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风水奇谭》 第一章 河中诡棺 我叫张大宝,祖籍山东人,爷爷那辈儿闯关东定居在了东北。 03年我15岁,那时候《闯关东》还没有上映,在我爸那儿得知爷爷这份光辉历史后,我买了两瓶老白干,拎着二斤虾爬子就去了爷爷家。 我爷俩半斤酒下肚,爷爷就打开了话匣子。 爷爷说他是在死人坑里被刨出来的。提起这件事儿时他擦了擦浑浊的眼,觉得好像让他想起了伤心事儿,就连忙道歉,劝他要不就别说了。 可爷爷摆了摆手“没事儿,这么多年了过去了,有些事儿总比带进棺材里强。” 我让他别瞎说,夸他的身体在小区里算得上硬朗的老头,以后没准还能来个夕阳之恋。这一番话换来了爷爷笑骂着赏了我一记烟袋锅。我捂着脑袋嘿嘿的傻笑。 “你就当个故事听听就行了。”爷爷叹了口气后又干了杯酒,我也听到了一个改变我一生的故事。。。 我的心里其实有点半信半疑,毕竟自己是长在红旗下的人,爷爷好似看穿了我的想法,他笑着说让我好好学习,有些事儿就当故事了。 我问了爷爷一个困惑我18年的问题。“对了爷爷,你姓李,我姓张,是不是我跟了老张头的姓了?” 爷爷吸了口烟说没错,老张头带着他走了一千多公里的路,这一路上要不是没有他的照顾,爷爷早就成了饿死鬼。为了感谢老张头,爷爷答应他将自己儿孙过继给他,替他老张家传宗接代。 我觉得爷爷确实挺够意思,毕竟不管我爹还是我这代都是独苗。爷爷的故事对我有着很强的吸引,虾爬子吃完后,我就缠着问爷爷那个老张头到底是干嘛的? 爷爷这个时候就会变得一脸严肃,而且神态特别庄重的说“那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我好奇的问“爷爷,那卫河龙王祸害了那么多的人,怎么没人管管?还有您跟着张太爷这么多年,难道没学点本事么?就像是电视上演的神话片儿似的。” “什么神话不神话的。”我爷爷抄起烟袋锅打了我下,又说“都多大了还看这些用不着的东西,没看新闻联播说嘛,社会经济在发展,国家需要像样的人才,考不上大学以后你就饿死吧。” 为此我只是呵呵的傻笑,说实话对于爷爷我充满了好奇,来的次数多了,他也乐得开心,每次都给我做好吃的,可一旦我问起闯关东这一路发生了什么,他总会以“说了你也不信”的话敷衍我。 可直到一个月后的下午,我接到了一个让我崩溃的电话! 第二章 父母噩耗 打我电话的人自称是盛京医院的大夫,他上来就我是不是叫张大宝,我说是,对方冷冰冰的说“你爸妈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家属抓紧过来签字。” 晴天霹雳,我瞬间就傻了,眼泪控制不住刷刷的掉。此刻正直课间,我赶忙把电话打给了爷爷,哭着把事情说完。 疯跑去了医院,我到那儿的时候爷爷已经到了,眼看着大夫推出了父母的尸体,我彻底崩溃的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爷爷也是一直抽着烟抹眼泪,我说什么也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可人死不能复生,一切都要照搬着进行。 出殡那天爷爷一滴眼泪都没掉的亲自主持着葬礼,殡仪馆守灵当晚爷爷用柳树条编了两个小人,又拿香灰把小人擦了个遍,嘴里叨咕一些我听不懂的话随后便用红布将小人包住。后半夜时我仿佛能听到阵阵的哭声,虽然很诡异但我却没有丝毫的畏惧感,死者是我至亲,我甚至希望能与他们的灵魂相见,可注定一切都将是天人永隔。 第二天父母被火化了,按照风俗,骨灰需要在家中过了头七,可爷爷却在当天带我坐车去了棋盘山,好不容易到了山顶后他竟然把骨灰盒要了过去,迎着风,父母的骨灰全都洒在了空中。 我当时就急了,那可是我爹妈的骨灰!也是我唯一缅怀先人的精神寄托,可让我爷爷这么一洒就都没有了!我哭着质问爷爷到底是为什么,他是我父母,难道就不是他的孩子么! 可爷爷又是习惯性叼着烟袋锅嘬了几口,浑浊的眼好似在回忆什么,半晌后他开口说“你个小孩子家家懂个什么,骨灰这东西洒了对他们好。” 我擦了擦眼泪还想分辨,爷爷砸了我一烟袋锅让我别墨迹跟着他走。觉得爷爷有点奇怪,从昨天晚上的柳树条编织的小人儿我就觉得不对劲,只是一直没倒出功夫去问。 下了棋盘山又坐着公交去了八十一中方向,到了一所小区的公园寻了小半晌,忽然爷爷大手一挥指着脚下的黄土包对我说“挖三尺三寸。” 我说我又没带尺,怎么知道什么叫三尺三寸?可我爷爷好像不怎么喜欢解释,就是让我挖。我这儿也没工具就跑去五金店买了个小铲子,一个多小时后我被惊住了,这处地坑的下方竟然起了一层白霜,泥土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彩虹版的光芒。 我吞咽了口唾沫不知该如何是好,爷爷忽然让我停,他磕了磕烟袋锅,大步走到我旁边。接着,他在兜里拿出了那晚他编织的小人儿轻轻的放置在了土坑里。尤其爷爷也不知道在哪拿出的针,竟然给小人儿点 了口鼻眼耳,两枚小人立刻变得栩栩如生,仿佛有了灵气儿一般。 就当土完全掩埋后,爷爷居然放声大哭,那凄惨的哭声将我也感染了,随即我爷俩抱头痛哭足足十几分钟。爷爷揉了揉眼对我说“大宝啊,给你爹妈磕九个头,咱们就走吧。” 爷爷红肿的双眼不像是在开玩笑,没办法我只好照着做,等到一切结束后回到了家,我便把一肚子疑问倒了出来。 爷爷深深的吸了口烟,红着眼说“我给人看了一辈子风水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真是特么的可笑!” 我注释着自语的爷爷等待他的解释,忽然他凝视着我的双眼,严肃的叮嘱我,不论他和我说了什么,都不能外传,否则必会遭大祸。连忙一口答应,现在的我哪还顾得了那么多,这些疑问就像是蚂蚁在心口爬似的让我浑身难受。 听完了爷爷的话我才知道,原来人横死(死于灾祸)的人,是不入轮回的,需要在人间受难将余下的时间度过后才能走进黄泉路,但阴阳有别,魂留在阳间是要忍受阳火之苦。所以他扎了两个小人儿代替我父母受苦。烧掉的骨灰只是父母的躯壳,所以丢了也不算什么,何况棋盘山秀丽,藏有龙气,这骨灰也能保证我的子孙后代气运旺盛。 而那个坑,按照爷爷的说法,是一处风水宝穴,堪称全沈阳仅次于帝陵的位置。但由于北陵和东陵的穴眼已经被帝王所占,老百姓再次向往里入也是不可能的。 (奉劝那些把自己父母想尽办法埋在北陵公园的草地里的人们多做善事,一穴只能葬一墓,其他根本无用,甚至可能还会有害,犯了冲,反而会徒增麻烦。) 努尔哈赤迁都沈阳后民间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千山、龙岗山、吉林哈达岭皆发源于长白山,三个龙脉的结穴中点(总穴位)就是沈阳。努尔哈赤深信“传统风水”,按照风水先生的指点,他在当时的东京城西南角修建娘娘庙;东门里修建弥陀寺;风岭山下修建千佛寺;想用三座庙把神龙压住,以保龙脉王气。 但是,三座庙宇只压住了龙头、龙爪和龙尾,城里的龙脊梁并没被压住。于是龙一拱腰,就要飞腾而去,一直向北飞到浑河北岸。努尔哈赤以为龙是奉天旨意,命他在龙潜之地再修造城池,于是一座新城便拔地而起,并将此命名为“奉天” 东陵北陵二穴,分别是升龙穴,云龙穴,这两处王穴可镇大清江山国运,要不是最后阴盛阳衰,大清王朝也不会最后落了个悲惨下场。而我父母所埋的地方坐落在龙背,称之为骑龙穴。沈阳龙性 生气属水,柳树属阴,但由于龙脉被镇的缘故,穴口的位置会有着一层屏障。也正因为这个屏障却能保我父母不受阳火之苦,直到期满后自有阴差来接。 听完了爷爷的叙述我好似了解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可毕竟我们活在当下,俗世间的事儿还是要解决的。父母被撞的案子破了,司机开的是一辆报废车,没有保险,而且自己也是当场死亡,自身又是离异多年且父母双亡,名下又没有任何财产。就这么一个三无人夺走了我父母的命。 但是没有办法我们只能认命。以前居住的房子也被房东收回,生活变得拮据,我和爷爷相依为命。日子久了走出了悲伤的情绪后我对那个玄之又玄的风水产生了好奇,每天缠着爷爷给我讲一些天干地支什么的。 为了养我,爷爷又一次重新做起了算命先生的行当。俗话说的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老洞,因为我是他的后代,所以对于这方面领悟还是比较快的。 两年的时间里,也见识了一些许多不为人知的灵怪之事,也让我更加对风水产生了兴趣,但爷爷说这玩意儿了解了解就行,没什么大用,只有好好学习才是正道。 我高二上学期那年,爷爷出去做活,我一个人看家,而就在那天我们家来了一名客人。 打开门,进来的人五短身材,大鼻头,按照爷爷的说法,这种面相的人祖荫深厚,多为富有之人。可他偏偏生的嘴唇薄如纸,面颊无肉,一副尖酸刻薄的面相。 男子一进门就客气的说“小师傅,你爷爷在家么?我在辽中那边慕名而来,因我父亲想要迁坟,想让师傅给点个穴。” “不好意思先生,我爷爷出去做活,估计天黑前能回来。” 可男子却好像很急,一听爷爷不在非要我过去给他点穴。看过风水书的人都知道,三年寻龙,十年点穴一说,足以证明这点穴究竟有多难,我只不过是一个也就刚刚摸到门槛的人,哪敢去给人点穴啊?万一点错了,可就是大事儿了。爷爷常说“点高三尺出宰相,点低三尺浪荡光。”说的就是点穴来不得半点马虎,必须准确无误,不能偏高偏低、偏左偏右而稍有差池,否则会出人命大事。 我劝他等我爷爷回来再说,可中年人却好像很着急似的,他在兜里拿出了三千块钱,递给我说“我也听人说你和你爷爷学了很多年,我这个穴不打紧,已经都找人看好了,师傅点穴时临时有事儿走了,辽中那儿骗子多,我在朋友得知你爷爷是这行的大师,所以大老远跑来,你可不能白让我跑一趟,只要去辽中给 我随便一点就行,酬金三千,包路费。” 这可是三千啊!现在高中生活也不好过,补课乱七八糟的一大堆,爷爷养我已经很吃力了,这三千块钱,能让我们爷俩好过很久。可我心里又犯起了嘀咕,眼前的中年人长得就是一副守财奴的样,他会这么大方? 我有些吃不准的又问了一遍“当真就是随便一点给三千?” “没错,我还能骗你么,要不然钱先给你拿着。”中年人说着就把钱赛到我手里。 我一咬牙,反正辽中也不远,没抵挡住三千块钱的诱惑,可谁知道因为这贪心,这次我差点把命丢了。 第三章 玉兔蟾宫 u两年来我与爷爷也学了一些风水行当里的知识,拿着罗盘和灯芯随着男子出了门。看到他停靠小区外的奥迪轿车时,我心里还暗暗窃喜自己果真相面相对了。路上得知她姓刘,今年六十二岁。 仔细观望他子女宫气色鸿运,典型的儿孙发迹的征兆,我这路上也有点发懵,就刘先生这幅祖坟上冒青烟的面相,怎么可能会选择迁坟? 握着爷爷的家伙事儿,心里紧张的要命,生怕把生意搞砸了毁了爷爷爷的名声,但他把车停靠在团结水库不远处我彻底懵了。 这地方我小时候和父母来过。眼前一片大麦地,四目望去,全无任何风水宝地的征兆。要知道按照葬书所讲“气乘风散,界水而止”来说,这里就是凶地,因为水有吉凶之别,而风则为害。这里处在河边,四通八达,大风呼呼的刮,根本就算不上一处好穴,要是按照我所见,甚至可以说是一处凶地。 再者水库年年都有淹死人,免不了怨气恒生,以阴养怨,以怨养尸,此地甚至很有可能发生尸荫,轻则子孙衰败,重则断子绝孙,完全与好穴不沾边啊。 看到这儿,我彻底糊涂了。就问刘先生这里就是他所说的宝穴? 刘先生给我比划了下眼前近百米的位置,有点催促的说“小师傅,就是这里,你随便给我点一个。那个风水先生临时有事儿来不了了,可我这迁坟日期不等人啊,帮个忙。” 我有点摸不到头脑,把自己的简介和对方说了一下,可人家刘先生认了死理,就说他那师傅是在上海请来的知名大师,不会错的。 这让我有点犹豫,爷爷经常教导我,男子汉大丈夫要行得正,走的直,这害人的穴我万万不能点。可当我把厉害阐明后,那刘先生非但不死心,还又给我加了两千块钱。 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财迷心窍了,甚至心里还安慰自己,万一刘先生出去找了别人,那可是全家几代人的性命,我尽力的试试,万一找到了折中的地方,也好帮人家免除灾祸。 在这种心里安慰下,让刘先生避开,我拿出了长明灯(铜制灯盘的油灯)点燃后,在水库旁边开始寻摸着,越找心里越惊,团结水库地处平原,水位上涨的话,很容易会被湖水倒灌,连坟都冲没了,哪儿还有什么风水? 从下午一点,我一直寻摸到了快四点,终于在距离岸边的一处土丘的地方停下来。葬书有说“地有吉气,土随而起,形若圆珠,鱼鳖。”(平地上的气脉是隆起的土包) 我将长明灯置于前,火光却纹丝未动 ,河风丝毫影响不到这块地方。 蜡烛火苗不会动,则说明此地藏风聚气,虽说土包的侧面被兔子打了洞,但在此立穴,应该没有问题。就当我刚准备告知刘先生穴眼的位置时,不知何时我爷爷竟然跑了过来,见他一脸黑线的拉着我便走。 边走还边骂那个刘先生缺德,甚至路过他的奥迪车时爷爷还吐了口水,带着我直奔向了刘家岗子村里。爷爷表情严肃的对我说“一切等回家再说。” 我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大气儿都不敢喘,后来发现爷爷竟然和村子里的人很熟,村长竟然主动让他家儿子开车给我们送回了沈阳。 刚进家门,我爷爷还很气愤的叨咕“那个缺的带冒烟的老瘪羔子(山东骂人话)今天差点害死你。” 我当即就懵了,把自己的所见所闻阐述了一下,可爷爷直骂我学艺不精竟然想给人家点穴,还别说真穴竟然被我蒙对了。那个土包是一处风水宝地,而下面的兔子洞更是穴眼。 这我就不理解了,夫土为气,漏洞就是漏了气脉,根本谈不上什么好穴。我的话又引起了爷爷的一记烟袋锅,他告诉书本的东西了解了解就行,别当真。那穴眼在风水学上讲叫玉兔蟾宫,整个团结水库就是一个大兔子,其后腿位有蟾蜍追赶(不信可把百度地图缩,而且因为狡兔三窟这个道理,整个方圆百米遍地都可以做为穴眼。 此处是整个辽中县的气眼,兔子疯跑,将气运分散到县城。可一旦立了穴,锁住了兔子,以下方蟾宫将会与玉兔合并锁气不外散,那穴主自然会夺天地造化官运通达。自古点穴所犯最大的忌讳便是升官。 爷爷说因为官运既是天运,以穴眼谋天运,是会遭天谴的。那刘先生之前找过爷爷,不过被爷爷看了出来了门道,凡是懂行当的风水师,都不会去做,只有来懵我这个愣头青。我问爷爷点了会怎么样,他告诉我轻则双目失明终身残疾,重则当场毙命。 听到爷爷这么说,我在心里已经将他刘先生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了。爷爷后来也没在说什么,不过第二天一早,爷爷忽然问我愿不愿意和他学风水。 我心里早就憋的难耐,否则也不能会惦记给人点穴眼了,在我满口答应的时候,爷爷忽然叹了口气说“大宝,我本不想让你学风水是有原因的,爷爷这些年在外面给人寻龙点穴除灾过煞,也造成了一些因果,世事无常,你不想害人会有人来害你,我决定教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我问爷爷什么,他表情非常严肃的告诉我,必须考上大学, 否则他对不起我死去的父母。听到这儿我就哭了,爷爷也擦了擦眼泪,接着他说了一个他在沈阳的事儿。 爷爷说当时的东北就是天堂,这里没有灾难,到处一片繁荣,在他十六岁那年,当时的东北人均收入是315美元!与2013年沈阳最低工资标准几乎持平。 (喜欢这份历史可以百度查查当年中国的辉煌。) 老张头为了活命只能重新做起老本行,可他不会说话,好在爷爷上过几天私塾认识点字,就当了老张头的翻译官,爷俩四处给人过煞点穴瞧病。 爷爷16岁那一年夏天,老张头得了阑尾炎动了手术,在床上卧病期间。家里来了一地主想点个祖坟,卧病在床的老张头实在没办法行动,可对方说八抬大轿抬也给抬来,那双马耕(一万元面值钱币)一摞摞的给。 家里确实缺钱,虽说通货膨胀已经开始,但也能买不少东西,老张头就答应了。被抬着去了浑河北岸,刚到地方不到三分钟,老张头就咿咿呀呀的吵着要回家。 爷爷年幼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地主不断的求,后来甚至对方亮出马蹄金,老张头还是不答应,。 金子在那个年代是无价的,就这个马蹄金足以在奉天买栋大院还能配上几个丫鬟。老张头滚落下了轿子哭嚎着要回去。 爷爷说自己没办法只能带老张头回了家,可他说自己当时财迷了心窍,过了几天竟然背着老张头去找了那个地主。 谈好了价钱,爷爷拿着罗盘再次去了浑河北岸,按照地主的要求,他在浑河岸边寻了一处宝穴。刚点了穴眼,天空中南迁的大雁自空中盘旋片刻后落在浑河水面上。群雁以头入水,好似行了跪拜礼。但怪事还没有结束,当大雁原地飞起,自空中盘旋,聚而不散的摆成了一个“王”字。 与此同时本来艳阳高照天空忽然阴了,地穴四周百花争艳,河水中不断有鲤鱼向外翻腾。爷爷说那叫群雁叩首,鲤鱼拜坟。本来以为自己点对了穴的爷爷刚收了马蹄金的时候,老张头捂着肚子跑来了,他气的嗷嗷直叫,甚至仰天大哭。 爷爷觉得自己闯祸了,便写下纸问老张头。可地主不干了,有了宝穴便要撵人,老张头顿时像是疯了一样的跑到了穴眼的位置,忽然拿出刀捅了自己的心口自杀了。 听到这儿的时候我也懵了,追问爷爷到底为什么?爷爷叹了口气深深的吸了口烟“都怨我贪心啊。那穴眼是大清龙巢!是我害了张大爷。” 爷爷说自己跑过去救老张头的时候已经晚了,老张头死的时 候,血流入到了穴眼,爷爷在收尸时,发现了地下竟然有这一颗被血染红的珠子。这也是为何浑河被称之为浑北明珠的原因。 后来我知道,龙巢顾名思义就是龙的巢穴,东北龙脉起始于长白山脉,每一条龙脉需要各自成为气候之前均会有一处巢穴。当龙脉成了气候离巢要走时,被努尔哈赤成功钉住,这才有了拱身为城,奉天修炼一说。 当时的地主不干了,就把爷爷给揍了,当看到珠子时,地主动了贪念,刚准备取珠时,原本的夜明珠竟然是一条蜷缩着的小白蛇。白蛇跃起咬了地主一口后便钻入了浑河不见了。 不管你信不信,爷爷说后来的东北衰退,与龙巢中的小白蛇离开有很大的关系。 而爷爷自认为欠了老张头的命,就将我们子孙后代改性张,再后来爷爷发现了老张头的遗物,从一份手写的信笺上爷爷知道了龙巢事情,接着老张头算出自己和爷爷有人要死,所以提前写了遗书,大体意思就是泄露天机太多糟了报应。 其中还提到了关于我太爷那个窝窝头的恩情。一个窝窝头他用命守了老李家的唯一独苗。听到这儿我也感觉到了一丝惆怅,对张头充满了敬佩。 爷爷说他这辈子泄露天机太多,本以为改了孩子的姓氏没什么问题,可报应还是来了,自己父母就是死在新世界花园那个位置。 第二天一早我们爷俩谁也没提刘先生的事儿,而爷爷也对我进行了系统化的教育,为了报答爷爷的养育之恩我发愤图强,年年都是年级前三。 等到高三高考前夕,有一件事儿让我陷入纠结。 第四章 双蛇缠兔 十个堪舆九个贫,不贫之人定骗混!我们家也是一样很穷,大学高昂的学费成了我爷俩的心头大山。 父母虽然埋葬在骑龙穴,但我父母葬的是魂,一旦期限到了,就会进入轮回,与地穴毫无关联,主要目的就是借助地脉替他们二人躲过阳火之苦,并不会对我有什么帮助。我常听爷爷说夺天地造化的名穴非德者不能居之,做这行的因果报应很厉害。 爷爷为了给我赚学费每一天一早就去火车站摆摊算命。当东北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的那一刻,我爷爷笑的一夜没拢上嘴,甚至晚上睡觉都是抱着我的通知书睡的。第二天我傻乎乎的问爷爷,家里有钱么?爷爷让我别操心,这钱他来搞定。 就这假期期间,我去了大东区那边刷盘子打工,爷爷那阵儿非常忙,常出远门看风水,有时候一连几天不回家,我索性也就留在了饭店的宿舍居住。 一个月后的开学前夕我回到了家,刚进了门我就傻了!爷爷躺在床上,手脚长大块儿的蛇斑疮,整个人瘦成了皮包骨。 爷爷问是不是大宝回来了?我这才知道爷爷竟然瞎了! 可爷爷身体号称全小区最棒的老头,有时候出远门爬山定风水,哪一项不是对身体的考验,可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这样? 我匍在爷爷床边哭着问他怎么了,他只是连连的叹气说自己没用,没能给我凑出上大学的钱,又让我把房子卖了上学。当即我就逼爷爷说自己不念了,必须要把事情说清楚。 爷爷说他把那个玉兔蟾宫穴给点了。我也是急上了火,语气重了点说爷爷是不是疯了,当时给我讲的明明白白可他怎么去把穴给点了? 爷爷叹了口气告诉我原来录取通知书下来那天他找到了那个刘先生,并且答应帮他点穴。刘先生一听大喜,立刻拿出了一万块钱。 但我爷爷说“一万块钱不够,我孙子大学本科三年后还要考研,所有的费用你得管” 刘先生有点不乐意,可爷爷说替他点了这个玉兔蟾宫,自己会遭报应,活不过三个月,而他刘家也会平步青云。 刘先生的儿子是走仕途的,并且还是小领导(具体不说了),爷爷再三保证说一旦点了这个穴,他儿子能做到省部级领导。刘先生当时就动了心问“那你说个数吧。” “我孙子上大学考验咋说也得30万,你拿钱我就给你点,不信你找遍东三省也不会有人给你点的。”爷爷说。 刘先生一咬牙就说“只要你能让我儿子当大官,这钱我出了。” 他家祖上是商人,家里有钱,但就是这么多年没出过一个当官的,这才急功近利想迁坟,给儿子谋个官位。爷爷答应后,二人当天就直奔辽中。择个吉日就点了那个玉兔蟾宫穴。 可刚工人们刚结穴,我爷爷居然在平坦的地面上脚崴了。被刘先生送到了医院,大夫说是双脚骨膜破裂,这辈子也站不起来了,也是说爷爷残废了。 刘先生找人给我爷爷送回家。在屋内爷爷说“你看我这穴也点了,双腿残废就是因果报应,之后我将身体生疮,双目失明,不出三个月我就会去世,这钱你也该给我了。” 可刘先生却说一切为应验,这钱数目不小他不想给。于是爷爷又说“不信你晚上去你们家祖坟看看,用红蜡烛做灯,碑前的半米有个洞,你拿灯照一下,里面一金一银二蛇缠兔。凌晨你再去刘二堡水库边的芦苇荡躲起来,用红布罩头就能看见金蟾吞鱼。” 那刘先生果真半夜去了祖坟,在看到这次异像后来找了爷爷。爷爷说“东北没有金环蛇和银环蛇,那两条蛇是我给你请来锁气眼的小龙,蟾宫位的蛤蟆吞四方金银,纳五行气,这回你该信我了吧?” 可人家却说一切都是我爷爷提前准备的骗人的戏法,这些东西不能信。而爷爷又说“你刘家半个月内必有鸿运临门。” 刘先生也不傻,他知道鸿运既是官运,随即告诉爷爷,假若真能升迁,他必然会把30万奉上。留下这句话离开后,转眼间半月已过,爷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瘫痪在床靠着邻里救济。紧接着身体长了蛇盘疮,每天都在疼痛中度过,折腾了半个月眼睛也瞎了,经过打听,他家大儿子从辽中县政府掉到了于洪区政府,而且还当了官。 仅仅半个月的时间,穴眼的做用显现了,爷爷就让邻居去找刘先生要钱,可是对方选择了避而不见,甚至给的地址都是假的。就这样,爷爷不单单是钱没捞到,还把自己的命折腾没了。那天地灵穴是不能随便点的,可是现在后悔也没有办法了。 我的心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爷爷为了我竟然不惜放弃自己的生命,可要是这样,我上这个学又有什么用?以爷爷的命来换取我的前途,那这个前途不要也罢。 一想到爷爷还有三个月的寿命,我哭着问“爷爷,难道真的就让那个姓刘的白捡了便宜么?。” 爷爷叹了口气说“也不是没办法,只是我双腿以瘸了,实在动不了。” 我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追问该怎么做。父母死后爷爷就是我唯一的 亲人,豁出去命,我也不会让爷爷有事。 “大宝,你拿着我的青囊,里面有把梧桐木剑。到了夜里子时你用梧桐剑杀了金银蛇我的蛇盘疮就能好,并将那兔子眼睛剜下来丢给芦苇荡里的蛤蟆吃掉,不出三日我就能恢复健康。” 爷爷又交代了下具体做法,虽然听起来挺不可思议的,可我还是照着爷爷的话办了。带着家伙事,我去了西站买了辽中的车票。在爷爷的朋友家一直呆到夜里子时。 村里无灯,夜路非常的难难行,好在月光很亮。好不容易到了刘家的祖坟,想着双蛇缠兔,心里难免有些胆怯。但一想到瘫在床上的爷爷,我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壮着胆子就按照爷爷所说找到了那一尺宽度的洞口。 可当我拿着红蜡烛,将烛光一凑近,我有些吃惊,哪里来的双蛇缠兔,根本就是黑洞洞洞口,什么也没有。我环顾四周,也没见到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当时我就蒙圈了,杀不了蛇和兔,爷爷的命就没了。安慰自己多等一会儿,靠在老刘家的祖坟前不知不觉的,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了,眼前模糊一片。