中决定只要事情不是太难办，就直接办了。 反正上次还欠祁同伟一个人情，就当还人情了。 两人结伴来到操场，一眼就看到跑道上那个靓丽身影，身姿婀娜的梁璐一身红色运动装，如同一道靓丽风景线。 爱美之心人皆有，林爱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赞道“还是咱们学校好，一来操场，感觉整个人都年轻了不少，走，咱俩跑起来。” “好的林叔。” 明明是个老帮菜，可祁同伟装起嫩来毫无心理负担，一口一个叔，叫的那叫一个亲切。 两人绕着操场小跑，不一会就被梁璐套了一圈，同时也发现两人。 擦肩而过时，梁璐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祁同伟，见他跟校长一起就没率先开口，只留下一道靓丽的背影。 “小祁，看来我们要提提速了，都让女同志套圈了。” “嗨，咱和她不一样，她那是啥都不懂瞎跑呢，咱这才是最健康的跑法。” 细说说。”、 林爱国根本不想提速，也跑不动，可就像他刚刚说的那样，被梁璐这个女同志套圈，感觉老脸有点挂不住。 还没跑远的梁璐也忍不住放慢脚步，想听听他到底是有高论，还是硬舔。 可祁同伟是谁？ 那是一心想要进部的祁厅长，陪好领导这件事，祁厅长是认真的，张口就来 “外国小日子有个叫田中弘明的运动科学系教授，他就提出运动促进健康和减少慢性疾病的理论，他说这人啊，最健康的跑步速度是5里/小时，另外还有梅方久仁子等教授专家都提过慢跑理论。” “我刚刚算了一下，咱这速度每小时应该能跑6公里，正好取中间值，最健康。” 祁同伟说的信誓旦旦，什么理论，谁提的，全都说的清清楚楚，由不得旁人不信。 林爱国嘴角一勾，很认同的点头，笑道“那咱就不提速了，跑步嘛，健康最重要。” “可不咋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听的梁璐都快吐了，暗骂一句马屁精，迈开大长腿就跑远了。 此刻梁璐还不知道，未来她还会遇见祁同伟跟一个运动天赋比较好的领导跑步，将她甩的老远的同时还不忘提一下快跑理论。 那场景....啧啧.... 跑了大约一个小时，林爱国放下手臂，由跑变走。祁同伟就跟在他身后，和他错开半个身位。 “你别说，虽然没出多少汗，可这全身暖洋洋的精气神十足，舒服。” 林爱国大笑。 “要不说咱这才是健康锻炼。” 祁同伟附和。 真认真算下来，两人拢共没见过几面，除开第一次挨揍的糟糕体验，林爱国每一次都能发掘到祁同伟身上的亮点。 就比如说这次跑步，那个小日子的什么专家教授，一听就是犄角旮旯里的偏科知识，可祁同伟就是知道，还能活学活用。 什么是人才？这就是人才。 林爱国高兴了，语气也越来越温和，率先开口“现在能说说找我什么事了吧。” 祁同伟觉得时机成熟，就从包里拿出文稿递了过去。 没错，祁同伟一直是背着包陪着林爱国跑了一个小时。 “论开国至今35年我省精神病患者伤人害人数据大统计？” 林爱国有点迷糊“这是干什么的？” 祁同伟先是把1号自己和李大牛抓捕李建平的事情说了一遍，还不等继续说就被林爱国打断。 “你是说1001那个人口拐卖案是你破的？” 祁同伟点头，纠正道“是我和保卫科李大牛一起抓的人。” 林爱国摆摆手，提起那个牛马，他的头皮和脸就隐隐作痛，不想煞风景“没想到放假期间你竟干了这么一件大事，都上报纸了，好啊，没给学校丢脸，没给我丢脸。” 短暂感叹和勉励，林爱国询问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祁同伟就把对李建平的精神状态和写这篇稿子的目的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这种事瞒不了，也不能瞒，不然后续事件发酵林爱国反应过来，肯定会上演经典一幕；工作时间别叫林叔，要称呼职务。 入党介绍人的事肯定也要泡汤。 说到底，两人没什么深的利益瓜葛，只是林爱国比较看好祁同伟而已。 “林叔，我记得咱们政法系许多教授都有在法制报发表文章的经历，这件事还没出结果，我也只是猜测，算是未雨绸缪，只要打好时间差，这只是一篇可以代表学校一直致力政法领域深耕的工作体现。” 祁同伟说的情真意切，就差拍着胸脯说万一以后出事，都算我的.....、 “报社那边信息核对也做好了？” 林爱国问。 “做好了，我兼职时在报社资料室认识一位老者，我不知道名字，只是称呼他为张老，张老人很好，知道这件事后，选择无偿帮助我，也是帮助那些孩子。” 祁同伟连续熬了六天夜，平均每天睡眠时间不超过4小时，已经拼尽全力。 “失道者寡助，得道者多助.....算了，我也不想听那些烦心事，我就知道这是一篇可以反映我校能干实事，肯干实事的文章，你明白了吗？” 祁同伟大喜，连连点头。 “林叔，要我说您才是真正的包青天、是海瑞，是咱汉东政法大学真正的定海神针！！！” 【感谢爱吃菠萝的礼物，跪谢，萌新给大佬磕一个，棒棒棒....】 第38章 努力之人天不负 “您就是....” 祁同伟真的太高兴了，马屁不要命的拍。 和先前去找高育良不同，那时祁同伟是想让高育良去找陆亦可的母亲，也就是现任汉东省检察院的吴大法官。 表达关心、找个人、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和梁璐去找她爹一样，属于嘴强王者，其实什么都没付出。 可这次不同，1200字的稿件，每个字都是祁同伟的心血，是完全用努力和正道来说服老张和林爱国。 这种收获，换来的是巨大成就感。 “行了，你小子能在几天内从五万本书里找到这些资料，比什么马屁都重要，我这个大学校长要是再不支持，那我也不要干了。” 努力之人天不负，林爱国是真没想到祁同伟下这么大苦功，还一点不居功自傲上来就提要求，反而是忙前忙后的伺候。 这太难得了。 历史上有多少清流打着一心为公的名义，一言不合就死谏，说白了就是只要我觉得对，你就不能反驳，你敢反驳我就死给你看。 这时皇帝就说了；这件事是好的，可你的态度我不是很满意，你牛，那你就死，我就不给你办。 昏君啊昏君....砰！！！ 再看看祁同伟怎么做的，完全没给林爱国生出抵抗情绪的空间，高下立判。 一时之间，林爱国都有些佩服祁同伟，同时想要着重培养祁同伟的心也更加坚定。 ....... 拿着盖有汉东政法大学公章的稿件，祁同伟兴冲冲的去找高育良。 和上次不同，这次除了分享喜悦，还是要让高老师参与一下，减轻点愧疚，不然以后不好相处。 祁厅长这只老狐狸，在维护人际关系方面堪称滴水不漏。 嘭嘭嘭~~~ 大铁门被砸的砰砰响。 “老师，老师开门。” 祁同伟搓了搓脸，等高育良开门时，一把抓住他的手，双眼冒光“成了，老师，成了。” “你是说那件事成了？太好了。” 都不用提醒，高育良马上就想到祁同伟说的是什么事，明显是一直在心里琢磨，难受呢。 连忙把祁同伟迎进屋，高育良迫不及待的问“到底怎么回事，仔细说说。” 祁同伟把事情原原本本有说了一遍，然后拿出盖了公章的稿件，说出极其符合年轻人的一句话 “有了这份数据，到时法官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家伙，我也能给那群孩子一个交代了。” “没错，没错。” 高育良仔细观看，然后指着末尾那段阐述可控和不可控的界限“这句话明确阐述，李建平的行为是完全可控的，他也必将要承担法律责任。” 高育良激动的直拍大腿，这几天他过的相当难受，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香，连忙道“你赶紧去办，免得夜长梦多。” “好，那我现在就去。” 等祁同伟离开，高育良在客厅原地转圈，随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定，急匆匆下楼去找去菜市场买菜的吴慧芬。 逮到在菜市场砍价的吴慧芬，拉着她就往电话亭走。 “老高，老高你着急忙慌的拉我是干嘛啊。” 高育良一拍脑袋，光着急了，还没告诉老婆是什么事呢，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把事情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你现在给你姐打电话，让她这两天注意一下法制报的内容，尤其是同伟写的那篇。” “行行行，我打，我打还不行吗，真是欠了你们师徒俩的。” ......... 市局会议室。 李刚揉了揉眉心，拿出医院刚出的诊断单“局长，现在可以确定，李建平确实是患有认知偏差的精神疾病，没有上下线，完全是个人行为。” 局长反问“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只要把案件移交到检察院，就跟我们没关系了对不对？” 局长狠狠拍了一下桌面，怒吼“那么多媒体都在等结果，你是让我现在出去跟他们说，说李建平是个精神病，我们市局已经薄弱到一个精神病就能在眼皮子底下掠走18个孩子，是这样吗？” 局长啪啪拍着桌面“别一个个装死，说话！！！” 局长环视一周，指着一个人道“你先说，你们巡警支队是怎么巡逻的，又是怎么防控的。” 见他装死，又指着另一个“还有你们交通支队，那面包车成天晚上在大街上晃悠，你们就不会检查检查？你们检查了吗话！！！” “还有你们办公室、督察、信访，工作是怎么做的，说话啊.....” 局长的全图炮覆盖每一个死角。 “对了，还有你们政治部，天天讲要开展精神文明建设，你们就是这么开展的？” 骂了足足一个小时，局长揉了揉脑袋，看向李刚。 “移交到检察院，李建平这种情况一般会怎么量刑？” 李刚头皮一麻，心中狂呼；你是局长，这种事你问我，你不知道刑法吗？ “这个....这个....这个要看具体情况......” 局长眼中闪过危险光芒，一字一顿的问“仔细说说，什么叫具体情况。” 会议室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李刚，眼中只有六个大字；刚子，你受苦了。 “怎么，哑巴了，还是说你李刚专业知识不过关，不知道？” 此话一出，李刚知道这事躲是躲不过去了，他站起身，语气铿锵的把刑法第第十八条完完整整的背了一遍。 岂料局长大手一挥“我不是来听你背书的....” “.......” 对，你不是来听背书的，你是来找茬的。 局长叹了口气“同志们，我知道大家都很努力很辛苦，就拿刑侦支队来说，本来一个好好的国庆，愣是加了6天班，可我们苦一点，人民群众就能更幸福一点，这是我们的职责。” “大家想一想，等这件事发酵，会对我们造成多么沉重的打击？如果发生最糟糕的结果.....你们想想，我们怎么对得起那些孩子。” 说到这，局长也没心情继续骂人了，他挥挥手 “按照程序移交吧，散会！！！” 【跪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点点，谢谢各位...】 第39章 平地起惊雷 1984年10月7日，清晨。 刚到市局，李刚就被韩雪堵在门口。 “我说你个小丫头片不进屋，堵我干什么呀。” 韩雪举起手中的今日法制报，兴奋的说道“好事啊李队，大好事。” “什么事啊，咋咋乎乎的...” 李刚没当回事，昨天被局长骂的有点惨，他到现在还没调整好心态，心情之糟糕，见到路边的狗都想踹一脚。 “是那个祁同伟，哎呀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韩雪把报纸摊开，手指着第一页头条下方首位第一个。 “这是.....卧槽！” 李刚一把抢过报纸，仔仔细细的开始看。 “周局来了没？” “来了。” 得到肯定答案，李刚一溜烟小跑的来到局长办公室，激动的甚至忘了敲门，进屋把还在浇花的局长吓了一跳。 “干什么呢你，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李刚也是经历过血与火的铁汉，可有些事根本就不是拳头能解决的，那种拼尽全力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会让人认识到自己渺小。 要么被直接击垮，要么将事情埋在心里，给自身做心理建设，让自己更加强大。 可这何尝不是一种无奈的妥协。 不仅是李刚，整个市局上上下下所有领导都已经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结果，现在突然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岂能不激动。 不仅是李刚，当局长看到那篇报道时，也不由握紧拳头狠砸一下桌面。 “好，好，好，有了它，我们也能给外界一个交代了。” 局长拉着李刚走到一旁的沙发前，示意他坐下说话，脸上再无半点阴霾。 拉着李刚走到一旁的沙发前，示意他坐下说话。 “哎呀，你不知道啊，我昨天一晚上没睡好，你说就李建平那小子犯的罪，枪毙他十次我都不嫌多，这要是不承担刑事责任，行了，不提他的，跟我说说这位小英雄吧。” 局长犹如久旱逢甘霖，满脸笑意。 “不瞒您说，这小子要不是在校大学生，我肯定想办法把他招到我们的队伍里。” 李刚嘴咧的老大。 “那这件事就交给，等他毕业如果没加入我们，我拿你是问！” 局长的话犹如一道定身术，直接让李刚脸上的笑容定格。也不给他解释机会，起身来到办公桌前开始写感谢信。 至于上次写的那封，直接就让局长撕了，用他的话说，感情表达的还不够。 第一封感谢信只是本职工作，冲的是李刚的面子，这第二封就是真的记住祁同伟这个人，而且印象还非常好。 你在领导那挂了号，未来路就会好走很多。 不仅是局长，那些知道内情的政法人员，看到这篇文章后都默默记住了祁同伟。 省检察院吴法官，高育良的大姨姐，看过后才明白自家妹妹昨天为啥打电话要求自己一定要看。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就是及时雨。 “我这妹夫真收了一个好学生，是个好苗子，有这篇文章做参考，很多问题就好解决了。” 干部家属楼，梁群峰家。 “老三，上次二妹说的那个男的叫什么来着，你还记得不？” “我说大哥，你就别拿弟弟寻开心了...你看你瞪我干什么，不是叫祁同伟吗。” “还真是他。” 这时，梁群峰从书房走了出来“真是谁啊？” “父亲，是法制报里面有篇报道，署名就是汉东政法大学祁同伟。” “拿来我看看。” 梁群峰接过报纸，看完沉思片刻想清前后始末，发出一声感叹“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这小子，是个干实事的。” 干实事就是能干事，能干事就是能用能提拔，这在体制内是非常高的评价。 目前双方还未爆发任何冲突，而且女儿梁璐还为他求自己帮忙，很明显关系很好，也算是自己人。 梁群峰毫不吝啬夸奖，默默记住门下有这么一号人。 如果祁同伟知道梁群峰已经把他当自己人，心情估计会很复杂.... 校房产管理部宋鸿卓你复杂个毛啊，我才是梁书记的门下走狗，我才是！！！ 干部家属楼，陈岩石家。 陈岩石把儿子陈海教导身前，指着祁同伟那篇文章说道“你今年也上高二了，爸来考考你，你觉得这篇文章些的怎么样。” 年仅17，嘴巴才长一圈绒毛的陈海接过报纸扫一眼“一篇数据调研.....有啥看头？” “没了？”陈岩石问。 陈海想想“嗯，很费功夫，需要大量时间，工作态度值得肯定。” 陈岩石有点失望，很多事属于工作机密，他不会跟家里人说，可这篇文章是以数据的形式进行对比，末尾还有两者界限总结。 也许不是很优美，没有那么多华丽辞藻，却非常具有现代意义，是足以在省内大力宣传的政法类文章。 可自己这小儿子却一点都看不出来，如何能不失望。 还工作态度值得肯定，娘的，本事没多少，官瘾派头还挺足。 “滚滚滚...快别在这气我了。” 见弟弟挨训，一旁陈阳也凑了过来，问“这是吃什么了，怎么又开始训您的宝贝儿子。” “你这叫什么话，我是那种随意训斥孩子的家长吗，是你弟弟榆木脑袋，不骂不开窍！” 陈岩石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好好好，您不是，可今天是最后一天假期，咱别吵架....什么文章我看看。” 陈阳拿起法制报搂一眼，眼角一开，揉揉眼睛仔细看了看，确认那是祁同伟不是祺同伟后，妈呀一声。 这...” “哎呀你快别这这这的了，早上吃多噎着了你。”陈岩石一把抢回报纸。 陈阳也没在意，此刻她脑瓜子嗡嗡的，满脑子就是这不可能四个大字，这可是省法制报啊。 祁同伟竟然在这上面发表文章了。 这就好比大家一起蹲着活尿玩泥巴，玩着玩着你突然拿出个苹果15出来，低头看看手里的泥，又看一眼你王者荣耀的全皮肤，这还玩个蛋啊。 这不是纯纯搞心态么..... 【看到这里的大佬们，求五星好评，免费的小礼物，跪谢！！！】 第40章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怎么了这是，一惊一乍的，这祁同伟你认识？” 陈岩石只是随口一问，谁料自家闺女竟很认真的点头，直言这是自己同班同学。 这下轮到陈岩石惊讶了，一名刚入学还未正式上课的大一新生，竟能在法制报上刊登这么硬核的文章，这已经不能单用优秀两字来形容。 省法制报最在意的就是真实性，任何一篇数据调研类文章，背后都代表着巨大付出。 同时也代表着需要大量时间。 陈岩石是有真才实学的干部，结合昨天属下汇报的情况，很快便得到一个超出常理的答案。 确定署名没有其他名字。 “难道这小子在几天时间就完成旁人你需要几个月才能完成的事？” 陈岩石喃喃，又问“陈阳，你说的那个祁同伟，他家是干什么的？” “祁同伟自己说父母都是务农的农民，你问这个干什么？” “农民的儿子。” 出身贫寒代表没有资源，这种情况别说造假，能确保劳动成果不被窃取就是好事，也就是说这篇文章，祁同伟只用5天便完成。 嘶...... 这特娘的是个人才啊。 陈岩石压下心中震撼，看了眼陈海，眼中满是嫌弃，又看了眼陈阳，轻叹口气。 人比人要死，货比货要扔，真就是优秀的孩子都在别人家呗。 “不是爸，你看我叹什么气啊...” 陈阳跟一只炸毛的猫一样。 “是啊，您看您那眼神，这要是有个垃圾袋，您都能把我装进去当垃圾给扔咯。”陈海愤愤。 陈岩石有些尴尬的笑笑，不动声色的给两人最后一刀“有那么明显吗？” “......” “......” 姐弟俩被气的直翻白眼，尤其是陈阳，此刻已经将祁同伟视作一生之敌，发誓和他誓不两立。 .......... 省法制报报社。 今天是兼职最后一天，下班时祁同伟找到上级老张询问工资的事，得到的是一句反问“工资？这几天你干什么活了？” 祁同伟想了想，资料室的工作全是老张做的，自己除了看书就是在查资料，好像就扫了几次地。 “你小子来我这第二天我就让前台把你给开除了，不然你活活不干，还要拿工资，那不成了薅公家羊毛了？” “年轻就要多学习，别老想着钱钱钱的，我看你是掉钱眼里去了。 “想当年，我们为了学习吃了多少苦，没管你要钱就不错了，不知足！！！” 被老张狂风暴雨的输出，祁同伟不得不败退，就这为了感谢老张帮忙，走之前自掏腰包请老张下顿馆子，消费8块2。 真应了那句老话，做好事需要付出代价。 1984年10月20日，省rm法院判决李建平有期徒刑20年，缓期一年执行。 宣判法官是吴法官，当她念出判决书时，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那些受害者的父母更是喜极而泣，抱着自家孩子痛哭。 祁同伟看着这一幕，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满足感，感觉之前做的一切都值了。 默默道了一句珍重，悄悄退场，不惊动一人。 走出法院的那一刻，祁同伟望向天边云彩，深吸一口气，整理一下挎包，大踏步离开。 等那些小朋友被家长抱出法院时，只隐约看见一道背影一闪而逝，随后就被父母紧紧搂紧怀里，生怕下一刻在消失不见。 因祁同伟强烈要求保密，从始至终他们只知道救人的是一位在校大学生，却不知那人刚刚就坐在他身边。 1984年10月21日，心无牵挂的祁同伟正式加入学生会，和上一世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有急于表现，表现的非常低调。 可他太优秀了，局长表扬信、奖状、锦旗和省法制报作者身份就像黑夜中的萤火虫，走到哪都是焦点。 如今在汉东政法大学，上到校领导，下到各届师生，就没有不认识祁同伟的。 1984年10月22日，祁同伟正式入党，入党介绍人是林爱国，他跟随校长林爱国一起宣誓，加入这个神圣的组织。 1985年1月8日，第一学期结束，寒假开始，祁同伟离开校园，登上回家的列车。 车窗外的风景如时光的倒影匆匆掠过，祁同伟的目光始终凝视着那越来越近的熟悉轮廓。 每靠近一公里，那股混杂着期待与紧张的情绪便愈发浓烈。 “也不知二老有没有听我的多吃点好的补充营养。” 祁同伟的手不自觉的攥紧，掌心满是汗水，既有对二老的担忧愧疚，也有难以言喻的期待。 下了火车，又转乘大巴，最后徒步走了一个小时，才终于见到祁家村轮廓。 村口，村长祁康平在原地转圈，身后是两张大鼓、四面铜锣，8个唢呐手，一大群人。 远远见到祁同伟，村长祁康平连忙招呼“快快快，敲起来，吹起来....” 鼓声、锣声、唢呐声齐响。 祁同伟一脸错愕，心说上辈子也没这么隆重啊，知道是自己回家，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娶亲呢。 村长祁康平今年快七十，杵着一根黄花梨拐杖，健步如飞。 来到祁同伟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 “好小子，壮了，结实了。” 说完不给祁同伟反应机会，村长祁康平昂着头，拉着他一同往前走。 走到人群中央，村长祁康平伸手压了压，示意安静。 这时一旁的祁大山拿出一沓报纸小跑的送到村长手上。 村长祁康平高举那一沓报纸，中气十足的喊“我们老祁家出了一条真龙，不仅当了大学生，还上了报，而且还不是一份，是大家伙为我们祁家村的骄傲，鼓掌！！！” 啪啪啪....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尤其是祁同伟父母，拍的手都红了还不自知。 祁同伟怔怔的看向二老，二老比记忆中苍老，又比记忆中年轻。 自己国庆未回，也有逃避不敢面对二老的因素。 原本以为孤鹰岭自戕后就是天人永隔，老天却又给祁同伟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他岂能不感恩。 “噗通！” 祁同伟来到二老面前重重跪下，哽咽发声“爸、妈，同伟回来了。” 【大虎哽咽爸、妈，您能给个五星好评吗】 第41章 心一点点被焐热 “爸、妈、同伟回来了。” 旁人不知祁同伟为何如此激动，可家族要想传承的久远，就要讲长幼尊卑，讲传承有序。 这是好事。 村中老人的真理就是一个人如果不孝顺，就是再优秀也指望不上。 祁同伟这一操作，无形中让自身形象更优秀，也让祁父祁母更有面子。一旁村长见祁同伟还是如此孝顺，欣慰的笑了。 祁父连忙把宝贝儿子搀扶起来“今天是好日子，别哭哭啼啼的给我丢人。” “好了好了，先不急着叙旧，先去祠堂给祖宗上香。” 村长招呼众人直奔家族祠堂。 进入村子，祁同伟不由恍了神。 入目皆是稀稀拉拉的土坯房，屋顶长满青苔，墙壁被岁月刻下无数裂痕..... 正中央是祠堂，整体采用木质架结构，以木柱木梁承重，墙壁只起到维护作用。 如果是懂历史的人就会发现，祠堂是明朝风格，也就是说祁家村已经传承了400多年。 可几百年来，祠堂只翻新过寥寥几次，每次还都是换瓦不换柱。 祁同伟永远不会忘记前世自己将祠堂彻底翻修后，那些老人跪在地上高呼祖宗显灵的画面。 迈过祠堂门槛， 祁同伟上前先给祖宗上了三炷香，又跪下磕了九个响头。 “好了好了，意思到了就行，你这脑瓜可金贵着呢，别磕坏了。” 村长祁康平一脸心疼，连忙蹲下给祁同伟擦脑门。 “三叔公，我没事。” 祁同伟站起身，朝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未来是未来，现在是现在，祁同伟只知此时此刻自己还没做过什么利乡利民的大事，这一鞠躬，是感谢大家看得起他祁同伟。 众人见状，皆露出欣慰笑容。 寒暄片刻。 村长和三位族老走到祠堂正中央，宣布一个重磅消息。 “族里决定为同伟单开一页族谱，记载他对老祁家的贡献，大家伙鼓掌。” 村长事先已经跟大家通气，除了出门在外的祁同伟，大家伙早就有心理准备，全都表示同意。 祁同伟站在原地， 单开一页族谱是指某人因其取得非同寻常的成就和特殊贡献，而受到家族特别认可和纪念，从而在族谱中单独为其开一页来纪录相关信息....与族长存。 上一世自己是大学毕业获得研究生学历才获得这项家族荣誉，没想到这次时间竟然提前这么多。 祁同伟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 祁父最是激动，他今年才38，可常年辛劳风吹日晒，两鬓早已泛白，比城里50岁的人还显老。此刻却红光满面，说话都带着颤音，已经激动到了极点。 祁母也一样，苍老的面容下满是笑意，可眼泪却不停往外流。 “老三，你去把我家猪牵来，今晚咱们杀猪祭祖，摆宴席。” “对对对，杀猪....” 祁同伟不记得自家有猪，应该是专门为今天准备的，一想到父母平时做菜连油都舍不得放，现在为了自己说杀猪就杀猪，心便感觉一阵阵刺痛。 上一世自己自戕孤鹰岭，二老知道这消息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啊。 祁同伟默默发誓。 “爸、妈，儿子这次一定要让您二老儿孙满堂，尽享天伦之乐。” 很快，一只200多斤的花猪被抬了过来，祁同伟眼角一抽，现在买猪肉还需要肉票，如果没有就加钱，正常一块钱一斤，会直接翻一倍。 看来自己寄回来的500块钱，二老是一分没花，光买猪了。 ......... 祁同伟是家中独子，自己一个屋，躺在炕上，久久无法入眠， 原本祁同伟打算等完成学业后在着手带领家族致富，手段也比较简单，就是等89年开股市、90年倒卖国债券，轻轻松松就能致富。 可经历白天这一遭，祁同伟又改变了想法，明明知道这是糖衣炮弹，他却吃的甘之如饴。 “光带乡亲们致富还不够，还要注重教育，不能让他们在走前世的老路，更不能违法犯罪。” 祁同伟下定决心。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祁母举着一盏煤油灯，小声问“儿啊，冷不冷，妈在给你拿床被子吧。” “妈，我不冷，还有你晚上别点那煤油灯了，对眼睛不好。” “不点煤油灯点啥？咱错除了你三叔公家，也没通电。” “你买蜡烛啊，舍得买猪，咋连几根蜡烛都舍不得买呢。” “花那钱，行了，你赶紧睡吧。” 祁母有些不习惯被儿子说教，没好气的走了，钻回被窝又忍不住问自家男人“当家的，煤油灯真伤眼睛啊？” “应该...应该是吧，咱儿是大学生，懂得多，说的肯定对。” 祁父越说越笃定。 “那你明天去买点蜡烛。” 祁母脸上浮现后怕之色。 “你个败家娘们，咱花那钱干啥？” 祁父语气带着一丝怒意。 “不是我用，给咱儿用，你想啊，咱儿那眼睛多金贵，可不能出差错。” 听到是给儿子用，祁父全然没有刚刚的不情愿，直接应下“那行，明早我就去买。” 祁同伟听到二老在里屋的小声交谈，鼻子一酸，眼中流下两行清泪。 挣钱，必须挣钱..... 要是没能力还好，有能力还让二老过苦日子，这才是最大的不孝。 ........ 翌日，祁同伟早早来到村长祁康平的家。 和自家土坯房一样，没几样家具，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两根电线，一根通灯，一根通电话。 就这还是乡里方便办公才给配的，不然以祁家村的家底，买完电话估计就要当裤子。 简单问候，祁同伟开门见山。 “三叔公，咱村太穷了，必须要走出去才能赚钱。” “你说这个三叔公知道，可走出去就是两眼一抹黑，连干啥都不知道...咋挣钱？” 80年代有个特别让人无语的事情，农村人想要离开村子去城里闯荡，必须要有出行证明，不然会被当成盲流给抓起来遣返。 可出行证明必须要写清楚人从哪来，要去哪，要干什么，还不能造假，不然要承担连带责任。 前两者还好，唯独最后一项是个大难题。 因为光写外出务工，没有明确位置，也属于闲散人员，也会被遣返。 许多意志不坚定，没有明确目标的人，就这样生生锁死在穷山恶水里，无法离开。 【昨天有个朋友留言第一章出现的一个人名有问题，作者仔细想了想又查了下百度，吓得马上改名，这里作者想说，这完全是个误会。】 第42章 找门路，搞钱 “同伟啊，是不是有大厂要招工，你有门路？” 村长眼睛放光。 80年代主流还不是刚刚冒头的个体户，老辈人就认工厂，越大越好，越大越有保障，说出去也有面子。 祁同伟当然知道实体职业旱涝保收，只是祁家村全是农民，什么专业都不懂，大环境下岗潮中，就算进厂，也是第一批被刷下来的那批人。 更何况祁同伟根本不认识厂老板。 “三叔公，咱们必须要认清一个现实，无论大厂小厂都不是咱们能进的，要想致富，靠别人不行，咱只能靠自己。” 祁同伟缓缓摇头。 “是啊...只能靠自己，靠咱村出息的年轻人，靠你才行啊。” 村长眼神有些黯淡。 现实将这位老人的脊背压弯，看不清前路，也不知道该如何致富，只能把这些交给年轻人，何尝不是一种对现实的妥协。 站在现在往前看，总觉得处处难，除了读书，一点出头的路都看不到。 可站在未来回头看，就会发现80年代才是处处充满机遇的年代，发财几乎是有手就行。 现实不允许人们回头看，可祁同伟这位重生者可以。 能发财、不被惦记、不用本钱、还不能犯法的职业......收废品！！！ 没错，祁同伟准备带着村里的年轻人去京州收破烂。 当然，这件事不能直接跟村长说，不然容易被打....不是说祁家村的人矫情，而是不允许村里唯一大学生带头带着大家去当乞丐。 要么说收废品不被人惦记，因为在不懂行的眼中，这就是一群整天在街道拾荒的臭乞丐.... 直到90年代出现了第一个废品大王，人们才知道原来收废品这么挣钱。 这就是信息差。 “三叔公，我有个朋友在京州做生意，现在正在招工，一个月200块钱，你觉得咋样。” “啥？”村长直接从炕上蹦了起来滴亲娘欸....干啥挣这多？” 说完又自己回答自己“不管干啥，只要不犯法，咱啥都能干...要多少人？” 祁同伟想了想，伸出一只手。 “才5个？”村长一阵失望，恨不得把全村都搬过去，只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连连道“5个也好，5个也不少了。” 为了不影响计划，祁同伟马上打预防针“大茂和大春跟我同龄，人也机灵踏实，可以跟我一起进城，剩下三个您来定。” 祁康平是村长也是族长，在祁家村拥有绝对权威，甚至还拥有一定的执法权，如果族里出了抹黑家族的族人，打断腿都是轻的。 同样，安排村内工作也是祁康平的权力，祁同伟可以出主意想方法，但不能越过村长提要求，因为这从某种意义上就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祁康平要是计较起来，轻则罚祁同伟去跪祠堂，重则暴打一顿也没地说理。 这就是封建大家长。 祁同伟都做好被训斥的准备，不曾想村长根本没提，反而向他征求意见问自己孙子祁大山行不行。 这可和记忆里的霸道村长形象不符。 反常态度引起祁同伟的注意，稍微一思忖，问题应该还是出现在那几篇省法制报的文章上。 祁同伟从兜里掏出20块钱“这是他们五个人的路费，我今天就回城办这事，办妥我给你打电话，到时我去火车站接你们。” 祁同伟是行动派，做事雷厉风行，说走就走。 离开村长家，回家跟二老说清情况，祁母又开始流眼泪，最后还是祁父呵斥祁母才算完。 临行前，祁同伟嘱咐二老保重好身体，背上挎包，直奔火车站。 ........ 京州市局。 祁同伟满身风尘，站在门外耐心等待。 开废品收购站，最重要的还是个体经营许可，要是去工商局走正常程序，没半个月别想办下来。 还是要找关系。 祁同伟权衡利弊，决定不找交友广泛的高老师，转而来找拥有特殊身份的李刚。 这时，一身便衣，腋下夹着皮包的李刚出现在办公大楼门口。 祁同伟招手呼唤“李哥，这里。” “嘿，这小子。” 李刚走到近前，笑着问“我说你小子放寒假不回家，怎么有空到我这了，不会是又抓到在逃犯了吧？” 说完还认真观察他的反应。 祁同伟笑笑“我可记得呢，遇见罪犯先上报，这不，我来找你来了。” “真有啊？” 祁同伟认真点头。 别看两人能站在一起嘻嘻哈哈，可那道身份差距一直横亘在两人中间，想求人办事，关系不到位还没钱贿赂，只能帮他提升下业绩。 要是冒然开口，上嘴唇碰下嘴唇，得到的估计只有刚正不阿...要是还打电话，估计下次连面都见不到。 欣赏你和帮你办事，那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那还等啥啊，进屋吧。” 听到有案子，李刚这才邀请祁同伟进市局里说话。 “别了，咱还是出去找个清静点的地方说吧，你那我待不惯。” 抓人不是目的，办商业许可证才是目的，不趁着这个机会谈好条件，事后李刚完全可以刚正不阿。 “你小子，一定还有别的事。” 李刚一脸笃定，可却没办法拒绝，只能跟着祁同伟来到一家餐馆包间。 祁同伟先点了四个菜，等菜上齐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干饭，看的李刚眼角直抽抽。 “我说你小子是饿死鬼投胎啊，没人跟你抢。” 祁同伟也不接话茬，他是真饿了，今早起来就没吃饭，又坐了半天火车，现在都下午了。 “李哥你也吃啊，吃饱了好干活。” “别说，看你小子吃的这么香，我还真有点饿了。”李刚拿起筷子夹一大口菜放进嘴里，吃的没滋没味的。 没吃两口就放下筷子，有些无奈的说道“算了，你小子这次又有什么要求你就直说，不然我吃的闹心。” 这时，祁同伟吃饭的都做一停，边吃边说“说实话，上次你们做的太不地道，500块，这不骂人呢吗，我呢也是吃一堑长一智，总要把话说清楚吧。” 【跪求五星好评，免费的小礼物，接下来作者会以相对合理的方式让祁同伟进入体制，感谢支持】 第43章 拿捏李刚，求自己帮自己办事， 求人办事的核心是办事，不是求人。 能不用低三下四的方法就不用，找对方法，怼人也能办事。 第一步，诉苦要人情。 “怎么？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扣我钱？500块钱俩人分 “是502块，你就直接说想法，别拐弯抹角的，你不嫌累，我那还有一大堆事呢。” “爽快，没给我上高度....你不知道，其实我昨天就回老家了，待了一天，今早火车回的京州。” 李刚笑笑“你不是想说你和罪恶不共戴天，待不住吧。” 祁同伟耸耸肩钱，祁家村建在山沟沟里，每人就三分地，家家勉强能保证饿不死，我在家就多一张嘴，我多吃一口，老爹老娘就少吃一口，还不如出来打工赚点生活费。” 他一脸无所谓，完全看不出因穷而自卑，更不会让人感觉是在为求人做的铺垫。 李刚毫不关心，嗤笑一声“合着你小子是来我这挣生活费来了。” 祁同伟差点没笑出声，人和人最大的沟通障碍就是不能相互理解，拿着那点生活经验对旁人说教。 不上上强度，还真以为非你不可，你不要，别人争着抢着要。 “最后一次了，京州又不是就你们市局一个单位，就像上次孙所长，800赏金，人家自掏腰包加200，到你这可好，这么大个案子块钱就给我打发了，你说你这不是欺负小孩子么？” 李刚脸色一变，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有点太敷衍祁同伟，光用嘴表扬，用未来画大饼，可这小子明显不吃这套。 那今天为什么还带着线索来找自己？ 大概率是不想得罪自己，要好聚好散.... 这可不行，这小子太邪性，还有那智商，跟普通人完全就是两个物种。要是天天坐办公室看别人破大案，屁股下的椅子都坐不稳。 他伸手把餐盘往前推了推，态度180度大转弯“这话说的，什么叫欺负小孩，我这不还请你吃饭了么，我和我们局长都很看好你的未来，也是不想你在蛮干，你要理解呀。” “千万别，看好我未来的不止您一位，我们校长，还有我导师，还有我的同学都挺看好我，可也没见谁来资助我上大学，我总要吃饭不是。” 这话在祁同伟口中说出有点不识抬举，不过意思表达很明确，拒绝嘴炮，拒绝画饼。 身份不对等不愿放下身段可以理解，可不能把人当傻子糊弄。 老子还没披那身皮呢。 他敲敲桌面“好了，咱还是说案子吧。” 话题被及时终止，让刚生出怒意的李刚无法发泄，只能瞪着眼睛等下文。 “我呢，记忆力比较好，这点你也知道，我把最近这些年的悬赏人员画像都看了一遍，放学就往城区各个地方跑，还真让我找到几个在逃犯。” 记忆好、视力好、还学过化妆侦查、懂微表情读取，在没有天眼的时代，祁同伟就是一颗人形雷达。 “李哥你也别生气，换位思考一下，您就知道我今找你是为啥了....我给你两个位置，咱也不谈钱，我就当做好人好事了，以后咱慢慢处....你看行不？” 这一套先抑后扬，先硬后软的连招下来，李刚直接被打懵了。 祁同伟就差直接说，我其实不想找你，但我怕你事后记恨报复我，我惹不起你，但请你放过我。 李刚这回听明白了，这是打定主意不想跟自己再有瓜葛，将自己这位二级警督，市刑侦支队长给放弃了。 李刚有点怀疑人生。 其实从上次李建平案件，李刚就觉得这学生想巴结自己，他就一直端着身段拿捏祁同伟。 现在看来好像有点玩脱了，还没接触社会的大学生，根本受不了若即若离。 意识到问题所在，李刚眼睛一瞪，拍着胸膛保证 “老弟，什么都别说了，哥哥向你保证，该是你的谁也赖不掉，局长要是不给，哥哥自掏腰包给你。” 见李刚终于开窍，祁同伟暗暗松了口气，这拐弯抹角的说话是真累。 祁同伟一脸悲切的摇头。 “要是这样我可真就把你李哥得罪了，我也得罪不起你，算了吧....” 一句对权力的惧怕让李刚心好受不少。 李刚一副焦急模样“哎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该怎么办....” 祁同伟仰头，倔强的不让眼泪流下来。把问题又无声的抛了过去。 谈判就是一种极限拉扯，是把核心诉求用各种问题层层包裹的秘密，中途要是暴露，当事人就算一时不觉，事后也能反向逆推出结果。 祁同伟又往后退一步，一副不想再说的模样“我现在把位置写给你，你带纸笔了吗？” 李刚挥手“这个先不急，咱先把话说清楚。” 两人开始撕吧，最后实在拗不过祁同伟，李刚掏出纸笔，祁同伟写下两个位置就走了。 等李刚按照位置抓到两名在逃弓虽女干犯时，他没有一丝开心，满脑子都是该怎么补偿祁同伟。 和品格无关，现实利益让他不能把祁同伟这个人形雷达往外推。 李刚开始思考如何帮助祁同伟，挽留这层关系。也在这时，他才开始设身处地以祁同伟的角度思考问题。 第二天，李刚匆匆来到汉东大学找到祁同伟。 “你有没有考虑让你父母来京都做工，我有个朋友是开厂的，要不让你父母去那当个临时工，虽说不能大富大贵，但维持温饱绝对没问题。” 祁同伟差点没忍住骂出声，临时工，糊弄鬼呢。 要不是你这层身份能变相抵挡许多牛鬼蛇神，才懒得跟你打哑谜。 “不用，我正准备去工商局办个体经营废品收购许可，你也知道现在的政策，其实我们不是懒汉，只是在城里没个落脚地方，困在大山出不来。” 李刚一脸诧异“你要干捡破烂？” 祁同伟脸色变得难看“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都是靠双手挣钱，又不偷不抢，有什么不能做的。” “算了，不跟你说了，我赶时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办下来。” 李刚眼睛一亮，连忙拉住往外走的祁同伟，确认道“你真要干？” 祁同伟一脸不耐烦“我骗你干嘛....” “把身份证给我。”李刚开口，随后催促“快点。” 祁同伟从包里掏出身份证。 “下班前去市局找我。” 甩下一句话，李刚急匆匆的离开，生怕祁同伟反悔。 “欸你跑什么，你拿我身份证干啥啊。” “我有个朋友就在工商局上班，我帮你办。” (⊙o⊙)… 【跪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 第44章 突发，巨额资金 体制里只要先开口，哪怕是打扫卫生让对方挪下脚。也要前倨后恭，恨不得给对方磕两个头才行。 这就是谁先开口谁就输理论。 祁同伟就是不说，让你李刚猜，猜到你还要主动给我办，还要发挥主观能动性办的漂亮。 下午，祁同伟如约来到市局，刚走到拐角就见李刚站在门口来回转圈在焦急等待。 见到祁同伟也不像往常那样看似热情，实则端的很高的模样。 一路快走来到祁同伟面前，从包里掏出两张文件，一张是商业许可证明，另一张是租房合同。 “李哥，这是？” “商业证明需要填写店名和准确地址，店名是祁家收购站，地址我就给你在市局旁边租了个空房子，占地面积有300多平，能干活能住人，挺方便的。” 祁同伟一脸错愕的盯着他，就差直说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李哥吗，随即连声感谢，并声称要把租房的钱给他。 “不用，我跟局里申请了，局长决定奖励你400块钱，别嫌少啊，弓虽女干犯都是这个价。” “一月房租30，一年360,再加10块钱商业证钱，还剩三十，你拿好。” 说完李刚又从兜里掏出30块钱。 祁同伟没抓钱，而是一把抓住李刚的手“李哥，啥也别说了，今我做东，咱俩不醉不归。” 言罢，拉着李刚就往饭店走。 原本半个月都不一定办成的证件，只用了两天，而且连房子都找好了。 两人一路来到东北菜馆，点了四个菜，一瓶牛栏山。 祁同伟起身给李刚的酒杯满上，又给自己满上，举杯仰头就干了。 李刚也跟了一杯，夹口菜放进嘴里咀嚼，而后笑道“老弟，这回不埋怨你李哥了吧。” “不埋怨不埋怨，李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哥，咱以后事上见。” 拿腔拿调也要分时候，讲场合，现在是李刚的专场，必须要捧着满足李刚的情绪需求才行。 一番推杯换盏，两人都从彼此身上找到亮点，喝的那叫一个痛快。 酒过三巡，李刚搭着祁同伟的肩膀，道“老弟，你们就好好干活养家糊口，谁要是敢闹事欺负你们，你来找我，我给你做主。” 人往往不会珍惜太容易得到的东西，被极限拉扯一番，李刚认识到面前这位少年的价值，已经将官僚主义放下往好大哥的方向转变。 “走，哥带你去看看房子。” 喝到兴起，李刚非拉着祁同伟要去看刚租的房子，正好祁同伟也想看看，付了饭钱，半推半就的跟着一同来到一个小院。 今天是15，天边高悬圆月将大地照亮， 借着月光观望四周，祁同伟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 这里和市局直线距离不超过1公里，属于市中心，前后是居民住宅区，人流量很大。 推开木制院门，一步迈进院内，砖石砌成的围墙能很好保护隐私，地面铺设的青石砖可以承载重物，内侧一角的小小花园可以在夏季种一些蔬菜，三间正房可供员工进行休息。 往前走，正房右侧还有个简易的棚子，隐隐还能闻到一股鸡屎味，应该是专门养鸡的鸡舍。 场地、布置、生活环境，一应俱全。 祁同伟只要将院门稍稍外扩再挂上牌匾，就可以直接营业。 “怎么样老弟，哥哥没坑你吧，这地段，这房源，绝对物超所值。” 一斤白酒下肚，李刚脸涨的通红，说话都有点大舌头，可眉宇间的得意之色是平常看不到的风景。 “还是李哥神通广大，要是靠我绝对找不到这么好的房子。” 两人犹如失散多年的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一个吹、一个捧，聊得不亦乐乎。 “砰——” 院外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祁同伟一步窜到墙角蹲下，见李刚被酒精麻醉的失去警惕心还站在原地不动，他连忙把李刚拽到墙底蹲好。 砰砰砰—— 枪声由远至近，急促的脚步声在院外响起，从南向北。 “快，那边，都给我跑快点。” 80年代民间藏匿着大量枪支，夜晚发生枪战根本不是什么稀奇事，碰到就蹲下藏好当鸵鸟就行。 原本祁同伟还有点担心李刚热血上头，见他蹲的稳当，完全没出去的意思，这才放下心。 “真特么晦气，这帮狗日的在市局边上竟然敢开枪，明天我就跟局长反应，还要继续排查严打。” 李刚小声骂骂咧咧。 祁同伟小声打趣“我还以为你要冲出去呢。” “屁，今天李哥就告诉你个真理，个人英雄要不得，咱身后有源源不断的战友，碰到这种事就直接上报，大部队碾压他们才是王道。” 祁同伟非常认同的点头，又问“李哥，你带枪了没有，这万一他们要是慌不择路的冲进来，咱总要有家伙防身才稳妥。” “不会，这些帮派成员也要遵循不能擅闯民宅的规矩，不然等待他们的就是大型围剿，不过你也别怕。” 李刚拍了拍右下肋的位置“干这行，不带枪怎么行。” 两人在小声交谈，本来已经逐渐消失的脚步声再次出现，这次是从北向南，这是又折返了回来。 两人停止交谈，死死盯着门外，李刚已经抬起右手伸到衣服里，准备拔枪了。 “噗通——” 一点黑影越过两米高的围墙砸在地上，祁同伟一眼就看出那是一个黑色包裹，而墙外的脚步声极速远去，不一会就消失不见。 又过了一会，又是一大批脚步声路过，渐行渐远。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看向墙角的黑色包裹。 又过去大约十分钟，确定他们不会在折返，祁同伟站起身，脸色无比难看。 什么叫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刚租个房子就被帮派成员种下印记。 祁同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李队时来运转啊，人在家中坐，功劳天上来。” “啥功劳，都是麻烦。” 李刚嘴巴差点没咧到耳根子上，上前将包裹拎起走到院子中央，这里四处无遮挡，月光最盛。 “你别说，真挺沉，应该有料。” 李刚说着一把拉开拉链，当月光扑在一沓沓的钞票上时，李刚眼睛都直了，完全没注意到祁同伟眼底那一抹错愕。 【跪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生活不易，歇歇】 第45章 人性考验，生死一线。 当一沓沓百元大钞映入眼帘的时候，两人都知道事情大条了。 现在市面上主要流通的还是第三套国币，最大面额10元，第四套国币大面积发行时间是1987年4月27. 汉东不是第四套国币试点省会，这明显已经不属于正常械斗，而是一场跨省性质的黑吃黑交易案件。 仅是这样还乱不了祁厅长的道心。 祁同伟真正在意的2004年大老虎李刚自述时说过，他人生中第一笔黑钱就是来自一次意外缴获的240万赃款，并私自藏匿了十年之久。 “那笔钱，是不是就是这笔钱...啧啧....85年的240万，这搁谁身上不迷糊。可我记得卷宗上写的是86年年底才会发生，怎么提前这么长时间？” 祁同伟心中暗想，全身肌肉开始紧绷，警惕李刚防止他突然暴起。 在平均工资还不到20块的年代里，240万堪称惊天巨款，谁要是在这个时候相信人性，死了也活该。 哪怕李刚突然掏枪杀人，祁同伟也不会惊讶，只会反抗。 李刚没注意到祁同伟的异常，此刻他眼中只有那一沓沓的百元大钞，直勾勾的看，大脑一片空白。 钱....好多钱，这是靠死工资十辈子不吃不喝才能赚到的钱。 李刚喉头滚动，嗓子传来阵阵干涩感。 “李哥....李哥.....” 祁同伟轻声呼唤，见他没反应，又轻轻拍了他两下肩膀才让李刚回神。 “怎么了？” “没事，咱要不进屋说？” “不行。” 李刚豁然站起身，大义凛然的说“这么大的资金，我必须要尽快送回市局交给局长。” “那我陪你去。” “不用，这离市局不远，你在家好好休息，交给我就行。” 言罢拎着包裹往外走，祁同伟一把拉住了他。 李刚身体一顿，转头时直勾勾的看着他，幽幽的问“怎么了？” 坏了，这眼神是要刀了我.....祁同伟笑道“李哥咱先小人后君子，包从我家拿出去，我总要知道里面具体数额吧，不然到时候缺了少了，我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李刚目光闪过一抹寒芒“你怀疑我会私吞里面的钱？” 祁同伟心说这不是我怀疑，而是未来你就这么干了，你自己自述当时你先回了家，然后从包里拿走两万，出门走到半路又折返拿出八万，再出门在折返，全部放家藏了起来。 堪称进化、超进化、究极进化的现实模板。 祁同伟不惜跟李刚针锋相对，坚持要查钱，其实这既是自保也是在帮李刚回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很多时候就是一个小小的口子，最后才一发不可收。 两人进屋把包裹放到桌面上摊开，将里面的钱一沓沓的拿出来数，正好240捆，240万。 李刚吐出一口浊气“现在可以了吧，还有什么问题没有，磨磨唧唧的。” 祁同伟摇头“李哥，你真不用我跟你一起做个伴？” 李刚眼中寒光一闪而逝，无奈一笑“行行行，你小子既然睡不着，那就跟我一起回市局做个笔录。” 没打开包裹前不让祁同伟跟随一起去市局，可以解释是一种保护，可打开包裹后突然同意，目的不言而喻。 平静下隐藏的寒意和杀机瞒不过祁厅长。 不是说李刚的本质有多坏，而是他现在已经被巨大欲望迷失了双眼，可能事后会悔恨后悔，但绝不是现在。 咚咚咚—— 祁同伟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头皮如过电一样簌簌发麻。 先不说李刚本身战斗力，单单有枪这一项，祁同伟就不得不投鼠忌器，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可不是说着玩的。 房间里，李刚背对门后看向祁同伟，此刻两人距离只有一桌之隔。 祁同伟不是没想过先发制人，打李刚一个措手不及，可懂得微表情学的祁同伟在看到李刚脖颈大动脉微微鼓起就知道，那是体内血液沸腾的外在表现。 衣服下的躯体早已绷紧，如同锁定猎物的猎豹，稍有异动就会直接爆发。 祁同伟笑道“李哥，走之前老弟还要先恭喜你，缴获这么大数额的赃款，那还不给你个局长当当？下次可就不能叫李队，要叫李局才行啊。” 李刚不答，平静的双眼出现一丝波动。 祁同伟继续攻击他的心里防线“咱市局副局长可是正处干部，你今年才刚40吧，40岁的正处，警衔在升一级，那可就是一级警督，前途无量，你可不能忘了老弟。” 每个善于自保的老狐狸都喜欢料敌在先，把危险消灭在萌芽中。 李刚自以为这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心理活动，却被祁同伟完全洞悉。缺失那份警惕，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不由顺着话头往下想。 40岁的正处一级警长，想想就美好。 “不可能的，资格评估、组织考察、民主推荐、市局党委推荐，审核审批.....资格条件我完全符合，党委推荐可以找老局长想办法，可也都需要钱！！！” “还有考察、民主推荐、审核审批，只要有一方没打理好我就升不上去，可有这240万，有了这些钱，哪怕没有这份功劳，我也能把一起都打点好。你明白吗，幼稚的小鬼！！！” 李刚在心中疯狂咆哮，眼中那丝迟疑被现实击的粉碎，越来越冷。 一直全神贯注的祁同伟警铃大作，越是生死存亡越要冷静。 他好似会读心般，顺着李刚的思绪幽幽开口“升官发财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让你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个可爱的女儿，一个贤惠的老婆，一个逢人必讲，以你为荣的父母？” 正义永远不会理解邪恶，只有邪恶才会理解邪恶，因为这世间大多故事都具有重复性。 那考验人性的抉择，李刚正在经历，祁厅长却早是过来人。 李刚瞳孔一震，阴暗被暴力撕开，心神失守下失声反问“你怎么知道。” 就是现在。 祁同伟双脚掌用力一蹬，扑向李刚！！！ 李刚大骇“你敢袭警？” 第46章 把人打昏，直接带回市局。 回应李刚的只有狠狠印在鼻梁上的拳锋。 嘭—— 一声闷响，鼻骨传来咔嚓声。 祁同伟不允许自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以身入局胜天半子才是他，将周边所有主动权都抓在手里才是他，哪怕最后失败也不允许自己如小丑般被人围观，悲壮自戕才是他。 所以在李刚决定一意孤行的那一刻，祁同伟跳到桌面上果断出手，一拳打断他的鼻梁，而后整个人扑到李刚身上，膝盖狠狠一抬，顶向李刚的裆。 抓住破绽的主动出击和狠辣的手段，全都刷新李刚对祁同伟的认知。 今日之前李刚对祁同伟的印象是冷静睿智，今日之后还要加上狠辣凶戾。 可在此刻，李刚要先感受痛苦。 嘭—— 又是一声闷响，钻心痛感从裆下升起，因鼻梁断裂而有些发蒙的李刚，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嚎。 “啊~~” 声音凄厉刺耳，让人侧目。 祁同伟不管不顾，伸手抓住他头发当抓力点，对这位上一秒还是好大哥的李刚饱和式打击，抬膝对准小腹连续膝撞。 又是一连串的闷响， 李刚都麻了，不是情绪感叹，而是物理意义上的全麻，他在经历疼痛加疼痛加疼痛后，已经完全失去对身体的感知和掌控。 弥留之际，李刚非常后悔，觉得自己应该和祁同伟开诚布公一同分这些钱，而不是黑吃黑被活活打死。 话说，这真是大学生吗，确定不是哪个山上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头子？ 想到这，李刚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祁同伟压着李刚又顶了几下，见他如死猪肉一样毫无反应，这才从他身上下来，开始大口喘息起来。 急喘几口气，祁同伟将手伸进他右肋枪袋里将手枪拽了出来，卸弹夹、卸子弹，一气呵成。 将一切安全隐患全部排除，祁同伟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狗日的我把你当亲哥，你竟然想弄我.. 又缓了一会，祁同伟越发疲惫，四肢沉重如灌铅，极度疲累，感觉下一秒就能昏睡过去。 这是肾上腺素爆发过后的脱力反应。 祁同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费力站起身向外走去。 走出小院，叫了一个倒骑驴跟自己回去，然后又多给司机师傅10块钱，让他帮忙把人抬上去。 看在目的地是市局和钱的份上，司机师傅答应的很爽快，三轮蹬的飞快。 五分钟不到，市局大楼轮廓越发清晰。 市局门口。 两名持枪警卫见到祁同伟后抬枪暴喝“干什么的！” 祁同伟大喊“快点帮忙，刑侦李支队被歹徒袭击受伤了.....快....” 听到刑侦李支队，两名警卫对视一眼，一名继续警戒，另一名小心上前查看，确认是李刚后，俩忙招呼。 “快快，真是李队，快给120打电话。” 祁同伟连忙制止“先不急，你快给你们局长打电话，就说发现重大情况，快点。” “.......” 两名警卫愕然，听听，人言否，都昏迷了还不急.... 祁同伟像极了一个愣头青，提起手中包裹把拉链一拉，一沓沓百元大钞就这么呈现在众人眼中。 司机师傅眼睛发直肠子都悔青了，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80年代大晚上拉活的司机有两个特点，一是胆子大，二是穷闹的....要是知道..... 现在说啥都没用，这里可是市局，真枪实弹就在眼前...... 话说，这小子是缺心眼吧..... 司机还在想入非非，一名值班干警开口道“唉呀妈呀，快拉上....” 此刻也顾不得纠结要不要打120，马上用对讲机上报给值班班长。 不一会一大群人从办公楼里涌了出来，把祁同伟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起来，连同司机一路护送进办公楼。 奇妙的是没一人询问祁同伟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保持职场的难言默契，不该问的绝对不问。 对祁同伟手中的包裹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帮忙把李刚放到地上，给他扶正鼻梁保证呼吸畅通，不至于憋死。 又过了不到半小时，多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呼啦啦的往市局里进。 局长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大喊“李刚呢，李刚怎么样了。” 被老领导这么一呼唤，一直处于休克昏迷的李刚，幽幽转醒，茫然的看向棚顶的白炽灯。 “好亮，原来地府也用白炽灯....” “......” “......” “......” 祁同伟连忙蹲在他旁边大声说“李哥，歹徒已经被你打跑了，钱我一分没少的给你带到警局了，你可要挺住啊。” 祁同伟将关键信息传递给李刚，完全不怕他事后反水，成年人讲的是利益，鱼死网破是泥腿子的专利。 不过这次算是完全得罪了李刚。 祁同伟拉着他的手，悲切切“李哥你一定会没事的，医生...医生......” “医生，快快快....” 一旁的局长也跟着喊，很快四名医生抬着担架出现，给李刚带上呼吸器，拉着他就走了。 局长再次命令“去派一队人保护李刚，决不能出半点差错。” 救护车上，李刚不由思考起祁同伟刚刚说的话。 都说人在躺着的时候大脑会放空，李刚感觉现在特别宁静，他现在恨死了祁同伟，可怎么办？ 告祁同伟袭警？ 什么理由，什么动机？ 不需要理由，更不需要动机，神圣不可侵犯这条可不是说说而已，只要他李刚向上反应，祁同伟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这是特殊身份赋予李刚的特权。 李刚不是怕弄不死祁同伟，他怕的是市局局长等一众领导的反应，一个小年轻在袭击你后又把你送到市局，还把那么大数额的资金带来，图什么？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想明白其中的逻辑关系。 肯定是心生歹意被反杀....还想进部，想屁吃。 “嘶......” 李刚猛吸一口呼吸机，暗暗决定把这事烂在肚子里，好好当自己的功臣英雄。 【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感谢感谢，马上10万字了】 第47章 反手就举报你。 市局。 祁同伟跟随局长一同来到审讯室。 局长大约50多岁，国字脸，姓周，警衔是二级警监，兼任京州副市长，正厅级干部。 比原着中京州市局局长赵东来强半截。 条块结合，以块为主，哪怕是前世省公安厅祁厅长在没升为副省长的时候，也只能业务指导，而不能直接领导。 对于现在的祁同伟来说，周局长是连攀都攀不到的存在。 就拿上次李建平那个案子来说，周局长只是遥控指挥和写了封表扬信，都没跟祁同伟打照面。 这算什么？ 日理万机、工作疏忽、官僚主义？ 怎么解释都可以，祁同伟却知道这就是阶级身份和没背景的双重现实阻碍。 “唉，原本以为我一个在校大学生，有个刑侦支队长当资源就够了，现在却被我亲手给刨了。” 祁同伟清楚得罪李刚的后果，只需略微出手，身份不对等的上位压制，就能让他苦不堪言。 更何况祁同伟还不是孤家寡人，还有一个即将开业的废品收购站和马上来城里的族人。 祁同伟眼底闪过一抹寒芒；李刚不倒，我永无宁日。 周局长指着椅子笑道“坐，不要紧张，你把刚刚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就行。” 祁同伟坐直身体，一脸平静“领导，你们还是先把那些钱查一查，240万，我一分都没拿....” 周局长反问“哦？你怎么知道是240万？” 前世记忆告诉祁同伟，眼前这位不仅是李刚老领导和唯一政治资源，也是为数不多可以安全落地寿终正寝的干部。 只是这一点就比祁厅长强。 祁同伟不敢小看眼前之人，暗自打起十二分精神与之交锋，反问“你觉得240万会让一个人背叛自己的信仰吗？” 周局长皱眉，瞬间意识到问题中的陷阱，无论回答是还是不是，都会陷入无休止的争论，可无论是自身身份还是正规审讯地点，都不允许自己搪塞了事。 “我认为一个合格的gcd人是不会因金钱背叛自己的信仰。” 祁同伟笑笑没有反驳，反而开始陈述自身“我的家乡非常贫困，从我记事起就没吃过几顿饱饭，我是昨天的火车，回家待了一天就又回到这个大城市开始找工作，你觉得是什么支撑我面对如此巨额财富还能把持住自身？” 周局长不动声色，声音铿锵“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任何抱有侥幸心理的人，都将面对法律的制裁。” 祁同伟笑了，笑的很开心，意有所指的说“那你现在应该去医院看看我们勇斗歹徒抢到240万赃款的英雄，听听他是如何跟歹徒搏斗的，应该会很精彩。” 周局长心咯噔一下，突然想到刚刚在大厅时祁同伟说的那句；歹徒被你打跑了，钱一分都没少。 这哪里是宽慰，这明明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串供。 而最让人震惊的是，祁同伟竟然第一时间翻供，且笃定李刚会按照剧本陪他演。 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这少年哪来的自信？ 周局长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可还没到门口就被祁同伟叫住。 “领导，外勤配枪的子弹应该是有数的吧，李刚的枪和子弹在我包里，您收一下，顺便少没少。” 周局长一顿，头也没回的离开，只留祁同伟一人在审讯室等待。 “周局，再聪明的人都逃不过名利二字，陈岩石是，李刚是，您其实也是。” 能安全落地的厅局干部，都会将一项主动技能修炼到大成，可以用原则性强来解释，也可以用主动切割来解释。 祁同伟是相信自己吗？ 不是的，他是相信人性，笃定李刚为了前途绝不敢说真话。 李刚是谁，一个为了钱和前途能升起杀人的心，撒个谎而已，他会自己说服自己的。 “其实我可以在软一点，比如装可怜获取周局的同情，然后抱上这条大腿....可是那种卑躬屈膝的日子我真的过够了。” ........ 周局长全名周正明，离开审讯室后找到证物科科长“钱查清了吗，还有那小子的挎包检查了吗？” “查清了，赃款240万整，挎包有568块3毛，大前门香烟半盒13只，火柴半盒32只，个体经营许可、房屋租赁合同、一把54手枪,1发空包弹，7发实弹，枪支编号和李队那把一样，可以确定那就是李队的枪。” 看得出来，这位科长检查的很用心，连多少根烟和多少根火柴都查了一遍，生怕错漏给局长留下一个工作不认真的印象。 局长周正明又问三轮车司机的供述，得知接人地点和租赁合同的地址一致后便不再言语。 周正明没有直接去医院，而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边喝边思考要不要去验证这件事。 不去，难得糊涂。 去，是走走过场，还是查明真相。 周正明在心中权衡着利弊，随后慢慢放下水杯，既没去医院，也没有在回审讯室，而是躺在沙发上直接睡下了。 当时间来到早上六点三十分整的时候，闹钟响了。 只是一声，周正明便睁开双眼，起身整理一下着装，下楼上车，直奔医院。 市局距离医院车程是十分钟，给李刚一个小时，返回十分钟，再用十分钟解决个人问题，正好8点开始工作。 “个人感情敌不过d性原则，李刚啊李刚，你别让我失望。” 祁同伟要是知道周正明心中所想，一定会感叹这就是现实，如果周正明昨晚去医院，以李刚的警觉一定会察觉一切。 进而全盘托出。 可周正明偏偏选择第二天清早去，是不是在变相降低李刚的警惕心？ 相识十几年， 周正明的绝情超过普通人的想象，信任的老领导在落难时非但不帮忙，反而要狠狠踹一脚。 完全不合理。 难道周正明真就是铁石心肠？ 传出去会不会被人骂薄凉，寒了属下的心？ 可换成周正明的角度想；你骗外人可以，可你要是连我都骗，那你还指望我保你？ 合情合理。 可人性就是人绝不会跟任何人说关乎未来命运的秘密，父母也不行，因为输不起！！！ 【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今天大虎进小黑屋待了会，理由是第一章那个名字，谐音也不行，大虎服了，各位大跌手下留情呀。】 第48章 我一个光脚，还怕你穿鞋的？ 刚到医院楼下，局长周正明跟办理完出院手续的李刚相遇。 两人打了一个照面。 李刚眼底闪过一抹惊慌，笑道“周局，看这事闹的，还用您这还亲自来看我。” 周正明见他跟个没事人一样，疑惑的问“你那鼻子.....” 李刚提了提手上的药袋“嗨，我这就是小伤，医生说只是轻微裂痕，可以自愈，吃点抗生素就行。” 周正明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赞道“好小子，走走走车上说，这回你可立大功了。” 这副热络的态度让李刚心中一喜，纠结一夜的决定又坚定三分。 李刚还不知道如果自己好好待在医院，给脸上打几层石膏搞得惨一点，没准还能牵动老领导的恻隐之心。 上了车， 周正明满脸笑容，感叹道“这回你可给咱局立了一次大功，赶紧跟我说说昨晚的情况。” 李刚心跳加速，不动声色的反问“祁同伟没跟你们说？” 周正明摆摆手“那小子被吓的不轻，支支吾吾连个完整话都说不明白。” 李刚心中一喜，随即轻叹口气“是我给周局丢人了。” 他说的模棱两可，还在为自己留有退路，可周正明一定要听到准确答案，再次询问。 见无法搪塞，李刚一咬牙，按照打好的腹稿开始讲述“当时天太黑我没看清人脸，他先是把包裹扔进院子，摆脱追杀他的人后又折返了回来，然后我们才发生战斗。” 