可眼看自己要睡着的时候,耳边传来脆生生的童谣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蛇下蛋,猫上房,老鼠的儿子偷皇粮。” 女童的声音说“不对不对,应该叫图建昌,兴安邦,飞来凤凰鸣四方。” 两个男童也笑嘻嘻的说“姐姐竟瞎说,哪里来的凤凰,那兴国安邦与我有何干,快来玩呀,我们去抓鱼。” “不行不行,我不会水呀。”女童说。 冷汗唰唰的流,现在至少后半夜一点了,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孩子在玩闹?难道家里的大人不管么? 吞咽了口唾沫,这事儿感觉太邪门了,我捂着手里的梧桐剑趴在老刘家的祖坟后。向前方眺望,水面上浮萍若现,银色的月光将岸边的三名孩童的身材相貌映衬的十分清晰。 三人均在七八岁的年纪,其中女童一身洁白的纱衣,两名男童则穿着古代地主家的绸缎服,一金一银显得格外亮眼。男童将女童围在中间指着水里,双方嬉嬉闹闹显得非常开心。 我心里已经翻了天,爷爷所说的一金一银,莫非是这二位孩童?所谓蛇缠兔,莫不是缠着兔子玩,不让她走? 可这三人分明是孩子啊!就在我犹豫间,忽然感觉一股凉风铺面,身后传来女童脆声“大哥哥,你在这儿干什么呢?为什么要在我小金和小银家的房顶上趴着?别给压坏了,快下来。” 第五章 童男童女 u0006我吞咽了口唾沫,浑身汗毛炸起。诡异的气氛已经不言而喻,我趴着的是刘家祖坟,怎么会是那两个小孩子的家?心里埋怨着爷爷怎么不给我讲明白了。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我缓缓的转过身,只见那小女孩儿生粉妆玉琢,大眼睛目光清澈,睫毛忽闪忽闪的样子就像是年画里的大娃娃一样。 眨眼的功夫,那金衣服的男童出现在女童身旁,戒备的拦在女童身前说“姐姐,他是谁啊?” “对啊,你是谁啊?为什么趴我们家的房顶。”银衣服男孩又说。 当我借着月光端详男童时,心脏一搐,这两个小男孩儿的瞳孔内竟然散发着淡黄色的凶光,尤其脖子的位置还有鳞片闪烁。我吓得差点掉头就跑,可一想到爷爷即将离世,又让自己稳住情绪。 这时,女童忽然开口说“大哥哥要不要一起玩啊?小金游泳可快了。” 我灵机一动的说好。现在这二人的身份已经确定了,并且我发现那个女童好似什么也不知情,就知道玩。金银男童警惕的盯着我不放。我自幼在浑河边长大,水性还是不错的。发现女童不喜水,但却喜欢看我们玩,她像个大姐大一样的说“小金你去游一个。” 小金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照做,当他一下水时,水面上分明是条一米多长的金环蛇,我握着用红布包裹的梧桐剑说“小金游的太远了,我去叫他。” 没等他们开口,我一个猛子进了水里。现在已经来不及考虑太多了,刚刚我注意了一个细节,就是不管是小金还是小银,他们当中必须有一个始终不离开女童身侧。那小金只在方圆百米内活动,见我下水他急速奔着我游来。我当听爷爷说对付蛇的时候,就把他的烟袋锅里的烟油取了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这烟油对蛇是克星,最初抽旱烟的流行就是因为防蛇。手里的烟油被我洒在水里,那金环蛇顿时就翻腾了,水面啪啪的作响,就像小孩落水一样。趁这机会我游过去一刀结果了金环蛇。 大蛇死后湖面缓缓的静止了,寂静的夜空中传来小银嚎啕的大哭声。我游上岸边,连滚带爬的跑向小银。那男童见我后,吓得惊叫一声便神色惊慌的逃跑。 我也顾不上许多,就在其后追赶,就见那小银跑向了坟前土坑的位置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而当我回头一看,女童也没了影。周遭寂静的吓人,好似刚刚一切就是一场梦一样。 青囊防水的效果很好,在当中取出红蜡烛点燃,蹲下身对准洞穴一看,坑中竟然有着两蛇一 兔。其中金蛇断了两节,银蛇蜷缩成了一团。那兔子看着像是已经奄奄一息。我深知爷爷所说的因果报应,这两条蛇分明已经有了灵,可没办法,我要是不这么做爷爷就会死。 “对不起了,我也不想这么做,要怪就怪那个刘先生吧。”说完这句话我一剑劈死了银蛇,又把白兔拎了出来。与兔子对视时,发现其双目红亮纯净,晶莹明澈,活像一对闪光的红玛瑙。 兔子不停的落泪,不知为何想起了那白衣小女孩儿我也哭了,万物皆有灵性,古往今来人是万物之灵也是万物凶灵。我闭上眼,下定了决心后,用手中的梧桐剑剜其双目,又用红布将两枚玛瑙包好。 让我惊奇的是兔子竟然没出血。按照爷爷的说法我把兔子给放了,转瞬间白兔消失在了树丛中,它边跑还边发出“呜呜”哭声。 我对着兔子消失的地方鞠了个躬,今天自己的举动算是破了这一带的风水,按照爷爷所讲,宝穴破,则地脉断,以后肯定会引起大事发生。就以这个玉兔蟾宫来说,未来20年,这里不会再出现什么人才。十年之内也会有大事发生。 果然在2013年,团结水库一夜之间鱼尸漫天,水位下降导致死了十几万斤的鱼,这与破了风水之道不谋而合(喜欢可以。 书归正传,我拿着两枚晶莹剔透的红玛瑙到了芦苇荡,一直在水中浸泡到了凌晨两点多时,水间传出蛤蟆的叫声。缓缓的拨开了芦苇荡,只见在水面上漂浮着一只至少一米大小的金蛤蟆。 蛤蟆四周不断有鱼游过,那大蛤蟆一张口就是一条鱼,而且好似它不会吃饱一样,只要他张口,就会有五颜六色的鱼类进入其口中。见过了刚刚的诡异,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也是直线上升。 我瞧瞧的凑过去,把手里的红玛瑙一丢,那蛤蟆一口便吞下,连续丢了两个后,天边竟然传出一声鸡叫!而蛤蟆好似碰到了什么害怕的东西一般,转瞬间钻入到了水底。 我环顾四周,距离太阳升起还有好一阵,并且周围并没有养鸡户,这鸡叫之声显得极其突兀。 收好了青囊我回到了村子,爷爷那朋友倘若他要知道我破了他们的地脉,会作何感想? 在人家吃了点东西,第二天一早又回到了沈阳。到了家,看到爷爷还瘫痪在床,我紧张的问他怎么样?为什么还没好。 爷爷问我,杀了金银蛇没有? 我说杀了,连同兔子眼也喂了蛤蟆,但那兔子放了后就不见了。 爷爷说那他的身体很快就能恢复 了。果然,当天中午爷爷的蛇盘疮就好了,第二天眼睛也好了,三天后竟然能下地了。我劝爷爷去医院做个检查,他说没事儿,这种病大夫看不了。 我把自己的所见所闻与爷爷讲了一遍,他叹了口气说“那两条蛇是被我伪造了龙气吸引而来,目的就是为了锁住气脉,现在全崩了,以后的那里几十年发展不起来,是我的错。” 听到爷爷的话我非常的自责,就追问爷爷难道没有什么折中的办法了么?爷爷说也不是没有,如果“乘运”够好,那兔子自然就恢复。(寓意借助周边城市的气运) 听到这儿我心里才算能好受些。后来我又听爷爷提到过蛤蟆,说它是水里的精怪,吞满了五行气后便会回到刘家祖坟休息,兔子被蛇缠住,穴就成了蛤蟆的窝,每天蛤蟆都会把五行气灌入到刘家祖坟,那刘家想不发都难。 而我因为破了灵穴自然会遭报应,这报应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清,可能折寿也可能是别的,但唯一能转危为安的办法就是积德行善。 再说那个刘先生,他儿子从县政府的科员掉到了区政府的办公室,没多久被领导赏识提拔成了副主任,可屁股还没等坐热乎,就被纪委查出他贪污违纪。要说那刘家儿子也是闲的,自己本身就家财万贯,可是却像他爹一样的吝啬,尤其对媳妇家的人更是吝啬的要命。 他媳妇缺钱,就想到利用他的名义在外受贿,吹枕边风,没多久被他知道了,他非但没说媳妇一个坏,反而夸媳妇有经济头脑。最后事情败露,不仅家财被抄,人也被判刑坐了牢,这大儿子刚抓进去没多久,小儿子又杀了人,老刘家转眼就就败了个干干净净。 见到爷爷的身体好了,我心情非常的好,宁愿自己不上学,也不想爷爷出什么事儿。经过这次事儿,我对风水充满了好奇与敬畏,书本上的知识远没有亲眼所见更加的真切。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那一米多的蛤蟆与红色玛瑙眼睛的兔子,我也不能把他讲出来,2013年的死鱼浮尸已经见证了风水的可怕,这也应了那句风水能养人,亦能杀人的前言。 大学报道那天爷爷要卖房子,不过我死活不答应。我爷俩从下午三点一直争执到了凌晨一点。爷爷终于妥协了,或许也是因为我对风水太感兴趣了。 过了十几天,爷爷把我叫到了身前,问我“你是不是真想学风水本事?” 一听这话我兴奋的差点没跳起来,当初爷爷教我的是书本,出去看风水根本就不带着我,听他这么说,我怎么能不高兴呢? 爷爷叹了口气,道“一切都是天意,老张头原名叫张自道,是民国袁世凯身边的风水师,袁世凯倒台后流落山东,一会儿你拜了他的牌位,我就把他留下那本《风水斋志》交给你,但你要记住一点,风水能救人更能杀人,其中记载的邪术万万不可用来害人,否则必遭天谴!” 第六章 算卦女人 随着爷爷一起给老张头上香叩拜后,他把那本民国手抄版的风水斋志给了我,书后面的落款写的是“张自道”。爷爷告诉我这本书讲的都是民间风水学说,很多都是老张头自己批注的见解。 从那以后我开始与爷爷在家专攻起了阴阳风水学术。每次路过各所大学门前时,心里也是有着一定的惆怅,毕竟缺乏了大学生活,也是这辈子的一大遗憾。 别人大学第一年都是搞对象的搞对象,而我则为了专攻风水斋志宅在家里一整年。闲暇时爷爷又教我读起了易经,从这时起也为我以后光怪陆离的10年人生拉开了序幕。(为了不暴漏太多,以后的地名会被我打乱,如果巧合你觉得和家乡某处很像,也希望看官能留下口德。) 跟爷爷在外历练了三年多,当芊芊学子们走出校园开始谋划自己未来人生的时候,而我则去了街边摆摊算卦。当时太原街老铁道宾馆前我经常去,后来被城管撵了几次,我就去了中街商厦那边算是扎了根。 07年我像是往常一样坐着公交车到了中街,摆好了摊,把写着“乐天知命故不忧”的小白幡平铺在地面上,再用三块雕刻着“看相”“寻龙”“问穴”木板压住旗幡。 我这么年轻的算命先生引起了来来往往的情侣注意,其中不乏一些年轻情侣捂嘴偷笑的上前调侃。正常看相三十二十的也能一天少赚点,可我爷爷非要我写上“千金一卦”四个字。 此时1号线修地铁,又是正午,街道上人丁不旺,而且我的卦资太贵加上又年轻,一个月以来除了撩闲的不少,却没有一个真正算卦的,生活。当我低头鼓捣着手机斗地主时,耳边传来女子的声音“先生?” 我抬一看,摊位前来了一名20岁出头的小姑娘。 “姑娘,你要算卦?”收好了电话,仔细端详着女孩儿面相,见她五官秀丽可面色暗黄,日角平滑红润,说明他父亲很有钱,可偏偏遥遥呼应的月角却未能成线,眉宇之间一条细纹阻碍了日月相应,我断定女孩儿父母早年家中父母离异,并且有了烦心与她父亲有关。 “旁边人都20块钱,你要价这么高也不怕挨揍么?”她调侃的说。 我上下打量女孩儿一身名牌,手上的包摆明了是酷奇正品,不过对方额头位置有黑黄二气,近日多半也是晦气缠身,我说“那您倒是算还不算?” “你算的准我当然算了。”女子抬杠说。 我说算不准我不要钱不就得了。可女孩儿大眼睛闪烁着狡黠之色,摆明了一副抬杠的嘴脸, 声音有些大的说“这样吧,我确实有点烦心事儿,你给我说说,说对了,我就给你卦资,要是说不中,你就在白布上写下我是骗子,然后从这里跑到十字路口再跑回来,怎么样?” 我也是年轻气盛之人,加上觉得自己懂点东西,免不了凡夫俗子的好胜之心。被她这么一激,也来了脾气,答应了女孩的赌约。让她把手递给我,看了便手相又端详了面相后,我盘算了一下,发现女孩儿的额头位有一颗痣,虽然细小但很仔细端详也很明显,颜色不是特别好,发在额头应该是早年命苦多灾的相貌。 “你自幼体弱多病,5岁冲了太岁犯了劫煞,落入水中但却命大没死,家中父亲财运强盛多半是经商之人,13岁父母离异,父亲现在已再婚。要是我说的不错,你的烦心事应该就在你父亲身上。” 话音落后我仔细端详着女孩儿面目表情,刚出摊没几个月,其实我心里也没谱,街边算命是让我多接触红尘事,否则闭门造车终归不是正道。但见她瞳孔收缩,就知道自己说中了,悬着的心放下,我也打开了话匣子。 “眉毛杂乱倒生,兄弟宫显露你要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加上你父亲近期的不闻不问,导致你近期生活拮据,所以一切由妒心所生,要想转变也不是不可。。。” 我说完这话那女孩儿顿时急切的抓住我的双手,铺面而来的香气与那洁白的脖颈,让我不由心里一颤,毕竟我现在可是火力四射的大小伙,而且一直钻研阴阳风水也没时间和异性接触。 “真神了!先生求求你教教我该怎么做,现在我父亲不管我,信用卡给我停了,我该怎么办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甚至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为了让自己能冷静点,我特意和她拉开距离,这种女人注定与我无缘,那手掌上的木星丘财库位出了水纹,这就好像人是握不住水,有多少钱也能败祸了的败家子。我能做的有限,真正的还得靠她自己。 女孩儿二话不说给我丢了一千块钱。我将他生辰八字要来,得知她叫赵娜,20岁,在师范大学读书。让她带我去她家看看,继母之间多数都不太祥和,有时候必要的情况下可以布一个简单的小局,只要是不是豪门恩怨多半都比较容易产生“祥气”。 简短说,坐车到了她们家小区,那也算是全沈城一线的别墅区,刚进了大门,发现她们家的格局前面窄、后面宽,主财富丰厚有聚。看的出建造房子的开发商也是暗合风水之道。 扯远了,先说这个赵娜,她紧张的问我看出什么了? 我说没事儿,夸她们家的小区修建的不错,山水环绕,藏风纳气,尤其小区正中央的花坛,下面更是用圆石搭建,花坛四周布置白象石雕,大象是鼻子向上,嘴微张,目的是化解十字路口穿心煞所用。 让赵娜开门,进了她们家别墅后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做资本主义的腐朽生活,文玩古董字画,雕龙的缕空白银屏风,厅明室暗,大厅正中央挂着一幅毛笔字,其中那个“善”写的格外显眼,这也是取自风水学说中的一善辟百邪的说法。 房子内的正气非常足,由此我断定他父亲百分百也是位乐善好施的人。提议去她闺房看看,这次我所来也是想给她在闺房布置一个名为“卧冰求鲤”的风水阵。以冰块儿置于她床下的坎位与巽位处,再以朱砂锁住水痕,将床正面放置一副鲤鱼图,挂上49日后,去菜市场买条黑鲤鱼熬了汤给继母喝下,就可达到宁家宅的做用。 长这么大第一次进了女生的闺房,欧式的装修风格,堆积成山的毛绒玩具和各式各样的名牌衣裤。我让赵娜按照我说的做,再她取来冰块儿后,我刚刚蹲下身就觉得一丝不对劲,竟然闻到了一股子臭味儿。 要知道家宅风水最忌讳的就是在床下放置腐烂异味的物品,这味儿很淡,但我也能闻的出来。我让赵娜帮忙把床挪开。 我二人用力推开后,就在正对着头部的下方,地板上有着一个豁口,上前把地板起开,我二人同时抽了口凉气。只见下方放置了一只用火烤干了的老鼠,散发气味的老鼠尸与赵娜父女二人的合影竟然以红绳捆绑在一起。 第七章 鼠怨困宅 再次端详赵娜,之前自己看走了眼,那根本不是什么霉运导致的肤色暗沉,隐堂之处黑黄叠加,正是死气夺生的征兆。 “大,大师,这是什么?”赵娜问我。 我深吸了口气,知道这回算是碰上事儿了,就告诉她此邪法名为“鼠怨”,需在不长草的孤坟旁挖下深坑,将十几只母老鼠丢在坑内圈养,期间老鼠不能见光,每日以人肉喂养,十五日后开始绝食。直到老鼠自相残杀到只剩下一只时,再丢入雄老鼠与其交配,那母老鼠会在受孕后会吃掉雄老鼠。受孕后再每日凌晨以沾了血白米饭喂养一个月,直到母鼠腹部隆起再将其取出,最后用蜡烛活活烤干而死。 “鼠怨”阴就阴在一个绝字,受术者不会立即毙命,但却会随着鼠怨种下后一点点的心智错乱,直到腐臭的气味散开,那家里的人便会一个接着一个的横死。此邪法源自云贵一带,最初邪师是以五名三岁孩童炼制,可太过于残忍便被后人修改为母老鼠,谁能想到这种歹毒邪术其实是用来帮助农民在大山中寻找药材的。所以说术无好坏,只是人有善恶罢了。 显然这鼠怨埋在赵娜天灯的位置,就是想置她于死地。我想到了爷爷曾经告诫我的一段话,他说一切邪术自有天定,若是为非作歹老天爷自会去收,但我们不可以去查手,因为你不知道这究竟是因果报应还是飞来横祸。要是飞来横祸你帮了人算是积德,可若是因果报应。。。那就是狐狸没打着,还得惹个一身骚。 “不好意思,这买卖我不做了,钱退给你。”我把一千块钱拿出来交给了赵娜接着说“你还是看看你们家有没有得罪人吧,这个东西很邪门,得让施法者自己来解除,我才疏学浅,帮不了你,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完我就要走,这事儿没办法参与,本来上次破了玉兔蟾宫我就已经种下因果,要是这次一个不慎,再把自己折了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那赵娜急的哭了,她跑过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大师你别走,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我说自己真的没办法,可那赵娜认了死理,竟然扑腾一下跪在地上,抱着我的大腿哭着说“求先生救救我,这几日我每天晚上做梦都听见房间有异响,半夜有时候还能听见小孩子的玩闹声,折腾了快半个月没睡好觉,开始我没当回事,但我爸爸也心性变了,一门心思就在我继母身上,加上近期我的开销也很大,前几日喝酒开车撞了人,对方向我要钱,可我爸竟然给我断了经济。” “今天找人算命也是想碰碰运气,大师你说 的对,我确实和我继母不合,可她要害我,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她抱着我的腿不松,又说“我看咱俩年纪相当,只要你救了我,我给你当女朋友还不行么。” 我连忙拒绝,这女的我可养不住,虽然天生媚骨,可眼犯桃花,今天和你真情真爱,保不准以后哪天给我扣上小绿帽。 不过见她凄惨的样子,我也有些不忍,“鼠怨”埋了有些日子了,现在已经开始气味腐败,估计不出七日她们家该有大事发生,而且像她刚刚说的小孩子玩闹,是由于老鼠自身本是凶灵,很容易引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过来玩耍。 思前想后还是有些动了善心,就问了一句“我想知道,你继母是否也一直住在这家中?” 赵娜赶忙擦了眼泪,以为我愿意帮她了,起身竟然抱住我不松开好似怕我跑了一样,现在是夏天穿的又少,肢体接触让我瞬间红了耳根。她说“我继母一直在这儿住啊,怎么了?” 鼠怨是对家宅的咒术,她继母既然已经和她父亲结婚,那就是一家人,自然也会受到鼠怨侵扰,并且她腹中怀有胎儿,更是凶险至极。我说“不是你继母做的,等你爸回来问问他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吧,最近他肯定不顺,他要是不信,你可问他近期是否经常丢东西,心口和小腹每晚都会特别疼。” 我是真没打算管,现在咒法已经生效了,就算把鼠尸丢了,它也会自己回来,最好的办法是找施术者聊聊,看看有没有化解的可能。但赵娜却是不干,非要让我留下来陪她,在我一意要走时,她竟然把胸前衣服撕坏,瞪着眼的说如果我敢走,她就报警说我非礼她! 东北女人的彪悍性格被他体现个淋漓尽致,好心做事儿被缠上了,风水师也是人,也得听从我党的领导,不服气?手铐一铐,不服你也得服! 和她不管怎么讲道理她就是不听,摆明了赖上我了,她把头发一散,又用力搓了搓,做出凌乱的样子,给我整的是一点辙没有。但就当我再看向那鼠怨时,一个异样的引起了我的注意,就是这老鼠的腹部突出了一小节硬物。 觉得奇怪,因为鼠腹是用来纳怨的,破了岂不是阵法也破了?可当我用手扒开时,顿时我就怒了!马勒戈壁的,邪师竟然用活尸养邪,而且这半截骨头分明是小孩子的手指! 赵娜感觉我的不对劲就问我怎么了。我让她闭嘴,爷爷常教导我,做人做事要心存正气,这样才能百邪不侵,此指节大小纹落应该是个孩童。 拿出电话我打给了爷爷,通了后我把前后交代了一下,随 后对爷爷说“你说这事儿咱救不救?管不管?” “你确定是活尸?”爷爷又问一遍。 我观察了半截小指,分明是生吞的,只有鲜活粘了血的老鼠才会迫不及待,否则腐尸的气味很恶心,老鼠也得是饿的没辙才会去吃。 对爷爷说自己确定了,他愤恨的说“都现在这个社会了还有干这种缺德事儿?你等我回去在搞这个鼠怨,鼠吃活尸那是凶阵,你自己搞不定。” 我问他啥时候回来,爷爷说最快得半个月,当即我就歇了菜。半个月等他回来肯定得死人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爷爷沉默了一会儿后说“你看看他们家的正门,有没有反弓煞?吃了活尸的鼠怨灵智很高,会惦记出去玩,所以必须有反弓煞逼的鼠怨不敢出门。他们家的楼后肯定是种了阴树引鬼,再把树砍了,请了门神后让他们家人近期都宅在家里别出门,等我回来再破。” 按照爷爷的说法,这间房屋已经成了凶宅,内有游魂鼠怨,外有弓煞困宅,楼后正对招阴树,阴魂困在宅里不得出,开始还好说,日子久了不出乱子都是怪事。 我跑到了窗户前,顺势一望,在别墅的正门前修建的是一座排水渠,蜿蜒的水渠到了正门位置忽然拐弯,形成了弓状,本来这也也没什么大事,可偏偏在弓后的别墅围栏是那种尖形的护栏,简直就是现成的利箭。 行煞是风水害人的一种,轻则房主身体不安,重则性命之危。再看向楼后,正对他们家窗下有着两株槐树格外显眼,很显然。我指着树说“这树什么时候出现的?” “不知道啊,我上学的时候还没有,放假回来就有了。这树怎么了?”她问我。 我给她解释槐树是五阴树之一,一个木一个鬼,通俗点就是这树容易招阴,居家风水的禁忌,凡是人居住的地方都不能种植槐树。 现在我妥妥明白了,对方是个高手。心里有了退堂鼓,可爷爷都没说不管,我这时候跑了,也太没面子了。 “大师,咱们该怎么办啊?”赵娜小心翼翼的问。 “先破了弓煞吧,你家有锤子么。”我说。 她说有,但是在库房,自己不敢去让我陪她。随她一起拿了锤子,出门直奔向排水渠,没等开砸的时候,大门外进来一男一女。 中年男人瞪着眼怒斥“娜娜你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往家乱领人,还有没有个规矩!” 我回头看到一方头宽脸的中年人领着一30出头的怀孕妇人进了屋,不得不承认她继母要比赵娜还 要漂亮几分。再观察中年人,眼睛微红,面颊有些发青,手指总是不经意间抖动抽,由此可见他要不是一身运势正旺,早就被祸害死了。 可现在问题来了,赵娜把自己搞的特别凌乱,衣衫不整的样子,我说我们两个没啥,可他爸显然不信!而且气势汹汹的奔着我的面门就是一拳“说,你们做了什么!” 我气的没辙,自己一片好心救人竟然挨了拳头,起身要走时,他爸竟然给我拦下了,不依不饶的说“别走,等警察来了说清楚!” 赵娜跑过来站在我们中间,推了他爸一下,急的直跺脚“爸,你干什么啊,前几天我就跟你说家里闹鬼你不信,他是我找来帮忙的算命先生。” “就他?”她爸满脸不信的说“算命先生有挖沟脱衣服的么?” 更新时间暂且定位每晚八点,十月一假期过后会调整。 第八章 双鱼入臀 我把青囊里的罗盘取出,无奈的说“我说我是来看风水的,你信么?假如我不管,不出七日你全家都得死,你信么?” “你放屁!”她爸还要冲过来揍我。可就在这时赵娜的继母忽然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神态十分痛苦。 与此同时隔壁的狗开始不停的狂叫,就在别墅外正门外不过三尺的距离,十几只野猫对着大门不停的狂叫。我匆忙的拿出罗盘,空气中淡淡的腐烂气味儿弥漫开来,盯着罗盘上飞速旋转的指针,我吞咽了口唾沫眼前分明是咒术开启的征兆! 一瞬间脑海中浮现了风水学说的一句话“鸡飞狗跳,猫哭戴孝”照这么看这家人要倒霉了,野猫齐聚,目的就是为了等她继母流产后闯进来抢婴的! “快打120啊!”她爸爸怒吼着。 “要是不想有事你就离远点!”我说。 “没时间跟你闲扯!”她爸撂下这句话就要抱人。我为了救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飞起来就是一脚,直接给他爸踹倒。赵先生起身要和我打架时,我已经快速撩开他老婆的衣服,她媳妇凸起的小腹上长了一块儿巴掌大小的黑斑。我取出朱砂笔围绕着画了一圈,顿时他老婆不再痛苦哀嚎。 “那是什么!”赵先生惊讶的问。见到了怪事也不再和我争执,我缓了口气说“现在可以把人抬到卧室。” “大师,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儿?”赵娜惊讶的问我。 我让赵先生陪我一起扛着他们家的穿衣镜到了院子,摆在反弓煞正对着的大门位置,随后进了屋,赵娜缠着我问这是干什么?我告诉她镜子有反煞的做用,能折煞气对准大门,暂保平安。 赵先生原名赵志勇,在春天百货开了几家商铺,也算得上是身价千万的富豪,最近的运气不怎么好,先是供货商卷着钱跑了,又赶上货款单被老鼠咬了,天天急得的上火,赵娜又不省心的胡乱搞对象,所以见到我才会这么激动。 等安顿好了他媳妇,赵志勇我们几个坐在客厅,他叹了口气“小兄弟不瞒你说,我最近确实经常能看怪事,有一天晚上我回家,刚开灯见到沙发的位置坐着三个小孩儿,我揉揉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夜里时不常还听见屋内有玩闹的声音,我也觉得奇怪,找过法师给看了,都说没什么大事儿,加上最近生意不好做,我休息不好以为自己出了幻觉。 “赵先生你想想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我问。 赵志勇思索着他说“我平日里与人为善,时常还接济孤儿,庙里募捐我也是拿了不少 ,从没和他人结仇啊?”他又看向赵娜叹了口气“娜娜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以前她不是这样的。” 我心里也明白,鼠怨霍乱心智,也难为了赵志勇。赵娜低着头不语,嘴里念念叨叨的埋怨他爸不给钱。 忽然赵志勇对我跪下了,哭着说“求求你帮帮我吧,刚刚我给李倩抱床上时看了眼朱砂,那儿简直像个眼睛一样还会眨,花多少钱都行。” 一瞬间我也有些心动,就这单买卖我要个十万八万都可能,但我确实真没把握。可忽然楼上再次传来嘶吼声,赵志勇第一个窜上楼。我二人紧随其后,进了门赵娜被吓得一声尖叫。我也倒抽了口冷气,因为李倩对着镜子把自己挠成了血葫芦,嘴里还念念有词“让你背叛我,让你背叛我,我杀了你,杀你全家!” 赵志勇抱着她老婆不放,但李倩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竟然一甩把赵志勇撂倒,口中骂着“我让你后悔,让你跪下来求我。”接着还挠着自己,我在一旁注意到那赵倩的瞳孔涣散,显然是中了邪。 赵娜躲在我身后不敢露头,这时我壮着胆子上前大吼“那肚子里的孩子还未出世,你这么做不怕遭报应么!” 李倩挺着肚子转过身,一双大眼直勾勾的盯着,嘴角抽动冷笑“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这家人该死。” 此刻的李倩应该是被邪师控制,与农村的撞客很像,爷爷讲过邪师可利用八字对宿主进行控魂,这种秘法在东南亚一代较为流行。我想着和对方沟通一下,毕竟大家都是“道上”混的,也明白什么叫做天网恢恢。 “这李倩肚子怀有身孕,孕妇自古是上天所佑的人,你害死了她会遭谴的。” “滚,否则我连你块儿收拾了。”她怨毒的看着我。 妈了个球的,我这刚行走江湖就碰见个硬茬。年轻气盛的我,发现道理是讲不通了就直接把青囊打开,取出梧桐剑和鸡血线,喊了赵志勇过来帮忙“用这个缠上她。” 他现在已经没了主见,按照所说,跑过去将李倩捆成了粽子,顿时她瘫软的躺在地上。把李倩抬到床上后,我心里开始盘算着自己这几年所学。 这鸡血线是雄鸡血泡过的娘子线(新娘子衣服拆下来的),用于点阴宅时防身用的,属于纯阳物。此刻邪师能控魂,说明对方应该不会太远,加上控魂是需要有媒介的。我问赵志勇“你老婆最近和谁有过接触,你仔细检查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你没见过的东西,我出去等着。” 领着赵娜出了门,她一脸崇拜的问我 刚刚发生了什么,言语之中多少期盼她继母死了似的。我随便编了几个故事把她蒙混过,站在门外等着赵志勇。不一会儿他一脸黑线的出了门,我问他怎么了?赵志勇好似很难以启齿似的。我告诉他这可是关系他老婆孩子的命,赵志勇一咬牙说“先生,纹身算不算?” “纹身?纹身怎么了?”我脱口说。 赵志勇憋的脸通红说“那纹身是她前男友给纹的,除了这个也没什么了。” 我问纹在哪?他告诉我是在屁股稍微往上一点尾椎的位置,纹的是二鱼戏珠,一条刺着李倩的名字另一条刺着他前男友的名字。而且当他们分手后,李倩去找纹身店里洗过,可不管怎么洗那纹身过一阵还会长出来。 鱼是吉祥的团案,不能出现这种怪事的,带着疑惑我们进了房间。此刻也顾不得男女有别,那李倩双目紧闭好似睡着,由赵志勇把她的裤子脱下点。只见两条鲤鱼游姿优美,且鱼头向下,旁边伴有浪花,头正对尾椎的部位纹着圆珠,好似随时进入股沟一样,唯一诡异的便是鱼眼发红。 刺上名字,寓意着女子终身都会成为这个男人的私有物品。祖国西南一带少数民族对于刺青很有研究,也证实事情就出在这纹身上。(可以脑补下姿势,两条鱼对准。。我就不说了) 我叹了口气,总算明白为什么施术者会“鼠怨”了。但人命关天看到了就不能袖手旁观,我沉吟了一会儿后说“把所有窗户门关上,窗帘拉上,赵娜再再将所有的水龙头打开。” “这是做什么?”赵娜疑惑问我。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救人了,不想死的话就快点。”我说。 第九章 五黄廉贞 这个纹身图是南疆降术的一种,目的是让女子能够死心塌地的爱上施术者,可世事无常,爱你并不意味着一定会嫁给你。。。。。 在解咒之前我给爷爷打了个电话,他说自己在吉林那边很忙。可当我提起这件事儿时,爷爷只是叹了口气,告诉我去做认为是对的事儿。赵家父女忙完了进屋问我还需要做什么?我让他们先在一旁待着。 我化煞除灾还可以,但正儿八经的斗法我是外行。端着罗盘在他们家的别墅转悠了一圈,将整个房子以九宫格划分,中间的正中方位就是阳宅中的五黄位,五黄位也被称为五鬼的方位也叫五黄廉贞。就因为五鬼是力量很强的地煞,所以有流传五鬼位不能再置放一些催动秽气的能量摆设物,防止就是唤醒五鬼,以至于将福地变为凶地。(所以这就是厕所为什么不能盖在房子正中央的原因。) 像李倩这种是属于外煞,由鼠怨咒了赵娜,在通过姐弟间的血脉联系抢了李倩肚里孩子的灵,达到控制李倩结果,不尽早解决,那个小孩儿多半就要胎死腹中了。 找准了方位后让赵志勇把家里的浴桶抬出放置在五黄位的上方,把他老婆抬到了水桶中注入温水,随后又找了一块儿红布遮盖好。 折腾了一身汗,赵志勇问我“可以了么?” 我让赵娜把灯闭了又点起了油灯,随即又对赵志勇说“他是你老婆,所以解咒还得你来,苦你受得了么?” 赵志勇一愣神,问我什么苦,我告诉他会五脏六腑翻浆,或者还有别的。赵志勇踌躇了一会儿,一咬牙的问“先生,能有多大把握?” “九成。”我如实说。 “好!我做了。”他说。 我心里也没辙,要是他知道自己老婆给他的绿帽子都能开帽子铺了,谁知道会作何感想?不过这个赵志勇确实很厉害,孩子竟然是他自己的。 又让赵娜闷了点饭,我坐在客厅的位置观察浴桶,天一点点黑了,三伏天房子内竟然刮起了阴风,客厅的窗户外不停有野猫拍窗伴随着猫哭,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物业来也去清理过,不过没办法,那些野猫根本驱不散,百猫围宅同样意味着百鬼围宅。 一旦有了闪失,全家绝户,这里也将会彻底变为鬼宅。赵娜蜷缩在我旁边怯声说“大师,我怎么感觉这么冷啊?” “多穿点就好了。”他爸从旁开口,随后也小声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我老婆在浴桶里没事儿么?水多凉啊。” 我说没事儿,就是在等,距离凌晨越来越 近。我先是去厨房拿了陶瓷碗磕掉碴后盛了五碗饭。对赵志勇招呼下。他有些紧张的左顾右盼问我“干啥?” (注掉了碴的碗是给鬼用的) “过来。”我说。 见他犹犹豫豫的我有些心烦,躺着的可是他的老婆孩子,而且我现在是救人,可五鬼位已经被我压了,现在撤了摊子我就摊上事儿了。不耐烦的上前拉住他的手用小刀狠狠一划。“哎呦,疼。疼疼。” “忍着点!”我有些不悦。抓着他的手把血滴在每碗饭中。 香缓缓的燃烧着,四周还是死一般的寂静,赵娜从我身旁打着哈欠,她父亲也是眼皮耷着。而我知道这才刚刚开始。。。。 忽然间客厅的电视亮了!赵娜吓得妈呀一声抱住我。赵志勇也吞咽了口唾沫问我怎么了? 我让他们别说话,听见电视机上雪花声音,房间的地板上传来“嗒嗒”的脚步声。此刻我心里也紧张的要命,虽然我学过阴阳风水也知道人体三把火的厉害,可谁看到这种情况会不害怕? “咯咯~嘿嘿,别跑,一起玩啊。”小女孩儿的声音传出。 此刻我汗毛炸起,赵娜更是紧搂着我不放,后来我实在没辙了,就开始挣扎,她还不动,我就掐了她下一下。“别搂我,马上做事了。” 害怕。。。”她噙着泪。 不可否认,美人含泪的样子确实漂亮。定了定神,我走到浴桶前的五碗按照五黄位摆放的白米饭前,蹲下身子身体对着房间的位置摆摆手吃饭了。” “一起玩。”又有声音传出。 “别玩了,该吃饭了。”我说。 “啊!”赵娜一声尖叫,我一回头他指着我的左侧,瞳孔圆整的吼“鬼啊!” 赵志勇还算冷静搂住女儿不让乱动,我歪着头汗毛也竖起来了,在我侧面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儿,他们穿着校服,背着书包,表情冷峻,眼神充满了怨恨。 我吞咽了口唾沫,强忍着发麻的头皮,在心里安慰自己也算是个阴阳先生,没什么可怕的! “吃饭。”我指着白米饭。 两名小孩儿果然缓缓的走过来,他们好似看不到我一样,蹲下身子狼吞虎咽的开始吃饭。可刚吃了两口,房间内摆放的挂件全部倒塌。那两对小鬼不见了!可那五碗饭却在不停的下降,转眼间同时吃了干净。 再看赵家父女也傻了眼。我他们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接着双手抱拳对着浴桶鞠躬,口中振声说 “弟子恳求五上仙除灾化煞!” 见红布依然没有反应,我走到赵志勇近前,瞪着眼说“把手给我!” “干什么?”他怯生的说。 “想死想活?”我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五鬼本来就是恶鬼。 让赵志勇把手掌放在地上,我拿着菜刀狠狠一剁,将他的小指切掉,丢在了木桶前,眼睁睁看着那手指消失了!赵志勇捂着手哀嚎。而就在这时那盖着红布的浴桶开始缓缓的鼓起落下,反复了四五次后,他们家的大门“轰”的一声开了,寂静的夜里传出猫惊吓的惨叫声。 赵志勇听到猫叫后翻起了白眼,他人就一头栽到了地上,抽起了歪风!这也我给吓坏了,只见他整个人栽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口里还吐着白沫,脸色铁青,那样子就好似下一刻就该两腿一伸的样子。说实话,这种症状像极了鬼上身,饶是我也是头回见着这种场面。 与此同时,那赵志勇开始呕吐,大口大口的吐黄水,我单手紧握梧桐剑,当看到一条青色鲤鱼被吐出时,拿着剑一刀砍死,不到半晌他又吐了一条,又被我同样杀死。 顾不得干净埋汰,我把鱼捡起就奔向厨房,丢在锅里烧了一大锅水,开了以后时,一只小狗大小的耗子在赵娜的闺房疯了似的向外跑。 我对已经傻了眼的赵娜喊“你爸和你喝鱼汤解咒,我去抓人!” 大老鼠的速度非常的快,一切和我想的一样,鼠怨破了,老鼠逃离了宅子,那邪师控灵自然就在周围不远。我追出了别墅,四下观望,端着罗盘,指针旋转的非常快,忽然定在西南方向不动了。 那里正是小区的物业办公室,此刻办公室内正点着灯。找到了正主,我大步走过去,这小子隐藏够深,为了偷情竟然潜伏在小区物业。 周围静的连蛐蛐都没有,数百只野猫也都没了影子。死寂的小区让我心里也觉得一阵发毛,刚刚自己请五鬼请的很凶险,如果不是我及时砍掉了赵志勇的手指,那死的人就会是我。阳宅最忌讳的就是五鬼。五鬼好则居家财气旺,但要五鬼不宁是会出人命的。 2014年的时候,我偶然去过一次辽西某村,两家人因为浇地灌溉争水源打了起来,但王姓人家儿子多,老李家自然人丁不旺就被打了。老李头被打了个头破血流,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儿去,那一整年老李头都闷闷不乐,加上农村比较信奉鬼怪学说,就找了一个出马仙给算了下。那个出马仙给他出了个馊主意,让他在老王家的正房位置埋了女人沾了血的 卫生巾,两间偏房埋了厕所里的死老鼠,烧干了鸡粑粑,正门的左右分别埋了车祸压死的狗,死人纸钱的灰。 不出一个月,老王家的全家老小相继生病,但去医院又查不出来什么事,而老李头则是叼着烟袋吹着风嘴里哼着二人转,时不时的还来几句冷嘲热讽。 不过后来惹了乱子,犯了五鬼两家人差点把村子折腾成绝地。由此可见风水力量小到毁一人,大到毁一国。就连小日本占领韩国时都把韩国的擎龙柱给砸了,要不然韩国人咋这么恨日本人? 书归正传,还是先讲这个问世间情为何物。。。 一根儿烟的功夫我到了办公室,推开门就见地面上拖着长长的血迹,房间点着白炽灯,监控器亮着雪花点,一切看起来那么的安静。 我顺着血迹上了二楼,推开值班室的门,地面上散落的一地红蜡,而在窗户下面,穿着制服的保安双腿岔开瘫软在地上,模样20多岁,脖颈上的纹身和耳环告诉我他少数民族的身份,只不过现在的脸色很白。让我更震惊的是他的双手非常细小,小指切断,手臂全是狰狞的伤疤。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插手!”男子怨毒的对我说。 想到了鼠怨吃活尸,我顿时明白了,他是用自己的肉来喂老鼠,而那残缺的手指竟然是他的!我看走了眼,那不是八岁的孩童,而是他切下来自己小指节进行最后的成煞。 我长叹了口气说“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我见到了就要管。” 男子眼神阴冷且语气愤怒的说“他的孩子是无辜的,那我的孩子的!我的呢?为什么,凭什么他有钱就能欺凌我,他们都该死,他们全家都该死!” 更新每晚更,十月一回来再做调整。还有我会发一些小故事给大家看。喜欢《民间风水奇谭》的朋友可以点击追书,这样每次更新会有提示,阅读起来很方便。 第十章 苍天断案 那种愤恨的眼神像刀一样剜入到了我的内心。我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能让他费尽心机的想要将赵志勇赶尽杀绝,从臀部上的鲤鱼戏珠能判断出两人的关系,难道说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 这时有人会说,还能是什么秘密?无非就是男欢女爱呗。但我觉得非深仇大恨,不至于以自身血肉养怨,毕竟反噬还是挺厉害的。 我对他说自古冤有头债有主,谁惹了你你找谁报仇,还没落地的婴儿是无辜的,我既然看到了就不能不管。 男子轻哼了一声,气色虽然有些萎靡但却还是很认死理,他告诉了我事情的原委。 说是在六年前的春夏交接,岭南一带的黎族寨子里举行了一场婚礼,全村人口不多,均处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符威说他和心仪的女孩儿已经相识相知相爱了六年,今天终于修成正果。 二人在第二年有了孩子,日子虽然清贫但也过得去,可随着互联网的越来越发达,旅游业的发展让祖国大地的新鲜事物席卷了那个几百人的小寨子。李倩是寨子里最美的姑娘,虽然他很爱自己的丈夫,可寨子外的繁华对她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符威咬着牙说“那段时间她苦练普通话,我本以为她是想多和汉人打交道赚点钱,可是谁知道她一直都在为筹划着逃离做准备。”这我倒是能理解,一个寨子能有多少人?他们的世界可能就是纺布,卖药,生娃娃,李倩那么漂亮肯定不会安心的。 果然,符威接着说在接待一次大型旅游团的时候,李倩恰巧那天去卖茶。由于生的漂亮经常会被人调戏,这个时候是赵志勇出面维护她。赵志勇处在离婚抑郁期外出散心与她相识,自然他就成了李倩出去看世界的跳板。 其实这倒是没什么,婚姻法都规定可以离婚呢,俩人过不去就离呗。可李倩也不知道怎么被鬼迷了心窍,带着赵志勇去他们家取茶叶,赵志勇被对方着迷人的身段所吸引,提出了想包养她,钱什么的都好说。 李倩本来不同意,但老赵确实有钱,一摞一摞的丢,转眼就丢了三万。当即李倩就妥协了,俩人行那苟且之事时,被李倩的公婆撞见了,老头老太太也不是好惹的,立刻就过来打二人。老赵也知道当地的风俗抓到通奸会被浸猪笼,吓得他三魂丢了一魂半,撕扯中一不小心推到了李倩的婆婆,老太太撞在炉灶上磕死了,老头有心梗也气的过了气儿。李倩慌了神,和老赵一起逃离了村子,但她在匆忙之中却把不到一岁的孩子忘在了家中,本来按道理符威回来也就没事儿了。可偏偏赶上台风,符 威进家门以是半个月后,打开门看到的是老爹老妈的尸体腐烂,自己的儿子活活饿死在襁褓之中。 听到他的讲述我也被震撼了,那可是全家老小三条人命抛尸半月的深仇大恨。情不自禁的联想假若我是符威我会怎么做?会不会像符威那样利用生平所学折腾着仇家绝门绝户?想着符威的遭遇,我内心一阵唏嘘,那最亲最近的人因为赵志勇变成了阴阳两隔,有因有果,究竟谁是谁非?又怎能说得清楚。 符威见到惨状后大哭不止,不知过了多少天,有其他村民告诉符威见到他老婆和一个中年人跑了,伤心欲绝的他报了警,虽然发了通缉令,可李倩到了沈阳,几千公里外的改头换面让她有了新的身份,也变成了老赵的情人,发展几年后老赵又把他娶过了门。 且说符威,安顿好了家人遗体后,符威去找土司开了咒眼(类似于祭祖的仪式)而后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起了李倩,从南到北从东到西,靠着冥冥之中的感应,去年他来到了沈阳。可双鱼入臀,两人是有真情真爱的,见到心爱的女人后符威不忍下手,勾勾搭搭的俩人又搞在了一起。 符威深爱李倩,说原谅她,但必须让她随他离开。可李倩虽说被符咒缠身放不下符威,但却由于人性中的贪婪沉迷于荣华富贵,一拖再拖下的怀了孕,就想和符威断绝关系。被心爱之人的狠心绝情,算是彻底惹怒了这少数民族的汉子,潜心下咒,先让赵娜变得风情万种流连夜店沉浸男女之事,又让赵志勇霉运不断。 可老赵气运昌盛,寻常方法不管用,新仇旧恨下符威走了极端,就这样引出了眼前一桩悲剧。固然奇门异术有着神奇效果,但不管怎么样,还是无法战胜人性,由此也印证了我爷爷叫到的那句“心有正气,则百邪不侵”。 对于符威我升起了同情,他手上的疤痕能让我想到在无数个夜晚这个青年内心当中的怨愤,还有当自己一刀刀剜下自己的肉去饲鼠怨时的咬牙切齿。不管是担心自己插手了因果报应,还是真心实意的替符威着想,我叹了口气“收手吧,我替你向天借寿,那女人不值得你如此付出,你还年轻,我想你父母的在天之灵也不会想你沉浸在仇恨之中。” “收手?”符威冷笑“我年迈的父母的命谁人去偿还?刚刚降临世不足一岁的孩子,他还没有见过这个世界的善良却被丑恶夺走了生命,你告诉我,他的仇,谁来还?” 心中的犹豫半晌,血海深仇乃是大事,这就没放在我身上,所以我看得比较透彻。但国有国法,犯了罪自由法律的审判,修道之人动手轻 则死一人重则死一门,老赵是有罪,可他的孩子却是无辜的。 “你可以报警,那天赵志勇推了你父母在现场肯定会有遗留的证据,找到当时的办案民警,把事情交代下,案子重审一定会有机会的。”我说。 符威不停的冷笑,他那惨白的脸和青色的纹身看起来就像是鬼怪一般,从南宋时期黎族巫术就能令当权者不安,也不是不无道理。尤其少数民族有着自己的法律信仰,说这句话时我也有些心虚。 身后的异响让我猛的回头,看到赵家父女正站在大门口的位置一动不动看着我,尤其赵志勇竟然几步跑到我身边跪在地上就哭求“大师你救救我,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尽量弥补,去年他们那儿遭台风我一个人就捐款了三百多万,那时候我真是无心的。” 符威见到赵志勇,眼眶通红,怨毒的吼着“救你?今天谁也救不了你,我恨不得吃了你的肉喝你的血,我父母惨死,儿子饿死,三条人命,你不偿还天理难容!” 我瞪着赵志勇,他低着头表现的很心虚,此时我心里也翻了花,爷爷告诫我不能随便插手别人因果,这件事儿显然老赵有错在先,符威千里寻仇,我这次到底是对是错? “爸,这是真的么!”赵娜激动的又说“我说你怎么和我妈离婚后就再娶了这个狐狸精,你对得起我妈么!” 赵志勇急切说“我这几年一直做善事,去庙宇捐款,就为了给内心里赎罪,但是我是真心喜欢李倩,你一定要帮我。” 符威忽然咬破了自己食指不断的在脸上画一些古怪的符文,咬牙切齿的说“今日你就是拜了漫天神佛也保佑不了你!我全家老小的命你必须偿还!” 随即他扬天狂泣,眼角流下的不再是泪水,反而是红色的血液。“我以仇养心,以心养血,以血养冤,以冤养怨,郎朗乾坤,苍天在上,日月昭昭,我符威以万世不入轮回,但求苍天明鉴,我冤枉!我冤枉啊!” 每一次符威所喊的“冤”都让我浑身发麻,他那满脸的血纹好似血虫一般在其面部盘旋不断。刹那间,晴空一声炸雷,原本寂静的夜晚变得躁动,四周刮起的强风还有那不断敲击玻璃窗的响动,让我的心里沉入谷底。我叹了口气自语“符威知道自己命不久了,竟然以万世轮回之苦,震苍天,惊阎罗。今日不管谁是谁非,他算是完了。” 第十一章 亏本买卖 房间内刮起了阴风,窗外原本明亮的月光也被遮挡了一层薄薄的黑雾。白炽灯闪烁了几下后房间变得漆黑一片,随即周围忽然传出“哒啦哒啦”清脆的铁链声,我的体感温度也在同时降为冰点。 炸雷声停止,那屋外的狂风也变为安静。我感受到了一种死寂般沉寂,转头发现赵娜竟然吓昏过去了。我是风水师虽说不如道士那么专业,但也懂一些阴阳道理,自然也明白什么叫做阴间断案。 这个世界上,鬼怪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不能妄加评论什么,但举头三尺有神灵,孟姜女三声我冤便能哭倒了长城,窦娥蒙冤下了六月飞雪,但惊了苍天以后,多半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毕竟大道无情,老天爷还是要保持自己的权威性。 这符威竟然以黎族巫术直达上苍,否则以他这种冤屈想感动上天还是有不小难度的。毕竟人们经常听到的就是那句“天道无情”是真实存在的。 屋内黑的不见五指,铁链的响声好似在拖着什么,眨眼的功夫在保安室窗户的位置闪现出了两盏大灯笼。灯笼内的点着淡黄色烛光,虽不见提灯笼的人却能看到烛光映出的微晃人影。我发现二人身高几乎相同,而且头上竟然顶着高高的帽子。 此刻头皮一麻,心里想到“这不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么!” 我一动不敢动的愣在原地,这二位可是阴司大人物,生怕惹毛人家顺便再给我带走。就见黑白无常在赵志勇的身边转了一圈又到了符威身前走了一圈,两道虚影跟着灯笼走出了保安室。 在一切恢复正常时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竟然已经湿透了,再看眼前赵志勇仿佛睡着了。可那符威的躯体上竟然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老鼠,“咯吱咯吱”的啃咬声让我汗毛炸起。老鼠啃咬的速度奇快,本来完整的尸体,眨眼间化为了一堆白骨。而那老鼠好像不甘心似的,又将满地凌乱的尸骨搬了个精光。 我心里一阵唏嘘,明白巫法邪法反噬极大,很少有邪师能最后落个好下场。而整件事情,却只有着符威才是真正的可怜人。。。 再观察赵家父女,赵娜昏倒应该是吓得昏过去。这事儿本来和她也没多大关系,虽说父债子偿,可她第一是姑娘,第二她爹还没死,所以这债自然得赵志勇自己偿。 我横抱起了赵娜,软嫩的娇躯让心里一颤,22岁没处过女朋友的我也算是典型的大龄宅男。。伤不起啊。 好不容易把她抱回了家,又把赵志勇拖了回去,折腾完了天都快亮了。把他们家人安顿好了 以后我就回家了,他们两个性命没什么大事儿。那赵志勇的祖上不知道积了什么大德,连惊了上天都不是直接殒命的结局。我继续留下来也没什么事儿,何况折腾了一夜自己也确实累了。到了家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 简单清洗了一下自己,看着门上的台历,我发现爷爷已经离家挺长时间了。临别时他就给我留了三百块钱,剩下的都让我自己去赚。至于他那点退休金,听他的意思说是给我攒钱留着娶媳妇用的。不过现在沈阳房价那么贵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靠算卦看风水赚一套来。想想还真是挺悲哀的。 