周正明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如果没有祁同伟自爆，就算未来找到嫌疑人，也可以利用时间差，诡辩扔包裹和进入小院不是同一人搪塞，神不知鬼不觉。 然后呢， 小院没有第三人的脚印，打斗痕迹怎么解释？ 除非李刚昨天派人破坏了现场。 真要是这样，自己这位下属可真的太可怕了。 周正明心中一寒，不敢想象如果祁同伟不自爆说出一切，迎接他的会是什么.....李刚为了掩盖这一切又会做出什么。 车很快开到市局， “那小子就在审讯室，你先去安慰一下那小子，然后来我办公室，我有话对你说。” 周正明说完匆匆上楼。 李刚现在最想见到的就是祁同伟，急匆匆来到审讯室，左右看了一眼，见没人警戒，暗自松了口气。 推开门，祁同伟就趴在桌子上睡觉。 李刚走到他近前敲了敲桌面，等他醒了后低声说“阻碍公职人员执行职务的构成妨害公务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我知道你小子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追究，可你要祈祷周局他们不会看出来，不然别怪你李哥，我最多就是没实事求是，挨个处分..... 唉，我不知道你小子为啥突然发疯，可我实在不忍心你这样的大好青年背上袭警的案底，你以后还是少喝点酒吧......” 一席话说的情真意切，滴水不漏，哪怕有监听设备全程录音都没用。 祁同伟抬眼，懒得在虚与委蛇。 阻人前途如杀人父母，李刚要是真有悔过之心，见面第一句应该是道歉并感谢自己，向局长坦白一切。 而不是惺惺作态。 “这些话你不应该跟我说，你应该去跟你们局长说，昨天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周局。” “你现在应该想的是如何跟你们局长解释，还有是选择息事宁人立功受奖，还是选择去法庭告我。” 祁同伟耸耸肩，一脸玩味。 “祁同伟，你他妈的....” 李刚暴怒，一切计划都成了笑话，就像昨天祁同伟果断出手一样，这一次又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就这么笃定这一切。 难道就不考虑一下后果吗，鱼死网破有什么好处？ 他抬拳就要打，却在中途生生忍了下来，知道这一拳要是打下去，那可真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恨恨看了眼祁同伟，李刚扭头就走。 祁同伟不屑一笑，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聪明人不会把希望交给敌人，自己一个光脚的大学生，还怕和你一个处级干部鱼死网破？ “跟我拼命互换，你觉得值就来。” 又过了大约20分钟，房门再次被推开，值班干警带着祁同伟来到局长办公室。 等值班干警离开，办公室只剩下三人。 周正明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心，原本已经打定主意不管这些破事，可刚刚李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地上...... 周正明其实很清楚，这是老下属用赌咒发誓来挽回自己对他的信任。可人非草木......而且不管容易失控啊。 可他堂堂市局局长、京州副市长、正厅级干部，跟个大学生谈判算怎么回事？ 多说一句都感觉掉价。 他走到祁同伟面前，一脸严肃“现在办公室里只有咱们三人，现在我要求你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说一遍，有冤我给你伸，有功我给你报。” 闻言李刚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只要祁同伟再敢胡咧咧把事情闹大，到时断了仕途，他一定要跟祁同伟鱼死网破。 祁同伟沉默。 “我的目的是把周正明当做达摩克利斯之剑，用来制衡李刚短期不敢对我实施报复，现在目的达到，应该见好就收。” “再不依不饶把事情闹大，到时李刚无所顾忌，他不一定完蛋，可我肯定背上袭警的罪名。” “算了，来日方长。” 他心中暗暗思量。 偌大办公室只剩下呼吸声，一片寂静。 周正明暗暗点头，心中对祁同伟的知进退升起一丝好感。他还真怕祁同伟是个愣头青，非要追求绝对的公正。 别管谁对谁错，只要把事情闹大，仅以这件事来说，一定会是两败俱伤...可两人如果都能各退一步，非但无过，反而各个有功。 真·退一步海阔天空。 周正明露出笑容，将这个话题揭过，笑道“你们两个这次可是立了大功，李刚就不用说了，你的任务是全力破案。” 李刚心中狂喜，立正答是。 周正明转头“小祁同志，你有什么要求直接提，只要不是太过分，我可以代表市局答应你。” 李刚不由将目光落到祁同伟身上，想听听他会提出什么，是要钱还是要奖状？ 【10万字了，是生是死就看着一哆嗦，求支持！】 第49章 提个小要求，想捡破烂 “嘿嘿，周叔，那我就不客气了。” 祁同伟顺杆趴，舔着脸凑上前从周正明办公桌上抽出一根烟给他点上。 完全看不出受委屈的模样， 周正明暗暗赞了一声；进退有度，有出息。 “你小子，行了，有什么想法直接说，不用藏着掖着。” 祁同伟笑容越发灿烂“这不刚办了一个个体废品收购许可证嘛，还是李哥帮的我，是不是啊李哥。” 李刚跟吃了屎一样，焖焖点头。 祁同伟也不在意，可这副腻歪的态度让周正明皱眉，暗骂李刚不知好歹，祁同伟可是把你李刚从悬崖上拉回来的救命恩人。 你就记住挨揍了？ 周正明语气渐冷，没好气的说“不用管他，你说你的。” 还好祁厅长不喜欢看琼瑶，不然这时应该茶茶的说上一句刚哥只是犯了一个正常人都犯的错误，是我下手太重之类的话。 祁同伟笑容不变“周叔，我就想在咱们市局捡点可回收垃圾，这既能服务大家，我们也能靠劳动赚点小钱养家糊口。” “你要收破烂？” 周正明诧异反问。 我当省委书记你掏粪，都是为人民服务...这话听听就行。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这件事传扬出去，祁同伟都能因为捡破烂上民生报的头版头条，标题就是惊·大学生把捡破烂当事业。 不嫌丢人吗？ 文人风骨不要了？ 还想不想进体制内了？ 周正明再次确认“你确定？” 祁同伟坚定点头，做出决定前他也曾深思熟虑过，从近处看，收废品竞争压力小，社会闲散人员轻易不会把目光放到一群看着就穷酸的人身上。 80年代遍地黄金，难的不是怎么赚钱，而是怎么藏钱。 目光放长远点，等毕业进体制后可能会遇到一些白眼，可只要在往上爬两步，这就是极好的政治资历。 你说我不懂老百姓的疾苦，我就是农民的儿子，我曾还以捡破烂为生，我现在能进部是d的栽培，是d知道我懂老百姓的苦。 这完全是可以吹一辈子的经验，傻子才不干呢。 周正明见他目光坚定，缓缓点头“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不过局里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保密，你要注意边界，不然别怪我翻脸。” 祁同伟大喜，有了市局这层关系，外界那些同行一听这是专门为市局服务的，谁还敢来找麻烦，这就是天然的大腿，可以震慑宵小。 他连连保证“周叔你放心，我绝对保证老实本分。” 周正明呵呵一笑，骂道“你个臭小子，我啥时候成你叔了，可不能在外面瞎说...不然还以为我给你走后门呢。” 祁同伟连连点头“我懂，只要李哥不说，我保证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李刚脸一黑，红肿的鼻子看的惹人发笑“.......” 事情圆满解决，周正明不再留祁同伟，转而对李刚吩咐，让他负责督办通知各个部门，别到时候闹误会。 离开办公室。 祁同伟笑道“李哥，这段时间还要麻烦您保护我，不然我要是出点什么意外，我这条命不值钱，可您的前途可不能被影响，您说对吗.....李哥！” 李刚此刻恨不得拿刀直接捅死他，可就像祁同伟说的，这段时间祁同伟绝对不能出事，不然周局一定会把账算到自己身上。 他咬着牙，挤出一抹笑“是啊老弟，哥哥一定会护你周全。” 走下楼，李刚带他去后勤部，途中祁同伟提醒道 “李哥，你会你热情点，别忘了昨天可是我把你背回来的，这要是看你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还以为你忘恩负义呢......李哥你也不想被人骂白眼狼吧？” “.......” 李刚强忍骂娘冲动，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 祁同伟呵斥“自然点。” 李刚眼睛一瞪，压低声音嘶吼“祁同伟，你别太过分！！！” 昨天晚上还是喝酒畅谈的好兄弟，只是一夜，俩人就成为势同水火的仇人，偏偏还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虚以委蛇，都憋着火呢。 来到后勤部，找到后勤部部长严阳晖，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正科级干部。 李刚压下心中邪火，开始热情的介绍起祁同伟，尤其说到昨晚要不是祁同伟自己就要牺牲的时候，一副无比感慨的模样。 有局长命令、刑侦支队长亲自吩咐，严阳晖一个小小正科根本不敢拒绝，连连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那行，你们聊，我一会还要开会就先走了，照顾好我这个弟弟啊。” 李刚笑着转身，一脸阴沉的离开。 碍事的人走了，祁同伟开始发挥交际花属性，面前这位可不简单，应该说能在80年代混出头的人，多少都有点关系。 这是时代赋予的特色。 严阳晖父母都是部队出身，未来升职跟坐火箭一样，最后调到临省当了省会城市的市局局长。 “晖哥，我能这么叫你吗？” “老弟，你这就客气了，你叫我哥那是给我面子。” 在不了解内幕的人眼里，祁同伟就是一个被局长看重，可以跟副处级别的刑侦支队长称兄道弟，是在省法制报上时常发表文章的风云人物。 没仇没怨，没人会得罪他，都会选择与之交好。 两人算是郎有情妾有意，很快就打成一片成了表面兄弟，只要不再发生和李刚类似的事情，不会轻易闹掰。 又聊了一会，祁同伟提出告辞。 离开市局，他先是去电话亭给村长打电话，叫他把人赶紧送到城里，这边就等人开工呢。 做完这一切，祁同伟折返回出租屋。 刚到门口，就见一大群人围在门口，探头往里看，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男人在警戒线外焦急的来回转圈。 祁同伟不认识他，可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这大概率就是这间房子的主人，也就是房东。 “房东老何？” 老何一愣，问道“你是祁同伟？” 祁同伟点头，老何一把拉住了他“哎呦，这到底是咋回事啊，我这房子才租一天咋来这么多警察，还有李队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祁同伟稍稍安抚一下老何，探头往里看就发现十几个警察在提取现场脚印。 祁同伟一眼就看出纷杂的痕迹中多出一个陌生脚印。 “这应该是李刚搞的鬼。” 【新书求数据，求五星好评，免费的小礼物，谢谢大跌们】 第50章 这人啊，不打不成才 现场取证很快便结束，干警临走前告诫祁同伟，发现任何情况和可疑人员需要及时上报，然后便走了。 这是明面处的人，暗地里，李刚在收购站前后左右各安排一队便衣，又找到祁同伟让他配合警方和警方合作。 滚！ 送给李刚一字真言，祁同伟先是去图书馆买一本【寒风吹不倒爱情】的书，作者是刘岚，转头去了火车站。 前世李刚之所以会在86年年底得到这笔钱，是因为扔钱的，也就是毒贩王磊，根本没回来取钱，而是直接逃亡他省。 240万最初是被房东老何捡到藏了起来。 86年毒贩王磊回京州杀房东夺回赃款，后被警察通缉，机缘巧合之下才让李刚得到这笔钱。 祁同伟不会放过这些毒贩，可有句话说的对，名不正言不顺，上赶着不是买卖。 让李刚这个不知好歹的人等着吧。 祁同伟看了下手表。 现在是下午4点三十分，算算车程，未来收购站的五员大将应该快到了。 车站里人潮汹涌， 出站口，五名衣着朴素的精壮小伙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每人身上最少十个补丁，黄胶鞋都飞边子了。 裸露在外的脖颈手腕黝黑黝黑的，靠近还能看到如龙鳞般交错的污垢。 见到祁同伟，五人眼睛一亮，各个露出大白牙，招手大喊“祁哥，大哥....大哥....~~” 五人嗓门极大，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祁同伟知道自己这些兄弟如今是非常淳朴没一点心眼，暗赞这嗓门、这打扮、天生就适合吃收破烂这碗饭。 大笑着招手回应“这呢，这呢，哈哈....” 祁同伟表现出的这份同步，瞬间冲淡五人来到陌生城市的不适，也忘了矜持，死命挤着人流往祁同伟的方向靠。 祁大山冲到最前面，祁同伟还不等他说话，张开手臂就是一个拥抱，而后拉着随后赶到的几人，像小时候一样各搭各的肩膀围在一圈。 祁同伟大声喊“咋这么慢呢。” “别提了，那个车上的乘务员说晚点了，不然早到了。” 祁大山性格最开朗，而且有村长孙子这层身份，是同龄人中除了祁同伟的孩子王。 “吃饭了没？” 五人齐齐摇头。 “走，吃大餐去。” 祁同伟一脸豪迈，拎着五人离开火车站，别看他兜里有500多，就算是80年代，也不够在火车站吃顿饭的。 讹不死你，算你白来。 来到收购站旁的一个苍蝇馆子，祁同伟大手一挥“红烧肉、红烧鱼、炒鸡蛋、炒青菜、青椒土豆丝、宫保鸡丁、西红柿炒鸡蛋、凉拌黄瓜，再来一箱啤酒。” 老板乐开了花，麻利的吆喝一声，亲自抬箱啤酒放到祁同伟脚下。 祁同伟起开一瓶啤酒“大山、大茂、大春、大龙、大路，今天咱不谈工作，先给你们接风！” 五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激动。 其实最初听说一个月能挣200块钱的时候，几人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可这话是从祁家村骄傲祁同伟嘴里说出来的，不信也要强迫自己信。 车上几人还商量了一下，哪怕最后挣不了挣50就行。 要求一降再降，不是因为不相信，而是对自身没底，5人都不识几个大字，不杀人放火，哪能赚那么多。 可来到城里，坐上这个饭桌，看着满桌的八个菜，不信也要信了。 这哪里是吃饭，这是祁同伟发达的体现。 祁大山举起啤酒瓶，“我爷说了，让我们来着就听你的，让干啥干啥，不过我不是听我爷爷的话，我是服你，我干了。” 半个小时后， 看着满桌连菜汤都不剩的空盘，祁同伟嘴角一抽，没有粮票又加了20块，一共58块钱。 离开饭馆，带着五人晃晃悠悠的回收购站。 路过街口时见到一辆金杯停在街口，李刚就坐在副驾驶。 “等吧，等多久都没用。” 推开院门，院子空空荡荡，正房房门半开，随风摇曳。 祁大山挠挠头“祁哥，这就是以后咱住的地方？” 祁同伟点头补充“也是干活的地方。” “？？？” 五双清澈的眼神同时聚焦到祁同伟身上，贫瘠的小脑瓜里根本想不出这么个破地方有什么活值得200块一月的工资。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下，祁同伟来到院子中央盘腿坐在地面上，五人跟着坐下。 “饭也吃了，酒也喝了，咱该说正事了，不过在说正事之前，我想问一下，你们觉得是挣钱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祁大茂憨厚笑笑“啥面子，俺只知道吃饱饭最重要。” 祁大山伸手摸了摸衣袖上的补丁，没有说话。 祁同伟注意到大山的小动作，继续道“要我说钱和面子都重要，可要是没钱，穿着破胶鞋，破衣服，楞要面子找牌面，也不切实际。” 五人沉默，等待祁同伟继续说。 “大山，你说你要穿上大皮鞋高级西装，再配上大金表回村，有没有面子？” 祁大山眼睛一亮，还不等他说话，祁大茂笑道“那不美死大山了。” 这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祁大山也没有生气，而是在心里畅想那副场景。 过了一会，祁同伟笑着把自己要开废品收购站的事说了出来。 话落，院子一寂。 五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祁大茂豁然站起身“不行，我不同意。” 祁大山脸色难看“收破烂，你可是咱祁家村第一个大学生，是咱祁家村所有人的骄傲，现在你要带着我们去收破烂？” 他拳头握的嘎吱响，像是某种信仰崩塌了一样，看向祁同伟的目光不再是崇拜，而是失望。 “走，我们回家。” 祁大山招呼几人一声径自往外走，四人纷纷起身跟上。 祁同伟爆喝“站住！” 祁大山身体一顿，转身恨恨道“回去我就告诉二叔二婶，还有告诉我爷爷，看他不把你的腿打断。” 祁同伟后背一凉，真要是让几人就这么回去，断腿不可能，一顿毒打肯定跑不了。 几步来到众人身前拦下。 “急什么，先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祁大山梗着脖子“我不听，反正我决不能让你误入歧途。” 祁同伟反手就是一个大笔兜呼在祁大山的脸上，骂道“小臂崽子，你要反天了你！！！” 【新书求数据，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谢谢大跌们。】 第51章 做生意，稳健最重要！ 祁同伟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尤其是想到未来祁大山儿子干出轮女干的事，邪火就压不住。 祁大山捂着脸，满眼不可思议，像是在说你怎么没理还打人？ 祁同伟没理他，而是看向另外四人“现在不想挨抽的就给我回去坐好，我数到3...” 四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儿时被祁同伟支配的恐惧，祁大茂拉着祁大山回到原位坐好。 祁同伟暗松了口气， 他不怪五人，就连周局第一次听到都露出诧异神色，可以看出大学生捡破烂确实挺难让人接受。 可这帮混小子也不能不听解释直接走，祁厅长不要面子？ 欠抽。 走到几人中间，祁同伟声线激昂“什么捡破烂，这叫可回收资源再利用，再说我们服务的是谁，那都是人民公仆，想想奉献、想想那些漂亮的女警，这都是机会！” “现在艰苦以后甜，公司赚钱你赚钱，收的越多利越大，下一个万元户就是你。” 五人同时眨眨眼，祁大山揉了揉有些肿的脸。 祁同伟眼睛一瞪“大山，你最大的梦想是什么，说出来！！” 大家一同看向他。 祁大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最大的愿望是买个大彩电，把彩电放到院子里，村里人全来我家看电视，那才叫有面子。” 祁同伟伸出一个手指，斩钉截铁的说“一年内，我保你能买一台彩电，现在你还觉得可回收资源再利用这活丢脸吗？” 说完不等他反驳，又看向祁大茂“你呢，最想要什么。” “我想要个媳妇....” 祁同伟一拍手“你确实该找媳妇了，你想你今年20、明年21、后年22、大后年23，马上30，即将40，眨眼就过50，你再不找媳妇你就老了....可你有钱吗？” 祁大山低下头。 祁同伟又看向另外三人“买彩电、娶媳妇，是嘴说就能把彩电抱回家，还是用嘴就能忽悠一个媳妇回来？” “无论干什么赚钱，只要不犯法，就不寒碜....” 还没被未来网络荼毒过的五人，根本扛不住祁厅长一个又一个大饼。 祁同伟趁热打铁，高举右手而后握拳下拉“我要挣钱。” 五人有些犹豫。 “我要挣钱。” 五人有些扭捏，祁同伟用力嘶吼“我要挣钱。” 祁大茂缓缓伸出手，小声喊了一句“我要挣钱。” “大点声，我要挣钱。” 祁同伟不停的大声喊，只是重复几遍，祁大茂便跟着喊了起来，同时另外三人也跟着一起喊，只有祁大山扭扭捏捏，还没从大笔兜上回神。 祁同伟上前拉着他的手“我要挣钱。” 一次、两次、三次，祁大山终于扛不住加入其中，开始跟随祁同伟卖力呐喊起来。 六人越喊越来劲，越喊越有感觉，声音也越来越大。 很快声音便穿透小院，传的老远。 院外，负责蹲点的四队便衣齐齐看向收购站，反应各不相同，李刚摇下车窗仔细听了听，骂道“有病！” 几人整整喊了五分钟，喊的嗓子直冒烟。 现在五人满脑子就四个字，我要挣钱，也不纠结村内唯一大学生收破烂有多丢人，开始询问这破烂该怎么收。 工作状态进入的非常快。 祁同伟又当爹又当妈，安抚完情绪讲工作，讲完工作给五人安排住的地方，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去小卖店买洗漱用品。 回来路过卫生所还买了瓶云南白药，亲手给祁大山喷上消肿。 到了这时，祁大山心里最后那点小埋怨也全都消失不见，开始解释起来。 “祁哥你别怪我，我就是脑袋一热，你不知道咱们村都盼着你能出息，我爷爷更是逢人就夸你，还有那些有你名字的报纸，他从不离身。” “我知道，我都明白，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更要赚钱，买电视、娶媳妇，带着乡亲们一起过上好日子。” 两兄弟坐在床沿上谈心，其他四人默默听着，不停点头。 第二天， 清早出门途经金杯面包车时往里瞅了一眼，笑笑算是打招呼，祁同伟去早餐店买了些油条豆浆给这些人送去。 这自然不是巴结李刚，而是在交好这些基层干警，结个善缘。 市局， 祁同伟刚到后勤部找到科长严阳晖，便被带到一个废弃仓库。 “这里都是一些淘汰的办公用品，原本马上就要派人清走，你看看你们需要什么随便拉。” 仓库占地近千平，密密麻麻的办公家具和金属部件堆成一座小山。 祁同伟也是第一次干废品回收，属于摸着石头过河，还没练出一眼就能大致估算出价值的火眼金睛。 但可以确定面前这位科长是故意在让利给自己。 理智的人不会被眼前利益冲昏头脑， 祁同伟掏出一根大前门给严阳晖点上，笑道“昨天李哥跟我说要给我一个惊喜，不会就是这个吧？” 严阳晖将烟吸到肺里，吐出一大口烟雾，笑着点头“既然老李跟你说了，那我也不废话了，你忙着，我先走。” 祁同伟暗骂。 狗日的李刚给自己挖坑....这哪里是收废品，这是在挖gczy的墙角，是在薅国家羊毛。 估计前脚走，后脚李刚就会去局长办公室举报，第二天就要卷铺盖滚蛋，再也别想进市局。 市局是平台，赚多少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块招牌，可以让祁同伟在外扯虎皮拉大旗，节省许多麻烦。 做生意，最重要的不是一夜暴富，而是稳健。 祁同伟拉住严阳晖，认真且严肃的表示拒绝“周局的意思是给我一口饭吃，不是让我发财的，我谢谢李哥，也谢谢您，咱还是按规矩来吧。” 严阳晖本来也不想同意，这些废品拿出去当柴烧都够一家五口烧三年，其中金属拆分出来最少也要大几百。 真要是这么收废品，哪还是捡破烂，明明就是捡金子。 可前有局长钦点，后有李刚明暗示，他严阳晖一个小小科长，哪敢不同意？ 还好祁同伟明事理，知道边界。 严阳晖暗赞了一声，稍稍沉默后点头“那行，你们跟我来吧。” 【新书求数据，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谢谢大跌们。】 第52章 日入过百还不知足？ 离开仓库，跟着严阳晖来到后操场旁的垃圾房，还未靠近便闻到一股恶臭。 生活垃圾、厨余垃圾、破布、破木、汤汤水水交织在一起。 祁大山脸都绿了，我读书少，可你不能骗我...刚刚仓库那些一眼就能看出有赚头，可这些垃圾，你告诉我是局长在照顾你？ “祁哥...这玩意能赚钱吗？” 祁同伟瞪了他一眼，看向有些尴尬的严阳晖“晖哥，这些垃圾平时都是怎么处理？” “垃圾场每半个月都会派人来清理一次，垃圾不用你们清理，你们看有什么能用的就拿走，其余不用你们管。” 没聊几句，严阳晖找了个由头离开，只留下六人随意发挥。 祁同伟从挎包掏出手套和尿素袋，一人发一套，率先冲进垃圾场开始干活。 见他带头，五人心中再不情愿也不得不跟着干，不到半小时，六个尿素袋全部装满各式各样的塑料瓶。 也分不清这些塑料瓶是个人掏钱还是公款消费，反正捡就完了。 祁同伟起身直直腰，趁着这功夫，他开始跟众人清算半小时收获。 “塑料瓶回收是一分钱一个，一个塑料袋按照肆佰个算，就是4块钱，四六二十四，也就是说咱们半个小时就赚了24块钱。” 祁同伟转换一下概念，笑着打趣“大山，半个小时咱挣24，一天48个半小时，你算算能挣多少。” “1152块，一个月就是三万，一年就是三十六万，你自己算算。” 祁大山眨了眨纯净的小眼睛，被这个数字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祁同伟轻叹口气“大山，我知道你不愿意干这些，哥不逼你，明天哥给你车费，你就回村吧。” 祁大山一个激灵，哭丧着脸“别啊，我没说不愿意干。” “真没？” “真没。” 祁同伟又看向另外四人“你们呢，有没有想回村的，我出车费。” 虽说现在还没见到钱，可架不住祁厅长会忽悠.....会算账。 一年三十六万，这账算的好像有问题，又好像没问题......可祁大山几人还是想试试，三十六万，光听听就感觉挪不动脚。 让几人把废品带回收购站，祁同伟径自去找严阳晖。 俩人刚一见面，严阳晖就把鼻子捂住，差点没被祁同伟身上臭味熏一个跟头。 “老弟，又有啥事？” 祁同伟很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憨憨一笑“晖哥，我来是想问问你能不能给我们几个办个临时出入许可证，不然每天我都要找你报到一次，太麻烦你。” 这话可把严阳晖吓了一跳，想他堂堂正科级干部，天天跟收废品的人打交道算什么事？ 严阳晖根本没多想，马上答应下来，不一会就拿出六个印有公章的临时证明给了祁同伟。 接过证明，祁同伟强忍心中激动，平静的离开。 离开市局，祁同伟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山啊大山，没有这玩意，想一年挣三十六万，肯定不可能，可有了这个东西，一年挣一百万都有可能。” 这哪里是简单证明，这是市局亲自验证颁发的通行证，代表绝对的公信力。 “古有苏乞儿奉旨讨饭，今有我祁同伟奉旨收垃圾。” ....... 回到收购站， 祁同伟招呼五人直奔最近的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祁同伟根本没进办公大楼，而是进入门卫房找到门卫，掏出根烟给他点上，拿出市局证明说明来意。 “这倒是市局的公章，可你们怎么来我们这了？” 祁同伟给他塞了一盒大前门“大哥，都是为了生活，我们就是去捡点塑料瓶什么的，讨口饭吃。” 门卫想了想，又看了看手里的烟，点点头。 “那你们进去吧，就在后面。” “谢谢，谢谢大哥，您真是个好人。” 派出所不大，在职人员也比不上市局，产出的垃圾也不算多，6人忙活了大半个小时，一人背个袋子，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了出来。 祁同伟把袋口子撑开“大哥，你检查一下，全是垃圾废品，咱绝对不骗人。” 门卫连门都没出，挥挥手就让他离开，有市局证明的绝对不可能是坏人，不用检查。 6人摇摇晃晃的走回收购站，喝了口水，又继续下一个派出所。 祁同伟就跟要过冬的仓鼠一样，不停的出门，不停的往回带东西，把盯梢的四队便衣看的一愣一愣的。 咱京州垃圾这么多吗？ “不行了，不行了，我真走不动了.....” 夕阳西下，祁大山躺在地上撒泼，祁同伟拿个小马扎坐下，边捶腿边骂“就你累，我们都是驴，就你矫情。” 祁大山也不反驳，今天总共走了六家派出所，近百里路，捡了近万个塑料瓶。 工资一个月200，这是事先说好的数字，普通打工人只要保证老板能准时发工资就行。 可祁大山觉得，只要祁同伟做大，自己能赚的更多，打心眼里盼着祁同伟发财。 “祁哥，我算了一下，咱这账不对啊，一万个塑料瓶才一百块钱，就这我感觉都要累死了，咱啥时候才能日入过千？” 欲望就像开闸的洪水，湍急奔涌。 祁家村每家收入全靠手里的三分地，平均年工资是300块钱。 一天一百，年入3万6，这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数字，祁大山就是不知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小子是个人才。 想挣钱，想挣大钱，这是想进部的表现，是好事。 只要掌握好船舵，避免祁家村的人误入歧途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就行。 “好了，今天就这样，睡觉。” ........ 翌日清晨， 祁同伟买了十几份早餐送给四队便衣，临走前还不忘亲切的和李刚来了一个拥抱。 接下来两天，祁同伟带人走遍京州各个派出所，和每个门卫都混了一个眼熟。 第三天的时候，祁同伟穿戴整齐，先是去市图书馆打听【寒风吹不倒爱情】什么时候再开书友会，又给管理员送了一条烟，向他询问上次书友会的一些细节，尤其是作者刘岚说过的名言名句。 做完这一切，祁同伟还是觉得不保险，又请管理员吃顿饭，让他叫来同样参加过【寒风吹不倒爱情】书友会的书友们研讨交流。 多方验证确定没有问题，告别几人，来到东城区大型废品收购站。 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两辆东风大玻璃停在大院中央。 84年东风汽车对eq140进行第一次改款，把分体式挡风玻璃改成整体式挡风玻璃，并更名为eq140-1 现在才85年初，前后没几个月，这老板不仅能搞到，而且一下就搞到两辆，可见其实力。 瞅啥！！” 【新书求数据，跪求五星好评，50五星好评加一更，上不封顶，免费小礼物丢丢，谢谢大跌们】 第53章 免息分期一辆价值6万的东风大玻璃 身后传来东北极具辨识度口音，一名中年面孔，穿着大红花棉袄的男人走了过来。 祁同伟笑问“你是？” 男人环指身后厂房和几十个干活工人，眉毛一扬“我这嘎达的老板，我叫赵力夫，你小子谁啊，瞎转悠什么呢...” 人靠衣装马靠鞍，祁同伟双手空空，面容稚嫩一身地摊货....一看就是来应聘做工讨生活的债主。 90年代第一次下岗潮，85年便已经初见端倪，大量适龄年轻人找不到工作，整天在大街游荡当散工。 赵力夫老板角色进入的非常快，上下打量，还捏了捏他的胳膊“家哪的？” 祁同伟有些无语，简单介绍一下自己。 未来5年这位赵力夫可谓风光无限，收废品、开公司、包工程，什么赚钱干什么，干什么什么赚钱。 只是大浪淘沙，出头的橛子先烂，90年被当街枪杀。 拿出市局证明给赵力夫看了一眼，祁同伟笑道“赵老板生意做这么大，有没有兴趣买个保险？” 赵力夫嗤笑一声“啥保险啊，就凭这几个临时证明？” 80年代能起家，聪明和狠辣缺一不可，祁同伟不是来拯救赵力夫，对他的过往一切都不感兴趣。 在商言商，做生意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因素，借势。 祁同伟反问“你看过这张证明知道他是临时的，可你这辆东风大玻璃整天往各个派出所里跑，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赵力夫恍然“原来你是看上我这两辆货车了，想抢？” 祁同伟纠正“一辆，而且不是抢，是借，你摇头我马上走。” 别看赵力夫表现的很粗鄙，能在改开6年就挣下这么大家业，精明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 瞬间便想到其中蕴含的巨大好处。 赵力夫咧开嘴，热情的说“别在外面说，进屋说。” 引着祁同伟来到办公室，几步走到一张真皮沙发的椅座后方，赵力夫轻轻拍了拍“正宗的顾家沙发，坐。” 顾家工艺是国内沙发领军品牌，以工艺精湛着称，每一张都价值不菲。 一句我请你坐顾家沙发，在80年代不知道让多少少女失去贞操。 祁同伟平静的坐下，掏出根大前门点上深吸一口，笑道“抽雪茄、喝洋酒、坐真皮沙发，赵老板当真是家资雄厚，佩服。” 花花轿子人抬人，现在一辆东风大玻璃市场价6万，买又买不起，还不想继续腿着挣钱，祁同伟不介意捧一下赵力夫。 赵力夫坐到对面，得意的翘起二郎腿“老弟过誉了，到底怎么个章程，仔细说说。” “借车，一年后买，还是六万。” “没了？” “没了。” 赵力夫眼睛瞪大，心说你这干脆的有点过头了吧...生意可不能这么做。 本想继续拉扯一番，可祁同伟眼里的玩味明确告诉赵力夫，你已经想通其中利害，那就别想占据主动，都是聪明人，再装也没意思。 可商人就是喜欢利益最大化，誓要榨干身边每个人的最后一丝价值。 赵力夫收起笑容，闷声问“你在市局是谁的关系？” 这话赵力夫不该问，也不配问，更没必要问，祁同伟有些苦恼的揉了揉眉。 “市局局长周正明是我叔，但以他的级别你也够不着，不过你认识刑侦支队长李刚吗，那是我的好大哥。” “违法乱纪的事我不敢保证，可你要是正经做生意被欺负了，去找我李哥，提我的名字，好使。” 李刚是刑侦支队长，副处级，警衔二级警督。 这些头衔在普通人心里，顶多就是羡慕，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可赵力夫会没做过亏心事？ 这话别说外人不信，赵力夫自己都不信。 当然，祁同伟不关心这些，他只是借势想免息分期一辆东风大玻璃，仅此而已。 赵力夫再次追问“当真？” “你不信？这样，你要是答应，等明天你跟我去市局，随便找个人打听一下，你就知道我和我李哥的关系。” 见祁同伟神色从容自信，不似说谎，赵力夫不再犹豫，转身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 “会开吗？” 祁同伟会开车，可没有驾照，而且现在能开车会开车的都是技术人员，等90年代才会出现私人驾校。 秉着一事不烦二主的原则，祁同伟摇头。 赵力夫心中一喜，说实话，可以和市局搭上线的机会确实难得，可那毕竟是价值6万的东风大玻璃，就这么被空口白牙的开走，心里难免犯怵，可司机要是自己人就不用担心了。 “小事，哥哥给你安排。” 赵力夫走到窗沿，打开窗户往外喊“王亮，王亮！” 不一会，一名年轻小伙子走进办公室，赵力夫介绍道“王亮，以前是厂汽修大队职工，技术绝对没的说，以后就让他跟着你吧。” 互相介绍完毕，祁同伟从挎包里掏出纸笔，边写边说“亲兄弟明算账，咱还是写个合同。” “不用，我信你！” 赵力夫嘴上说着不用，却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毕竟是6万块钱，不是小数目。有合同总比没有好。 一个小时后，祁同伟率先登上副驾驶，赵力夫把王亮拉倒一旁嘱咐“这小子说的牛笔，可到底啥情况我也不知道，你到时留个心眼，要是发现他骗我，及时把车给我开回来。” “哥，你不会被骗了吧？” 赵力夫眼底浮现忧虑“隔壁刘大脑袋被人当街喷死，几百个窟窿眼，哥哥真都点怕了....这小子要是说真的，咱就能安稳过日子，别说6万，就是十万，哥哥也愿意拿。” “哥你放心，我一定留心。” “去吧。” 目送祁同伟走远，赵力夫换上一身正式西服去找认识市局的朋友，并从那里得知祁同伟和李刚的关系。 当得知两人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时，赵力夫乐开了花。 钱花的值，踏马的，这回我看谁还敢跟老子扎刺.....” 【50好评加一更，上不封顶，大跌们冲啊，】 第54章 扩张，扩张，做大做强。 1985年1月15日，从祁家村返回京州第五天，祁同伟开了废品收购站，拿到市局临时证明，扯虎皮拉大旗和各个派出所混了眼熟。 又在赵力夫手上分期一辆价值6万的东风大玻璃。 渠道、机械拉力、资源买卖一应俱全。 给门口矗立一块木板，上面写着‘祁家收购站’，祁同伟带着五名族人，一名司机，开始了挣钱大业。 祁同伟先是带着王亮去跟李刚打了个招呼，热情拥抱一下李刚确定兄弟情义，又把三天来捡到的塑料瓶装车拉到赵力夫那卖了428块钱。 这时祁同伟手里已经有小一千块钱。 第二天在后勤部部长严阳晖惊愕的目光中，开车进入市局，祁同伟向他询问市局每月清理垃圾花费，并表示以后祁家收购站免费帮市局清理垃圾。 严阳晖目光闪烁，仔细盘算一下，半月一次，一次100，每月清理垃圾需要200块，一年就是2400，如果能免费，这2400块钱就是额外省下来的资金。 这时严阳晖也不管祁同伟是不是周局的子侄，是不是和李刚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从今天开始，他祁同伟这个兄弟，自己是交定了。 互相帮助，互惠互利。 “祁老弟，有什么需要哥哥帮忙，你直接说，哥哥能办的绝不含糊。” “晖哥，你认不认识其它部门的人，我们小本生意，就是想多捡点塑料瓶养家糊口。” “简单，市政府、市委大院、检察院，我都有熟人，到时候我给你打个招呼，检点破瓶烂板，没人会为难你。” “晖哥敞亮，要我说咱们市局半月清理一次垃圾实在不像样，这样，老弟每天都来一次，争取让我们最可爱的人有一个干净的环境。” 祁同伟大包大揽，势要将严阳晖给伺候舒服。 “那太好了，老弟你不知道，好多同事都跟我抱怨垃圾场太臭，你这可帮我大忙了。” 严阳晖激动的拉起祁同伟的手，不停的摇啊摇。 按理说，这种事完全可以早做，可严阳晖不敢，没有上面人点头，市局这种重要行政单位可不敢随便进人。 越权影响进部。 这时候祁同伟带着周局命令出现，又上道，可谓久旱遇甘霖，外快赚的没一点风险。 告别严阳晖，祁同伟招呼六人干活。 没错，王亮这个司机也要跟着清理垃圾，几人刨土再掩埋新土遮味，吭哧吭哧干了一天。 临近下班时，严阳晖再次出现，原本刺鼻的臭味都被黄土掩盖，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祁老弟，辛苦了啊。” “没事，晖哥你看看怎么样，要是觉得行，以后咱就按照这个标准来。” “行，太行了....还有一件事，我已经跟市政府那边打过招呼了，你到时候直接去就行。” 有利可图才有积极性，严阳晖满意祁同伟的工作态度，祁同伟也满意严阳晖的办事效率。 第二天，祁同伟坐在副驾驶上，从市局开始，再到市政府等各个公家单位，行进一半空车变满车。 不值钱的直接扔到市外垃圾场，值钱的直接卖给赵力夫。 一天下来装了三车，去除油钱人工，纯利达到恐怖的3400块。 就这还是因为祁家收购站人少车少，有点干不过来。 要知道，祁同伟借着周局的名义，几乎把对公单位的那些公款消费的塑料瓶全都给垄断了。 周正明根本无法想象，自己随意一点头，就要造就出一个百万富翁出来。 李刚也想不到，自己为240万都起了杀人夺宝的念头，祁同伟只要收两年垃圾就能办到。 关键还合理合法。 谁要说捡瓶子收垃圾犯法，就应该把他嘴嘶咯，然后拉出去枪毙。 接下来一个月时间，祁家收购站就不存在没有活干的窘境，天天从白天干到晚上，偶尔忙不过来的时候还要找赵力夫出车出人帮忙一起干。 赵力夫一直被白嫖却痛并快乐着，自从手底下两辆东风大玻璃往返各个公家单位，那些偶尔来找事的人全都消失了。 世界好像一下就光明起来，所有人都是笑容温暖，乐于助人。 坏人？ 泱泱汉东，怎么可能会有坏人呢，全都是好人嘞。 1985年2月15日，腊月28，距离大年30还有两天。 清早，赵力夫拎着两大袋礼品敲开祁家收购站的大门，开门的是祁大山，见是赵力夫，热情的喊了句“赵大哥，您怎么来了。” “大山老弟，这不马上过年了嘛，哥哥来看看你们。” “昨天你还帮我们一起干活，整那些干啥，快进屋。” 祁大山笑的见牙不见眼，心里忍不住感叹大城市的人不仅干活是一把好手，出人、出车不要钱就算了，逢年过节还给送礼。 都是好人呐。 刚进屋，一张桌子吃饭，另外一张桌子被拿来办公，此刻祁同伟就在桌旁算账，赵力夫走上前笑道“老弟，忙着呢？” 祁同伟抬眼，马上笑道“老赵啊，快坐。” 收购站开业一个月零四天，净赚21万8千，平均每天净赚6400，这些钱自然不是光收塑料瓶，纸壳。 还有许多废家具和金属，祁同伟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从不去垃圾房以外的任何仓库，可你只要是扔进垃圾堆里，就是金子，他也敢拿。 祁同伟放下笔，笑道“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有点事和你商量。” “啥事啊？” “这不赚钱了嘛，也够买你那东风大玻璃的了....” “不行。” 赵力夫马上拒绝，安稳日子才过一个月，可不能断。 “老弟你着啥急啊，咱合同上写的是一年，这才一个月你就要付钱，你这不是打哥哥的脸吗。” 一旁正吃饭的王亮闻言猛得被噎了一下，忍不住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祁大茂连忙给王亮递了杯水“这家伙，又没人跟你抢。” 祁同伟没管他们，笑着看向赵力夫，解释道“不是买现在这辆，而是另一辆，不然天天免费使，不合适。” 【50好评加一更，上不封顶，大跌们冲压，目前数据非常拉垮...连个评分都显现不出来。】 第55章 高家姐妹 “你还要买？” 赵力夫询问，一旁的司机王亮也诧异的看了过来。 他真被祁同伟的无耻惊到了，85年东风大玻璃可是稀罕货，购买时需要评估资质、雇司机，跑上跑下，晃眼就是个把月。 你祁同伟上嘴唇碰下嘴唇，就要花原价把这些全拿走？ 有点太欺负人了吧。 “真买，不过还是要看你，毕竟车是你的。” 赵力夫拉着他的手“太好了，老弟，咱还按之前的来，车你用着，一年后在付钱。” 成年人讲利益，一个月卖给赵力夫废品自己挣21万8，那赵力夫又挣多少？ 别谈谁欠谁，谁欺负谁，用你的车，可一直在照顾你生意，还有隐形狐狸，说互惠互利都有点不恰当，应该是赵力夫占便宜才对。 “老哥，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么长时间你是怎么对我的，弟弟都记在心里，咱们一起发财。” 祁同伟只是把赵力夫当一个过渡，一个用完直接扔的角色，可一个月相处下来不得不承认，这位东北大汉非常上道，投桃报李，起了长期合作的想法。 又起草一份合同，这次祁同伟没同意分期，坚持全款买下，现场就给了赵力夫6万块钱。 “老哥，还有个事要麻烦你，那位司机你也给弟弟，有车没司机耽误事。” “......” 赵力夫只养了两个货车司机，一个是王亮，另一个是他哥哥王明，也是因为有这层关系，最初才会派王亮跟车看车，不怕他跑。 “行，一会我就让王明把车开过来，让他以后就跟着你。” “爽快。” 等赵力夫拿着六万块钱离开，祁同伟把王亮叫到身边询问货车司机一个月工资是多少。 当听到一个月800这个数字时，祁同伟被惊了一下。 85年的厅局级正职每月工资是900，厅局副职每月730工资，你一个货车司机每月挣得比厅局干部还多。 祁同伟拿出两千块钱递了过去。 “以后每个月你从我这领2000块钱，一千是你的，另一千是你哥的，还有老赵那边要是给你开工资你就拿着，都是养家糊口，明白了吗！” 刚刚还骂祁同伟无耻的王亮，恨不得现在就跪地给祁同伟磕一个。 这是祁同伟要用自己的人情给他王亮开两份工资，一个月1800，两个厅局级正职的工资可还行？ 等王亮千恩万谢的离开，祁同伟又把五位弟弟叫到身边。 “都是自家兄弟，我也不说那些虚的，每月工资200，这是讲好的，咱不能改....” 说到这里，祁同伟故意停顿了一下，见五人没生出抵抗情绪，满意一笑。 “但咱这是祁家收购站，自然不能对自家人小气，我准备每月拿出百分之十的纯利润奖给自家人，也就是。” “你们五个，每人到手4360，加基本工资200，一共是4560，拿钱。” 祁家收购站用的还是10元面值，一摞一千，一人近五摞钱。 这对吃饭还要计算吃多少才有下一顿的五人来说，冲击力无疑是巨大的。 拿着钱，五人晕晕乎乎的走出房间，祁大山突然伸手狠狠掐了一下祁大茂。 “嗷~” 祁大茂蹦的老高，骂道“你特么掐我干啥。” 祁大山没理他，喃喃“不是做梦啊，俺还以为是梦呢。” “出息！！！” 祁大茂骂了句，转头又回屋找祁同伟，当着四人的面把钱又交到祁同伟手上“哥，这钱还是你帮俺拿着吧，俺还要干活，拿这些钱不放心。” 四人见状，马上把钱交到祁同伟手上，纷纷表示放他这。 “行，到时我给你们开个存折，以后钱直接往你们存折里存。” 处理完杂事，祁同伟开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 马上就要开学，自己还是要以学业为主，收购站需要找一个能当家的人看着。 祁大山五人不行，不是信任和能力问题，而是愿不愿意的问题。 重开之前的经验告诉祁同伟，祁家村这帮族人都是群一穷就发慌，得志便猖狂的主。 如果把收购站交给祁大山等人，祁同伟敢保证前三个月一定会对自己感恩戴德，半年会心生异样，2年就会慢慢架空自己，5年就会恨自己不死。 祁同伟太了解自己这帮乡亲，如果不是被传统观念束缚，重情义，重开第一件事就应该和祁家村彻底切割。 “亿万富翁你们不配，你们只配当个百万富翁。” 祁同伟暗暗发狠，说了一句不似人言的话。 可对他来说，不全身心的帮助祁家村，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完全不管看着家乡父老受穷，思想保守传统的祁厅长真做不到。 “也不知道小琴怎么样了，要是她在，哪还用我烦恼这些。” 想到高小琴，祁同伟心就痒痒起来，可又想到高小琴现在才10岁，不禁叹了口气。 不对啊。 祁同伟马上想到，自己完全可以把高小琴接到自己身边从小培养啊。他可是知道高小琴现在穷的连裤子都穿不起。 姐妹俩就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而且还是光脚出门，连双鞋都没有。 想到就做，祁同伟等不了了，叫来祁大山和祁大茂两人嘱咐自己要出门一趟，明晚才能回来，便匆匆离开。 ........ “姐，我饿了。” 正值寒冬，渔船甲板上，两个光着身子的小女孩正在甲板上嗮鱼干，姐姐高小琴回头偷偷看了眼船舱里的老爹，见他正闭眼假寐，扯下一小块鱼肉塞进妹妹高小凤的嘴里，并作出一个禁声动作。 咸腥的鱼干含在嘴里，高小凤双眼弯成月牙儿。 高小琴手指轻点了一下妹妹的额头。 姐妹俩出生开始一直就生活在湖心岛的渔船上，见不到外人，记忆里每日就是打渔、嗮鱼、吃鱼。 外面是什么样的，有多大，高小琴统统不知道，想来应该和自己一样，都是每天打渔、晒鱼、吃鱼。 “爸爸说等再大点就把我俩卖了，卖给谁，他家渔船有我家大吗，不大我俩可不干。” 【感谢叫了一只喵】的灵感胶囊，大虎给你磕一个，另外求五星好评，数据太难看，请宝子们爱护一下幼苗 第56章 女大十八变之前，是真难看 京州距离吕州车程需要三个小时，祁同伟中午赶到，先去百货商店买了一大堆东西，又转车来到湖心岛外围。 现在很多地方还是靠山吃山，以打渔为生的渔民一年四季只上岸两次购买盐巴等生活物资，剩下日子都在水上居住。 抬眼眺望，湖上有十几艘渔船在上漂浮。 中心岛屿有一排木屋，能零星看到几个人影。 走到渡口，祁同伟登上一艘渡船询问“老乡，高老三的船，能找到吗？” 老乡以渡船为生，周遭百里水域他门清，闻言直接点头“8毛...” 祁同伟掏出一把零钱，目测不超过两块，抠抠搜搜的点出8毛，一脸不舍的递了过去。 “又涨价啦...” “废话，猪肉都涨价了，前两年才7毛，现在都一块五了。” 老乡见他穿戴整齐，背了个大包，还以为多有钱呢，没想到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前世祁同伟可听过高小琴吐槽湖心岛的村民，拿浆是民，提枪是匪，杀完人直接扔湖里，连毁尸都省了。 穷山恶水出刁民，不外如是。 来之前祁同伟把手表什么的全摘了，还换了身旧衣服，就是不想节外生枝。 没错，在老乡眼里的穿戴整齐，已经是祁同伟最破的衣服。 “坐稳了。” 吆喝一声，船桨抵在岸边一推，渡船缓缓驶进。 行驶半个多小时，祁同伟就见到一艘渔船，甲板上两个光着屁股的女娃在嗮鱼干。 见到陌生人，两姐妹把鱼一扔，一溜烟钻进船舱。 不一会，一个满脸风霜沟壑纵横的中年人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喊道“干啥的。” “高老三，这位后生找你。” 高老三拿手遮住阳光，眯着眼看了看，确定自己不认识，可还不等他说话，祁同伟率先开口。 “三叔，我同伟啊，今天特意来找你，是有好事。” 听到是好事，高老三眼睛一亮，也不管认不认识，抽出横板搭在渡船上让祁同伟上船说话。 很多人可能不理解，高老三警惕性为啥这么低，随便让陌生人上船，不纯纯傻子么。 可要想通其中逻辑关系就不会困惑，首先渔民靠天吃饭，风浪越大鱼越贵，信奉的丛林法则， 祁同伟孤身一人，高老三完全不虚，你敢扎刺，他就敢一鱼叉直接叉死祁同伟。 不行就拿土枪喷死他。 登上船，祁同伟朝着老乡摆摆手，示意他不用等返程，直接走就行。 高老三一直没说话，等渡船走远才开口“你谁啊？” 祁同伟轻咳了一声“高叔，您还记得离开湖心岛4年的高大妹吗？” 高大妹，高老三的亲妹妹，80年和男人离开湖心岛，一辈子都没回来过，高老三一直盼着自家妹妹挣大钱给自己再娶一个婆娘。 可惜等到死都没等到妹妹。 后来高小琴发达后曾找过这个姑姑，发现自家姑姑82年就得病死了。 听到认识自家大妹，高老三眼睛一亮“大妹咋样了，是不是发达想起我这个哥哥了？” 祁同伟笑着点头“高叔，不请我进屋坐坐？” “嘿，看我一高兴都忘了，快进屋。” 刚进船舱，就见到姐妹俩身上裹着被子，就露出个小脑袋。 祁同伟心中一痛，他将背后背包放下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只卤好的卤鸡，把两个大腿掰下来。 “你们是谁小琴，谁是小凤，来吃鸡腿。” 两姐妹没敢接，而是看向高老三。 听到祁同伟连高小琴和高小凤的名字都知道，高老三彻底打消疑虑，微微点头。 得到首肯，姐妹俩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接过鸡腿，先是小口咬了一下，然后眼睛一亮，随后就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慢点吃，祁同伟把整只鸡放到两人身前，又拿出两瓶橙味汽水递给两人。 “行了行了，吃点得了，女娃娃吃那么多作甚。” 高老三一把将那只鸡抢走，狠狠瞪了一眼两姐妹。 真不能怪高老三，能答应两女吃鸡腿，这爹就不算太差，真要敞开肚子吃不懂节约食物，在渔船上早饿死球。 “那个同伟是吧，俺家大妹咋样了，她让你来是啥事啊。” 祁同伟从来不是一个好人，他是一个卑鄙的枭雄，底线非常灵活，只为达成目的。 “高叔，回答这些问题之前我想问一下，你是真的缺一百块钱续弦...也就是娶婆娘。” 高老师点点头，又摇摇头，苦涩一笑“一百不够哩，带着这两个拖油瓶，要150才行哩。” 祁同伟叹了口气“81年的时候，那时我才16，有一次在湖边落水被高姨救下，我这条命都是高姨给的，那时我还小，只记得她叫高大妹，等我考上大学想报恩的时候却....” 祁同伟眼圈一红，不忍在说。 “咋了，大妹咋了？”高老三急声问。 “没了，82年得病没得....”祁同伟有些哽咽。 两姐妹听到姑姑死了，嘴巴一瘪，眼泪唰唰的往下流。 高老三一屁股坐到甲板上，嘴里不停念叨完了完了.....过了好一会指着祁同伟的鼻子骂道“你特娘的还说是好事，这是好事啊，这是好事啊！~！” 祁同伟从内兜里掏出一沓钱，正好五百，先是数出一百五，像是想到什么全都塞到高老三手上。 高老三一愣，看着手里的钱，哆哆嗦嗦的问“这是干啥呀？” 祁同伟仰头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您别嫌少，有了这些钱应该够您再娶一个婆娘了。” 高老三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一时间竟忘记了悲伤，就傻愣愣的杵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高老三回神，憨憨的问“那啥，你吃饭了没？” 祁同伟摇头。 高老三看向高小琴“把裤子穿上，做饭去。” 祁同伟马上背过身避嫌，也没啥看头，现在两姐妹跟记忆中的面孔完全可以说是俩物种，他知道女大十八变，可从没想过变的那么彻底。 此刻两人形象是bt、ltk、都不会起邪恶心思。 要不是高小琴是唯一抵达自己灵魂深处的女人，聊到这，祁同伟都走了。 没错，肤浅的祁厅长现在对两女形象非常嫌弃..... 第57章 接走高家姐妹 孩童有时比大人还敏感，那抹失望被高小琴捕捉到了。 从未和外界接触过，高小琴以为所有男人嘴唇都是粗糙干裂的，眼睛都是浑浊的，皮肤都是被太阳炙烤的印记。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像祁同伟这么漂亮的男人， 默默穿好裤子转身去了厨房，手伸向米缸时，看到的是黝黑的指甲和布满手臂的细小冻疮。 想到大哥哥细腻的手背，高小琴失落低下头。 这时，门帘被打开，高小凤穿着大自己好几号的新裤子和新背心走了出来。 “姐你看，这是那个好看的大哥哥送给我们的，我们有两条，不，三条裤子了。” 见妹妹开心，高小琴也笑了“你也觉得那个大哥哥好看吗？” 高小凤用力点头“好看，人也好好，还给我吃我从没吃过的鸡，还有那个黄黄和尿一样的东西叫汽水，我喝了一口，可好喝了。” 高小凤跟姐姐分享着喜悦，听得高小琴眼睛越来越亮。 屋内，高老三把手里的钱数了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傻笑，一直持续到两姐妹把饭端进屋才停止。 四个碗，四碗沉米烧的米饭却分成三六九等，最满的米饭放到祁同伟面前，上面放了一大条鱼干。 然后是大半碗给高老三，上面有半条鱼干。 最后是两个碗底是姐妹俩的，没有鱼干。 高老三有些不好意思“同伟啊，咱渔民没啥好东西，你别介意啊。” “理解，理解。” 祁同伟把饭分给两姐妹一大半，自己只留一个碗底。 高小琴脸腾一下就红了，爸爸说过，男人只会把碗里的饭分给自己的老婆，女儿也不行。 高小凤歪头问“大哥哥，你把饭给我们，是要娶我和姐姐吗？” 祁同伟脸色一变，连连摆手解释“不不不，高姨说自己有两个外甥女，我本来以为....没想到你们这么小....我绝对没这个意思....” 祁同伟的语无伦次让高老三抓住三个重点，又想到登船时说的好事.... 高老三放下碗筷拉住祁同伟的手“同伟啊，你想的什么，俺妹子是不是有啥嘱咐你的话你没跟俺讲？” 祁同伟暗暗憋了口气，脸涨的通红，支支吾吾不愿说。 高老三眼中闪过一抹睿智的光，想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实诚的人，为了一个死人竟然还能千里迢迢来送钱。 在高老三眼里，别说是帮个忙，就是把他妹妹卖了也不值500块钱，穷生奸计，富长良心，能拿钱感谢别人的人，家境都差不了。 “你看你个大小伙子，咋说话磨磨唧唧的，是不是俺妹子让你娶我这俩娃？” “俩？”祁同伟尖叫一声。 “坐下。”高老三把要蹦起来的祁同伟拉了回来，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喊啥呀，只要能养得起，别说俩，就是娶十个咋的了？” 祁同伟焦急解释，他真急了，感觉事情有点脱离掌控 “我是汉东政法大学的大学生，我主修的就是法律，人只能娶一个老婆，不能犯法。” “大学生？”高老三眼睛一瞪“你是大学生？” 祁同伟点点头“高叔，这我哪敢骗你。” 高老三嘴角扬起，笑容逐渐变态，再看祁同伟时目光已经不能用炙热来形容，恨不得把他直接活吃了。 如铁钳般的大手牢牢抓住祁同伟的手，说话都带着颤音“同伟啊，是不是毕业就是干部的那个大学生？” 要说高老三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莫过于73年知青下乡，他没敢把知青灌醉让自己妹子上。 每次想到这件事，高老三都会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都知道逼婚这种事不好，可有种日子叫一眼望到头，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是馒头重要还是良心重要？ 年轻的时候，高老三觉得良心重要，可老婆死了，一人带俩娃风吹日晒八年，偶尔出卖一下良心也不无不可。 没错，高老三决定挟恩图报，就是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也要逼面前这年轻人，把自家俩女娃全娶走。 娶一个都不行，一个人没帮衬，容易反悔。 这可把祁同伟整懵了，他目标只有一个高小琴，那是自己前世的老婆，给自己生过儿子的。 可从来没想过要染指高小凤....那可是小高啊。 “不行，不行。” 两个大男人在船舱拉拉扯扯，高老三给大女儿使了个眼色，高小琴拉着不停干饭的高小凤跑到祁同伟身边就抱住了他。 祁同伟人麻了，心说我这还是上赶着来的吗，这不强买强卖嘛.... “你不同意是吧，还说救命之恩大于天，好，我现在就从跳湖，我死行吧。” 高老三冲出屋，一个猛子就扎进湖里。 祁同伟知道他是在演戏，却怕真玩脱了，忙趴着甲板上喊“高叔我同意了，您快上来吧。” 高老三露出个头“叫岳父，不然我现在就憋死在里面。” “........” ........ 湖心岛外围渡口，两姐妹穿着新鞋子跳下船，一脚踩在地面上。 祁同伟哭丧着脸，父大人，那我们就先走了，等安顿好我给您写信。对了，还有这个。” 祁同伟又从挎包里掏出两摞10元大钞，共计2000块钱，一同塞给高老三。 “这些钱你拿着，吃点好的，顺便在去娶个婆娘，不对...娶个岳母....” “好好好，那俺不客气了，同伟啊，你是个好娃，她俩要是不听话你该揍就揍，家里活啥的就让她俩干。” 高老三知道轻重，自己完全是以卑鄙的方式胁迫祁同伟帮着养娃，10岁小女孩能干啥？ 有些愧疚的接过两千块钱，只口不提要跟祁同伟进城的话。 要去也不是现在去，而是8年后在去。 临走前祁同伟还不忘给高老三打预防针“城里有法律不能重婚，更何况她俩还这么小，要是你说漏到时别怪我，我只能对不起高姨了。” 高老三连连点头，现在祁同伟的话比圣旨都好使，而且财不外露，这道理都懂。 他指着俩闺女“以后听同伟的话知道吗，要是被送回来也别回来了，直接死外面，老子可不认你。” 被高老三骂，俩姐妹一点都不生气，一直盯着祁同伟傻乐。 祁同伟这次真有点伤感，记忆里妩媚动人的小琴，小时应该是瓷娃娃才对.... 罢了，养着吧，不过是8年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一手牵一个，祁同伟萧瑟的离开。 【跪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蟹蟹蟹蟹】 第58章 李刚大过年还在加班 “到了外面只能叫我哥，别的一律不能叫，不然就把你俩送回去，知道吗。” 祁同伟故作凶狠，吓的两姐妹连连点头。 祁同伟满意一笑。 离开湖心岛，进入市区。 先带姐妹俩买几身新衣服，又开间房让女服务员帮忙给两姐妹洗澡，好好捯饬一下。 晚上，祁同伟就近带姐妹俩好好吃一顿海鲜大餐。 两姐妹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吃的小嘴全是油，美的鼻涕泡都出来了，看祁同伟时眼睛始终亮晶晶的充满依赖。 第二天，也是大年三十，坐了三个小时火车抵达京州。 祁同伟没第一时间回收购站，而是带着姐妹俩去公园，买玩具，吃吃喝喝一直到晚上才回到收购站。 刚进屋，祁大山五人和王亮两兄弟正在做年夜饭。 祁大山眼尖，率先发现三人，连忙上前接过祁同伟手上包裹“祁哥你可回来了，兄弟们都等你吃年夜饭呢，这两位是？” 两姐妹一人拉着祁同伟一只手，有些社恐的往他屁股后躲。 “两个妹妹，这个是高小琴，这个是高小凤，一会收拾一个单间出来，以后就住这了。” 简单介绍一下，祁同伟就招呼大家一起包饺子，一些细节他没说，也没人敢问，王亮两兄弟就不用说了，司机罢了，五兄弟也怕祁同伟。 要是哪句话说错，祁同伟是真抽他们。 80年代年味很浓，家家院子里都升起烟花，收购站也有，等众人包好饺子，祁大山几人就把十几箱烟花都放到院子中央。 祁同伟招呼高小琴，笑着问“会点烟花不？” 高小琴一脸的跃跃欲试，摇摇头。 祁同伟先把引信从包装里扣出来，点了一根烟递给高小琴“点这...” 高小琴手有点抖，颤巍巍的伸了过去，当引线触碰到火焰，滋啦一声，吓了高小琴愣在原地。 祁同伟抱着她后退两步，烟花砰的一声升空炸开，绚烂夺目。 相处还不到两天，可高小琴经历太多人生第一次，第一次坐汽车、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去饭店、第一次去公园、第一次拍照、第一次拥有玩具，第一次放烟花。 被祁同伟抱着，高小琴轻轻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哥，我喜欢你。” 祁同伟一脸嫌弃的擦了擦脸“你喜欢哥就是往哥脸上喷口水呀。” 高小琴大羞，扭着身子挣脱怀抱一溜烟跑回屋。 “这小妮子还知道害羞，呵呵。” 重开第一个新年，没和父母团聚、没和高老师一起过，跟高小琴一起也不错。 见两姐妹双眼纯净，脸上全是发自内心的笑容，祁同伟感觉一切都值，也许没有那么多波澜壮阔，却正在一点点弥补遗憾，改变悲剧。 饭桌上，10人做了18道菜，围坐成一圈，将杯子倒满，给两姐妹杯子里倒上橙汁，举杯祝福。 “大家，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夜， 床榻上两姐妹透过玻璃窗看窗外漫天繁星，高小凤小声说“姐，我感觉好像做梦一样。” 高小琴笑问“那是好梦还是噩梦？” “当然是好梦，哥对我们真好，天天都有吃不完的好吃的，我吃的好饱....” 高小凤挺着圆溜溜的小肚子，又有些担心的问“姐，哥不会嫌我太能吃不要我，我是不是应该少吃点。” 高小琴手指点了一下妹妹的额头“哥是天下最好的哥，不会不要我们。” 这夜稍显漫长，两姐妹聊的很晚，睡时嘴角始终噙着笑。 和两姐妹一样开心的还有祁大山几人，赚到不敢想象的钱后，气质不再唯唯诺诺，都变得昂扬自信，最后那点职业顾虑也都消失不见。 饭桌上，8人一直喝了一个通宵，喝到最后祁大山更是抱着祁同伟哭，哭得撕心裂肺。 直言这辈子也没经历过18个菜的年， 每次提到家乡困苦，祁厅长都会性情，他眼圈红红的表示，明年一定要在祁家村开流水席过年。 此话一出，另外四人也跟着哭了起来，尽情宣泄心中情感。 有人欢喜有人忧，一个月时间过去，李刚负责的1月09号发生的巨额赃款案件，简称109案，一直没有眉目。 局长周正明天天找李刚问话，催了又催，检讨是一份又一份的写，警队资源也从最初6队，降到3队，再降成一队，愁的李刚直薅头发。 “李队，喝点热水吧。” 刑警韩雪给他水杯填满热水，浑身散发浓浓怨气，她没想到自己来市局的第一个新年竟然是加班.... 加班也就罢了，关键是天天挨骂，太考验心理承受能力。 “最后三天，韩雪，加油。” 最后一队警队资源是算上韩雪和李刚在内的4人，三天后如果在没有线索，就要封存档案，等再出现类似案件并案处理。 因为没涉及到人命，又缴获大量资金，市局除了感慨罪犯真能忍之外，倒是没人怀疑别的。 唯有李刚整日焦急破案，想要挽回自己在周正明眼中的印象。 可随着时间推移，109当晚枪击那群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周边排查无数遍，除了脚印和几个空弹壳和弹道外，愣是一无所获。 没有全面禁枪，枪支非常常见，很多村庄甚至还有大炮，根本无迹可寻.... “李队，要不您去问一下祁同伟，让他在回忆回忆嫌疑犯的脸，没准他就想起来了。” “.......” 李刚没搭理韩雪，当晚自己两人连人影都没看见，回忆个屁，他也是通过墙边脚印和当时踩踏的声音判断出大致体型。 而且发生那档子事，祁同伟说不定怎么笑话自己呢。 一想到祁同伟，除了鼻梁隐隐作痛，还有点蛋疼和胃疼.... 可随着时间推移，说恨吧，好像又没那么恨，说不恨，又无法面对看穿自己丑恶内心的祁同伟。 外人眼里，他李刚是刚正不阿的铁血刑侦支队长，可只要面对祁同伟，他就变成满心阴暗的体制败类。 这种反差让他无法再像从前一样和祁同伟相处。 只是万一呢？ 万一祁同伟真听出点什么，那小子智近如妖，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李刚眼中闪过一抹挣扎，天人交战！！！ 【可能是节奏过慢，数据非常差，差到大虎今日哭晕在厕所三次，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宝子们，大虎跪谢！】 第59章 刚子来了，刚子喝水，刚子帮办点事 大年初一，清早睁开第一眼，祁同伟就见到一张目前最不想见到的国字脸。 还以为宿醉出现幻觉，祁同伟揉了揉眼，确定是李刚，不由皱眉。 “你怎么进来的？” 李刚一把拉住他的手，热情的说道“老弟，哥哥想你来看看你。” 祁同伟不由翻了个白眼，反问“这话您信吗，我亲爱的李哥...” 李刚想了一夜，最后还是决定来见一见祁同伟，成年人就要学会放下，不就是被打断鼻梁，不就是被踢了下蛋挨了十几个电炮嘛。 为了未来前途，忍了。 “老弟呀，我一直觉得咱哥俩有误会，不过没事，有误会，咱说开了，兄弟哪有隔夜仇，你说对不...” 祁同伟原本是住在单间，两姐妹来了后把房间让了出来，跟哥五个睡大通铺。 一旁祁大山不明真相，闻言认真点头“没错，兄弟没有隔夜仇，同伟就老打我，我从来不生气，一会儿就忘。” 祁同伟白了他一眼，忘了你还说....热烈的马。 “醒了就赶紧去干活，饭做了没有，没做就赶紧....” 把无关人员打发走，房间只剩下两人，祁同伟直言询问李刚的真实目的，其实这个时候他有点佩服李刚。 通透。 官场和职场说白了就是利用别人，和被别人利用，只有彼此无用才会发生冲突就老死不相往来。 “说吧，到底什么事。” “老弟大气，还是109案件，哥哥这一个月愁的头发都白了，你要帮哥哥才行。” “没了？” “没了...” 祁同伟斜了他一眼，以前还存着和李刚结交的心思，有些事不好斤斤计较，现在撕破脸，还想空口白牙要情报，想得美。 抬手指向门外“慢走，不送。” 祁同伟直接背过身，看都懒得看李刚一眼，有局长周正明撑腰不怕报复，还想白嫖，不直接骂人就说明祁同伟是个文明人。 还想拿你刑侦支队长的名头压人，抱歉，哥们找了个新大腿，局长了解一下。 又被甩脸子，李刚眼中闪过一抹怒意，可有求于人，不得不压下怒意。 “老弟，你只要帮哥哥，有什么要求你提，只要不是违法乱纪，哥哥给你办了。” 祁同伟转过身，笑了。 他起身走到桌前给李刚倒了杯水，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李哥，来，喝口热水。” “........” 要说无耻，李刚觉得自己和祁同伟半斤八两，可要说变脸，他自觉还比不上面前这位少年。 尼玛....这技术都能登台表演了。 两人来到桌前坐好，祁同伟直言“我能帮李哥你把人找到，帮李哥解决烦恼....可是老弟现在也有个烦恼，李哥您听听？” 李刚拿起水杯，强忍着砸过去的冲动，微微点头。 祁同伟朝门外喊“小琴，小凤....” 姐妹俩现在特别黏祁同伟，又怕打扰他休息，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在门外等祁同伟开门。 听到呼唤马上推开门，小跑着来到祁同伟身前，甜甜喊了句哥哥。 祁同伟摸摸姐妹俩的头，看向李刚。 “这是从吕州过来的两个妹妹，，以后就在我这住，李哥你看她们俩也到该上学的年纪，可惜是农村户口，要不您帮帮忙？” “你什么时候有两个吕州妹妹？” “机缘巧合。” 李刚倒是没往童养媳方面想，先不说祁同伟这外在形象条件，就一个大学生身份在这个年代注定就不会打光棍。 再看姐妹俩跟两个小煤球一样，发色发黄，嘴唇干裂，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孩子，哪怕穿上市面最流行的儿童新衣，也掩盖不了这一切。 没继续纠结来历，李刚也不怕祁同伟事后反悔或耍自己，沉默片刻，幽幽询问“是光上户口，还是上户口再连着上学？” 10岁姑娘最应该干的正事就是上学，别的都是不务正业。 祁同伟连忙起身给水杯又添了点水，笑道“一事不烦二主，李哥您费心。” 李刚深吸口气，现在票证时代还没完全结束，上城市户口可不是小事，哪怕是自己也要费很大力才能办到。 他沉思良久才重重点头，祁同伟让姐妹俩出去吃饭，房间再次剩下两人。 “老弟，你的烦恼哥哥给你办了，我的事你可不能掉链子，不然别怪哥哥翻脸。” “还有几天？” “初三周局来局里值班，还有最后三天。” 祁同伟点点头，这件事还真不能耍李刚，再怎么说这也是实权市局副处级干部，手底下管理百十号人。 真把李刚惹急了，有太多方法来整祁同伟，之所以一直隐忍是因为上面还有周正明压着。 少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 可不能把市局刑侦支队长当泥巴随意揉捏。 【“快，那边，都给我跑快点....这句话你有印象吗。”】 李刚点头。 109枪击当晚追方领头只说过这一句话，是唯一声频线索。 “声线是纯正京州腔，应该是本地人，只是这声音辨识度太低，我和我的人排查许久也没找到这个声音的主人。” 当时情况完全可以用月黑风高，突发事态，线索稀少来形容。 京州人口有680万，想仅凭一句话就把嫌疑人从茫茫人海中抓住，难如登天。 可要是事先知道答案在进行逆推，事情就会非常简单。 只是这明显不可能，除非开挂，不然人怎么能会在不调查清楚前率先知道答案呢？ 重开一次还拥有超忆症的祁同伟可以。 “我要做的不是用一句话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这个人，而是要利用这句话让一切变得合理。” 祁同伟默默想。 他端起水杯送到嘴边轻压了一口，神色淡然从容。 如果李刚再活三十年不死并沾上网上冲浪的习惯，一定会蹦出一句典中典；退后，我要开始装逼了。 “明天咱在谈吧，我还要准备一下......” 见祁同伟一副成竹在胸模样却非要拖到第二天，李刚暗骂；这特么是想让我先把上户口的事办了。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热烈的马.....我忍....我忍！！！ 第60章 周夫人，我是您粉丝啊。 “行，明天就明天，把她俩基本资料给我。” 祁同伟把两姐妹的出生日期和姓名写在一张纸上。 李刚眼睛一瞪，不可置信的问“没了？” 祁同伟露出一个灿烂笑容，这可把李刚气的够呛，直言未成年转变户口9大条件，表明其中的难办程度。 可用祁同伟的话来说，如果不难办还用的着你？ 能不能办，不能办就把纸条放下，你走啊.... 李刚骂骂咧咧的拿起纸条，狠狠一摔门，疾步离开。 等李刚离开，祁同伟把泫然欲泣的两姐妹叫到身边，现在小孩都很敏感，很多事想不明白就喜欢瞎猜，必须要解释清楚才行。 “事情就是这样，你们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习知识，这样以后才能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知道吗。” 上一世两姐妹是在89年普及教育才加入扫盲班认字，那时姐妹俩已经14岁，93年初小毕业被杜伯仲骗走，开启悲惨又波澜壮阔的一生。 重开一次，祁同伟要把波澜壮阔留下，将悲惨踢走。 两姐妹小脸上写满了不开心，高小琴更是直接说“我不想对社会有用，我和妹妹是哥的人，我只想跟在哥的身边。” 祁同伟额头浮现一滴冷汗，连忙告诫姐妹俩，以后这种虎狼之词可不能在外人面前说。 高小琴扭捏的摆弄衣角，小声说“我就跟哥在一起的时候悄悄说。” “........” 越解释越乱， 懒得纠结，祁同伟带着两姐妹出门吃饭，现在两人营养亏的太严重，最起码要好吃好喝养半年才行，不然以后容易落下病根。 前世高小琴才43岁，就有腿疾、腰疾、胃病等一系列疾病，天天都要按摩吃药。 “大山，我记得旁边有个奶站，你去定一个月牛奶，双人份的。” 每天一杯牛奶两个鸡蛋，就是最好的营养，隔壁小日子过得不错的人，原本都是一群矮子，后来天天牛奶鸡蛋都长高了。 吃完饭，祁同伟独自一人带着不超过一百块钱的礼品去找局长周正明。 大年初一送礼，无疑是晚了。 关系好的林爱国和高育良等人，早在腊月23的时候就送完礼品维持关系。 “周叔你可不能怪我，谁让李刚是大年初一来，要是没有工作汇报，你一个厅局级干部也不会接受我这个大学生的礼品。” “是李刚脑子反应太慢，我也是没办法。” 不是叫两句周叔，就是亲叔，中间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到了干部大院，刚一只脚跨进院门，祁同伟就被门卫给叫住。 不得已收回脚，祁同伟转身给门卫递了根烟“哥，我来看我周叔，给他拜年的。” 门卫没接烟，而是一脸警惕的问“周叔？哪个是你周叔？” “您真能开玩笑，我周叔是市局局长周正明，您要是不信可以给我周叔打电话。” 门卫提了提枪袋，命令祁同伟站在原地不许动，他本人则是从窗口里拿出电话确认。 祁同伟还真不敢动，没有全面禁枪，为保护市领导安全，门卫可以把擅闯的人定义成歹徒，直接就能击毙。 惹不起。 嘟....” “喂，领导您好，有一位叫祁同伟的人自称是您的侄子要见您，请问您认识吗？” 周正明眉头一皱，心里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平时当面顺杆爬叫两句叔也就罢了，可逢人就说算怎么回事，谁是你叔，从哪论的亲戚，老子姓周，你姓祁。 还有现在是年假时间，你就是要攀关系送礼也不是这个时候，领导也要休息，领导也有家人，知道不，愣头青。 周正明忍住要骂人的冲动，刚想拒绝就听电话另头出现咔咔风声，然后就是门卫的呵斥和祁同伟的声音。 “周叔，我祁同伟，我有重要工作向您汇报，真的，关于109案的。” “现在我命令你把电话放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门卫一甩枪袋，八一杠从后背带到身前，左手握前枪托，右手放到扳机位置，做出瞄准姿势。 祁同伟余光扫了一眼电话簿上周正明家具体住址，马上举起双手，心里却没有多少害怕。 国内子弟兵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不是明确敌人根本不会动手，这从门卫没拉枪栓就能看出，就是在吓唬祁同伟。 门卫狠狠瞪了他一眼，重新拿起电话“领导，很抱歉打扰到您，我现在就把他撵走。” “不必了，小同志他进来吧。” “好的。” 挂断电话，门卫眼睛瞪成铜铃，后退一步，示意祁同伟可以进去了。 祁同伟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从挎包拿出纸笔写下名字和地址“哥们，看你年龄和我差不多大，当兵没几年吧。” “三年....” “我呢自己做了点小生意，以后等你转业要是没去处就来找我，哥保证让你吃香喝辣，走了。” 门卫愣愣接过纸条，淳朴的思想让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操作。只是突然觉得好撑，像是吃了一张饼。 望着祁同伟的背影，门卫喃喃“我刚刚的态度是不是有点不好呀。” .......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门开，视线挤入一位身居家服装打扮的中年美妇人。 周夫人脸上有些不好看，除了亲戚朋友，哪有大年初一登门的，太不懂事了。 祁同伟眨眨眼，拘谨瞬间被惊喜取代，失声道“刘岚女士，竟然是您....” 刘岚一愣，仔细看了看他，确定不认识，迟疑的问“你是？” “【寒风吹不倒爱情】11月4日我还参加您在市图书馆举办的书友会，您还记得我吗，我祁同伟呀。” 刘岚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印象有点不好意思。 当时参加书友会的有一百多号人，还真没注意到这位年轻的帅小伙。 寒风吹不倒爱情，讲的就是关于爱情，祁同伟在看过一遍后非常中肯的给出评价；垃圾。 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本书的主人是市局周局的夫人写的，哪怕是垃圾也要记住，反正自己职业就是收购垃圾。 祁同伟接连说出十几个书里面的问题证明自己铁粉身份，俩人就站在门口嗨聊，完全忘记屋内还有个大佬正端着架子准备给祁同伟一个下马威呢。 【求求求，各种求，有了好评不忧愁，大虎乐悠悠....】 第61章 李刚：别老拿我说事行吗？ “咳咳咳~~~” 一连串咳嗽声将聊天打断，刘岚侧身让出条道。 “快进屋，你看你带什么东西呀。” “过年了嘛....” 汉东正厅级住房标准建筑面积是150平米，走过玄关就是宽敞客厅，周正明坐在沙发前，脊背挺直如标枪，正低头看报。 身旁坐着一名年轻少妇叫周岚，两人的女儿。 她姿容算不得有多靓丽，但一身气质温婉大方，此刻正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用眼角余光打量祁同伟，架子很大。 “小祁快坐，自己家不用那么拘谨，阿姨去给你洗点水果。” 刘岚表现的很热络， 有了铁杆书友身份，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倒不是求刘岚出多大力，只要不吹枕边风说坏话使绊子，那本垃圾爱情小说就算没白看。 祁同伟舔着脸坐下，见周正明一直专心看报，知道人家这是不欢迎自己，更看不上自己。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向上攀岩的道路注定崎岖，攀关系、拉交情，最重要的是脸皮够厚，周正明有端着的资本，因为他是市局正职局长，正厅级干部。 一句话就能让祁同伟月入20万，这里面虽有本人的努力，可那句话才是一切通行证的起始。 一个还未正式工作的大学生，不主动，怎么抱大腿？ “周叔，忙着呐....” 啪..... 电视被关闭。 又是个拍马屁的....... 周岚鄙夷的看了眼祁同伟，她起身向卧室走去，重重关上门。 “你呀，年假也不让我消停。” 周正明倒是没表现出多愤怒，可在心里已经开始厌烦甚至厌恶起祁同伟，如果祁同伟不能说出个一二三，这将是两人最后一次私下见面交流。 祁同伟收起脸上笑容，认真且严肃的看向他。 “周局，事情重大，我必须要来知会您一声。” 周正明差点没直接笑出声，一个大学生跑到市局局长面前说事情重大，有多大，能大到哪去，想送礼攀关系就直接说，拐弯抹角来哗众取宠，只会引人发笑。 还有，下次送礼前多学学为人处世。 他轻咦一声，温和的问“仔细说说。” 祁同伟看着周正明的眼睛，一字一顿“109案件嫌疑人现在就藏匿在隆泰制药集团有限公司。” 说完闭口不言，心中默数3.. 进入政坛，就是进入一个巨大旋涡，不进则退。 隆泰制药是82年吃了第一批改制红利成立的私有制药公司，董事长申正志是归国华侨，在米国引进许多先进设备。 三年时间，隆泰制药已经发展成旗下拥有8000员工的大厂，是省委领导的政绩工程，同样也是京州明星企业。 隆泰制药如果出现问题，这对京州甚至整个汉东来说，都是一场大地震。 前世隆泰制药董事长申正志，一直活跃到2014年资金链断裂才逃往国外，后在祁厅长亲自主持引渡抓捕，于2016年引渡回国。 当得知申正志一直靠贩卖毒品研究制药时，所有知情人都被惊呆。 利国利民和祸国殃民这两件事，竟被申正志完美结合在一起，这哪里是人能想出来的点子。 路子太野了。 周正明要是有胆把隆泰制药给连根拔起，又能妥善安置那8000员工，进一步困难，进半步绝对没问题。 正厅进半步，那可就是副部。 祁同伟相信只要周正明理清其中利害，一定会动心，这也是他今天登门的最大筹码。 “当真？” 思考片刻，周正明露出骇然神色，追问“你确定吗？” 祁同伟耸耸肩，反问“周局，您希望我确定吗？” “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 周正明声音渐冷，眼中闪过锐利的光。 这是一种心理暗示的小手段，目的是逼迫祁同伟解释，从而说出更多信息。 隆泰制药是前京州副市长、现京州市长赵立春主抓的政绩工程，而他正好和赵立春用的不是一个尿壶。 隆泰制药，可以搞。 祁同伟摇头又点头“原本是信的，现在不好说。” 寻常人根本没有当面质疑一位厅级干部勇气，可祁厅长不惧，从陷入109案件交恶李刚，攀附周正明，就是把他当做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一个进部的阶梯。 两人对视许久，互不相让。 平时可以装孙子，但只要涉及自身利益，就要据理力争寸步不退。 少顷，周正明突的笑出声，邀请祁同伟进书房在聊。 进入书房，左右两排书架，正中朝阳位置摆放一张巨大实木桌子，周正明坐在主位背托阳光，示意祁同伟坐到对面，两人面对面交谈。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看来我真的要重新认识一下你，祁同学。” 窗外阳光正盛，祁同伟不得不眯着眼看周正明，苦笑一声“小人物最大的悲哀就是当旋涡来临，无论愿不愿意都会被裹挟着掉入深渊，逃不掉。” “发生什么了，仔细说说。” 意识到隆泰制药背后的巨大政治价值，周正明表现出足够耐心，甚至开始照顾祁同伟的情绪，也在此刻他才把祁同伟当个人。 可还不够。 因为今天的目的不是申冤，而是谈判。 祁同伟淡淡道“没什么，就是今早被李刚堵在床上，让我帮他寻找109案件的线索。” 说完顿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的反问“不是说那晚上的一切已经到此为止了吗，为什么李刚还要找我？” 周正明不清楚事情始末，随口道“李刚那小子也是着急破案。” 他将一切都归结到办案心切上，可就是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如同点燃火药桶一样。 祁同伟死死攥紧拳头，低吼“是我救了他，是我把他从深渊悬崖中拉了回来，可他是怎么报答我的，他想要我的命！！！” 还在忙前忙后给两姐妹办户口的李刚，还好没有站在两人面前，不然一定会委屈到哭泣，大骂胡言乱语、搬弄是非、指鹿为马。 周正明宽慰道“你先别激动，这也许只是一个误会。” “误会？” 祁同伟如被激怒的雄狮遇到手持猎枪的猎人，满眼都是压抑到极点的愤怒。 这份委屈与无奈，犹如一柄利剑。 和事佬是你，现在李刚打破承诺来找我谈109，你跟我说是误会？ 你要是一直都是这个态度，那就不用聊了，还聊个屁啊......你周正明根本不值得靠拢，你个小垃圾。 祁同伟站起身，愤愤的往外走。 “等等。” 周正明开口叫住祁同伟，好吧，这件事是李刚越线了，可脾气你也撒了，正事还没说你就要走，有点过了。 他心中升起一丝不满，却没意识到从祁同伟进屋后，接二连三的情绪变化。 一次、两次、三次、抵触、惊诧、容忍...... “李刚那边我会教训他，可是小祁啊，事关重大，不能意气用事。” 人只要变得有用，就是可以任性，周正明明显软下来的态度让祁同伟暗暗松了口气。 谈判就是能掀桌子的人占据主动，周正明如果一直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祁同伟一切谋划都将失去意义，因为他可以随时反悔。 无论用什么方法，只有把周正明从云端上拉下来，让两人处于相对平等的地位，谈判才算正式开始.... 祁同伟转身重新站到周正明面前，轻吸口气，缓缓开口 【给个五星好评吧，大跌们】 第62章 正式进入体制。 “周叔叔，我想跟着您身后学习。” “跟着我？你要来市局上班？那你的学业怎么办？” 周正明疑问、确认、反问、一键三连。 汉东政法大学号称汉东政法界摇篮，每一位优秀应届毕业生完成学业后都会进入体制成为干部。 现在来市局上班，岂不是要放弃学业，放弃未来？ 难道是？ 周正明心有猜想，又见祁同伟一脸委屈，心中大骂李刚不当人子，看把孩子都逼成什么样了。 不行，杀鸡取卵的事不能干，容易遭雷劈。 周正明刚想劝慰祁同伟放弃这个不靠谱的想法，可话到嘴边又让他生生咽了回去。 祁同伟淡淡道“我准备下学期申请提前毕业，很快就能进入社会参加工作。” “提前毕业？” 周正明愕然。 领导记忆都跟鱼一样，现吃现拉。 大年初一登门，周正明就忘记祁同伟的好，对他充满意见，甚至是讨厌乃至厌恶。 可听到涉嫌巨额资金交易的109案件，涉及到隆泰制药，把隆泰制药绳之以法，周正明有信心在退休前往上挪半步，退休在升一级，享受正部级待遇。 这时他对祁同伟的观感变得友善。 现在又说能提前毕业，祁同伟现在才大一啊。 一年时间完成四年学业，叫一声天才不过分吧。 要是能在毕业前线将祁同伟收入麾下，算不算慧眼识珠？ 要知道，政法工作不能一跃而就，成绩也需要慢慢积累，广纳英才也是成绩， 先有可能向上冲刺的109案件，后有广纳英才，每一样都不损害自身利益，付出的只是接受祁同伟的靠拢，这对周正明的付出而言连代价都谈不上，只是一句话的事。 “你说真的？” “当然。” “好，如果你真能做到，到时我会带着邀请函去汉东政法大学祝贺你完成学业。” 周正明向祁同伟释放明确信号，交易也在此刻达成。 这时，周正明开始询问关于109案件，当听到祁同伟说这件事还跟隆泰制药老总申正志有关系，马上追问，要求祁同伟事无巨细全部都要说出来。 尤其是如何确定240万赃款跟隆泰制药老总申正志之间的联系。 慧眼识英才只是添头，隆泰制药才是正菜，也是一切的前提，如果祁同伟拿不出实质性证据，前面的一切铺垫交易都会作废。 可祁同伟哪有证据，就算有也不能现在拿出来。 “周叔，原本这些浑水我是不想掺和的，给我三天时间，初三你回市局的时候，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答复。” 周正明目光一凝，刀子般的眼神在祁同伟身上来回刮，可祁同伟始终平静，坦然的和他对视。 少顷，周正明收回目光，同时在心里给祁同伟找了个理由；看来这小子说的没错，真是被李刚那混蛋逼的没办法才来找的我，罢了，三天而已，那就给他三天。 做好决定， 周正明又思忖片刻，不对，这小子根本不了解提前毕业的含金量，真等他提前毕业拿到毕业证，估计都轮不到自己。 这小子是个人才，不能让他跑咯。 周正明决定用局长特权走特殊通道，直接特招祁同伟成为卧底jc。他从办公桌里拿出一张档案纸，现场开始写关于祁同伟基本信息和入职证明。 “吓死老子了，还以为你是棒槌呢。”祁同伟默默吐槽，同时眼神火热的看着周正明手中的那杆笔，这就是权力，勾勾手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前途命运。 写完又拿个人公章盖上印章，道“从一个月前开始，你就已经被我秘密招入市局，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jc，主要就是负责109案件的秘密调查，明白吗？” 祁同伟恨不得抱着周正明的大方脸亲上一口，从今天开始，29年的政法经验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正式进入体制步入仕途。 前世头悬梁锥刺股的学习七年时间，又在汉东政法大学搅动风云，最后却被分配到一个小小的乡镇司法所。 高开低走，不外如是。 重开一次，祁同伟的起点就是汉东省会城市，一步先，步步先，这次他要让侯亮平陈海之流，连自己尾灯都看不到。 “局长放心，同伟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祁同伟起身敬礼，周正明笑着摆摆手，直言现在是家里，不用称植物.....他拿出长辈姿态关怀道“一会我派几个局里好手配合你，不然你一个人太危险。” “那就李刚吧。” “李刚？” 见周正明一脸诧异，祁同伟解释“李刚是您的老部下，我不想得罪他，更不想让周叔您难做。” 这话说的漂亮，有格局，懂得不给领导添麻烦的道理，知进退。 反观李刚大年初一堵门，高下立判。 周正明忍不住感叹，话语中蕴含的失望已经达到无法掩饰的程度，这位李刚的唯一政治资源，于今天家中，开始慢慢厌恶起李刚来。 还想升职....升个屁。 “有些人真是越活越回去....” .......... “对对对，你说的对.....” 户籍管理办公室，李刚打好招呼往外走，这时腰间传呼机发出哔哔声，拿起一看，上面写着；周正明回电。 连忙跑到电话亭给老领导打电话。 “喂，周局，对我李刚，新年快乐啊老领导，是是是，不辛苦，现在去您家好...” 马不停蹄的往老领导家赶，进入书房，一眼便看见祁同伟。 “坏了，被摆了一道。” 李刚眼皮直跳，走到周正明身前站好聆听指示，这时坐着的祁同伟率先开口，借故上厕所离开书房。 等他离开，房间只剩下两人，周正明皱眉“你今天去找小祁了？” “是，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正明打断，眼睛一瞪“你说实话，你找小祁到底是想办案还是想找茬！” “办案，绝对是办案，您别听那小子瞎说，我...” “行了。” 周正明不耐的打断“别把人想的那么坏，小祁不是来给你上眼药的，人家是来找我汇报工作来的。” “汇报工作？” 李刚有点懵，这从何说起，哪跟哪啊这是。 “嗯~小祁是我以秘密调查109案件的名义特招进我们队伍里的同志。” 周正明轻叹口气“你别多想，也不要有负担。” 李刚麻了，愣在原地许久才脑补出老领导为了给自己擦屁股，不得已才将祁同伟特招，目的就是为了堵住他的嘴。 想明白一切，李刚一脸感动的看向周正明，哽咽道“老领导，给您添麻烦了。” 第63章 你是周局的人，你这么不早说呢？ “这件事不应该告诉你，109案件很不简单，不过你既然又去找小祁，那你们俩就相互打好配合。” 李刚是聪明人，性情过后便察觉出一丝异常，这点跟周正明无关，只是要确认祁同伟是不是在算计自己。 首先是时间，加入市局是一个月前还是今天当天，这点周正明没有直说，他也没敢问。 这点非常重要，前者自然是老领导的舐犊之请，后者便是狗日的祁同伟吃两头。 先让自己帮忙给那俩村娃办户口，又来找老领导以不知名的方法说服老领导，成为特招jc。 “祁同伟，你要是敢把我当傻子糊弄，那就别怪我让你家破人亡。” 李刚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退出书房。 走到客厅，周夫人和祁同伟坐在沙发前畅聊，言语之间尽是亲近，完全没有生疏感，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见面。 告别周正国和祁同伟一起下楼前，祁同伟很自然的把门口垃圾捡起，出门离垃圾桶五米远时一扔，动作熟练老道，准确命中。 又在出门前和门卫友善笑笑，门卫也非常热情，很熟络的模样。 默默观察一路，可以肯定的是祁同伟绝对不是第一次登门。 “应该是我想多了，谅这小子也不敢这么算计我，可你特么既然是周局的人，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也不知道老领导会不会对我有看法，应该不会，今天老领导比往日都温和，看起来心情很好，应该不会跟我计较。” 患得患失中，李刚觉得还不保险，最后又确认一下，他从侧面向祁同伟询问入队时间，得知是一个月前，最后那抹怀疑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有些埋怨、又好似邀功的说“户口这种事周局一句话就你能办，这给我忙活的，求爷爷告奶奶可算办成了。” “李哥，这件事真心谢谢你，不过你也别怪我，我也有顾虑....这不你帮完我我帮你，我可是在周局面前说了你不少好话，不然就凭之前那个误会，你觉得周局能放心咱俩在一起配合吗。” “李哥，合则两利，我们现在能完整的站在这里跟彼此聊天，就没有解不开的疙瘩。” “你是周局的人，我也是，咱们是自己人，我们应该携手向前往前看，可不能内斗。” 一番话，祁同伟说的有理有据，情真意切，英俊的左脸上写着好，帅气的右脸上写着人， 如此好人怎么会骗人给人挖坑呢？ 李刚本想用识人手段来确认祁同伟是否在说谎，可他那点微末道行在祁厅长眼中如孩童般稚嫩，除了真诚，只有真诚。 李刚放弃挣扎，承认祁同伟说的有道理，表示可以放下成见精诚合作。 目标初步达成一致，李刚询问“那现在怎么办？” “咱们兵分两路，你先去把所有有关隆泰制药的资料都找到，李哥，这次你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 “嘿，我就喜欢打持久战。”李刚化身作恶克星，一脸兴奋。 ......... 隆泰制药员工家属区，中心广场搭建一个临时舞台。 台上， 一男一女两名歌手正唱着80年代流行的拜年歌，两人身后挂着横幅，写着欢欢喜喜一起过大年。 “转眼又是新年到新呀嘛新年到。” “大街小巷多热闹多呀多热闹。” “穿新衣戴新帽乐呀乐逍遥。” “行个礼来说声好我恭喜大家好。” 台下， 摆着几十张桌子，员工带着老婆儿子孩子父母，一家就坐满一个大圆桌。 “妈，吃这个鱼，这鱼好吃，听我们经理说，这是董事长特意从外地运回来的海货。”一名在职男员工给老母亲夹菜。 老母亲吃了一口，赞赏的同时不忘嘱托“儿啊，申老板对咱们真没的说，你可要好好工作回报人家才行，知道吗。” “放心吧，不光是您，大家都打心眼里感激我们董事长，我不会给您和爸丢脸的。” “好好好。” 远处， 一辆外观优雅的奔驰w126驶入广场，一名气质儒雅，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非常年轻的中年男人从车内走出。 跟他一起下车的还有一名打扮时尚的贵妇人。 她挽着他的手，在秘书的引路下来到舞台下方，一曲终了，主持人上台接过麦克风。 “下面请让我隆重介绍这次‘欢欢喜喜一起过大年’活动的发起人，他就是我们隆泰制药集团董事长申正志先生，有请申正志先生和他的夫人柳念梦女士上台。”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走上台，申正志接过话筒“各位隆泰制药的员工和其家属，新年快乐。” 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应邀前来的记者也在不停的按着快门，记录这一时刻。 申正志用感慨的语气说道“走走停停这些年，还是京州这片故土最让人难忘，81年我刚回到京州，是省领导和市领导的大力支持，是京州老百姓的大力支持，我才能成立隆泰制药。 我感恩，是因为有你们才有现在的隆泰制药。 更不敢忘，因为你们勤劳的双手，才有隆泰制药现在的辉煌。 大年初一代表着团圆，家人亲戚往往会在这一天相聚共同庆祝，在我申正志的心里，你们就是我的家人，所以我才组织这次‘欢欢喜喜一起过大年’。 我始终牢记，我是京州人，从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家人们，新年快乐，正志和媳妇一起来陪你们过年来了。” 说完，伴随雷鸣般的掌声，申正志拉着夫人一起走下舞台，来到刚刚给母亲夹鱼的男员工身前，笑道 正，研发部的对不对。” “是的董事长，我是研发部张正，您叫我小张就行。” “哈哈，小张好，听着就亲切。” 申正志走到张正父亲面前弯腰笑道“张老哥，介意我和我爱人和您一家拼个桌吗？” “不介意，不介意，快坐快坐。” 张正一家受宠若惊，旁桌邻里眼中的羡慕目光让张母笑的更加开心。 象征性吃了两口菜，喝了一杯酒，申正志朝身后冷艳女秘书点点头。 很快，一辆东风大玻璃驶入广场，车厢里全是生活物资。 申正明起身走到货车前，扛起一袋50斤大米，疾步来到张父张母面前，在多位记者的见证下，亲自把大米交给两人。 咔咔咔....又是一连串的快门声。 【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拜谢！！！】 第64章 到底是谁抢了我的钱！ 钱能通神，当申正志许诺给每名记者支付500元酬劳时，大家也不用纠结过年是应该陪家人还是加班，毕竟申董给的太多了。 “来，我敬大家一杯。” 申正志拿起酒杯站起，环举一圈，等所有成年男人都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80年代人们还没被网络荼毒，思想相对淳朴，非常拥护能放下身段还能给出实际利益的领导。 这点申正志做的很好。 无论是对上还是对下，申正志的形象都非常正面，没人会怀疑这位成功企业家会犯罪，更不会有人想到，他竟然会贩毒。 活动结束，申正志在上车前询问冷艳女秘书“那个王磊找到了没有。” 女秘书摇头“老四昨晚来电话说王磊在岩台出现过，他正从林城往岩台赶。” 申正志缓缓侧过头，透过那副薄薄的金丝眼镜，一双单眼皮的眼睛里射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 这一刻，眼镜不仅是视力的辅助，更是用来隐藏内心阴狠的面具，眉梢微微下垂，仿佛时刻承载着沉甸甸的阴谋，当他眯起眼，那单眼皮就像是合拢的刀刃，藏着即将出鞘的锋芒。 冷艳女秘书踉跄的后退一步，慌乱的低下头。 申正志收回目光“市局那边怎么说，那个叫什么....” “李刚....” “对，那个叫李刚的没查出什么吧？” 冷艳女秘书摇头“根据我们的人传来消息，李刚描述的人物特征根本和王磊对不上，绝不是王磊。” 申正志若有所思的上车，“查到是谁的人了吗？” 冷艳女秘书头压的更低，即将触碰到胸前的伟岸“抱歉总。” “抱歉？” 申正志低吼“现在有人来抢我的钱，我连是谁都不知道，你跟我说抱歉？” 情绪即将爆发的时候，夫人柳念梦伸手握住他的手，待他转头时微微摇头，看向外边一直向这边微笑挥手的员工及其家属。 申正志嘴角颤了颤，转头面对窗外露出一抹笑容，挥挥手，用牙齿发出声音“开车。” 机车一路行驶到申正志名下别墅。 三人下车，申正志一脸阴沉的走在最前面，夫人柳念梦和冷艳女秘书跟在身后。 进入别墅，三人径自上了二楼最里面的房间。 “踏~” 申正志停下脚步，笔直的站在原地，夫人柳念梦绕过他向内屋走去，冷艳女秘书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 “脱！” 申正志平静开口。 冷艳女秘书身子一僵，她紧咬着红唇，抬起手臂，洁白修长的手指因恐惧而颤抖。 手指攀到西服外套的第一个纽扣，第二个，第三个。 脱下外套露出白衬衫，冷艳女秘书双膝微弯，名贵黑色丝袜和地面接触，缓缓跪在跪地。 “继续。” 申正志声音渐冷。 冷艳女秘书好似认命一样褪下白衬衫，只留下紫色月匈罩，洁白无瑕的美背暴露在空气外，其上鞭痕纵横交错。 这时，夫人柳念梦从内屋走了出来，她双手持托盘，托盘上面放着一根黑色牛皮鞭和一块咬木。 走到近前，申正志从托盘里拿起咬木扔在地上。 咬木和地面接触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最后停在冷艳女秘书一米外。 她跪爬着向前捡起咬木，不等放到嘴里，耳边猛得传来一道破空声。 啪~ 火辣辣的痛感从背后传来，冷艳女秘书不由发出一声惨叫。 “贱人，废物....” 啪啪啪.... 每说一个字就是狠狠一鞭子。 “一个月了，谁要抢我的钱都查不出来，我养你们干什么。” ....... “我能做饭。” 回到祁家收购站，祁同伟第一时间把户口已经办好，以后可以上学这个好消息告诉姐妹俩，本以为两姐妹会欢呼雀跃，谁知高小琴竟然说自己不想上学。 开什么玩笑，不上学能干啥？ “我还会洗衣服，我还能伺候哥。” 高小琴一脸认真的掰着手指头，她刚才问大山哥上学好不好，大山哥说上学要学习，而这世间最痛苦的就是学习。 高小琴有点怕，不想上学了。 祁同伟问清缘由，让两姐妹回屋自己玩，然后把祁大山叫到身边跟他友好互动。 十分钟后，祁大山双眼含泪的敲响两姐妹的房门，拍着胸口表示，上学是这世上最有意思的事情。 “放心吧，大山哥绝对不会骗你们....呜呜呜....” 两姐妹当然不会相信祁大山的鬼话，可祁同伟已经用祁大山告诉她们，上学还是挨揍，选一样。 高小琴拉着妹妹的手，怯生生的来到祁同伟面前。 “哥，我们想去上学。” 祁同伟摸了摸两姐妹的小脑袋，欣慰一笑“这才乖嘛.....行了，去把手套帽子戴上，哥带你们出门。” 听见要出门，顾不得对未来伤春悲秋，姐妹俩麻溜的穿戴好，一人一只手，蹦蹦跳跳的跟着祁同伟出门。 今天是大年初一团圆的日子，能跟祁厅长一起吃团圆饭，京州目前只有高老师一人。 一路来到教师家属楼，祁同伟敲响高育良家的房门。 “笃笃笃~” 门开，吴慧芬挺着大肚子，满脸都是母性光辉，要说吴慧芬也是心大，10月中旬查出怀孕，那时已经怀孕近四个月，如今更是快生了。 “同伟来了，这两个孩子是？” 面对询问，性格外向的高小琴抢先回答，小嘴跟抹了蜜一样甜。 “阿姨您好，我叫高小琴，这是我妹妹高小凤，祝您新年快乐。” “小琴、小凤你们好，快进屋.....” 女人在怀孕期间最喜欢小孩，吴慧芬热情的拉着两个小煤球进屋，祁同伟跟在身后，然后就见到站在厨房门口的梁璐。 祁同伟眼皮一跳，这女人怎么来了？ 梁家人丁兴旺，亲戚朋友一大堆，前世和梁璐结婚后，每年光走亲戚就要走到初五。 “祁同伟~” 梁璐在厨房门口喊，待他转头，展颜一笑“新年快乐。” 第65章 老师，我要申请提前毕业 “有病！” 祁同伟暗暗骂了一句，懒得在大年初一和梁璐较劲吵架，点点头便去书房找高育良。 梁璐眼中闪过一抹失意，认识近半年，她越来越看不懂祁同伟，书签里的他温柔善解人意，想她所想，思她所思。 现实中却又冷淡且疏远。 大年初一，梁璐推掉一切应酬出现在高育良家，就是想看看祁同伟，更靠近一点。 “呆子！” 小声骂了句，梁璐把目光放到两姐妹身上，肤色略黑，稚嫩皮肤上有一层层被太阳炙烤后的死皮。 梁璐微微蹙眉，心说祁同伟这是从哪找的俩丑娃，看起来好脏啊。 她在看两姐妹。两姐妹也在看她，和前者不同，高小琴还从未见过像梁璐这样漂亮的女人。 气质温婉、相貌出色、身姿傲人，三者结合让梁璐犹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人一样。 她忍不住惊呼“好漂亮的阿姨。” 梁璐脸一黑，忍着不适走到两女面前，展颜笑道“不是阿姨哦，要叫姐姐。” 与生俱来的柔弱将那份盛气凌人完全掩盖，瞬间将高小琴俘虏，乖乖喊了一句姐姐。 得到满意答案，梁璐让两姐妹在客厅待着不要乱跑，跟吴慧芬一起去了厨房。 客厅此刻就剩下姐妹俩，一直充当小透明的高小凤把姐姐拉到沙发前坐好，偷偷看了眼厨房和书房，小声说“姐，梁璐姐姐看哥的眼神不对。” 高小琴一脸黑人问号。 环境可以培养和改变一个人的性格，而性格决定命运.... 未遭大变前，要说小心思，妹妹比姐姐要多一点，这是三角结构家庭形成的必然结果。 高小凤被一直被姐姐保护，深知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她根本没看出梁璐哪里不对，只是觉得梁璐太漂亮，漂亮到随时都可能把祁同伟勾搭走。 这是过度依赖下产生的危机意识，本能向姐姐求助。 高小凤不想也不愿在回到湖心岛，她喜欢祁同伟，想睡大床、穿新衣、顿顿吃饱饭。 “姐，我怕，哥会不会不要我们呀。” 被妹妹提醒，高小琴也有点紧张，再看厨房里的梁璐时，眼中不再是羡慕，而是深深的敌意。 ...... 书房里。 祁同伟把想提前毕业的想法说了出来，同时做好被训斥的心理准备。 “胡闹，我不同意。” 高育良大怒，自己这学生确实够优秀，日常询问学业上的问题也早就超过大一范畴。 给他一张试卷，高育良毫不怀疑祁同伟能够完美毕业。 “同伟啊，人生不是试卷，你还年轻，不能因噎废食，你明白吗？” “学生明白。” “你明白个屁。“你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步入社会，而是夯实根基。” 能从以儒雅着称的高育良嘴里听到粗鄙之言，可见其怒意。 高育良再问“是不是有人逼你？” 祁同伟一愣，转而无奈笑道“没人逼学生，这是学生自己的想法。” 小学、初中、高中都讲升学率，因为这是最能体现本校实力成绩，高育良还以为是林爱国为了政绩向祁同伟施压。 “既然没人逼你，为什么你会生出这么荒唐的想法？” 因为越早进入体制，越早进部呀...... 上辈子头悬梁锥刺股学习7年，超忆症将这些学识都继承下来，再待在学校，除了跟学妹玩爱情游戏蹉跎岁月外，还能干什么？ 老师呀老师，政法其实和科研一样，光学不行，还要抓紧实践。 祁同伟见高育良反应太大，意识到光凭现有条件根本说服不了他，无奈只能把研究生的事说了出来。 没错，我不是要本科毕业，我是要研究生毕业。 “其实老师，学生不仅把大学内容全部自学完，还自学了研究生课业....” 随着话音落下，高育良脸上的愤怒一下被按了暂停，愣在原地。 这小子说啥？ 不仅把本科学完，还顺便读了个研究生？ 7年学业，被这小子半年读完了？ 高育良内心化作土拨鼠，疯狂咆哮，他低头找了一圈，而后拿起水杯抿了一口。 书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过了许久，高育良才接受自己半年就交出一个研究生的事实。 只是开口又难免带着一丝质疑。 “政法研究生8大课题，你完成几样？” “不敢欺骗老师，8大课题相关书籍，学生已经全部读完，并有了一点自己的想法。” 祁同伟声音温和谦逊，可神态却是自信昂扬，意气风发。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虽说现在是新社会，可学生也想一展所长，服务人民。” 一番话说得高育良热血沸腾，政法研究不是考试，没有一个标准答案，想法不同，主张就不同。 可当一个人把8大课题相关书籍全部烂熟于心的时候，这阶段就不再适合学习，而是实践。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读完万卷书再行万里路，两者的关联在于都认识到了读书和实践的重要性，只不过侧重点不同。 前者更突出实践，符合社会大众主流心态，后者则是传统学院派，强调读书对实践的铺垫和促进作用。 “如果你真能拿到研究生学位，那老师绝不拦你，可如果拿不到，那你就好好在学校继续夯实根基，怎么样！” 高育良无疑就是传统学院派，更认可后者，阻止祁同伟是因为它，同意也是因为它。 高育良没有怀疑祁同伟欺骗自己，因为没必要，自己只是一个老师，也没法帮祁同伟作弊，忽悠自己干什么？ 啥也不干，就是玩？ 祁同伟鞠躬感谢“谢谢老师理解。” 高育良笑着摆手，完成所有学业再出山，完全符合他的价值观念，根本不需要谢，要说谢，等祁同伟真拿到研究生学位后，他还要谢谢祁同伟。 学生优秀，还认同自身理念，他高育良只会自豪，与有荣焉。 “好了好了，大过年的不说这些了，走，今天你我师徒好好喝一杯。” 言罢，拉着祁同伟走出书房。 第66章 为了进部 刚出书房，高育良就以随意的语气询问祁同伟什么时候把这件事告诉林爱国。 那股漫不经心的态度，很难让人察觉处真实含义。 但，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那些真正让人在意且无法释怀的事，通常都会以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来。 高育良在试探祁同伟。 试探他在来自己家前，有没有先一步找林爱国，这个先后顺序很重要，后者是商量，前者则是通知。 校长都同意了，导师说拒绝还有意义吗？ 同样，一个还未离校就开始轻视自己的学生，这样的人，以后还能深交吗？ 祁同伟装模作样的想了想，“老师，这件事还是您帮我说吧，我是您的学生，不是林校长的学生。” 祁同伟的回答已经不能用合格来形容，而是完美，他这是在用实际态度来表达自己的尊敬，无关地位。 高育良心中升起一股暖流，再一次确认这份师生情谊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变淡，拍了拍祁同伟的肩膀，道“好孩子，先吃饭。” 祁同伟腼腆笑笑，默默竖起一根中指，老高啊老高，上辈子你可是经常用这种语气来试探我，早防着你呢。 来到客厅，见到两个小丫头，高育良爱屋及乌，笑着点点头，招呼大家上桌吃饭。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梁璐没在出什么幺蛾子。 重开快半年时间，祁同伟已经能做到正视梁璐，只等她和陈山彻底分手，那点执念消散后相忘于江湖。 饭后，祁同伟率先提出告辞，带着姐妹俩离开。 走在大街上，祁同伟散发思维，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怎么在109案件中获取最大利益。 大方针是毒贩必须死，这点没得商量。 80年代，又叫经济年代，是一切向钱看的年代。 时代浪潮滚滚而来，祁同伟也想站在浪潮之上，做一回弄潮儿。 这时，祁同伟感觉衣角被拽了拽，低头看去，高小琴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哥，我想尿尿。” 一旁的高小凤也小声开口“哥，我也想尿尿。” 祁同伟有些好笑又有点头疼“刚才在高老师家怎么不说，这大街小巷的，哪有地方...” 高小琴低下头“梁璐姐姐让我们不要乱走，我不敢问。” 听到是这个解释，祁同伟眉头一皱，尘封的记忆在脑海浮现，前世亲戚来家时，梁璐眼中的厌恶和瞧不起， 每次想起，祁同伟都忍不住一阵火大，没错，你是高高在上的梁家大小姐，可我那些亲戚真就那么贱？ 固有印象让祁同伟没有怀疑，只是随着时间推移有消散趋势的执念，再次凝实起来。 “不用理会那个女人，走，哥带你们回家。” .......... 省委家属楼，梁群峰家。 书房里，梁群峰和周正明对坐在茶几两侧，聊的都是往昔峥嵘。要是祁同伟在场，一定会惊讶两个老东西怎么搞到一起了。 “老周啊，说说，你怎么会来我这，莫不是忘了你我两家的约定？” “怎么可能，我这次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征求你的意见，你同意，你我两家这份交情也就隐瞒不下去，你不同意，那我就是向领导汇报工作来了。” 67-77年的十年时间，聪明人都会给自己找一个可以托付家小的退路，梁周两家就是彼此的退路。 狡兔三窟。 这份关系，祁同伟当了二十多年的梁家女婿都不知道。 梁群峰皱眉“到底什么事？” 周正明手指蘸了点茶水，写下隆泰制药四个字。 这四个字好像有种神奇的魔力一样，梁群峰看着字，久久不能回神。 78年改开，大家都还沉浸在终于结束动乱的喜悦中时，一位年轻人横空出世，一位32岁的正处级干部。 这本没什么，可当组织任命他为改革委员会主任后，此人犹如龙归大海，仅用三年，也就是81年便成为京州常务副市长，又用4年时间，84年年底成为京州市市长。 他叫赵立春，年仅39岁的正厅级干部，汉东省会城市二把手。 虽说现在赵立春还没有梁群峰的官职大，可每次见到他，梁群峰都感觉到一阵力不从心，深感自己如冢中枯骨，垂垂老矣。 梁群峰也是饱读诗书的读书人，纵观古今，每次时代洪流来临，都会有一批天之骄子应运而生， 压...梁群峰试过，压不住。 挡...梁群峰试过，挡不住。 现实中的无力让他不得不把目光从封疆大吏的椅子上收回来，天命在赵不在梁，他梁群峰不是被赵立春打败，而是被这个时代打败了。 因为这个时代需要的是赵立春这样的改革大将，而不是他梁群峰这位守城之将。 就像后来李达康三番五次忤逆赵立春，还是该升职升职，该加薪加薪。 赵立春是李达康的伯乐，李达康也是为赵立春开疆扩土的大将，不像刘新建只是一个可有可无，随时都能被取代的鹰犬。 鹰犬需要的是绝对忠诚，大将则是能力大于忠诚，不能混为一谈。 “唉，老了，我们这些老家伙跟不上咯。” 梁群峰苦涩一笑，变相拒绝周正明。 资源、人脉，梁家不缺，缺的是能开疆扩土的猛将，千金易得，一将难求，说的就是梁群峰。 没错，隆泰制药是赵立春主导的项目之一，可就算隆泰制药暴雷，省委大概率为了汉东发展，会选择息事宁人，还会在用赵立春。 赵立春不倒，和他穿一条裤子的现任省长就稳如泰山。 这是大势，改不了的。 国内正在经历前所未有之大变革，除非赵立春切实参与了犯罪，不然别说现任省长，就是现任省委书记不会允许阵前斩将， 周正明有些不甘。 他就等隆泰制药暴雷，捣毁隆泰制药的同时，再借助梁群峰的资源妥善安置好8000员工。 凭此功绩，直接进部。 不然光抓个毒贩，堂堂市局局长，还用得着找你梁群峰？ 好啊，我拿你当兄弟，你却影响我进部。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哪怕是为亲爹亲娘办事都会留三分力，只有事关自身未来才会拼尽全力。 周正明想进部，所以他不愿放弃。 “老梁，不是我瞧不起他赵立春，他想当一把手最少还要十年，缺啥咱就找啥，实在不行自己培养一个。” 说完，幽幽询问 “你这位老同志就不想再为汉东再操劳操劳？” 【看到这里的宝子们，求给个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到现在本书连个评分都没有，太难了】 第67章 华丽的履历，加加担子 操劳，这两个字用的很好。 梁群峰也想用这把老骨头再为汉东发展发挥最后一丝余热，将自己的政治主张推广出去，让汉东记住自己。 可他是政客，不是赌徒，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千金易得，一将难求....难啊。” 又一次被拒绝，周正明脸色有些难看，自己就是想往上挪半步，怎么就这么难呢。 梁群峰看出周正明的不甘，可他只能装作没看到，副部职位一个萝卜一个坑，和政法相关的更是只有四个。 一个是自己现在的位置，一个是副省长兼公安厅厅长，省高级rmfy院长，省rm检察院院长。 你升副部想取代谁？ 有没有可能取代自己，会不会觉得自己碍事？ 可能不大，但不能说完全没有。 “好了，说说隆泰制药到底怎么了？” 没达成共识，不代表不工作，面对犯罪分子还是要该抓就抓，周正明调整下情绪，把109案件说了一遍，其中就提到祁同伟，和目前没有直接证据表明隆泰有问题。 梁群峰也没在意，这里是家，不是会议室，什么都要讲一个证据.....天下乌鸦一般黑，真要鸡蛋里挑骨头，谁也跑不了。 可又一次听到祁同伟这个名字，梁群峰不免有些诧异，这个名字他可太熟了。 “是政法大学那个大一学生祁同伟？” “对，就是那个祁同伟。” “他怎么跟109案件扯在一起了？” 这一句确认和一次反问，透露太多信息，梁群峰可是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不会无缘无故关注一名在校大学生。 就拿李建平那起人口拐骗案来说，当时周正明一脸感慨，还亲自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表扬信，可事后不还是将他抛到脑后。 什么关注、看好，听听就行，领导都很忙，没工夫天天琢磨已经发生过且不在身边的人和事。 周正明自己是这样，相信梁群峰也是这样，除非这里面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所以梁群峰才会特别关注祁同伟。 先把祁同伟如何牵扯进109案件的始末说了一遍，其中就包括和李刚的摩擦纠纷。 “这小子真是个人才，察觉不对果断出手，事后面对240万毫不动心，拉着李刚和钱直接来到市局。” “你知道那小子在市局是怎么说的吗？” 梁群峰配合的问了句“怎么说的？” “他说李队别怕，歹徒已经跑了，240万一分没少的给你带回市局，我的任务完成了。” 梁群峰笑骂“滑头，这是怕李刚反咬他袭警啊。” 周正明点头“李刚那小子果然中套，乖乖去医院接受治疗，默认了这件事。可你猜后来那小子怎么做的。” 梁群峰喝了一口茶“怕不是反手就把李刚给举报了吧。” 周正明笑笑“对，但不全对，他直接找到我，让我去医院听听李刚亲口讲自己是怎么勇斗歹徒，这小子将我的军。” 梁群峰赞道“这步棋走的好，既能利用你来制衡李刚，还保留一丝余地，不至于让你和李刚直接翻脸，不错。” 周正明有些无奈“也不知道那小子是跟谁学的，我一个正厅局长难道还会是非不分？” 梁群峰玩味一笑，反问“那现在那个李刚怎么样了，有没有写检讨，受没受处分？” 一句话问的周正明哑口无言，可听出梁群峰语气中的维护之意，目的便达到了。 周正明很自然的跳过尴尬，转而夸起祁同伟“这小子不简单啊，今早来找我说想来市局工作，我问他你一个大一学生怎么来市局，难不成要放弃学业？” 说到这，周正明故意停顿一下卖了个关子，梁群峰也没催促，只是眼中那丝疑惑证明，他没第一时间想明白祁同伟这样做的深意。 “这小子说自己已经自读完所有大学课程，要申请提前毕业。” 这个答案超乎梁群峰的预料，半年时间完成4年学业，非天才做不到这一点。 他没怀疑周正明骗自己，也没怀疑祁同伟在说大话，因为从种种表现来看，祁同伟是一个非常聪明且有自知之明的少年。 很清楚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欺骗周正明的后果，祁同伟目前还承受不起。 这时，梁群峰突然抬眼和周正明对视。 “你刚刚说什么？” 周正明说了很多，可他一瞬间就把梁群峰想听的话说了出来“我说缺啥咱就找啥，实在不行就自己培养一个。” 梁群峰不置可否，反问“你怎么知道他能行？” 这句反问，没有直接拒绝，说明事情还有的谈，周正明需要一个可以说服梁群峰的理由，让他帮助自己安顿好隆泰制药的8000员工，把本职工作做得漂亮，转换成政绩进部。 祁同伟的想法不重要，周正明自己的想法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梁群峰要不要试一试。 但，虽说决定权在梁群峰手里，周正明却能充当辅助打上一剂强心针。 正好今天给祁同伟填写入职档案时问了一下本人。 “84年8月29日，抓捕在逃杀人犯孙平。” “84年9月30日，揭发校园图书馆贪污行为。” “84年10月1日，抓捕罪犯李建平。” “84年10月6日，在省法制报发表第一篇数据调研文章，帮助警方定罪精神病患者李建平。” “同月7日-85年一月8日，入党，先后又在省法制报发表6篇政法类文章。” “85年1月9日，协助刑侦支队长李刚带回赃款240万。” 周正明顿了顿，继续道 “同年加入市局，破获109大案，跳级毕业汉东政法大学.......时年20岁。” 嘶..... 饶是以梁群峰的城府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份履历堪称华丽。 今天是85年2月15日，半年时间，可以说祁同伟不是在搞事就是在搞事的路上。 太能折腾了。 又想到宝贝女儿对祁同伟的态度，这就是天然的自己人，而且还是一名非常优秀的自己人。 梁群峰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然心动，看看能不能以点破面，试试争一争那个位置。 “确实很亮眼，可这么优秀的人才就拿一个本科学历，未来会不会被人诟病？” “那你的意思是？” “要不再给他一年时间，再往他身上加点担子，城市经济规划硕士研究生学位就不错。” 第68章 女毒枭的突然接近。 谈完正事，周正明提出告辞，梁群峰起身相送。 刚出门，编号003专车缓缓驶入停在门口，梁璐拎着小提包下车。 三人打了个照面，周正明独自离开，望着他的背影，梁璐有些疑惑“大年初一也不消停？” 话语中竟是完全不知自家老爹和周正明的关系。 也亏她不知道，不然前世最初祁同伟忍辱负重那几年，梁璐不可能不说。 “消停干什么，一个人在家，还不如工作。” 梁群峰气呼呼的往里走，梁璐连忙追上挽住他胳膊撒娇“哎呀爸，这不是慧芬怀孕了嘛，人家就是去陪陪她。” “我看你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宝贝闺女三番两次把一个男人名字挂在嘴边，当父亲的怎能不察觉。 稍稍一问，梁璐嘴里就蹦出祁同伟做过的一系列的事。 当时听完梁群峰只觉一阵头疼，心说自家闺女不是和那个陈山谈恋爱吗，什么时候换成祁同伟了？ 再仔细询问，宝贝闺女没和陈山分手，对祁同伟只是单纯的欣赏.... 这话鬼都不信，可梁群峰实在对宝贝女儿没办法，打又舍不得，话说重了直接紧锁房门，只能听之任之。 也从那时开始，梁群峰才以父亲的身份，真正记住了祁同伟，并时常在脑海浮现这个名字。 梁群峰有些严肃的问“你的好闺蜜都要当妈妈了，我什么时候才能抱外孙？” 梁璐大羞，可脑海第一时间浮现的人影不是陈山，而是祁同伟那张英俊的脸。 可每次想到祁同伟对自己冷淡的态度，她又迟迟迈不出最后一步。 梁璐猛的摇头，丢下一句话直接跑进屋。 “不理你了。” ......... 祁家收购站。 祁同伟还没进院，就见门口停了一辆黑色奔驰w126。 “哇，好漂亮的车。”高小琴伸手摸了一下。 80年代一辆奔驰w126在国外售价五万英镑，进口到国内不少于三十万。 这在主流交通工具还是售价170元的二八大杠自行车，三十万的奔驰是什么概念，普通人面对它已经不再是羡慕，而是敬畏。 京州有钱、有门路、且敢这么高调的，目前只有隆泰制药董事长申正志一人。 可这么大老板来废品收购站，没问题也变成有问题，根本说不通啊。 祁同伟暗暗思忖，见姐妹俩一直在身旁咋咋呼呼，笑道 “好了好了，你们俩不是要尿尿吗，还不赶紧去，不然一会尿裤子我可不帮你俩洗。” “才不会。” 少女的羞耻让高小琴扔下一句话，拉着妹妹就往公共厕所跑。 祁同伟吊在两人身后一直看着她俩进入公厕，80年代公厕是人口拐卖高发地，秉承着小心无大错的心理，祁同伟在原地等两人出来才一起回家。 “年后就把爸妈接过来住，我可没工夫天天看孩子....麻烦。” 进入院里，祁大山一脸拘谨的和女人交谈。 女人五官精致，细长的柳眉宛如青山远黛、空灵幽然。眉眼上的冷色调眼影如同神来之笔，将女人美丽的脸庞衬托得性感冷艳。 是一位很美、很冷、看起来很干练的女人。 她正是一直跟在申正志身后的冷艳女秘书。 两人视线交汇，申霜看了半天也没从祁同伟眼中发现异常，看到的只有平静和淡然。 找祁同伟一共有两个原因。 一，祁家收购站是109案案发地，祁同伟更是其中参与者，可能知道或认出和李刚搏斗的神秘人。 二，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祁家收购站这一个月可太牛逼了，两辆东风大玻璃天天往返各个政法单位，跟自己家一样。 有这层关系在，不出半年，京州各个关卡要道都会成祁家收购站的后花园。 而车辆免检就是天然的运货渠道，正是隆泰制药需要的东西。 祁同伟向负责接待的祁大山询问“这位是？” “这大妹子是专门来找你的。” “专门找我？” 祁同伟走上前，伸出手。两人握握手简单通报一下姓名。 “祁同伟。” 女秘书形体有些僵硬的伸出手和他握了下“申霜。” 听到女人叫申霜，祁同伟这才明白来人是谁，申霜，申正志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申正志的白手套。 这特么是个跨省贩毒的女毒枭啊。 “申小姐，我们好像没见过吧？” “冒昧打扰，是程会介绍我来的。” “程会？省法制报报社中级编辑程会，程大哥？” 申霜笑着点头，她将额前发梢挽到耳后，冷若冰霜的面容出现一丝妩媚“吃饭了吗，我知道一家餐厅不错，我们边吃边聊？” 她对自身容貌很有信心，出道至今无一败绩，拿捏一个毛头小子，手拿把掐。 祁同伟点点头。 自己正好要找借口调查隆泰制药，现在二把手上赶着送上门，没理由拒绝。 见他答应的干脆，申霜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这可把一旁的祁大山羡慕坏了，心说自己怎么没有这么漂亮的姑娘请吃饭呢。 有人欢喜有人愁， 还没走的两姐妹见祁同伟要去跟漂亮女人出气吃饭，小嘴撅的老高，都能挂油瓶了。 两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祁同伟。 祁同伟暗道一声抱歉，哥是要出去办正事的。 “你们俩赶紧回去睡觉，哥一会就回来。” 嘱咐一句，便跟申霜一起出院。 两人并排而走，申霜打趣道“那两个小妹妹很依赖你啊。” “小孩子都这样，大点就好了。” 这本是一句很正常的话，却让两姐妹差点哭出来，望着祁同伟的背影，两姐妹暗暗发誓，一定要快点长大。 出了院门，申霜侧头，银色耳饰随风摇晃“会开车吗？” “会开货车，但没驾照。” “那你来开。”申霜把钥匙扔了过去。 祁同伟接过钥匙，也没拒绝，方向盘又叫生死盘，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安全。 就算真出事，也是自己技术不够，死了不算冤。 上车，启动，一气呵成。 “去哪？” “丽都大酒店。” 第69章 此子的文人风骨，售价五万 丽都大酒店偏西式风格，主要经营西餐，厨师都是些老外。 申霜是这里的常客，径自带着祁同伟上了三楼一处靠窗位置，透过巨大落地窗，可以看到美丽的城市夜景。 祁同伟上前帮她把椅子拉出来，借着这个机会，他鼻尖轻轻嗅了嗅。 没错，是血腥味，这娘们不是来事就是受伤了。 应该是受伤，刚刚在收购站和她握手时动作有些僵硬，上车后身体下意识前倾，背部始终和座椅保持一定距离，伤得大概率是后背某处。 “谢谢。”申霜坐下，脊背挺得笔直。 “不客气。” 接过侍者递过来的菜单，申霜边看边问“有什么想吃的吗？” “一杯可乐，谢谢。” 申霜抬眼，有些古怪的看着他，一旁女侍者眼底闪过一丝鄙夷。 祁同伟转头看向侍者，重复“一杯可乐，谢谢。” “好的先生，一杯可乐。” 申霜以为祁同伟是第一次来高档西餐厅怯场，贴心的向他推荐几个招牌菜，祁同伟只是摇头，直言自己只需一杯可乐。 没办法，她只能点些自己喜欢吃的菜，就把菜单交给侍者，等侍者离开，申霜询问“你是吃不惯西餐？” 祁同伟笑笑“申小姐难道不知无功不受禄？” 刚刚车上两人聊的很开心，申霜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拿下祁同伟，已经和他成为了朋友，可这一次委婉拒绝却告诉自己，两人才刚认识。 “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和我遇到的其它国人不一样。” 这时，侍者端着一杯可乐返回，祁同伟接过可乐插上吸管咗了一口，笑道“其实没什么不同，我可是点了一杯需要你付钱的可乐。” 申霜莞尔一笑，调皮的眨眨眼，冰山女神形象突然有那么一丝可爱，小声说“他家的可乐可以续杯。” 两人都在用各自的方法迎合着彼此，不会出现尴尬情况，同时彼此都穿着一层软甲，刀枪不入。 “我们还是说正事吧，程哥把我介绍给你是要做些什么？” “程会说你是大才子，文采斐然，我呢，慕名而来，想请你帮我们公司写一篇文章，价格你随便提。” 申霜上半身微微前倾，左手托脸手肘杵在桌面上，带着一丝慵懒的妩媚看着他。 “大才子，你不会拒绝我吧。” 此刻她浑身散发惊人的成熟魅力，像盛开的冰山雪莲。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是毒贩，祁同伟不会介意和这女人多接触一下。 可惜，毒贩遇赦不赦，全都不得好死。 祁同伟一脸平静的询问需要写什么类型的文章，申霜拿祁同伟在省法制报发表的第一篇精神病患者数据调研类文章说事，想让他再写一篇关于毒品危害的数据类调研文，以隆泰制药的名义警示呼吁社会，远离毒品。 听到这，祁同伟恨不得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 一个毒贩竟然要发表科普毒品危害，呼吁社会远离毒品，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强忍想要暴打这个蛇蝎美人的冲动，淡淡道“数据调研需要大量真实数据支持，抱歉，我没有这类信息的获取渠道。” 申霜一脸可惜“真没有办法了吗，大才子，如果是因为报酬问题，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哥和我和隆泰制药，只是想为社会出一点微薄之力。” 祁同伟疑惑反问“申小姐，你怎么会觉得我有实力能获得这类信息？” 申霜翻了一个好看的白眼。 当然是因为你整天往返各个政法单位，还有你和市局局长周正明关系匪浅咯。整个市局都在传，你祁同伟可是他周正明的亲侄子，和李刚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这还只是市局，程会可是说你还认识省法制报的正厅级社长，不然那篇文章绝对不会那么快就发表。 还有正厅级大学校长，听说那可是你的入党介绍人。 “大才子就是谦虚，明人不说暗话，你就不要打趣姐姐了。” 祁同伟面上不显，心中却一脸黑人问号；不是你把话说清楚，谁打趣你了，我真没有信息渠道。 不过要是把申正志捧成禁毒形象大使，最后在临门一脚的时候把他捣毁，这种强烈反差一定能引爆社会舆论，更利于扬名啊。 心中有了计较，祁同伟无奈笑笑“好吧，那你们准备出多少钱。” 申霜一拍手，赞道“爽快.......隆泰制药出5万，怎么样，够有诚意了吧。”、 85年的5万块，这已经不能用诚意或者壕无人性来形容，这就是一种变相的行贿和拉拢。 普通工厂职工每月36块钱，省法制报记者编辑才80-100出头，正厅干部才900块钱。 经济还没完全腾飞，想用一篇文章赚正厅干部5年工资，不仅是挑战人的三观，更会让人诟病。 这是一个陷阱，一个用金钱编织的陷阱。 申霜笑意盈盈的看他，没有人可以否认祁同伟的优秀，可一个刚从贫困农村走出来的娃娃，能拒绝5万块钱吗？ 这可和那240万赃款不一样，这5万块钱可是正大光明。 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 申霜笃定少年得志的祁同伟，根本不会察觉到这些，甚至会自动忽略。 祁同伟眼中闪过一抹贪婪，连连摆手“太多了，不用这么多钱。” 申霜打了一个响指，等侍者上前后吩咐她再拿一个杯子。 很快，侍者拿来一个高脚杯。 申霜起身走到祁同伟身前，给杯子倒满红酒“大才子，别人可能不值这个价，但你值。” 她拿起杯子和摆放在祁同伟面前的高脚杯碰了一下“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干杯。” 说完，仰起白皙的脖颈，一饮而尽。 祁同伟同样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接下来的时间，他就像前世面对甲方爸爸一样，在保持不了淡定从容，开始变得拘谨起来。 面对问题也是有问必答。 这副模样，正是申霜想看到的模样，又帮祁同伟点了一份牛排陪自己一起吃。 这次祁同伟没拒绝。 