生活所迫,我简单休息了一下,就像往常一样扛着我的家伙事儿去了中街,其实昨晚那活儿我要个十万八万都有可能,可做人做事得有规矩,说一千就一千,若是临时反悔坐地起价,我爷爷知道了不得拿烟袋锅揍死我。 但昨晚的事儿给了我一个教训,就是没那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一晚上先是惹了五鬼,又让符威邪法反噬惊了天怒,最后他落了个堕入个万世不入轮回之苦,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插手了别人的因果。 于是我给自己定了个原则,就是再算卦一定要看清楚再算,凡是恩怨情仇一律不加理会,而且难度大的也要加钱,风险和利润必须要成正比。 中午给爷爷打了个电话,他告诉我那边挺忙的,让我没事儿别给他打电话。我合计说说昨日的凶险,谁知爷爷却挂了电话。一下子变为孤家寡人也实属无奈,在中街买了鸡蛋灌饼,坐在马路边立着摊位。 今儿周末人比较多,来来往往的青年男女搂搂抱抱,也给我羡慕够呛,说来也悲哀我长这么大都没去过网吧歌厅等娱乐场所,也自然没和女孩子单独约会过。想着赵娜芊芊体态,心里也有点荡漾。 忽然隔壁算命摊发生了争吵,大体上雇主来找来了,二人争执,其中中年妇女指着老头就骂“你个老骗子,收了我那么多钱,给了个破符纸就说我老公能逢凶化吉,可特么的屁用没有,我老公还是出事了。今天赶紧把钱给我退回来。我看你岁数大了,别逼我打你。” 老头姓王50多岁,具体叫啥不知道,我看过他算卦,典型是懂了点周易的蓝道人,一手察言观色简直出神入化。 “姑娘姑娘,你别激动,听老夫慢慢说。”老王头很淡定的摸了摸山羊胡。中年妇女掐着腰“说你马勒壁,赶紧还钱,挺大岁数干什么不好当骗子。” 老王头一本正经说“我乃终南山第八十一代掌教,你不尊重我会遭报应的 。告诉你,这钱我已经孝敬三茅真君了!” 感觉他典型的舍命不舍财,都闹到这时候了,还在那儿胡说八道。此时双方争执不断,妇女带着她弟弟围着不让老王头走,撕撕巴巴的引起了围观。妇女还扯着嗓子大喊“抓骗子啊。” 我感觉老王头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容易,他命里无子,但这种无子可不一般,就是你明明没有儿子命却生了个儿子,父子间就像是仇人一样,儿子就是讨债鬼,天天过来闹,心生怜悯的我走过去,拦在双方的中间,握住了那妇女的手腕劝说“大姐,别这样,算命一说本来就是你情我愿,老人家也不小了,你这样不依不饶也不太好。” “你是干啥的?”她转头望向我又说“孙子还是儿子?” 那老王眼珠子一转,竟然走向我,顺势将手搂着我肩膀。那汗臭味差点没给我熏跟头。他表情古板的对我说“干儿子这儿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儿,你帮我搞定。”他挣脱了妇女的手,未等我出言阻拦自己就脚底抹油溜了! 我尼玛!这人也太不仗义了,想辩解几句却淹没在周围人的口水中。那妇女典型的不讲理的主儿,拽着我的衣服不松手。 “还钱,刚刚你干爹骗了我580,今天不还钱咱就去派出所评评理!”他弟弟更指着我的鼻尖要揍我,周围的群众冷眼相看,指指点点的说我是骗子。 一看没人替我说句公道话,只能靠自己了,就对妇女说“大姐你别激动,有事儿咱俩聊聊,无非就是算个卦么,我和那老头不认识是他无诬陷我的,你看看那边。”我给他们指了指自己的算命摊说“我在那儿摆摊,可以帮您看看。” 妇女冷哼“打跑了老骗子又来个小骗子,今天跟我去派出所!” “我不是骗子,我真会算。”可我怎么说她都不信,眼瞅着她弟弟拿出电话报警,我以一口气的急速口吻说“你今年40岁,命里无子。近日家中犯了刑克,此时丈夫入狱。事儿出在桃花劫!” 这一嗓子吼出去,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没动静了,他们的目光聚焦在了妇女身上,好像在等我算的对不对。而那妇女也松了手,眼睛转了一圈,忽然骂我“差一点被你唬了,这是不是都是那老犊子告诉你的!” 我一看不行,立刻又接着说“你27岁搞对象流过产!” 这一嗓子周围哈哈大笑,而妇女瞪着眼,满脸震惊的说“你怎么知道!” 长呼了口气,知道今天总算把麻烦躲过去了。而中年妇女的话也让群众开始议 论纷纷“还真有这事儿?懵的吧?” 妇女和她弟弟也没有开始时的长牙五爪,俩人很像霜打了的茄子,尤其妇女,更是一脸谨慎的小心问道“你再说说。” 我细细的给她相面,既然准备帮老王头躲过这个麻烦,就得拿点真本事出来,于是我说“你是尖面,发尖鼻尖口尖,鼻翼坚挺外不漏风,平日里也是持家能手,不过嘴不饶人又太过于强势。看面相年轻25岁之前也生活拮据,法令纹不外漏,有官运却无官命,但家中应是丈夫为官,保寿宫断纹落入奸门,在27-29岁之间有血光之灾,但奸门截了灾祸,那多半是流产所致。到现在命里无子也与这血光之灾有关,但只不过这孩子。。。” 说到这儿我故意一停,见那妇女脸都变了。尤其她弟弟更是在我面前挤眉弄眼。他们刚刚吵吵着揍我,还把我衣服撕坏了,就算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借着机会我故意让他们出丑。 “只不过孩子不是你丈夫的,你把你的八字告诉我,我算出对方姓什么!”我话音落后,扫视了周围一圈,瞬间嘈杂的声音响起,四周的人把我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有嘲笑妇女的,也有质疑我的。 妇女不再闹了,低着头紧张说“求大师指点迷津。我那丈夫沾花惹草,遇见了刚刚你干爹。。不是,那个老头,给了我个符,说冲水喝了就能避灾祸防小三。可现在小三还是小三,灾祸依然有灾祸。那人就是个骗子。” 我劝她说那些已经没什么用了,就让她把八字给我。开始她还不爱给,应该是怕我说她的陈年烂事。不过我倒是无所谓,不给八字就算不了。 女子纠结了快一分钟才将八字给我写下。这一写完周围人开始起哄让我说说那人姓什么。我端着八字端详了一会儿,这女人情人可真不少,明明自己一身骚还说人家掉了粪坑里臭。 “有办法么?”她紧张问。 我细细琢磨了下,安慰自己时代不同了,不赚钱以后可怎么活?沈阳现在好点的地势要1万多一平,一般的也要六七千,爷爷常说积德行善,可做了好事就算积德,付出和回报也应该成正比,我觉得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帮了也就帮了。思索了一会儿说“你最近摊了官司,办法不是没有。。只是价格高点。” 第十二章 龙灵阴龟 这年头官问刑,富问祸,平明百姓问发财。我这一句话出口他那中年妇女和他弟弟顿时起身拉住我的手“小师傅这里人多口杂,我们去别的地方聊。” “也好。”我点点头。我不是和尚无须守那清规戒律,也不是茅山道士需遵从穿破衣居破屋的规矩。充其量我只是懂点阴阳风水行当里的风水先生,今年才22岁的我也想住大房子开豪车。 这是我在见过了赵志勇家的豪华时心里升起的欲望,人生在世逃不开功名利禄,也正因如此。。我差一点走上了歪路。 “张大宝!” 围绕的路人当中竟然有人叫我,我猛的一回头,看到在人群中向我挥手的女子正是我们高中的班长蔣诗雨。她挤过了人群到了我近前,惊讶的说“我刚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你现在。。?”她指着我和中年妇女满眼疑惑。 我指了指身后的算命摊,蔣诗雨瞪大了眼睛惊讶的说“你现在算命呢?真没心想到咱们班竟出人才,当初你不是考上一本了,怎么没去呀?” 我不太怎么愿意去谈及自己的窘境,就随便岔开了话题,那妇女很急的催了我两句借着引起我指了指远处示意要去干活。蔣诗雨拉了下我的手臂“留个电话,咱们高中同学要聚会呢,闲下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刚刚听你说的那么厉害,啥时候有时间给我算算。” “老同学当然没问题。”我说。简短的对话把我从现实拉到了那个曾经课堂上的欢声笑语场景,还有那纤细倩影,她始终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甚至这几年我一直保留着当初我们彼此传递过的纸条,直到如今我也始终记得高考前夕她给我写“青春刚好,大学校园里我们不见不散。”心中感慨万千,由于我与爷爷学风水,基本上就是与世隔绝,一晃也有近乎四年未见了。 长叹了口气,和蔣诗雨分别后随着中年妇女上了车。坐在车上听她给我诉苦,她说自己也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想着算卦拜佛求求运气,没想到那老王头心思很缜密,几句话就把前因后果给猜了个透彻,由此才让中年妇女着了道。蓝道的人各个都是心理学大师,你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他们猜出个大概,真正的风水也是被那些蓝道人给祸害的一文不值。 以下为化名,她是我的第一个正式用风水做买卖的顾客,姑且称呼为董女士。董女士40岁,是沈阳某部领导干部的妻子,她老家山西那边的,19岁那年他老公去农村考察,两个人结识并且结婚。他老公姓李,现在升了官当了某主任。两个人本来日子过得不 错,但近三年李主任像是坐了火箭似的升官发财,也在外面搞起了小老婆,而且这一包还不是一个,竟然是三个!而且各个都是名牌大学生。 董女士的丈夫是有点太过于张扬,上周因为给四老婆买奥迪,挪用了点公款被发现了,虽说后来把钱补回去了,可还是让仇人给举报了。现在被纪检委拉去谈话了,已经关了一周没个动静。 董女士对我哭诉“小师傅你是不知道,我跟他过了这些年,没想到他能这么对我,在外面捞来的钱非但不给我一分,还在家里往外拿钱。日子我是不想过了,可没办法,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也不想他出事,这几天跑断了腿,能打点的也打点了,也是没辙了才想到去拜佛求平安。” 我心里有些冷笑,司机说是她弟弟,我刚刚要了她的八字,明明是独女命,哪来的弟弟?三分算气分猜,察言观色我也能明白个大概,但人心难测,命理学说以盲相,麻衣道二者为专业,像我只不过精通点周易风水罢了。术有专攻,人不可能什么都特别的厉害。 “一会儿去了你家看,不过话咱们说好了,能做我会做,做不了你别埋怨我,但一切尽力而为。”我说。 董女士说“嗯,也就只能这样了。”她显得很无那。 没多久到了董女士家,四居室,家在马路湾那边的黄金地带。与她一起上了楼。风水有说“阴要看来龙,阳要看朝迎”这指的就是阳宅中前后朝迎很重要。 我在他们家盘旋了一会儿,董女士问我“看出什么了么?” 我指着他们家正位窗前“你们家正位左侧修了工地,属于白虎抬头,不吉利,加上你丈夫大你一轮属蛇,今年是丁亥年,流年不利犯了太岁冲刑煞,能破是能破,但至于结果怎么样我就把握不准了。” 董女士叹了口气“我现在也是没办法了,能破自然好了,要是破不了我也没办法。” “这样吧,我尽力而为,至于卦金你得先付。”我说。 所谓她的弟弟不干了,从旁说“你什么也没做就让我们付钱?这钱也太好赚了,还有我们凭什么听你几句话就信你的,万一你像那个老骗子一样呢,你先做,做完了见效我们就付钱。” 这我就不乐意了,我们这行也不享受国家法律保护,万一赖账怎么办?我说“材料你去收集的话卦金3000,要是我收集就5000,先付一半,见效后付另一半。” “多少?5000?你特么怎么不去抢!”男子愤怒的指着门口“赶紧滚蛋,别逼我打你啊。” 我双手一摊“这事儿本来就你情我愿的,还有兄弟,我忘了提醒你一句,淫人妻子者,妻女被人淫。我今天还就不伺候你们了!” “你等等!”男子一个健步上前抓住了我的手“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大军别吵。”董女士说。 我冷笑指着她们二人“难道我说的还不明白么?姐弟姐弟,是情姐姐好弟弟吧!” 二人脸瞬间变了色,就连男子也堵着门口不让我离开。不停的向我道歉,此刻在他们心里我是无所不能的。董女士说“师傅钱我给你,你看我该怎么做?” “刚刚误会,小师傅别生气。”男子也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我既然是赚钱的,就不能和钱过意不去。缓缓的说“这样吧,材料需要3年的黑底甲鱼一条,黄鳝,童子尿,八十一岁的老人死前穿过的衣服,还有死者头盖骨的骨灰,至于其他的我都有。” “还要骨灰!总不能去殡仪馆偷吧。”男子说。 我说就这些,要让我去寻找给2000块钱就行。本来男子张喽去殡仪馆碰碰运气,可董女士说自己去碰那玩意儿不吉利,给我点了2500块钱,剩下的钱说等他爷们出来就给。 那人钱财替人消灾,领了钱我就开始办事,先打车去了文官屯火葬场,我爷爷是那儿的阴阳先生,从我父母去世时,爷爷为了养我就在那儿做起了兼职。所以对于里面的人我都比较熟,联系了馆主,炼人炉扫灰时我去做的小工,钻了炉子,扫了一点骨灰。至于衣服,是需要统一焚烧,这个比较好搞。。 为什么要选八十一呢,因为男人犯9这个数字,但明9易防,暗9难躲,例如七九六十三,八九七十二,九九八十一,九九也是人最后的一道灾,过了八十一,人体气运就会处在一个平和的阶段,就算去世也多是寿终正寝。可八十一这一年没过去的老人,身体是介于阳气和阴气之间,他所用过的东西是最为通灵材质。 剩下的东西也比较好找,折腾了两天就被我凑齐了。我所想做的是龙灵阴龟风水阵,但风水也分阴阳,以阴料制作出的风水阵效果霸道见效快,但有副作用,很显然董女士家的事儿非寻常的小阵已经破不了。 家伙事儿都准备齐全我又打车去了马路湾,董女士给我开门。利欲熏心的我忘了当初爷爷的那句“积德行善”的嘱托。这种风水阵法在风水斋志上老张头所描写主要是怎么破解,和风水影响气场后所带来的一些列后果。并且在末尾段老张头还批注了一行字“风水 应顺天而为,龙灵阴龟阵强夺灵气,利用鬼神之力谋取气运,实不可取,后代之人谨记此阵发破解仅需。。。。” 阴决抢夺他人气运,拘天地灵气为己用,不顾他人生死之危,多为鬼神之力,属逆天而为。阳决顺应天势,循序渐进,养人之气运,修德行因果。 夜里子时,我点红蜡置于五鬼位,拿着罗盘找到了董女士家的绝命位,先用骨灰拌肉喂了王八。一个时辰后用刀给王八放血,再以毛笔沾血,画出风水方阵。点起了三炷香,插在事先备好的香炉。 董女士忽然打了个冷战“师傅,真的没事儿么?” “放心吧,你先出去吧,等成了我会叫你。”我也是第一次做阴阵,斩了王八的时候,我在一时间感受到了强烈的暖流,可再用死者生前衣物编制小人时却感觉越来越冷,直到小人编制成功后,放置于风水阵前。此刻我感觉仿佛身后有人不断在对我吹冷气一般。 再将黄鳝杀死,将死去的乌龟置于黄鳝血中,房间内的温度瞬间开始降低。本来董女士家的格局就比较大,门窗都是紧闭的,可忽然她们家的台历开始被风吹的上下飘舞。 我咬了咬牙,对着小人的位置双手抱拳。“我是风水先生,知道悠荡阴灵需要忍受阳火之苦,今立下龙龟请阴灵入位,修满了功德自然会重入轮回道。” 在我话音落后,四周的拉住忽然间整齐熄灭,那被我编织的小人也在同时立起身,随后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一点点走向了血盆里的龙龟。在小人跃入后,我赶忙走过去将那粘了血的白布取出,拿出打火机点了上去。 按道理粘了血的东西不会燃烧,可这红布竟像引线般快速燃尽。再当我取出王八壳时,绿色的贝壳变成了漆黑,甚至表面极其光滑。与此同时我耳边传来一男子的阴冷且飘忽的声音“记住你的话,我帮他,他帮我!” 第十三章 易斋开业 乌龟是最好的化煞风水道具,之所以选王八,因为王八的阳气足,就好像某某人大病初愈炖个王八汤补身子一般,还有就是黄鳝血,黄鳝也为阳,但我在斩了王八后,它的阳气会瞬间外泄,这时在用黄鳝血来锁阳气。 老人死前的衣服是让怨灵寄托的物件,通过这样东西把怨灵锁在王八壳内,由此可让原本平凡的王八壳变成了有灵气的风水道具,只不过这样的东西属于大阴之物。并且还需要雇主与冤魂打交道。 我提前备好的童子尿就是这个用法,按照王八的习性,供主不需要长期喂养,可却要按时烧香供奉,并且需要戒牛肉,羊肉,狗肉。这三样东西与王八反冲,容易伤了其中的阴灵。童子尿则是防止阴灵反悔,每日以童子尿滴上一滴,即可补阳,又可限制王八壳内的阴灵。 一切做好了以后把董女士叫回来,随后把王八壳放置在了窗台。让她简单摆了个龛位后。我说“告诉你的都记住了?每日必须以童子尿来滴,一日一滴,不能忘,而且初一十五都要上香上供。” “这么麻烦啊。”董女士说。 “你最好按照我说的做。羊肉,牛肉,狗肉都要忌讳,否则我概不负责的。”我嘱咐她,但却没把里面的阴灵告诉她,和鬼神打交道一定要小心,你做的好,自然就会得到帮助。 她问我如果忘了会怎么样,为此我只是摇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他丈夫的刑煞肯定能躲过去。董女士说好,她丈夫出狱,就把钱给我送过去。 拜别了董女士我打车回了家,今天感觉特别的累。其实做完了心里也挺没谱,毕竟爷爷给我讲过的事儿都太吓人。而且看到爷爷这一辈子穷困潦倒为了我的学费而不停的奔波,我觉得我应该用自己的所学赚点钱,也能让爷爷生活的好一些。 话说爷爷是在上个月被一名40多岁的中年人叫走的,一走就是一个来月,也不知道他在那边怎么样了。 没多久我到了家,还是一个人躺在床上,不过拿起电话时我忽然有种打给蔣诗雨的冲动,或者只想在她的口中得知那个曾经让我魂牵梦萦的女人到底怎么样了。不管怎么说,她的那句不见不散,让我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欠了人家一个等待。 第二天一早我继续像往常一样出摊算命,当我刚到摊位的时,忽然一阵香风扑面,赵娜狠狠的拍了下我的肩膀“喂!你去哪了,那天我和我爸醒来你竟然不在了,昨天一早我就来找你了,你这人怎么能不辞而别啊打电话也不接,人也不来摆摊。”她话里有了一丝埋怨。 我尴尬的挠挠头,解决了麻烦的赵娜模样更加俏丽,此刻额头上的黑黄二气消失不见,整个人容光焕发,大眼睛白皮肤,加上不次于我的身高,典型的白富美。 “我知道你们没什么事儿就走了。”我知道这种女人注定与我无缘,不单单是他的眼若秋水,眉目含春,更是由于身份差距,就我这个穷小子一个月辛辛苦苦赚的钱可能还不如人家买一个包,吃一顿饭。 “我爸想见你。”她说。 我笑了“我知道他会找我,你替我告诉你爸,有的事儿我救不了他,他看到的都是真的,要不是你赵家祖上积了大德,可能他现在已经死了,至于你继母腹中的孩儿因中过了咒,等到他出生的时候,记得给他找块儿土里的石头戴上,否则他活不过八岁。” “你怎么知道我爸见了什么?”赵娜一脸狐疑。 我自然知道,阎王爷亲自问过的案子,他能活着回来都是命大。但不管怎么样,他父亲算是种了因果。随即我说“你父亲是不是屁股蛋上多了一个痣。” “你怎么知道!昨天去医院检查的,那黑痣有巴掌大小。”赵娜说。 我告诉他那是鬼打了屁股,算是印记了,以后这事儿跑不了。赵娜就慌了“那我爸爸以后可怎么办啊?他吓得成宿睡不着觉,和继母最近也开始吵架的互相埋怨。” 我为符威感觉到了不值,这件事儿虽说我插手了因果,可赵志勇并非短命之人。那次推搡导致老太太去世也是个意外,日后他必然会付出代价。这次我救他也是意外,不管怎么说我挺讨厌他这种人的。 “这个东西我也没辙,让你爸好自为之吧。对了一定要记住孩子出生给他捡块儿石子随身携带,否则那孩子活不过八岁。”我严肃的叮嘱。赵娜问我为什么,我告诉她不管是鬼上身还是咒术入过体身体都会携带阴毒,容易破了命格。石头有土气,土纳万物,能吸残留在人身上的阴毒,保平安。那新生儿未等出生就被怨咒破了命格,不一直带到成年很容易出事。这就像是当初老张头给我爷爷他们几个一人一块儿石头的道理,听爷爷说,就他听话把石头装兜了,其他的哥哥姐姐都没当回事。 我下了逐客令,可赵娜却依然拦着在我身前不停的问东问西“咱俩年纪差不多,为什么你懂这么多。” “我爱看书。” “我当初说了,你救了我,我就做你女朋友,你给个痛快儿话行不行啊。”她又说。 我连忙拒绝“不行不行,我救你是收了钱的。再收 人不和规矩。”话是这么说,可心里还是一动,没辙,谁让她是美女呢,试问天下间有几个男人会对投怀送抱的美人不心动? “看把你吓得。”赵娜笑了笑,又说“先别摆摊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干啥?”我嘴上拒绝,但行动却不由的跟了上去。她带我了进了中街商厦东侧,七拐八拐的我们来到了一间铺子。说实话我平时除了摆摊外根本就不会去逛街,对这里也不是很熟。 铺子基本装修的差不多了,就差牌匾没上。她催我进去看看,站在门口我看着屋内正在打扫,风格偏向古朴,有点像中药铺。就问“来这儿干什么?这是开药铺需要看风水?”我很疑惑。 店铺本来卖衣服改装的套间,内外两间,外面装修偏向中国古风,否则我也不能问他是不是买药铺。里头家具备至的差不多,在我们站在那儿的时候,还有一些红木桌椅往里面运。越看我越觉得奇怪,怎么有点像风水道馆?她拉着我又进了铺子的内间,我发现内间是改装的居室,连床居然都有了! 忽然打扫的那个阿姨走过来对赵娜说“赵小姐,店铺打扫完了,你看看还有哪不合格?” 赵娜点点头“不错,以后每天都来打扫,按月我会去你们家政公司结算放心吧。”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过来,恍然大悟道“原来这个店铺是你的呀?怎么了,你是想请我来给你看看这个店铺的风水么?” 哪知赵娜神秘一笑,在包里拿出了钥匙,丢给我说道“以后你是这儿的老板。” “啥!”一听这话,我真是半天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直以为自己听错了。我说“开什么玩笑。” 赵娜呵呵一笑,说“谁和你开玩笑了,正好前些日子我爸生意出了点问题店铺要租出去,东西都清理完了,但他觉得欠了你一条命,就想用这个来报答你,你就别推辞了,收下吧。” 我说我不能要,开什么玩笑,就这儿黄金地段,一年下来几十万租金,我一个算命的,没这么大屁股也坐不了这么大椅子。 可是赵娜却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说“不行拒绝,你救了我们全家的命,这是应得的,我爸说了你要是拒绝,他就把这里都砸了。” “开什么玩笑,那不浪费么!有钱也不能这么败家啊。”我拒绝也是因为这个位置的店铺可不是一般人能开得起的,可谓是寸土寸金。可赵娜就是一句话,不收就砸,看她的模样我心里有了一丝心动。也在这一瞬间对赵娜产生了一丝感激和莫名的情愫 。没错,要想在这个社会上立足实在太难了,被她说动摇了,我觉得还是先试试,以后赚了钱我再还她。 就这样,我收下了这份大礼,当下为铺子取名为“易斋。”。 如此,我算是在这个城市有了一处立足的地方,易斋也是源自周易和风水斋志,我生平所学离不开周易和老张头的风水斋志。易经演化分阴阳,断吉凶,驱鬼神。风水斋志寻龙点穴,化煞,除灾。 一阵激动中,我在第三天正式有了自己的铺子,在这之前我见过了赵先生一面,为了表示感谢我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建个阎王祠,供养阴司百鬼,这样也能保证他百年以后能好过点。 “易斋”的牌子挂上了,可却没有我预想当中的生意兴隆,多数人也是觉得我年轻不太可信。整整一周都是没生意的阶段,这期间赵娜每日都会过来给我送饭和我聊天。我们互相谈着自己,这些年由于我的潜心学习,对于社会是处在脱节的状态,所以对她的话题很感兴趣,反过来赵娜也是一样,对我所说的易经八卦寻龙点穴感觉好奇。隐隐之中我们俩有了那么一丝情侣的味道。 一周后的某一天,董女士来到易斋给我送了剩下的2500块钱尾款,一见到我她就感激的说“神人啊,我老公出狱了,上面说证据不足,还有待调查,太感谢了。” “你只需要按时供奉就可以,记住我和你说的。”我严肃叮嘱。 “有没有让我老公仕途坦荡的方法。”董女士缓缓的又拿出了五千块钱。 我在这瞬间有些财迷了心窍,沉默了半晌后说“这样吧,你给那童子尿里掺上点七十岁的老人血,一滴就可以,千万不要多,男女均可,但女的血效果会更好。” 董女士兴高采烈的回了家,殊不知我这个主意却害了他们全家。。。。 第十四章 鬼谷神算 其实董女士的事儿完全是我的无心之举,利欲熏心下做了风水阴阵,这东西很邪门其源自于茅山道聚灵阵演变而来,给我带来的麻烦留给以后再说。。。 现在且说董女士刚走后不久,店门前出现一名中年人左右摇摆不定,看模样是想进却有不敢进。我这儿刚开了店,虽说赵娜未曾向我要过房租和水电,但我也不能总这么混日子,今天刚在董女士那儿赚了7500,心情大好。于是乎我走上前询问“先生可要算卦?” 上下打量中年人,面色双颊发白,眉间发青,额头有黑云不散,看眼角下的细纹,我断定他这几日层大哭过,并且家中犯了丧事,自身应该也有灾厄临门。 男子有些犹豫不定的说“这里可是算卦道馆?” “没错,先生是算卦还是解灾?”我说。 “解灾!”男子话音落后由上下打量我“我今天在街边算卦,有个老头说我的灾他解决不了,在商厦里有位大师的道馆开业,刚刚见那个中年女人离开时,我想进来了,可怕带的钱不够。”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人是老王头拦下来的顾客,估计聊完了觉得自己没法解决,就想着卖我一个人情。 易斋装修较为豪华,一看就是高等风水场所,而眼前男子穿着朴素,鞋边还有着黄泥。在沈阳城能找到有黄泥的道路可是很难的,眼下就又是种菜的季节,由此我断定他是在郊区一带的菜农。 本着微笑服务的态度我把男子请进屋“来都来了,进来聊聊。” 男子随我进屋,我二人分左右坐在红木椅子上,男子忽然开口说“不知道今天师傅在么?” 一听这话,我心里有些无奈,心里合计我不就在这儿呢么,要不是道馆的老板,我会这么上心?但不管怎么样,打开门做生意就没有拒客的道理。我还是微笑服务的说“我就是这里的师傅。” “啊?你就是大师?没搞错吧,怎么这么年轻!”男子明显一愣神,满脸惊讶且不信任的声色溢于言表。甚至给我感觉他好像很难相信这个现实似的,不过这倒也正常,要是我去医馆看病来个年轻的大夫我也不信任。加上我穿着一身廉价的运动装是,还真就很难与“大师”这两个字沾边。 赵娜也劝我弄件像样点的衣服,但我觉得自己又不是模特走秀,靠的是脑子里的知识赚钱吃饭,打不打扮无所谓。 “你没看错。”我也不生气。第一回见面,他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男子连忙道歉“师 傅您真年轻,我们村里的大仙儿都是老头老太太,从来没见过您这样的。” 我知道他所说的老头老太太是农村常见的出马仙。“出马”是指一些动物仙,例如狐狸,蛇,黄鼠狼等,修炼数百年,然后为自身修炼或接受上天正神的任务,来到凡尘积累功德,以达到位列仙班,成为正修仙神的目的。动物仙中以胡黄蟒常最为多见,道行最高,所以被世人称为四大家族。不过出马仙现在比较少见了,当年红小兵的浪潮一起,出马仙也害怕。。。。 “没事儿,来一回有什么事儿就和我聊聊,看看我能不能帮你。”我说的很诚恳。 本来我倒是情绪高涨的等他诉说苦难,可他却显得不着急了,笑了笑说“我的事儿先等会儿说,师傅你帮我算一卦怎么样?” 我明白了,他这是心理没谱,想着给我出个难题来考验我。当初我在街边就敢写下千金一卦四个字,足以证明我的傲气,放在平时这种没屁股格勒嗓子的顾客我都不会去理。现在这社会就是在这样,以貌取人一说屡见不鲜,否则也不会有什么公务员考试会有面试一关了。不过今天可是打开门做生意,随即耐着性子说“算卦可以,但我的卦金较贵,当初我在街边摆摊就写下了千金一卦,若是算得准卦金一千,不准的话我分文不取。除灾解煞需要看过了现场才能确定。” “这么贵!”男子一愣神,眼神中有了退色。我心里升起了一丝善念,男子死气夺生的很厉害,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大劫临门。 叹了口气,想到前些日子所犯下的因果,我迟疑了半晌后说“这样吧,我算卦不答惑,价钱就免了。” “好好。”男子连说了三声,轻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说“我算不是我,想问问我父母身体怎么样,有什么灾难。” 接过了给我的生辰八字。说实话算卦我不是专业的,但小来小去还是可以的,真要比起那些洞悉天机那种神算子,自己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与我爷爷在一起四处历练时我见过一个盲相,那才是真正的厉害。 当初爷爷是帮着一户村子寻一处好地立庙,按照风水上的庙宇学说,立在福地多为祈福求雨,立在凶地是为挡煞。这也是山里的庙宇多数都在顽石孤峰上,其目的就是为了化煞。当时我爷俩选好了地方后,村里来了一瞎子乞丐,他指着庙宇说“此处不适立庙,应当立在西北角的断梁上。” 我爷爷不高兴了,因为他是风水先生,寻龙点穴没人比他更专业。而那瞎子显然是在质疑爷爷的本事。于是乎俩人就争执 了几句。爷爷说“此处水气充足,立下龙王庙,可达上苍,保村子十年风调雨顺,你说那断梁处在山坡位置,下面是村名百姓,抬头见佛就是庙压人,子孙后代不旺。” 瞎子说“你敢不敢打个赌?” 爷爷问赌什么。我在一旁见瞎子拿着个拐棍处在我们立庙的位置画了个圈说“周四,周六有大雨,但我画的这个圈雨淋不湿。倘若湿了我不管,若是像我说的那样,你让村民把庙立在山坡的断梁。” 爷爷做出沉思色接受了这个赌约,在瞎子走后就推脱工人们等一等在施工。果然第二天下了一场瓢泼大雨,爷爷我们被困在山里出不去,我始终惦记着那个圈。周四一整天没出门,周五天晴我偷偷跑到了工地,见瞎子画的圈内有着积水,反倒是周围没有什么太多的积水。为此我回去告诉了爷爷。 可爷爷却表情十分凝重的说让我等等,不出瞎子所料周六又下大雨,大雨滂沱的下了整整一日,村外的电线被刮断了,道路泥泞不堪。很多人表示不解,因为这里是年年大旱的,连续下大雨就很邪门。周日那天我和爷爷一起去了工地,让我震惊的是瞎子所画的圈竟然塌陷成了一个大坑,爷爷当时脸色都变了,连忙告诉工地改为将庙宇立在断梁。按照风水学,爷爷把庙宇中设立九个佛堂以九曜星位对应星辰,在将断梁下挖了一口深井正对庙宇正门。 我在一旁看的都傻眼了,爷爷竟然以庙宇下毒阵,庙堂一旦落下,方圆几十里所有地下亡魂动荡不安,这是损阴德的风水阵,可爷爷却依然让庙宇建设,从开始到庙宇成功我们始终都没见过那个瞎子。直到一年后,天降大雨,那个村子山体滑坡,四周天塌地陷,可这个村子却出奇没受到任何损伤。 我找到爷爷问了下缘由,他告诉我那个瞎子是盲相派的鬼谷神算,可通晓阴阳,大到算一国气运,小到算一人生死福报。那老头洞悉了天机已经在第二个月去世了,他和爷爷打的这个赌,就是想让爷爷以风水阵救人。而他所画的圈叫地眼,凡是大灾大难前地眼必塌,如果不是他事先画好,爷爷根本就找不到地眼的位置。 我心里一阵唏嘘,那瞎子竟然以性命作为筹码,让我爷爷救下村子了几百口人。我问过爷爷为什么他不亲自告诉我们,爷爷只是苦笑的说“天威难测,鬼谷神算法的报应太厉害,如果他当时说了,不单单是他会死,而且大灾很有可能发生变化,那时就连我也救不了他们。” 且说这个中年人,他所问的事儿无非就是离不开生老病死,这种算法还是比较简单的。 可当我掐指一算时,问题来了。于是乎就问他“你父母可在家中?” 之所以这样问他,我算出了一个问题,就是中年人从小就没有爹妈,属于“一叶扁舟入江中。”典型的孤苦命格,但命中此人性格与人为善,人缘较好,应该是吃百家饭长大。所以我才会问他父母可在家中。 “在啊,这几天刚下地干活。”他说。 听到这儿我心里笑了,这家伙还在这儿嘴硬呢。我故作嗔怒的说“这位先生,我好心给你算卦除灾,你却在这儿耽误的时间,你请回吧,这卦我不算了。” 对方听我一说顿时就愣了,接着还嘴硬的反驳“你是不是没算出来,所以让我离开。” “没算出来?你无父无母却要我给你们算父母,这摆明了不信任我,那我也没什么说的。”看着男子错愕的眼神,我继续说“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亲生父亲去年过世,还有一位老母亲瘫痪在床,卦象上看你亲生母亲距离你并不是很远,找找身边人打听下或许还能见到,请回吧。” “小师傅真神人啊!”男子顿时慌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是被骗怕了才是这样,求您给次机会,实在不行我给您下跪。” 说着男子竟然真的下跪,我连忙将其扶起“别这样,有话慢慢说。” 他把村子里所遇到事情给我讲了一遍,当即听我的也是直皱眉,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接这单生意。。。。 第十五章 老王身份 眼前这位中年人姓周,叫周建国,是通辽人,这次来沈阳的目的是去慈恩寺里找师傅帮忙解煞,可寺里的师傅现在多数为修大乘佛教的人,除灾劫难根本就不是专业行当里的,于是乎他接到了寺里人的建议让他来中街这边碰碰运气。 谁成想刚来到路边摆摊就被老王头给截住了,俩人聊事情老王头连连摇头说自己解决不了,随即便与周建国聊起了我,夸我是文曲星转世,黄大仙顶神脱壳渡人苦难,听的我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且说这个周建国,他们的村子叫周家庄,全村一共四百多户居民,距离沈阳也不是特别的远。 上个月村里动土修建村委会的时挖到了一个古墓,墓不是特别的大,但参与挖墓的人,却在这一个月内相继得了一身的烂疮。其中他养父就是被那烂疮活活折磨死的。周建国吃百家饭长大对村里有着深厚的感情,尤其对养父母更是比亲生儿子还孝顺。 这种烂疮起初不怎么严重,刚开始回到家只是有起了点红疙瘩,像是蚊虫叮咬的一样,大家也就没太在意,可让人崩溃的是这红疙瘩竟然会传染,一传十十传百,村里人很多人都得了这红疙瘩,可出奇的是脓疮传男不传女,而且八九岁的小男孩儿与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也都没什么大事儿。随后一个多礼拜,不少人出现了皮肤溃烂流脓的症状。而且原本的红疙瘩会持续扩大加深,奇痒难忍。光受不了痒寻了短剑的大小伙子就有四五个了。 听周建国给我的介绍,这百分百好与动了墓葬有关,他对烂疮所说的描述很像是一种邪气入体所导致的症状。 而且烂疮一般都涨到脚底板就会致命,镇上和市里的大夫都去了,也没查出个什么所以然来,甚至省里也来了专家,很多人带回医院化验也没辙。结果只说是一种病菌性感染,专家也是束手无策。而且这病只传染他们周家庄的人,外人不受到任何侵扰。有些严重的村民被大夫暂时用镇静剂配上麻醉剂安抚,可终归还是饮鸩止渴。 市里怕病情扩散已经将整个周家庄隔离治疗,说好听叫治疗,其实也就是怕病情扩散。 周建国“噗通”一下给我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大仙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村子啊,全村几百条人命现在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我们村靠种地为生,一旦青壮年死完了,老婆孩子也就完了。 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听的我是直撇嘴,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挖出来的棺材有关。自古阴决风水离不开,棺材、尸骨、各种灵性的动物血液及野兽尸骸。从他们所犯的病来 看,此阴煞已经不能叫阴煞,应该称之为邪煞。 看他一个30多岁的汉子哭的像个孩子,我心里也有些不忍,虽说敞开门做生意,没把握的活不接,也怕砸了手艺命陨局中。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凡是有一点可能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帮助他。将周建国扶起,他擦着眼泪说“村里一共给我拿了十万,但被骗的差不多了,就剩下3万块钱了,大师你可一定要帮帮忙啊,要不然我周建国就是周家庄的罪人。” 钱固然是好,但我现在还是很没把握,墓葬上的风水煞局博大精深,传说中像忽必烈的72煞局,朱元璋的紫府仙棺,曹操七十二天棺,以及历史上很多英雄人物死后埋葬的墓局都是大凶之地。我问周建国怎么没受到感染,他告诉我自己是在四岁时候流浪到了周家庄,并没什么血缘关系。 “这样吧,周先生你先回去,你们这个煞局很难办,但人命关天,最多三日,三日后不管能不能寻求办法,我都会通知你一声。”我说。 不管周建国怎么哀求我也没立即答应,风水一说博大精深,我也需要去查查资料或者请示下爷爷,自己入行业的时间太短,有很多的局都是在书中所见,并且我决定再次在风水斋志上好好找找相似的煞局。 好不容易送走了周建国,临别时我建议他先相信科学,万一是真病也不能耽搁了。 在他走后不久我又给爷爷打了个电话,这次他竟然关机了。没办法只自己在易斋中潜心读起了风水斋志,说实话风水斋志里的主要讲述的多为寻龙点穴,奇门遁甲之术也只是草草带过。 煞局,凶局,绝命局也都有涉猎,甚至一些符文咒语也有诉说,老张头的批注通俗易懂,晦涩难懂的古文也被翻译成了山东大白话。我来找去,有一处很像,就是在墓葬煞局中的介绍,有很多权贵防止自己的墓葬受损,多数会让降头师在墓中下一些邪术保护墓主人财产不受损。 当我潜心钻研时,都没注意有人靠过来,扑面的香风让我忍不住抬头,就见赵娜亭亭玉立的站在我旁边,她很自然的将手臂压在我的健步,近距离接触下让我又一次耳后发热。 “看什么呢,那么入迷?”她说。 我口干燥的吞咽了口唾沫,赵娜对我很不错,平日里不是送饭就是过来找我聊天,就连铺子也是她一手操办的,对她感激的心情已经不能用语言来诉说。虽说我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个倩影,但人非草木,我觉得自己应该忘记过去,来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 “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古籍。”我 将书合上,看向她那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你怎么来了,不用上课么?” 赵娜长呼了口气,慵懒的坐在了椅子上,抻着懒腰说“上什么课,大学又不是高中,当然要玩的开心了。你这儿生意怎么样?要是不忙咱们去吃饭,我请你。” “我请你吧。”我觉得自己受了这么大的恩惠,而且这两天赚了1万块钱也算不少了。现在就算是高级白领一个月也就撑死万八千的,可我只用了三天,心里还是有着一定的沾沾自喜。 “赚钱了?”她说。 “是啊,今天开张了。”我笑着和她简单的说了下董女士的事儿。 赵娜瞪大了眼睛问我“真那么神奇啊?” “阴灵阵效果比较快,但是副作用很大,如果是正常的风水阵法需要以人气阴德来养,见效慢但是却很稳定,虽然不能让人升官发财,但是保个平安逢凶化吉还是可以的。”我说。 “给我也做一个呗。”赵娜极感兴趣的到了我近前,然后抱着我的手臂一顿摇,这一下也给我摇的心都酥了。 我问她想要求什么,赵娜告诉我想求个学业最起码保证不挂科。我笑了说她好好学习自然不挂科,不过她说自己最近记忆力不太好很多时候下了功夫却记不住。 我琢磨了一下,带她一起出了店铺,请了个文昌塔,随后在塔内利用阵法入了灵气。我嘱咐赵娜把文昌塔放在书桌上即可,每隔一天喷洒点水雾,可保醒脑安神,对脑力有着很大的帮助。 她抱着塔大眼睛盯的我有些不好意思,忽然她“噗嗤”一笑“你这个人好有趣,说风水的时候特别认真,可除了那点风水知识,就像个小孩儿似的。” 是啊,近四年的枯燥生活,我几乎隔绝了所有的通讯设备,每日就是和爷爷学习,就连电视剧都没看全一部,也没瞧过什么电影明星或者电影,与这个社会相比,我感觉自己有时候成熟的像个老头,可有时候却又连个小孩子都不如。 赵娜虽然之前有过一段不堪的过去,但那终归是鼠怨所霍,就像她爸所说的,赵娜本性不坏,而我这个穷困潦倒的算命先生能得到美女的青睐,应该觉得知足。随即我说“走吧,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好啊,吃必胜客。”她说。 我说好,我们两个宛若情侣一般,她挽着我的手臂在中街溜达了一会儿,又带着我第一次吃了西餐。不过一顿饭竟然要三百多!赶上我一个月伙食费了,此刻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外星人,竟然除了阴阳风水外什么都不 懂。 例如我竟然会找服务生要筷子,叉子和刀子不会用。赵娜提议去蹦迪,可我的心始终惦记着那个煞局。于是就推脱了下,不过赵娜倒也没生气,还主动送我回去。 赵娜离开后我自己又看了会儿古籍,可当我刚准备离开时,大门口来了一人给我堵在了屋里,他小眼睛滴溜溜的乱转,最终停留在我的身上“小辈,见到我怎么不知道行个礼。” “老王!你怎么来了。” 来者是蓝道骗子老王头,上回他坑我一事还让我耿耿于怀,没想到今天竟然主动找我。我们两个谈不上朋友,也不是同行,甚至平时都很少沟通,我只是同情他有个不孝顺的儿子。 老王头嘬了嘬牙花子,用那分不清颜色的袖子擦了下嘴,那模样好似刚啃过了肘子似的,其实嘴边却没有一点油星。老王说“我不能来么?你应该叫我王师傅,没大没小的。” 我刚想和他抬杠,老王头又说“你的阴阳风水术和谁学的?” “什么意思?你想学啊?”我以为他是来打听人来了,也就敷衍着回答。 “你师傅是不是叫李孝章。” 老王竟然说出我爷爷的名号了,着实让我吃了一惊“你认识我爷爷?” “那就没错了,我和你爷爷是朋友,这次找你想聊聊那个煞局。” 第十六章 茅山慧眼 这可让我吃惊不小,我和爷爷生活这么多年,非常了解他的脾气秉性,要不是杀人犯法,估计我爷爷都能拎着刀砍死那帮混蛋了,怎么可能还和老王头是朋友? 老王头指了指我的道馆“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坐不了,我这准备关门了,王师傅吃饭没?没吃的话一起吃口。”我本着客气一下,反正他着一边嘬牙花子的表现怎么看都像是刚啃过了肘子。 “行!看你这么诚心的份儿上,我给你个面子,正好我也没怎么吃饱,陪你吃点也好。” 我感觉一阵狂汗,最让我受不了的是我从没见过蹭饭蹭的这么理直气壮。没办法只能请老王头找了家面馆,他自己竟然一口气造了两大碗面条三个鸡架。我甚至都以为他是不是三天没吃过饭了一样。他打了个饱嗝,拿着牙签一边剔牙一边说“你个娃娃不错,不愧是李孝章的孙子。我也不瞒你个小娃娃,我是茅山教第107代掌教。” 听他这么说我就乐了,故意调侃说“王师傅,你前两天还说自己全真教的呢,这么没过几天你就叛教了?也不怕丘处机和你急眼么?” 但念他平时也不容易,儿子对他是非打即骂,这么大个年纪也没处安身,出于同情,像这种“狗带饺子瞎胡勒”的话,我就当个笑话了和他逗着玩了。 大嗓门引起了周围吃饭人的咯咯笑声,可老王头却全然不在乎的说“你懂个什么,天下道门本是一家,武当山掌教还是我好哥们呢,所主要全真教现在后继无人,我才勉为其难做了个他们的掌教。” “那妥了,王掌教,敢问你茅山派现在还有多少弟子了?”我笑着说。 “道门没落,这是大势所趋我也没辙。哈尔滨都开了佛学院,可到现在教育局也没说开个道门大学,否则我怎么招也比那个释永信强多了。”老王头还故意摸了摸他那数的清的头发。 调侃了几句我也被老王的话搞的挺无奈,这人摆明了是蓝道却又说自己是红道。(蓝道是江湖骗子,红道正宗玄学。) 他忽然压低声音说“李孝章的风水很厉害,咱们两个合作一定把那个墓局拿下来。”接着递给了我一个电话“这是我的手机号,风水你是专业的,邪煞局还是我茅山术专业的,咱们两个合作,肯定没问题。还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你小子帮了董女士做了阴决请了怨灵是要受报应的。” 老王头的话让我冷汗都流了下来,他怎么知道我做的阴灵风水这?除了对他身份的好奇外,我反思自己难道真的做错了么?或 者自己看走了眼,他是隐藏在民间的红道高人? 但当我看他仔细啃鸡肋骨的样子,怎么瞅也和高人不搭边啊。我吞咽了口唾沫不敢继续往下想,因果报应本来就是玄之又玄却有避无可避。 而这时老王头起身拍了拍屁股“抓紧给我打电话,那地方我心里有谱,但自己搞不定,咱们两个合作肯定问题不大。” 他刚准备起身离开时,饭店的大门开了,只听见一声怒骂“老东西你特么躲在这儿了,钱呢!” 我回头看到他儿子像训儿子似的连拉带拽的把老头拖出了饭店“没钱你下馆子,次奥,老瘪犊子,不好好赚钱还有心思来吃饭。” 老王被他儿子推搡倒地,眼见着他儿子上去就给了两脚指着他怒骂。老王捂着脑袋躺在地上,一边躲一边急切的说“儿子儿子,别打了,最多一周我肯定给你钱。” 我凑过去心里有些不忍,周围的人也开始指指点点埋怨老王的儿子。可那夯货竟然拎着棍子奔着我们这边走过来,指了一圈“都特么滚远点,这事儿和你们没关系。” “你怎么这么当儿子的,还有没有人性!”我急了。周围的附和。 “老子愿意打就打,你问问这老东西他开不开心。”他儿子极其嚣张的揪着老王的脖子。 当有人说要报警的时候,老王还极力替儿子求情,脸上全无丝毫的怨言。不管是茅山道士还是我们这些阴阳风水术士,都讲究个因果循环,父母是子女的护法神,欺凌父母是忤逆之罪,死后非但需要忍受地府刑法,还会堕入无间地狱永不超生。 最后老王的儿子踢了老王几脚,骂骂咧咧的离开了饭店门前,这让围观的群众也是没辙。可老王倒显得无所谓,我走过去把他掺起来。“没事儿吧?” “没事儿,都是应得的。”老王叹了口气。 “找个地方聊聊?”我提议。 老王也同意了,我们两个坐在天桥上,感觉他身世很奇特,就多问了几句,老王估计也是憋的久了,自己竟然打开了话匣子。 老王原名王一,真的是茅山道士,只不过听他的意思,他算是史上最不成器的茅山道士。 说来也是命,那掌教也是在奄奄一息中把掌教传给了老王。身兼华夏两大道门的掌教,本质上竟然是个字都没认全的扫地童子。这些年东躲西藏,靠着自己的一知半解,明白了什么叫做道术,可刚入了门,一不小心的和人家寡妇发生了露水姻缘。主要他没受到开香祭炉,授箓受戒。充其量只能是个赤脚先 生,所以还需受到五弊三缺的影响。(五弊鳏、寡、孤、独、残。三缺,钱权命) 所以说老王命里是无子的,可偏偏来了个儿子,自然就成了讨债的鬼,按照老王的意思,这孩子从11岁就开始上房揭瓦,13岁他妈死了,更是变本加厉,吃喝嫖赌还吸毒。对老王也是非打即骂。老王觉得这是自己的报应,也就逆来顺受了。 老王叹了口气说“那个煞局虽然我没亲眼见过,但以我这么多年研究茅山术,以我的见识加上你的风水术,咱俩一定能破解了煞局,到时候钱一家一半,怎么样。” 我这才明白,不是这老家伙好心,原来是他自己搞不定。而且让我万万没想到,他还真是茅山派的传人。我问他现在道馆已经开放了,回到茅山认祖归宗把书籍还回去不也可以么。但老王很显然对文革时期的事儿怀恨在心,非说那里的道士属于事业编,就算带入土里也不归还。 不过就算没有老王,我自己也是准备去周家庄看看,毕竟那么多条人命呢。忽然想到他所说的报应,我连忙问“王师傅,你说我的报应是怎么回事?” 老王头哼笑“一看你爷爷就是不在家,你小子什么都敢做,风水煞局是损害施法者气运的,很显然那中年妇女家中气运以尽了,你不但立了阴局还请了怨灵,岂不是逆天而为?” 我一下也慌了神,当时就想着赚钱了根本没考虑过那么多,心里又惊又乱的问“那该怎么办?王师傅帮帮我。” 老王头故弄玄虚的说“帮你谈不上,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但我有一个条件。” 他的话和爷爷曾经所说阴阳行当里本来就极其损害阴德,我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现在反应过来已经有些后悔,这种报应隐藏的很深,你看不到,也算不准,就像我父母车祸的惨死,按照爷爷的说法就是一种报应。 现在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百个我也答应。催促时,老王头上下打量着我,眼睛直冒光的说“做我徒弟。” “啥!”我确实震惊不少。 “惊讶啥?你不是李孝章的孙子么,又不是他徒弟,你怕什么?”老王头接着叹了口气“我虽然不成器,但也懂点茅山术,给自己算出这几年有道坎过不去,你小子那天能帮我,足以证明心性不错,老祖宗的东西在我手下断了传承,我真的死不足惜了。” 我能感觉出老王低落的情绪,不过艺多不压身,也就答应了。 而我所犯的报应,他告诉若想解决这个报应,就必须积德行善,而且 还要积大德,寻常的救人化灾根本不行。我叹了口气,因为自己当时的贪心,看来这趟周家庄不论怎么样都是必须去了,我想着整个村子那么多人,救了自然也是功德一件。 当日我们分别后,老王给了我一本叫“茅山术志”手抄书籍。回到了家我整整看了一宿,一法通百法通,这里面除灾化煞的符文经咒,竟然与风水之道不谋而合。其中让我更为感兴趣的叫“开慧眼”。 