确定了，此子的文人风骨，售价5万。 【求五星好评，免费的小礼物，最重要的还是好评，快20万字连个评分都没有，尴尬呀，大跌们。】 第70章 逆向推理 金钱、美人、美酒，申霜来了一次一条龙服务。 祁同伟甚至怀疑如果这女毒枭没受伤，还会发生点不能过审的事。 当然，他绝没有期待。 离开丽都大酒店后，祁同伟孤身一人，满身酒气，萧瑟的回家。 刚到家，发现正屋的灯还亮着。 推门一看，两姐妹各自裹着个被子盯着自己，准确说是一直盯着门口。 祁同伟走上前，柔声问“怎么还没睡？” “哥不回来，睡不着。” 祁同伟心间一暖，好生安慰几句才让两个小丫头回屋睡觉，他也一头扎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别说，红酒这玩意后反劲，酒劲还挺大。 翌日，旭日初升。 祁同伟在睡梦中被李刚拉了起来，着急忙慌的往外走，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 “我说李哥，到底什么事啊，这么急？” “周局找你.....还有这个你拿着。” 李刚从手提包里拽出一个bb机递了过去。 “嚯，2380块的bb机，这太贵重了吧...不合适。”祁同伟嘴上说着不合适，直接就挂到腰带上了。 李刚气的直翻白眼“德行....这是市局给你配的，不然老找不到你人。” 要说现在的体制真没的说，五险一金就不提了，这都是最基本的，各种补贴和生活设施也是一应俱全，该配就配。 “周局找咱俩什么事啊，不是说初三吗，这才初二。” “你问我，我问谁去。” 今天李刚是开单位车来的，开车一路来到周正明家，直接被带到书房。 周正明坐到书桌椅上，伸手示意两人坐下说话。 “今天叫你们俩来就是通知你们俩一声，109案件暂时停止，市局不会在出警力，李刚你也别在查了。” 祁同伟心中一动，若有所思的没说话。 李刚直接就炸了，为这事自己遭了多少罪，远的不说，昨天他还为此搭了个大人情出去。 你说不查就不查，你牛逼咋地？ 他糯糯的问“老领导，这是为什么啊？” 周正明眼睛一瞪，反问“你说呢，你也是老同志了，你说为什么。” 被这么一吓，李刚脑袋一时间都点转不过来弯，还不等他捋清思路，祁同伟道“由明转暗，李队查了一个月，对方已经有了警惕心，周局是决定要下重手收拾他们了。” 周正明指着李刚，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看看人家，亏你还是刑侦支队长。” 李刚暗骂祁同伟嘴碎，讪讪一笑“没，没反应过来。” 周正明站起身，背着手面向窗外，直言隆泰制药对京州的重要性，查案之前，要先收集相关证据。 确定实证，才能成立专案组立案，最后才是抓捕。 这可把李刚给说懵了，自己帮祁同伟办事，不就是要他帮忙去找隆泰制药的相关线索吗。 怎么突然就把祁同伟摘出去了？ 我可是刚给他俩妹妹办了城市户口，现在用不着祁同伟，那不白办了吗。 再说现在唯一指向隆泰制药的只有祁同伟那张嘴，空口无凭，就这么定性了？ 太草率了吧。 李刚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搞不懂老领导到底是有什么深意。 看出他眼中的愚蠢，祁同伟把昨天申霜来找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天价稿酬。 同时，祁同伟开始用重开优势，反向逆推证据。 “其实从109案件发生后的一个月时间，我就以当晚唯一声源为核心，也就是；【快，那边，都给我跑快点。】这句话。” 这次祁同伟在周正明面前拿出点真本事，声音完全模拟成当晚的音色，一下就把李刚的记忆唤醒。 祁同伟没管他的震惊，继续说“帮派人员都是刀口上舔血，每天腥风血雨，可能今天还风风光光，明天就横死街头，这种人一般压力都非常大，喜欢去洗头房、ktv、酒吧等娱乐场所。” “我就每天晚上用这个音色去各个酒吧转悠，找那些站街女和服务员聊天，同时观察谁对这个音色熟悉。”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我找到熟悉这个音色的人。” 说到这的时候，不仅是李刚，就是周正明也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祁同伟。 俩人有一个共同的问题想问。 你就是这么破案的？ 周正明轻咳一声“小祁啊，我听说你过目不忘，还会读唇语是吧。” 李刚幽幽插嘴“还有微表情观察，现在又多了一个声音模仿。” 周正明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他会微表情观察？” 见李刚不自觉的摸了摸鼻梁，恍然大悟。 搜嘎..... 祁同伟有些无语“我还没说完呢。” 两人同时闭嘴，静静聆听祁同伟装逼。 “我锁定的这个人在道上大家都管他叫赵老四，是专门帮人看场子的打手头子，从109案发后到现在，一直没在京州露面。应该是去追扔钱的人去了。” 李刚插嘴“这赵老四和隆泰制药有什么关系？” “仅以目前的线索来看，没有任何关系。” 李刚瞪眼“那你老往隆泰制药身上扯什么玩意，这不是瞎胡闹吗。” 周正明紧眉头，等待一个合理解释。 祁同伟耸耸肩“84年8月20号是我第一次来京州，那天我在公交车上欣赏沿途风景的时候，看到赵老四从隆泰制药里走出来。” “在根据240万资金绝不是赵老四一人能负担起的，我有理由怀疑背后有一位金主，那我又见他从隆泰制药走出来过，我肯定怀疑他和隆泰制药有关系啊。” 李刚双手交叉“等等，等等。” 他感觉自己的cpu都要烧了“你是说你半年前在茫茫人群中看到赵老四一眼，你就记住了他，一记就是半年....对吗？” 祁同伟淡淡点头。 “........” “.........” 秀儿，是你吗秀儿？ 祁同伟瞥了李刚一眼“用我把咱们俩从见面开始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复述一遍吗？” 李刚喉头不自觉的滚动，一脸惊惧。 反观周正明则是眼睛越来越亮，看祁同伟就像在看一件绝世珍宝。 有此子在手，何愁不能进部？ 【下大雨把网线冲断了，晚了点，抱歉。】 第71章 祁同伟：你们俩怎么偷偷好上了？ 祁同伟以自身为蓝本，用现实例子告诉两人，有时候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 你们眼中不可能的事在他祁同伟这只是基本操作。 “周叔，我原计划是今天和李哥一起去隆泰制药在最后确认一下，不过昨天隆泰制药董事长申正志的妹妹申霜突然找到我，说是发表文章，真实目的却是在对我这个唯二109案件参与人的试探。” 李刚见他说的笃定，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气的牙痒痒。 风头都让你一个人出了，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没用。 讥笑一声 “你怎么确定是试探，而不是巧合？” 小刚子，你还不服啊....你这路是越走越窄了.......祁同伟笑笑 “我在和申霜近距离接触时发现，她身上喷了玫瑰花香味香水，可玫瑰花香通常都是甜美芬芳，而再她身上却有种矛盾和冲突感，那是混着着鲜血的味道。” “我又观察，她上半身形体僵硬，坐车时不倚靠后背，便生出一丝警惕。” “和她进入丽都大酒店时，我找了个机会近距离闻了一下，发现源头在后背，确定她是受了伤，且还是新伤。” 祁同伟顿了一下，看向李刚，反问“你觉得找人写文章这件事急吗？或者说，你会在受伤的时候不回家休息，反而去办一件不是很急的事吗？” 李刚脸涨的通红，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因为这确实不合理。 祁同伟没继续紧逼，耸耸肩“找人写文章不急，申霜却表现的很急，除了试探，我想不到第二个答案。” 啪啪啪....周正明轻轻鼓掌，赞道“大胆设想，合理推测，说的很有道理...看来这隆泰制药真有一些我们还不曾掌握的情况。” 一番有理有据说辞让人挑不出毛病，周正明更是非常满意。 首先祁同伟没说大话，他确实掌握一些证据合理推测，隆泰制药大概率有问题，完全可以摆在会议室上说，然后重点关注。 其次是让人折服的天赋和才气，稍加培养后说不定真能成为一位改革大将，和以现任省长为首，赵立春为先锋的那群人掰手腕，为自己这一脉冲锋陷阵。 周正明先给李刚安排一下工作，让他保持现状，等年假结束后宣布案件暂停由明转暗，便让他回去了。 打发走李刚，书房只剩下两人。 祁同伟看向周正明，静静等待下文，他是聪明，可不是神....周正明突然改变计划且对自己越发热情，变故大概率是因为自己。 可自己有什么值得周正明如此大费周章，光一个提前毕业？ 慧眼识珠虽称得上美谈，可分量有点不够啊。 对方到底要利用自己达成什么目的？ “小祁啊，上次你说下学期上学后你会申请提前毕业，怎么样，有把握吗？” 还抓不住周正明到底要说什么，祁同伟没把要一次性获得研究生学历的想法说出来，只是认真点头。 知晓梁群峰一直在默默关注祁同伟，又提出研究生学历要求，周正明必须要透露一点信息给祁同伟打气，同时也要施加压力。 “昨天听你说109案件事关隆泰制药，思来想去，这件事事关重大啊。” “你是不是在疑惑我为什么突然要求案件暂停，由明转暗？” “其实这不是我的命令，而是梁书记的命令，当然，这些事其实不应该跟你说....也怪你周叔我嘴快，把你想提前毕业的事说了出来。” “梁书记让我给你带句话，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既然有这份天赋，就要好好夯实基础，不必急于一时。” “我想了想，梁书记说的有道理，我国发展这些年，大学生也不少，可真正高精尖人才还是那些研究生，你不能白瞎老天爷给你的这份天赋呀。” 祁同伟马上从这些话里抓住重点，暗道 “周正明怎么会直接去找梁群峰？ 没有直接证据就汇报，肯定是觉得有利可图，才去找梁群峰帮忙使劲，可这已经超越正常上下级关系。 他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我怎么不知道？” 祁同伟真的惊讶了，眼中闪过一丝愕然，重开前自己可是做了近30年梁家女婿。 他眉头微蹙，问“周叔，您和梁书记的意思是让我直接考研究生？” 周正明点头，劝慰道“一时的收拳是为了更好的发力，我们完全可以晚一年，也能准备的更充足一些。” 祁同伟不置可否，询问“还有吗？” 祁同伟非常确定，前面这些话只是铺垫，一定还有一个最核心的信息，只要知道这个信息，自己应该就能想明白前后因果。 果然，周正明点点头，以一副过来人能的姿态说道“同伟啊，你对咱们国家怎么看.....” 祁同伟直接回答“咱们国家正在进行前所未有之大变革，未来30年注定是经济天下。” 周正明一愣，连忙喝了口茶水压压惊。 站在历史前沿回头看，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可现在是85年，改开才第七个年头，南北两地整天吵的是什么？ 是继续保持gc主义，还是转变sh主义，前者是之初心， 后者这是新式主义，对于很多老旧派而言，sh主义就是zb主义，是需要被打倒的存在。 这个争议一直会持续到90年代末。 不博览群书，没跳出国内框架放眼全球，有几人敢如此笃定的说出未来30年一定会是经济天下？ 或者说，你凭什么敢说，你有什么资格说，你又有什么依据这样说？ 不提祁同伟，就是周正明自己都犯嘀咕，要不是昨日梁群峰凭借学识、资历、地位，信誓旦旦表示未来就是经济天下， 周正明还会一直在南北两派摇摆到90年代末，一直摇摆到自己退休。 毕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是需要流血的。 选择错误，管你背景滔天，如何卓越，都会被扫进历史的尘埃。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转读研究生专业，比如城市经济规划建设？” 第72章 一切为了进部 周正明要让我跨专业读研？ 祁同伟没直接表态，而是仔细思考其中深意，跨专业可不是小事，虽说能拓宽知识面和视野，可也要补充新专业基础知识。 需要消耗大量精力。 “梁群峰可是走一步看十步的超级老狐狸，绝不会无的放矢，让我换社会经济学，难道是准备用我？” “前世和梁群峰聊天时，他就一直感叹自己生不逢时，碰到顺应时代的赵立春，一身才华没机会展示，要是自己有个可以和赵立春一样能搞经济的悍将，未尝不能再进一步。” “难道梁群峰要培养我成为梁家军的枪头，为他梁群峰冲锋陷阵？” “应该是了，不然梁群峰那种人怎么会关注一个底层大学生。” “那我要不要答应呢。” 凭借前世对梁群峰的了解，祁同伟很快便想通其深意，并开始权衡利弊。 从个人感情来说，祁同伟对梁璐有恨有怨，还真不恨这位岳丈大人，身为父亲为女儿动用一下权力，这本身就是被大众接受的人之常情， 反而是陈岩石那种才更令人无语。 “汉东如今是三角政治结构，省委书记做裁判，以省长为首的改革派，以梁群峰为首的保守派。” “现在梁群峰向我伸出橄榄枝，我是纳头便拜向赵立春一系开火，还是舍弃梁群峰转投赵立春。” “投靠赵立春，无论我做多少功绩，顶多就是另外一个李达康，因为赵立春还很年轻，他不会允许以下克上的情况发生。” “要是放到梁群峰身上就没这方面顾虑，梁群峰今年53岁，15年后他退休，我起势接过接力棒。” “那时我才35岁，要是能在35岁的时候进部，嘶.....” 面对前景如此广阔的未来，祁同伟心动了，重开一次，他最大的执念就是进部，只要是有利于进部且不违法犯罪，他都能干。 痴儿也好，权力的奴隶也罢，先登上那座山峰再说。 “怎么，是有什么顾虑吗？” 见祁同伟面露犹豫没直接答应，周正明语气温和，询问时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 “有点，政法研究8大学科我都自学完了，再换经济社会，真的有必要吗？” 噗~ 那口还没咽下去的茶水，直接从周正明的嘴里喷了出来。 顾不得擦拭嘴角，周正明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再次确认“你的意思是，这次申请提前毕业，根本不是本科毕业，而是硕士研究生学位毕业？” 祁同伟点点头，一脸无辜“我没说吗？” “你说了吗？” 周正明声音拔高，只觉一阵心累，现在年轻人都怎么了，说话怎么跟挤牙膏一样，费劲！ 不过，半年时间学了正常需要7年时间的学科，听起来怎么这么魔幻呢。 周正明走到祁同伟身前上下打量，又绕着他转了两圈，问“小祁啊，你是地球人吗？” “........” 祁同伟暴汗，扯了扯嘴角“周叔，您真幽默。” “不不不。” 周正明连连摇头“鹰酱导演约翰·卡朋拍摄的外星恋，去年不是上映了吗，你看了没有？” “还有异性兄弟、最后的星空战士、还有老大哥那边的相会，小日子的小小外星人，你没看过？” 这些电影别说看，祁同伟连听都没听过，上辈子饭都吃不上根本没条件看电影，这辈子是没时间浪费在那些无意义的事情上。 又聊了一会，周正明拍着祁同伟的肩膀，直言未来重心还是要关注城市规划经济，如果可以，那就再拿个硕士学位夯实下根基，未来有大用。 周正明说的委婉，可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政法硕士研究生学位不行，专业不对口，差点意思。 说未来有大用，就是在点拨祁同伟机会就在眼前，能不能把握住，看自己。 祁同伟当然不会退缩，没有梁家女婿这层身份还想被看重，只有靠实力，要有用。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祁同伟双眼绽放出豪光，豪情万丈。 “周叔，下学期结束，我一定拿一个双硕士学位。” “好，有志气！” 周正明大赞，因过于激动双颊甚至泛起两抹红晕。 “走，喝酒，算是提前给你庆功。” 周正明拉着祁同伟走出书房，直接招呼老婆刘岚做菜，同时把珍藏的铁盖茅台拿了出来。 刘岚不知道自家老周是吃错了什么药，不过请小祁吃饭倒是可以，这可是铁粉，自己的粉丝自己不宠谁宠？ 饭桌上，祁同伟征得周正明同意，可以开个条子供祁同伟查阅禁毒大队资料，挣那5万稿费。 不过稿酬由市局发放，那5万会开证明，当做赃款处理。 “你小子也别有情绪，穿上这身衣服，有些规矩就必须要遵守。” “明白。” 吃过饭，祁同伟提出告辞，离开家属楼，路过门口时还和门卫打了个招呼，提醒他自己的承诺一直有效，随时欢迎。 1985年2月17日，大年初三，周正明来到市局，询问李刚关于109案件的进展，得知毫无进展后大怒，要求李刚写检讨的同时，遗憾宣布109档案封存。 当天下午，隆泰制药申正志得知消息后，开心的开了瓶名贵红酒庆祝，并向妹妹申霜询问大才子什么时候能把文章写好。 1985年2月22日，大年初八，年假正式结束，祁同伟大摇大摆进入市局局长办公室，走之前带走一份资料查阅许可证明。 同天前往档案室查阅所有关于禁毒缉毒相关卷宗。 这次祁同伟不是很急，工作强度不高，主要工作还是经营祁家收购站和陪姐妹俩满京州溜达。 期间还回了趟祁家村把父母接了过来。 得知儿子一个月挣了20w，原本还不愿来的二老，态度转变的非常快。 当然，祁同伟没忘祁家村的族人，正好祁家收购站人不够，又选了五个适龄人带到京州。 “爸妈，这就是咱家的收购站，还有她俩，姐姐高小琴，妹妹高小凤。” 【抱歉，晚了点，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同时感谢微热很开心的催更、光芒夺目的双桂的啵啵奶茶】 第73章 申夫人：你不要怀疑我啊 两姐妹见到二老，神情有些忐忑和委屈，因为祁同伟叮嘱两人不要把童养媳的事说出来。 不是他祁同伟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实在是这事没法说，童养媳自古就有，可现在是新社会，讲究是一夫一妻，一下来俩，怕二老心脏受不了。 祁母和祁父不一样，女人的第六感非常敏锐，察觉出一丝异常却没有表现出来，儿子大了，管不了，难得糊涂。 简单介绍一番，又在收购站旁边租了一个空房子，让十个人都住在新房子里，祁同伟一家五口还在祁家收购站。 下午的时候，祁同伟联系一下李刚，找到上次帮忙办商业许可证的人，把法人换成了祁父。 自己怎么说现在也是公职人员，不允许做生意，还是要早早打算。 李刚骂骂咧咧的又给祁同伟办了一件事，明明恨祁同伟恨的牙痒痒，可当着外人的面又不得不装出一副好兄弟的模样，这让他很难受，只能独自吞下这苦果，气呼呼的走了。 1985年2月28日，新学期开学前一天，这天省法制报、综合类日报、社会类日报同时刊登一篇【珍爱生命，远离毒品】的数据调研类文章，末端是隆泰制药、市局缉毒大队、作者祁同伟，三个署名。 文章以第一次yp战争为引，又横跨百年，详细讲述汉东省从49年到85年这36个年头出现多少人间惨剧。 数据清晰真实，详细阐述其危害....是一篇能令人警醒的现实类报道。 当天下午，祁同伟应邀来到隆泰制药见到了董事长申正志。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才子，终于见到你了，你那篇文章写的真好，也让我申某人意识到先辈为何抛头颅洒热血也要消除这个祸害。” 申正志体型消瘦，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很儒雅，亲切的和祁同伟握了握手。 申夫人和妹妹申霜在一旁作陪。 “申先生客气了，我只是拿钱办事，你满意就好。” 祁同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别管这其中有多少暗流，只要自己写的那篇文章能帮助老百姓认识到毒品的危害，哪怕只拯救一个人，就不算白写。 申正志这时朝申霜点了点头，申霜从一旁的保险柜取出五捆百元大钞。 “大才子，不，祁老弟，咱们在商言商，这是事先谈好的报酬，你拿好。” 申正志从申霜手里接过钱，又递给祁同伟，同时不动声色的引导话题“祁老弟，这是第四套rmb面值大，便于携带，可不是老哥拿假钱糊弄你。” 这话说的很难听，变相质疑祁同伟是土包子根本没见过还未大范围流通的百元大钞。 祁同伟心中冷笑，面上却闪过一抹怒色。 “申先生说笑，我还是见过第四套rmb的。” 申正志爽朗一笑，面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尴尬之色，反问“不知祁老弟在哪见的？” 祁同伟很是少年意气的把109案件当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临了还感叹自己从没加过那么多钱。 祁同伟说的干脆，三人不由在心里松了口气。 看来市局真的把109案件封存了，真要是有大动作，一定会命令知情人保密。 申正志又旁敲侧击的询问一下当晚情况，得知祁同伟根本没看到和李刚搏斗的人的脸，心中升起一股躁意。 “妹妹，你陪祁老弟一起吃个饭，算我的....我还有个会，要先走一步。” 申霜答应一声，上前挽着祁同伟的胳膊，犹如恋人一样。 手臂上传来的柔软触感没有扰乱祁厅长的道心，刚刚申正志眼中那丝暴虐在告诉自己，申正志要搞事。 109毒品交易案有一个大疑点，当晚双方为什么要发生内讧，这点祁同伟也不是很清楚，上一世王磊在86年就死了，李刚为了巨额资金也是敷衍了事，申正志更是罪恶滔天，这件事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小事，根本不值得拿出来炫耀，所以没说。 价格没谈拢、分赃不均、黑吃黑？ 大抵就是这些。 这种情况下，应该会有一个反水的内鬼，不过以申正志的手段，应该早处理完了才对。 那为什么自己隐晦告诉三人109案件暂时封存，三人身体一松，申正志却突然发怒？ 是心疼那240万，还是想到了毒贩王磊，或者是王磊背后那群人？ 算了，面对新问题而结束当前交流环境，无论怎样解释，有一点毋庸置疑，说明当事人对现有交流环境不够重视。 轻视我、不重视我，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怎么了，你不说说要亲自请他吃顿饭吗？”、 申夫人在祁同伟离开后，小声询问。 申正志摇头“一个把情绪都写在脸上的毛头小子，申霜就能应付，你以后也少跟他接触，这小子的嘴有点碎，不足以谋事。” 周夫人脊背一冷，扯扯嘴角勉强露出一抹笑“我没事跟他接触干嘛？” 申正志审视的看着她，目光如刀片般锋利“没什么，申霜昨天问我能不能跟他谈恋爱，我同意了，以后你可能就是他嫂子，注意点就行。” “一直听申霜说那小子长得帅，今天一见确实挺帅，你觉得呢？” 申夫人一把挽住他的胳膊，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在我眼里，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依靠的男人。” 申正志轻轻抚摸她的秀发，眼中怀疑渐渐散去，只剩下暴虐。 “势弱而早慧，可不是什么好事，就像三国演义里的建安七子之一的杨修一样，越聪明越早死。” 申夫人抬眼，失声道“你要？” “怎么，心疼了？” “没，你刚刚不是说申霜要和他谈恋爱吗。” 申正志眼中闪过一抹寒光“那要看他怎么选择，是接受还是拒绝。” 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找不到是谁在暗中窥伺隆泰制药，申正志寝食难安，越发暴躁。 ...... 某地下室。 狗笼里的男人浑身染血，呢喃道“我错了，我真不知道，不知道.....” 申正志蹲下身子“你只要告诉我除了王磊还有谁你要配方，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我错了，我不知道，不知道....” 第74章 祁厅长坐怀不乱 申正志非常清楚自己最大资本就是爱国商人，而有隆泰制药董事长这层身份便没人会把他和贩毒首脑联系在一起。 这就是一层金身。 而为了时刻闪耀，申正志爱护员工，增加社会就业岗位，呼吁禁毒，不停的往身上刷金粉。 可那个神秘人就像是时刻笼罩在头顶上的乌云，申正志不禁自问，其背后的人知道多少，是第四层白手套，还是第三层，或者是申霜、老婆。 难道说他们已经发现了自己？ 申正志一定要搞清楚这个问题，早做打算，这也是狗笼里叛徒能见到自己，活到现在的根本原因。 可他的嘴太硬了，硬到申正志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程度。 已经折磨一个多月了。 可不是他，还有谁？ 难道自己身边还有内鬼？ 申正志眼中寒芒闪烁，他打开狗笼把男人拎了出来，示意手下继续上刑。 一个小时后，申正志暴怒，接过属下递过来的军用匕首，来到男人身后，微微抬头看向头顶上的白炽灯。 金丝眼镜镜片被灯光折射，申正志一手薅住男人的头发，匕首横在男人的脖颈上缓缓用力。 冰冷而沉重的压迫感猛地袭来，它缓慢地拉扯着皮肉，男人眼睛瞪大，嘴巴扩张到极限发出声。 申正志仰着头，镜片下的双眼缓缓流下一滴泪水。 “睡吧，睡吧。” ........ “我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 黑夜是少女胡思乱想的时间，高小琴轻叹口气，经过十几天的调养不用风吹日晒，枯黄的头发变得柔顺不少，皮肤也稍稍白皙了些，消瘦的脸颊也多了些肉。 她趴在床上，杵着腮，满脑子都是祁同伟为什么不让爸妈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是因为嫌弃自己？ 可自己会努力吃饭快快长大的呀。 “姐，要不我们偷偷告诉爸爸妈妈吧。”高小凤大眼睛滴溜溜的转。 “哥不让说，说了哥会生气的。” “没事，我们可以装作不小心说出来的不就好了吗，比如说梦话。” 狗头军师眼中露出睿智的光，高小琴欢喜的连连点头，她觉得自己一定要做点什么，不然哥一定会被那些老女人拐跑。 两姐妹趴在炕上开始商量，不一会就商量出一个自认为完美的计划，这时高小琴看向窗外明月。 又看向紧闭的大门。 “这么晚了，哥怎么还不回来？” ........ “马上，马上。” 帝豪酒吧vip包厢，申霜一袭黑色连衣裙将她的身姿勾勒得婀娜多姿，白色镶钻高跟鞋在灯光下璀璨夺目。 坐在沙发上轻轻交叠着双腿，姿态端庄而恬静，微侧着头，目光迷离的看向祁同伟。 弥漫在包厢中的旖旎气息让祁同伟确定，所谓申正志要来和自己喝一杯的事，绝对是假的，这娘们就是要睡自己。 看看那迷离的小眼神，都拉丝了..... 祁同伟有点无奈，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这件事，前世经历倒是不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各种意义上的第一次。 可惜，申霜只有容貌够格，别的就差远了，尤其是毒贩身份让祁同伟根本没办法把她当成正常女人。 “抱歉申小姐，明天我还要上学，就不多陪你了，申总要是来，请代我跟他说声抱歉。” 祁同伟无视申霜的挽留，起身便走。 申霜连忙追了上去。 刚出包间，狂暴的金属吉他音乐，侵蚀着耳膜，两人一前一后的从二楼下去。 刚到一楼，祁同伟就隐约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自己。 祁....” 陈清泉费力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来到祁同伟面前，一把将他抱住。 被这么一耽搁，一直跟在身后的申霜也追了过来，她一把拉住祁同伟的手，轻咬薄唇，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祁同伟见状，暗道不妙，这副表情太让人误会了。 尝试想把手抽离出来，却被死死攥住。 “这位是？” 陈清泉眼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祁同伟没解释，这东西越解释越乱，转而询问他怎么会在帝豪酒吧。 陈清泉手指向角落一处卡座，方学、肖钢玉、陈阳、和三个一班女同学。 “这不明天就开学了吗，我就组织大家来放松一下，原本打算叫你的，谁知你根本没回校。” “来来来，一起喝点，美女你也来。” 也不管祁同伟愿意不愿意，拉着他就往里走，申霜紧紧跟在身后，生怕祁同伟跑了。 来到卡座，同寝室友方学见一个大美女亲昵的拉着祁同伟，夸张的叫到“我说老祁，你这就不讲究了，怎么能单独行动呢，快介绍介绍。” 另外俩男同学也跟着起哄，都很好奇祁大班和这美女有什么故事，可几个女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陈阳脸色难看的都能滴出水来。 自从1984年9月30日下午从火车站回到学校，被祁同伟言明对自己一切都不感兴趣后，陈阳初时还没太在意。 可随后的日子，祁同伟越来越优秀，尤其是多次在省法制报刊登文章，更是把这些所谓天之骄子碾在尘土里。 陈阳细细数了一遍，文学....文学就不必说了，全校就没有一个能跟他比的。 体育，新生篮球比赛他得分最多，最擅长三分投掷，还有诸如羽毛球、橄榄球，足球，就没祁同伟不会的。 体育好、学习好、长得还帅、还有正义感、越是观察陈阳越心动，终于在室友怂恿下写出人生第一封情书，偷偷塞到祁同伟的书桌里。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石沉大海了。 那天陈阳记得很清楚，祁同伟进入班级，在书桌里拿出一沓子信封，目测超过20封，可他看都没看，直接就扔进了垃圾桶。 陈阳心都碎了，爱情还没开始就被扔进垃圾桶，不过没关系，没接受自己，可也没接受别人，自己还有机会。 可只是一个寒假没见，祁同伟怎么就跟别的狐狸精搞到一起了？ 真是气抖冷。 陈阳怒而起身，伸出手，看向申霜“陈阳！” 【大跌们，求五星好评，免费的小礼物，真的太难了，20万字连个评分都没有..】 第75章 劳动致富，我骄傲！ “申霜...” 申霜伸出手和陈阳握了一下，挑衅的看着她，同时放出一个劲爆消息“正在追求祁同伟。” 这段时间申霜暗地查了一下祁同伟的过往，一眼便注意到祁同伟的恋爱空白。 她承认想和祁同伟谈恋爱有很大程度是因为利用和利益，但也要祁同伟自身足够优秀，长得够帅。 要是个丑逼，申霜不会选择牺牲自己.... 可刚刚在包厢自己那样暗示，祁同伟不仅不为所动还直接离开，要么是直男癌晚期，要么是对自己不感兴趣。 申霜比较倾向前者，因为她对自身魅力很自信。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直接把话挑明，深入交流一下。 申霜眼含春意的看向祁同伟，只要他点头，今晚必定会是一个难忘的夜晚。 陈阳如触电般的收回手，白皙的小臂上浮现一层细密的小疙瘩，面前这位穿着时尚，冷艳动人的美人，也太直接了，而且那时什么眼神，感觉好像是出来卖的放荡女。 另外几人也沉默，定定的看向祁同伟。 祁同伟被申霜这副表情恶心到反胃，想捣蒜，凭你一个毒贩也配？ 明确拒绝。 “抱歉申小姐，我目前还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申霜神情一滞，双眼快速爬满怒意。 刀口上舔血的人，过的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压力非常大，放纵情欲是很好的解压方式。 申霜只有在不苟言笑的时候看起来像贞洁烈女，但绝不是，可那又如何，凭借优秀的外貌、出色的社会地位、丰厚的财富。 今天之前还没有被人如此明确的拒绝过。 尤其是卡座上的几个小年轻，穿着打扮没一个人超过500块钱，桌面上只有几瓶啤酒，连瓶威士忌都没有。 眼里的果然如此和幸灾乐祸是是什么意思，是觉得自己配不上祁同伟？ 陈阳等人还真是这么想的，尤其是陈阳。 高干子弟非常清楚强强联合的重要性，就凭申霜一身名牌就能看出，她只是一个商人。 一个商人怎么能配得上才华横溢的祁同伟？ 陈阳不认可。 前世的白月光，已经黑转粉，可惜，物是人非。 “那个，老祁坐，美女你也坐。” 陈清泉善于交际，及时化解尴尬，祁同伟以为申霜会恼羞成怒的离开，不曾想申霜一屁股坐下，打了个响指叫来一直关注自己的服务员。 消费场所，有钱就是大爷，服务员上前，一脸谄媚。 “申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去把我存的酒全拿过来。” 申霜说的豪气，她也有豪气的资本，服务员离开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十几个服务员，各拎两个提篮十几瓶洋酒。 这幅场景引得酒吧众人侧目，尖叫连连。 牌面直接拉满。 将还算宽敞的桌面上放满洋酒，剩下的就码在地上，跟搞批发一样。 申霜非常满意的看向陈阳，想在她眼中看到震惊，可她失望了，因为陈阳在最初的错愕之后，已经变成了鄙夷。 两人对视时，陈阳用眼神询问申霜，你是哪里来的土包子？ 搞了这么大的排场，却没收获到想要的效果，城府不深的早就炸了，可申霜是由申正志一手调教出来的二把手。 根据陈阳的表现，瞬间意识到陈阳不是一般人。 不知陈阳什么来历，申霜决定先退一步，笑道“酒吧有酒吧的规矩，你们既然是同伟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今用酒吧最高礼仪接待你们，咱们不醉不归。” 申霜一句话将即将失控的场面拉了回来，又给足了众人面子，将能屈能伸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这玩意是酒吧最高礼仪？” 陈阳是第一次来酒吧，根本不了解，询问旁边的陈清泉，等陈清泉点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歉意的看向她。 祁同伟都快被陈阳的愚蠢给逗笑了，人家是摸不准你的底，还好你爹是陈岩石，不然等申霜把你的底摸清楚，那你可就要遭老罪了。 谁都想由着自己的性子活着，前提是你要有一个好老子，陈阳有，在汉东，她就是能横着走，什么都不用顾忌。 几人喝了一个多小时，散场后，祁同伟登上申霜的车，淡淡道“刚刚我那个同学的爸爸是老hj，也是现任的省检察院副检察长。” 提醒一句，在申霜若有所思的神情中下车离开。 事情因自己而起，就要由自己收尾，不然出了差错，对谁都不好。 刚走两步，申霜摇下车窗，眼中再无阴霾，甚至有点小欢喜，喊道“同伟，我可以理解成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祁同伟心中冷笑；屁，就你犯的罪，枪毙你十回都不冤，我是怕..... 回到收购站，时间已经来到凌晨，见偏房窗台趴着两个小脑袋，祁同伟无奈的走到窗前。 高小琴把窗户打开。 “怎么还不睡觉？” “哥你不回来，睡不着。” “快点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 85年还没学区房概念，要在86才会发布这项政策，不过秉承着不用白不用的原则，祁同伟还是拜托李刚在就近小学安排两姐妹上学。 李刚也没让祁同伟失望，骂骂咧咧的把事办了。 命令两姐妹赶紧睡觉，祁同伟便回屋睡觉，第二天四点半的时候准时醒来。 两辆东风大玻璃分成两路，祁同伟坐上去市局的副驾驶位置上。 来到市局，先和门卫打了个招呼，直接放行。 等车走远，门卫忍不住嘀咕“天天开车捡破烂，够油钱吗？” 不亲身接触，外人很难想象其中的利益，一直暗中调查祁同伟的申家兄妹，只知道祁同伟有个收破烂的副业，具体赚多少钱，完全没有概念。 跟了一个小时车，祁同伟溜溜达达的往回走。 快到六点的时候，祁同伟出现在收购站外的小巷旁，一些喜欢晨练的大爷大妈见到祁同伟笑着打招呼。 “小祁，今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王大妈，今3月1，开学了。” “嘿，瞧我这脑袋，你要是不说，我都忘了你还是大学生呢。” 你忘个屁，你是在我身上找优越感呢。 方圆3里，祁同伟现在是绝对的名人，都在暗中笑话大学生还捡破烂，没出息。 祁同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还准备日后进部，逢年过节就要拿出来说说。 咱是绝对的劳动人民。 我骄傲..... 【求五星好评，免费的小礼物，跪谢！！！】 第76章 优秀的烦恼。 收购站法人是祁父，日常就是守在店里和邻里处好关系，生意上的事都交给祁大山和祁大茂，每天按照祁同伟定下的规矩正常运转就行， 合作伙伴赵力夫需要借助祁家收购站的势，也不会搞小动作。 每周末祁同伟会回来算一次账。 祁母主要负责做饭，接两姐妹上下学，算是提前进入养老生活了。 开学第一天，祁同伟和祁母一起带着两姐妹去离家1公里外的光明小学，见了一下老师，把两姐妹交给老师，正式开始小学一年级的学习生涯。 做完这一切，祁同伟和祁母分开，独自乘车回学校。 接下来三天时间，作为班长加学生会成员，整天就是各种琐事和开会，前世祁同伟还能乐在其中，现在只觉麻烦。 眼界不同，追求便不同，心态也会变化。 尤其是书桌里整天都有好多情书和羞答答的同学、学姐来送水送早餐，更是让祁同伟苦不堪言。 1985年3月4日，开学第四天下午，祁同伟来到图书馆自学经济学学科，看的正入迷，鼻尖传来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是梁璐， 今天来图书馆找祁同伟就是想质问他为什么开学三天还不写小纸条，难道你已经忘了你的灵魂伴侣了？ 可人在当面，矜持又让她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走到长桌对面坐下，疑惑的问“你怎么突然看这种书了？” 祁同伟抬眼，放下书，很礼貌却又很疏远的说“是梁老师啊，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见到你，打个招呼。” 祁同伟哦了一声，拿起书继续看，不想继续无意义的聊天浪费时间。 虽说未来上司是梁璐的父亲，但不代表要讨好梁璐，和前世不同，这次他不是靠裙带关系上位，而是要提刀为汉大帮前身，梁系一脉，冲锋陷阵。 “听说你要申请提前毕业，是真的吗？” 祁同伟没说话，轻轻点头。 这副冷淡态度让梁璐一阵心闷，可那张英俊的脸让她又升不出愤怒情绪，一想到提前毕业的难度，甚至还生出一丝崇拜。 梁璐也不再打扰他，就在对面静静注视着他，看他读书时的认真模样，越看越欢喜。 她倒是看爽了，祁同伟却只觉无比别扭，可图书馆是公共场所，也没权利撵人，要是自己率先离开，搞的好像是怕了梁璐。 祁同伟忍啊忍，忍啊忍，一直忍到第三人出现。 准确来说是五人。 陈阳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两位容貌气质都比不上她的女同学。 今日陈阳不是熟悉的干练高马尾，而是把秀发散开披在肩上，挎着军绿色挎包，扭扭捏捏的走到祁同伟身前。 “祁同学，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祁同伟无奈的放下书，见她这副扭捏模样，还带着亲友团，这种场景不说上学期，光是开学这几天，就见过好几拨了。 不是当面递情书，就是当面表白，无一例外。 “你说。” 陈阳双手紧紧抓着衣角，小脸红扑扑的很可爱，声若蚊蝇“我想单独跟你说。” 一旁的梁璐听不下去了，起身露出一个难看的笑“那我走。” 陈阳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梁璐。 “梁老师，您怎么在这....我是说您为什么会在这....我的意思是....” 梁璐无语，合着自己这么大个人，在你眼里成透明的了。她没好气的离开，却在拐角处停了下来偷偷回头看，想看看祁同伟怎么说。 “好了，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被女生当众表白这种事，前几次会很爽，可经历的多了也就那样，甚至还会很烦。 陈阳不同，这可是前世的白月光，饶是以祁厅长的心境也有点期待。 期待归期待，答应是不可能答应的，先不提祁同伟已经彻底放下这个白月光，单提她爸陈岩石，俩人就成不了。 男人可以没有爱情，但不能没有事业，祁同伟觉得陈岩石就是一个虚伪的老毕蹬，他的那些政治资源只会给儿子陈海，而不会给半个儿子的女婿。 捞不到好处不说，很可能还要反向输送资源给陈海，还捞不着好。 祁同伟又不欠他老陈家的，犯不着犯贱上赶着往上凑。 陈阳满脸通红，眼神闪躲但又坚定的看着祁同伟，声音略带颤抖的说“祁同伟同学，我喜欢你很久了，希望能和你在一起。” 陈阳带来的两个闺蜜开始起哄，拍着手大喊答应她，答应她。 寂静的图书馆只有两女的助攻声，经常来图书馆的同学没有跟着起哄，只是放下书将目光汇聚过来。 从上学期中旬开始，经常可以见到来图书馆找祁同伟表白的女生，随着次数增加，大家也从兴奋到平淡，早已见怪不怪。 “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简单又直接，没有一丝犹豫的拒绝，犹如一道重锤敲在身体上，打的陈阳一个踉跄。 梁璐嘴角一勾，从暗中调查结果来看，祁同伟从未跟其她女生特意接近，更没有绯闻传出，只有自己这位灵魂伴侣一人，换言之，这个喜欢的人就是自己。 陈阳脸色发白，不死心的问“是那晚的那个女人吗？” 哗.... 图书馆一片哗然，刚刚还漠不关心的吃瓜群众纷纷竖起耳朵。 这可是大新闻，本以为这只是祁同伟面对众多追求者不胜其烦的借口，可没想到，汉东政法大学公认的校草男神，竟真有喜欢的人。 是谁，是谁，是谁？ 和众人的八卦不同，一旁偷听的梁璐只觉晴天霹雳，身子一软，差点直接摔倒。 祁同伟没有解释，深深看了眼陈阳，转身离开了。 陈阳不觉得擅自揣测和当众说别人的隐私有多不礼貌，此刻她只有伤心，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丑。 鼓起全部勇气的表白失败了，甜甜爱情还没开始就葬进坟墓，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挥泪转身逃离图书馆。 “阳阳，你慢点。” 两个闺蜜追了出去。 闹剧结束，图书馆再次恢复安静，祁同伟没事人一样折返回来继续看书，只是还没等打开书本，梁璐走上前，认真的说 “祁同伟，我想和你谈谈。” 【感谢农夫老唐的秀儿，感谢大跌，求五星好评，免费的小礼物，蟹蟹】 第77章 陈山梦想成真 梁璐的话让图书馆再次一寂。 难道汉东政法大学最美女教师，也抵挡不住祁同伟的魅力，想要表白？ 这可是大新闻。 师生恋可比正常恋爱刺激多了。 吃瓜群众目光灼灼的盯着，眼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可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回响，祁同伟安静看书，好像没听到一样。 “祁同伟~” 梁璐轻轻跺脚，尽显小女儿姿态。 “梁老师，你不会也那么无聊吧？” 一句话就把梁璐想说的话给堵了回去，而被三番两次打断，祁同伟失去继续学习的兴致，起身把书还回去，转身就往外走。 他本是不屑解释，可在梁璐眼里这就是心虚的表现，而且这件事太重要，必须要搞清楚，便跟着追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图书馆又走出老远，祁同伟忍住想骂娘的冲动，停下脚步。 “她是谁？” “跟你有关系吗，你还是赶紧找你的陈教授去吧，多管闲事。” 梁璐怔住，目送祁同伟的身影渐行渐远。 是啊，自己有男朋友，有什么资格询问这些呢，可为什么心好疼啊。 梁璐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 校长办公室。 林爱国手握个人资料，对面前的陈山确认“你确定要出国？” 陈山一脸激动的点头。 原本他还在苦恼如何出国，自己认识的人当中还有谁能帮忙，没想到喜从天降，突然就接到通知，说校长找自己，上来就询问是不是确定要出国。 这肯定确定啊，盼星星盼月亮，就等这一天呢。 “陈教授，我也是听说你一直在申请出国交流，实话告诉你，现在咱们校没有和国外交流的活动，不过教育局那边有个名额去鹰酱交流学习，为期三年，你能接受吗？” “当然可以。” 陈山毫不犹豫的点头。 “不过，你要真想占用这个名额，工作关系就要调到教育局，你能接受吗？” “我可以。” “我听说你和历史系的梁璐老师是恋人关系，你可以先去征求下她的同意，又是出国，又是转工作关系，还是要尊重一下彼此，不然容易闹误会。” “不需要，我已经和梁璐老师分手了，不需要征求她的同意。” “分手了？” 林爱国有些愕然，昨晚教育局老领导叫自己去吃饭，饭桌上就明确表示，有人天天吊着他的女儿，又满脑子鹰酱大月亮。 既然你想去，那你就去，给你这个机会。 原本林爱国还有些不齿，你说你梁群峰堂堂政法委书记，这不是生生拆散自己女儿的姻缘吗。 “什么时候的事？” 陈山不语，林爱国也不想追问，只是让陈山着手交接工作，准备离开就行。 离开校长办公室，陈山兴奋的挥了挥拳头，他先是回宿舍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而后又马不停蹄的去了女教师宿舍楼找到梁璐。 见梁璐神情萎靡也没细问，而是带着他离开学校，去了最近的一家饭店。 他准备离开前给先拿下梁璐的一血，种上自己的印记，这样出国后也不用害怕被偷家。 陈山给梁璐倒了杯酒，刚要开口，就听梁璐说道 “我们分手吧。” 陈山第一想法就是林爱国在自己离开后，又联系了梁璐。 “璐璐，你听我解释。” 梁璐满脑子都是祁同伟，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令她产生严重的危机感，之所以拖到现在才和陈山摊牌，主要是两人相识时间太长了。 梁璐也不确定自己是移情别恋还是图一时新鲜。 可刚刚祁同伟直言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时，梁璐感觉心都碎了，自己出轨了，移情别恋了，自己是个坏女人，可自己真的控制不住，真的好喜欢祁同伟。 “抱歉，是我耽误你了，再见。” 梁璐一脸羞愧，掩面而逃....身影渐行渐远。 陈山一手举着酒杯，直愣愣的僵在原地，连追逐挽留都忘了，梁璐的表情有点奇怪，总感觉哪里不对。 话说如果真知道，道歉的应该是我才对啊。 “难道是被我伤的太重了？” 陈山猛地抬手给自己一个大嘴巴，无比后悔刚刚在校长办公室说已经分手，应该在拖一下时间，先把梁璐一血拿了，然后再说才对。 对于梁璐的曼妙身姿，陈山早就垂涎已久，可她老子是梁群峰，如果真突破到最后一步被梁群峰知道，除了结婚就在没其他的路。 鹰酱大月亮也再也看不到了， 美人、理想，陈山选择了理想，并早早决定好，只要拿到签证，必须要拿下梁璐的一血。 计划一直有条不紊的进行，可就是这最后一步，却被林爱国给破坏了。 这下好了，养了这么多年就拉拉手亲亲嘴，亏死了。 “狗日的林爱国，真特么多管闲事。” ......... “可不就是多管闲事嘛，那个陈山告诉我说他已经和梁老师分手了，那个名额还给他吗？” “你等一下，我问问梁书记的意见。”、 等梁群峰接到电话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马上就明白这个陈山是把自家宝贵闺女给放弃了。 好...好啊....好得很。 梁群峰询问教育局最近除了出国交流，是不是还有一个西北扶贫计划？ “年轻人就是要多见识见识这个世界的广阔，多历练历练，去国外交流学习是历练，去西北也是历练嘛....出国还是去西北，最后都是为了人民服务，你说呢。” “明白明白。” 这边挂断电话，很快林爱国又拿起电话。 “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你就把他的工作关系转到教育局就行。” “好的，好的，明白，明白.....看来我们的陈教授是喝不到鹰酱的威士忌了。” ......... “滋....” 陈山抿了一口二锅头，辛辣的口感直冲天灵盖，他哈出一口热气，畅想去鹰酱后，在自由的气息里喝着威士忌，那会是怎样的快乐呀。 就是可惜梁璐了。 罢了，梁璐再美，也抵不过鹰酱大月亮。到了鹰酱可以试试哈尼黑....啧啧！！！ 第78章 误会大了 这边陈山喝着小酒在那做美梦，另一边祁同伟刚躺床上，就被梁璐给叫下楼。 梁璐双眼红肿，一抽一抽的，可怜兮兮的模样像是被抛弃的小猫咪。 旁人也许面对美人落泪会心软，可祁厅长不会，尤其是对梁璐不会。 上一世面对这副自艾自怜的模样近29年吗，早就免疫了。 祁同伟蹙眉，问“什么事？” “慧芬让我来叫你去她家吃饭。” “师母叫我吃饭，你哭什么，这么不欢迎我？” 被心上人打趣，梁璐噗嗤笑了出来，翻了个好看的白眼，询问他到底去不去。 师母传唤，祁同伟没理由拒绝，恰好他也想问问高育良有没有跟林爱国说提前毕业的事。 祁同伟算了一下，凭借前世零零散散看的经济书和超忆症，一个月就能完成经济学基础学科，三个月绝对能达到硕士研究生水平。 那就这个学期结束，直接本科、双硕士学位一起考。 至于能不能一起考，这样合不合规矩，祁同伟表示，咱上面有人，专心备考其它不用担心。 漫步在林间小道，两人并排前行，男帅女靓，如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而梁璐有些红肿的双眼，白皙脸颊上的泪痕，充满惹人遐想的故事。 察觉到行人异样眼光，祁同伟在心里暗骂梁璐心机深沉，摆出一副受气小媳妇的表情给谁看呢。 煎熬的走到家属楼，刚进屋，梁璐扑到吴慧芬的胸前“慧芬.....呜呜呜。” “小祖宗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寒假期间，高育良给家里安装了座机电话，刚刚梁璐打电话过来说心情不好想喝点酒，身为闺蜜，这都是小事。 要叫祁同伟一起，师徒闺蜜都是自家人，都是小事。 可一上来就哭是怎么回事，被谁欺负了，是陈山还是祁同伟？ 吴慧芬有些怀疑的看向祁同伟。 “师母，您可别这样看我，跟学生可没有关系。” 祁同伟暴汗，差点就蒙受了不白之冤.....梁璐这个贱女人，就会作妖。 “好了好了，进屋说，老杵在门口干什么。” 客厅里，高育良有些无奈的喊道，等几人进屋，他先是看了眼爱徒，等爱徒微微摇头，松了口气。 和身份背景没关系，单纯就是觉得女人这种生物天生就被打着不好惹的标签。 今天吴慧芬做了四道小菜，炸花生、拍黄瓜、醉虾、一碟熟食。 “同伟啊，正好，陪老师杀一盘。” 高育良拉着祁同伟高育良去书房，吴慧芬连忙叫住两人。 “我说你们俩让璐璐一个人喝呀。” 高育良看看老婆的大肚子，无奈笑笑，一个向右转便上了桌，祁同伟只能跟着。 坐上餐桌，吴慧芬便询问梁璐到底是怎么了。 梁璐当然不会说，如果只是两人还好，可这还有一个祁同伟呢，难道让她说自己伤心是因为甩了陈山？ 那你甩人家干嘛....有病！ 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能说，破坏形象的事也不能做，梁璐小口抿着喝闷酒。 祁同伟懒得关心梁璐心情好不好，询问高育良提前毕业的事，得知高育良已经联系各年级主任，要在中考对他进行摸底。 用高育良的话来说，事实胜于雄辩，与其空口白牙的找林爱国，还是拿着成绩单更有说服力。 理由很充分，祁同伟没法反驳，同意了这个提议。 又待了一个小时，祁同伟提出告辞，梁璐则直接在高育良家过夜。 很快，半个月时间过去。 1985年3月20日，周五下午五点，祁同伟在离校时正好碰到陈山，见他大包小包的往外拎东西，悄悄留了个心眼。 等陈山走出校门身形渐行渐远时，祁同伟去保卫科找到李大牛。 保卫科副队长已经拥有一间独立办公室，祁同伟进屋就见大牛正认真看书。 李建平事件过后，大牛好像变了一个人，褪去满心功利和焦躁，变得沉稳了不少。 “呦，祁哥....你怎么来了。” 听到声音抬头，见是好大哥祁同伟，李大牛马上站起身笑脸相迎，自己能转职成干部和认清自身，靠的都是面前这位年轻人。 祁同伟也没跟他客气，让他去问问门卫陈山怎么大包小包的走了。 李大牛答应一声出门，很快便折返了回来。 “祁哥，那个陈教授工作有调动，调到教育局去了，以后就不再是咱们大学的老师，而是教育局的公职人员。” “调职？” 祁同伟想了想，很快便想到3月4号当晚梁璐的异常，两者一结合，答案已经在脑海呼之欲出。 原来那天梁璐又哭又喝酒，是因为陈山去了教育局。 “调职去教育局是好事，可陈山是典型的崇洋媚外，一心想出国，根本无心工作，他调工作的原因只有一个，去教育局能出国。” “那梁璐和陈山分手了没有，要是分手，谁先提的？” 这件事对祁同伟非常重要，无论是接近梁璐，还是写小纸条，都是为了验证梁璐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那所谓对爱情的忠贞，都是个屁。 没工夫在跟李大牛多说，祁同伟一路小跑的追了出去。 打了个车，直接杀向教育局职工家属楼。 “师傅，我给你多加10块钱，你快点。” 倒骑驴师傅听到要加钱，吆喝一声，车链差点没蹬断，很快便在路上看到同样坐倒骑驴的陈山。 “陈教授....” 祁同伟呼唤一声，半路拦下了陈山，而后不由分说的拉他去了一处中档酒店。 饭桌上，陈山先给祁同伟打预防针，表明自己刚去教育局，还不熟悉工作情况，找办事就免了。 话说的直白，态度却不算差，也没什么怒气。 原本陈山还怀疑梁璐看上了祁同伟，可多方打探发现两人平时见面都不说话，能认识完全是因为吴慧芬。 而且自己马上出国，还是自己先甩梁璐，那点疙瘩也就消散了。 祁同伟没管这些细节，林爱国就是教育局出来的厅级干部，真有事，找林爱国不比找你强？ 自作多情。 祁同伟直言这次吃饭就是单纯的恭喜，期间旁敲侧击后，听到一个令人烦躁的消息。 竟然是陈山甩了梁璐..... 卧槽，那老子这几个月岂不是白忙活了？ 难道真的是我误会了梁璐，这女人虽有文学女青年的大胆，但骨子里其实非常传统？ 【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蟹蟹大跌们】 第79章 期中考 陈山是否在说谎，这点祁同伟可以确定，他没有。 还需在找旁人验证这个消息吗？ 不需要。 不依不饶歇斯底里的模样会很难看。 祁同伟很快便接受这个不算好的消息，告别陈山，独自向远处走去。 1985年5月4日，临近期中考。 两个月时间，祁同伟主要忙三件事，学习、算账、应付申霜，生活充实且忙碌，而在飞鸟集上的小暧昧，也在陈山和梁璐结束后便彻底结束。 “同伟，准备好了吗？” 办公室，高育良进行最后询问。 各个年级的期中考时间都不一样，明天是大四期中考，为期两天，然后是大三、大二、最后才是大一。 也就是说祁同伟需要从上而下，而不是从下到上。 这无疑更有难度，可见祁同伟一脸自信的点头，高育良满意笑道“你小子可给我打起精神，为了这件事我可是把老脸都搭了进去，现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你我师徒的笑话呢。” “老师放心，学生绝不会给您丢脸。” “好，不过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放平心态...真不理想也没关系，就当收获一次宝贵经验，千万别紧张。” 两个月时间，高育良天天给祁同伟开小灶，划重点，陪他挑灯夜战，祁同伟什么水平，高育良有数，他不担心祁同伟的知识储备，就怕他紧张。 老话都说了，人在紧张的时候，连猪都不如。 祁同伟打趣“老师，我看您比学生还紧张。” “你考试，我紧张个屁。” 高育良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他还真紧张，如果祁同伟这次能在中考当中独占鳌头，展露自己的锋芒。 再提前毕业获得本科和硕士学位，注定会被载入汉东大学校史，师徒二人也能成为一段佳话，狠狠出一出风头。 可要是中考失利，迎接两人的将不再是鲜花和掌声，而是无尽的嘲讽和鄙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情况下，高育良怎能不紧张，都恨不得把祁同伟的笔抢过来，代他参战。 翌日，大四考场。 随着祁同伟进入，教室所有人都向他行注目礼，在座所有人都知晓祁同伟要参加大四考试的事，起因是一位嘴碎班长听到老师的谈话，仅用三天，本只有五人知晓，变成了全校皆知。 “我去，祁同伟还真来了。” “不到一年就把四学年学科都自学完，我咋这么不信呢？” “对啊对啊，要是自学就能学会，那还要老师干什么？” “我看他就是仗着跟校长有关系在这哗众取宠，等着吧，有他哭的时候。” “没错，成绩论英雄。” 期中考是学校内部组织，规矩不多，但为防止徇私舞弊，学年班主任不得担任本学年监考老师。 “你就是祁同伟？” 讲台上的监考男老师询问后，指着教室最中央、最前排的空位上说道“你就在这。” 这个位置距离监考老师最近，只要不放水，几乎不存在作弊环境。 祁同伟乖乖来到座位上坐好，左右看了眼，两个未来可以打90分的美女拱卫在左右，大四双花；聂语柳、姜语兰。 两女淡淡撇了他一眼，无波无澜，大学四年，两人早已找到适合结婚的优秀对象，更知出校门后没资源的难处，不看好祁同伟这位农民的儿子，哪怕他和林爱国有点关系，是省法制报的作者，是经过几次市局表扬的英雄。 老话不是说了嘛，努力要是有用的话，那还要好爹干什么？ “叮铃铃...” 考试开始。 祁同伟接过卷子，今天第一门考的是高等数学，考试时间90分钟。 十道选择30分、五道填空20分、三道计算30分、一道论述20分，共100分。 3秒.....4分钟....5分钟。 凭借超忆症的强大能力，祁同伟的知识库非常庞大，卷面上的问题有些根本不用计算，只需把答案填上去就行。 整张答卷用时10分30秒。 “老师，我交卷。” 起身将试卷放到监考老师的讲桌上，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在大四双花的错愕目光下，潇洒离开。 待他离开，教室瞬间炸了，第一句话就是质疑，只是无论他们相信与否，祁同伟已经离开。 待第一课考试结束，第二课开始，祁同伟的身影才再次出现，在众人复杂的眼光中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10分钟后，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下，交卷离开。 上午只考两课，吃过中午饭，祁同伟卡着时间来到教室，刚一进屋，嘈杂的教室为之一寂。 祁同伟犹如王者降临，自身自带强大气场，压的众人不敢跟他对视。 等监考老师到来发下试卷宣布考试开始后，整个教室除了祁同伟专心打卷，其他人都在下意识的看向祁同伟。 想看看祁同伟这次需要多长时间。 10分钟，还是不超过10分钟。 当祁同伟把试卷放到监考老师面前的讲桌上时，对方嘴角抽了抽，一脸赞叹的点了点头，目送祁同伟离开教室。 他则开始扫视面前唯一的试卷，文体大气厚重却不失优美，密密麻麻写满了试卷。 和上两课一样，自己找不到一点错误。 这又是一张满分答卷。 监考老师抬头，呵斥分心的学生“看我干什么，看卷子，答题！！！” 每个学年的考试时间是两天，两天过后，大四学年强势入驻一位被口口相传的学霸，他就是祁同伟。 那恐怖的十分钟交卷，让人心惊，有人说那是独属于王的时间，更被戏称王者支配。 因为只要祁同伟没有离场的十分钟里，考生根本无心答题，只会默默关注那道背影，哪怕等到多年以后，当身边人提起学霸两字，他们脑海第一时间会浮现出祁同伟的身影，且只有祁同伟。 见识过祁同伟的答题速度，再看那些优秀学子便忍不住和祁同伟进行对比，无一例外，全部败北。 “上帝，面对考题他好像不需要思考，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只要确定食物没问题，直接就会吃下去。” 八天之后，成绩公布！！！ 【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蟹蟹】 第80章 陈山人麻了。 第一、第一、第一，班级第一、年级第一、各年级第一、全校第一，全部都是第一。 祁同伟的名字像横亘在政法系全体同学头顶的大日，光芒万丈，璀璨夺目。 嘲笑、质疑、攀比，统统消散。 有的只有无力的绝望和自惭形秽，祁同伟的学习天赋已经超过能被嫉妒的范畴，面对他，要么远离，要么便弯下腰....想要较劲攀比，根本不配。 如同一座不可攀登的高山，祁同伟在山顶，而他们只在山脚，想追赶，需要先仰望。 清早，祁同伟进入班级，已经得知成绩一班同学，男生都像看怪物一样的眼光看着他。 祁同伟面色平静淡然，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追求不同，在意的便不同，只是一个全校第一罢了，何必大惊小怪...如果要是进部任职大会还行。 帅啊。” 女生一脸花痴，如今的祁同伟在汉东政法大学就是一个叠满buff的战神，对还未出校园的女性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有什么了不起的。” 陈阳小声嘀咕，抿着嘴，哀怨的看着他。 图书馆表白失败，陈阳花费很长时间才恢复过来，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淡的流逝，祁同伟又又又放了一次大卫星。 察觉到陈阳的不对劲，祁同伟也没在意。 白月光摘掉滤镜，很多被遮掩的瑕疵就会暴露在空气之中。 祁同伟不觉得陈阳有多喜欢自己，她就是喜欢出风头，喜欢被众星捧月。 就和某音喜欢蹭热度的网红一样，情话和物质基础不重要，热度才是精神愉悦的春药。 当然，这没什么不对，祁同伟只是不再喜欢她，不想再有瓜葛，仅此而已。 回到座位，把铺满桌面上的各类早餐饮料分给四周同学，将书桌里越发厚实的情书拿出来扔进垃圾桶，然后开启新的一天。 今天第一堂课是政法课，高育良来到教室，先公开公布一下期中考的成绩，又着重表扬了一下祁同伟。 号召大家以祁同伟为榜样，努力学习，不负韶华。 “老高怎么天天都跟吃错药一样，怎么天天夸祁同伟，不就是个第一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名男同学愤愤的说，从上个学期开学第一天开始，高育良便开始夸祁同伟，大家苦高育良和祁同伟久矣。 一旁的陈清泉听到牢骚，小声打趣“老高没吃错药，把老祁吹的越高，老高越有面子，你看着吧，等咱毕业老高一定还会拿老祁说事。” “真的假的，不能这么夸张吧。” “嘿，你就看吧.....经过我的观察，老高现在吹祁的频率越来越密，原先是一星期一次，到后来的三天，现在更是日常一吹，着魔了。” “唉，其实我也挺理解老高的，我以后要是当老师有祁班这样的学生，我也会吹...吹的越狠，成绩越大呀。” “那是，你听说了吗，老高好像要当系主任了。” 陈清泉笃定的点头，不再说话，因为讲台上的高育良好像注意到自己这边了。 大学课堂纪律相对宽松，眼神制止两人，高育良便不再关注。 他现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爱徒这次表现太过亮眼，已然惊动所有校领导，搂草打兔子的把自己也带了进去。 刚刚上课之前，校长林爱国就找到自己，言明要给自己加加胆子。 高育良觉得班主任就挺好，可系主任会更加的海阔天空，便答应了。 他也没忘祁同伟想要提前申请毕业的事，跟林爱国说了下，被告知下课后带着祁同伟一起去校长办公室，林爱国要当面询问。 “老师，林校长没直接答应？” 下课后，祁同伟跟高育良一起去校长办公室，刚到门口，就听到屋内的吵闹声，两人很有眼色的没直接敲门，就在外面等着。 “林校长，我需要一个解释，明明说好是出国留学交流，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支援西北？” “有这事？我不知道啊，教育局的人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说我觉悟不够不符合要求，还需在历练，林校长，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哎呀，陈教授，你先别急，学校和我是知道你的工作能力，也觉得你符合条件才推荐你去的教育局成人之美。” “那你说，怎么就出尔反尔呢？” “什么叫出尔反尔，领导有领导的考虑，还有去西北建设国家怎么了？我看教育局的领导说的对，你这个觉悟确实有待提高....不然出了国，我看你就不想着回来。” 陈山鼻子差点没被气歪，虽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可他宁愿回大学继续教书，也不愿去大西北，那可是会死人的。 心有所求，态度就硬不起来，陈山哀求道“林校长，要不您把我调回来吧，我也不出国了，我就在咱学校教书。” “你就那么不想去西北建设国家？” “林校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人身体不好，无法胜任高强度工作，而且家里还需要我照顾。” “陈同志，你也是d员，觉悟怎么这么低呢，我当大学校长你掏粪，都是为人民服务，你不要有抵抗情绪呀。” 林爱国不想在跟陈山废话，出国你一点问题没有，去西北就身体弱，要照顾家....怎么滴，你的身体和家庭是随着工作地点变化的吗？ 陈山脸色无比难看， 鹰酱大月亮和哈尼黑是见不到了， 当务之急是不能去大西北，不然很可能有去无回。 要怎么办呢？ 梁璐，对，去找梁璐，她爸梁群峰是政法委书记，只要我和梁璐重归于好，就算这件事是梁群峰在搞鬼，也能求梁璐把她爸的命令撤掉。 愤愤离开办公室，推开门便见到祁同伟二人，朝高育良点点头，疾步离开。 “这是甩了梁璐被他老子给报复了？所以说，招惹高干子女是有风险滴.....” 两人敲门进入办公室。 见到是祁同伟，林爱国露出笑容“育良，小祁，你们俩来了，坐吧....” 第81章 梁璐；什么，我才是受害者？ 学校出现优秀毕业生是好事，经过简单询问，了解到祁同伟要考双硕士，林爱国不禁愕然。 20岁的双科硕士，别说汉东，宣传的好甚至可以直接名扬国内。 华夏5000年历史，也是5000年学习史，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越是读书人越重视教育。 哪怕是未来良好学习环境的资源支持，能在20岁便完成学业取得硕士学位，都会让人赞叹，更何况是85年。 想到自己是祁同伟的入d介绍人，林爱国不禁更加高兴，拍着胸脯表示祁同伟只需安心学习，剩下的交给自己。 “一会，还是现在吧，既然你想获得经济学硕士学位，怎么也要有一位经济学教授当导师才行。” 人都是利益驱动者，林爱国迫切的想要参与进来，好日后分一杯羹。 林爱国拿起电话打给系主任郑高远，很快，年过五旬，戴着厚厚黑框眼镜，一副老学究打扮的人走进办公室。 简单将情况介绍一下，系主任郑高远没直接答应，而是询问祁同伟几个专业性十分强的问题。 自学两个月时间，祁同伟一点不敢松懈，深知时不待我的道理，相关学业已经完成的7788. 最起码不会被这些基础问题难倒。 流利的回答完问题，系主任郑高远没有同意把他收做学生，只是表示如果有相关学科问题，可以随时找自己。 说完直接离开，一点面子都不给林爱国。 祁同伟也有些错愕，搞不懂自己是哪得罪了郑高远不愿意收徒，我还不愿意拜师呢，我有一个高老师就够了。 老头，架子还不小，哈哈....” 被当众打脸，林爱国没表现出愤怒，尬笑两声缓解尴尬，可心里如何想，只有他自己知道。 正职校长让系主任收位天才学生，既合理又合规，也是看得起你郑高远。 给你脸，你也不要呀。 ......... 离开校长办公室，高育良皱眉询问“你是不是哪得罪了郑教授？” “没有，这是我第一次和郑教授交流，以前从没接触过。” “这就奇怪了，也说不通啊...” 高育良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归结于没有眼缘，也没这个缘分，便作罢了。 其实高育良心里非但不生气，还有点开心，不用拜师，那祁同伟只有自己这一位老师，说出去也有面子。 心念至此，高育良心中一动，这个郑教授不会是不想跟我抢吧？ 不仅是他，就连坐在办公室的林爱国也想到了这一层，不想抢功，唯独祁同伟没这样想，因为刚刚郑高远刚进屋的时候，他在郑高远眼中看到一丝厌恶。 绝不是狗屁的不贪功，他就是单纯的讨厌自己......淦！ ....... “对，我就是讨厌那小子，性格乖张，不是良配。” 郑高远手持话筒吐槽，电话另一头的申霜有些无奈，早知道就不找郑叔叔打听祁同伟了，多好的一个亲近机会，就这么白白错过了。 申家是京州本地人，和郑家是世交，按照辈分她要管郑高远叫叔叔。 “郑叔叔，我记得同伟不是政法系学生吗，怎么突然要转经济系了？” “不是本科转系，而是研究生多修一系，那小子是个天生的读书种子，想同时获得两个硕士学位。” 郑高远把期中考和提前毕业的事情说了一遍。 又得到许多有用消息，申霜心满意足的挂断了电话，经过两个月相处和求欢失败，她对祁同伟越发感兴趣。 心爱的玩具当然是越优秀越有征服欲，要是坨烂泥，也不值得大费周章。 “叮叮叮....” 电话铃声响起，申霜接通电话，是在外省抓王磊的老四。 “老大，人抓到了。” “那就带回来，注意安全。” 和上一世不同，因为一个不存在的神秘人，申正志没和王磊背后的组织谈拢，一直在全力追逐王磊。 两个月时间，终于把人给抓到了。 挂断电话，申霜亲自去找申正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两个月时间过去，一直疑神疑鬼的申正志眼眶凹陷，更加消瘦。 听到人抓住了，申正志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只要能把神秘人薅出来，钱都是小事。 “好啊，好啊！！！” ........ “好个屁，你这就是个馊主意。” 汉东政法大学，平时和陈山关系不错的一位男老师给陈山泼冷水。 起因是陈山想要当众向梁璐求婚。 “你为了出国当着校长的面跟梁璐撇清关系，这对一个女人的伤害有多大你不知道吗，直接求婚，梁璐怎么可能答应。” “我当时只是随口说的，谁能想到林爱国直接就告诉了梁璐，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我和梁璐处了5年，我爱梁璐....” 人只要把底线突破，无耻起来都一个样。 渣男和情种之间的界限，就隔了那么一层纸，陈山扬天45°，拜托好兄弟先去找梁璐解释一下，给梁璐一个心理准备，自己随后就到。 女教师宿舍楼下。 当梁璐听到所谓的解释后，都惊呆了。 合着我才是受害者啊..... 太好了，这下再也不用担心被祁同伟看不起了，太好了，太好了.... 梁璐强忍心中喜悦，但没忍住，好看的唇角向上一扬，努力的把绣眉扭在一起“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男老师心中一喜，暗道你梁璐听到是误会这么高兴，也有意原谅陈山，有门啊。 “梁老师，您就在宿舍等着，今我绝对让老陈给你一个交代，你等着啊...” 男老师边说边跑，迫不及待的想把这喜讯告诉陈山。 “交代个屁....有病！”梁璐扭着胯便走了。 当陈山得知梁璐也舍不得自己，狠狠挥了一下拳，去花店买了束花，心中暗暗决定，这次过后一定要苟住，不拿到签证，绝不能和梁璐分手。 来到女教师宿舍楼，这时广播传来清脆悦耳的女声。 “梁璐老师请注意，梁璐老师请注意~~~” 【成绩好差呀，快寄寄了，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呜呜呜】 第82章 正义的铁拳终于砸在陈山的脸上 “梁璐老师请注意，历史系梁璐老师请注意，在这个美好的日子里，有人想对您说几句心里话。” 学校广播的特点就是只要播放，就能保证全校师生都能听到，哪怕你躲在犄角旮旯的厕所里看报，也逃不过。 刚回宿舍的祁同伟自然也不例外，而这似曾相识的几句话，将他拉到前世那充满屈辱的一天。 祁同伟走到窗前，目光好似穿透时光，跨越长河，看到那个被现实摧毁到体无完肤的男人。 “应该是陈山不想去大西北，要和梁璐再续前缘搞得鬼。” 老一辈经验大多都是吃一堑长一智，因为亲身经历过，所以很容易便能联想到一些事。 要去看看吗，虽然这次主角不是自己。 罢了，无论怎样都和自己没关系，祁同伟是这样告诉自己的。但那股无名邪火却从心底往外窜。 仿佛被绿了一样。 祁同伟不爱梁璐，从来都没有爱过，可这不能改变梁璐是同床共枕29年的发妻。 身为一名70后，传统思想在告诉他，梁璐是你的女人，哪怕你不要，也不能给别人。 理智却说梁璐践行了誓言，她没有放弃陈山，是陈山先放弃了她，验证这一点，也该跟前世的孽缘说再见了。 伤害一个今生还未曾伤害过自己的女人，不是大丈夫所为，马前泼水的是娘们，不是要胜天半子的祁厅长。 祁同伟深吸口气，回到床上躺好，闭眼假寐。 “梁璐没有按照我的设想走，是我输了，呵呵....这个女人......罢了，输了就是输了，男人要往前看，往事随风，从此梁璐和我再无瓜葛。” 陈山用愚蠢骗过了祁同伟，骄傲又让祁同伟无法当面询问梁璐来进行验证，误会便这样产生了。 ........ 女教师宿舍楼下。 陈山手捧鲜花，面带笑容，周围是许多喜欢凑热闹的路人，高喊着梁璐、出来，梁璐、出来。 一样的场景、不一样的人。 这次梁璐没有因女人矜持才端着，是真的烦。 她现在很讨厌陈山，这里面有祁同伟的原因，却不全是祁同伟。 细细想来，1975上大学对陈山一见钟情，再到如今的1985年，自己喜欢陈山十年，还做了五年恋人。 是因为祁同伟的灵魂小纸条的出现，让梁璐发热的恋爱脑慢慢冷却，看到不一样的陈山。 最直接的就是80年代恋爱五年还未结婚，这本身就是非常大的问题，真要不依不饶，梁璐甚至可以去法院告陈山欺骗女性感情耍流氓。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一名女教师推门而入，见梁璐坐在床头上发呆，急道 “我说梁老师，你怎么还坐的这么稳呢，外面那么大动静你没听到啊。” “听到如何，听不到又如何，他们愿意喊就让他们喊好了。” 梁璐表现的很平淡，连一丝纠结的表情都没有，真·毫不在意。 这时，吴慧芬利索走进屋，大肚子已经消肿，是个闺女，叫高芳芳，听到广播把孩子交给高育良，火急火燎的就赶了过来。 “璐璐，你不准备再接受陈教授？” 梁璐轻轻点头。 “想好了？” 梁璐再次点头。 吴慧芬很赞同的竖起一根大拇指“那个渣男根本就配不上你，刚刚我听我家老高说，这个陈山先是去找林校长，原因是出国申请被驳回，组织说他觉悟不够，要派他去建设大西北。” 很多话不用说的太透，梁璐一下就明白，这陈山哪是回来吃回头草的，这是不想去大西北。 “混蛋.....” 梁璐腾的一下站起身，气冲冲的走下楼。 刚出教学楼，便听到一阵尖叫声，陈山手捧鲜花半跪在地上，一脸深情。 梁璐眼珠子都红了。 爱情不能分对错，是走是留都要体面，为彼此保留那份美好，留住那份纯粹。 这也是梁璐待在房间，选择用沉默来拒绝的根本原因。 可吴慧芬那些话让梁璐意识到，付出十年的爱情已经掺杂了利益，不再纯粹，只剩下了肮脏。 还未黑化且向往图拉格式爱情的梁璐无法接受，她跑到陈山面前，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抬起右手，照着陈山那张脸狠狠扇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将时间都抽的停滞下来。 众人表情定格，尖叫呐喊声卡在喉咙里，还未合十的巴掌凝滞住。 “陈山，你这个人渣，为了出国你能毫不犹豫的和我分手，现在组织让你去建设大西北，你为了逃避，又回来找我求婚，我和你在一起五年，我到底算什么，一个可以随意抛弃的工具，一个任你戏耍的玩偶吗？” 有道德的人，总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抛开那些误会不谈，梁璐确实没有冤枉陈山，所以她说的理直气壮。 控诉的铿锵有力。 伴随着话音落下，一声狠啐声响起，一名男同学指着陈山的鼻子骂道“好你个陈山，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第一声怒骂还未完全落地，接踵而来的是第二声、第三声、直至化作浪潮，其中甚至包括刚刚为陈山当说客的男老师。 陈山懵了，愣愣的跪在原地，他很想来个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可梁璐说的是他无法反驳的事实。 怎么办....现在应该怎么办。 陈山心乱如麻，大脑一片空白，他本能的像以往吵架那样拉住梁璐的手“璐璐，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耍流氓啦，快来人啊，耍流氓了。” 情因爱而始，因恨而终，完全看清陈山面目的梁璐，亲手斩断两人最后那一丝情谊，五年的爱情长跑在这一刻画上了句号。 “王八蛋，你敢逞凶，同学们，跟我一起打死这个臭流氓。” 伴随一声怒吼，正义的铁拳终于落在这个一心想要看鹰酱大月亮，想和哈尼黑互诉衷肠的高级知识分子身上。 一场注定是错误的求婚仪式，以正确的方式终止。 “别打了，别打了，轻点.......呜呜呜~~~” 【感谢微热很开心的催更，谢谢大跌.....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 第83章 防微杜渐啊老周 愤怒的人群用拳头教会陈山一个道理，人贱自有天收，正义可能会迟到，但却不会缺席。 整场正义制裁一直持续到保卫科来临，还好保卫科来的快，不然陈山很可能被活活打死，饶是留了口气，也不得不让120接手，直接送去医院。 望着急救车渐行渐远，梁璐只觉压在心里的大石被推开，浑身轻松。 这一世，因为祁同伟的出现，梁璐告别被始乱终弃流产失去做母亲权利的悲惨命运。 等祁同伟从陈清泉口中听到这场大戏后，笑了笑，继续走向图书馆。 那道背影挺拔而坚毅，没有回头。 “嘀嘀...嘀嘀...嘀嘀...” 腰间bb机传来提示音，是李刚，让祁同伟回电。 路边找了个电话亭。 “怎么了？” “来老地方，周局要见你。” “好。” 市局拥有许多安全屋，109案件由明转暗，周正明亲批一栋安全屋专门负责109案件办公，除祁同伟、李刚、周正明三人，又从各个派出所共抽调8名刚入职的新人参加。 操控大型毒品交易的毒贩，背后关系都是错综复杂，贿赂收买内部人员当黑警，几乎是惯例。 这样做目的就是为了保密。 “看看这个。” 刚到安全屋，周正明授意李刚递给祁同伟一沓文件。 李刚走到里侧记录墙旁，密密麻麻的关系构图上出现一个新面孔。 “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赵老四已经回到了京州，而他....王磊....109案发当天再到赵老四突然离开京州两个月，目标就是他。” “现在老四已经找到王磊，并把他带回京州。” “现在我们要搞清一件事，跨省找王磊要做什么，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报复，完全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一定还有我们不曾掌握的情报。” 祁同伟皱眉，看向周正明，见他微微摇头，便知道这又是李刚想立功，要搞事。 毒贩王磊的突然出现，仅以案件来说对109专案确实是一个突破口，可周正明要的是什么？ 他要抓人把申正志绳之以法，更要安置好那8000员工，8000个家庭。 做不到这一点，案子办的再漂亮，也没办法进部。 想要安置好隆泰制药八千员工，想让梁群峰为他在省委会议上提名，就绕不开梁群峰。 梁群峰的刚需是一位能冲锋陷阵的改革大将，找不到人就自己培养一个，备用人选正是周正明推荐的祁同伟。 而在此之前，祁同伟需要拿到硕士学位，由备胎转正，梁群峰才会下场，周正明才能正式为申家兄妹敲响丧钟。 李刚的眼界和政治觉悟不足以想清一切，周正明为了维护形象也不可能亲口告诉李刚。 所以，李刚口中的突破口在周正明看来就是麻烦，李刚的热情注定要被浇一盆冷水。 周正明今天叫祁同伟来，就是要借他的嘴来驳回这个提议。 “李队，请问一下，一个毒贩凭什么能指证一位优秀企业家，现在敌明我暗，这是我们的优势，要是因为一个毒贩就打草惊蛇，我觉得太冒险。” 周正明点头，看向李刚，意思是你怎么看。 “周局，我们的同志已经高强度工作了两个月，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应该试试。” 李刚说的情真意切，可不等周正明开口，祁同伟就结果话茬 “李队，你这个想法恕我不敢苟同，要知道我们这次面对的不是一个平头老百姓，而是京州的着名企业家，是8000个家庭的衣食父母，如果王磊口中没有我们想要的，你知道我们要面临什么吗？” 祁同伟语气铿锵。 “他会心生警觉，会转移资产，会携款潜逃。” “如果申家兄妹想要潜逃，你能保证让他出不了京州，你能吗？” 一连串反问怼的李刚哑口无言，周正明及时叫停打圆场“好了好了，谈工作的时候不要带情绪，保持冷静。” 这话带着三分训斥意味，暗示祁同伟大呼小叫不懂规矩。 可这种不痛不痒的训斥除了能让李刚心里好受些，根本什么都改变不了。 “李刚啊，小祁说的很有道理，我知道我们的同志都很辛苦，可好菜不怕晚，等109案件正式告破后，他们、你、还有你，你们的努力都会赢来收获。” 周正明履行局长义务给出明确承诺，可李刚却不买账，还是坚持把王磊和老四控制住，用他的话来说，突破的核心在于突然，有机会还瞻前顾后就是不作为。 双方意见出现分歧且无法用沟通来达成一致，祁同伟暗道要糟，这个李刚要坏事。 祁厅长见过太多看不到大局，只顾眼前利的愣头青，总天真的以为只有自己才是对的。 等李刚离开办公室，祁同伟第一时间向周正明建议撤掉李刚的109专案副组长职务。 “理由。” 80年代办案靠的是一腔热血和丰富经验，心理学还不是主流，饶是周正明老奸巨猾也没想清楚其中关系，难道李刚敢违抗命令私自行动？ 他李刚有那个胆子？ 周正明不信。 祁同伟没有解释，而是拉着周正明站在窗前，稍稍打开百叶窗，让周正明自己看。 李刚正被队员围起来询问结果，而在中心的李刚脸色难看，叹了口气便呵斥众人该干嘛干嘛去。 “嗯，带了点个人情绪，不过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周局，您再看那几位同志，他们可比我大不了几岁，都是刚进岗位的年轻人，正是冲动热血的时候，事情和预料偏移又得不到解释，很容易失控啊。” “嗯，有道理。” 周正明刚点头，马上反应过来，有些吃惊的看向祁同伟“你小子怎么这么懂？” 哥们前世可是管理着一省治安，要是连身边人都管不明白，还怎么总览全局？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需要防患于未然。 防微杜渐啊老周。 祁同伟实事求是的建议。 “将是兵的胆，也是精神旗帜，李队既无法理解您的深意，又不能及时调整情绪，已经不适合再担任副组长。” “当然，您也可以亲自出去给他们打打气。” 【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谢谢大跌们】 第84章 申正志麻了。 两项选择，周正明哪个都没选，因为他发现祁同伟根本不是在提建议，而是在将自己的军。 祁同伟确实是在提醒周正明，政法工作不能只考虑自己。 也要考虑那些还未被社会污染，理想信念强烈的年轻人，不抓老四可以，但王磊必须要救，或者说必须表明态度要救，不然万一人死了。 外面的人会怎么看你周正明？ 想进部是好事，可也不能落人口舌呀。 周正明看向祁同伟，心中暗暗赞叹。 面前这位年轻人既能在李刚面前坚定不移的支持自己，又能在最后提醒自己这件事其中的隐患。 可谓进退有度，让人升不起恶感。 只是这样一来可能会出现变故呀.....罢了，有困难就克服。 “法律会让犯罪分子付出应有代价，他申家兄妹没有这个权力。” 将李刚叫回办公室，周正明正式下达命令，要保证自身不暴露的情况下抓捕毒贩王磊。 周正明只提要求，至于如何做，需要你李刚来想办法。 李刚脸上笑容刚绽放，就被迫暂停。 周正明不想听他废话，拿出局长架子命令李刚有困难就克服困难，你不是说王磊是突破口吗，现在给你机会，把握不住可别怪我收拾你。 “周局，我申请参与这次抓捕任务。” “不行，你的任务更重要。” 周正明果断拒绝祁同伟的申请，一旁的李刚揶揄道“同伟啊，术业有专攻，专业事就交给专业人办，你就安心读书，这种事还是交给我们吧。” 专业，我双手持枪能在十几秒内射中十个移动靶，你跟我提专业？ 抛开身份你就一个40岁的大叔，跑两步都喘的体能，还想深入敌后搞营救，搞笑吧你。 “好了好了，我还有个会，先走了。” 周正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走前命令李刚行动前要拿出一份行动报告，不许擅自行动，一切听命令行事。 正主离开，李刚连装都不装了，横了祁同伟一眼，冷笑一声。 “野路子就是野路子，懂什么叫rmjc吗，年轻就要有年轻人的朝气，整天装老成，什么玩意。” 对于挑衅，祁同伟不会像老娘们一样跟他对喷，而是会用实力。 “那就祝你马到成功咯。” “借你吉言.....谢谢。” “不客气。” 摔下一句话，祁同伟径自离开安全屋，一步跨入周正明的家门。 客厅，少妇坐在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里面播放的今年刚出的电视剧‘济公’ “岚岚姐，又看济公呐...看出什么来了？” “人非神仙，匆忙之间，难免出错.....你懂个屁。” 周岚翻了个白眼，不再理祁同伟，聚精会神的看电视。 “是是是，你懂。” 边说边向书房位置走去，推开门。 周正明坐在沙发椅上，面向窗台，手里掐着一根烟。 “你来了，坐...” 祁同伟搬了个凳子坐下。 周正明望向窗外“有什么想法，说说吧....” “没什么想法，保证所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把王磊带走就行。” 事情很简单，难的是如何操作，周正明就不相信李刚可以完成这项任务，所以他在家等祁同伟，想听听他的意见。 周正明笑骂“你小子在这跟我打哑谜是吧，赶紧说，小心我抽你。” 最近三个月时间，祁同伟有意经营下，两人关系突飞猛进。 和领导关系好不好，就要看领导关键时刻会不会用你来顶雷，祁同伟刚刚就做了回嘴替。 “别啊周叔，我一会还要回学校呢。” 祁同伟笑嘻嘻的没个正行，玩笑几句，他脸色一肃“周叔，很多事我不方便问，可老四抓到王磊回京州的这个消息是哪来的，消息准确吗？” “三教九流，强龙不压地头蛇，那个老四离开京州人生地不熟，总要找些地头蛇，李刚在岩台有些关系，他找了个人安插在老四身边，消息应该可靠。” “李刚疯了，安排自己人还这么搞，傻子都知道有问题，那帮毒贩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 祁同伟一脸夸张。 说话办事要抓住重点，揣摩上意，想领导所想。 领导现在最想要稳，那就给他一个能接受的理由，让他安稳。 “行了，牢骚话就别说了，说解决办法。”周正明没好气的说。 同意，卧底危险。 不同意，手下人有情绪。 光强调困难有什么用，谁不知道有困难，想办事立功就要拿出办法克服。 祁同伟被噎了一下，暗骂老东西既当又力。 “卧底同志的安全需要保证，还要保证在申家兄妹对王磊出手前把人救出来，难啊....” 见他又在强调困难，周正明刚想骂娘..... “申正志能留王磊几天？一天、两天、还是三天？别人没救回来，我们再上搭一个。” 周正明眼睛一亮。 他不会关心一个毒贩是生是死，只要不落人口舌影响自身形象，可以适当的装糊涂，难得糊涂。 而这些不能放在明面上说的话只能暗示。 “一会你去通知李刚，就说是我说的，保证我们同志的生命安全是底线。” “明白。” ....... “你不明白.....” 京州市城外某处废弃房屋内，王磊双手被捆绑吊在半空，老四和申家兄妹站在他对面。 申正志手里拿着一柄铁钳，粗暴的塞进王磊的嘴里，狠狠一捏。 咔...... 痛彻心扉的惨叫从王磊喉管发出。 “那晚的交易你都告诉谁了，说，那个拿我钱的人是谁！” 王磊大口喘息了几口，满眼凶狠。 “怪不得老大一直打听不到供货商的消息，谁能想到优秀企业家竟然是汉东最大贩毒供应商... “暗中收买你的人是我们坏了规矩，可我们也损失了240万，你真要不依不饶？” “放我一马，就当交个朋友，怎么样？” 知道求饶没用，王磊只能反其道而行之，可他面对的是即将疯魔的申正志，把所有外人全部撤走，只剩下自己三人，根本就没打算让王磊活着出去。 他要知道神秘人是谁，可直到一个星期后把王磊折磨致死也没得到答案。 申正志不由有点怀疑人生。 底是谁！！！” 【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感谢大跌们，大虎先磕为敬...】 第85章 毕业 很多看似尖锐的问题到最后都会以一种相对平淡的方式结束。 磨刀霍霍的李刚想要把王磊当做突破口，十天写了3个行动方案，全部被驳回，没等他再写第四份，线人传来消息，王磊死了。 李刚麻了，顾不得沮丧，连忙询问卧底尸体扔哪了。 线人表示不清楚，自从跟着老四回到京州，他就没了作用，整天不是吃花生喝啤酒，就是跟着老四那帮手下在老四名下ktv钓蚌。 一个星期吊了十几次蚌，次次不重样，感觉身体被掏空。 乐不思蜀间，线人还没忘本职工作，在一次偶然机会从老四口中得知王磊已经凉凉，这才马上上报给李刚。 交谈中，线人感慨的说毒贩真是杀人不眨眼，又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保持静默，继续潜伏。 李刚掏出1000块钱交给线人，这是109专案的活动经费，目前109专案只有一位线人，物以稀为贵，待遇从优。 线人利索的收下钱，表示没有问题。 经过这次事后，线人对李刚的好感拔高了不少，感觉和别的jc不一样，没有整天逼迫自己四处打探消息，也就没引起老四的怀疑进而被灭口。 钱不算太难赚。 交谈结束，李刚第一时间上报给周正明，不出意外又挨一顿骂。 “人呢，当初是你信誓旦旦跟我说那个王磊是突破口，我让你写行动方案，你看你写的都是什么玩意，让我们的线人去找那个老四表忠心，你把人家都当傻子吗？” “三份行动方案你写了十天，一个能用的都没有，拖拖拖...拖到人都死了，现在怎么办，你说，现在怎么办！” “你也别说了，你现在告诉你的线人，让他绝对不要去打听王磊的藏尸地，记住，一点想法都不要，我不想我们的线人被你害死~” 现实不是电视剧，黑老大不会什么事都讲一个证据，通常都是只要怀疑，就会让被怀疑者闭嘴。 无它...简单安全尔。 等祁同伟得知这个消息时，特意观察一下专案组的同事，见众人没有胡思乱想，而是统一炮口瞄准李刚，言语中尽是惋惜李刚不善写报告的遗憾。 又找到周正明看了一下那三份行动报告，猛地扶额。 这是什么玩意？ 利用线人去表忠心、利用线人悄悄跟踪、利用线人....... 什么时候专案行动线人成主核大跌了，这么用线人，线人什么时候过头七？ 默默鄙视了一下李刚，祁同伟回到大学图书馆继续埋头苦读。 时间悄然而逝。 1985年6月24日，一则消息震惊整个汉东教育界。 汉东政法大学政法系大一新生祁同伟，同时获得三份学历，分别是政法本科、政法硕士、城市经济规划硕士。 “我去，这祁同伟什么来头？” “听说是农家子，没有来头，不过可真年轻，大一，才20岁。” 消息犹如在沸油锅里倒上一瓢水，瞬间炸开，可不管外界如何议论，周正明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便找到了梁群峰。 “老梁，怎么样，这小子没让你失望吧。” “哈哈....不愧是你老周力荐的年轻俊杰啊。” “那隆泰制药？” “老周啊，打击犯罪分子是你的事，省里就不掺和了....需要什么、有什么困难，你就直接上报，省里一定会帮你解决。” 周正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书面报告，里面是109专案行动方案。 梁群峰接过报告看了看，微微点头，又把报告还给周正明。 私下意见达成一致，剩下的就要放到办公桌上公事公办。 “老周啊，晚上喝点，顺便让我见见那位年轻俊杰？” 周正明一愣，什么意思，你没见过祁同伟？ 你俩不是很熟吗？ 哇靠...... 周正明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心里琢磨梁群峰到底是什么意思。 少顷，他心中恍然。 “装不认识这招高啊，不认识就不存在猫腻，就没有暗箱操作，高高高啊！！！” 当天晚上。 梁群峰安排家宴，祁同伟跟随周正明一起，应邀前来。 一个四方桌，就坐了四个人，分别是梁群峰、梁璐、周正明、祁同伟。 “都是家常菜，不要嫌弃，更不要拘谨，吃.....” 梁群峰爽朗大笑，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到祁同伟的碗里，一副长辈喜欢晚辈的模样。 相比于他的温和随意，祁同伟却一点不敢大意。 重开一次，祁同伟深知未来是赵立春的天下，想当封疆大吏，就必须要把赵立春扳倒。 怎么扳，靠谁、靠自己吗？ 祁同伟没有这个信心，地位决定话语权，赵立春没上任省委书记前没有任何污点，而等他成为省委书记，大势已成，除了京都那些高坐云端的大佬，谁能扳倒一位封疆大吏？ 去撞钟，找钟小艾？ 开什么玩笑，祁同伟是被谁逼的不得不去孤鹰岭自戕？ 是因为侯亮平吗？ 错，是因为侯亮平身后的钟小艾，两人一个冲锋在前，一个保驾护航。 换言之，这对夫妻和他祁同伟有杀身之仇。 祁同伟是重生，不是穿越，还没豁达到找一个杀身仇人当老婆。不客气的说，就是再次和梁璐结婚，也不会选择钟小艾。 向梁群峰靠拢为的是事业，但这一世祁同伟不会当任何人的赘婿，他的依仗不是女人，而是29年政法经验和领先时代30年的格局眼光。 这些足够他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走上去。 “谢谢梁书记。” 祁同伟谦逊一笑，很有礼貌。 脸上既没有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倨傲，也没面对大人物的谦卑，不卑不亢。 梁群峰暗赞自家宝贝闺女的眼光。 后辈人的事，梁群峰不想管，今天叫祁同伟来就是要再把把关....决定是否可以正式启用他。 没错，提前硕士毕业只是决定祁同伟是否有资格见自己。 现在见到真人，经过简单交流，梁群峰对祁同伟的第一印象很满意。 “别叫书记，这又不是工作时间，不用称职务。” 【感谢且兮的催更】 第86章 分配工作 "说起来汉东大学也是我的母校，你我还是校友呢...哈哈" 拉近关系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经历相似，梁群峰以大学校友身份做联系点，祁同伟则凭借前世梁家女婿的经验，迎合梁群峰。 那股默契感，即使是外人都能感受到，周正明心中暗骂梁群峰这个小黑子，终于露出鸡脚了。 还从没见过，信了你的邪。 不知道的都会以为祁同伟是你女婿。 他在骂，他在聊，他在迎合，她在偷笑。 梁璐美目流转，暗含秋水的看着祁同伟，见他和老爸聊的投机，心中充满欢喜。 不愧是能和自己灵魂契合的男人，不动声色的就把老丈人给搞定了。 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 饭后，四人来到茶几前，梁璐为三人泡了壶普洱茶。 “小祁啊，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梁群峰询问。 祁同伟没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周正明，意思是我现在可是你的人，这话我说不合适。 周正明笑道“别看我，你现在可是双科硕士高材生，只当个片警，屈才了。” 祁同伟挠挠头，清澈的眼神里全是愚蠢“我还没想过。” “要我说就在汉东大学当老师就挺好。”梁璐插嘴，期盼的看着祁同伟“你不是认识林校长吗，他还是你的入d介绍人，留校绝对没问题。” 祁同伟真想在她充满胶原蛋白的脸上狠狠抽一巴掌，让你插嘴，让你插嘴，让你插嘴..... 不是说大学老师不好，哪怕在未来过去30年，大学老师也是非常体面，顶呱呱的工作。 教书没什么不好，但政坛对祁厅长来说，可以更加的海阔天空嘛。 祁同伟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那些同学还在上大一，突然去教书，总感觉有点别扭。” “那有什么，说明你优秀啊。”梁璐美滋滋的建议“昔日同学突然变成老师，想想都觉得奇妙。” 该死，你不要再说了，这个比我不想去装.... 祁同伟强压心中那份悸动，再让梁璐说下去，他可能真的忍不住要去汉东大学教一年书。 想想陈阳和一众同学一脸憋屈的叫自己老师。 那画面、那感觉、啧啧...... 见祁同伟露出意动之色，梁群峰心咯噔一下，瞪了一眼漏风的小棉袄，马上把话头往回拉。 同时把梁璐支开。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于谦托物言志告诉后人，要敢于挑战，不畏艰辛。” “学校对你来说还是太舒适了，不利于未来发展。” 梁群峰说的情真意切，一副我很看好你的模样。 祁同伟借坡下驴，很认真的点头“您的话，同伟必将牢记于心，现在我们国家正处于浩浩荡荡的洪流当中，我也想出一份微薄之力，斗一斗那穷山恶水。” 梁群峰满意点头，赞道“有志气，现在国内百废待兴，哪哪都用人，干部队伍相当紧缺，83年8月中组部下发文件，重启选调生的批示，这对你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 选择、考验、面谈、验证等一系列操作过后，梁群峰终于拿出祁同伟一直期待的杀手锏。 选调生。 选调生到基层培养锻炼几年后，择优选拔到适当的领导岗位。按照现在干部工作“四化”【gm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方针，选调生具有一定优势，比如大学生毕业后的选调生，通常一年后可任职副乡科级，三年后可任职正乡科级，后续发展前景广阔。 这还是普通大学生，而拥有双硕士学位的祁同伟，在80年代比单硕士学位更具有稀缺性，起点也会更高，更受培养。 梁群峰要像未来点将高育良那样，点将祁同伟，在他身上打上自身烙印。 媚眼抛给瞎子永远都是白费功夫，可要是郎有情妾有意，干柴烈火，一个媚眼就能解决一切。 祁同伟心领神会，又看了一眼老领导周正明，待他眼中露出满意神色微微点头后，马上做出一副马首是瞻的模样。 也就在此刻，祁同伟背靠省委三把手，正式踏入政坛。 第二天， 祁同伟的组织身份档案就被周正明亲自调出，调到‘省委政法委’，梁群峰亲自对接。 将祁同伟安排到主要负责研究分析全省社会稳定形势并提出政策建议的‘综治二处’。 负责协调、督导、检查、市109专案。 祁同伟连省委政法委的办公大楼都没进去过，直系领导更是谁也不认识，只是一个转身，他就从109专案的组员，变成了督察，直接对梁群峰负责。 而祁同伟的直系领导，也就是二处处长更是一脸懵逼的接过档案，问出一句典中典“档案我收到了，人呢？” 国道上， 两辆被清洗的干干净净的东风大玻璃，载着收购站全体人员，一同杀向祁家村。 双硕士学位，这么大的喜事，必须要回村告诉一下老祖宗。 后车斗上，众人聊天打屁。 “儿砸，你真是太给你爹我长脸了，艾玛我现在都不敢相信嗷，这么快就毕业了？还拿两个研究生啥玩意的。” 听自家老爹说话那股大碴子味，祁同伟不得不感叹赵力夫的牛逼，愣是把一个京州口音，给同化成东北口音。 一旁赵力夫插话“老叔，那是硕士研究生学位，老牛逼了，我跟你说嗷，这要在我们东北，那必须杀猪办流水席，同伟还一下整俩，双份的牛逼啊。” 祁大山附和道“我特意去问了问别人，就俩字，牛逼....四个字，非常牛逼.....八个字，卧槽太特么牛逼了。” “哈哈哈哈......” 欢快的气氛久久不散，赵力夫问道“同伟啊，你这毕业要分配到哪啊，以后就是干部了，跟俺们说说。” 祁同伟笑道“是省委政法委，至于具体职位还不知道，你们别瞎说，不然容易闹笑话。” 赵力夫是个好捧哏，闻言咋呼道“艾玛，一毕业就直接进省了，真猛啊。” 祁大山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那是，我大哥最牛逼，来跟我喊大哥牛逼。” “大哥牛逼！！！” 第87章 衣锦还乡 锣鼓喧天、红旗招展，鞭炮齐鸣、人山人海，说的就是现在的祁家村。 村长祁康平把周围三个村有头有脸的人都叫到祁家村，又以50块的标准摆桌，从村门到祠堂整整摆了一百张桌子。 钱自然是祁父出，用祁父的话说，该省省该花花，结婚没法光宗耀祖，双硕士文凭可以。 别说收购站现在挣了钱，就是没钱砸锅卖铁也必须要大办。 祁同伟自然不会忤逆老子想要拿儿子装逼的心，只有一个要求，办酒席可以，不许收礼。 一是麻烦，二是自家现在不差那点礼钱。 “来了，人来了。” 两辆东风大玻璃缓缓驶进人们的视线，这次村长祁康平都不在门口等了，而是杵着梨花拐杖健步如飞往前迎。 大家见老村长都动了，赶忙跟上去，呼啦啦一群人往前走，边走边招手吆喝。 “快快，亮子，停车。” 祁父在车斗上猛喊，等车停后一个跨栏动作直接跳下车，连媳妇都忘了等。 跑向人群，祁父无比开心，笑的见牙不见眼。 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等跟着众人进入村里，见到一百张桌，感觉这辈子都值了，自己这儿子太给他老子争脸了。 整场宴会祁同伟是绝对的主角，先是跟着村长去祠堂给老祖宗磕头，又在村中心搭的临时台子上说了几句，认识一下邻村的几个村干部。 一番折腾后正式开席，认识不认识的都找祁同伟敬酒，重要的祁同伟就陪一杯，不重要的就让祁大山几个上。 饶是如此，祁同伟也没少喝，很快便有了三分醉意。 “快看，小轿车，这是谁来了。” “是镇上新调来的丁义珍，丁书记。” 听到丁义珍三字，祁同伟放下酒杯向村口处望，村长忙起身招呼。 “快，同伟，跟我去迎接丁书记。” 平头老百姓对当官的就是又敬、又惧、又怕，哪怕丁义珍现在还不到30岁，可只要披了那层皮，就是大人物。 跟村长一同来到村口，一眼就看到熟悉的奔驰车，年轻版的汤姆丁站在车旁和村民交流，申霜在一旁作陪。 “她怎么来了？” 期中考到现在近两个月时间，申霜总是有各种理由来找祁同伟，这让祁同伟烦不胜烦。 强忍心中厌恶，走到近前。 “哈哈乡亲们，今天没什么工作，就是我听说咱们村出了一个大喜事，过来看看。” 丁义珍觉得展现亲和一面可以增加魅力和吸引力。他今早去上班意外碰到申霜问路，一眼便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自告奋勇的前来领路，就是期望能擦出点火花发生点什么。 这没什么不对，申霜有颜、有气质、有社会地位、还有钱。 只要生殖器官没有问题的男人，都会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丁义珍自然也不例外。 “这位就是祁同志吧，果然一表人才。” “是的，你好丁书记。” 一番简单寒暄，村长一脸骄傲的向丁义珍介绍祁同伟，然后拉着他往村里走，说什么也要吃点饭喝点酒。 乡镇党委书记下乡进村，村民比见到县委市委书记还要热情，官不是越大越好，县官不如现管。 村长直接把人带到自己家，摆上酒菜，点头哈腰的伺候，一点没有一族之长的逼格。 祁同伟要是小年轻，一定会羞与为伍，甚至会因双硕士学位的优越来训斥村长。 可他是祁厅长，懂得这世间的运转规律，更了解成年人的艰辛和不容易。 祁同伟选择放下矜持和骄傲，以一名晚辈的姿态抢过村长手中的酒瓶，忙前忙后的伺候两人。 一屋四人，心态各不相同。 村长眼圈有些泛红，一脸的复杂和感动，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哽咽。 申霜眼神更加炙热，不骄不躁才能成大事。 丁义珍不了解祁同伟，只知道他是硕士研究生，让一个研究生伺候，感觉挺爽，尤其是在心仪的女人面前，爽感直接加倍。 丁义珍今年27岁，中专毕业，参加工作四年，83年中组委发布选调生文件后报名参加内部选调生考核，2年便成为正科乡镇一把手，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别说硕士，就是博士又如何？ 就拿选调生招收标准来说，主要招收群体是应届大学本科毕业生。但也有例外，已经步入岗位，学历又没有那么高的人怎么办？ 简单，找领导办。 所以说早工作，就能早建立关系网。 政坛之中，以职位论英雄，学历根本不重要。 丁义珍相信，乡镇书记只是起点，绝不是终点，未来最起码也要当个市委书记才行。 “小祁啊，你别忙活了，坐下来一起喝。” 三杯狗尿下肚，丁义珍越发放飞自我，也不叫祁同志了，改称呼小祁，以大哥自称，要收下祁同伟做自己的狗腿子，汪汪汪..... 祁同伟放下酒瓶，笑笑，坐到凳子上。 丁义珍喝的舌头有点大，一手搭着他的肩膀，询问“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分配了没有，要不要来基层锻炼一下，建设一下自己的家乡？” 你说啊，只要你点头，这事哥给办了。 美人在前，丁义珍开始大包大揽，也不管酒醒后能不能办，先把牛逼吹出去在说，完全被荷尔蒙支配。 祁同伟夹了一粒花生放到嘴里咀嚼，又抿了口白酒润了润喉，笑道“不成啊，我也想建设家乡，可回来前我已经接到通知，我被分配到了省委政法委，拒绝不了。” “........” 丁义珍慢慢把打在祁同伟肩膀上的手收了回来，酒醒了三分，尬笑一声“对对对，要服从组织安排。” 国内只有一个天庭，可在地方基层素有双天庭的说法，以大小来区分。 大的自然不必多说，小的就是省委。 丁义珍忍不住在心中狂骂，你特么都直达天庭了，你给我倒酒？ 你这不是折我寿呢吗。 祁同伟像是没看到丁义珍的窘迫，依旧热情平和，充满了真诚。 驭人之术，不是对上位者的奉承，而是对下位者的谦卑，你丁义珍既然想在女人面前展现雄性魅力，那我给你这个面子又如何？ 未来长着呢，不急。 “来吧丁哥，走一个。” “行，我干了。” 【有人说大虎太卑微，呜呜呜，大虎也想倒反天罡啊，可大虎做不到呀....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 第88章 这女人不是好人呐 地位决定态度，没进入工作前，祁同伟的身份只是学生，是白身。 丁义珍则是正科干部，可以摆出过来人的姿态传授一些经验，可当祁同伟进入省委政法委工作，他不再是白身，却还能保持谦卑不倨傲，更能让人刮目相看。 丁义珍喝大了，直接就躺在村长家的炕上昏睡了过去。 村长也悄无声息的退出房间，屋子里只剩下祁同伟和申霜两人。 今天申霜喝了两杯白酒，也就是半斤，白皙精致的俏脸上布满红霞。 “同伟，恭喜你啊。” 申霜眼神迷离火热，起身坐到祁同伟旁边，靠的很近。 祁同伟屁股往另一侧挪了挪，和她拉开距离。 “你躲什么呀。” 申霜继续往前蹭，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往怀里拉，让他尽情感受那份柔软。 距离109案件已经过去5个多月，一直没找到神秘人，谨慎的申正志也把生意停滞了五个月。 往日那些运货渠道，也都被申正志全部放弃，不敢再用。 申正志命令申霜必须尽快把祁同伟拉下水，他需要祁同伟的身份和收购站可以随意出城的便利来运送d品。 同时告诉申霜，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怕是反向弓虽女干，也要把事办了。 原本申霜还在犹豫，可刚刚听到祁同伟竟然已经进入省委政法委这种实权部门，再无犹豫。 长相、秉性、利益、未来发展。 祁同伟全部吻合，申霜打算趁着今天这个机会直接献身，所以她表现的非常主动， 她揽着他的胳膊，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对着他的耳边吹热气。 “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冷淡，我真的好喜欢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不要拒绝我好吗？” 说完还伸出香舌在他耳垂上轻轻舔了一下。 “你干什么！” 祁同伟浑身乍起一层白毛汗，面色大变，猛地起身甩开她。 暗骂这个女人真踏马贱。 从申霜出现在祁家村开始，祁同伟就在想她此行来的目的，万万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是来献身的。 为什么要这样做，理由是什么？ “申小姐，有事你就说事，这么弄就没意思了，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申霜从未表现出一丝对收购站的兴趣，主要是和身份不符，而且她也有点忌惮祁同伟的智慧，小仙女怎么会对收垃圾感兴趣，就很突兀。 可祁同伟的果断拒绝，也让她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是真不喜欢自己，不想和自己发生一点超越友谊的关系。 怎么办，勾引不成，难道要用强？ 申霜眼圈一红，泪水簌簌往下落“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堪吗？” 她站起身，黑色喇叭裤锤子落下，包裹住黑色高跟鞋。 申霜褪下女士西服，白色衬衫暴露在空气下。 修长白皙的手指落到第一个扣子上轻轻一交错，扣子被打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不可理喻.....” 祁同伟转身就走，可走到屋外却开始思考申霜的异常表现，宁愿放弃人格也要跟自己睡一觉，肯定不是因为馋。 什么事非要献完身才能说？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难道是想拉我下水陪她一起贩毒，可他需要我做什么呢？” 这段时间，祁同伟所有精力都放在学习上，根本没认真思考过其他事，可今天他不得不仔细思考一下。 不然很可能着了这女人的道。 祁同伟缓缓闭眼，提取所有关于109专案和申家兄妹的信息，构建记忆关系图。 从109案发当晚开始，再到申霜突然出现试探，再到王磊和前世完全不同的遭遇，正向梳理、反向推断、换位思考。 “问题就出在申正志将王磊带回京州，却又在一星期后杀害。” “这一个星期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他想从王磊身上知道什么。” “如果我是申正志，我最在意的是什么。” “安全，贩毒最重要的是谨慎和小心，有人威胁到了我，我必须要找到这个人。” 超忆症能让所有记忆以图像的方式在脑海中循环播放，随意暂停快进，代价是大脑超负荷运转，会过热。 祁同伟额头微微冒汗，他在记忆里化身成申正志，以旁观者的角度观察这一切。 “情报误导.......” 祁同伟猛地睁开双眼，想明白了一切。 问题就出在案发当晚，自己带着李刚来到市局的说辞上，那个本就不存在的人身上。 怪不得李刚一直抱怨申正志跟王八一样，潜到水里就不露头，几个月都没找到一点破绽。 原来他在怕，他被误导了情报，在自己吓自己。 想通一切，祁同伟转身又进了屋，申霜趴在桌上看不到脸，可身体却在轻微颤抖，好像在哭泣。 祁同伟走上前，声线很生硬“别哭了。” 申霜缓缓抬起眼眸，像是被雨水浸润过的澄澈湖泊，朦胧而又无助，满是无辜与柔弱，像是受伤的小鹿。 祁同伟皱眉“别装了，上一个试图骗我的人被我打断了鼻梁，看你是个女人，有什么事就赶紧说。” 堪称精湛的演技被无情拆穿，申霜心中恼怒，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外衣，哭着跑了出去。 她步伐很快，在村民惊异的目光中上了车，疾驰而去。 “该死...该死...该死.....” 申霜破口大骂，眼中全是怨毒和愤恨，他甚至怀疑祁同伟根本就不是一个男人，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疾驰半个小时，申霜才慢慢恢复冷静，这时她才开始冷静思考自己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是台词不对，还是表情不对。 “踏马的，这个死太监.....”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申霜只能将一切原因推到祁同伟有生理缺陷上。 回到家，申正志安静的坐在客厅沙发上，见到妹妹回来，招呼她来到身边询问，当得知又失败了，眼睛一眯。 “跪下。” 申霜缓缓跪下。 “废物，连个毛头小子都搞不懂，我养你有什么用。” “哥，不能怪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笃定我是在骗他，我看那个祁同伟就是个太监。还说什么要不是看我是女人，就要把我的鼻梁打断。” 第89章 正式入职 申正志根本不理会她的解释，连咬木都没给她，取来鞭子就往她身上抽，打的申霜不停惨叫。 一鞭、两鞭、十鞭、二十鞭。 整整打了二十鞭，白色衬衫都染了红。 “半年了，半年了，集团的资金已经不足了，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申正志怒目圆睁，紧握着鞭子的手高高扬起，正准备狠狠抽打下去。那马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原本充满愤怒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恍惚，像是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握着马鞭的手就那样停滞在半空，微微颤抖着。 申正志紧皱眉头，努力回想着刚刚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脸色阴晴不定。 马鞭从他逐渐松开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而他却仿佛浑然未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你刚刚说什么鼻梁打断？” 申霜此刻犹如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听到询问，连忙费力的爬起来，又一次不差的复述了一遍“别装了，上一个试图骗我的人被我打断了鼻梁，看你是个女人，有什么事就赶紧说。” “上一个是谁？” “是谁？” “是谁？” 申正志情绪失控，拽住她的衣领，发了疯一样的不停追问，一脸癫狂。 申霜害怕极了，可又不敢欺骗说谎，缓缓摇头。 啪..... 狠狠一巴掌抽在她脸上，申正志大骂“废物！” 抓住祁同伟抛出的信息重点，申正志只用三天便查到祁同伟接触过的人当中只有李刚。 通了....一切都通了。 根本没有神秘人，一切只是市局在掩盖丑闻，他申正志犯了个致命错误，就是太相信那个李刚了。 想清楚一切，申正志先是在书房里一通乱砸发泄情绪，而后满意的笑了。 申正志坐在地上，呢喃着睡了过去。 “没人知道我，我安全了，我安全了......” 1985年6月28日，清晨。 镜子前，祁同伟身穿长袖白衬衫，暗色系领带、黑色长袜子、黑色皮带、黑色正装皮鞋、体质内那股味扑面而来。 又捋了一下大背头，拿起黑色西装外套套在身上，转身对着两姐妹笑道“帅不！” “太帅了。” “哥最帅。” 三天时间，祁同伟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喝酒的路上，在祁家村喝、去高育良家喝、找林爱国喝、跟同学们喝。 终于到了正式上班的日子，祁同伟已经准备好要大干一场了。 “走，先送你俩上学，然后哥去上班。” “好欸~” 一手拉着一个出门，骑上专门为送两姐妹上学买的二八大杠，姐姐坐在前横梁上，妹妹坐在后座， 叮铃铃一声响，快活的上道。 将两姐妹送到门口，挨个揉了下头，两姐妹心满意足的往里走。 目送她们进入学校，祁同伟转道去的省委政法委。 省委政法委作为省级党委领导和管理政法工作的职能部门，踏入省委政法委的办公区域，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便扑面而来。 庄重的建筑外观，严谨的安保措施，无一不在彰显着其重要性和权威性。 进入办公大楼，作人员步履匆匆，神情专注而严肃，墙壁上挂着的政法工作方针和原则，犹如醒目的旗帜。 走到接待前台，祁同伟礼貌的说明来意。 “您好，我叫祁同伟，我来报到。” “稍等。” 接待人员在工作日志中找到祁同伟的名字，拿起电话通知所在祁同伟所在部门的‘综治二处’ 不一会，一名制式装扮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身姿挺拔，浓眉大眼，非常干练。 走到祁同伟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点点头“跟我来吧。” 祁同伟点头，跟在男人身后。 “我姓孔，叫孔阳泽，负责咱们综治二处。” 祁同伟心中一动，负责，也就是说他是处长.....亲自迎接我，规格有点高啊。 办公楼共五层，综治一、二、三、四处，都在五楼办公。 不是说楼层越高越牛逼，而是综治处的人都比较年轻，要多锻炼，绝不是因为没有电梯。 爬到5楼靠西往左走，廊道两侧挂着一连串的小牌牌，朝南写着综一1科，靠北则是综二1科。 继续往里走，就是二科、三科、四科，一直到处长办公室。 刚进屋，神色平淡的孔阳泽，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他亲自搬来一把椅子让祁同伟坐，又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 “祁同伟，这个名字好，同伟同伟，同，象征着‘合’，‘伟’象征伟岸、伟大、卓越，志向高远，这个名字好，我以后就叫你同伟吧。” “........” 祁同伟点头，矜持笑笑。 孔处长也不在意，通过这几天的多方打听，了解到祁同伟的事迹，越发觉得此人不简单，又查了一下祁同伟的档案，当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入d介绍人；大学校长正厅级。 市局特招负责人；局长正厅级。 省委政法委对接负责人；梁群峰......副部。 “同伟啊，政法委工作充满复杂性，它需要协调政法各部门之间的关系，包括法院、检察院、公安机关、司法行政机关等...... 极其复杂的工作内容，代表着巨大责任，毫不夸张的说，咱们这里是维护社会稳定和法治秩序的重要中枢。” 祁同伟认真且严肃的点点头。 孔处长笑着摆摆手“你也不用紧张，以后你有什么问题，哪方面不懂，随时来找我，我随时欢迎.....记着啊，我这不是客套，我这是为了工作，你明白吗？” 祁同伟再次点头。 孔处长轻拍了下大腿，询问祁同伟渴不渴，需不需要喝点热水，等他摇头又问祁同伟擅长什么，有没有中意的岗位。 “咱们综治二处没有那么多规矩，为了贯彻上级人尽其才、量才录用、知人善用的指示，有什么想法你就大胆的说，一切都是为了工作嘛。” 孔处长就差直接说这综治二处的岗位，你随便挑了。 见祁同伟露出思考神色，孔处长贴心的询问“是不是还没想好，那我给你介绍一下。大体就是综合管理、业务指导、调研分析、协调联络。” “处长，那我就不客气了，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需要先去协调联络岗位上历练一下。” 孔处长目光一凝，特殊原因？ 这是有任务啊。 【求五星好评，免年费小礼物】 第90章 综二4科 人对人之间最大的尊重就是不问，孔处长尊重祁同伟，所以什么都没有问。 “同伟啊，我带你去熟悉一下你未来的工作岗位。” “谢谢孔处。” 综治二处一共4个科室，主要负责调协联络的是四科，简称综二四科。 设副处长一名统筹督导、设科长一名日常工作、设副科长两名协助和若干科员。 进入4科，一眼望去就是一个百平米大的办公室，放着三十二张办公桌，上面摆满了各种资料，有种压抑的拥挤感。 20几个人都跟上紧了发条的机器一样，忙碌工作。他们左脸写着努力、右脸写着奋斗，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 祁同伟只是扫了一眼，就大致判断出谁是4科的老黄牛，谁是预备干部。 任何单位都有滥竽充数的关系户，不怕你摸鱼，就怕你不会演。而能留在省级单位且能扎根的人，各个都是影帝。 区别在于谁更老道。 一名男科员眉头紧锁，不大的办公桌上摆满各式各样的文件，低头写字时用奋笔疾书来形容都毫不为过。 还有一名男科员神色从容淡定，犹如一位掌控全局的智者，如山的文件被分门归类，行笔挥毫间，手指犹如灵动的舞者，甚至带着一丝艺术气息。 还有一位女科员，桌面上的文件错落有致，白皙晶莹的双手时刻保持水润，低头工作时，唇片那抹嫣红为办公室多添一道艳色。 如果把三人放到学校，谁好谁坏一目了然，可放到职场上，前者是可提拔，中间则是还需在历练历练，后者则是必定提拔。 “第一个桌面凌乱影响科室形象，却能被默许，以差异吸引更高一级别的领导注意，私下里应该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他升职，办公室这几个科长副处长不会阻拦，可提升。” “第二个锋芒太盛，表现的那么优秀，岂不是显得几个科长副处长很无能，有智商缺没情商，注定要当几年老黄牛。” “第三个就厉害了，看那时刻保持水润的双手，绝对不超过一分钟，大家忙成狗，你还有时间涂手霜，还能化妆，光搞定整个科室都不行，你还要搞定孔处长才行，一个科室都让你搞定了，你不升职谁升职？” 心中大致评估一下未来同事，做到心中有数，至于为什么不关注那个科长和两位副科长，没用。 老话都说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祁同伟双硕士学位毕业进入体制，起步就是二十四级，能担任乡科级副职。 进入机关，过了一年考察期就是办公室副主任，正科级。 正常来讲，一般科员升职评级都会调任到有空缺的岗位，可综二4科的职能很适合祁同伟。 负责协调联络下属单位的综二4科科长位置，对接下来一到三年的时间帮助会很大。 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夙愿无法达成，只能竞争，把老科长平稳送走，取而代之。 “来，大家先把手里的工作放一放。” 孔处长拍了拍手，等大家抬头后向众人介绍祁同伟，“这位是新来的同事，叫祁同伟，以后就在这个科室工作，大家鼓掌欢迎。” 众人环望对视，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诧异，能让孔魔头亲自带着来科室，必然不会简单，而且祁同伟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大家不约而同的开始鼓掌。 简单介绍过后，孔处长直接叫来4科刘副处长到外面耳语了几句。 旁敲侧击的告诉刘副处长，这位爷是梁书记的人，照顾着点。 “孔处放心，帮扶新同事熟悉工作，本就是我的分内工作。” “那行，那你去忙吧，带着同伟好好熟悉一下咱们四科，尽快熟悉工作，尽快上手。” 等孔处长离开走远， 老刘砸吧砸吧嘴，眼睛滴溜溜的转，很快就想到一个可以表现的机会，回到科室把祁同伟叫到身边。 “同伟啊，你刚来，我先带你去转转，熟悉一下环境。” “好的，谢谢刘处。” 祁同伟表现的很谦逊，无论是正处还是副处，下属称呼上级都要以处长称呼，非要加个副字，不是刻板认真，而是癞蛤蟆贴脚面，不咬人它膈应人。 “处长站台，副处长亲自带着去熟悉环境，种种表现都说明这个祁同伟不一般啊。”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快点，咱这报告明天就要交呢。” 人和人之间的悲欢从不相同，普通科员想的不是如何升职，而是如何站稳脚跟不被调离。 只要能坚持三年，就算未来被调离下放基层，职务评级最低也是科长。 坚持三年不被调离，不用正科，副科就行，未来下放或者说去基层镀金，最低也是一个处级干部，前途光明。 很多对自身认知清醒的人，根本没时间想如何往上爬，而是保证如何不犯错，坚持住。 率先紧张的是两名副科长，有点担心一年后会被平调或者直接下放。 前者是丢人，后者对两人的损失更大，科员的时候整天想着如何站稳脚跟，等真站稳脚跟就会想如何更进一步，再进一步，最后再迈一小步，永无止境。 反观苏科长老神在在，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祁同伟太年轻了，年轻到没人认为一年后能直接担任科室科长这样重要的职位。 “珊珊，那个祁同伟什么来头？” 四科男多女少，苏珊珊作为小有背景的大学生，又长袖善舞，在四科很吃得开，各种小道消息层出不穷，众人私下里都戏称她为万事通。 苏珊珊偷偷望了眼老神在在的本家苏科长，淡淡回复“祁同伟这个名字挺熟，我好像在省法制报上见到过。” 一句话就把众人的记忆带到84年10月6日那天。 综治二处主要负责研究分析全省社会稳定形势并提出政策建议，负责全省社会矛盾化解工作的组织协调、督导检查。 李建平人口拐骗案在当时社会影响很大，省委政法委负责跟进的部门是二处，直接负责人就是苏科长。 “是那个小子，汉东政法大学大一新生。” 苏科长面色一变，突然想起三天前综治日报特别报道一篇关于天才学子提前毕业获得双硕士学位的报告。 主角就是祁同伟。 硕士进入体制评级是24级，而且从孔刘两位处长的态度可以看出，这个祁同伟来头不小。 甚至可以直接威胁到自己。 不对，双硕士学位，只要这小子不犯错，考察期后，板上钉钉的正科。 那岂不是有可能会直接取代自己。 卧槽..... 苏科长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再也无法保持超然物外的心境，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不行，要赶紧想个办法才行。” 【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大跌么，蟹蟹了...】 第91章 收破烂的事被发现了 先各楼层转了一圈，又去人事部把领取工作证，再在工作一栏上添上综治二处四科，盖上公章。 “恭喜你，加入我们综二4科。” “谢谢刘处。” “副的，副的.....” 老刘很低调，看了一下时间，领着祁同伟去后勤领生活物资，水杯、饭盒、办饭卡，一条龙服务。 完事还领祁同伟去食堂吃了顿饭。 别说，省政法委的伙食还不错，六菜一汤，非常丰盛。 祁同伟在吃饭的时候还看到了梁群峰，只不过他没在一楼吃，而是径直上了食堂二楼，想来那里的饭菜应该会更加丰盛。 祁，你怎么在这？” 一身迷彩装扮的门卫走到近前，当得知祁同伟未来就在这里工作后，很是震惊的走了。 “怎么，你们认识？” 老刘不动声色的问，省委政法委的安保都是从各个部队抽调过来的现役精英官兵，他怀疑祁同伟还有部队里的关系。 只是当祁同伟一脸平淡的介绍两人是如何相识的时候，老刘嘴巴忍不住张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什么.....公务员不是你的唯一职业，你还有个副业是捡破烂？ 我老刘竟然跟一个捡破烂的称兄道弟一起吃饭？ 饶是影帝老刘在听到后，眼中也不由闪过一丝嫌弃，只是想到梁群峰，马上又把那丝嫌弃给压了下去。 “自力更生、自力更生，不错，不错。” 早在选择开收购站的时候，祁同伟就预料到今日场景，旁人羞于启齿的职业在他嘴里，除了平淡，隐隐还能听到一丝自得。 捡破烂怎么了，不偷不抢，我骄傲！！！ 饭后两人往回走的时候，老刘下意识的和祁同伟保持距离，总觉得他身上有细菌，不干净，一靠近浑身就发痒。 机关里没有秘密，祁同伟中午被门卫认出来后，只是一个午休时间就传到苏珊珊的耳朵里，再由她一番添油加醋，整个二处全知道新来的同事是捡破烂的。 祁同伟知道自己光荣事迹已经被口口相传的时间是下午， 此时他正在工位上翻阅过往文件熟悉工作。 邻居苏珊珊风风火火的走进屋，手里还拿了一个喷壶，里面装满了消毒水。 办公室是按照横四竖八的格局布置，一共三十二张桌子，四条过道，苏珊珊按照顺序从里到外的喷洒了一遍。 路过祁同伟的时候还多按了两下，像是在针对细菌高发区的区别对待一样。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理解这句话就能明白苏珊珊的用意。 这完全是在暗嘲祁同伟脏，却又让人无可奈何，完全是在杀人诛心。 老刘皱眉“今天是消毒的日子吗？” 苏珊珊没说话，而是看向本家苏科长；别找我，我就是听命令行事。 “最近鼻炎犯了，消消毒。” 这种鬼话骗骗三岁小孩还可以，在座的可都是人精，不约而同的看向祁同伟，只见他面色如常，清澈的双眼里只有愚蠢二字，不明所以的看向众人。 苏科长眉头一皱，与其等祁同伟主动犯错，还不如主动出击，正好拿这件事试探一下。 可这副愚蠢模样让他有点拿不准，心说这小子是装傻还是真傻。 不管你是装傻还是真傻，我都要让你在四课待不下去。 骑驴看账本，咱走着瞧。 苏科长还不知道，原本他最终归宿应该是调到市局、县局等相对重要的岗位。 可这样一搞，祁厅长只能让他去看守鱼塘了。 你不是有鼻炎吗，正好大自然的空气清新，专治鼻炎。 “叮铃铃，叮铃铃....” 老刘身旁的专线内部电话响起，接通后，不停点头“明白，好的，好的，好的。” 挂断电话，老刘起身走到祁同伟身边，声音温和的告知“梁书记找你，你快去一趟吧。” 此话一出，苏珊珊拿喷壶的手就是一抖，而后就是朝着祁同伟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你不就是个双硕士毕业的小镇作题家吗，怎么还跟梁书记扯上关系了？ 你说啊，你说话啊.....你这样礼貌吗..... 祁同伟眨眨眼，回以一个灿烂笑容。 “好的，我这就去。” 书记办公室在三楼，不上不下，刚走到门口就被秘书钱才良拦下。 “你就是祁同伟吧，我叫钱才良，梁书记在等你。” “钱秘书您好，麻烦您了。” 