所谓的开慧眼,是将有生命的东西与没生命的东西区分开的办法(恶鬼、畜生修仙常可迷人心智,借助慧眼,便可轻易洞穿),就是激发人体的动物本能,唤醒像猴子一样对阳气或阴气的敏感,按茅山术的说法,人除了正常的两只眼外,还有第三只眼,就是双眉中间的慧眼,但这并不是真正的眼睛,而是远古时期人类感觉“阳气”的器官。 我总感觉这次去周家庄开慧眼很重要,所以在第二天一早我就给老王打了个电话,相约在了店里,当天我挂上了停业的牌子,和老王在内间研究起了开慧眼。不可否认老王的对于茅山术志上的文字见解有着独到之处,可他确实不是什么修道的料,要不然也不能年近六十了还没开过慧眼。 按照老王的指挥,加上我的基本很扎实,什么“气走玄关金木土,六神合聚紫府朝阳。”一下午的功夫我竟然真的开了慧眼! 当时兴奋的我差点没叫出来,慧眼能够看清人体三把阳火,还有阴风邪煞,甚至对于风水也有很大的帮助,寻找福地煞地时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妙啊,老头我学了一辈子都没开了慧眼,你小子一天就成了!不服不行。” 我注意老王眼睛里的闪烁着泪光,看得出他是真心实意的希望传承不断送。这次我也感激的对老王施了个师徒礼,我们两个拜师完全是口头上的行为,足以验证周家庄一行的紧迫。 当即开了慧眼也不敢怠慢,我给赵娜发了条短信,和老王连夜去了火车站买了去往通辽的火车,路上给周建国打了个电话,他听到我来了,在电话里激动的额语录伦次。 第十七章 十二童子棺 我和老王头下了火车已经后半夜了,刚出了火车站就见到周建国兴奋的对我们挥手,那模样就好像在等待多年未见的老情人似的。 周建国握住我的手不松,七尺的汉子激动的眼眶通红,看起来分明就把我们两个当做救星了。“大仙,您终于来了,今天要是在接不到您电话我都要再去趟沈阳找您了,咱们现在就去村子。” 可老王头却在一旁不冷热的轻哼了一声“火车上太热,连口水都没喝。” 周建国也觉得不妥,尴尬的笑笑“对对,咱们先去吃东西。” 我哪里不明白老王这是趁火打劫来了。我阻拦说“吃饭就算了,先找个地方住下,明日一早咱们就去周家庄。” 老王还想说什么,被我瞪了一眼,悻悻的闭了嘴。懊恼的神态溢于言表。我有点想不通,难道茅山最后一代的掌教真是一个人找不到了?怎么会偏偏选了老王头这个全无道心,不单单是和寡妇睡觉,还这么爱贪便宜的人。 周建国连说三声好。上了他的夏利轿车,没多久到了一间旅社,办理好入住后,老王还一路叨咕着自己饿了。我有些不太高兴,啥事儿没办的,就惦记吃饭?那岂不是和蓝道一样了。要是这单生意我有把握接,自然会索取报酬,现在宁愿吃咸菜馒头喝凉水,我也断然不会索要一分一毫。 安排在了旅社三人间,一晚上在老王的磨牙放屁打呼噜中煎熬到了天亮。周建国迫不及待的开车带我们去了周家庄。路上我和周建国交代了一下,这次进去就说我们是沈阳请来了的老中医,毕竟目前周家庄处在隔离的阶段,要说自己是风水先生估计守卫都不能让进的。 汽车急速行驶着,周家庄距离通辽四十多公里,道路崎岖,开了足足快一个小时。 听周建国介绍,全村大概也就几百来人口,以前盛产煤矿,倒是辉煌过一阵儿,不过这些年挖的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开发项目,村子的经济越来越落后。除了省道的过往车辆,放眼望去,整个村子除去平房瓦屋,尽是一片秃山。 下了车,我们几个徒步入了村子,被门口的武警盘问了一阵儿后,我们几个签了类似保证书的协议后才被放行。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处破败的村落,街道两侧的停业的饭店还有一些破败不堪的娱乐场所足以显露曾经的辉煌。 单从风水上来看这里算不得什么福地,但也绝对不至于是绝地,拿出风水罗盘定了定方位,村子左右两边,青龙延绵,白虎低头,虽说因地势缘故未见水流,可不难看出这里曾经有过一处沟 渠,只不过现在已经干涸了。 “看出了什么么?”老王头问我。 我摇摇头“既没犯了白虎也没冲了六煞,就是一所正常的村子。再去挖出的墓前看看吧。”我心里最拿捏不准的是传男不传女,按道理说如果是下了降头的降墓,降头师才不管是你男是女,谁犯了他,他肯定会收了谁的。 村子内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这幅场景让我想起了非典时的万人空巷,老百姓是弱势群体,古往今来不管大灾大难受苦的还是老百姓,就像现在这种查不到原因的病情,采取的便是隔离治疗。说是治疗,除了我们外还未见过一名医护人员。 当我们走在村道时,有的人家趴在窗户向外望向我们,大人小孩儿聚了一堆,有人认出了周建国就喊了几嗓子“这是我在外面请来的大仙儿,有把握驱了咱们村的病,大家放心!” “大国你没逗我们!”一个老妇人期盼且质疑的说。 “放心吧大姨,我大国啥人你还不知道么!小师傅可是文曲星下凡,大罗金仙转世的神人,那手指头一掐,连我家祖坟都算出在哪了。”周建国为了安抚人心,在那儿和村民聊着天。 老王头也很牛掰的拍拍胸脯吹着自己是茅山派的掌教,听着周围人的恭维,他显得十分受用。催促了几句,我们几人赶到了村委会。这也是我第一次见识到了中国古典墓局。 眼前是漏出一头的大黑棺,在黑棺周围呈现出了塌陷的症状,四周还有散落的羊镐,我能想象当时他们应该是碰到什么吓人的事情,否则也不能连家伙事都顾及不上了。 老王头碰了我下说“开慧眼看看?” “不用看了,你瞧瞧四周的泥土,颜色成红褐色,摆明了这里是一处邪地,那红色的泥土你感觉像是什么?”我说。 “朱砂?”老王自语着又说“我感觉不太像,很像是某种混合物,当中应该掺有朱砂。”他说。 我拿出罗盘,看着飞速旋转的指针,摆明了此处有邪煞搅乱了磁场。眼前的低洼地四周塌陷,只揭露了出了很小的棺材板。但当我仔细端详时,心里一紧。和老王对视的说“王师傅,这棺材好像是竖着放的!” 老王盯着漏出的棺木,仔细盘旋了一会儿,一拍手“雾草,这特么是天棺?办不了了,我得走了。” 周建国一看这样顿时就急了,上前抱住老王“师傅你不能走,你走了村里的人怎么办啊。”他紧紧的拖着老王的大腿,近乎哭嚎的说“您老菩萨心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老王一直说自己道行不行,办不了什么,劝人家另请高明。 周建国又把目光投向我。我心里有些不甘,我知道所谓天棺按照风水斋志所讲便是以活人入棺,以风水阵法拘役其中魂魄不入轮回,让怨魂不入天不入地,世世为奴的守护墓主人。可想而知这棺中的怨气到底有多大了。此刻村里动土修建村委会,必然是碰到了某处阵眼,阵法断了,棺中煞气冲出,那些干活的村民在一瞬间就像惊了魂,所以才会四散奔逃。 古代人很邪性,不光是对活人狠,对死人也狠。我开口说“周先生,能不能找到当时干活的汉子,我想和他们聊聊。” “可以可以。”周建国连滚带爬的去村子叫人。我和老王坐在村委会旁边,他吸着烟说“娃娃,别怪我没提醒你,天棺以活人入殓是大凶,上面那层红土应该是镇守棺中邪煞的纯阳物。这才仅仅漏出棺角就快灭了村子,要是全揭露天不得塌了?” “总得试试吧,这么走了,也对不起那些期盼的人。”我说的很诚恳。不过却换来了老王的冷哼,他深深吐了口烟说“小命是自己的。” 对于王一这个老头我是真没治了,不管多难的局,我认为只有试过了才知道。没多久周建国用毛驴车拉过来五名男子,他们皮肤裸露,烂疮向外流着黄脓,全身上下很少有一块儿好肉,溃烂外翻的皮肉看起来很吓人。周建国说他们刚吃过镇定药,算是能短暂清醒。 我说“把你们挖地基的事儿一五一十,所有事情都不要遗漏的讲给我。”老王头也凑了过来,听着五人的互相补充叙述。 原来,村委会以前资助过一姓马家的老二读高中,马老二到了大学自主创业,没几年竟然干发了家,于是乎记得村部的恩情,衣锦还乡就惦记给村里修祠堂修村部。 找工程队到施工全都是马老二出资,可刚建完了祠堂,大家转过头来挖村部时,由刘老大(说话这个)领着人挖出了一片铜钉。刘老大觉得铜能卖钱,就把这个钉子给大家伙分了,结果又发现了一处大铜柱。趁着村里工地有吊车,所有人合力把铜柱给吊了出来。当铜柱刚刚一起,他们参加干活的人说看到了很害怕的东西,但还说不清是什么,只是觉得怕的要命。回到家各个都生了病,工程耽误了几天,开口后又由其他人将那个铜柱起开的坑也被填了回去。 不到一周的时间所有人开始起了红斑点,渐渐烂成了疮。时至今日,参与当时土建的人已经死了七个了。 “那铜柱现在放置在哪了?”我说。 周建国说就在老村部,也不是很远。我们几个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村部,盯着那巨大的青铜柱。除了雷云浮雕外,还有围绕着祥狮,可看起来极其不舒服的是那些狮子的口中竟然各个衔着小孩儿。 在地面上捡起了树枝,对着松软的土地画出了一个天干地支罗盘图。中间的铜柱应该是阵眼,其中以罗盘定位,裸露的棺材应该是在“戌”位。按照探险的原形的地势,以及刘老大口中的铜柱定位。我粗浅的勾勒出了一个图案。 老王头看了看铜柱有看了看我的画。忽然他一拍大腿的说“我知道这是什么了!” “什么!”我也激动的说。 “众煞局当中的十二童子棺。那铜柱和你想的一样就是阵眼,不信你仔细数一数,是不是一共十二只猛兽。”他给我指着铜柱,接着说“十二天棺分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方位排列,每一口棺材中以坐棺下葬对应生肖属属相的八岁小孩儿,其中生辰八字必须按照以墓主人相生相克来排列。” “十二童子棺是在元朝时期创造出来的,照这么看这墓局应该存在六七百年了,涌出来的煞气污染了整个村子的生气,不死人才怪的。”老王叹了口气又说“这墓局很难搞,不把握的事儿我不做,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看他那副嘴脸,说什么不把握事儿不做,这不是摆明了留了活口一直等待周建国起价。钱虽然重要,但远没有人命重要,随即我试探着说“破了墓局,钱我一分不要都给你。而且我协助你一起办,这样行了吧。” 听我这么说,老王像是变戏法似的换了副嘴脸,掏出一只长征点燃,眯着眼说“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尽力而为了。” 第十八章 天破震耳 我是被这个村子凄惨所触动,刚刚和我们交谈的几名汉子,皮肤溃烂的已经丢了大半条命。一条人命代表着一个家庭的破碎,如果王一真的有办法,钱不钱的我还真就无所谓。 当我说报酬都给他时,王一立刻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我和周建国听着他侃侃而谈着十二童子棺。 那颗巨大的铜柱就是童子棺的标识,铜柱上十二浮雕猛兽乃是上古凶兽“饕餮”。以饕餮作为阵眼,分别取十二生肖八岁的孩童,这种阵法极其残忍。先找到属鼠的童男,以水银灌满身体,封住七窍防止魂魄离体。随后埋在殍[iao]地,以水养尸,童男身体被水银灌满身体不腐,以此类推每隔一年抓一名童男。十二年后凑齐十二童子棺。 荫尸身体四肢犹如常人,等待墓主人下葬时,将荫尸取出,以十二地支当中的子午冲、丑未冲、寅申冲、卯酉冲、辰戌冲、巳亥冲对立。再以生肖相克的办法让荫尸彼此限制。最终以饕餮作为阵眼,铜钉为锁链,以此奴役十二荫尸。但由于年代久远,煞气被上层的纯阳混合物,按照老王所说,那纯阳物是赤硝,硫磺,朱砂,再以童子尿搅拌而成,目的就是防止尸变。 我听的一愣愣的,这帮古代人也太没人性了,八岁的小孩儿说整死就整死。老王头清了清嗓子说“我看到的就这么多,至于怎么破我就不知道了。你也懂得,我学的东西都是半吊子,年轻时候没师傅教,老了以后记性也不好,所以。。你看着办吧。” “完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完了,就这些。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至于怎么破,那是你的事儿了。村里人均是受到十二天棺源源不断输送的邪气所致。你是风水先生,破阵摆个风水化个煞什么的,都是你擅长的。” 老王头坐在村委会的台阶上叼着烟,表现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还故意的对我吐了口气,反复确定了下,所有的卦金都是他的。 要不是看他年纪大,我真想揍他了。周建国一脸期盼的盯着我“大仙,咱们该怎么办。” 我其实也心里没谱,嘴上答应的倒是痛快,告诉周建国放心。那老王竟然靠在台阶上做出闭目养神的姿势,晒着太阳说“只要你能破了十二天棺阵,我就有办法除了里面的荫尸。” 一耙子,老王头把事情又把事情推到我身上。忽然周建国再一次跪在地上,我上前搀扶,周建国哽咽的说“我周建国以前是个孤儿,承蒙村上百家供养,能活这么大本来就是奇迹,只要先生能救了村子,我周建国做牛做马也要 报答你。” 他比我大,这给我下跪怎么能让我受得起“你快起来说,我又没说不帮你。刚刚我是在考虑办法,你这儿村子有地图么,越详细越好。” 他也不哭了,连忙说“有有,前些日子地质勘探的人刚测完了图,让我们村委会还出人帮着跑山了。”让我等一下,他进了村委会,鼓捣了半个多小时拿出了一张大型的平面图。 地图铺在地上,借着阳光,我找到了十二天棺的位置。老王头起了身,用手给我比划了一下,连着十二个方位,以此连线,画出了四个三角形。其中四个三角形的箭头同时指向中心铜柱的位置。“这里是死门也是阵眼所在,铜柱下葬时是以猛虎鲜血浇筑,现在老虎是保护动物,你就甭想了。方法告诉你了,怎么办是你的事儿了。” 一直研究到了中午,老王吵吵着饿了,我们三个在老周的带领下去了他养母家。老太太今年快八十了,身体还算硬朗,拉着我的手掉眼泪诉说着病情的可怕。我叹了口气,让他们放心,自己一定会尽力而为。 吃完了饭,老王头留在家里躺在床上看电视,我和周建国两个人围绕着村子走了三圈。最终回到了村委会的十二天棺前,我说“我刚刚做出标记的位置都记住了?” “没问题放心吧,大仙还什么指示?”周建国激动说。 刚刚我围绕着墓局四周找到了村子当中的七玄关。七玄关也是村子里生气流通的走向,所以说这里也是全村人的命脉。 天色已经泛起了金黄,全村异常的安静,家家户户的禽畜均趴窝不出。我对他说“找齐村里的劳动力,按照我所说的标记向下挖,一直挖到黑石才可以停,知道吗?” “我这就去办!”周建国马不停蹄的开始去村里叫人。 我回到了他们家和老王头汇合,看他嗑着瓜子优哉游哉的看电视,一副欠揍的表情已经让我忍了很久了。他眼皮都不抬的说“办完了?”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我惊讶的说。 “一法通则百法通,你能一天开了慧眼,足以证明根基扎实,要是连锁生气的七玄关找不到,我才感觉不可思议呢。”老王头说。 这确实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始终认为老王是那种什么也不会的蓝道,可他却接连语出惊人。随即我问“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去,反而叫上我一起来?” “我什么时候说我知道了?”老王无奈的笑笑说“我这些年潜心研究了很多,可多是理论知识,慧眼开不了,什么都是白 扯蛋,不说了,那些都是过去了,挖也得挖一阵儿,好好休息吧。” 当天我和老王在周建国家的大炕上睡了一觉,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时,周建国一身泥土的跑了进来,激动的喘着粗气“挖到了,先生都挖到了,按照你所说的,全部都挖到了黑石。” “走,你去把村里的男孩都叫到,让他们多带点水。再杀七只公鸡。”我说。 周建国没有任何的质疑就下去做了。我推了推又午睡的老王头“起来吧王师傅,该做事了。” “妥了,你风水我捉鬼,咱们两个就是黄金搭档。”老王笑呵呵的说。 起身去了十二天棺的位置,看着四周挖好的大洞,周围站着几十名老弱妇孺,他们浑身站满了泥土,有的人手指已经磨破。当我和老王头到了现场时,那些人希冀的眼神,绝对要比看待电影明星还要期盼。 空气中刮起了腥风,就是这股子阴煞气将全村的老少爷们折腾的死去活来。周建国带着人拎着鸡就到了我近前,气喘吁吁的说“该怎么做?” 我说指着那七个大坑说“让小孩儿对着那儿撒尿,一个坑里丢一只公鸡。” 在我的话音落后,家家户户的娘们领着自己家的娃对着坑就要撒尿。有的小孩儿吵吵着尿不出来,换来当妈的几个大巴掌“小兔崽晚上在家总也尿床,怎么到这儿就完犊子了,赶紧尿,你爹就等你尿来治病呢。” 四周的娃娃哭还有妇女的叫骂声中一切准备就绪。接着围着全村走了一边,挨个到了那些坑边丢下了随身携带的水晶球。水晶是布置风水阵必要之物,有着挡煞的功效。 每当我丢进一个,那些小孩儿便会身体一哆嗦,乍一看好似要抽羊角风似的。急的身旁的母亲连连摇晃,等到我第七个丢下后,村里八岁以下的小孩儿均昏倒在地。 吓得有好几户人家已经哭嚎了起来,不过短短不到一分钟,那些孩子均恢复了正常。睁开眼满是迷茫之色,但当大人问起,小孩子就是说刚刚脑门一麻,忍不住的昏了过去。 我用童子尿掺鸡血阻断了通过七玄关蔓延村子的煞气,又用水晶球放置于坑中,煞气生气一锅端。既锁住了生气也隔绝了煞气,如果不及时处理这村子三年之内必然会彻底绝户,而小孩子最接地气,所以刚刚感受的比较直观。 所谓七关,即云垦关、尚冂关、紫晨关、上阳关、天阳关、玉宿关和太游关,分别与北斗七颗星(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相对应,七关代表着任何一个城市农 村或人口集居地的生气流向。 与此同时,十二天棺的位置好似炸了锅一般,泥土反动,地面轻轻的颤抖。缓缓的在地表竟然升腾起了一丝黑气。黑气渐渐聚拢在空地的上方而不散,好似一团有灵气的黑雾。 周围人惊叫不断,我告诉我周建国让村里的人都回家把门关上,谁也不许出来。 人群疏散时,老王头站在我旁边急切的说“煞气聚而不散,这阵法还没被破,再不想办法破了,一会儿荫尸要是还了阳,大家都得死。” “我知道。”目光紧盯着空中生气的黑雾,七玄关被锁住,煞气完全聚集在童子棺中心地带,一旦煞气被十二童子吸入,很有可能立即尸变。到时候非但我们得死,全村的人都得死。 见人群都散开后,我下定决心在青囊中拿出梧桐剑,再将鸡血绳将自己额头缠绕。一咬牙一跺脚,现在只能拼了!奔着黑雾就冲了进去。 鸡血线在我刚刚踏入阵中时,便开始自燃起来,我知道这是煞气夺体,一旦鸡血线燃烧完,我的命也就交代了。 咬破舌尖,吞了口血,忍着脑海里的震荡,我几乎是拼命到了阵眼的位置,随后狠狠的用梧桐剑插入到地下。 “轰!”的一声,天空响起了炸雷,眼看团黑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时。这是“天破”!也代表着此地的十二天棺算是破了! 梧桐剑上缓缓冒气了青烟,剑算是废了。凤凰非梧桐不栖,我以梧桐剑做阵眼,引来九凤之力,不管他是任何邪煞,也有把握一并破除! 老王头晃动下手臂,听不出褒贬说“你小子真虎,那梧桐剑可是千年老树枝干上的木料,祖国大地估计你也找不出第二把,这回你可亏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穿上了道袍,自语的说“阵法破了,剩下的荫尸也该轮到我王掌教亲自出手了。” 第十九章 千年童子 老王头在腰间拿出了一卷牛皮纸,见他缓缓的打开,里面包裹的是一把印有太极八卦的七星剑。我很震惊这剑他倒是怎么带上的火车的? 他围绕着天棺周围前后走动着,好似盘算着什么事儿。 对于荫尸我还算是比较了解,其实民间常说的僵尸也是荫尸。形成的条件非常的苛刻,风水中以紫气东来比喻大山走向,又将山脉比作为龙,尸体葬于断山,也就是来龙的最后一节入首,大约三十尺左右的位置。周围必须有水气环绕,以柳木为棺,槐木为棺材板,尸体以张嘴的姿态放置于棺中,最后再以黑猫血催尸,埋葬几十年若尸体不腐,可成荫尸。 事后老王头告诉我由于阵眼被破了,十二童子又是以水银灌注,尸体又被阵法锁了千百年,体内的怨魂早就成了气候,诈尸的可能性很大。 “王师傅,用我做什么?”我问。 老王头上下打量我一眼,语气极其淡定的说“你会开挖掘机么?” “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谁知老王指了指旁边的钩机说“你会么?靠咱们两个不太好挖啊,这棺材埋的有点深。” 我摇摇头不知该如何回答。本以为他会摆开了法台,手拿黄表纸,摇着八卦铃,口念驱鬼咒,杀鸡祭天请祖师爷。谁成想他会一本正经的问我会不会开挖掘机? 见他吧嗒吧嗒嘴,一边吸烟一边做着沉思的模样。忽然他回头对我说“你出去找武警,就告诉他们这里发现了元代的古墓。让他们派工程队来。” “那这么耽搁的话,一时半会肯定是挖不了了,那棺中的童子诈尸怎么办?”我担心的说。 老王头自信的说“放心吧,不出两个时辰肯定考古队就来。” “你怎么知道!”我惊讶问。 他哼笑的说“你不看新闻么?前些日子周围出土了辽代文物,虽然没具体公布地址,距离咱们这儿可不是特别远。那些考古队见到古墓就像是苍蝇见到屎一样,亲着呢。 他告诉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村里的壮年多数已经不行了,锁了七玄关整个村里的人多数都变成了瓷娃娃,命格弱的狠,保不准谁被邪气入体再命陨当场。 我只能按照老王的说法折返出了村口,出去就被武警给扣了。一系列的化验采血采指纹结束后,我把事情简单的说下。当即负责人就打电话上报。看着周围正在拉铁丝网的工作人员,我心里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寒意。摆明了村子已经被放弃了。 不出老王的预料,天黑前进 来了四个人,其中为首的是个穿衬衫的个中年胖子,戴着副小圆眼镜,脖子都短的快要缩进身子里了,眼神却是贼精贼精的那种。在他身侧则是一名挎着单反相机的中年人,二人对着古墓的位置指指点点,其身后还带着一男一女,看模样与年纪应该是应届的大学毕业生。 中年胖子姓何,让我们叫他何教授。见他拿着放大镜摸了摸地面,围绕着走了一圈,忽然回头问我和老王头。 “这古墓是你们挖到的?” “村里人挖的。引出了怪病,我们是来治病的。”我说。 “胡说八道,得病就是得病,与这口墓地有什么关系?”何教授很不屑。 老王好似不喜欢和这些知识分子打交道是,把所有的问题都推给我。可当我刚想再解释了两句时,何教授却又轻哼了下鼻子说“还好你们没破坏墓葬,此处墓葬形状来看,应该是受到汉文化侵蚀的是契丹墓,不过缺少了契丹族墓特色,带有不少唐墓遗风。按照圆形排列的殉葬文化,还有这种柏木料的腐蚀程度,应该是在1054年,以我的推算这应该是来自北宋时期。”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老王为什么不喜欢和知识分子打交道,俩人侃侃而谈的卖弄学识,让我觉得一阵头大。这都什么时候了,等夜里诈尸了,周家庄闹个鸡犬不留难道就好了? “咳咳。”我故意打断二人的学术探讨。插嘴说“两位师。。教授。你看什么时候挖,天眼瞅就黑了,万一诈了尸,伤了人就不好了。咱们抓紧动手吧,还有何教授你会开挖掘机么?” 何教授抚了抚眼睛像是看外星人似的上下打量我“你没病吧?现在是什么社会你跟我扯诈尸?”接着他又指着一身道袍的王师傅说“穿着道袍跳大神我不管,但这个墓是国家的财产,必须要谨慎对待。别在这里与我扯什么鬼神。建国后我国就不存在成了精的鬼怪。” 旁边马教授也像是高傲的公鸡一般指责我说“我看你年纪不大怎么会信这些东西?别让假道士领着误入歧途。等省里来人会进行挖掘的,你们及时发现古墓报告国家是大功一件。我会向上面申请给你们二人每人两百块钱的补助。” 我被气的好悬没背过气去,回头悻悻的看着老王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可他竟然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一副早就在他意料之中的表情。我跑过去推了他一下说“还不抓点紧,村里的七玄关被锁,时间长了对人不好,眼瞅天也快黑了,我和他们讲道理也听不进去怎么办!” 老王神神秘秘的说“你 会不会打架?” “啥意思?”我心想他怎么会这么问我?可还没等我询问其缘由,老王竟然把七星剑丢在一旁,挽起了道袍的长袖,雄赳赳气昂昂的跑向何教授与马教授。只见老王头冲过去就是一脚,马教授一个踉跄被踹进了坑里。 打架!”我想拉架已经来不及了。只见老王头干巴瘦的小体格竟然两拳撂倒了何教授。在黑衣服年轻男子想去救援时,老王头竟然原地跃起,一记漂亮的回旋踢又撂倒了青年。 接着他一反之前小老头的形象,犹如土匪般让我大跌眼镜的厉声吼“都别特么给我别墨迹,现在开始挖,谁不听话我就打谁。