宰相门前三品官，祁同伟就是把整个单位的人都得罪一遍，也不能得罪钱才良。 而且未来这位钱秘书可干过一件大事，那时他已经先后担任过林城市委书记，后调任汉东省政协担任秘书长， 有资历但郁郁不得志，他在沙瑞金的许诺示意下在省委常委会议上疯狂炮轰高育良，攻坚对象就是祁同伟本人。 经典台词是；七大姑八大姨我们也认识，我们也要用？ 钱才良带着他敲响书记办公室的大门，经过允许后善意提醒“进去后别紧张，梁书记很平易近人。” “谢谢钱哥，有时间请你喝酒。” 说完不给他拒绝时间，推门走了进去。 钱才良也不生气，从梁书记刚刚的语气态度就能听出来，两人不是第一次见面，任何被梁书记接纳的人，都是自己的朋友。 “同伟你来了，坐。” 梁群峰放下手中的笔，双手托在桌面上，笑的很温和。 祁同伟没坐，领导让你坐只是客套，要是真坐可就是不懂事了，他站的笔直，跟一杆标枪似的。 梁群峰没再纠结坐不坐的问题，而是询问入职情况和自身想法。 祁同伟就把几天发生的一切都讲了一遍，着重提了嘴孔处长，至于老刘，还是算了吧，连收破烂都接受不了，思想觉悟还有待提高。 错。” 梁群峰先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开始说正事。 “市局109案件我打算让你代表咱们政法委去负责协调，你有信心吗？” “报告梁书记，我有，我保证不给您丢人。” 梁群峰满意点头“好好干，等办完这件事你就来我身边，我就喜欢有冲劲的年轻人。” 【感谢喜欢消山虎的何仲忽的催更和奶茶】 第92章 赚钱要趁早 梁群峰这张大饼画的太圆了。 饶是以祁厅长的心境也不由一阵欣喜，因为他知道这不是开玩笑，也一直在等待、期待这一天。 打上梁系标签没什么，重要的是进部。 只要穿上梁群峰给予的黄马褂，就能成为他的代言人，为他冲锋陷阵。 梁群峰作为守城之将，什么事都喜欢求一个稳字，在谈完正事和许诺后，他推掉下午的所有工作，专门花时间来考究祁同伟的城市经济规划建设的想法。 祁同伟求之不得。 走到办公桌后面的汉东省全省地图旁，祁同伟整个人出鞘的利剑一样，锋锐逼人。 并指如剑点在京州， “京州六省通衢、通江达海，非常具有区位优势。 我有一点想法， 如果我们以京州为起点，通过构建大市场、形成大交通、大流通的新格局，就能把整个京州盘活， 再以两通为突破口， 以人养厂、以厂养区、以区养市、最后以市反哺整个汉东省，那我汉东必将会在这场浩浩荡荡的洪流中，站在最前端。” 如果让人猜一下明天的中奖号码，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可要是让人猜昨天的中奖号码，上网查一下就能知道。 祁同伟要做的就是把最成熟的城市规划战略构想，放到梁群峰面前，震惊他一整年。 梁群峰确实有点懵。 要论阴谋诡计、平衡各方、统筹协调，他无疑是超过大师级的艺术家级别，可要是经济战略宏观思维，他梁群峰要是能行，自己就上了，还用的着找祁同伟？ 两人一直深入讨论许久，期间主要是祁同伟引经据典的滔滔不绝，梁群峰安静的听，直到下班才意犹未尽的结束。 下班后，两人一起往外走，梁群峰登上他的03座驾，祁同伟则是骑上自己的二八大杠，溜溜达达的往回走。 这一幕被许多有心人看到，尤其是综二4课的人。 老刘砸吧砸吧嘴，也骑着自己的二八大杠走了，苏珊珊突然觉得祁同伟长得好帅啊，帅到就算捡破烂也不是不能接受的程度。 苏科长则是跟吃了死苍蝇一样，第一天上班就在梁群峰办公室里待了半天，我尼玛，要不要这么夸张。 同事们想法各异，却跟祁同伟没什么关系，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去学校接两姐妹回家，顺便在路过便利店的时候给俩人一人买根冰棒。 “小祁，穿的这么正式，是有什么喜事啊。” 便利店老板娘笑着询问，可语气却带着一丝玩味，要说国家大事，这些人不会关注，可巷子里来的个大学生收破烂，每个人都能说上两句。 见到就搭话调侃两句，已经成为这群大爷大妈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我哥今天去上班了，在机关！” 高小琴脆生生的反驳，经过半年时间调养，两姐妹已经从泥孩子变成了瓷娃娃，皮肤白皙，嘴唇红润，眼神灵动。 “竟瞎说，你哥才多大，毕业还早呢。” 祁家收购站在小巷里非常低调，祁同伟一直告诫众人，人富遭人妒，想想那些一月连一百块钱都挣不到的体面人，你们每个月能挣小5000。 不想被人算计，就把嘴巴管好。 祁同伟的话很管用，所有人整天对邻居街坊都是笑呵呵的不惹事，被挖苦谩骂两句也不反驳，主打的就是和气生财。 这些街坊邻居根本想不到，自己整天做着当万元户的美梦，祁家收购站人均都是万元户。 “我姐没骗人，不信你看。” 高小凤脆生生的反驳，然后在祁同伟愕然的目光中，从书包里掏出记录祁同伟事迹的报纸，小手指着标题‘20岁的双科硕士’ 老板娘狐疑的结果报纸，扫了两眼，妈呀一声。 祁同伟歉意一笑，拉着两姐妹赶紧离开，两人很不解为什么像是做错事一样，明明没说错，也没骗人，为什么要着急离开？ 祁同伟只是笑笑。 “人生这场旅途不长也不短，却也不允许我们浪费在无关的人和无关的事上，炫耀过后就是质疑，质疑就要解释，解释还要证实。” 祁同伟指着两姐妹手上的冰棒，笑道“我们只是去买一个冰棒，买到了，付了钱，就该走了。” 年幼的两姐妹还无法理解祁同伟的人生道理，但却记住不要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可对两姐妹来说，向外人炫耀自己优秀的哥哥，这件事非常有意义，他的每一次成功和与众不同，都让两姐妹与有荣焉，兴奋的睡不着觉。 “哥是不是不好意思了，下次不再他面前说了，嘻嘻....” 离开湖心岛的半年时间，祁同伟说的每句话都犹如圣旨，两姐妹没有独立思想只有拼尽全力的迎合。 而这次，两人生出一丝丝不一样的想法， 可就是这丝不同，也代表两姐妹正在慢慢放下小心和谨慎，真正融入这个家。 祁家收购站。 刚进屋，祁同伟便看到房东，询问后才知道是祁父把人叫到家，谈谈房屋买卖的事。 老一辈的思想就是房子是自己的才叫家。 半年时间，祁家收购站纯利润过百万，不是楼房的平房，每平米才100块钱，整个大院不到350平，不到4万块钱，也就几天的利润。 二老想买，祁同伟根本没理由拒绝，钱嘛、挣嘛、花嘛.... “同伟啊，你回来的正好，你快去过户，名字就写你。” “别写我，写你二老就行，名下有房，以后不好分房...” 祁同伟可是老体制，深知该省省该花花，买的没有分的住着舒服..... 祁父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自家儿子现在可是公务员，马上就是当官的人了，房子单位都给发，不能买。 “孩他妈，你觉得呢？” “成，反正咱就一个儿子，写谁名字以后都是同伟的。” 房子的问题解决，二老也算祛了一个心病，感觉今天才在京州真正扎了根。 晚上的时候，祁母做了一桌子的菜来庆祝，祁父高兴的一个人喝了一斤白酒。 祁同伟也很感慨，前世自己起势是在13年后，那时想把父母接到城市，却以年龄大拒绝了。 祁同伟却是知道，那是二老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况且那时自己确实没什么钱，真正有钱的时候是18年腐败后。 那时父母真的老了，不愿再折腾。 想想前世也挺可笑的，看似帮了村里很多，却把父母一直留在小山村，不像现在，二老还没到40，好日子就来了。 第93章 交易即将开始 “一别两地同风雨，我望明月月望你。” 图书馆那本飞鸟集上又多了一个便签，可懂得欣赏的人却已经离开。 梁璐有些伤感的望着阅读区靠窗位置，一直埋头苦读的少年已经离开，四天没见，她想祁同伟了。 这时，视线里挤入一道靓丽身影，是陈阳，她就站在祁同伟时长坐到位置旁，愣神许久。 “想想还真挺可笑的，我大一都还没读完，你却已经毕业了。” “也不知，你工作顺不顺利。” “希望你，一切顺利。” 这几天陈阳先后收到三封情书，可见识过天空上的雄鹰，又怎么会看上那些平凡的麻雀。 每一份情书对陈阳来说，都是一次对比，记忆里那道身影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变淡，反而越发凝实。 陈阳抬头，凝望天边明月“一别两地同风雨，我望明月月望你。” 月华如水，最难消受美人恩，尤其是申霜这位蛇蝎美人。 她一边监督制毒车间的工作进度，一边想着如何征服三番两次拒绝自己的祁同伟。 四天前申正志理清一切，花费三天时间验证消息真伪，与今天正式开工制作‘甲基苯丙胺’ 也就是b毒。 宽敞的厂房里，近百人同时工作，一车车的麻黄草被运到车间，机器提纯后变成麻黄素，又再次加工成‘甲基苯丙胺’ 而在这个过程中会产出大量对环境危害严重的工业垃圾。 这种工业垃圾是许多小作坊被发现并被捣毁的根本原因。 隆泰制药却完全没有这个顾虑，因为麻黄素的医药用途可以治疗支气管哮喘、鼻粘膜充血，缓解低血压等..... 隆泰制药的主要生产药品和研发，都是针对哮喘，需要大量麻黄素用于生产和科研，同样也会产出大量合法工业垃圾。 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最难且最容易暴露的一步被完美掩盖，只要内部人不出问题，不会有人怀疑到隆泰制药，申正志也会永远安全。 前世申家兄妹就很好的验证了这一点，本省产出，跨省销售，虚虚实实。 “怎么样了？” 申正志走到近前询问进度，得知一切正常，一个星期后就能生产出一吨‘甲基苯丙胺’，他满意的笑了。 “催了我半年，通知老鬼，七天后的交易我要加大交易量。” “还有，警告他，如果再发生上一次的事，以后别想在我这里拿到一丁点的货。” 吩咐完正事，申正志又询问她这几天有没有去找祁同伟。 安全出货渠道多多益善，祁同伟手底下那两辆东风大玻璃实在让人心动，哪怕确认一切都是乌龙，自身渠道没问题，还是想在开阔一条新渠道。 关键点就在于祁同伟，拉他下水，百利而无一害。 只是自家这妹妹太过于废物，连个小年轻都搞不定，难道她不懂女人只要骚起来，男人就会受不了吗？ “小妹，喜欢就要去争去抢，幸福是要靠主动才行，你明白吗？” 生死危机解除，申正志恢复少许正常，不再动辄非打即骂，而是表现出哥哥的耐心。 好哥哥再次回归，申霜一脸依恋，保证一定会尽快拿下祁同伟。 时光匆匆，一夜无事。 “笃笃笃~” 清早，申霜赶在祁同伟出门前敲响收购站的大门。她手里拎着一大袋从东顺福打包好的豪华早点。 开门的是正在厨房做饭的祁母，见是前两天来祁家村的大美女，马上露出笑容“申小姐，你咋来了，快进屋说。” 申霜表明来意后，祁母笑的更加开心，看申霜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未来儿媳妇。 在祁母的眼里，自家儿子是天底下最优秀的男人，老话说得好，先成家，再立业。宝贝儿子都成了干部公务员，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说不过去呀。 “你看你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呀，上次你走的急，阿姨都没好好跟你聊聊天，今天可不能在这样了。” “同伟，同伟，快出来，申小姐来找你了。” 祁同伟没有睡懒床的习惯，而且今天是以协调督导名义参加109专案的日子，可不能耽搁。 自己还要和市局的同志们找证据抓捕申家兄妹呢，现在任务目标却跑自己家来了。 有意思。 祁同伟走出门，态度稍显冷淡“你怎么来了？”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祁母瞪了他一眼，都快21了连个对象都没有，女方上门还这么冷淡，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大孙子？ 刚想在训斥祁同伟几句，门外却再次响起敲门声。 “来了来了。” 打开门，祁母一下就愣住了，面前这个女娃眉眼弯弯，眼如秋水，既文静又漂亮，比申霜还好。 “女娃，你是？” “阿姨您好，我来找祁同伟。” 祁母眼睛一亮，回头看了眼宝贝儿子，暗暗点了个赞，热情的把人迎进院里。 刚转身还没等关门呢，陈阳再次出现。 这时祁母不再是欣喜，而是一脸懵逼的看向宝贝儿子，希望得到一个解释。 好嘛，凑一块了。 祁同伟一个头两个大。 “先进屋吧。” 收购站整天就是破瓶子烂纸壳，环境真谈不上好，陈阳是第一次来，走路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踩到什么脏东西。 祁母见状，瞬间在儿媳妇人选中给她画了个叉，女娃长的不赖，却吃不了苦，配不上自家的宝贝儿子。 反观梁璐和申霜落落大方的进屋，和祁母聊家常。 祁同伟没时间跟几个女人扯皮，直接问。 “申小姐大清早来，是有什么事吗，有事请直说，我一会还要上班。” 申霜反问“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压住撵人的冲动，又看向陈阳“陈阳同学你呢，找我什么事？” 三女之中，陈阳最年轻，也是脸皮最薄的，听到询问马上就红了脸，低头嗫嚅道就是路过。” 路过你脸红什么，算了.....祁同伟最后看向梁璐“梁老师，你呢。” “慧芬让我通知你一下，晚上去她那吃饭。”梁璐脸也有些红。 有一说一，这场景实在太尴尬了，祁同伟这个被动当事人都有点遭不住，更何况三女。 他没在追问，而是打开申霜带来的早餐开吃。 见此情景，三女反应各不相同、失落、幽怨、欣喜。 欣喜的自然是申霜，感觉自己又行了。 【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 第94章 申霜开始发难 祁同伟有意亲近申霜气走两人。 他成功了，那种无视和轻慢让两女如坐针毡，陈阳率先坚持不住，找了个理由便逃也似的离开，隐约还能听到呜咽声。 梁璐也只眼圈红红的坐在原位，泫然欲泣的看着祁同伟，像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要说纯粹感情，三女之中梁璐对祁同伟感情最深，已经深陷到无法自拔的那种，所以她扛着压力和委屈，就是不愿意走。 祁同伟见她这么不识趣，眉头一皱。 “梁老师，你还有什么事吗？” 了。” “那我送你。” 祁同伟说完便站起身，直接开始撵人。 梁璐是谁，高干子弟、大学校花，女神级别的存在，无论是样貌还是家世，谁会跟她这样说话，谁敢跟她这样说话？ 祁同伟都准备好迎接梁璐小宇宙爆发了，可她却生生忍了下来，优雅的站起身，露出一抹失意的笑，“那我先走了，拜拜。” 男人不怕女人撒泼、无理取闹、得理不饶人，就怕恬静如水、淡雅空蓝。 祁同伟不会承认自己在这一刻的心突然揪了一下。 硬起心肠把梁璐送出门，连屋门都没出。 一旁的祁母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拉着梁璐好一通解释。 “阿姨您别在意，我真没事。” 梁璐不仅不接受安慰，反而反向开导起祁母，她没按照祁同伟的预想直接离开，而是跟着祁母去了厨房，一待就是一整天。 摆脱陈山，没被渣男伤害，不想着报复社会的梁璐，她不会做那些没底线的事，可文学女青年对待爱情的主动出击，是很多80年代女人不曾拥有的。 梁璐准备走迂回路线，先搞定祁父祁母，再跟祁同伟摊牌两人之间的灵魂交流，进而一举拿下祁同伟，收获甜甜的爱情。 目标未达到之前，别说是冷言冷语，就是骂两句都没关系....至于打，同伟那么优秀的男人，怎么会打女人呢，根本不可能。 祁同伟对此毫不知情，吃过饭便和申霜一起匆匆离开，连两姐妹都没时间送。 刚出院子，梁璐悄悄探出头，鸡贼的笑了。 等两姐妹起床发现最爱的哥哥已经走了，换成最讨厌的梁璐姐姐。 “妈，我哥呢？” “是啊妈，我哥呢，是不是睡懒觉呢，我去叫他。” “我也去。” 两姐妹找个由头便开始叫爸爸妈妈，当时不仅二老被吓的不轻，祁同伟也被吓了一跳。 在二老追问下，祁同伟隐去童养媳这一环节，着重讲了一下两姐妹的不容易。 祁母当场表示认下这个干亲，以母女相称。 “回来，你哥去上班去了，一会妈送你俩。” 叫住两姐妹，梁璐在一旁插话“阿姨，我陪您。” 梁璐的卖相太优秀，尤其是得知她还是大学老师的时候，祁母表示，这门亲事自己举双手双脚赞同。 至于大祁同伟十岁这件事，祁母最开始是不相信，因为梁璐的长相就是二十出头的长相，满脸的胶原蛋白。 然后就是犹豫，可仔细想想，正常研究生毕业就要27岁， 除非让宝贝儿子在等7年，不然根本找不到高学历的好闺女。 宝贝儿子是研究生，儿媳妇也必须要是研究生才行，这样传个三代，也能叫一声书香门第，多长脸呀。 祁母是婆婆看儿媳，越看越满意，都没注意到两姐妹小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至于自家男人，消停吃饭就行。 “刚才那个女娃是干什么的？” 一直默默吃饭的祁父询问，他本意是提醒婆娘，别再这下琢磨，儿子都跟另个女娃走了，明显是更相中那个。 梁璐再次插话“您说申小姐啊，她是一名商人，要说申小姐也挺可怜的，年纪轻轻就辍学到社会上打拼，不过现在也算苦尽甘来了吧。” 她一句话就抓住二老的命门，人只有缺什么才会渴望什么，守着收购站，二老根本不缺钱。 一个商人、一个大学老师。 一个抛头露面、一个教书育人。 根本没法比。 祁父也不吱声了，安静的吃饭。 “同伟啊，不能怪你爹和你妈投降的太快，实在是面前这女娃哪哪都好。” 祁同伟还不知道只是一顿早饭的工夫，家就被偷了。 此刻他也没心思关注那些风花雪月，一脸难看的坐在虎头奔副驾驶上。 刚刚在收购站时，申霜图穷匕见，拿5万巨额稿费威胁祁同伟跟她去一个地方。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别急嘛，大才子....” 虎头奔稳步行驶，七拐八绕小半个小时，最后停在路边。 申霜转头，笑道 “还没恭喜你正式扎根京州，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 “开个收购站，半年不到你是又买车又买房，收购站那么赚钱吗.....还是说你在强撑？” 打死申霜也想不到祁家收购站每月净利润过20万，她也没处打听，因为祁家收购站的所有员工都是祁家村本村人。 对外完全保密。 王明、王亮两兄弟，也在每月1800块的天价工资下，对祁同伟死心塌地，整天跟众人同吃同住，一心就是挣钱。 申霜只能把目标放到唯一的外人，也就是赵力夫身上。 可赵力夫是谁？ 他是废品大王，80年代藏的最深的一批人，整天穿个破裤子花衬衫，全身上下不超过20块钱。 赵力夫有钱，可他就怕别人知道自己有钱。喝点酒给个三五百块钱就想让他说实话，万八千的还不够他一天赚的。 前段时间祁同伟从赵力夫口中得知，有人向他打听祁家收购站，询问那两辆东风大玻璃。 当时赵力夫拍着胸口解释，自己说车是自己的，完全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想祁家收购站被有心人惦记上。 “申小姐消息真灵通，我爸昨天刚和房东签完合同付款，你今早就提着早餐上门，厉害啊。” 申霜挽了一下发梢，冷艳的脸上浮现一丝妩媚。 当一个女人总是想要用献身的方式来拉一个男人下水，到底是为了利益还是单纯的发骚，没人说得清。 祁同伟冷冷瞥了她一眼，像是在看一只发情的猴子。 “你不会是想说你是因为喜欢我才关注我吧.......” 【感谢葛洲岛的晋楚的奶茶夏公曾的奶茶】 第95章 偷拍我？你还嫩了点 “怎么，不可以么？” 申霜眉毛一挑， 男人最在乎三点，分先后顺序就是家庭、事业、爱情。 “一个品学兼优，年仅20岁就拿到双硕士学位，后被分配到省委政法委工作，说句前途无量毫不为过。” “可如果这位天之骄子在上学期间敲诈一位柔弱的女士，用她的钱买了房子，你说他这个人是不是挺差劲的？” 祁同伟深吸口气“你不要血口喷人。” 申霜耸耸肩，笑的很玩味，反问“谁在意呢....这世界最不值钱的就是真相，我不说，光你说，你说那些记者是相信你，还是相信钱？” “你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我看上你了，做我的男人。” 申霜今天吃定了祁同伟，无论面前这个男人表现的多么淡定从容，都只是在强装镇定。 真不在意，还上车干什么，直接走就行。 她俯身往副驾驶的位置靠，同时伸手想要取出放在车抽里的五万块钱。 这时，祁同伟一把将她推回原位，抬手指向车外百米远的绿化带，那里有个男人大半身体被树干遮挡，只露出一个黑色照相机。 祁同伟笑道“申霜，那人是你安排的？” 申霜面色微变，厉声道“你胡说什么，哪有人？”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抽屉里应该是钱吧，怎么，你打算包养我？.....啧啧....色诱、利诱、威逼、栽赃....不是申霜，你到底图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瞧瞧这套丝滑的小连招，要是让申霜把钱拿出来扔给祁同伟，再来一个抓拍，如果申霜在牺牲一下色相，不对，再占个便宜亲自己一口..... 给钱、亲嘴，两张照片往报社一放，包养这事真就坐实了。 可申霜太小看祁厅长了，要说卑鄙无耻，赵瑞龙、杜伯仲，才是此道高手。 85年的腐败手段往祁厅长身上用，差得远呢。 “你呢，栽赃诬陷，颠倒是非，你随意....大不了就是被革职，真要是让你得逞，我估计我这条命都要搭你身上...” “还有啊，不要自作聪明，你其实挺蠢的。” 说完，无视申霜涨成猪肝似的脸，推门下了车。 祁同伟伸了个懒腰，又像是想起什么转头提醒道“下次要找人偷拍，记得找个专业点的人，别怕花钱，你看看你找的这个，蠢笨如猪.....跟你一样！” 说完，祁同伟转身溜溜达达的往单位走。 他走的惬意，毫不担心，毕竟那五万块钱正待在市局109专案组的证物室里。 ......... 隆泰制药董事长办公室。 申霜刚驱车回到集团，好死不死的就碰到了申正志，然后便被他叫着一起回到办公室。 申正志先花一个小时处理集团内部日常事务，忙完后询问妹妹“事办的怎么样了？” 申霜头皮一麻，后背开始隐隐作痛。 “抱歉，哥.....” 申正志非常了解自家妹妹，能从她嘴里听到抱歉二字，自己大概率就该抽她了。 “仔细说说，到底怎么了。” 申霜能一直跟在申正志身后，不是因为能力，血脉关系也只占据一小部分，很大原因是无论事情大小，是对是错，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从不隐瞒欺骗。 当然，这只是申正志自认为的。 把刚刚跟祁同伟见面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后，申正志眼睛一眯。 “去把门锁上。” 申霜浑身一抖，乖乖把大门反锁，回到他近前。 董事长办公室是套间，外面办公，还有一个可以提供午间休息的卧室。 申正志没有起身，那双如刀片般的眼神在她身上来回的刮，直到申霜自觉的去卧室把皮鞭和咬木拿了出来，才开始惯例抽妹。 “跪下~！” “一个新的运货渠道对我们多重要，你不明白？” 啪..... “贱种生贱种，废物生废物，你连你那个贱种的妈的不如，连个毛头小子都搞不定，我还能指望你干什么，废物...废物....废物.....” 啪啪啪...... 申正志越骂越气，手里的力道也越来越重。完全没注意到匍匐在地上的申霜，在他辱骂她妈妈的时候，便不再哀嚎惨叫。 申霜眼中惧怕和恐惧消散三分，取而代之的是怨毒和愤恨。 申正志一把薅住她那如瀑布般的秀发，把她拽了起来，申霜眼中怨毒愤恨顷刻间消散，转而换上乖顺。 他贴着她的脸，低声问“你能帮哥分忧吗....能吗？” “可以，哥，我可以。” 申正志用脸磨搓着她的脸，喃喃“既然都撕破脸了，那就先下手为强，无所谓做不做绝，他不同意，你就去找他家人.....我听说他还有两个妹妹，你知道的，小孩子最容易走丢了，对吗？” “我明白了哥。” 搞臭或者扒掉祁同伟身上的制服很简单，只要找一伙公关团队，再给纪委部门寄几封举报信就行。 但申正志不想放弃祁同伟这条线，半年时间，京州公检法的值班人员都认识祁家收购站那两辆东风大玻璃。 尤其是手下人汇报，两辆东风大玻璃来往于城内城外，已经两个月没有遭到盘问和抽检。 每次路过收费站交警抽检，都是直接放行。 免检....这两个字对于运毒贩毒的人来说，太重要了。 “你现在去找祁同伟道歉，我只有一个要求，接下来的所有事，绝对不能让他怀疑到你的头上，明白吗。” “不妥，不妥。” 申正志马上否决刚刚决定的方案，转而吩咐申霜什么都不用管，只要和祁同伟修复关系就好。 刚刚有点上头，光想着这么逼迫祁同伟就范，却忘了冒险本身就代表着巨大的风险。 还是要稳扎稳打才行。 ........ “你准备怎么做，有思路了吗？”梁群峰温声询问。 “销售渠道，运送路线、原材料供应商、成品收购商，我的想法是与其多面出击，还不如把所有力量汇聚在一起，凝成一颗拳头打在一个点上。” 祁同伟凝声道 “先断了他的暗道，让所有d品出不了京州！” 第96章 梁群峰的诧异 祁同伟思路清晰，面对梁群峰的询问对答如流。 如何炮制申家兄妹，两人的共识就是一只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 权能通神，被专制的铁拳盯上，没问题都会变成有问题，何况隆泰制药确实有问题。 “同伟啊，这次和市局协同合作，你的任务很重，不要把所有眼光都局限在抓人身上，那些犯罪分子自有你周叔叔收拾，你明白吗？” 祁同伟真想一巴掌护在他的老脸上，也就是自己不是小年轻，政法经验充沛，养了一份格局出来，不然谁明白？ “您是说隆泰制药那8000员工？” 梁群峰笑着点头，眼前少年向自己证明了学习天赋，拿到双硕士学位，又在这座办公室里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是气吞万里如虎，还是纸上谈兵，要真正验证才行。 这又是一次考验。 “8000员工代表8000个家庭，但凡出一点差错，都是震动京州的大事，马虎不得呀。” 话落，眉宇间适时浮现出一丝忧国忧民。 祁同伟马上接过话头，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和推测，他已经捋清周正明和梁群峰两人的核心需求。 能不能快速上位，取决于这次自己的表现。 祁同伟骨子里的冒险基因和赌徒血脉在疯狂涌动，对进部的渴望和执着让他无法后退半步。 “隆泰制药最坏的结果就是宣布破产，8000员工集体失业，您是想帮助8000员工度过这个失业空窗期，赔偿工资安排就业，最大限度降低社会影响......还是保住隆泰制药，平稳度过？” 梁群峰轻咦一声，瞬间听出话外之音，再看祁同伟，双眼如幽潭般深邃。 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反问。 “你觉得可以保住隆泰制药，让8000职工平稳度过这次危机？” 祁同伟严肃点头“可以。” 在其位，谋其政，如果祁同伟在市局，他会利用远超时代30年的政法经验，破获各个大案要案，稳步提升。 这是重生优势，也是祁同伟的基本盘，不靠任何人，未来也能崛起的底气。 可在政法委，被一号首长看重，便不能按部就班，必须要一直打破常规，直到梁群峰离不开自己为止。 想在35岁进部，第一步就是让梁群峰先迈两个台阶。 “同伟啊，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事，跨省贩毒，其中涉及到的人员绝不只有申家兄妹，拔出萝卜带出泥，很可能会把所有高管都一网打尽，那样隆泰制药可就变成一个空壳了。” “资金回流、销售渠道、机器引进，隆泰制药那些机器可都是老美生产的，光靠那些底层员工，他们可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权力。” 梁群峰意有所指，语气也带着一丝怀疑，他原本想的是让祁同伟负责统筹协调，并按照自己的指示安置好那8000员工。 考验嘛，也可以称之为培养，两者之间的共通点就是都要有一个侧重点，这次观察并培养的方向是执行力，也是观察祁同伟能不能在复杂的人际关系里捋出一条线。 可现在祁同伟说什么？ 有办法保住隆泰制药，让8000职工平稳度过这次危机。 天方夜谭。 祁同伟反问“如果我能把这些问题都处理好，您同意吗？” 接下来十分钟，两人就在质疑和解释中度过，最后梁群峰表示同意，将保住隆泰制药设立成第二预案，且随时需要向自己汇报进度。 大事谈完，开始谈小事。 首先就是人员下派问题，既然是和市局联合协同办案，必须要派人去对接驻点。 祁同伟级别不够无法代表省委政法委担任第一负责人。 梁群峰想到昨天祁同伟夸奖的孔处长，率先点将综治二处处长孔阳泽，由他负责和市局全面接洽。 破案抓捕罪犯还是以市局为主，政法委派的人不宜过多，孔阳泽、祁同伟、最后一个让祁同伟自己和孔阳泽商定。 祁同伟向孔处长推荐喜欢消毒的苏珊珊。 三人离开单位，径自前往市局。 ........ 109专案安全屋。 李刚同专案组所有成员分成两派，站在屋内门口迎接省委下派指导干部。 很快，敲门声响起。 周正明走在最前面，身后是孔处长、苏珊珊、祁同伟。 李刚声音拉长大喝“敬礼~” “好了，来会议室说。” 大家跟着周正明往里走，途中祁同伟凑到李刚身边，小声说“老哥，我想死你了。” “你是想我死吧！” 李刚在心里回了一句，笑道“哥哥也想你。” 进入会议室，周正明坐到长桌主位，左侧是祁同伟一行，右侧是市局一行。 周正明率先开口。 “109立案到成立专案组，再到现在，时间跨度5个月零21天。” “成果嘛是不多，只是理清基本的逻辑关系，可关键性的证据却没有。” “我是不得已，只能向省里求援。” 以李刚为首的市局一行人，纷纷惭愧的低下了头。 原本那点小情绪也被周正明用大锤强行敲散，不要怪空降，要怪就要怪自己为什么半年时间还破不了案。 这时，孔处长接过话头，说了一些场面话，快速融入109专案组。 今早接到任务，又被梁书记叫到办公室耳提面命，他很快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陪跑不怕，有功劳拿就行。 只是搞不懂这个祁同伟才上班第一天，怎么就跟苏珊珊搞到一起，第三人点名苏珊珊， 为何？ 是欣赏还是？ 里面的花边新闻占据多大比例？ 孔处长有点好奇，可人对人之间最大的尊重就是不问，他尊重祁同伟，所以什么都没有问。 整场会议的主题是介绍情况和相互磨合。 祁同伟在介绍挖自己的时候，还着重介绍了一下苏珊珊，主要提自己上班第一天就见苏珊珊承包综二4课的所有卫生，是一个非常勤快的女人。 说完看向苏珊珊，用眼神确认自己说的是否正确。 【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 第97章 吓死宝宝了 点你将是看好你，想提携你.....让你打扫卫生是告诫你，下不为例。 苏珊珊恨不得直接抱着祁同伟亲上一口。 来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想，祁同伟为什么要推荐自己，难道是看自己长得漂亮想泡自己？ 可这想法刚升起，就被她给掐灭，昨天刚暗嘲了一波，今天就示爱，想想都不靠谱。 不是示爱、还得罪过，肯定是要给自己穿小鞋。 一想到梁书记对祁同伟的看重，苏珊珊就一阵头皮发麻， 昨晚她回家一整晚都没睡好，感觉原本光明的未来人生，突然就变得昏暗起来，急的她不停的薅头发，大骂自己是蠢猪。 同时心里恨死了那位本家苏科长。 现在祁同伟大人不记小人过，只是小惩大诫，开罪不起的苏珊珊，怎能不心怀感激。 忙保证道 “以后咱们专案组的卫生就交给我了，保证给大家一个舒适整洁的工作环境。” 祁同伟这一操作，市局几个小年轻看不懂，却瞒不过孔处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苏珊珊。 小姑娘，连一号首长眼中的大红人都敢得罪，你很勇啊。 同时他又看向祁同伟，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忌惮。 “举重若轻，一句话就让苏珊珊明白一切，把她完全拿捏，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 会议结束，孔处长开始熟悉相关文件，苏珊珊询问一下卫生间的位置，拿起拖把就开始拖地。 众人原本还以为打扫卫生只是会议上的场面话，再怎么说也是省里下派的指导干部，谁料苏珊珊竟然玩真的。 里里外外把安全屋打扫一遍，苏珊珊放下拖把第一时间就拿起笔杆子开始工作，身旁诧异的目光对它来说犹如无物。 犯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能屈能伸的不仅有大丈夫，女人也行。 态度不摆正还怎么进步？ 祁同伟将一切看在眼里。 未来两到三年，自己应该会一直待在政法委，综治二处就是自己的基本盘，可以结交一批、拉拢一批、打压一批。 “苏珊珊这个女人不简单，前世也在离开政法委后被调到一个实权部门当处长，没升上副厅不是因为工作能力，而是因为没有政治资源。” “一个好汉三个帮，等我什么时候把这些有能力却没什么背景的人都聚在一起，我就不会陷入无人可用的尴尬境地。” 下午，祁同伟跟孔处长打了个招呼，带着苏珊珊离开安全屋，径自去了汉东政法大学。 叫走李大牛，三人找了个饭馆吃饭。 饭桌上，祁同伟询问李大牛最近的学习情况，结果不出所料，效果不是很理想。 指望李大牛自考进入市局，没个三年想都别想。 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像梁群峰需要一位改革大将把祁同伟调到政法委。 同样，离开市局，祁同伟也需要一位代言人，帮自己打击罪犯获得政绩。所以他来找李大牛，推他一把，帮他节省一下时间。 祁同伟笑眯眯的拿起酒瓶给李大牛的杯子满上，问“大牛啊，你怕死吗？” “咳咳咳...” 苏珊珊被惊的噎了一下，连连咳嗽。 李大牛也被吓得不轻，不过经历过李建平事件，深知自家老大的恶趣味，倒没表现的太过慌张。 “怕是怕的，可祁哥有什么吩咐您就直说，我李大牛绝对克服一切困难给您办了。” “顶得住？” “顶得住！” 俩人的对话太恐怖了，苏珊珊有点顶不住，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就要离开。 “你确定不想听听？” 祁同伟笑意盈盈的看向她，看的苏珊珊心里直发毛，她尬在原地，有点拿不准到底是什么意思，硬着头皮问“那我听还是不听？” “我问你呢。” “那我还是听听吧。” 苏珊珊重新坐回原位，一脸拘谨，生怕听到一些影响前途的虎狼之词。 只是等祁同伟说清缘由，声称自己需要一个生面孔去蹲点后，长长松了口气。 “你要发展线人直说就行，整的吓人道怪的，你礼貌吗。” “而且有情况为什么刚刚不在会议上说，反而找个外人。” “还有，既然要瞒着专案组，为什么非要让我听，到底是为什么？” 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胡思乱想，苏珊珊现在就是满脑子的疑问。她在心中吐槽，耳朵却竖了起来，想听听到底是什么有用情报。 祁同伟这时却卖起了关子，趴在李大牛耳边耳语几句，在苏珊珊崩坏的表情下，付钱离开。 接下来三天，祁同伟整天带着苏珊珊往返于各个小巷，专挑偏僻的地方走，逛到皮鞋换成布鞋，小心变成烦躁，直至爆发。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申请休息。” 说着一屁股坐到马路牙子上，她脱下布鞋，褪下白筒袜，白皙的脚掌上长出一个大水泡。 苏珊珊委屈的都要哭了，从小到大也没遭过这份罪。 尤其是在听到不仅不能休息，晚上还要加班的时候，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流。 “赶紧把鞋穿上，还有没有点人民公仆的样子了。” 安慰、同情？ 不存在的，祁同伟没直接开骂就说明他是一个文明人。 回到专案组，祁同伟直接找到直属上级老孔。 “你俩回来的正好，这边刚有一个新情况，你提供的思路是对的。 环境保护部门的同志去和隆泰制药合作的废弃物处理公司核实。 最近三天工业垃圾产出比前5个月多出百分之三十。” 孔处长冷冽的声音中蕴含着无穷愤怒。 麻黄草提纯后产出的工业垃圾增量，代表制毒工厂就在隆泰制药厂区，这种行为已经不能单单用违法犯罪来形容，更是对政法体系的无视和挑衅。 也是对省委、市委、信任的践踏。 这颗长在汉东心脏上的毒瘤，太猖狂了。 “安插进隆泰后勤的人怎么说，申正志对外的解释又是什么？” “生产需要。” “那生产部的人怎么说？” “生产部没接到任何通知，应该是秘密加工。” “那就没错了，他们正在制毒，下一步就是出货，只要赶在这之前堵住所有暗道，这批d品就出不了京州！” 【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 第98章 老孔的神之右脚 确认下一步行动方向，专案组的人一合计，由李刚和孔处长上报给周正明，并很快得到同意批示。 现在的问题是，暗道在哪，有几个。 搞不清楚这些，就只能用最笨的方法进行强制封锁冻结。 可隆泰制药也不是吃素的，人家是京州明星企业，是创造近万社会就业岗位的大集团。 没有明确证据前想动隆泰制药，必须要开省委常委会议，可就算开会，赵立春一系的人也不会答应，甚至还会私下询问，让申正志警觉。 109案件一下又到了死胡同，所有人一个个都愁的直薅头发，除了祁同伟和苏珊珊。 苏珊珊找了个没人的时间小声询问祁同伟。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上次那个李大牛......” 祁同伟当然不能说实话，正色道“有点怀疑，不过还需要验证，没把握的事别说，说了会挨骂。” “行，我不问，可你能告诉我这三天你带着我到处走，到底是干什么吗？” “记路....” 前世申正志被逮捕，炫耀也好、挑衅也罢，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其中就包括他是如何运货销赃的。 暗道一共有三条，分别由现任隆泰制药的三位高管负责。 论贪污腐败，爱吃面条的赵德汉绝对是奇葩中的奇葩，大部分腐败分子都是奢靡成风。 权色、权色，男人最喜欢的两样东西。 祁同伟只是安排李大牛去三人享乐的别墅蹲点，适时的安排一次扫黄把三个负责人抓起来，申正志还怎么往外运毒？ 那些司机手下只认识他们老大，可不认识申正志。 祁同伟看了下表，现在是下午一点30分。 “想立功吗？” 苏珊珊不懂，刚说走路的事，怎么又扯到立功身上了，忙点头。 祁同伟把腰间bb机放到桌面上，又用手指蘸了点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三个名字，确定她看清后快速抹去。 “你现在去查隆泰制药所有高管名下的财产清单，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三个人一定要查出问题，能做到吗？” 苏珊珊本能的就想要反驳，有问题就是有问题，没问题就是没问题，什么叫一定要查出问题。 如果没有难道还要硬扣？ 可先有李大牛珠玉在前，又有三天艰苦磨炼，一次次自我安慰和暗示下，她对祁同伟的接受程度已经达到一个相当高的地步。 “问你话呢，能不能做到，不行我找别人。” 见祁同伟生气，苏珊珊没由来的有些心慌，乖乖点头。 “很好，还有这个bb机你拿好，今晚会有人通知你扫黄，你要做的就是第一时间通知孔处，他会知道该怎么做，明白吗？” “明白。” “很好，你是本科学历，工作也有两年了对吧，做好这件事，你的副科长就没跑了。” 苏珊珊小声嘀咕“你要是不突然空降，我今年本来就要提了。” 祁同伟皱眉“你说什么？” 什么，我说我明白了。” 这女人皮肤吹弹可破，还会打扮，此刻柔柔弱弱的，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但祁厅长心硬如铁，瞪了她一眼，起身向外走。 “欸，你干嘛去？” 祁同伟头都没回“干好你分内的事，抓紧，一会银行关门了。” 就像梁群峰说的那样，抓人不难，难得是如何把即将坠入深渊的隆泰制药给重新拉回来。 女神未婚先孕，男方还跑了，第一步不是满世界找渣男，正确方法是要找一个可以接受一切的接盘侠。 祁同伟就要去帮隆泰制药找一个接盘侠。 但他不是商人，也不想长袖善舞用商人的办法来解决，我国股市开始具有标志性的是魔都证券交易所，交易时间是1990年12月19日。 而在1984年，也就是去年，京都天桥联合魔都飞乐经rm银行批准向社会发行股票。 明年9月，国内第一个证券交易柜台会正式开张。 而员工股份持有化的方案会在90年代末，千禧年初才会出现这一概念。 祁同伟要把这一概念提前，做那个第一份私有企业员工股份持有化案例的发起人。 “制毒、贩毒、跨省交易，既然你们灭绝人性，就不要怪我踩着你们申家兄妹的尸骨做阶梯，助我扬名汉东官场。” ........ 当天晚上，祁同伟带着拟好的计划书，跟随梁璐一起回家。 他也不想理梁璐，可这娘们不知道吃错什么药，给二老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大学老师不去上课，整天没事就往收购站跑。 有一次祁同伟忍不住朝梁璐说了两句重话想撵人，谁知梁璐还没说话，自家老娘先把自己臭骂了一顿。 这也罢了，关键是老爹还一脸认同.....热烈的马。 两人走到门口，梁璐突然变得扭捏起来，小声说“我先回去，你等会在进去，行吗？” “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你怕什么？” “哎呀，求求你了，十分钟，就十分钟就行....”梁璐拉着祁同伟的胳膊摇啊摇。 祁同伟脸沉了下来，刚要发作，就听梁璐话锋一转。 “一起，一起，我错了，你别生气。” “........” 被撩拨一番又无处发泄的感觉太难受了，祁同伟抽回手臂，瞪了她一眼，径自往里走。 梁璐望着他的背影，鸡贼一笑。 她的这种行为在现在叫欲拒还迎，放在20年后，那就是撩骚。偏偏尺度还把握的很好，总能敢在祁同伟爆发前寸止。 另一边，苏珊珊接到李大牛传呼，马上找到知晓内情特意值班的孔处长。 先让其他人去通知李刚，自己这边开始联系扫黄大队，亲自带着人去光明区扫黄。 呼啦啦一群人来到别墅区，孔处长找到蹲守三天的李大牛，询问无误后，一脚踹向大门。 嘭..... 大门纹丝不动，孔处长面色平静的收回颤抖的腿，示意身后拿破门锤的人上。 李大牛这可是纯实木铁门，这位孔处长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第99章 李·罪恶克星·刚 冲进别墅区，众人看到的场景是这样的，有诗云。 三男九女玩的花，你仨我仨他也仨。白酒红酒西洋酒，客厅卧室大沙发。 “抱头，蹲下，身份证拿出来。” “闭嘴，取证，把人全部带走。” 等所有人被带走后，一通电话很快从别墅区打到申正志的家里。 原本还有些睡意的申正志瞬间清醒，第一想法就是有人在搞自己，可会是谁呢？ 马上给律师打电话，要求他无论用什么办法，花多少钱，必须要把人捞出来。 又打给申霜，要求她停止一切生产，同时将所有货物转移到秘密地库，等待自己的通知。 又打电话给老四，询问他最近缉毒大队有没有异常，得知一切正常后稍稍安心。 再打电话给现任京州市长赵立春，通过他的态度来判断这件事是不是有省委市委的影子。 “喂，赵市长，抱歉啊，这么晚还打扰您。” “是申董啊，有什么事吗？” “是有点事，说来惭愧，我手底下几个高管太不让我省心，说是被市局的扫黄大队给带走了，我想问一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扫黄大队？还有这事？我不是很清楚，不过你不要着急，有误会说开就好，这样吧，明天会上我问一下周局长，你不要着急。” “好好好，谢谢您啊，改天我做东，赵市长您一定要赏光才行。” 挂断电话，申正志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沙发。 早不出问题，晚不出问题，偏偏是这个档口，三天后就是交易时间，三条暗道竟然被一锅端了。 申正志很了解手下三位干将，三人都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别看玩的花，可那些女孩全都是自愿，从不强迫。 因为三人喜欢的是刺激，却不玩虐待那套，出手还大方，根本不会出问题才对。 愤声怒吼 “到底是谁，是谁在搞我！” ......... “是我.....” 市局局长办公室，李大牛神色拘谨的站在原地，对面就是闻讯而来的周正明。 “不用紧张，这次你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听说你最近在自学准备加入我们？” “是的，周局。” “我记得84年10月1日，你还帮助市局抓捕了李建平，我还给你写了表扬信，不错，不错，是个好苗子。” 李大牛挠头笑笑，想起祁同伟嘱咐自己见到周正明就实话实说不要隐瞒，道 “当时主要是祁哥，我就是个打打杂，这次也一样，要不是祁哥让我去盯梢，我根本就不知道。” 周正明点头表示清楚，单刀直入“为应付越来越复杂的社会形势，警力不足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问题，省里下达文件，可以从各个国有单位抽调一些年轻有活力的优秀人才加入我们，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李大牛根本没有一丝犹豫，多考虑一秒都是对周局的不尊重，很干脆的接下了橄榄枝。 同时再次确定，仅凭自己这个废物点心，就别想着出人头地，要想发达，还是要抱紧祁同伟的大腿。 他相信，如果不是因为祁同伟，周正明根本不会见自己，更不会伸出橄榄枝。 祁哥，你就是我滴神..... “行了，客套话就不必说了，文件很快就会下发到你们学校，你做好心理准备，不要忘记初心，明白吗。” “明白。” 晕晕乎乎的离开市局，李大牛犹如置身在梦中，想到马上就能穿上那套神圣的衣服，他就忍不住咧开嘴傻笑。 转道直接去祁家收购站，今晚说什么也要找祁哥喝顿大酒才行。 刚走不过百米，迎面车道驶来一辆黑色桑塔纳，李大牛随意的往里扫了一眼，便再也挪不开。 “小梦....” ........ 市局，接待室。 “申夫人，您好。” 李刚和申夫人握了下手，看向另外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申夫人介绍道“这是我们隆泰制药的律师，李队您怎么在这，不是说是生活作风问题吗？” 治安和刑侦，完全是两种概念，李刚的突然出现让申夫人心中升起一丝忧虑，她不禁在心里想，难道真和自家老公说的那样，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扫黄打非？ 如果真是这样，那想要保释的难度可就大了。 多说多错，不说不错，专业事交给专业人办，接下来申夫人全程保持沉默，一切都由自家律师和李刚沟通。 1979年律师制度开始恢复重建，1986年才实施律师资格考试，而在此之前的1985年，所有能被称作律师的人，都从事过法律工作，也就是体制内的人。 人脉关系网非常强。 远的不说，只说李刚根本就不敢得罪对方，尤其是对方搬出法律条文和一个个专业名词后，马上就败下阵。 不得不答应让对方想要面见委托人的正当诉求。 三人来到临时关押室，9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坐在地上比比划划，表情略显崩坏，明显是玩嗨了，还没缓过劲呢。 申夫人心咯噔一下，律师也不由眉头紧皱。 “申夫人你看，这已经不单单是社会治安问题，性质很恶劣。” 申夫人微微点头继续往里走，停在另一间关押室前，三个神智清醒的男人，一人蹲一个墙角。 “李队长，我需要单独和我的当事人谈一谈，请你帮我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安排好单间，律师提出要单独和三人谈谈，便关上了门。 走廊里，申夫人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从包里抽出两个厚实的信封，熟练的塞到李刚的手里。 “李队，这里面是两万，帮帮忙。” 85年的两万块钱，对标当时行情，已经可以用天价来形容。 申夫人的大出血，没有获得李刚的友谊，反而是一身正气。 “申夫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升起这个想法，可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李刚是什么人，别说是两万，就是两百万也不行。” “你放心，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市局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同样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谢谢大跌们】 第100章 员工持股 李刚的正义发言让申夫人心咯噔一下。 2万不少了，尤其是在80年代，多少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可李刚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代表什么，申夫人非常清楚。 别提什么纪律，又不是刑事案件，再过30年也能用钱解决。 这时，律师从审讯室走出来，朝着申夫人微微摇头，转而看向李刚“李队长，我要申请保释。” 李刚反问“我们还没有询问呢，你保什么释？” 这可把律师气的不轻，不由询问缘由，抓完人你不审，那你抓个毛啊。 “市局都是照章办事，审讯之前要保证嫌疑人神智清晰，需要做尿检，现在结果还没出来，当然无法审讯。” 拖....此次行动方针就是一个拖字诀，拖到申正志心慌，逼他出手露出破绽。 这个办法很笨，却很管用，申夫人带来的专业律师一身才华无法施展，只能警告李刚不要使用大记忆恢复术，自己这边希望私了交罚款，24小时后会再来。 回到家，申夫人把情况说给申正志，着重强调李刚的反常举动。 申正志没有迁怒爱人，这让一旁的申霜有点不爽，尼玛....可着你就抽我一人，独宠我一人是吧。 该找的人也找了，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只能交给时间，等待24小时后再去捞人。 申正志只希望赵立春能给点力。 “申霜，你去查一下，到时是谁举报，给我找到他....” “还是我来吧。” 一旁的申夫人接过这件事，解释道“妹妹还有厂里的事要处理，让她专心处理厂里的事情。” “好吧。” 申正志点头答应，又向申霜询问工厂最近有没有异常，得知没有后思考片刻，做出继续开工的决定。 交易时间已经确定，改是改不了了，而且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慌，如果隆泰制药刚出问题，自己就不供货，岂不是在告诉所有人，隆泰制药就是自己的大本营？ 露屁股的事绝对不能干。 ........ 另一边，梁群峰家。 梁群峰将手中的员工持股化文件放到桌面上，询问一些专业问题，比如如何保证公正性，如何让员工相信。 而且国内还没开市，计划是不是有点太超前。 “梁书记，超前代表前瞻，有风险，可收益也很大。” 政法委书记主管的是全省治安协调，经济问题是省政府的的本职工作，有天然的位置优势，想按部就班，很难出成绩。 梁群峰明白祁同伟是想要一炮走红，可他还没做好准备，或者说今日祁同伟带来的员工持股计划书，超出固有思维，是一件新事物。 而接受新事物需要时间，不能急。 “梁书记，我听说东城区最近在规划商业圈，是赵市长主导的吧，老实说，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炒地皮、建学校，带动周边经济，会有几万人直接受益，几十万人间接受益。” “可商业圈概念，临省魔都已经实施许久并取得显着成绩，用业内的评价，顶多是中规中矩。” “可您要明白，赵市长主抓一市经济，稳中有进就是胜利。” “而员工股份持有化在国内目前来说却是独一份，我们做，那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一楼客厅里，祁同伟声音清亮，侃侃而谈。 梁群峰家是复式，梁璐此刻就趴在二楼扶手上，痴迷的看着祁同伟挥洒才气。 “好吧，可你想过机器引进、销售渠道、医药科研研发，这些该怎么办，难道靠那些底层工人？” 祁同伟笑道“梁书记，这件事其实很好解决，员工持股还有一个叫法，叫风险均摊，100块钱分成两份和一百份，责任和压力都会小很多。” “引进该领域的尖端人才让他们技术入股，科研研发就不是问题，找长袖善舞有人脉的人进行资源入股，机器引进和销售渠道也不会是问题。” “您也知道，开厂要有人、有钱、有关系、有技术，现在我们把它们分开，我国复合型人才比较短缺，可单一性人才还是不缺的。” 合作只有共赢才能长久，祁同伟可是知道面前这位前世岳丈的恐怖人脉，各行各业就没有他不认识的。 选择向梁群峰靠拢，看重的就是这点。 客厅陷入安静，大约过去半个小时，梁群峰遵循内心做出利益最大化的决定。 同意。 办成了，未来隆泰制药就是他梁群峰的政绩工程，隆泰制药发展越好，他的收益就会越大，而且这不是单一的一次收益，而是长期可持续的收益。 办不成，损失会有，但不会太大，一九开吧，成了拿九分收益，失败损失一分颜面。 “年轻人，有冲劲按你的想法来，说说吧，需要我提供什么。” 接下来的谈话比较肮脏，人员选择，也就是利益分配， 梁群峰超然物外。 可他有两个儿子，手底下一大帮人，会一点想法都没有？ 借着这个空档把七大姑八大姨安排进去当原始股东，以后是不是就能躺着挣钱了？ 浑水摸鱼赚取点个人利益可以，但也要为那8000员工负责。 董事长、科研部长、公关部长、后勤部长、总经理，这些重要岗位必须要有真材实料。 他隐晦提醒一下梁群峰，未来隆泰制药蒸蒸日上，那就是政绩工程，可要是快速倒塌，那可就是巧取豪夺、贪污腐败了。 其中的红线，可一定要守住啊，老梁。 接到信号。 梁群峰沉思片刻，脑海中的人名一下祛除了一大半，却也一时间犯了难。 突然之间，谁能说准谁就一定合适？ “梁书记，工人会长要在员工内部找一位资格老，人缘好的担任，董事长是不是也可以，毕竟这是他们自己的公司，会少许多抵抗情绪。” “你有人选？” “有点想法，不过主要还是看您，您是车头，您指哪，我跟着就行。” 第101章 没错，就是我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住别墅、喝红酒、吃鱼子酱，自诩上流社会精英，可只要被铁拳顶上，都是水中花镜中月。 祁同伟对毒枭深恶痛绝，只要你敢干，那你和你的产业都会变成资粮，成为祁厅长的进部阶梯。 根本不需要放到会议室上讨论，申正志的命运就在梁群峰家的客厅里被决定。 至于把董事长的位置给基层工人担任的提议，梁群峰思考一会，还是拒绝了。 给出的理由是德不配位，必有灾厄。 直白点说就是太傻太天真的人，不好沟通。 祁同伟不会在这种事上直接和梁群峰唱反调，心中早有办法最后达成目的。 正事谈完。 祁同伟提出告辞。 等他离开后，梁群峰抬头望向二楼，有些无奈道“人都走了，你还不下来。” “是啊，人都走了，我该回去睡觉了。” 撂下一句让梁群峰干瞪眼的话，转身便回了屋。 “这孩子......” 梁群峰有点无奈，不太看好两人。祁同伟有才，看似锋芒内敛，实则傲气十足，嫁给他，以后注定要受气。 ....... 祁家收购站。 躺在床上，祁同伟在心中筛选前世成功，目前还没发家的商人，哪些符合如今的隆泰制药。 张天华，前世企业500强的老总，目前正在隆泰制药研发部工作，会在90年离开独自创业，直至公司上市。 火车跑的快，全靠车头带， 历史经验告诉祁同伟，扶持张天华上位，才是对隆泰制药8000员工最大的负责。 可惜这个理由无法直接告诉梁群峰。 “实行员工持股，我的功劳就是无可争议，梁群峰也没办法抹杀，扶持张天华会让这座政绩工程长长久久。” “成年人讲的是利益，我不能跟梁群峰对着干，而是要让他看到利益和难题。” 时光流逝，翌日清晨。 一大早，梁璐拎着5份包子和豆浆，敲响大门。 开门的是早有准备的祁母，她一手接过早餐，一手拉着梁璐，边走边唠家常。 “璐璐啊，你整天来着，不会影响工作吧？” “不会的阿姨，学校马上放暑假，不忙，正好我现在刚被评为讲师，下学期才会带班。” “那就好，那就好....快进屋。” 祁同伟起床就见到这幅其乐融融的场景，嘴角一抽，闷头吃饭。 “也不知道这梁璐这辈子抽了什么疯，天天往收购站跑就算了，还帮着干活，可我记得她有洁癖啊。” 默默想着，吃了两个包子，祁同伟便起身往外走。 “这孩子，也不知道打个招呼....璐璐啊，你别介意，等他下班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璐璐.....？” 正花痴的看着祁同伟远去的梁璐，听到呼唤，憨憨的收回目光“啊？怎么了？” “没事，吃饭。” 祁母露出姨母笑，这给高小琴气的，恨恨的又多吃俩包子。 祁同伟来到专案组，找到苏珊珊询问。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苏珊珊一脸兴奋，她现在是彻底服了祁同伟，昨晚抓的那三人，每个人名下都有大量来历不明的资金。 “祁同伟，你到底是怎么知道他们有问题的，还有啊，明明是赃款，他们怎么就敢正大光明的往银行存，说说呗。” 祁同伟笑笑。 贪财好色的人，注定要在这方面栽跟头，银行工作的那些漂亮又有气质的女职员也很辛苦，每个季度都有存款任务。 只要有一双慧眼，能找准目标付出一丢丢的代价，生活就会变得很润。 他意有所指的说“有些事，只要开个口子，尝到甜头，就很难在回头了....存钱嘛，有利息。” 苏珊珊是成年人，联想到昨天那个漂亮女柜员眼中的惊慌，恍然大悟。 搜嘎..... 祁同伟又询问昨晚是谁去市局捞人，得知是申正志老婆柳念梦，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接下来就是拖延和误导。 祁同伟又找到孔处长，把想法说了一遍。 “你这样做是在以身饲虎，很危险。” 申霜又是威胁又是拍照，祁同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误导申家兄妹，让他们以为这是一次简单的打击报复事件。 至于申正志得知后会不会拿出小皮鞭抽申霜，这就不是祁同伟该考虑的问题。 很快24小时过去，申夫人和律师再次来到市局。 当得知三位高管因聚众参与xd，需要被拘留后，申夫人马上表示可以交罚款进行保释。 正义的李刚拒绝了她，并隐晦的提示，想把人带走，不要找自己，去找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兄弟祁同伟。 申夫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祁同伟搞得鬼。 她马上回家把消息告诉了申正志。 “你是说李刚为了给祁同伟出气，连钱都不要了，他们关系有那么好吗？” “李刚应该是有把柄在祁同伟手里，你忘了109当晚....” “没错，这就说得通了....好啊，好你个祁同伟，老子没弄你，你先找事是吧。” 申正志恍然，而后暴怒，马上叫来申霜让她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把祁同伟约出来，他要跟祁同伟当面谈谈。 申霜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家，生怕再晚一步就会吃上豪华套餐。 当晚，祁同伟下班便在门口看到熟悉的虎头奔。 进屋，客厅四方桌旁，高家姐妹、梁璐、申霜，各坐一面。 申霜脚下两侧放着两个精美礼盒。 祁同伟看向申霜时眼中浮现出嘲弄神色“申小姐，您怎么来了？” 话落，他还左右望了望，意思是应该没有在照相的了吧。 梁璐知道些内幕，很有眼色的带着两姐妹离开，等房间只剩下两人时，祁同伟冷笑一声 “来就来，带什么东西啊，况且您申小姐的东西，给我我也不敢吃啊，不然岂不是说我受贿。” 申霜妩媚一笑，“同伟，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有误会，我今天来是专门跟你道歉的，希望您能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这个弱女子。” 第102章 急了，急了 “道歉就不必了，如果道歉有用，还要jc干什么？” “如果被人明晃晃的算计连个屁都不放，那我穿这身衣服干什么？” 祁同伟表现的很愤怒，其中九分演、一分真。 暗地里你们申家兄妹是无恶不作，杀人不眨眼的大毒枭。 可明面上只是一个商人，是怎么敢明目张胆的算计一位前途无量的双科硕士，且还有背景的公务员。 祁同伟不顾申霜难看的脸色，自顾自的坐下，玩味笑道 “我银行里的朋友说，他们仨可是大客户....你们隆泰制药这么赚钱啊？” 申霜暗暗冷笑，谦卑的低下头“祁先生，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请高抬贵手。” 祁同伟斜睨的看向她，冷冷道“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我家不欢迎你。” 申霜脸色一变，神色有些狰狞“祁同伟，你难道真的要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 祁同伟声音拉长，一拍脑袋“你是说那五万块钱吧，放心，我已经以你我双方的共同名义给捐了出去，别我问钱哪来的，借的，也是你们逼的。” 话落，他站起身，走到申霜身前，手搭在她的肩上，俯身凑到她耳边。 “现在还能鱼死网破吗？” “你.....” “你什么你...”祁同伟直起脊背，俯视着她“有些人天生就坏的流脓，无冤无仇的非要算计来算计去。” 说完，抬手指向门外“滚.....” 申霜眼中闪过怨毒，却又不敢发作，带着礼品，狼狈的离开收购站。 ........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听完申霜的复述，申正志咬着牙，皮鞭、咬木，一条龙服务。 噼里啪啦....... 发泄完怒火，申正志联系省法制报报社编辑程会再去邀请。 这次祁同伟没有拒绝，有些事过犹不及，真把申正志逼急了，很可能会狗急跳墙，不符合拖字诀的初衷。 将想法上报给专案组，征得同意后，按照约定时间去往丽都大酒店。 丽都大酒店五楼，豪华包厢。 双头鲍、澳洲龙虾、帝王蟹、鱼翅、大雁、甚至还有熊掌。申正志坐在主位，左边是爱人，右边是申霜，程会坐在一侧。 “没人拍照吧？” 这句开场白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申正志尬笑一声“大才子真会开玩笑，申某怎么会做这么无聊的事，你要是不信，可以随便检查。” 祁同伟啧啧两声“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老话说的真对..... 你说当初是你们定的价，我负责干活，我是忙里忙外一点都不敢耽搁，文章发了，效果也不错，完事你们跟我说钱给多了。 都说社会复杂，社会复杂，我可真是涨见识了。” 什么叫打脸，祁同伟的话就是在啪啪打申正志的脸，尤其是语气中蕴含的鄙夷，和看臭虫一样看三人的眼神，深深刺激了三人。 饶是如此，祁同伟还是没打算放过三人，骑脸开始输出。 “第一次见面，你说你开会，第二次你放我鸽子，第三次是文章发布后，你申董事长就露个面。 这也没什么，萍水相逢，你出钱，我干活。 现在出问题了你请我吃海鲜鲍鱼，贱不贱啊，早干什么去了。” 说完，他看向程会。 “程哥，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来评评理，这是卸磨杀驴，那我岂不成了祁驴了？” 程会很惶恐，如坐针毡。很佩服祁同伟的勇气，这可是申总啊，太刚了。 硬着头皮道 “先把话说开，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据我了解申总不是小气的人。” 祁同伟很认真的点点头“申董，解释解释吧，我是挡你道了，还是哪个地方惹你不开心让你这么整我，还是说你需要我的职业来给你提供什么便利....不然说不通啊。” 说完又狠狠敲了敲桌子，骂道“老子才刚毕业，刚进政法委参加工作，你踏马就要毁我，今你不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咱们就不死不休，艹！！！”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祁同伟说着说着还真感觉有点委屈，我开收购站是为了养家糊口，都特么捡破烂了你都惦记，你还是人吗你。 “祁先生消消气。” 申夫人起身靠近给他倒了杯酒，缓解看似剑拔弩张的气氛。 聪明人总能在只言片语中抓住重点。 第一，祁同伟主动告知5万块钱已经捐了。 第二，强调自身受的委屈。 两者一结合，就会产生神奇的化学效应。 申正志能黑白两道通吃，可不是吃干饭的，瞬间就意识到祁同伟在以退为进，而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要获取更大利益，想要更多。 不然完全可以隐瞒捐款事实，不来应约，不死不休的做过一场。 心中有数，申正志神色变得从容，充分展现商业精英的优秀品质，面对辱骂可以做到唾面自干。 可惜，申正志的核心诉求是尽快放人，祁同伟的核心诉求是绝不放人。 根本利益出现冲突，谈判注定会失败，只是祁同伟在临走前态度出现一丝松动，像扔进河里的饵食，勾引申正志，给他一丝希望。 看着满桌没吃一口的菜肴，申正志陷入思忖，后天就是正式交易时间，自己拖不起。 第二天， 再次约见祁同伟，还是丽都大酒店，相同的包间。 还是鲍鱼、龙虾、鱼翅，只不过这次多了一个小袋子。 20万现金。 申正志的本意是用金钱贿赂祁同伟，却被祁同伟捕捉到他的焦急和渴望。 “第一天道歉，第二天就拿钱，20万，真是大手笔，看来是真急了。” “是要临近交易时间了吗。” 心中想着，祁同伟不动声色的开始试探。 “申老板有诚意，我要是在不依不饶，倒是我的不是了，这样，钱你拿回去，我不需要，三天后我放人，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不要钱，还放人....什么意思，是试探我，还是怕了，或者是觉得钱少？ 申正志勾了勾手，又拿出10万，总共30万，往祁同伟面前轻轻一推。 呜呜呜，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谢谢大跌们】 第103章 春雷行动 整整三摞百元大钞就这么摆放在桌面上，推到祁同伟面前。 申正志非常自信，没有哪个普通人能拒绝这么大的一份钱，尤其是山沟里出来的祁同伟。 85年30万是什么概念，后世走在时尚最前沿的奔驰跑车，动辄几百上千万，而现在最牛的虎头奔，也不过售价五万英镑，折算过来才不到24万。 给你一千万，一笑泯恩仇怎么样？ 脑子没什么大病的应该都会笑笑，看在钱的面子上。 可祁同伟只是玩味的看了一眼，摇摇头。 申正志眉头一皱，什么意思，嫌少？......他强压心中涌起的怒意，声音渐冷“祁先生，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饶你，谁饶我？” 知道你申正志的制d加工厂在隆泰制药厂区，又突然多出来百分之三十工业垃圾，说明你正在提纯大量麻黄素。 可还不够，还要推算确认有没有加工成‘甲基苯丙胺’ 这才是让李大牛蹲点扫黄的根本原因。 两次来丽都大酒店，就是要当面试探做出判断确定行动时间。 30万，大手笔，可这笔钱不是给祁同伟花，而是化作钟锤，敲响申家兄妹的丧钟。 估算出交易时间不会超过三天，说明麻黄素肯定已经加工完毕，祁同伟图穷匕见，不再虚以委蛇，直接翻脸。 “既然申董没有诚意，什么事只会拿钱来解决问题，那么不好意思，我还很忙，就不奉陪了。” 说完，起身边走，无一人敢拦。 申正志目送祁同伟离开。 他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紧咬的牙关和紧握的拳头在极力压抑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愤怒。 “举报的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 被他眸底翻腾汹涌的怒火震慑住，申夫人犹如被施了定身咒，轻轻点头。 “货准备好了吗？” 这句话问的是申霜，原本应该今晚就能完成生产，可三天前那晚耽搁了一夜，按照正常进度，需要后天才能完成。 可明晚就是交易时间，后天，黄瓜菜都凉了。 用颤音将问题说了出来。 “吸.......” 申正志深深吸了口气，屋漏偏逢连夜雨，可这次他连抽申霜的时间都没有，吩咐她晚上加班加点必须完成。 货必须要出，而且是足额足量的出，不出，底裤就会露出来，隆泰制药刚闹出动静，你供货就出了问题。 这跟满全世界喊隆泰制药是d窝有什么区别？ 前世申正志能一直逍遥，最大的原因是灯下黑，是意料之外。 这层金身绝对不能出现一丝污垢，绝不允许，谁往金身上泼脏水，要么跪下，要么死！ “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祁同伟啊祁同伟，你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天堂有路你不走，你非要逼我。” 申正志眼中闪过一丝嗜血。 “小梦，你去安排人把那个举报的四肢全部打断，注意别闹出人命。” “申霜，吩咐老四，他不是一直在跟老瞎子争地盘吗，让他准备一下，明晚叫齐所有人，给我打....明天晚上，我要看到京州乱起来。” “那祁同伟呢？”申霜问。 申正志很想现在就弄死祁同伟，可理智告诉自己，祁同伟现在还不能出事，当务之急是完成交易，一切都要为之让步。 “一个死人，你还在乎他早死晚死.......还是说，你舍不得？”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亲自送他上路。” 步步为营的围猎，麻痹着申家兄妹一退再退，而意识到无法在谈判桌上达成共识，两兄妹展现出独属于d枭的嗜血獠牙。 当申霜那张冷艳的脸上浮现出煞气时，犹如来自地狱的罗刹，浑身散发的杀气也在告诉众人，人命，她不是第一次背了。 ........ 祁同伟先是去找到梁群峰汇报工作，征得同意后，现场打电话跟周正明相互通气。 汇报完毕，回到专案组，第一时间找到孔处长并让他联系周正明。 “不越级上报，好同志啊。” 老孔感慨，喜滋滋的联系周正明和梁群峰，露了回脸，分润了一下功劳。 等人到齐，所有专案组成员全部来到会议室。 祁同伟将丽都大酒店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并作出大胆推测，建议今晚开展抓捕行动。 “我觉得这样不妥，还是等交易时抓捕更稳妥。” 李刚提出不同意见，想要拔出萝卜带出泥，一菜两吃，一网打尽。 如果祁同伟无资源、无背景、没人支持，只是一个小小科员，也许还要费心解释据理力争，最后还很可能失败，只能悠然长叹。 可祁同伟是谁、政法委第一负责人孔处长支持自己，市局局长兼专案组组长周正明支持自己，省政法委书记支持自己。 你一个小小副处，你就闭嘴吧你。 孔处长举手，在周正明同意后开口，他尊重祁同伟，所以支持祁同伟。 “兵贵神速，面面俱到很可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支持祁同伟。” 苏珊珊马上举手赞同。 政法委下驻干部共进退，三人一体。 剩下的专案组成员见状也纷纷举手，半年了，人生有多少个半年，再拖下去，人都老了。 干吧......先整点成绩出来，不然月月工资领的都亏心。 李刚还想在争取一下，周正明直接抬手制止。 “同志们，这半年来大家的工作表现，我都是看在眼里，正好这里还有政法委的同志们在，我就跟大家说说心里话。 维护社会治安、促进和谐发展的工作，不能一跃而就。 大家要想明白一个问题，我们这次面对的对手可不一般，跨省运d犯罪，手上会染多少无辜鲜血？ 现在我们把申家兄妹所有暗道封死，他会不会狗急跳墙？ 我想是会的。 而我想说的是防危杜渐不是一个口号，为了大局，我们必须要做出取舍，要确保京州稳定。 我决定先端掉申家兄妹的老巢，再顺藤摸瓜，一步步稳定高效的打击犯罪分子。 并同意政法委同志的提议，此次行动代号为春雷，由我为组长统筹协调，孔处长和李支队为副组长协助，明白吗！” “明白*n” 第104章 情种李大牛 人逢喜事精神爽，李大牛今天接到通知，让他三天后去市局报到。 从此以后，他就是一名光荣的rmjc了。 “光宗耀祖，光宗耀祖啊。” 汉东政法大学校外的烧烤摊旁，李大牛坐在小马上，一口串、一口酒，喝的惬意极了。 身旁两人是当日和自己一起踹开林爱国大门，如今还是普通职工好哥们。 看着两人羡慕的眼神，李大牛得意啊。 运势来了，猪都能起飞，这句话说得太对了，当日就自己一人折返回去找祁同伟，然后自己升职加薪，成了公务员。 反观两位好兄弟还在蹉跎，而这份差距会在未来越来越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大牛在两人的恭维和祝福中晃晃悠悠的离开。 走到一个拐角，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李大牛......” 李大牛迷迷糊糊的转头，看人都有点重影了，他揉了揉眼睛，待看清来人，低声唤了一句“小梦....” 他强压心中那一丝涟漪，混沌的大脑清醒不少，笑道“我道是谁呢，这不是申夫人吗，怎么，申夫人大晚上的不睡觉，也来吃路边摊？” “上车吧，我有话对你说。” “不必，有事直说，一身酒气，别脏了你申夫人的车。” “大牛，我们已经快四年没见了吧，你现在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吗？” “说什么，你是高高在上的申夫人，我只是一个臭保安，天差地别的，有什么好说的？” 李大牛虽是这样说，可脚步却很诚实的往柳念梦身前靠，想再看清楚些。 “上车吧，有什么事我们上车说，好吗？” 这次李大牛没有拒绝。 上车后，柳念梦驱车来到东城棚户区危房地段，两人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下了车，李大牛皱眉“来这干嘛？” 柳念梦没说话，径自往前走，李大牛跟在身后，最后两人停在一处联排房前，房前有个小院，中间由不足一米高的砖墙间隔。 “我记得65年的时候，你爸把你从农村接过来，这是你家，那个是我家，我记得那时你才10岁，一晃20年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 柳念梦走进小院，像小时候一样坐在砖墙上，笑道“那时我家穷的天天饿肚子，每到晚上饭点的时候我就骑在墙上看你们家用大海碗吃面条。” “当时我就在想，你家怎么天天吃面条，我却连窝窝头都没得吃。当时我太羡慕你了，羡慕你有个能搞来许多粮票的好爸，能供你可劲吃。” 李大牛想到小时候那些事，嘴角不由翘了起来，他走到砖墙前坐在她旁边。 “我爸是供我吃，可他真揍我啊，再说了，后来每次我都不分你半碗吗。” 柳念梦点头“是啊，可你知道吗，其实我根本不想要，我怕你看不起我，可我又饿.....” 李大牛感觉她有点不对劲，舔狗心又开始作祟，关心的问“怎么了这是，和你家那口子吵架了，嗨，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床尾和，多大点事。” 柳念梦摇头“没吵架，我和正志的感情很好。” “那是怎么了，大晚上带我来着感怀青春来了.....大可不必，我李大牛的青春不必感怀。” 柳念梦低下头“大牛，对不起啊，因为我，你现在还没娶媳妇。” 李大牛像是被踩了痛脚的猫，一下就站了起来“别说这话，我不娶媳妇是因为没合适的，跟你没一点关系。” “别装了，我知道你恨我。” 李大牛怎能让女神误会，就差赌咒发誓“我可不恨你，我也想明白了，爱情这玩意，强求不得。” 柳念梦侧过头和他对视“真的不恨我？” “男人一口唾沫一个钉，真的不能在真了。” “那你为什么要报复我？” “那是因为......什么？”李大牛有点没缓过来劲“什么报复，我报复你什么了？” 柳念梦抬眼，眸底闪过一丝愤怒“隆泰制药那三名高管不是你举报的吗，你明明知道隆泰制药是正志的事业，也是我的事业，你知道你一举报，给我们隆泰制药带来多大的不良影响吗？” 她越说话音越冷“我以为就算我们没有在一起，但我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真没想到你会害我。” “怎么，就是因为我没选择你，你就要报复我，现在你目的达成了，你满意了吗？” 柳念梦的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一刀刀刺进李大牛的心脏，他突然感觉面年这个女人好陌生，陌生到自己都不敢认的地步。 “你这么想我？” 李大牛踉跄的后退，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手指着自己的胸膛“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柳念梦嗤笑一声“不是我这么想，而是你已经做了，你举报他们的时候想过我吗，想过隆泰制药吗，你没有....” 李大牛事先跟本不知道那三人来自隆泰制药，等他知道后也没觉得是什么大事，一个打工的，怎么就伤害到你柳念梦这个老板娘了？ “所以你今天来是找我兴师问罪的？” “你为了几个你们公司的员工来找我兴师问罪？” “柳念梦，你行，你真行.....你真行....” 李大牛心都碎了，感觉下一刻就要哭出来，转身便踉踉跄跄的往外走。 刚走到一个拐角，十几名手持钢管的混混将他团团围住。 他不可置信的往回看，正好看到柳念梦走出院门，冷厉淡漠的神情里夹杂着一丝丝快意。 “柳念梦，你什么意思。” 柳念梦走上前“任何敢和隆泰制药作对的人，都是我的敌人，你也不例外。” 混混头子大叫道“申夫人说了，废掉四肢，不能闹出人命....招子都给我放亮点，别往脑袋上招呼。” “废了我？小梦，你就因为这个要废了我？” “呸，瞅你踏马那副傻样，电视剧看多了吧，哥几个，给我干他.....” 第105章 背刺。 文艺点说，世间八万字，唯有情字最伤人。 正常一点就是被女神无情背刺后的无法接受，辛酸和悲愤让李大牛彻底疯狂。 再加上喝了酒，被酒精麻醉过的身体痛感变得迟钝。 “啊~” 李大牛双眸赤红，大吼一声。 他脚步发力，发疯似的冲进人群，硬挨了一棒，狠狠一拳砸在一名混混的鼻梁骨上。 嘭嘭嘭.... 雨点般的棍影砸在李大牛的后背上，柳念梦冷冷看着这一切，在她的设想里，只是这一连串密集的敲击，就能将李大牛打倒，直至站不起来。 谁知李大牛跟没事人一样，抢过被他打断鼻梁的混混手里的钢管，反手一挥逼退众人，而后高高举起，在混混惊恐的目光中，猛地砸向他的脑袋。 嘭..... 钢管和头骨碰撞，竟发出一声锤声. 空心钢管前段骤然下塌10公分，混混双眼暴突，应声倒地，很快便没了气息。 李大牛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杀了人，发了疯的打向另外一人。 战神附体？ 不，那是舔狗发疯，此刻如果给李大牛一个核爆遥控器，他会毫不犹豫的按下去。 毁灭吧这个世界....累了。 李大牛像是吃了疯狗der在人群中七进七出， 敌人闪躲，a过去。 敌人防御，a过去。 敌人进攻，a过去。 魁梧身形犹如古之恶来附体，疯魔不要命的架势好似得到疯狗拳的真传。 不一会，李大牛浑身染血，而那十几个混混全部躺在地上呻吟，其中甚至有三个已经没了气息。 李大牛喘着粗气，看向已经被吓傻了的柳念梦，一步步走了过去。 手中那个钢管被拖在地上发出咯啦啦的声响。 走到近前，李大牛脸上的狰狞消失，而是变成绝望的复杂，开口时声音都带着哭腔，控诉道 “10年前是谁跑到我面前，说被男人骗了身子还怀了孕。” “四年前，我们马上要结婚了，你突然让我辞去保卫科工作，说保卫科挣不着钱，一辈子没出息，我不答应，你直接就跟我分手。” “当时我还以为你只是跟我闹脾气，后来才知道是你的老情人从国外回来了，还成了大老板。” “你嫌我没本事，嫌我挣得少，行，人往高处走.....” “20年，我们青梅竹马从小长大，认识了20年，你却为了几个外人要废了我。” “柳念梦，你好狠的心.....” 李大牛怒吼出声，握钢管的手高高举起，吓得柳念梦猛地闭眼。 可等了许久，没有预想中的疼痛，而是咣当一声。 钢管无力的滑落在地上。 李大牛涕泪横流，而后像是被抽走所有精气神，踉跄的离开。 哀莫大于心死，最后的最后，他都不愿伤害面前的女人。 但柳念梦的绝情超过李大牛能想象的极限，在他转身走出10远的时候，柳念梦从包里掏出一把精致的54手枪。 抬手瞄准了李大牛的后背。 “李大牛，从小到大你就一直在可怜我，我不用你可怜我.....没有你我一样能过的很好，能穿新衣、开豪车，当人上人....” 柳念梦尖叫一声，骤然扣动扳机。 砰....... 枪声响起，后背白衬衫绽放一朵妖艳的血色玫瑰。 李大牛身子一颤，顿了顿，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塌，摔在地上。 啪嗒..... 紧握的手枪掉在地上， 往昔一幕幕如跑马灯一样在脑海浮现，柳念梦踉跄着后退，定了定神，冷声道“没死的就赶紧爬起来。” 混混们相互搀扶着离开此地，渐行渐远。 过了大约一分钟，被枪击冲击的休克的李大牛豁然睁眼，他费力的撑起身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凭借惊人的毅力和执念，李大牛颤抖着双腿，缓缓地站直了身子，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染红了白衬衫。 强忍着剧痛，一步一步地朝着前方的电话亭艰难挪去。每迈出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他来到电话亭，用满是鲜血的手艰难地握住听筒。 拨给了祁同伟。 “帮我接，60016884，李大牛，速回。” 传呼留言完，李大牛颤抖的将话筒放好，手无力的垂落，身子也慢慢滑靠在凉亭旁，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很快，电话声响起。 李大牛抬眼望向话筒，伸手想要抓住话筒，可脑袋越来越沉，那沾染自身鲜血的话筒明明很近，此刻却又无比遥远。 拼尽全力也无法触摸，慢慢地，抬起的手无力坠落，李大牛扯了扯嘴角“还想跟你说声谢谢呢，玛德.....” “叮铃铃.....” “叮铃铃.....” “搞什么，怎么不接电话？” 放下电话，祁同伟转身出了办公室，苏珊珊催促他快点出去集合，检查装备，马上行动就开始了。 “你先别说话。” 祁同伟制止了她的喋喋不休。 老刑侦都有一种很玄学的直觉，这种直觉不仅能在案件陷入停滞时梳理出突破口，还能在关键时候救命。 前世在孤鹰岭缉毒身中三枪的时候，就是在绝境中听到一阵儿歌，被老乡救下逃过一劫。 他现在太阳穴扑簌簌的跳，总感觉有大事发生。 “不对，李大牛一定是出事了。” 祁同伟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让苏珊珊通知孔处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又马上打电话跟通讯局，查找电话亭地点。 当得知电话亭在东城棚户区后，不祥的感觉越发浓烈。 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东城棚户区，还突然给自己打电话，一定是遇到了大麻烦。 "孔处，事发突然，我必须要去一趟东城棚户区，我怀疑上次举报人李大牛遇到了危险。" “那我在派两个同事跟你一起，人多有个照应。” 孔处长尊重祁同伟，什么事都可着他先来，自己只负责支持和后勤保障。 “好。” 叫上两名同事，驱车开往东城区。 来到电话亭，便见到倒在血泊中的李大牛。 “大牛，挺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有位大哥说大牛又工作，娶不上媳妇不合理，所以大虎加了这段，算是圆一下，感谢各位支持，尤其是微热很开心大佬，谢谢！】 第106章 查内鬼 距离最近的第一医院有20分钟车程，将李大牛抬到金杯车后座，祁同伟一边开车，一边指挥两名同事做战场急救，帮李大牛止血，人工渡气。 白天刚在丽都大酒店跟申家兄妹撕破脸，晚上李大牛就出事，要说不是申正志在搞鬼，祁同伟是不信的。 而这种残忍的报复方式，正是d贩的一贯手段。 祁同伟只是不明白，申正志是如何快速锁定李大牛，又是怎么把这位190的壮汉，带到了老城区。 被绑架？ 可说不通啊，绑架怎么会让他逃出来？ 难道是被骗过来的？ 可李大牛应该没这么傻才对。 太多疑问在祁同伟心头缭绕，只能等人醒了在询问，如果还能醒..... “不管怎样，你是我祁同伟的人，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来到第一医院，将李大牛推进急诊室，留下两人照看，他又驱车前往市局参加行动。 梁群峰为了今天这次行动，可是出了大力，不仅坐镇指挥室居中协调，还绕过省公安厅，直接找到省军区少将政治委员从武警部队里调来一个连。 这其中的妥协和博弈不是现在祁同伟能参与的，不是很清楚。 五辆军区绿卡，100多位真枪实弹的官兵整装待发。为首一人正是祁同伟大学军训的少校负责人，高配连长戴坚。 祁厅长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哪怕心中怒焰滔天，面上也能保持平静淡然，冷静应对。 “总教导~” 戴坚回头，一时间有点没认出来祁同伟，往日干净整洁无一丝褶皱的白衬衫和西服，布满斑斑点点的血迹。 同伟，你这是负伤了？” “不是我，是我们的一位同志被打击报复遭到枪击，我刚给他送去医院。” 这时，李刚、孔处长、苏珊珊也从一旁走了过来，询问缘由。 祁同伟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径自进入办公大楼，找到三位大佬。 现在是1030分，距离春雷行动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岂有此理，太猖狂了。” 听完祁同伟的汇报，周正明表现的很愤怒，自己刚把人招到市局，就遭到枪击生死不知，无疑是赤裸裸的打自己的脸。 “梁书记，我申请马上展开春雷行动，将这些犯罪分子一网打击。” 指挥室虽只有三位大佬，可各级副局长和处长队长，坐了整整一屋子。 周正明的真实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愤怒和护短，这是政治正确。 至于行动提前，完全就是玩笑话。 春雷行动这么大阵仗，岂能说提前就提前，地形选择，现场勘查，都有讲究。 手底下的人还没准备好，直接行动就是在瞎胡闹。 “老周，冷静点，都局长了，怎么还改不了你这急脾气。” 梁群峰拿出老领导的姿态还呵斥周正明，这让一旁的省委常委、少将军衔的元宏硕，看到点不一样的东西。 这哪里是在训斥，这是在所有人面前表示亲近呢。 元宏硕从接到任务来到指挥室就在思考，两人关系什么时候这般要好了，以前完全没听说啊。 现在明白这是因不知名原因，关系由暗转明了。 此刻，梁群峰的表演还没结束，他在所有人错愕羡慕的目光中看向祁同伟，询问道“同伟，这件事你怎么看。” 声线温和，犹如对待自家子侄。 尼玛..... 梁书记你这是哪是在问策，你这是在宣告主权吧.....这是什么场合，各个职位的干部都扎堆了。你不问，你问一个连科长都不是的科员干事？ 难道说此子姓梁不姓祁，是您失散多年的亲儿子？ 祁同伟没说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梁群峰见状知道这是真有想法，四人走到一个角落交谈。 “梁书记、周局、元将军，李大牛遭到枪击虽然令人愤怒，却有一个疑点。申正志如何确定举报人是李大牛，消息来源是哪里？” 周正明皱眉“你是说市局里有内鬼？” 有内鬼是肯定的，而且还不止一个，最少俩。 一个是毒鬼、一个是水鬼。 前者是专门帮助申正志运毒提供信息帮助，是绝对的自己人，隐藏的也最深。 后者这是被金钱拉拢，自诩八面玲珑的那些人，直接或间接提供一些不重要的情报。 “周局，跨省运d贩d，消息不灵通可不行，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借这个机会，甄别一下我们的内部？” 周正明声音铿锵“我相信我们的同志，没有确凿证据，我不会怀疑任何一个人。” 演...你接着演。 有些话，三位大佬能说，祁同伟说不得，这是地位决定的。 可有些话，三位大佬不能说，祁同伟却能说，这也是地位决定的。 没人能接受一个喜欢疑神疑鬼的老大，这是原则性问题。 就像古代各个皇帝只要想搞事，都会启用一些奸臣来当刀和嘴提。 祁同伟既然把问题提出，就做好了当嘴提的觉悟，他一脸倔强的看着周正明“周局，今天是李大牛，明天呢....况且真金不怕火炼，希望您慎重考虑。” “不要再说了，没有确凿证据我是不会同意的。” 祁同伟一脸悲愤，声线扬高拉长“你不同意我也要查，李大牛是我兄弟，他现在正在急救室抢救，我一定要给他一个交代！！！” 指挥室本就安静，故意拉高的声调清晰的传入所有人耳中。 心里没鬼且性格正直的会赞叹自家老大，同时唏嘘小年轻太鲁莽。可这份鲁莽却不让人讨厌，反而有些欣赏祁同伟的重情重义。 心中没鬼却时常打擦边球的人则非常讨厌自查。担心祸殃池鱼。 心中有鬼的心咯噔一下，恨不得直接暴起弄死祁同伟，却不敢露出一丝异样，心虚的不得了。 三种人，不希望自查且有胆质疑的是第二种，他们和隆泰制药没关系，却经不起查。 可祁同伟根本不给他们向自己开炮的机会。 “这次自查很简单，就是请大家把bb机都交出来，这么大的事，申正志一定会找一个自己人来询问市局动向。” “在座诸位没谁和申家兄妹有关系吧？” 三种人，全部果断闭嘴。尼玛，这申家兄妹可是大d枭，谁敢跟他有关系？ 好好好...你牛逼，要bb机是吧，给了。 【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谢谢大跌们】 第107章 锁定内鬼 “你开枪了？” 申正志尖叫一声，照着柳念梦的脸就是一巴掌。 召集社会混混打断李大牛四肢，在他申正志眼里既不是大事，花点钱就能搞定，也能警告祁同伟，完全在可控范围之内。 可开枪就不一样，性质就变了。 而且关键是人死了没有，如果死了，死无对证还好说，可现在问柳念梦，她竟然说应该是死了。 什么叫应该？ 这种事怎么能应该呢。 马上叫赵老四派人去现场，传回来的消息是人没了，就看到一地血迹，顺着血迹走到一个电话亭，最后血迹消失，疑似被人接走了。 也就是说人没死。 再打电话给各个医院询问有没有受枪伤的急诊病人，很快便知晓人现在正在第一医院手术，还没出手术室。 大概率出不来了。 先是应该，后是大概率，申正志气的想杀人，他手持话筒，冷冷的看向柳念梦。 “枪呢？” “在这...”柳念梦从包里将枪拿了出来。 申正志对电话里的赵老四吩咐，一定不能让李大牛醒过来，不管用什么办法。 “申总，下面人说手术室外有两个jc一直看着，我们的人....” “我不管，我只要结果，明白吗，结果！！！” “好的，我明白。” 挂断电话，申正志坐回沙发上静静思考，马上打电话给申霜。 安静地下室单间，申霜和两个男人友好互动，大汗淋漓。 最近压力太大，她需要释放一下。 欧耶.......s....... 电话接通，话筒传来申正志的声音 “你那边怎么样，有没有异常。” “呼呼....一切正常。” “都什么时候了，荡妇，和你那个死妈一个样......出了事，我扒了你的皮！” “嘟嘟嘟....” 申正志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从109案开始，不对，是从这个祁同伟出现开始，自己就一直诸事不顺。 而且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心慌的厉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 他看向电话，思忖片刻，慢慢拨通号码。 .......... 市局，指挥室。 长桌上的bb机整齐排列，密密麻麻。 三位大佬背对着众人，静静等待时间流逝，祁同伟面对众人，神情从容淡然。 底下各级干部都盯着长桌，有人平静，有人焦急，有人眼神闪烁，有人额头冒汗。 “滴滴....滴滴....滴滴......” 三位大佬缓缓转身。 祁同伟看向三人，得到同意后拿起bb机，是治安管理大队的一个副队长，科级干部，把人叫上来后现场回电。 打开免提。 “喂，孙哥，您怎么还没来啊，妹妹们都等您半天了。” 丸辣...... 众人眼神古怪..... 副队长如丧考妣，开口时声音都尖锐起来“王二麻子，你踏马的说清楚，什么妹妹，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告诉你，无论是妹妹还是姐姐，都别想让我给你走后门，私开地下赌场犯法，法不容情，法大于天，法律面前没有商量的余地！” 骂完，副队长看向周正明。 周正明伸手压了压，示意他赶紧挂断电话。 “等这件事结束，来我办公室.....” “是，局长！” 毫无疑问，孙队长算是干到头了，在两位省委常委面前露出屁股，未来注定惨淡。 祁同伟笑道“这个王二麻子我知道，开了个ktv，见谁都是那句妹妹都等您半天了，用王二麻子的话说叫有枣没枣打两杆。” 孙副队一个激灵，要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直接给祁同伟磕两个表示感谢。 “您说的太对了，前段时间我们接到举报把他的厂子扫了，从那以后天天呼我，为这事我家那个婆娘没少跟我闹。” 听到解释，周正明脸色缓和了不少，不耐烦挥手，让他赶紧下去。 祁同伟不动声色的观察众人反应，暗道；孙副队长给内鬼很好的演示了一遍什么叫掩耳盗铃。 你可要演的好一点，不然让申正志察觉，我很难办啊。 接下来，众人都在思考如果自己的bb机响了该如何应对，殊不知申正志根本不会傻乎乎的直接联系内鬼。 老鼠的生存法则概括下来就是六个字，谨慎、谨慎、还是谨慎。 接下来一个小时，又有5台bb机发出滴滴声，有询问何时回家的，有老友叫出去喝酒的等等.... 无论是什么理由，祁同伟笑着打趣，让他们可以自圆其说。 时间来到11点55分，场面浩大的自查活动虎头蛇尾的结束。所有人眼中的焦躁散去，不自觉的吐出一口浊气，只有两人眼神闪烁一下，随后看向挂在墙上的钟表，眼中焦躁依旧浓郁。 微表情产生真实情绪的时间非常短暂，往往在1/25秒到1/5秒之间。这个时间段是来不及受到意识的刻意控制和掩饰。 而指挥室有50多人，想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观察所有人并作出判断，无疑是难如登天。 但祁同伟拥有超忆症，他只要在周正明宣布结束的时候扫视一圈，画面就会定格在脑海，供自己随时提取。 祁同伟心中冷笑，小老鼠，找到你们了。 一位是上台的六人之一，一位不是。 上台那人是禁毒支队孟副队长，电话是妻子打来的，询问他何时回家。 孟副队长全程从容淡定，无一丝异常。 另一边，申正志坐在沙发上思忖。 市局经常加班，应该没有问题，如果是祁同伟把人接走，他现在最应该的是去找人，最快也要等到李大牛醒来才能发难。 在这之前，只要完成交易，再让李大牛永远醒不过来，哪怕李大牛跟祁同伟说了什么，没有证据也无用。 “小梦，当时除了你们，没有外人在吧？” 柳念梦摇摇头。 “你现在安排今晚那些人，让他们赶紧离开京州去外面躲几个月。” “好....” 安排好一切，申正志疲惫的倚靠在沙发上，缓缓闭眼。 “希望不要再出意外了。” 【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谢谢大跌们】 第108章 突入，突入 “同志们.....” 市局操场前，周正明站在高台前，声音铿锵。 “今天，我们即将展开一场至关重要的行动。d品，是社会的毒瘤，它侵蚀着我们的家庭，危害着我们的社会，摧毁无数人的生命和未来。” “我周正明此生最恨的就是这些人，为什么，因为这些毒贩为了一己私利，枉顾法律，漠视生命，将罪恶的d品散布到各个角落。” “但是，正义永远不会缺席！今天，你、我、我们，我们站在这里，我们肩负神圣的使命和责任，我们是法律的扞卫者，是人民的守护者。” “我不管他是谁，什么背景，高官也好，优秀企业家也罢，只要他们敢踩法律的红线，我就要抓他，送他去断头台！！！” 激昂的声音铁血干练，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待掌声停止，周正明看向梁群峰两人，两人微微点头。 周正明大手一挥，大喊出发，他本人则跟着两人一同上了一辆军车，要亲自去第一线进行指挥。 80年代的干部，小节可能有亏，但不失大国风度，能做到身先士卒，跟着士兵往第一线冲。 待一辆辆军车驶离市局，指挥室的各级干部开始小声议论。 其中缉毒孟副队长更是开始搞事，谎称肚子疼要去厕所。 周正明离开前曾吩咐心腹，要求所有人不得离开指挥室，可负责人见孟副队长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便装作思考，勉强答应下来。 等他摆脱陪同人员回到自己办公室，拿起备用bb机的时候，负责人踹开门，直接给他抓了一个现行。 “怎么会这样......” 孟副队长此刻岂能不知，自己早已被发现。 “周局料事如神，早就看出你的异常，好了老孟，别让我难做。” 两位内鬼，孟副队长被抓了一个现行，另外一个因陷得不算太深，不敢赌上一切去通风报信，一直老老实实待在指挥室。 不过这也无伤大雅，内鬼内鬼，都被发现了，什么时候炮制只是周正明一句话的事。 指挥室陷入平静，隆泰制药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周正明手握由专案组提供讯息，祁同伟制作的计划书，按部就班的开始行动。 不是他周正明没能力，写不出作战计划，而是手上这份计划书太牛逼。 人员分布，厂区地形绘图，安保巡逻时间，各个出口要道，事无巨细。 用未来的话说，这就是一份详细攻略。 人数和武器装备占优，又占据先机先发制人，想输都难。 隆泰制药厂区有四个大门，分东西南北，行动人员分成5个大队，每队20人，四队从四个正门同时涌入。 最后一队20人负责保护三位领导。 祁同伟领了一把85式狙击步枪，跟着连长戴坚带领的第一队。 靠近大门，两名身形矫健的武警官兵出列，采取先脚跟后脚掌的方式前进，一点声音都没有。 三米高的铁栏门，两人只是一个助跑借力便翻了过去，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铛铛挡....” 敲响安保室的大门，待里面的值班人员一脸疑惑的开门后，两人嗖的一下就蹿了进去。 值班室只有两人，正好一人一个，每人赏一枪托，直接把两个值班人员干翻在地。 拿出手铐给两人铐上。 “把人拉到空地，不能让他们有机会向里面报信。” 做完这一切，一人拿钥匙打开大门，众人鱼贯而出。等众人离开，两名队员重新关闭大门，就留在原地执勤警戒。 制毒车间是28号厂房，坐落在厂区靠后，途中控制住三波放哨的人， 祁同伟到达时，另外三队几乎同时间到达，一切顺利，中途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众人停在一百米外，祁同伟指着门口的监控器。 “戴连长，接下来就是硬仗了，把大楼围住，闯进去，一定不能让他们把毒品销毁。” 戴坚皮肤有些黑，这就显得他牙很白，笑起来很渗人，可以用森森白牙来形容。 “这栋楼就两层，制毒的地方在一层对吧。” “嗯，申家兄妹很谨慎又很自大，笃定没人会悄无声息的进入厂区，采用的是外紧内松的策略。” “你们负责一楼，我带人去二楼。” 祁同伟虽然级别不高，可他代表的是省委政法委，直属于梁群峰，下达命令正合适。 “行动！” 随着祁同伟一声令下，身着防弹衣、头戴钢盔的戴坚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大门。 身后众人紧随其后。 祁同伟在原地半蹲持枪瞄准监控器，在戴坚靠近大门30米的时候果断扣动扳机， 咻.... 安装消音器的狙击步枪只发出很小的微弱声响。 啪..... 监控器应声而碎，祁同伟收枪紧跟其后。 这时，两名士兵用强力的破门工具瞬间将坚固的铁门破开，发出震耳的声响。 戴坚这位虎将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刚进屋，鼻尖涌入一股刺鼻的化学气味，洁白的灯光下，百余名身穿防护服的人愣愣的看向入口处。 见到是jc，人群瞬间骚乱起来，惊慌失措的往里跑。 这些人虽然可恶，却只负责干活没什么战斗力，真正刀口舔血的是十几个打手。 打手们在短暂惊慌后，很快便意识到坏事，纷纷掏出手枪妄图负隅顽抗。 可惜，手枪和步枪差了一个级别，且戴坚所带的连队是整个军区有名的尖刀连。 噼里啪啦，一连串的枪击过后，那些敢掏枪的打手全部躺在了地上。 整个过程发生的非常快。 “不许动，全部蹲下抱头....” 戴坚大喝，快速控制局面。 “踏踏踏....” 急促且密集的脚步声响起，包括祁同伟在内的四名专案组成员越过人群直奔二楼。 这时祁同伟已经把狙击步枪背在身后，转而持着一把更适合逼仄环境作战的手枪。 “嘭嘭嘭~” 有人见势不妙，第一时间来到申霜平时待的办公室，可接连敲了好久的门，屋内一点声音都没有。 而等祁同伟等人来到二楼，制服那名打手，破开大门后发现，办公室里只有一个长满络腮胡的男人，此刻他坐在椅子上，目光平静的看着众人。 祁同伟一眼就看到办公桌上的座机。 坏了，申霜这娘们根本不在28号楼，她在远程遥控。 【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谢谢大跌们，呜呜呜.....】 第109章 申霜跑了 “坏了。” 祁同伟马上用对讲机将情况汇报给周正明。 临时指挥所设在厂区三百米外的电话亭旁边，这边刚收到消息，周正明马上命令给没来厂区，而是直接去申正志家抓捕的李刚一行人。 “李刚，我周正明，我现在命令你马上对申正志和柳念梦进行抓捕。” “是！” 挂断电话，周正明又吩咐身边第五小队，去厂区外警戒巡查，决不能让申霜逃离厂区。 一直暗中监视隆泰制药的同事很笃定，傍晚申霜进入厂区后就没出来过，所以说人现在还一定藏在厂区。 “小王，马上让局里派一辆雷达车过来。小李，你马上通知局里，把所有人全部叫来，安排人包围整个厂区，一定不能放跑申霜。” 祁同伟低头看向被剪断的电话线，将线捡起，掏出打火机烧了烧塑料皮，用力一扯，露出里面的铜丝。 两根线一扣一凝便接好。 按下座机上的回拨键，上面显示号码是30开头。 “三十号楼。” 脑海回忆整个厂区的构图，28号楼和30号楼直线距离有五百米，要抓紧才行。 “石正阳，你和小吴看着他，其他人跟我走。” 匆匆下楼，祁同伟忙而不乱，临走前还不忘看了一眼工厂生产的是什么东西，确定是b毒后又和戴坚借了五个人，杀向30号楼。 嘭~ 踹开大门，一股泥泞的旖旎气味涌入口鼻，两个身材精壮且浑身赤裸的男人躺在床上，气息全无。 上前查看了一下，祁同伟暗道坏了。 “周局，我祁同伟，我在30号楼发现两具尸体，根据判断，两人死亡时间不少于两个小时。” “什么，两个小时，怎么可能.....” 祁同伟心情沉重“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毫无疑问，我们今晚的行动事先就已经暴露了。” “混蛋！” 周正明大怒，马上打电话联系李刚，同时心中祈祷一定不要再出差错了。 “喂，我周正明，你那边什么情况，申正志抓到没有。” “报告周局，我这边一切顺利，已经成功控制住申正志和柳念梦。” “好~”周正明声音拉长，同时心中松了口气。 虽不知道申霜是如何获得消息并事先得知，可现在抓到主谋和查获大量毒品，行动就不算失败。 “马上带回局里，过了今晚，我给你庆功。” 整场行动一直持续到凌晨天蒙蒙亮的时候，整个厂区被几百名干警里三层外三层的犁了好几遍，也没找到申霜。 抛开申霜这个小瑕疵，此次行动取得巨大成功，宣传科进行拍照取证后，一箱箱d品被抬了出来。 经过清点，此次共缴获甲基苯丙胺954公斤。 与此同时，闻到腥味的各家媒体报社也纷纷派遣记者前来，希望获得第一手材料。 这时，周正明不得不宣布行动结束。 抓捕行动结束，市局的任务就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祁同伟几人的时间。 梁群峰把祁同伟叫到身边。 “同伟啊，孔处长在和市局的同事们突击审讯申正志，这里我可就交给你了。” 将孔处长和苏珊珊支走，留下祁同伟，目的自然是给他表现的机会。 祁同伟点点头，没时间再想申霜是如何逃跑，转而开始按照计划应对即将到来的大批量员工。 先让周正明安排人把28号、30号楼拉警戒线，贴封条，不许任何人出入。 接着让人把四个大门打开，不要阻拦工人正常进入车间。 “梁书记，放工人进场，不会引发混乱吧？” 周正明有点担心，按照他的意思是直接关大门贴封条，通知所有人回家休息，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在通知所有人上班， 行动开始前，梁群峰已经看了祁同伟写的行动预案，其中那句堵不如疏很有道理，贸然贴上封条，工人们不了解情况回家胡思乱想，再相互传播，很容易引起恐慌。 还是让员工们动起来，干起来，不让他们有时间胡思乱想。 时间来到7点10分的时候，第一个赶来的不是隆泰制药的某位员工，而是京州市委书记、京州市市长等一众市委班子。 随后就是省委书记和省长等一众省委班子。 祁同伟来到秘书钱才良身旁一同站在梁群峰身后，一眼就看到省长范志文身后的赵立春。 这是重开以来的第一次见面，和记忆中的不怒自威不同，此时的赵立春身形消瘦，目光锐利，如一柄出鞘的利剑。 超出省长范志文半个身位的男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发根泛白，明显是染了发。 他就是汉东一把手，省委书记平鸿振。 梁群峰迎了过去“平书记、范省长，你们来了。” 平鸿振点头“老梁，情况怎么样了？” “情况不容乐观，查出近一吨的b毒。” 行动开始前，梁群峰就单独向平鸿振汇报过，当时平鸿振还有些犹豫，毕竟隆泰制药是京州的明星企业，贸然行动，很容易造成社会恐慌。 可梁群峰信誓旦旦的保证并述说其中利害，平鸿振无法拒绝，只能同意这次行动。 事实也证明梁群峰没有危言耸听，一吨甲基苯丙胺流入市场后会造成多大危害？ 平鸿振忍不住侧头看向赵立春，见他面色没什么变化，很快便收回目光。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这帮犯罪分子，太可恶了。” 梁群峰闻言心一沉，都这个时候了，平鸿振第一时间不是询问接下来该如何做，而是帮赵立春开脱。 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直接说负责城市经济建设的赵立春市长被蒙蔽了多好。 难道昨晚平书记和沈省长达成某种自己不曾掌握的共识？ 无论怎样，几乎掌控一切权力的一把手，第一句话就定了调子，他梁群峰绝对不能拆台。 更不能在此事上再攻击赵立春。 相信平书记事后会给自己一个交代的。 梁群峰压下心中疑问，点头附和“是啊，我们都被他蒙了，前段时间这个申正志还在法制报上刊登一篇禁毒宣传。” 平鸿振诧异的哦了一声，声音微微拉长，询问 “还有这事？” 【感谢爱吃鸡蛋炒粉皮的汪植的奶茶，求五星好评，免费的小礼物，谢谢大跌们。】 第110章 老周，亏我拿你当自己人，竟然背刺我 平鸿振饶有深意的看向梁群峰身后的祁同伟，接过话头附和。 来之前，搭子来找自己谈隆泰制药，话里话外却是提醒自己赵立春这些年的不容易。 平鸿振想了想，目前汉东拿的出手的改革大将还真就只有赵立春。 问责是不可能问责的，人要保，工作也要做，不能因为一时疏忽就全盘否定一位锐意进取的好同志。 没错，无论身处什么立场，在众人眼里，现在的赵立春真的挑不出一点毛病，是位任劳任怨，勇于给自身加担子的好同志。 “老梁，现在人抓了，可这8000多员工的未来可不能马虎，你怎么看，是交给省里，还是交给赵立春同志？” 赵立春马上出列保证“平书记、梁书记，这件事是我的工作疏忽，我代表市委向省里保证，保证安置好隆泰制药员工，最大限度降低对这8000多的家庭生活影响。” 平鸿振看了眼搭子范志文，两人用眼神交换一下意见，微笑点头，看向梁群峰。 城市建设规划是市、省政府该操心的事，梁群峰主管政法，专业根本不对口。 平鸿振的本意是承认此次行动的成功，认可梁群峰的工作能力，要把烂摊子接过去投桃报李。 也让赵立春自己把屁股擦干净。 可他错估梁群峰的野心和诉求。 只见梁群峰一脸为难的看向赵立春，意思非常明确，现在毒枭申正志还在审讯室，你也在怀疑名单上，不摆在明面上说是给平书记面子。 你这么着急往上凑，是有什么见不得的事，想捂被子？ 平鸿振见状，马上意识到不妥，打了个哈哈，把话题重新来回来，问“刚刚你说那个申正志还写了篇禁毒文章，还发表了，到底怎么回事？” 提议被拒绝，赵立春还想在争取一下，可却见到省长范志文朝自己微微摇头。 得到指示，赵立春不甘的退了回去。他真跟隆泰制药没什么利益牵扯，做这些只是想尽量补救，不想影响进部。 赵立春和省长范志文还没意识到梁群峰的狼子野心，或者说早就知道梁群峰想进部，却从没把他当回事。 经济时代，一切向钱看，这是大势，你梁群峰不会搞经济，就已经被时代洪流抛弃，除了感叹生不逢时多喝两杯酒，还能怎样？ 这时，梁群峰把109专案的成立当着众人面说了一遍，着重强调文章虽是祁同伟写的，可目的却是为了不打草惊蛇，麻痹申正志。 “老梁，我要恭喜你啊，又收一位智将。” 被平鸿振当面夸赞，祁同伟表现的很平静，如果是前世初出茅庐的时候，这时他一定会把握机会介绍一下自己。 可现在，还是算了吧。 梁群峰在一众班子成员面前介绍祁同伟，是造势，也是在宣誓主权，在告诉众人我身后的小伙子是我的人，你们认认，以后别乱抛橄榄枝。 很多人可能不理解，重开一世为什么还要选梁群峰，可抛开那些爱恨情仇，一个刚从农村出来的农村娃，一个是省委三把手。 这么粗的一条粗腿，只因一个梁璐就选择放弃，是不是太不把自己的事业当回事了？ 就说现在，如果没有梁群峰，祁同伟想站在平鸿振、赵立春等人面前露脸，最少需要10年。 梁群峰带给祁同伟的政治平台，就和后世的便利店和世界五百强一样，堪称云泥之别。 这时，周正明小跑着从远处而来，到了近前挨个问好。 “梁书记，会议室准备好了。” 梁群峰点头，征得平鸿振的同意，带着众人往里走。 途中赵立春路过周正平的时候，板着一张臭脸深深看了他一眼。 这么大的事，你周正明竟然绕过市委直接跟省委对接，这也就罢了，行动开始前也不通知一下。 你知道你这样搞市委有多被动，我有多被动？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周正明啊周正明，亏我拿你当自己人，你就这么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背刺我，你可真行。 “恭喜啊周局长，你这次可为咱们京州铲除一颗大毒瘤啊。” 赵立春放缓脚步，稍稍落后众人，不阴不阳的内涵周正明。 要是以往，周正明早就跪了。 作为一名市委班子成员，直系领导就是市委书记和市长，一位班长、一位副班长，谁都得罪不起。 可老话说的好，忌惮压不住进部之心。 周正明绕过市委，确实不合规矩，可抛开事实不谈，你赵立春就不能检讨一下你自己吗。 隆泰集团当年可是你的政绩工程，告诉你，你能同意吗。 就像上次市委会议的时候，这边刚抓三个隆泰制药的人，你就明里暗里的提示要讲事实，讲依据，隆泰制药是京州明星企业，要顾全大局。 什么事都顾全大局，那我周正明还要不要进部？ “赵市长，您还记得上次开会的时候吗，其实那个时候我就想说，可当时您的一番话让我没法说，我要是说了，万一到时候出点差错吧，希望赵市长您理解。” 这一番话说得比较有水平，成功给赵立春降下三分火气。 赵立春一想对呀，这可是近一吨的d品，以自己和隆泰制药的关系，这要是行动失败让人跑了，外界怎么看？ 肯定第一个就会怀疑自己，到时候真是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成了屎。 赵立春斜了他一眼“周局长，你怀疑我？” 周正明也是老演员，闻言马上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哪能啊，我怀疑谁也不可能怀疑您，谁不知道您未来.....我就是怕闹误会。” 赵立春自然不会被三言两语忽悠，可仔细想想，这件事不知道确实比知道要好些。 隆泰制药暴雷，虽有影响，却也在可控范围之内。 “那个申正志怎么样了，招了没？” “哎呦赵市长，我一直在这忙活一夜，还没回去呢。” “嗯，一定要把申正志所有关系网挖清，我也代表市委表个态，从重处理，绝不姑息。” “明白。” 第111章 是不是搞错了，是冰糖吧？ 隆泰制药塌方，董事长申正志被捕的消息，很快就以暴风般的速度席卷京州。 京州银行。 当易行长还如往常一样来上班的时候，手底下一名副行长就闯进办公室，还不等他训斥，就听到一个堪称晴天霹雳的消息。 “易行不好了，隆泰制药出事了，申董被抓了。” 原本倚靠在沙发椅上的易行长，腾的一下站起身，瞪着眼睛“抓起来了，什么事这么严重？” 来人有些迟疑，支支吾吾的开口是厂区制d，现场搜到近一吨的d品。” 易行长闻言双腿一软，一屁股又坐回椅子上，滴溜溜的滑到桌子底下。 “行长，行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好不容易把人从桌子底下拽出来，就见易行长面色煞白，嘴里不停嘀咕着完了，完了。 任何企业，只要到达一定规模，前期投入必将需要巨额资金。 就拿隆泰来说，光占地就足足有600亩，虽说80年代地皮没有未来那么高，可这里可是汉东省会京州，工业园区政府给出的价格是打骨折，折中折，按照每平30块钱给的。 近四十万平米的工业用地是一千两百万。 还有厂房建设包括生产车间、仓库、办公楼、员工宿舍等建筑。80年代的建筑成本，每平米造价可能从几十元到上百元，如果建设总面积达到几十万平方米，那建设费用也需要几千万。 再加上生产设备，各类制药设备如反应釜、提纯设备、灌装设备、包装设备等，大规模且先进一些的设备采购下来可能需要几千万甚至更多， 还有人员研发方面，办理各种资质许可、检验检疫、水电等基础设施建设和初期投入，生产初期的原材料采购储备等， 万人大厂，从筹备到能够初步运转起来，需要一亿到两亿。 申正志是归国华侨商人，家底丰厚，可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钱..... 怎么办，只能一点点的向银行借。 经过三年时间相处磨合，目前申正志以隆泰制药的名义向京州银行借贷1亿两千万。 易行长紧紧抓住副行长的手，一脸希翼“那个，会不会是搞错了，那一吨根本不是什么d品，而是冰糖啊。” 副行长嘴角一抽一抽的，神特么冰糖 “易行，听说昨天省里连部队都出动了，真枪实弹出动近千人，咋可能是因为冰糖抓申总啊。” 易行长闻言，面色又白了三分，他捂着胸口，眼皮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快，快来人呐，快打120，快。” 另一边，京州上层商圈、商会会长等，都通过情报渠道知道，没事就和自己打高尔夫的申总，要凉了。 “一吨d品，嚯艹，这么牛逼.....咱们公司和隆泰没有什么债务纠纷吧。” “没有。” “那就好。” 往日的那些朋友，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是切割，表示申总是谁，完全不熟好吧。 当然，这只是很小一部分，更大一部分都盯上了隆泰制药本身。 “人是肯定要被枪毙的，可我就是担心隆泰制药那8000员工，他们多可怜啊，咱们应该帮帮忙呀。” 像是嗅到血腥味道的鲨鱼，都将目光盯到隆泰制药上，想着该以怎样的姿态去找赵市长， 嗯，一定要大义凛然，一身正气的去才行。 不然不好压价。 “隆泰制药目前市值最少也要1.5个亿，可出了这么大的事，信誉受损严重，这么一个烂摊子，能拍出多少钱，我出3000万，应该不少了吧？”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没人会直接去宣布接管隆泰，承担那一亿多的债务，他们都在等京州银行易行长找个风水好一点的大海跳下去，或者寻个高些的地方跳下去。 然后隆泰宣布破产，银行强制收回，最后低价拍卖。 ....... 市局，审讯室。 申正志有些憔悴，始终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自己的商业王国，怎么一夜之间就倾塌了呢。 28号楼，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 申霜现在怎么样了，是直接被捕，还是逃了出去。 如果被捕，为什么还没看到人，如果逃了出去，会不会来救自己？ 应该会吧，再怎么说我也是她的亲哥哥。 “申正志，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我劝你坦白从宽。” 坐在申正志对面的是抓捕他的李刚，负责审讯，可申正志根本不鸟他，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饰， 就差直接说你这个小卡拉米，也想审我？ 不过想到109案件李刚面对240万的态度，申正志还是忍不住进行尝试， 蝼蚁尚且偷生。 表示只要李刚能让自己离开，就给他500万。 可惜，哪怕是给李刚一座金山，他不敢也没能力把人从市局里整出去。 利诱失败，申正志也失去交谈的欲望。 另一间审讯室，隆泰制药董事长夫人柳念梦，此刻神情有些崩溃。刚刚为了富贵下狠手枪杀了一号舔狗，一天没过，富贵就没了。 “不行，我不能死，我还年轻，我不能死。” “正志一定还有后手，我要相信他，我要挺住.....可要是不行怎么办....不能胡思乱想，相信，相信。” 柳念梦在心中呐喊，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坦白从宽，毕竟自己没有直接参与制d贩d。 只要李大牛死在医院，死无对证，就还有希望。 可身陷囹圄，她已经没能力在搞事。 “大牛哥，你安心的去吧，小梦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柳念梦在心中祈祷，那张秀丽端庄的脸，一脸虔诚的模样竟有些圣洁。 对面，韩雪一直在观察，最近她从师傅那学了个新本事，通过观察表情来推测罪犯的心理活动。 “这个柳念梦一直嘀嘀咕咕，应该是事发后的忏悔，在加把劲应该就能突破，那我可就立功啦。” 想到就做，韩雪开始一展所学。 【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 第112章 前怕狼后怕虎 隆泰厂区1号楼，大型会议室。 本该回到省委的一众班子成员，连回去的时间都没有，就借用这间会议室开始开会，可见事情多么紧急和严重。 讨论的核心根本问题是8000多员工安置问题。 至于隆泰这块匾，肯定是要摘掉。 不谈董事长制d对企业影响，订单流失，光是那一亿多的负债问题就没法解决，银行也肯定会宣布隆泰破产，进行强制回收、拍卖。 根本不需要讨论，也没人敢讨论，谁能背，谁能担这个责？ 谁能拍着胸脯说，那一个亿我管了。 范志文？ 还是赵立春？ 一号首长平鸿振敲了敲桌面“大家都说说，政府该怎么安抚老百姓，把损失降到最低。” 往日谈论经济问题时总是挥斥方遒，豪气干云的改革大将赵立春，此刻却把头压低，当起了鹌鹑。 隆泰集团突然暴雷，对他的政治生命是一次相当沉重的打击。 1亿银行贷款还不上，政府强拆拍卖，8000家庭被砸了饭碗，第一个骂的就是主导并负责隆泰制药的赵立春。 赵立春忍不住想，如果申正志没有制d，一切都是个误会该多好。 如果自己不把全部精力都放在经济建设的冲锋道路上，而是回头看看身后，是不是就能防微杜渐？ 现在这样，太被动了。 会议室里为之一寂，各级领导左顾右盼，纷纷摇头叹息，没什么好办法。 一号首长平鸿振先看了眼副班长范志文，见他如老僧入定，又看向要求京州市委避嫌的梁群峰。 “老梁，审讯的事要抓紧，要快，是误会就抓紧放人澄清，证据确凿就按程序定罪，我们等得起，老百姓可等不起。” 闻言，副班长范志文点头认同“没错，我们不能引起恐慌，要顾全大局。” 一号和二号一同施压，梁群峰只觉亚历山大。 可这本就是他的本职工作，至于话里面的双重含义，他就当没听懂，表示自己会亲自督办，尽快给省委一个结果。 一号首长平鸿振又看向赵立春“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你们市委也要抓紧拿出一个员工安置方案。” 话里话外还是要把烂摊子交给赵立春，至于交给梁群峰，这是一个从没在脑海里出现过的选项。 一个搞政法工作的，就不要参与经济建设了。 而且他现在很不爽梁群峰，这么大个事，临了才知道通气。 没错，知道你梁群峰想进部，可凡事是不是要讲究一个方式方法，内斗也不能这样把人往死里搞。 糊涂。 赵立春闻言点头，只要能把这8000员工分散安置到京州各个企业，也算是一种亡羊补牢“好的平书记，市委这边一定会拿出一个解决方案。” 会议开到这里，各层工作已经简单安排好，任务也分配到个人，已经进入尾声。 大家都开始收笔盖帽。 可对梁群峰来说，战斗才刚刚开始。 他率先对赵立春开炮“赵立春同志，方便问一下解决方案的思路是什么吗？” 会议室突的一寂。 盖帽的笔又被拔了出来，都看向赵立春。 这是要把有意识回避，最尖锐的问题重新摆到台面上来说啊。 老梁这是要干什么，吃枪药了？ 这不是把赵立春往死胡同里逼嘛......不看僧面看佛面，人家背后可是有副班长呢。 赵立春暗骂梁群峰不讲武德，你都把我精心扶持的政绩工程给砸塌了，还这么不依不饶。 欺人太甚！！！ “事发突然，目前我能想到的方向有一个原则和一个目标，既公平、合理的安置机会，尽快重新就业获得必要的生活保障，实现个人和家庭的稳定与发展的大目标。” “而原则，是以公平公正原则、以人为本原则、可持续发展原则为核心。” “具体措施我们可以建立就业信息平台，举办专场招聘会，职业培训和再就业指导。” “或者可以由市委拿出一部分钱设立创业基金，鼓励员工创业进行创业扶持。” “而对那些生活特别困难的，市委也可以对其进行困难救助。” 一番话说的非常有水平，既避过尖锐问题，又说出未来行动方针，堪称面面俱到，也很有责任心， 一号首长平鸿振就很满意，心说不愧是汉东经济改革的门面闯将，有想法。 他带头鼓掌，其余人也纷纷鼓掌，算是初步认可这个方案。 “老梁，你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了，平书记。” 话落，众人有些诧异，纷纷看向梁群峰，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你既然选择攻击，怎么突然就怂了。 这就有点虎头蛇尾的感觉。 会议结束，众人离场后，梁群峰来到平鸿振面前，声称有些情况需要汇报。 有些事，不能在大会上说，太得罪人。 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梁群峰单独跟平鸿振汇报员工持股计划。 其实最初，无论是周正明还是梁群峰，想的都跟赵立春一样，放弃隆泰，转而全力安置8000员工。 具体操作方法就是用梁群峰的人脉，把被宣布破产，强制拍卖的隆泰给买回来。 里外一倒手，死企业变成新企业。 这样做京州银行一定会出现大几千万的坏账，易行长也需要背负责任，可这就是大局。 好比下棋，有些棋子，必要的时候就必须要做出取舍。 可平鸿振毫不遮掩看好赵立春的态度，让梁群峰生出一丝无力感。 计划是很完美，一步步走下去，一定能做出成绩，到时周正明升职，他梁群峰也能露脸扬名。 可要是安置隆泰的任务不给你，或者说银行拍卖隆泰后没有抢到，落到赵立春一系人手中。 甚至是在拍卖之前，赵立春就把人员安置妥当怎么办？ 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个结果，周正明无法接受，以梁群峰马首是瞻的那群人也无法接受，梁群峰本人也无法接受。 这会让他的威信和脸面丧失殆尽，彻底沦为笑话。 “老梁，这员工持股计划很超前，也很有想法，可毕竟没有经过市场检验，还有就是时间问题，审讯宣判后在对隆泰进行财产评估，最后拍卖，最少也要半年时间，员工们等不起呀。” 【感谢微热很开心的催更，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谢谢大跌们。】 第113章 老易，成熟点，别寻死觅活 “老梁，不是我说你，这么大的事，你应该更早一些跟我通气....一晚上时间能做什么？知道你老梁嫉恶如仇，可凡事都要讲一个方式方法。” 梁群峰面色一变，这话可太重了，和指着鼻子骂自己没有大局观没有区别。 可他知道，这根本不是自己的问题，问题出在平鸿振和范志文身上，两人一定在来之前达成某种协议。 从来到隆泰开始，平鸿振就一直在为赵立春说话，百般维护。 隆泰可是赵立春主导的政绩工程，暴雷第一件事，不说直接叫纪委直接审查，最起码也要将他排除在外啊。 兜兜转转总是离不开赵立春，自己迫不得已在会议室询问，非但没有难住赵立春，反而又让他露了一次脸。 一把手和二把手联合在一起，做裁判的亲自下场，天平开始倾斜，他梁群峰这个三把手，根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颓丧的结束交谈，梁群峰怒不可遏。 早在一旁等待的祁同伟，见自家大腿一脸丧气，心咯噔一下，马上上前旁敲侧击的询问。 当得知一切始末后，祁同伟暗道“怪不得上辈子你就没斗过赵立春，我现在发现了，你就是瞻前顾后，不会吹牛逼。” “怕什么啊你，你就在会议上怼赵立春揽责就行了，这可不是请客吃饭，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你想稳健，做有把握的事，可赵立春能给你这个机会吗？” 祁同伟皱眉。 原本十拿九稳的事，就因为梁群峰不够果断，还想着保留体面不在会议上直接拿出员工持股计划，而出现变故。 这下好了，一盘活棋，一下被搞死了。 “梁书记，现在根本问题就是隆泰像银行借贷的一亿资金，钱还不上，隆泰最后的下场就是被拍卖，员工安置也会交给京州市委。” 梁群峰气哼哼的看着他，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讲了半天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可谁料祁同伟再次开口“如果我们把这一亿债务给揽过来呢？” 梁群峰眼睛一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揽，靠你还是靠我，谁揽的起啊，你知不知道京州银行行长在得知申正志被捕，直接住进了重护病房........竟说胡话。” 祁同伟心有鸿鹄之志，隆泰必须要把握在手里。 前世记忆告诉他，85年9月，世界会发生一件大事，鹰酱会为了扰乱世界经济逼迫小日子签订广场协议。 也就是众所周知的泡沫经济。 当然，这些事不能直言告诉梁群峰。 “梁书记，一亿资金说起来多，可分摊到8000员工身上，每人不过一万多块钱，如果您同意，我负责说服这8000员工，还有那个住在重护病房的行长。” “梁书记，隆泰可是京州的明星企业，我们不能让他就这样消失在历史长河里。” 祁同伟苦口婆心的劝说。 梁群峰一愣，不可置信的问“还能这么干？” 祁同伟严肃点头，“梁书记，我现在就去看望老行长，如果我无法说服他，您就当我没提。” 梁群峰深深看了他一眼，既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背着手转身走了。 祁同伟暗骂一声老毕蹬，你就当仙飘着吧。 这时，员工步履匆忙，三三两两进入厂区。 因为没有进行厂区封锁，绝大多数人还不知道自家老总已经被捕了， ....... 第一医院，高级干部病房。 祁同伟刚进屋，就发现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拽开插在手里的管子，正扒窗户想往下跳。 连忙上前把人抱住。 “放开我，让我死....让我噶....” “别啊老易，多大点事啊，至于这么想不开吗。” “放屁，那可是一个多亿，身败名裂啊身败名裂，滚开，让我死....” 易行长特别激动，都没管来人是谁，一门心思想寻死。 也不怪他，作为一个老银行家，他太清楚这件事的后果，现在死了，还能少遭不少罪。 只是祁同伟年纪劲大，愣是抱着他后腰给他拖了回来。 “老易，我今天来就是给你解决问题来了，你要死，也等我说完啊。” 这话有点效果，易行长情绪平复了不少，只是在看到祁同伟那张稚嫩的脸，又激动的要寻死。 “毛都没长的臭小子还大言不惭，放开我，让我死....让我噶....” “老易，能不能有点风度，别以貌取人，死能解决什么问题，还不是遗臭万年被人戳脊梁骨。” 祁同伟软的硬的说了小二十分钟，这才让他平静，要说这老易够惨的，堂堂一个本土城市行长，连个陪护的都没有。 想来都知道情况，把他当成了瘟神，都躲起来了。 “你到底是谁？” 祁同伟简单介绍一下自己，拿出员工持股方案给他看，道“老易，你只要能稳住不倒架，我去集资，咱一起共度难关，不就是一个亿吗，这账坏不了。” “你也是大风大浪闯过来的老前辈，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相信我。” 易行长不屑的扔掉手中文件。 “隆泰员工有8000多，你是打算没人出一万两千五百块钱？他们拿得出这么多钱？