老子这辈子就讨厌和知识分子打交道。活了六十多年我发现对付你们就拳头好用。别想着打电话报警,这里没信号,也别想出去找救兵,否则我还打你!” 何教授捂着肿起来的脸,气的直哆嗦“你这个流氓!土匪!我告你!” 老王头无所谓的叼着烟“爱哪告哪告去,就三个数,不干活我就动手。”接着他指了指吓的愣在原地的姑娘说“女人上一边站着去,别进来捣乱。” 那应届的女大学生头点的像是小鸡吃米似的,大大的眼睛胆怯的望向我求助,不过我也没办法,现在王师傅是老大。不过我也实在没想到老王会以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来索取劳动力。更让我无奈的是那个黑衣服青年竟然真的会开挖掘机! 由于人数太少,所以挖的比较慢。久而久之周建国带着村里的老头子全都来帮忙。人一多阳气就足,村里人倒是人多力量大的没发生什么大事儿。直到天黑前,十二口棺材总算被完全揭露。 何教授一边对着群众喊要保护国家财产,注意轻重,别碰坏了等等的。可那些老头老大爷根本不惯着,完全对我们唯命是从。 十二口棺材围绕成了一圈,中间的位置摆放了一口巨大的石棺,正常石棺上多数已雕雷云飞鹤或者龙凤呈祥,但眼前的石棺竟然雕刻着血盆大口的猛兽,怎么看都不吉利。而且石棺的上面则有着一直径约一米的圆形缺口,我知道这里应该是那阵眼饕餮铜柱所摆放的位置。 可按照阴宅风水来看,棺材上方以圆柱插入可是极其阴损的风水阵法。坐棺又称坐煞,铜柱上雕刻的饕餮又是远古凶兽,棺材被铜柱贯穿是入葬中的大忌,象征着将墓主人魂魄永生永世钉死在棺中。 这帮古代人也太变态了,什么阴损的方法都想得出。可现在问题来了,如果说这个墓葬是墓主人自己立的,那怎么可能给自己做的绝 地?难道说十二童子或许不是供墓主人差遣,反而是在镇守什么?我看向老王头,发现他也漏出了沉思的神色。 “王师傅,该怎么办?”我看向他,遇到这种事还得是他们茅山道士才是专业的。 老王头围绕着石棺走了一圈,又来来回回仔细观察了十二口木质的棺材,大约十几分钟的时候,他忽然说“开棺烧尸!” “使不得!”老何趴在一口棺材的上面嗷嗷的叫唤“得等专业的人士来开,坐棺入殓是古代人的殡葬文化,很有考究的价值,我不允许你们这么做!你们这是破坏文物,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别跟他废话,去几个人拉开。”老王头说。 见没人上前,老王头又说“还想不想让村里的怪病消失?要是你们不在乎,那我可转头就走!” 周建国率先的喊“听师傅的,刚刚刘老大的脓疮都结疤了,师傅说的不会错!” 不理会何教授和马教授的阻拦,一群老少爷们犹如虎狼般给二人制服,又拿着羊镐起开了棺木。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腐臭的气味传出,周围人齐声惊呼,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八岁大小的孩童,只见孩童穿着红布兜,小脸蛋红扑扑的,头发有些凌乱,挂着的红头绳由于腐蚀变成了碎屑。盘膝而坐的样子仿佛睡着了一般。 周围的村民一下子就沸腾了,甚至还有的岁数大的老头跪在地上磕头。何教授拦在村民的近前,疯了似的大喊“谁也不要动,这尸体一千多年没腐烂是有价值的瑰宝,谁碰了就是大罪!我老何拼了命也不能让你们碰!” 第二十章 道观镇魔 何教授的思想觉悟很高,摆明了宁死不屈,而且他抄起了地上的羊镐左右挥舞“滚开,都离远点!”胖胖的身躯不断扭动,平添了几分滑稽感。 周围的村民议论纷纷,有的年长的老人开始驱赶那些来凑热闹的孩子。旁边的小孩儿指指点点的喊“二狗,你说他会不会蹦起来?” “谁知道呢,好怕人啊。”又有小孩子说。 听着孩子的议论立刻便有人去驱赶“回家照顾你爹去,别再这儿凑热闹!” 何教授野猪般的咆哮声不断掩盖着周围的议论,此刻我的目光全被棺中的小孩儿所吸引,这也是我有生之年第一次看到荫尸。我歪着头看向老王说“这荫尸咬人?” “暂时不会。”老王头仙风道骨的说“此等妖孽若想害人需要等到夜里子时阴气最盛时,白天阳火旺,怨魂吸不到阴气,很难为祸。” “真邪性。”我吞咽了口唾沫,虽说自己见惯了灵怪之事,但这种场景还是第一次遇见,心中难免感慨许多。 老王轻哼了一声说“邪性?还有更邪的呢。” 我问他什么?老王给我讲这十二个孩童需要活着的时候口服水银,并且还要在小孩子未死之前头顶、前胸、脚心挖洞,灌满水银,又要挖掉双眼放入珍珠粉刷银粉做出闭眼状。最后还要在其后背刻上颠倒八卦阵。至于口、鼻、耳、屁股都是要用朱砂封堵,为了就是防止怨魂离体。 我实在难以想象这中间的过程到底有多么残忍,活人殉葬的陋习不知道残害过多少无辜的人。不单单活着不放过,死后还有镇守棺中千年。 老王头继续说“这帮知识分子太难搞,不打服了都不行。”随后他又对村民说“属马和属龙的人都回家,剩下的人看谁家的三轮车有油,搞点出来。” 周建国紧张的问我“大仙儿,烧了这玩意儿俺们村里的怪病就能彻底好?” 告诉他没问题,其实心里还是不能保证烧了尸体会好,但现在邪煞之气均困在孩童体内,只要除了这十二个小孩儿就应该没什么大事儿。可中间的那口石棺让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毕竟一切都太过于蹊跷。 周建国带着人回村里找汽油,我和老王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走向了何教授他们的四人考古队。 “你们别想过来!这是国家的财产,是历史文物的瑰宝,不允许让你们践踏,这种活人殉葬千年不腐一直都是我们研究历史突破的方向,绝对不允许你们破坏!” 何教授视死如归,他的三 名同伴也是一副拼了的架势。可这时老王头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话,让何教授不在挣扎了。 “你记得马王堆的那个道士么?” “你怎么知道那个道士!”何教授语气激动的说。 “想起来了你还不滚蛋!”老王轻哼了一下,在道袍动摸摸搜搜的找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牌“认识么!” 何教授仿佛见到怪物似的指着老王,瞪大了眼睛刚想开口时,老王头跑过去堵住了对方的嘴,好似怕他说出什么似的,随即说“知道就行,我这些年减肥,所以身材变化有点大,你认不出来也很正常。” 我有点看傻了眼,自己还是太年轻竟然走了眼,这老王还是个高人?可何教授的眼里分明出了憎恶,痛恨外还有着一丝敬畏。 老王头报了名号后,何教授也不在阻拦,我们俩先后打开了十二具棺材,当我好奇的刚想碰时,老王头喊“别碰,你想死怎么着?怨魂接触了你的生气还了阳怎么办?” “这么邪乎?”我说。 老王轻哼了一声说“听我的没错。” 我悻悻的退出,与老王头又走向了中间缺口巨大的雕猛兽的石棺,几乎每一步上前均会感觉到丝丝的凉风。与老王头说了下自己的想法。他也面露沉思,而当顺着圆形缺口向下看时,只见棺中放置了五颗摞成金字塔状的人头骨,并且头骨的颜色分别是红、褐、金、黑、绿五种颜色。 我学过阴阳五行自然知道这五种颜色对应的则是金木水火土五行的颜色。心里震惊的绝对不是一点半点,仔细向下看,头骨的下方很像是个青铜制成的八卦图。而头骨正好坐落在中央的位置。 闭上眼沉思了一会儿,仔细回忆自己学习这几年所见所闻。五行头骨是以对应的材料侵染而成,红代表火,头骨以鸡血朱砂赤硝童子眉研磨后上色;褐色代表土,以坟头土与骨灰涂抹烤干而成;金色的头骨是用黄金浇筑;黑色代表水,用的则是溺死人胃里的水浸泡腌制;最后绿色则是五种珍惜毒草相配涂抹。 这五个头骨的人也都是按照命格金木水火土所找。以风水来说,世界本有阴阳二气演化五行构建而成。此处以五颗头骨,配上上古凶兽镇压,十二坐煞坐守,竟然成功的构建一处风水阴阵。其目的显然就是要镇压八卦图下面的东西。 我的冷汗不由的流了下来,下方到底是什么?根本不敢去想象,耗费如此大的人力物力只为了镇守不足一米大小的东西?十二天棺面朝阵眼,互相牵制演化五行,可负责中和的铜柱被取 出,煞气自然成了害人的罪魁祸首。 “这处风水阵动不得,得想办法填回去。”我严肃的说。 “你是谁?”何教授上下打量我又说“小娃娃懂什么,这东西必须拉回研究院化验检查,都是文物。” 我面向四人表情严肃的说“我没吓唬你们,我是一名风水先生,此处以五行化五鬼,十二坐煞镇守地支六冲,青铜浮雕演化阴阳,正对的位置就是八卦阵的阵眼,现在阵眼破了,一旦五鬼散了,那真的就完了。” “危言耸听,我们要相信科学!”何教授还是坚持己见。 老王轻哼了一声“科学?那你告诉我你小腿上的手印是怎么回事?”何教授顿时脸色成了酱紫,还想辩解的时候,老王头又说“这孩子的风水术我信得过,他说动不得肯定动不得。以前马王堆的时候怪事你也不是没见过。别惹麻烦。” 我闭上眼始终沉思着,如果再次将铜柱落下,百分百会碰触到五颗骷髅头。必须要想一个办法来彻底中和阴阳二气,还要起到凶兽镇压的做用。 想破了脑袋还是没个头绪,我看向老王头,和他把事情说了下。谁知这老家伙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风水阵法我不懂,师傅传的东西,我只会降妖捉鬼。尸体一烧,老百姓病好了我这任务算是完成了。” 我有些微怒的说“王师傅,你知道如果处理不好村里的安全只是暂时的。你身为茅山掌教,难道没点功德善心么!” “关我屁事,老子出来混就是求财。” 老王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差点没给我气吐血,本来我就不太善于骂人,憋了半天我说“你这一把年纪还真就活到狗身上了。不用你,我自己搞定!” “人的命天注定,我是道士又不是神仙,谁死谁活关我屁事。”老王全然无所谓。 “怪不得你儿子揍你。”我嘀咕了一句。 “那都是命。” 老王很看得开,我甚至都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够拨动他的情绪,当然。。除了钱以外。 何教授几人围着我身边与我讲解着古董的重要性,没多久周建国他们来了。全村的男女老少基本都集结在了空地的位置,很多大老爷们的也都被家人抬了出来。脓疮一旦不再发痒,与平时破了皮没什么大的区别。 眼见着老王头在衣服中取出符纸,挨个贴在了童男的额头位置,他手舞七星剑,空中念着“普献无边圣,香烟散大罗。诸天无量圣,日月斗星辰。玄师经籙祖。。。。” 汽油泼洒在了十二童子身上时,未见老王头点火,只见其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呔!”眼见着童子荫尸的额头符咒燃起了磷火,熊熊大火瞬间吞没了尸体。燃烧尸油所发出的“滋滋”声,不断吸引着我的目光,盯着火焰中的童子,我竟然发现他们的面部再抽动,忽然间其中一名童子睁开眼。 十二童子露出珍珠似的眼珠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漆黑。眨眼的功夫,童子齐张开口一股子黑色液体仿佛泉涌般被喷出体外,而那尸体燃烧所产生的黑烟聚而不散,片刻间便笼罩了周家庄的上空,紧随着我的耳边仿佛传来一声凄惨的厉啸,吓得我浑身汗毛炸起,环顾四周其他人惊愕的表情,我知道他们也听到了这声惨叫。 尸体化为了灰烬,听着周围百姓的雀跃我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这八卦阵石棺还在,十二坐煞的消失与空气中朦胧的黑雾只能代表问题越来越严重。 周建国小跑到我近前连声感谢,他说什么我听不清,脑子里只有八卦下的东西。忽然间周建国说“这石棺没用了吧?我找人拉出去?” 环顾四周已经打好的地基,一个念头浮现在我的脑海。“别!” “还没结束?”周建国哭丧着脸。 “没结束,石棺中有着大凶之物,现在没办法取出来。正好这里地基打好了,村委会就别建了。我一会儿给你摆个天干五和图,按照这个方位建一座三清观。馆里的香火三年不能断,可保村里平安。” 至于选道馆而不选庙宇,原因很简单,因为下方是八卦阵,你上面供奉着佛老爷,佛道相冲有可能起到反效果。 周建国连连说没问题,这就去联系马老二。简单交代了下事情,例如棺材的缺口必须要用雕龙的石板盖住。何教授本来强烈的反对,但当知道了青铜柱后便老实了许多。 我又在村里呆了一周,眼看着村民一点点的好转,马老二的工程队进了村子修建道馆后才与老王头离开了通辽。 一趟行程折腾了半个月,被老王头当枪耍了一通,我是一分钱没赚到,不管怎么样反正我认为自己是做了善事。可我万万没想到,就在走后没多久我才知道原来最可怕的不是这处十二天棺,而是那潜藏在最深处的人性。。。。。 第二十一章 心思萌动 回去的火车上,我和老王头像极了农民工返乡的装扮。在周家庄半个多月,我算好了黄历,眼见着工程队动土,又解了七玄关我才与老王踏上回归沈阳的火车。一路上他光着脚不顾及周围人的皱眉厌烦的表情优哉游哉的哼着小曲。 村里人的怪病在一周后均已康复,专家来来回回派了好几次检查团才确定了病菌的消失,老百姓为了感谢我们又临时凑了1万块钱作为报酬。至于青铜柱则被何教授拉走了研究,本以为这胖子会报警抓我们,可在离开时,他好像迫不及待的躲远老王头,那表情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似的。 不过王一这个人实在太贪,要不是我强行索取了五千块钱辛苦费,这老家伙一毛钱都不带给我的。说实话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那么贪财的人。 单独的时候我问过他关于八卦下面镇压的到底是什么,老王头却笑嘻嘻的说和他没关系,而且还劝我不要打那儿的主意。不过在我分给他二百块钱后,这老家伙立刻变了副脸给我耐心解说。 原来下面镇压的竟然是瘟神!民间传说有瘟神、穷神、衰神、凶神、夜叉等多不胜数。尤其瘟神和丧神那是卷人命的,包括现在西北一代一直延续着送瘟神的风俗传统。而为了应对诸如此类的魑魅魍魉,民间道士会利用天地五行来锁住恶神,铜柱是用五行力悬空托起的,一旦被取出,铜柱自然就失去了能量的平衡,再想放进去也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只能选择利用道观来镇压邪气。 而风水中所说道观、寺庙、祠堂的念力是可以改变磁场逢凶化吉的,这与老王头所说的茅山术法不谋而合。 我听的“渍渍”称奇。像风水斋志上主要描述的风水堪舆均以风水五行做为基础,而老王头我的茅山术志则是以阴阳八卦为描述。但将双方合在一起,与风水罗盘上的排列完美契合。不过我以前也听爷爷说过,风水先生就是阴阳先生,二者是共生的,欲断风水,先懂阴阳。 下了火车我们两个分开,刚出站在就见到赵娜下身黑色超短裤,高挑的身段,上身休闲的蝴蝶装,戴着一副黑色的太阳镜,俏皮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迷人。 “大宝,我在这儿呢!”她对我挥挥手,半个月未见,在这期间我也审视自己的内心,发现对这个女孩子真的动了感情。 我风尘仆仆的走过去,她一个健步跑向我给我来了个拥抱,嘟着嘴说“怎么出去这么久,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我以为你不辞而别了呢。” “怎么会,我临走前告诉你了。”我嘿嘿的傻笑,说实 话被人惦记的感觉确实很好。“去通辽看了下风水,那里没信号所以这么长时间没联系,走吧我请你吃饭。” 在周家庄我让石匠雕刻了三爪金龙石板压在了缺口的位置村里才算通了信号。闲着没事儿每天就与赵娜打着电话煲粥,她这个人对于风水行当很有猎奇心理,没事儿就爱缠着我问。而感情自然也是与日俱增。 “你快去洗个澡收拾下吧,看你把自己造的。”她笑嘻嘻的说。 我尴尬的挠挠头,确实太埋汰了,鞋上全是黄泥,裤子还破了个口子,乱糟糟的头发,不知道的都得以为我是要饭的。 赵娜带着我去了洗浴中心洗涮了下,又折返到了太原街换了身衣服。是她带我走进了都市的生活,也让我对现代社会产生了接纳感,否则就我的性格,迟早会与这个时代越来越远。 在星巴克吃了点点心,她忽然说“我爸想见你。” “见家长了!”我紧张的砰砰直跳以为这是要谈婚论嫁了。可赵娜忽然哈哈笑了起来,吸引周围人目光时她又低着头小声说“你想象力好丰富,我爸是想和你聊聊。” “哦哦。”心里有了一丝失落感,不过这样也好,可能受到老辈儿人的影响,总觉得恋爱就是为了结婚,了解的差不多,情投意合把日子订下来就得了。 吃完了饭又看了场电影,见到了她以后我在周家庄的疲惫竟然一扫而空了。与赵娜到了她们家时已经半夜九点了。发现赵志勇竟然搬到沈河区豪华小区的跃层。 刚进了门我就吓了一跳,大门面前的墙壁挂着一约1米多长的纯银十字架,家中摆放着圣经架子,上面平放六七本圣经,什么珍藏版、古版、镶金版应有尽有。第一眼见到他时,发现赵志勇挎着一副纯银十字架,另一只手捧着圣经。 “来了张先生。”他说。 我指了指房间又指了指他“你这是干什么?” 赵娜从旁说“还能是什么,我爸说了阎王爷要收他,他就改信基督教,过段时间还要移居美国,那边都联系了牧师准备彻底加入基督教,还给教会捐款重新修了耶稣像。” “请坐!”赵志勇侧过身。 我在心里长叹了口气,方法我教给他了,可他不按照我说的做,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此时已经涉及到了天机,不能多说太多。他妻子李倩给我们沏茶倒水,赵志勇开门见山的说“我知道你和娜娜处对象,而且你又救了我全家的命,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帮我选个祖坟,价钱不是问题,因 为这个月底我准备要移居美国纽约,那里的圣约翰教堂的牧师答应做我的教父,临走前想把家里事情处理下。” 当初阎罗殿的鬼门关估计是吓到他了,阎王断案,不论对错先打五十大板,他屁股上的印记应该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思索了半晌后说“赵先生,祖坟一事我不能仓促,山川灵穴可遇不可求,何况你赵家本来就是福薄深厚,我奉劝你还是留在国内的好。” 点到为止,多说无益。赵志勇却极其无所谓的说什么四海天涯本一家,他入了基督教改了国籍,不是你中国人了,那你阎王爷总就管不到我了。 一看没发继续唠下去了,我就找了个借口说身体疲惫拒绝了他的挽留是。有句老话怎么讲“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赵志勇的报应按照我的推算本来应该是在寿终以后,可没想到一切来的么快。。。。。 先说当下,是由赵娜开着车送我回家,一路上哼哼歌,兴奋的说他爸离开就没人管他了。就当到了我家楼下时她忽然说“我们去酒吧玩呀,现在还这么早,一起玩玩嘛。” 我心里始终惦记着一件事儿所以也没什么心情。于是乎便说“改天吧,这几天熬确实有点累。” 赵娜显得特别失望“好吧。。你能不能像个年轻人一样嘛。” 我嘿嘿的傻笑说一定,劝她早点回家女孩子晚上别跑太晚。可她却嘀咕了一句“知道了,你怎么说话像我妈一样。” 想开口时,眼见她的宝马车消失在夜色中。 我苦笑的摇摇头,难道自己真的老了?明天真得调整调整自己的心态,尽可能的活的像个年轻人。 进了家门躺在床上我看着手机,爷爷说半个月回来可是始终没有消息,他年纪大了,我担心再出点什么事儿,随即又拨通了电话。那边还是没人接听,不过半夜的时候我接到了爷爷的短信“我现在在外面做一件特殊任务,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谨记要多积阴德,莫泄天机。” 剩下不管我怎么发短信均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了动静。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继续坐公交车去上班。路过算命摊我还扫视了一圈,发现今天老王头竟然没出摊。 坐在易斋红木椅子上,我又一次阅读起了风水斋志和茅山术志两本书。越看我越觉得很像,甚至有的图形排列竟然都是吻合的,这对我的钻研起到了很大的效果。 玄学行当里,街边算卦人气居多,一旦正规打开门做生意,并没有想象 中的那种门庭若市。连续一周我都没什么生意,在家钻研着五行八卦,有很多不理解的就去查查网络。靠着深厚的底子,倒也没遇到过什么难题。 赵娜还是像往常一样闲着无聊就来陪我聊天,可能是我学习的太过于投入,连着来三天她觉得无趣也就没了动静。就这样一直安安稳稳的过了半个月。 一天中午我正在比对风水斋志和茅山术志当中寻龙秘法时,有人敲门。“你好先生,我想请问师傅在家么?” 我抬头发现店里进来了一名穿着白色衬衫的中年人。男子印堂发亮,鬓角微白,看起来多是富贵之人。不过我这易斋的装修气派,寻常老百姓估计看到了就得绕行。我起身说“请坐,我就是道馆的师傅,有什么可以帮您?” 男子瞳孔一缩,我知道自己的年龄还真是个问题。“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没想到您这么年轻。”他尴尬的笑笑又说“我是金大军的朋友,他说您这里有真本事,所以我来求您办件事。” 大军?我心里思索了一番,忽然间想到了那个董女士的情人。心里有了谱就说“那您应该知道我这里收费比较贵。” “钱不是问题。”中年人表现很爽朗他又问我“可以抽烟么?” “请便。” 做我们这行不管红道蓝道眼神必须要好,所以当其拿烟时,我特意看了眼烟盒。那是当初很少见的“南京九五至尊”。知道这是来生意了,我心情也比较不错,人食五谷,我不是道观也不是寺庙,没有人供奉,再不赚点钱早晚得饿死。 男子吸了口烟说“我在佟二堡那边搞了个皮革城,这几年日子还不错,想回老家修个祖坟,可前些日子赶上发大水,坟地冲的很乱,我现在连自己爹妈都找不到了。又不能刨坟做个dna鉴定啥的,这事儿可愁死我了,师傅你看看你能不能办,钱什么的不是问题。问题是坟必须要找准。” 第二十二章 人心可怕 中年人姓柯,我称呼他柯先生。得知他们家祖坟竟然在广东,我心里有点不太愿意去,毕竟一是路途远,二是还得离家这么久,最近刚准备好好陪陪赵娜过一个正常青年的生活。 “先生有问题么?”柯先生问我。 我为难的说“有点远。你知道的,一来一回最快也得一周的时间,店还得关,要不你再出去看看别人家。” “别啊小师傅,我听大军说过你。我这个人办事你放心,这次我就想知道小师傅你有没有把握?”他问我。 我说把握倒是有就是距离太远。柯先生忽然站起身到了我办公桌前“那就好了,来回飞机票我报销,只要找准了我们家的祖坟1万块。” 我有点心动,07年的时候1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我鬼使神差的就接下了这单买卖。 柯先生很爽朗的答应我先负一半定金,事成之后再付清尾款。定下的飞机是明天上午八点的,在他走后没多久赵娜来到易斋。 “大宝。”她一步蹦了进来,笑嘻嘻的说“我放假了,咱们去大连旅游吧。” 我心里一荡漾,美人相陪,蓝天白云那是何等的惬意。但无奈的是我之前答应了柯先生。随即无奈的说“不行啊,我明天去广东办事。快的话三五天,慢的一周,等我回来的好不好。” 赵娜有点不高兴的说“怎么又没时间,我看你这里平时挺闲的,怎么我一找你你就有事儿。你故意躲着我么?” 我一听这是误会了,连忙给人赔礼道歉,拼命的解释着。总算把她哄出了笑模样时,赵娜说“我爸下周走,估计我也要去纽约待几天,人家想和你一起散散心,你还不去。” “我这做买卖得讲究信誉,等你回来的,咱们去三亚!”我拍着胸脯说。 “好吧,那你今天得陪我玩一天。”她撒娇说。 我一口答应,关了店也不看书了,就随着赵娜出去逛街吃饭买东西看电影,看着她时而张扬时而小女人的姿态,我的心都酥了。就当夜里路过了快捷酒店时,忽然赵娜停住了脚步,大大的眼睛仿佛都能滴出水来。“你不请我去坐坐吗?” 虽说我是初恋,但怎么不明白这种男女之事。她是在暗示我,顿时我感觉双耳发热脸颊发烧,自己都不如一个大姑娘竟然害羞了! 我。”连续三个我把赵娜逗笑了“你什么你。” 忽然我抓住了她的肩膀认真的说“我娶你好不好!” 可她却像看外星人似的 盯着我说“你开玩笑呢。” 我说自己是认真的,可她却推了我下,分不出喜怒的语气说“别闹了,快回家休息吧,我可不想那么早结婚。”随后她竟然一头上了辆出租车绝尘而去。留下一脸错愕的我,很迷茫的自语着“难道我说错了么?” 回到家整理了行囊,向我的青囊里的家伙事儿很多都得托运,不过这一切都交给了柯先生给准备。第二天与柯先生一起踏上了去往广州的飞机。 不到中午12点我们下了飞机,接机的是辆奔驰,柯老板看样子很有钱,听他口全国各地都有他的皮革生意。