扯淡！！” “老易，你这就有点不知好歹了，我帮你这么大忙，你不打打折运作运作，咋的，你想白吃？美不死你。” 祁同伟说完走到阳台旁打开窗户“来，跳，你死...你噶.....” “你知不知道，现在所有人都放弃你了，就梁书记和我没有放弃，我们还在努力，因为我们不想有无辜之人被牵连到丢了性命。” “再瞅瞅你，遇到点事就寻死觅活，白活这么大岁数了。” “有问题你就提，我们共同克服，别动不动就撂挑子。” 易行长被骂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还是颓然的把文件捡了起来。 蝼蚁尚且偷生，况且因为这种无妄之灾丢掉性命，太冤了。 “我可以延息10年，隆泰要是接下这一亿债务，先付2000万，再给账户存3000万，确定有偿还能力，我这边就没问题。” 第114章 我靠捡破烂为生，我懂你们的苦 谈判很顺利，易行长也根本没的选，祁同伟此刻出现就是照在灰暗生命里的一束光。 祁同伟承诺，三个月内一定会把钱存到账户上，现在的问题是需要易行长去找省委一号首长平鸿振哭丧。 哭的越惨越好，一定要让平鸿振改变主意，让他同意员工持股方案的实施。 离开房间，径自下楼去外科主任办公室。 笃笃笃...... 敲门进屋，询问昨晚遭到枪击，也就是李大牛的目前情况。 “还好子弹偏离心脏一公分，不然就危险了，现在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已经醒了，但是你要注意，不要打扰病人太长时间，更不能让病人受到刺激。” 祁同伟一脸感激，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不由分说的往办公桌抽屉里塞。 时代有时代的特色，况且有些事，真没办法用简单的对错来定义。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你们rmjc为保护群众负伤，是英雄，你快拿回去。” “别，一码归一码，这不是别的，是我个人感谢您妙手救回我兄弟，应该的。” 说完，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转身就走。待办公室又只剩下一人，医生打开信封一看， 嚯，10张四人头，一千块钱。 病房外， 两名同事站在门外两侧，上前打了个招呼，透过门窗往里看，李大牛平躺在床上假寐。 “两位兄弟辛苦，一会我让市局来人替换你俩，再坚持一下。” “嗨，小事，对了昨晚行动怎么样？” “还行，除了跑了一个申霜，算是大获成功。” 申霜能逃跑，专案组一定是出了内鬼，可会是谁，祁同伟暂时没有头绪。 可能是任何一人，包括面前的两人。 按理说，看守病房是自己下达的命令，是临时决定，不该怀疑两人。 可整件事情太过巧合，没办法不多想。 “要真是两人中的其中之一是内鬼，那我也要负相应责任，毕竟是因为我，两人才有通风报信的条件。” “是深究还是装糊涂。” “必须深究，大是大非上不能在和前世一样和稀泥！” ......... 再回到隆泰厂区，时间已经来到中午，梁群峰一直没有离开，专门等祁同伟的消息，可见他也不想放弃。 当祁同伟出现在他面前，并把情况说了一遍后，马上召开隆泰内部中高层职工会议。 会议由祁同伟负责主持，梁群峰没有参加，而是让秘书钱才良跟在一旁监督。 厂区广播响起。 要求各车间主任及以上级别的工作人员，全部来大礼堂开会。 来到大礼堂，众人就发现讲台上的祁同伟和身后20名全副武装的市局同事。 疑惑的找位置坐下，心中升起一丝不妙，却又有些搞不清状况。 不等他们疑惑多久，祁同伟便开口介绍。 “喂喂...” 试了试话筒，确定没问题，单刀直入。 “大家安静一下，可能大家还很疑惑为什么叫大家来到这里，现在由我来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情况。” “在此之前，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祁同伟，目前在省委政法委工作，也是109专案组的成员。” “7月15日凌晨，专案组展开一场春雷行动，在我们厂区28号楼缴获冰d近一吨。” “申正志，隆泰制药董事长，目前涉嫌涉嫌制d贩d，已被警方控制，后续情况需要进一步审讯。” “这次叫大家来是因为大家都是隆泰的元老，希望大家能有一个心理准备，同时希望大家可以配合我们的工作，维护厂区秩序。” 春雷行动以迅疾、高效、快打为行动方针，事后又以隐秘、低调降低社会影响，大半天时间过去，这些高管根本不清楚发生这么一件大事。 此时听到，心中有鬼的高管们已经不自觉转头望向身后大门，很想直接逃离这里。尤其是听到一吨b毒，有人已经如坐针毡，后背直冒冷汗。 可台上20名真枪实弹的干警矗立，又让他们不得不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不可能，不可能，申总怎么可能是毒枭，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我不信，我不信~~” 研发部部长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情绪非常激动。 想到正在进行的药品开发项目，康老就心痛到无法呼吸，那可是自己和弟子们倾注所有心血的孩子。 铛铛挡—— 祁同伟敲了敲话筒。 “安静，大家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位好人，有什么问题可以提，我来负责给大家解答，不过还请大家举手，一个一个来。” 一名车间主任举手。 祁同伟点头示意他站起来说话。 “申总不可能贩毒，我们不信，还有你们把申总抓了，那我们公司怎么办，放人....放人....放人.....” 他说着说着竟然举起拳头开始呼吁大家，带头闹事。而被他这么一搅和，还真有十几个跟风吆喝的。 “肃静！！！” 祁同伟大声呵斥，盯着带头的那人“引导舆论、带头闹事，你想干什么，或者说你们在心虚什么？” 铿锵有力的声音压过嘈杂，让激动的人群慢慢平静，纷纷左顾右盼，茫然无措。 有两个感性的女人甚至已经小声哭了出来。 别管申正志暗地里是怎样一个人渣，可在明面上，他对手底下的员工是真的好，放眼整个京州都没有一人能比得过申正志。 树倒猢狲散这个词不能用在隆泰制药。 祁同伟也正是看清这一点，才据理力争不同意直接封厂。 他放缓语气 “诸位都在各个车间担任领导岗位，觉悟和认识是不缺的，我跟大家掏心窝子说几句。” “我本人就来自农村，连上大学的书本费都是老乡凑得，就是现在，我们家主要生活来源还是靠捡废品。” “说的好，做的好，不如吃得饱....我了解大家在想什么，担心什么。” 听到台上的年轻干部竟然是捡垃圾为生的农家子，大家不由感到一丝亲近。两个女人也停止哭泣，要听听祁同伟到底要讲什么。 【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谢谢大跌们】 第115章 挨骂也是一种认可 祁同伟把大礼堂众人分成三类， 一，心中有鬼想跑路，这种人必须要抓。 二，这里单指研发部部长康老，很看重脸面，必须要想办法争取。 最后一类人占据绝大多数，他们最关心的问题只有一个，董事长完蛋，隆泰制药怎么办，自己怎么办。 祁同伟第一句就给众人吃一颗定心丸，稳定局面。 “第一，咱们隆泰集团绝不会倒闭，政府绝不会让大家丢了饭碗，这是无可争议的铁律，所以大家不必担心，我们不能因为一个犯罪分子就让大家失去经济来源。” “第二，今天叫大家来，就是要给大家交个底，顺便让大家伙帮帮忙，回去的时候跟底下的工人们讲，别管上面如何如何，这些都跟你们没有关系。” “第三，市委和省委的领导都很关心大家.....大家伙想想，gcd的领导什么时候砸过人民群众的饭碗，领导是给咱们做主来的，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位人民群众。” 老百姓求的很少，要的就是一份安稳，这是刚需。 祁同伟把死保隆泰的态度拿出来，让大家可以把提着的心放回肚子里，瞬间便获得众人的好感，也愿意配合工作。 “领导，我想问一下，申总走了，以后我们普通职工待遇工资还和以前一样吗？” 说话的是刚刚哭泣的两个女人之一，想到平日申正志对员工的关心，她脸有些红，生怕被人骂忘恩负义，戳脊梁骨。 可一想到自家的6个娃娃，女人便顾不得那么多，还是吃饱穿暖的事最重要。 “是罪犯申正志。” 祁同伟纠正，这可不是因为一个称呼问题上纲上线，而是时刻提醒所有人，你们的申总没了，别想着他能再回来，不切实际。 “这位大姐问的问题，也是我们一直在考虑的问题，不瞒大家，我们很早就确定申正志的犯罪事实，之所以拖到现在，是省委政法委梁群峰书记一直在强调，抓捕犯罪分子很重要，可保证人民群众能正常生活更重要。” “梁群峰书记说，那些没事就讲大道理的人，就应该给他关进小黑屋饿三天。” 哈哈...... 底下传来一阵哄笑声。 祁同伟一脸感慨“梁群峰书记说的对啊，如果因为抓一个犯罪分子就让大家饿肚子，无疑是不称职的。 为此，梁群峰书记决定和隆泰制药共进退，要让大家的日子比之前过的还好才行，不然我们是打击犯罪分子，还是打击人民群众？ 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祁同伟在台上滔滔不绝的演讲，一旁负责兜底的钱才良一阵汗颜。很不理解这是有多大自信才行堂而皇之的张冠李戴。 张口一个梁书记，闭口一个梁书记，这么用梁书记的名头许诺，不怕搞砸后无法收场吗？ 钱才良自认为了解自家书记，梁群峰很讨厌别人打他的旗号许诺。 可惜，钱才良只是秘书，而祁厅长是梁群峰乘龙快婿，知晓精致利己者在结果未公布前的谨小慎微，公布后的如狼似虎。 古往今来，大浪淘沙，以成败论英雄。 祁同伟清楚的知道，当梁群峰得知礼堂讲话后一定会心生不快，可只要事后把事办成、办漂亮，他就会自动遗忘那些小瑕疵，转而更加器重自己。 一个能办事，能办成事，却又整天把自己挂在嘴边的人，这种人才，难道不值得倾注更多支持吗？ 这叫深度捆绑，也是人性。 祁同伟已经做好一会被训斥和被教育的准备，可就像两口子生活一样，不打不闹，平平淡淡，这婚早晚要离。 就是要用实际行动告诉梁群峰，自己可以冲锋陷阵，也很忠心，但不是提线木偶，而是自有一套章法。 当然，这套章法不一定对，还需要领导纠正鞭策。 安抚好底下人的情绪，拜托钱才良去通知梁群峰大礼堂。 钱才良快速离开大礼堂， 十分钟过后。 梁群峰带着还未离开的市委各级干部从后台上场，出现在讲台之上。 祁同伟把c位让了出来。 梁群峰站在最中央，来的路上钱才良简单汇报一下情况。 实话实说，梁群峰有点小生气，易行长还没去平鸿振面前哭丧，安置隆泰的任务还没到自己身上，没完成的事拿出来说，这不是把人架在火上烤吗。 万一出差错怎么办？ 谁来负责？ 还是太年轻，欠教育。 “咳咳.....” 试了试麦克，一切正常。 梁群峰开始自己的个人秀， 首先是表达对过去没看清申正志为人的痛心，其次是现在对隆泰制药未来发展的担忧，最后是保证未来隆泰制药的美好前景。 安抚好众人情绪，吩咐各级人员向底下员工解释清楚，不要闹误会，安安心心上班就行。 等会议结束，离开大礼堂，梁群峰板着一张脸，把祁同伟叫到身前训斥。 他没办法直接否定员工持股，转而说起申正志，就是在找茬骂人，释放压力。 今天在会议上，太憋屈了。 “防微杜渐，维护社会稳定，初心没有错。可你有没有想过，申正志现在还没签认罪书，你就把人给定性了？ 你是谁？ 你能代表检察院，还是能代表rm法院？瞎胡闹。” 梁群峰整整骂了祁同伟小半个小时，越骂越嗨，实在是祁同伟过往表现太过优秀，总有种掌握不住，不真实的感觉。 一亿资金缺口，这小子眼珠一转就有办法，优秀到有点吓人。 现在好了，疯狂输出半个小时，见祁同伟一副心虚忐忑的模样，梁群峰爽了。 说到底，眼前的年轻人也只是一个刚入社会的毛头小子。 “行了，你也别在我这杵着了，赶紧去联系市局，让他们快点审讯申正志，这些员工可拖不起。” “好的梁书记，我马上去办。” 等人走远，梁群峰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玉不琢不成器。 飘不怕，只要有人压。 犯错不怕，要能虚心接受批评然后改正。 而被一顿臭骂，祁同伟一点也不生气。 有些话说出来会显得很贱，不符合社会大众主流，但这也是一种机会和认可。 【感谢喜欢消山虎的何仲忽的奶茶，感谢爱吃搓鱼儿的罗文的奶茶，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评分7.0了，呜呜呜】 第116章 你就哭，哭的越惨越好 离开厂区，一步跨入市局办公楼。 109专案取得重大突破，便由暗转明，自然也就不需要继续在安全屋办公，专案组成员全部回到市局。 刚走到门口，李刚满面春风的走了过来。 “呦，祁老弟，怎么我听说一直追求你的申霜跑了？到底怎么回事，说说。” 打人打脸，骂人揭短。 整个专案组所有成员就只有祁同伟一直和申家兄妹接触，且申霜还在一直追求祁同伟。 谁能说清是不是被美人折腰？ 祁同伟无法反驳，自己行动自主，完全有时间通风报信。而李刚这货抓住机会就往上凑，还是欠调教。 “李哥，这么急着往我身上扣屎盆子，可不是兄弟该干的事，别忘了，我可是救过你的命。” 闻言，李刚脸上的笑容消失，变得铁青。 祁同伟没时间跟李刚扯闲篇，直接上楼敲响局长办公室大门。 进屋。 先把周正明离开后发生的事情，以简洁、清楚的方式说了出来。 等周正明完全理解，又开始询问梁群峰交代的事，也就是申正志目前状态和工作情况。 着重询问需要多长时间可以攻破申正志。 为了防止周正明误会自己离开市局就变飘，姿态摆的非常低。 做人这方面，祁厅长非常老道，小心维持着这份来之不易的交情。 “申正志是个油盐不进的硬骨头，不好啃啊。” “周叔，具体多长时间，你给我个准信，不然我不好说。” 周正明想了想，拿起电话把李刚叫到办公室，现场询问让李刚表态。 七天是李刚深思熟虑给出的时间，周正明思考片刻把时间改到五天，因为七天确实太长了。 祁同伟却结合梁群峰目前从急、从快的想法，也是光明正大给李刚穿小鞋，让他刚刚在楼下嘚瑟。 又把时间压缩两天，只给三天时间。 而听到只有三天时间，李刚脸沉的都能滴出水，这是针对吧，一定是吧。 祁同伟凑到周正明耳边耳语“周叔，不抓紧，员工安置可能就吹了，现在梁书记的压力非常大。” 刚刚有点变脸生出怒意的趋势。闻言面色一变，只是这次不是因为被驳了面子挂不住脸，而是急的。 事关进部大计，劳心费力近半年，要是被摘了桃子，周正明能被气死。 “李刚，这件事必须要快，不能拖，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天时间我必须要一个结果。” “是，保证完成任务。”、 周正明满意笑笑，转头瞪了祁同伟一眼，笑骂“你小子这是拿省委来压我啊。” 祁同伟连忙赔笑“哪能啊，我是市局出去的，永远都是您手下的兵。” “行了行了，还有事没有，我这忙着呢。” “那您忙，我先走。” 离开办公室， 祁同伟又去关押室门外，透过门窗看了眼申正志和柳念梦的情绪状态。 情绪稳定，心理防线很牢固，是块硬骨头。 就是神情有些萎靡，应该是落差太大没睡好，毕竟昨天还是西装革履、名贵晚礼服，今天已经戴上银手镯，套上绿马甲。 没和两人交谈，转而走出市局。 楼上，李刚有些愤愤，想起刚刚祁同伟那张丑恶的、小人得志的嘴脸，气就不打一处来。 “周局，您说这祁同伟还是咱市局走出去的吗，三天，这不难为人嘛。” 周正明横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和从哪走出去没有关系，倒是你，真该去找个扳手去修修你那颗榆木脑袋。” “知不知道什么叫工作，工作能挑挑拣拣打折扣吗，三天时间你行不行，不行我换人。” “行，我保证完成任务。” 骂走李刚，周正明有点犯愁，自己这边该做的能做的可全都做到了，老梁那边可千万别掉链子。 不然进部之路，遥遥无期。 ......... 省委办公大楼，省委书记办公室。 易行长简单整理一下仪容，便匆匆而来，见到平鸿振后，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平书记唉.....” 易行长老泪纵横，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流，就站在平鸿振面前哭。 “老易，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你说，你哭什么啊。” 刚刚在医院，祁同伟已经告诉他，平鸿振是知道员工持股计划，可是没同意，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要说两人也是老相识，他老易也算是平鸿振的老部下，没办法还好，只能听天由命。 可有办法却不采纳，就这么被放弃，心里哪能没一点怨气。 可现在老易一点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哭嚎卖惨，希望可以打动这位高高在上的一号。 “平书记，您弟妹，您侄子，您侄孙，以后就拜托您了，我老易一步踏错，错信了申正志，给银行，给组织，给国家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我认了。” “我罪该万死啊.....呜呜呜.....” 易行长捶胸顿足，满脸悔恨。 这副模样，让平鸿振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刚刚在隆泰的时候，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拒绝梁群峰啊。 毕竟都是老伙计，真要把人往死里逼吗。 可员工持股，怎么听着那么不靠谱呢。 平鸿振没有害人之心，就是求稳，喜欢用熟悉的人，成熟的案例来解决问题。 梁群峰在经济建设上毫无建树、案例也无参考，需要摸着石头过河，风险太大。 了，你也别哭了，我现在给梁群峰打电话，他刚刚跟我说了一个方案，可能会帮到你。” 易行长眨巴着小眼睛，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什么方案？” “具体情况还是让他和你说吧。” 梁群峰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乘坐汽车来到省委，进入办公室，见到坐在沙发上易行长，暗道，稳了。 祁同伟这小子，这招确实高，让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行长来哭嚎。 一个敢想，一个敢做，俩人都是人才。 瞧瞧老易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双眼肿的跟桃子一样，我滴妈，这最低哭了一个多小时。 难为你了，老易。 第117章 祁同伟开始主持工作。 省政府，省长办公室。 “立春，你们京州东城区的商业圈，现在怎么样了。” “一切正常，老百姓的接受程度很高，该给的补偿和协商都没问题，一切按照省里的指示有条不紊的推行中。” 范志文喝了口水“这次群峰书记做的有点过了，携手共进，相互配合，商量着来。可你看这次，不通气就搞出这么大动作，不仅是你，就是我都很被动啊。” 赵立春认同点头，眼中怒意难消“还好有您帮我在平书记面前说两句公道话，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范志文有些感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只是第一关，8000职工重新就业才是大难题。” 赵立春再次点头，转而问“刚刚群峰书记的态度我有点把不准，他好像不希望我来负责这8000员工安置问题。” “对啊，所以你才要尽快落实，不然岂不是随了他的愿。” “您的意思是，他想接手这个烂摊子？” “他不是要接手烂摊子，而是要吃绝户，赚名声，一锅端。利益利益，利字带刀，益字带血。” 范志文的话让赵立春脖颈发冷，凉飕飕的。 两人都以最大恶意揣测这位想要进军经济建设的竞争对手。并达成一个共识，决不能让梁群峰得逞。 “立春，我记得申正志向京州银行借贷一共一亿两千万，还了多少了？” “还了2000万，还欠银行一亿贷款，等定罪过后查抄家产，申正志名下全部产业应该会有2000万，还会差8000万的份额，这个数据可能不太准确，但上下幅度应该不会太大。” 范志文点头“这么说，隆泰制药一定会被强制拍卖，我想他如果要动文章，一定会在这里下手，你要小心呀。” “明白。” 两人从没想过梁群峰会接手那8000万的债务空额，事实上，如果祁同伟不提，连梁群峰都没想过。 要不是被逼的没有办法，梁群峰更不可能答应， 主动把饥荒往自己身上揽的事，除了祁同伟，80年代再找不到第二个人。 另一边，梁群峰得到想要的安置权，满意离开。 路上，心情大好之下询问秘书钱才良对祁同伟的看法。 秘书的基本素养是正确理解领导指示的意图。 每一句话都可能蕴藏深意，刚刚在隆泰狠批了一顿祁同伟，现在来了一趟省委又问看法，钱才良有点把握不准。 单说好，有暗讽梁群峰之嫌，单说坏，又可能让梁群峰觉得自己心胸狭隘。 只能中规中矩，好坏参半一起说。 “组织能力较强，工作方式比较大胆。” 梁群峰自然不会无的放矢，就是开心后想到祁同伟的好了，想到大礼堂三言两语，凭借组织演讲能力就能稳住局势。 大肆许诺无疑是大胆的。 为此他刚刚还狠批了一顿祁同伟，可仔细想来，祁同伟真做错了吗？ 为了109专案，市局和政法委可是谋划了半年，对隆泰制药的许多员工是突发事件，可对专案组和自己，预案可是写了一份又一份，准备的非常充分。 最后还背上那一亿的债务。 那在此刻锐意进取再大胆一点，勇于揽责让群众更相信自己，有错吗？ 梁群峰不禁自问，自己这性格是不是有点过于保守。 “这小子，有想法也不说，白白被骂了半个小时也不解释，他怕什么？” 心里想着事，便没再继续交谈，钱才良也不敢多问，车子一路行驶到单位。 刚停车，从市局而来，先一步回到单位的祁同伟上前为梁群峰开门。 对于汇报， 要有等不起、坐不住、慢不得的紧迫感， 抢着说，追着说，理直气壮的说的责任感。 “梁书记，申正志是块硬骨头，不过市局已经给出保证，三天之内一定攻破申正志。” 祁同伟的出现，可谓是恰到好处，梁群峰此刻正念着他的好，又见到他的态度。 “这件事你继续跟进，一会你在去趟检察院，把相关资料带过去，让他们先熟悉，从速、从快。” “还有啊，关于隆泰制药的相关情况也要摸清，要知道群众想的是什么，调研一下对员工持股的看法。” “叫孔阳泽配合你。” 祁同伟大喜，心说老梁给力嗷，不仅让我一个试用期科员去主持工作，还让处长配合我，牛逼。 他连门都没进，喜滋滋的离开。 等人走远，梁群峰满意一笑。 培养不是说说而已，是确实要往身上加单子，不然祁同伟一个刚入体制的新人，哪能有这些机会。 至于这样合不合规矩，官字两张嘴，全凭如何说。 “还行，知道及时汇报，没让我催。” 梁群峰笑呵呵的上楼，没看到身后秘书钱才良眼中的羡慕，这位二号首长也有点嫉妒起祁同伟。 过于关爱。 ........ 祁同伟在隆泰制药厂区、市局、单位三头跑，折腾的够呛。 这次他学聪明了，把二八大杠往单位一扔，花10块钱雇了一天的倒骑驴。 来到市局，先上楼找周正明说明情况，着重提梁群峰的急迫，风风火火取走相关文件又去了检察院。 到了检察院说明来意，工作人员带着他来到副检察长陈岩石的办公室。 “笃笃笃~” “进.....” 推门进屋，祁同伟便看到还很年轻壮硕的陈岩石。 “陈检察长您好，我是省政法委综治二处祁同伟，梁书记让我给咱们检察院送关于109专案的相关资料。” 陈岩石点点头，刚刚他已经接到梁群峰的电话，知道怎么回事。 把资料放到一边，笑道“祁同伟，我知道你，不错，小伙子很精神。” 祁同伟没时间和这老毕蹬扯闲篇，说了一些没有任何营养的垃圾话，便离开检察院。 等他离开，陈岩石有些感慨，自家宝贝闺女还没读完大一，同班同学都毕业参加工作了，这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谢谢大跌们】 第118章 你别血口喷人 “师傅，省委政法委。” 再次回到单位，经秘书钱才良通报，祁同伟再次进入书记办公室。 “同伟，你怎么又回来了？” 当然是多请示，多汇报，不能飘啦.....祁同伟认真道“梁书记，109专案文件已经送到检查院，除了这件事还有件事我拿不准。” “哦~说来听听。” “隆泰制药8000多员工，大致分为普工、技工、技术员、研究员、办公室、中高层管理人员，我想下一步是不是应该着重安抚那些科研人员，毕竟隆泰制药主流是自主研发药品，研发部也是人才聚集地，是不是先安抚他们稳住基本盘？” “嗯，人分先后，事分轻重，可以。” “可是梁书记，甲基苯丙胺也是化学提纯物，安抚之前是不是联合市局进行一次甄别行动，不然我怕出差错。” 祁同伟神色认真，带着一丝忧虑。 反观梁群峰却是饶有兴致，他发现今天祁同伟和往日有些不同，不像是刚进体制的新人，反而更像在秘书处摸爬滚打好几年的老油条。 农家子年少成名，不仅不恃才傲物，说话办事还能面面俱到，最重要的是能摆正态度。 千万不要觉得这件事简单。 想让领导放心，就先把领导装心里，可怎么做？第一步是不是要相互了解？时刻汇报请示，让领导了解你的工作思路，是不是就在这个过程中了解了。 简单来说，人和人之间，关系增长方式靠的不是才华，要靠平日相处。 梁群峰说“市局的任务也很重，短期内抽调不出太多人手，就由你们二处来完成。” 祁同伟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笃定梁群峰不会第一时间去找市局，什么事都要市局出人，岂不是显得省委政法委很没用？ 要说专业，谁能有领先时代三十年的祁厅长专业？ 以，保证完成任务。” “同伟啊，109专案的报告我看了，你的表现很亮眼，我相信你。” 从109案发开始锁定赵老四和隆泰制药，再到推测判断，面前这位年轻人完全可以用算无遗策来形容。 手底下有这么一个刑侦高手，还找市局干毛啊，自己撸袖子上多好。 “专业的事，就要用专业的人，这件事由你主导，不要让我失望。” “谢谢书记栽培，同伟绝不会让您失望。” 干了这碗鸡汤，祁同伟满面红光，犹如被打了鸡血一样，斗志昂扬。 离开办公室，秘书钱才良迎上前寒暄“同伟，你小子可真受梁书记的器重，我看这办公室的门槛早晚要让你踏烂。” 对于这位未来的省委常委，祁同伟早已决定要拉拢到自己这边，一口一个哥，叫的非常亲切，一点负担都没有。 谁让自己还没过生日，还不到21岁，现在整个省委政法委，数自己最年轻，叫谁哥都没毛病。 年轻，就是自信。 “钱哥，您就别打趣我了，再怎么着也比不上您这位二号首长。” “欸，我就是一个科级秘书，可不能瞎说，还有秘书长呢。” “嘿嘿，早晚的事。” “哈哈，你小子，等这件事了，一起喝点。” “那可太好了，早就听闻钱哥千杯不醉，到时你可要让着点弟弟。” “哈哈，什么还千杯不醉，真喝千杯，不醉死也要被撑死。” 离开单位，祁同伟先回了一趟家，进屋就看到梁璐和祁母正在摘豆角，他现在也不指望把梁璐从家里撵出去， 二老不允许。 告诉祁母今晚要通宵加班，晚上不用等自己回来。 “那你晚上吃什么，要不我一会给你送晚餐吧。”梁璐眨巴着大眼睛。 “千万别，最近晚上不安全，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家。” 这本是在普通不过的提醒，梁璐却开始扭捏起来；还知道关心人家的安全，真好。 祁同伟生怕她再说一些虎狼之词，赶紧离开。 梁璐小跑的追出门，挥手喊“注意安全。” “师傅，骑快点。” ........ 隆泰制药厂区。 孔处长今天从综治二处4个科室里抽调出20人成立工作小组，直接驻扎在隆泰制药。 专门负责解惑答疑。 “同伟，你回来了，刚刚钱秘书通知我让我配合你，你下达任务吧。” “孔处你可千万别这样说，我还小，工作经验不足，还需要你来把关呢。” 祁同伟表现的很谦逊，这让孔处长好受不少。 简单沟通过后，祁同伟便带着包括苏珊珊在内的六名同事来到研发部。 研发部一共才16个人，部长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姓康，祁同伟管他叫康老。 要说申家兄妹暴雷被抓，谁最伤心，这老头算一个。 81年康老被申正志的伟大理想打动，带着自己的学生加入隆泰制药，一直想要研发出更高效治疗哮喘疾病的药物。 如今近四年时间过去，研发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这个时候需要的是大量资金，为此他整天去找申正志催款。 不曾想款没催到，人先进了局子。 康老是又悲又怒，差点没直接被气的与世长辞。 “祁同志，公司什么时候会进入正轨，你能给老夫一个准信吗？” “康老，我今天来就是来为大家答疑解惑，给大家解决问题，你有什么困难你就直接说，我解决不了，还有领导。” “钱，研发部现在需要资金，大量资金。” 祁同伟眉毛一挑，心说这老头可真不客气，要钱就要钱，非要加个大量二字，瞧不起谁呢。 “大量具体是多少？” 康老沉思“今年二月份的时候，鹰酱那边又产出一个新型机器，80万一台究所需要4台，还有一些原材料也需要补充，大约需要50万，先来五百万吧。” 苏珊珊几人被惊的齐齐后退一步。 祁同伟更是差点没一口盐汽水喷死这个老毕蹬。 尼玛，你你你可真敢要，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前世祁同伟就知道科研烧钱，动辄就是几个亿，可85年500万，这钱不好拿呀。 “康老，你的困难我会上报给省里。” 康老神色莫名，还不等质疑，祁同伟又道“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关于制作甲基苯丙胺，我想知道这里面你们研发部有没有参与。” 康老面色一变，急声解释 “小同志，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老夫和老夫的弟子们可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 【感谢葛洲岛的晋楚的奶茶。】 第119章 威逼利诱 研发部包括康老在内一共16人，15人都是康老的弟子学生。 祁同伟印象最深的是大弟子巩新知和小弟子张天华。 张天华自然不必说，未来的上市企业老总，主要还是康老的开山大弟子兼衣钵传人。 两年后，也就是87年，隆泰制药会研发出一款治疗哮喘的特效药，88年康老辞世，同年11月，大弟子巩新知跳楼身亡，然后就是小弟子张天华离开隆泰制药。 研发部走的走散的散，可饶是如此，隆泰制药也凭借一款特效药坚持了十几年。 后来申正志落网后曾评价巩新知是愚忠且愚蠢的人。 “你知道从无到有研发一款新型药物需要多少钱嘛，天文数字，康老之所以会带着团队来隆泰，就是因为我许诺给他充足的科研资金，可太烧钱了，像无底洞一样。” “所以我才找到巩新知，让他帮我继续提纯，研究新配比。” “三天，巩新知考虑了三天，然后找我要走了原有配比。” “这小子太厉害了，只用三天就把原有配比优化百分之五十，超出市面一半纯度是什么概念，你清楚吗？” “可惜后来康老辞世，我让他负责研发部他死活不干，我就是想威胁吓唬吓唬他，他直接跳楼了。” “真的，你们信我，我杀过很多人，我从没想过要杀他，我舍不得的，你们信我.....” “呜呜呜.....这个狗杂种，这个狗杂种，呜呜呜.....他要是不死该多好，呜呜呜....” 回忆起当时申正志癫狂悔恨的模样，祁同伟明白，隆泰制药决不能失去继承康老衣钵且青出于蓝的巩新知。 还好，时间还来得及。 缴获的d品经过检测，和市面正在流通的没有太大区别，这说明巩新知还没出手。 也还好没出手，不然就算祁同伟能放过他，那些被d品迫害过的家庭也不会。 祁同伟看着面前吹胡子瞪眼的老头，笑道“康老您别急，一次例行询问而已，您要对您的弟子们有信心才行呀。” “老夫当然对自己的弟子们有信心，搞研究的怎么可能犯罪......新知，新知你过来。” 康老扭头朝外面喊，中气十足，嗓门贼大。 不一会，一位身着白大褂，三十出头，长得斯斯文文的青年走进屋。 “老师，您叫我？” “新知啊，你去把你的师弟师妹们都叫过来，祁警官有话要问。” “好....” 巩新知应了一声，又看了眼面带笑容的祁同伟，转身走出屋，他让小师弟张天华叫人，自己则回到办公室，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 “看什么呢？” 巩新知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就见祁同伟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有些慌张的把纸张放回抽屉。 什么。” 刚刚就就感觉这个巩新知不对劲，康老的表现才是亲近之人被怀疑后的表现。而他太平静了，甚至平静到心虚的程度。 跟过来一看，果然有猫腻。 祁同伟走上前，一把推开还想阻止的巩新知，打开抽屉将纸张取了出来。 摊开一看，果然是甲基苯丙胺提纯配比。 尼玛..... 话说这帮搞科研的人智商不低呀，这么重要的犯罪证据，就直接放抽屉里，藏都不藏一下？ 说好的相互尊重呢，能不能上点心，尊重一下彼此的职业？ “这是什么？” 巩新知脸色变得惨白，踉跄着往后退和祁同伟拉开距离试图获得安全感，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祁同伟踏前一步，肃杀的气息在房间弥漫，继续逼问 “说，这是什么？” “你不说是吧，好，那我来告诉你，这是甲基苯丙胺提纯配比，是能毁掉无数家庭的罪恶之源。” 巩新知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喃喃“我没办法，我没办法。” 配方还没流传出去被制作成d品流入市场，一切都还来得及，可祁同伟必须要好好吓一吓巩新知，让他知道什么能做，什么是永远不能触碰的禁区。 “不说是吧，好，我不问你了，我去找康老，我到要问问他是怎么教学生的.....” “不要，老师年龄大了，受不了这刺激，还是我自己说吧。” 巩新知马上叫住作势要走的祁同伟，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 原来事情发生在五天前，还是和祁同伟知道的一样，申正志以经费不足为由，威逼利诱巩新知。 原本昨天巩新知就想把配比交给申正志，只是昨天申正志没来厂区，没找到人，而今天一早来上班，就听说人已经落网了(⊙o⊙)… “也就是说，除了你和申正志两人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还有你这份配比有没有给其它人知道？” 巩新知摇头“除了你，在没其他人知道。” 闻言，祁同伟暗暗松了口气， 研发部是未来竞争市场的核心竞争力，关乎近万个家庭。 除非万不得已，他真不想送巩新知进局子，隆泰制药需要研发部来稳住基本盘。 “刚刚康老跟我说你们研发部还需要500万研发资金，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没那么多，前期只需要100万就可以，老师听说申总贩毒，就不想再留在隆泰制药，想离开了。” 祁同伟恍然，果然，这个老毕蹬狮子大开口，就是要跑。 “那你们的科研成果怎么办？” 巩新知苦笑“事发突然，还没想好.....不过老师已经决定要离开了，就算你们拿出500万，老师还会再要1000万，科研这东西，怎么花钱都有理。” 祁同伟把配方折叠好揣进兜里，提出一个提议，自己可以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条件是你巩新知要说服康老留下。 他没问康老为何要走，无非就是被名声拖累，觉得罪犯名下的企业太脏，不屑与之为伍。 “你帮我，我帮你，你劝劝你老师，想想那8000多员工，你们走了，他们怎么办，那可是8000多个家庭。” 巩新知苦笑“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祁同伟一脸诧异“为什么要拒绝？难道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康老的学生和毒贩纠缠不清，让康老被人戳脊梁骨？” 第120章 稳住研发室。 小辫子被攥住，巩新知不再挣扎，认命似的点点头。 祁同伟差点一个大鼻兜抽过去。 老子一心为公连你这个准犯罪分子都放过，你还甩脸子，要心怀感恩啊混蛋。 达成协议回到会议室， 祁同伟把六人分成两组，自己负责一组，苏珊珊负责一组，寻了两个单间开始对每个人单独问询，其中祁同伟负责最小的张天华。 “别紧张，只是例行询问。” “好的.....” “听说你老师想要带着你们离开隆泰制药，你怎么想的？” 张天华一愣，不是询问有没有参与制d吗，怎么问起跳槽了，这事自己怎么想的也不重要啊，老师去哪跟着就行了。 拿不准祁同伟到底是什么意思，张天华也不敢表态，只能含糊的说不清楚，没听说过。 祁同伟也不在意，以师徒为纽带的科研团队，只要师父不倒，忠诚度和凝聚力都非常强。 “天华啊，你想没想过你们这一走，这8000多职工怎么办，没错，你们的老师康老白璧无瑕，可遇事就跑，是不是少了点担当？” 张天华到底还是年轻，还不是未来商海沉浮的大佬，接受不了被人当面质疑自己的老师，忍不住反驳道 “祁警官站着说话不腰疼，那可是制毒......” 千人千面，每个人的想法都不相同，更何况趋利避害是刻在人骨子里的基因，可以理解，却不会放人。 祁同伟冷笑“你也知道是制毒，那你又没有想过，如果你们就这么跑了，外界会怎么想，谁还会在承受巨大风险资助你们？” “别跟我说你们的科研成果，你们应该和隆泰制药签合同了吧，隆泰不同意，你们要走只能净身出户，一个没有科研成果，还疑似和制毒扯上关系的团队，谁还会接受你们？” 张天华闻言面色一变，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愚蠢，老师之所以狮子大开口，怕的就是合同，想让隆泰主动放人。 可经自己的大嘴巴，底裤一下就露了出来。 屁股是红的这件事，被发现了。 祁同伟目光渐冷“没事的时候整天要钱，一有事就树倒猢狲散的想跑路，你们不仁，想不到那8000多员工，就别怪隆泰不义，封杀你们。” 另一个房间，苏珊珊秀眉微蹙。 “听说你们这些搞科研的都有自己的小圈子，现在隆泰发生这么大的事，会不会对你们造成影响？” “我个人还是相信你们的，只是如果你们拿不出确凿证据证明合成甲基苯丙胺跟你们没有一点关系，就无法堵住悠悠之口。” “这对你们未来发展很不利啊。” 不同于祁同伟的强势，苏珊珊利用性别优势给对方灌输焦虑，几句话就给对方说emo了。 两个房间，两种态度，14个科研工作人员很快就分成两派，一方是即将净身出户的恐慌，一方是未来灰暗的迷茫，全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而等祁同伟一行人走后，众人互相一交流，瞬间便达成一个共识。 绝对不能走。 “巩师兄，老师最疼你，要不你去劝劝老师？” 张天华猛点头“是啊大师兄，身正不怕影子斜，咱们还是劝劝老师，毕竟这座研究室是老师的心血，不能就这样放弃了呀。” 同门15人，能劝动康老的只有巩新知，可偏偏巩新知是个师奴，老师做啥都无条件支持。 原本众人也没抱太大希望，谁料巩新知竟很认真的应承下来。 “确实不能就这么离开，新药研发不出来，隆泰制药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很可能会面临倒闭，隆泰倒闭，8000多员工就会失业，这事情太严重了。” 闻言，众人眼睛一亮，这话说的太好了，这人啊，不能光想着自己。 “大师兄，我陪你去，哪怕是被老师责骂我也要说，工人兄弟是无辜的，我们必须要为工人兄弟们负责。” “我也去。” “同去。” 一瞬间，众人达成共识，巩新知被簇拥着前行，找到坐在椅子上发呆，神情很是憔悴的康老。 他这次算是被申正志给坑苦了，3年心血全部付诸东流不说，弟子们的未来也会受到影响。 可能怎么办，要怪只能怪他自己识人不明，错信了申正志。 “污点一旦产生就洗不掉，必须要赶紧离开和隆泰进行切割，用时间来抹平这一切。” 康老在心里打定主意， 这时，巩新知跟一众师兄弟到来，述说心中所想。 原本他还是不同意的，只是当自己视作衣钵传人的大弟子巩新知说出那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哪怕未来被人误解，也要留在隆泰把新药开发出来，这不仅是对自己，也是对8000多员工的交代。” 康老瞬间泪目，哽咽的看着一张张年轻稚嫩的面孔。 “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吗？” “老师，此事过后，天下之大，可能只有隆泰才不会怀疑我们，保住隆泰，我们的知识才会有用武之地，我同意大师兄说的。” “我也同意，这间科研室我待了三年，我还想在待5年、10年、30年、一辈子，我不想和大家分开。” “没错，那个祁警官不是说了吗，只要我们留在隆泰，就一切照旧，我想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而且我也不想和大家分开。”、 在座所有人，每人身后都有一个家庭，如果未来没有科研机构接纳他们，分道扬镳就会是必然。 可留下就会不同，前期可能会遭受一些质疑，却胜在安稳，不用追逐被迷雾笼罩的前路，等研发出新药，收获会更大。 我们就留下，新知你现在就去找祁警官，科研经费不用500万，先拿100万就行。” 康老一副大度模样，殊不知祁同伟根本没想给钱，他也没有钱。 还一百万，一百块都没有...... 还想引进先进设备，先憋着吧...... 这一天，祁同伟以相对卑鄙的方式，成功挽救前世的一个悲剧，也稳住以康老为首的科研团队。 而此刻，一直给申家兄妹办事的赵老四，正想方设法的逃离京州。 【大虎嘴了，晕晕乎乎，见谅】 第121章 老四奇妙夜 “艹，这帮臭条子，没完了是吧。” 昨夜市局全部精力都放在抓捕申家兄妹身上，大鱼抓完才轮到赵老四这个小虾米。 没错，一直在京州叱咤风云的四爷，在周正明眼里，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混混。 谁料赵老四在京州手眼通天，钻了市局的空子，赶在市局到来前跑了。 可现在火车站、货车战、各个离城要道都被管控，四爷只能带着两个心腹小弟藏在破旅馆里等待黑夜的降临。 藏了一天，出门却发现满大街全是jc。 赵老四赶忙又退回小旅馆，他也尝试过给以往的好兄弟们打电话寻求帮助，可这边刚打电话，对方答应的好好的，半个小时后就有jc来突击检查。 要不是跑得快，这回赵老四都已经落网了。 很明显，赵老四被卖了，以往那些兄弟情义，差点成了催命符。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说的就是现在的赵老四。 就在他想着要不直接去自首算了的时候，一个自称是申霜手下的男人找到了他。 一路忐忑的跟着来到一处荒废厂房地下室，在十几个黑衣人的注视下，终于见到正主。 申霜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细细品着其中滋味，从容的神情完全不是在逃，更像是度假。 “申小总，好雅兴。” 赵老四驴倒架不倒，还拿着黑社会老大的派头，一屁股就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 自顾自的倒了杯红酒，一饮而尽，一路担惊受怕，整得他口干舌燥。 申霜也不在意，淡淡的问“老四，以后有什么打算？” 别看赵老四一直听从申霜的吩咐，可他一直都是申正志的心腹，来的路上他就在想，申正志都被抓了，这个经常被抽的放荡娘们是怎么跑的？ 答案很简单，所有人都被骗了，这娘们是深藏不露，有自己的信息来源，而且还没通知申正志。 现在肯定不能再提申正志，不然自己一定出不去这座地下室。 “申小总，老四没别的本事，却也能干点脏活累活，你要是不嫌弃，老四这条命以后就交给你了。” “痛快，老四你放心，跟着我绝对不亏。” “嘿嘿，那就谢申总赏饭。” 赵老四把小字去掉，有些忧虑的询问如何离开京州，别管有多大的鸿鹄之志，离不开京州一切都白搭。 申霜则是一脸自信的表示已经找好退路，明晚的船，走水路离开京州。 最迫切的事情解决，赵老四不得不询问申正志该怎么办，这不是舍不得，而是一个态度，变节也要有个过程，哪怕是马后炮。 申霜才不会管好哥哥的死活，不然也不会单独跑，可有些事能做不能说，屋里的小弟们都看着呢。 “事发突然的人告诉我，现在我哥被看管的很严，上面人也很重视，只能先离开京州再想办法。” 赵老四心中一动， 听说市局和省里为了抓捕申家兄妹，秘密成立一个专案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 虽说人过留痕、雁过留声， 可申正志都没察觉，这臭娘们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歪打正着爬上某个专案组成员的床上？ 还有啊，刚刚旅馆里差点被条子抓，马上申霜就能派人找到自己，这能量太大了。 ........ 市局，局长办公室。 啪...... 文件被狠狠摔到桌上。 周正明指着李刚的鼻子，骂道“连个混混都抓不到，你手底下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刚刚市局来了个匿名电话，声称自己知道赵老四的位置，并给出一个地址。 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周正明让李刚负责抓捕，谁知又让人给跑了。 发了一通邪火，转而再次询问 “一直跟着赵老四那个线人呢，撤回来没有？” “撤回来了，赵老四跑的时候没带他。” 周正明点点头，不管怎么说，此次行动没有人员伤亡，就是最大的喜讯，功劳也能最大化。 “嘉奖什么的都按照最高规格，顺便在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困难，能帮就帮，出生入死一回，别让人心寒.....还有啊，审申正志的事要抓紧。” “明白。” 打发走李刚，周正明又联系正在隆泰制药的祁同伟，当得知祁同伟已经稳住研发部这个基本盘，终于露出笑意。 “小祁啊，我真不该放你去政法委，就该把你留在市局帮我。” “周叔，您这话就见外了，我在哪都是您手底下出来的兵，您有吩咐，我绝对赴汤蹈火。” “哈哈.....你小子就挑好听的说，那你怎么不跟我汇报啊，还要我给你打电话。” “哎呦周叔，您可误会我了，我这不是准备明天去您那当面跟您汇报嘛。” 你小子识趣，行了，挂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祁同伟没有义务随时汇报，可周正明就是忍不住拿他和李刚比较，越比越闹心。 也就是抓申正志没出岔子，不然周正明绝对会让李刚坐冷板凳。 另一边，李刚下楼来到审讯室，韩雪见他摆着一张臭脸，有点好奇，询问缘由后暗骂一句该。 韩雪很不爽啊，109案件最初有她一份，为此过年期间一直加班。 说好了案件封存，可你却单飞....纯纯不当人子。 “李队，要说现在局里最牛的就是你了，大大小小的事局长全让你来办，对你可谓是相当器重，我有种强烈预感，你马上就要升职了。” 一句话就让李刚多云转晴，笑着摆手 “啥升职，办案...办案......” 翌日，凌晨。 赵老四睡的正香，就被一旁的申霜给叫醒，表示现在就离开京州。 “申总，到底是怎么回事？” “提前了，我想了一下，还是越早离开越安全。” 这话赵老四是一个字都不信，狗屁的提前，这是昨天不信任自己，忽悠呢。 还好给你伺候舒服了。 别说，这申霜真是个极品，吐吐口水后，逃亡的压力都小了不少，整个人神清气爽。 出门走到事先准备好的金杯车，申霜打开后门，掀开车毯，示意赵老四钻进凹槽里。 赵老四有些犹豫，可见申霜脸上的不耐越来越明显，咬咬牙钻了进去。 啪..... 车毯落下，赵老四视线变得黑暗，没看到申霜眼中的冷意。 【感谢微热很开心的奶茶，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蟹蟹】 第122章 内鬼出现 为抓捕逃跑的申霜和赵老四，市局协同下属各级单位，分派大量警力把守在要道。盘黎大道是来往京州的要道之一，四辆警车横在要道充当路障，检查来往车辆。 这时，一辆市局的金杯出现在要道，李刚打开车门下车，神情有些疲惫。 询问负责人。 “怎么样，有情况没有。” “目前还没有，不过李队放心，我这虽然没配警犬，可我这鼻子比警犬还灵，还有这么多同事，绝不会出差错。” 李刚点点头。 “那就好，周局三令五申强调，绝不能让申霜和赵老四离开京州，千万不能让人跑咯。” “嘿嘿，放心吧。” 两人来到一边说话，其他人继续警戒，却没人检查李刚的车，开什么玩笑，人家是109专案负责人之一，检查他，吃饱了撑的。 再说，人家是来巡查的，又不是要过关。 这时，负责人腰间的对讲机响起声音。 “刘队，刘队，发现情况，发现情况，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李刚面色一变，抢过负责人的对讲机询问位置，得知就在另一条国道，马上招呼起来。 “老刘，你让你的人赶紧上车，我的车也能坐人，赶紧。” “李队，那我这里怎么办？” “留下四人，慢点不怕，抓紧.....” 被李刚这么一吆喝，老刘怕出差错，自己带着三个人留在原地继续检查，剩下人都跟着去抓人。 另一边，藏在车里的赵老四感觉车停了好久都没动静，有点心慌。 “这臭娘们到底靠不靠谱，不会出什么事吧。” 到了现在，赵老四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卖了，实在是昨天在床上，申霜在激烈交战的时候还不忘画饼，一口一个好老公和美好未来。 有一句话赵老四很认同，申霜一个女人，去外地人生地不熟，不靠自己她靠谁？ 要不是觉得那竿长枪已经彻底捣毁敌人防线，他赵老四也不能像个蛆一样窝在车底。 可随着时间流逝，赵老四越来越慌，尤其是隐约听到的狗吠声，总觉得要大祸临头。 不行，必须要看看情况，不行就赶紧跑。 想到便做，赵老四掀开车毯，透过车窗便看到两个条子牵着一条警犬在挨个排查货车，马上就要轮到自己了。 “玛德....这个傻逼，老子就不该信她。” 赵老四大怒，质问车内唯一的一位司机“这就是你们说的万无一失？我尼玛....” 别看他骂的痛快，本意却是想要询问有没有办法躲过去，谁料司机转头邪魅一笑“四哥，霜姐让我告诉你，以后少喝点酒，少抽点烟，长得五大三粗，中看不中用啊。” 说完，推开车门趴在地上大喊“警官，救命啊！” 赵老四眨眨眼，三分钟还短吗，自己天生敏感肌，快点很正常好吧..... “我尼玛......” 赵老四麻了，顾不得思考快慢的问题，他只知道自己再不快点跑，敏感肌以后再无用武之地。 抬脚狠踹后车门，嘭的一声，车门应声而开。 “站住，别跑！” 80年代的官兵素质已经非常过硬，大功在前也没有失去理智，要道排查一共四人一犬，留下两人留守原地，另外两人一狗追了过去。 边追边呼叫支援。 不叫不行呀，两人不清楚赵老四的腰子好不好，跑的是真快，狗都追不上。 田间野地，赵老四蛇皮走位，跟开了挂似的。 等李刚带着人赶到夺路围堵，废了三个多小时才把人给控制住。 “我尼玛....申霜那个臭娘们，她跑了.....你们这帮傻逼，追我干鸡毛，申霜那个臭娘们跑了。” 李刚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你特么不跑，我们能追吗，说，到底怎么回事。” “你就那个傻逼李刚吧，三国演义你没看过啊，调虎离山之计懂不懂，老子不跑被抓就是死，跑还有一线生机，你说老子跑不跑，艹。” 穷凶极恶的罪犯在最初被抓时候都很叼，这是正常情况，过段时间就好了。 众人抿着嘴，努力让自己不笑出声。 “看什么看，还不通知各队注意警惕，赶紧把人带走，我去港口一趟。” 李刚气呼呼离开，回到停车位置，起火、摘挡，在众人怪异的眼光中穿过要道，驶向港口。 行进半路，李刚转道驶入一个小道，来到一处废弃的港口，而后靠边停车，打开后车门，掀开车毯，申霜赫然在里面。 “出来吧。” 申霜费力的爬下车，一把环住李刚的脖子，红唇直接吻了上去。 初时李刚还有点抗拒，慢慢的就迎合起来。 良久唇分。 申霜一脸不舍“亲爱的，我要走了，你保重....” 李刚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其中有仇恨，也有回味“以后不要再出现在京州，不然我不会放过你....走....” 申霜妩媚一笑，转身便走。 一个星期前从祁同伟口中得知根本不存在神秘人，也让申霜看到李刚的贪婪。 还是一样的套路，带着狗仔、钱、自己，登门拜访。 以满世界宣传李刚心生歹意却被打断鼻梁，市局捂被子把狗熊当英雄威胁、又以30万利诱、最后在搭上自己色诱。 三管齐下，成功拿下李刚。 七次过后，申霜从李刚嘴里听到专案组的事，说实话，当时她都被吓尿了，而后就是一阵庆幸还好拿下了李刚。 原本她是想通知一下申正志的，可仔细想想，市局和省里弄出这么大阵仗，一定不会允许无功而返。 况且申正志失去隆泰制药董事长的金身，也就只是一个喜欢虐待自己的王八蛋而已。 卖了吧...... 死道友不死贫道..... 登上事先准备好的船，申霜缓缓离开京州，李刚面色变化不停，叹了口气，缓缓离开。 “我也不想的，要是被嚷嚷的全汉东都知道，我的前途就完了，祁同伟，这特么一切都怪你。是你毁了我，艹！！！” 第123章 罪大恶极，死刑 申霜逃离京州，赵老四被捕，李刚的工作重点就变成突破申正志心理防线，快些定罪，快些毙了他。 原本还在苦恼申正志嘴太硬，谁料李大牛的突然开口，让事件出现转机。 开枪袭警，这可是大罪，而且当晚柳念梦的出现时间和那些混混都还活着，只要费点力气就能找到。 柳念梦根本无法抵赖。 尤其是李大牛坐着轮椅出现在柳念梦面前时，她率先崩溃。 “大牛，对不起，我也不想的，真的，我不是故意的.....” 到了现在，柳念梦还在试图用茶言茶语迷惑往日的舔狗，希望得到他的谅解从轻处罚。 李大牛突然变得激动，低吼“从前的李大牛已经死了，是你开的枪，是你打死了他。” 李刚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大牛，你有什么想法你就说，我绝对为你做主。” “李队，我不接受任何和解，我就一个要求，依法办事。” 李·罪恶克星·刚，重重点头。 “把大牛送回去休息，注意安全。” 李大牛回医院继续养伤，至于被打死的三个混混，周正明了解情况后霸气表示，别说是仨，就是全弄死也只是正当防卫，连过当都算不上，无过，有功。 临了周正明还感叹李大牛是个虎将，也是一个福将。 而这次出现的重要指证，再给李大牛的履历添上一笔。 柳念梦伏法，为减轻罪责选择全盘托出，申正志继妹妹之后再次遭到背刺，同样等这些证据放到赵老四面前。 赵老四找审讯同事要了根烟，开始详细讲述自己如何发家和如何认识申正志，一桩桩一件件，事无巨细。 接二连三的证据经过整理汇总，申正志知道，挣扎再无用，而且被身边人接二连三的背刺，让他一阵无力，开始破罐子破摔。 三天时间突破申正志，让其签下认罪书，李刚圆满完成任务。 当天下午，一应涉案人员被移交到检察院。 接到人，陈岩石亲自督办，遵循梁书记的指示，从急从快，只用半天便移交到法院，当天晚上全体法院加班开庭审理。 判决申正志、柳念梦、赵老四三人死刑，没收全部财产，缓期三个月执行。 之所以要拖三个月，是要给社会一个准备时间，不然容易被人诟病，梁群峰也在告诉众人，谁觉得有问题，那就趁着这三个月时间赶紧查。 一切都是正大光明，不怕监督，不怕怀疑。 第二日凌晨，随着汽车轰鸣声，申正志、柳念梦、赵老四被送往京州监狱。 一星期后，隆泰制药大礼堂，祁同伟再次站到讲台上。 他身后被挂上一个横幅标语。 【隆泰的未来在哪，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相比于第一次开会，这次中高层一下少了一半，所有资金来源不明朗、有嫌疑的人，全在这几天被祁同伟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个个薅走，送到市局接受调查。 尤其是进货原材料的经理和废料处理部的负责人，这些肯定知晓一些东西的人，全是重点审查目标。 等待他们的最好结果就是坦白从宽。 祁同伟的心很硬，借着这个机会将隆泰制药内部筛了一遍又一遍，那些摸鱼吃干饭还喜欢闹事的，全部聚集到一起进行场内教育。 不服从管理且还说怪话、闹情绪的刺头，全部辞退。 至于那些被辞退还搞横幅在厂门口闹事的，直接通知市局进行再次甄别，看他们到底有没有跟申正志赚大钱。 不然给了赔偿金，为什么还要闹事？ 一番组合拳下来，祁同伟的大名响彻隆泰，可止小儿啼哭。那些想趁厂区混乱，顺点公用物资发财的人，也收回即将探出去的手。 整个厂区被祁同伟以及20个同事管理的井井有条。 “大家应该听说了，隆泰制药原董事长申正志已经被判处死刑，可没了申正志这个犯罪分子，我们大家就不生活了吗？ 今天叫大家来，就一件事，隆泰到底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直接对外宣布破产，关门大吉。” 一句话就把大家给整焦虑了。 要说整个隆泰谁最不想隆泰出事，就是面前这些中高层干部。 说句不好听的，那些底层员工就算是隆泰倒闭，他们顶多换个活计，可能会很难，但绝不会没有活路。 可他们就不一样了，往日可以吹嘘的经理主任等职务，此刻在放到履历上就是催命符。 哪个企业会招收自己这群人？ 一个是光鲜亮丽的高级职业打工人，一个是有污点的高级职业打工人，要谁，还用选吗？ 都说人人平等，不能歧视，更不能戴有色眼镜.....可犯过罪的和没犯过罪的能一样吗？ 什么，你是被冤枉的，你从没参与...呵呵......谁在意呢。 “祁同志，省里要帮帮我们，隆泰不能倒啊.....” “是啊，你上次不还说省里一定会管我们，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嘭嘭.....肃静！” 祁同伟使劲拍了两下桌面，沉声呵斥。 做任何事情都要讲究方式方法，如果光靠真心就有用的话，那未来也不会出现舔狗一词，李大牛也不会被一个女人给后背杀。 等众人安静，他又开始贩卖焦虑。 “大家伙静静，省里从没想过要放弃大家，组织更不会忘记大家....可现在事情已经超出我们的预期，原本省里只以为是以申正志为首的小团伙。” “可大家看看这几天拔出萝卜带出泥，揪出多少人，你们看看你们身边比上次少了多少人。” “最关键的还有一亿银行债务问题。” “隆泰的问题太严重，严重到我们不得不开始考虑，隆泰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 祁同伟眼圈泛红，声音都变得沙哑。 德国哲学家康德着作的【判断力批判】中提出“共通感”概念，也就是共情。 “隆泰真的没救了吗，我们的家园真的要没了吗，大家伙，请你们回答我，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隆泰在我们眼前消散吗。” 【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蟹蟹大跌们】 第124章 我看你骨骼惊奇，有上市老总之资 整场会议持续一个小时，一直贯彻一个主题，强调困难与危机。 会议散场后，大家心事重重的离开，而后又不约而同的找相熟的人商量未来该怎么办。 像是往平静湖面扔了一颗石子，道道涟漪如人心，波澜起伏。 当天下午，一则关于隆泰制药即将倒闭的消息不胫而走，原本还能正常工作的全厂员工，此刻再无心工作，都在为前途命运担忧。 纷纷找到直系领导确认情况。 一时间，厂区乱糟糟一片。 孔处长得知消息后，焦急找到祁同伟，声线罕见的带着一丝愤怒，质问道 “你瞅瞅你干的好事，咱们花一个星期才稳住厂区，被一场大会搞得付之东流，现在怎么办？” “孔处，你别着急啊，坐。” 见他还是一副老神在在无波无澜的模样，孔处长气呼呼的找了一个椅子坐下，调整了好一会才语重心长的说 “同伟啊，不是我老孔不顶你，真搞砸了，梁书记那边没法交差啊，你给我透个底，到底怎么想的。” “行，那我就给你说说，你知道员工持股方案最大的难点是什么吗。” 祁同伟伸出两个手指“让所有人接受，从他们兜里掏钱。” “孔处我问你，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个挣钱的路子，让你把全部身家都给我，你愿意不愿意？” “别人我肯定不愿意，要是老弟你，那我愿意，我信你！” “那我不仅要掏光你全部家当，还要让你借钱呢？” “你有困难，哥哥绝对挺你，砸锅卖铁都顶你~！！” “........” 我顶你个肺....你那是信任我吗，你是信任梁群峰。 祁同伟有些无语“孔处，说正经的，就是个不熟悉的人。” “那我肯定不愿意。” “对咯，所以我们要想办法让他们自愿把钱交上来。” 很多后世手段在80年代都是知识盲区，不是所有人都是发财小能手，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很粗暴的以权谋私。 可拆开揉碎了讲，孔处长很快就理解一半，另一半就是老百姓为啥不愿意？ 这就是没有下过基层历练的不足，类似于何不食肉糜。 “孔处你就放心吧，一会就会有人来找我，我有数。” 这边两人还说着话，敲门声便响起。 来人是研发部张天华，未来的企业老总。 “祁警官，你不是说一定会保住隆泰吗，怎么隆泰就要倒闭了呢，你这是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 面对质问，祁同伟一点也不恼，反而给倒了杯水，让他坐下说话。 “天华啊....” “祁警官，咱俩没那么熟，还请你叫我的名字，或者叫我张同志也行，还有啊，我比你年龄大，别整天跟叫晚辈似的。” “行，张同志，你有没有想过来担任隆泰制药的法人兼董事长。” 什么玩笑，我怎么能当隆泰的董事长。” 张天华被惊的不轻，说话都有点磕巴，可祁同伟没打算放过他，继续追问“你是觉得胜任不了，还是不愿意？” “我既胜任不了，也不愿意。” 祁同伟面色一变，板着脸“你看你，口口声声说比我大，可遇见问题就想着逃避，现在却来指责我，你不觉得你很双标吗？” “什么叫双标？”张天华有点不懂。 “就是婊子，又当又立。” 张天华豁的站起身，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你骂我？” 祁同伟眨眨眼，看向孔处长“我骂他了吗？” 孔处长多贼啊，人情世故练达“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纠结这个，快说正事。” 祁同伟点头“行，说正事。那我就正式说一遍，张天华同志，现在隆泰制药需要一个扛大旗的人站出来，我物色了很久，觉得你最合适，因为你也算是本厂老员工。 你的老师康老，他的人脉很广，有从国外引进机器的能力，你来当这个董事长，既能让康老放心，也能让基层员工少一些抵抗情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先不说张天华明没明白，孔处长却是心中一惊，这话说的有道理啊。 这完全就是一个纽带，可以调和双方，可康老能同意吗、那些中高层能同意吗、梁书记能同意吗？ 这全是问题呀。 祁同伟不管别人是否同意，那是以后的事，目前当务之急是取得当事人的同意。 他幽幽开口，循循善诱“如果你是董事长，家庭生活条件我就不多说，研发部的科研资金拨款权可就在你手里了，考虑考虑？” “这是重点吗？” 张天华都快疯了，你去大街上随便薅一个人，说我看你小子骨骼惊奇，有上市老总之资，这个企业就交给你了。 你是信他还是直接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饶是祁同伟接连解释，张天华也根本不信，这事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两人争论好半天，最后祁同伟有点烦了，直接说“你别管真的假的，假如要是真的你愿不愿意。” “假如？那你就去找假如，你别找我。” 我皮是吧，是不是觉得我穿这身衣服不敢打你？” “你打吧，你打吧，打死我算了，隆泰没了，我们三年的科研成果也没了，我还不如死了呢。” “我说你是不是脑袋有病，你要是答应当董事长，盘活隆泰，一切不都能解决吗。” “要是真能解决，那我就当，我豁出去了。” “滚蛋，你特么的是在这套路我呢，刚才让你当你不当，现在想当，晚了。” “别啊，你不能这么双标，那不成了婊子。” “标子说谁呢？” “标子说你呢。” 两人看似嬉笑怒骂，其实是祁同伟在给张天华一个接受的过程，不能什么事都往好处想，权力也代表着责任。 而且这只是初步意向候选，后面还有好多事，祁同伟只能站在幕后做一个推手，能不能行，还要看张天华和他身后的康老。 自己也要去跟梁群峰通气，跟易行长沟通。 慢慢来吧，万人大厂改革换届，事情太多了..... 【感谢微热很开心的奶茶，求五星好评，免费小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