一路上她给我讲解着广东的风土人情。环顾四周,城市间林立的高楼大厦,确实要比沈阳繁华一点,但闷热潮湿的空气却让我十分怀念北方的酷热。 在他盛情邀请我吃饭时,我心里惦记着赵娜,所以我就对柯老板说“飞机上都吃过了,我也不是特别饿,咱们先去办事吧。” 柯先生还客气了两句,不过我倒是十分坚持。自己来了就是为了干活的,早完事儿早回去,现在飞机交通还这么发达。 村子离广州不是特别的远,开了两个多小时我们到了目的地。广州人重丧葬这是全国有目共睹的,风水行当里最吃得开的地方就是香港,而香港离广州最近,耳目渲染下全国的懂点易经八卦的人都集中到这里。 下了车我看着满山的土坟地总算明白柯先生为何为如此头大了。听他给我讲,这里以前是一处个人家的荒山,三十年前有个老道士说此处有真龙发迹,也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出去了,周围大大小小的老板都往这里挤,但山主人说了,立坟可以但不能立碑。因为道士说谁家立了碑就算是夺了龙气。前段时间下了场大雨,有先生说真龙飞了,家属就开始惦记着迁坟,再加上山也被卖给了开发商,现在不迁,可能坟就会被推了。 满山遍野的孤坟黄纸,让人看着有点心理发冷。柯先生说“有把握么?” 我点点头问了他要了生辰八字、忌日、坟内埋藏的陪葬品。拿着风水罗盘我进了山。风水上说,要知男女老少坟,只有草木才知音,要知何因死的人,草木也能定分明。我挨个以排查法进行搜索,他父母的年纪属于寿终正寝老太太83,老头子84。 黄昏时我找到了一处低矮的土包,斋志有说“老者草在西边生,东边草高男家发,草往后捆家兴旺。”这一切符合柯老板的现状。又拿出了他的头发和指甲,包裹黄纸以香火点燃,缓缓上升的厌恶,眼看着拢在面前的土包上盘旋了不散。 我对山下的人喊几嗓子说找到了,柯先生兴奋跑了上来,做好标记后说明天起坟,如果里面真是他父母,剩下的钱定然会给。这我倒是不担心,寻龙点穴立坟啥的我本来就是专业的。忙活的一天也累了,就与他一起回到了宾馆。 夜里拒绝了四五个夜里按摩小姐才算是睡了过去。可当我睡到半夜时忽然感觉耳边有人说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床边竟然站着一男一女! 双方年纪均在八十多岁的样子,其中男人手里拿着个柳树条对着我就抽,两个人咬牙切齿的指着我骂“为什么来打扰我!你该死,我杀死你,杀死你!” 我感觉不到疼,只是觉得胸闷的动不了。根本起不来身,头也疼的要命。那老太太竟然骑在了我的身上,狰狞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似的,掐着我的脖子就喊“我掐死你,掐死你!” 这可给我吓屁了,我知道自己这是撞见鬼了。让自己快速的冷静下来,我知道人身上有三把火,鬼怪是近不了身的,可我怎么会撞见鬼?想着茅山术志里的驱鬼符咒,遇到这种事多半是体内阳火不足,我闭上眼默念清灵咒,感觉身体渐渐恢复时,狠狠的咬破舌尖,接着快速起身一口血水喷了出去。 当鲜血喷洒在他们身上时,我身体瞬间恢复了控制权。起来喘着粗气,自己身体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这一切实在太邪门了,人死如灯灭,魂入地府轮回转世,尤其寿终正寝的人,根本就没有成为怨鬼的可能。 洗了把脸睡意全无,回想着今天寻坟,一切都是顺利无比,也没冲到啥啊。老头老太太,难道说他们两个是柯先生的父母?可既然是父母怎么会这么对我产生怨念。 说实话自己也算个阴阳先生,竟然被鬼吓到了,想想还真是可笑。一直到了天亮我在宾馆吃了早饭便给柯先生打了个电话提议去坟地看看。但他却出奇的拒绝了我的提议,又说让我在宾馆呆着就可以,等验证了坟的真假自然会给我付钱。 现在已经不是钱不钱的事儿了,老头老太太半夜找到我,肯定是因为我点了坟。思来想去我决定自己偷偷过去看看。拦了辆出租车与师傅沟通了半天,好在他们都知道那处坟地的位置。 十几分钟我到了地方,看到柯先生的奔驰在道路边停着。我多了心眼故意躲在角落的位置观察着,一直等了快半个小时,山上浩浩荡荡下来了一伙人。只见柯先生他们簇拥着一名浑身上下纹着乱七八糟纹身的黑衣僧人。 整个中土包括藏传佛教就不存在这种装扮的僧侣,很显然他们是泰国的阿 赞法师。而当我看向柯先生时,发现她竟然将一用红布编制而成的袋子递给了阿赞。我虽然离得远也看到裸露在外的腿骨。 泰国那个地方很邪,阴盛阳衰,阴气极其重,各种邪法秘法数不胜数,我现在多少有点猜出来他要干什么了!风水术的阴决与邪法相似,但却不如泰国阿赞歹毒。丧葬一说本来是顺应天命,以地脉养人,可柯先生现在竟然将父母的尸骸交给了一名法师,显而易见他是要让法师在父母身上下符咒以达到旺己身功效。 对于泰国邪法我也有过了解,他们喜欢用死去人尸骸,尸油,坟头土,毛发,骨髓,以及各种阴料作为载体,制作符咒奴役亡灵。 这种方法极其损害阴德,除了泰国人,中国还真就没人敢这么干。 见他们离开后,我也打车回到了宾馆,那种泰国的阿赞很邪门,82年泰国神降世家挑战中国茅山道士,双方在中泰边境搅的天翻地覆,这事儿现在还能在百度上搜到。非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愿意去招惹那帮疯子。 他父母魂魄夜里找上我,估计是埋怨我替他们儿子找到了坟地,让他们不得安宁。我真的很无奈,这也不是我的错啊,我不着还会有别人找的。下午天黑前柯先生容光焕发的找到我把剩下的五千块钱给我结了。 本来还要邀请我多留几日,但这种为了财运连父母尸骸灵魂都可不顾的人,我也不想与其打交道。让他帮我买了飞机票,上飞机前柯先生握着我的手说回到沈阳一定好好安排我吃饭。 我只是冷笑说“泰国邪法多为透支福报,你自己要考虑清楚,不要一错再错,何况那是生你养你的父母,你忍心看他们死后不得安宁么?” 柯先生明显一愣神,片刻后稳定情绪后便笑了笑敷衍着我说知道了,不过看模样显然是对我的话一点都不在意。我转过头进了航站楼,心里很是感慨,难道说我找坟真的做错了么? 叹了口气,心里也为那对老夫妻祈祷,至于柯先生这件事儿还没有结束,他没出一个月又来找我了,此事先留着过几天再说。 先说说我进了航站楼没多久,手机响了,一看是赵娜。我连忙接通,她却一边哭的一边说“大宝哥,你啥时候回来啊。我爸爸今天出车祸死了。” 让她别着急,自己这就往沈阳赶。电话里赵娜的哭诉让我了解赵志勇的死还真是诡异。。。 第二十三章 善恶循环 飞机到沈阳已经后半夜了,下了飞机拦了辆出租车就直奔文官屯的火葬场。听电话里赵娜的意思赵志勇是当场死亡,根本就没有任何抢救的余地。 一路上与赵娜通着电话防止他情绪激动,刚下了车就见到他站在路边的路灯下双手抱着肩,神态萎靡憔悴,惨白的脸色好似受到了强烈的惊吓。看到我她跑过来抱了下我“你终于回来了。” “你没受伤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问。 赵娜抽泣了一小会儿领着我上了车。坐在车内她给我讲了我离开后发生的事儿。自从赵志勇信奉了耶稣后,赵娜说她爸好像就变了个人,整天的疑神疑鬼,家里凡是能摆放圣器的地方都摆的差不多了。可就是这样,晚上还天天的睡不好,尤其当他买了去往纽约的机票后,根本就票不离手,而且每天早上睁开眼第一句话就会问“几点了?” 例如他妻子李倩会说“七点了。”赵志勇又会说“怎么还没到点啊?”可当李倩问起他说什么到点时,赵志勇总会说“没事儿我就问问啥时候走。” 最奇怪的是连续三天都是同样的话,就在车祸前那天,赵志勇非要穿他10年前的西装,不管李倩怎么劝说,赵志勇就说这衣服漂亮。犟不过他,李倩就答应了。 刚出门赵志勇回头对妻子说“你送我吧?” 当时李倩确实要送赵志勇去公司,所以就应了下来,因为李倩怀孕平时都是赵志勇开车,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赵非要让他媳妇开。 到了十字路口时赵志勇特急的说“停车停车!” 李倩就把车给他停下问他怎么了?赵志勇拉开车门就说“你没看见地下有钱么,等我会儿。” 李倩当时都吓懵了,眼见着赵志勇像是疯了似的跑向路口,恰巧由南向北来了一辆大货由南向北从他的脚步向上碾压,车祸后整个人都零碎了,唯一完整的是赵志勇的双手,入殓师掰开他时发现了一个粘上血的银色的十字架以及一张去往纽约的飞机票。 我心中觉得唏嘘不已,很显然阎王爷正在宣布自己的霸主地位不容撼动,虽说大西洋彼岸不是他的管辖地盘,但绝对有把握让赵志勇离不开这片土地。以他手中带血的十字架来看,阎王爷应该也是个争强好胜的性格。 正所谓从来天运总循环,报应昭彰善恶间。信是冥冥原有主,人生何必用机关? 按照我的估计他这个罪过是轻不了了,相传比较厉害点的道士或者阴阳先生都有过阴的本事,不过我肯定没达到那个级别。按照 我的推断,惊了苍天挨了阎王爷的板子,地狱最少得下十三层。 今天写到这个信基督我想起了个真事儿,说给大家听听。这是发生在我8岁时候的,我姥爷是新民农村的,在我姥姥去世四个月也随着过世了。 姥爷和姥姥生前和舅舅一起住,舅妈对我姥爷姥姥很不好,虽说大家在一个大院里,但吃饭什么的都是分开的,包括我姥姥住院,舅妈都没去医院照顾过一次。 我从来都不跟他们说话,很讨厌他们。所以后来我姥姥姥爷去世后,我们就断了联系。特别是我舅妈,老是说我姥爷脏,不爱干净。都不想想自己老了怎么办。 最可怜的是我姥爷临死前,我舅妈舅舅卖了粮食后竟然出去旅游了(地是我姥爷的)。还是我妈去新民才发现我姥爷死了,打电话给他们叫回来,就这样,而他们两口子竟然拖了三天才赶回来,后来我知道他们其实就在营口鲅鱼圈,来回折返一天足够,为什么拖三天?现在想明白原来是因为丧葬费是要钱的,他们是故意躲着的。 姥爷死后的第7天,舅妈在厨房作饭,侧着头突然看到我姥爷就站在门口,吓得他刚一转身,放置在灶台边的刀具忽然掉下来,正好砸在了我舅妈的耳朵上,整个耳朵当时好悬没割掉了。 封了六针好了以后就跑去跟我妈说,叫我妈跟我姥爷说说好话,舅舅毕竟是妈妈的弟弟,两口子还得过日子,那段时间我妈经常去十字路口烧纸念叨,隐约中我记得是爷爷带着她去的。 在姥爷去世的5。7的时候,是一个很阴天的下午,我舅妈就带着小孩睡觉。刚睡下,我舅妈就突然动不了了,看见我姥爷站在床前面,姥爷一直埋怨说我舅妈不好,她吓的魂都没有了。 一直到我舅舅回来姥爷才走。从此以后,舅妈就吓破了胆,还跑去信耶苏。清明都不去给我姥姥姥爷扫墓,说是信天主就不信中国的教了死后不归阎王爷管了。 去年我去了新民老家扫墓,当我看到我那比我小两岁的妹妹时,就知道什么叫做天道循环了。她和她妈一样,三天两头跟家要钱,不给就骂,有一次把煤气罐打开了吵吵着要和我舅舅舅妈同归于尽。所以说啊,一辈子留一辈,人生几十年,百善孝为先。 好了,书归正传啊。赵娜红着眼问我怎么办? 看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心中的责任感油然而生,告诉她放心,冤有头债有主,赵志勇死了,事情就算是了结了。好在赵娜很信我的话,她说自己不敢睡让我陪她。 当时我也顾不得什 么男女授受不亲了,从我心底上而言妥妥是要娶了她的。坐着她的宝马车我们去了她家,得知赵志勇死后,李倩就搬回了别墅住。 当她洗漱结束后,我们两个共处一室,赵娜头发上芳香让我心里紧张砰砰直跳。这是我第一次和女孩子独处,加上赵娜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足以激发任何雄性生物的大男子情怀,想去抱抱她,又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说出口,憋的我是心烦面热。 当我躺在地板上时,她说“地上多凉啊,上来。” 里有一丝高兴,紧张,期待等莫名的情绪。这也是没办法,谁让我这几年除了风水斋志就是周易、葬书、灵城精义等一系列的古籍图书,而我唯一接触的人就是我爷爷这个八十岁的老头。 “抱着我。”她背对着抓住我的手掌放在她的腰部又说“你怎么像个大姑娘似的这么紧张干什么,手上全是汗。” 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说。赵娜忽然说“你是不是没和女孩子一起睡过觉?” 这句话憋的我脸通红,是啊,我这种穷算命的,有谁会喜欢我?这不像是高中校园里的青涩年华,步入社会后,男女之间的关系总会隔阂一层薄薄的名利网,这张网虽说薄的几乎让你看不见,却又能恰到好处把人阻挡在爱情的大门外。 “那个。。我娶你吧,你知道的我会看风水,能养家糊口的。”我说的很认真。 “先别说这个了。”忽然赵娜转过身,一双大眼睛仿佛能滴出水来,媚眼如丝的样子仿佛电影里的狐狸精。本来被拒绝后的失落在这一刻彻底的烟消云散。她反手抱住了我,冰凉的双唇印了过来,我整个人都是僵的。与其回应的同时,我觉得这一刻我知道了什么叫做爱情。 是她让我感受到了男女情爱间的食髓知味,也是她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 第二天我们一齐起床,有了事实后,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人。我有责任去替他分忧解难。何况殡仪馆的馆主我也比较熟。所以早早的我就跑去料理赵志勇的后事。而赵娜说她也要出去办点事,听她的意思好像是要与她继母打官司争夺遗产。 那边的李倩可是怀了身孕的,夫妻关系继承一部分,又有孩子的赡养费,估计赵志勇的全部财产那娘俩得分去七八成。而赵娜显然不想要这笔钱落入他人之手。这也落得赵志勇尸骨未寒,老婆和孩子竟然开始忙着争夺财产。 好在他有我这个便宜姑爷,入殓师是个四十岁的阿姨,我们都比较熟,靠着我的关系,那阿 姨竟然通过照片和衣物,愣是用石膏给做出与赵志勇七八分像的雕塑。至于的超度什么的,我都没去做。摆明了这是阎王爷来要人的,谁超度也不管用。 从遗体告别,火化,到最后的骨灰盒放置灵骨塔,李倩和赵娜就来过一次。而赵娜也变得经常性的早出晚归,每次回来后都是浑身酒气,我问她,她就说请人吃饭打官司。 烧五七的前一天我们两个缠绵过后,我平躺在床上回味着美妙的感觉,忽然她问我“大宝,我有个事儿想问你。” “什么事儿?”我说。 “我有个同学怀孕了,身体没什么毛病,可就是经常性有流产征兆,去医院检查了什么毛病没有,你是干风水这行的,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啊?” 我思索了一下说“也不是很难,母体就是生气载体,婴儿乘生气而生,死气而落,他胎位不稳,多半是生气不足,找准生气的位置,让他弄个摇椅,每天躺在生气充足的位置睡一觉,好比现在是9月生气在申庚,死气在寅甲。千万不能去死气的位置长期停留否则对胎儿不好。” (申庚寅甲是对应的位置。二者是以十二地支十天干组合而成的方位,在风水罗盘上有标注,喜欢可以百度下。) 我想了想说“也不是没有,但是风险很大。” 她特有兴致的问我怎么办。我告诉她把她朋友的生辰八字、毛发,脚趾甲三样东西要到,最后将蜘蛛与一百块钱用红线捆绑。埋在他们家生气的位置,切记一点便是蜘蛛不能死,钱一定要旧点的。位置必须要找准生气,不能埋在死气位置。而蜘蛛落入地面要九寸,矮一寸没用,深一寸人身体会承受不住。 “要是埋在死气会怎么样?”她忽然笑眯眯的问我。在我的心里她美丽的就像是一个天使,不管问我什么,我都会如实的告诉她。 第二十四章 白日见鬼 3在她的撒娇攻势下,我告诉她这是一种请灵的风水术,她同学胎位不稳,生气不足。九寸正好时屋外生气流入房间内的汇聚的地方。要知道住楼房是不会接触地气的,但万物生死轮回,生气进入到房间兜转一圈,由死气而出。蜘蛛属于昆虫类较为有灵气的,钱又过万人手所以阳气充足。附着在一起的毛发则是给蜘蛛一个引,让人与蜘蛛之间建立联系,恰巧坐落在生气涌出的位置,必然冥冥之中传递给了她朋友生气。 我刮了下她的鼻子“风水之术很精妙的,利用的好可以救人,用不好就会害人,按照规矩我是不应该告诉你的。” “你不是我老公嘛,所以你的就是我的喽。”她嘿嘿一笑。 是啊,自己这个穷小子非但有了自己的店面,还有了心爱的女人,这是老天爷对我的眷顾。我们应该不分彼此,真的应该珍惜当下的幸福,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出出远门看风水了。 嘱咐她不要乱说,有的东西说多了就是祸,若是让有心人利用,我也是徒造杀孽。 “我不会乱说的,你放心好了。”她再三保证了一遍。我抱了抱她,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大早。我睁眼时发现赵娜不见了,这有点让我很意外,平常她可很赖床的,自从我和她真正交往着一个月,就从没见她早起过。 看了眼表才七点钟。整整一个月我一次没回老宅,本来带赵娜去我和爷爷家,但她说晚上洗澡不方便,就让我收拾收拾东西与她过起了二人世界。平时合计与爷爷打电话报个喜,让他知道自己大孙子有对象了,也开心开心。可我连续十多条短信均已经石沉大海。 日子还得继续,准老丈人烧五七,我还得给他备至一些金银,说实话烧不烧都没用,他现在不一定在哪受罪呢。可活人就得做给活人看,我要连这个都搞不好,殡仪馆的那些叔叔阿姨该怎么看我?所以说啊,人这辈子都是活在别人的世界里。 给殡仪馆的馆长打了电话,他这方面熟人多,让他给我布置了一遍。又约了个中午时间去烧纸祭拜。空闲的时候我还去了趟易斋把电话号贴在了透明玻璃上。 下午与赵娜汇合在了殡仪馆,李倩由于怀了孕没有参加祭拜。赵志勇也挺惨,父母去世后,他就没什么亲戚走动,这次来祭拜的只有我和赵娜二人。 在焚烧炉的位置写上赵志勇的名字,放上他的黑白照片,点燃了香鞠了躬。今天的大风很大,燃烧的飞灰眯的我睁不开眼,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来祭祀的人很多,整个火葬场的焚烧炉 周围聚满了人。 与赵娜一起往里面填着纸钱,我环顾了四周热闹的人群说“你说没过年没过节的,今天祭祀的人还挺多。” 赵娜头也没抬的说“还行吧,不是很多啊。” 我扫视了一圈,这里热闹的简直就像是菜市场了,这不算多,什么算多?添置纸钱时,盯着焚烧的三炷香,根本就点燃了就灭。我叹了口气,果然赵志勇是真取不了钱了。 缓慢的填着金银,忽然一个身材佝偻穿着黄色半袖的银发老太太,在我侧面对我这边笑着挥手。我左右看看,周围的人来人往却无人应答。随即,我指了指自己。她微笑的点头表示没错。 可能老人家需要帮助,我拍拍赵娜说“你先烧着,我去那边有点事儿。” “早去早回,这里我怪害怕的。”她说。 我笑着说她有什么好怕的,可赵娜不这么认为,她说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肯定是心里毛毛的。答应她快去快回,我跑向了那个银发老太太。 “大娘,什么事儿?”我热心的说。 银发老太太还是慈祥的微笑说“我还以为你看不见我呢。能不能求你帮个忙?” “大娘你迷路了?”我热心的说。近距离看老太太总觉得她怪怪的,却又说不好哪里怪。不过我还埋怨了几句“您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来上坟,这事儿交给儿孙就行了。” 老太太笑呵呵的指着人群说“我儿子就在那边。不过这里太乱了,我害怕,自己不敢走过去,你能不能帮帮我。” 看老太太身体健郎我心里有点奇怪,不过倒是无所谓,好事做到底,本来我也是个乐于助人的好青年。焚烧炉周围的灰太大,我搀着老太太,叮嘱他闭上点眼,可老太太却说“小伙子你背我好不好,我这儿腿脚不好。” 感觉老太太撑死也不到一百斤,干巴巴的体重,虽然气色好,难可毕竟这么大年纪了,难免有一些暗疾。我笑着说“行,上来吧大姨。” 当我转身时,老太太趴在了我的背上。刹那间我就愣住了,因此此刻我背上仿佛有种千斤压顶的感觉,而那淡薄的老太太怎么会这么重! “小伙子很沉吧?没多远,你帮我背到了倒数第二个,属马的位置,谢谢了。”老太太说。 心里翻起了嘀咕,没走出十步我发现自己的汗水已经浸透了胸前,豆大的汗珠滴答滴答的往地上落。要说我这个大小伙子背个200斤可能勉强,但一百斤根本就不在话下,可身后的老太太却沉的让我几 乎崩溃。 双腿不停的打颤,更怪异的时,那一群群来来往往的人看到我时,忽然都不动了。他们竟然同时头盯着我看,那眼神怪怪的,看的我有些发毛。其中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小孩。 “别看他们,继续走。”老太太说。 隐约中已经猜到了个大概,可是我有点不敢相信,毕竟现在青天白日的,除非阳寿将尽的人才会白天见鬼,我这个大小伙子没这个可能啊。 也就20米的距离,我觉得无比的漫长,终于在到位置时,一个踉跄趴在地上。忽然老太太站在了烧纸的一名青年身边,对我说“小伙子你人不错,早点回去吧,别在这儿待了。” “大姨,你没摔倒吧?”我说。 可我话音刚落,那旁边的男子急了,扭过头对我厉声说“什么大姨?你说啥呢?” 男子身边的男男女女也是议论纷纷的指着我“对啊,兄弟你说啥呢?” “一个银发的老大姨啊。”我疑惑的说。 他们周围瞬间炸了锅,40多岁的中年人盯着我说“你说的老太太是不是穿着黄衣服?” 我歪着头看了看,发现银发大姨竟然不见了。四周那些漫无目的地散步的人竟然也同时消失了。揉了揉眼,我明白自己是撞鬼了!可是我可是阴阳先生啊。而且还开了慧眼,怎么可能连人鬼都分不清了? “你到底说是不是啊?”中年人激动的说“难道我妈来取钱了。” 当我扫视到了照片时,心里倒抽了口凉气。那老太太分明就是相片上的人!环顾四周哪还有什么人来人往,只有零散几个烧纸的家属。照这么看,刚刚我是帮了老太太“过河”,让她从外面到这里取钱,周围的小鬼太多? 都知道上坟时,会有一些孤魂野鬼抢钱,这个时候往往真正的祭祀的亲人根本获得不了多少,而且还很有可能受到欺负。此时有一些来取钱的灵魂会依附在生人身身旁俗称过河,以此来躲避野鬼欺凌。 心里打起了鼓,这绝对不太正常,气运越昌盛的人越不可能见鬼,尤其我现在事业爱情都是丰收的阶段。敷衍了对方说“看错了,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 被人骂了几句神经病后我转过身,缓缓的闭上眼,气走玄关,紫府朝阳开了慧眼。刹那间眼前的世界变了样,周围又一次恢复了刚热闹的场景。这一刻我彻底明白了,自己是竟然是真的撞鬼了! 深吸了口气,内心当中的震撼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最近肯定是哪里不对劲,先是 在广东撞鬼,回家又撞了鬼。长长的呼了口气,忽然间赵娜喊声“哎呦,疼死我了!” 一抬头只见赵志勇的黑白相片忽然掉了下来,正正好好的砸在了赵娜的头上。我连忙跑过去看看,发现她的后脑起个大包,疼的她哎呦乱叫。不过好在没破。 赵娜说“你说好端端的我爸砸我干啥。” “可能是风刮得,没事儿。”我安慰。 “我们走吧,这里灰太大了,我不喜欢。”她说。 正好我也是实在呆的太闹心了,像这种见了鬼的事儿,回家还得研究下茅山术志,明明阳寿大限的将死之人才会这样,我怎么能看到鬼? 让赵娜送我去易斋。而她恰巧又说有律师要见,我们两个分别后,我自己一个人易斋一直钻研着茅山术志。中途实在太困了我就眯了会儿,睁开眼发现都半夜了,就给王一打了个电话。 “这么晚了,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他尤其有点不耐烦。 我把事情和他详细说了下,王一惊讶的说“你确定大白天见鬼了?” “千真万确,不开慧眼也能看见,这到底咋回事?书上写是大限将至了。王师傅,您是道士这方面懂得多,到底我是怎么了?”我语气哀求。细想想如果真的大限将至了,怎么可能不害怕。 王一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好歹你也是我选好的传人,这样吧,你打车来大东区望花大街这儿,地址我发给你。” 挂了电话,我出了铺子。天黑的看不见星星,今天出奇的没有往日的酷暑,体感温度很是凉爽,对面的饭店还有俩人喝多了坐在台阶上聊天。我左顾右盼的寻找出租车。这时,一辆出租车从小路缓慢驶过,我连忙站在马路中央,举手拦门。两个坐在路边聊天的男人好奇地看着我,一个男人说“那人是咋回事?”“神经病,别管他。” 出租车慢慢停下,我拉开后排车门就钻进去对司机说“去望花大街。” 第二十五章 灵车过市 王一说的地方距离文官屯也不是特别远,都在于洪区交界的位置。司机的车速很稳,感觉速度有点慢,我就催了几句“师傅,麻烦开快点呗,这么晚了我赶时间。” “我这车速度就这么快。”司机说。 我皱了皱眉,心想这司机是不是在家吵架了?怎么说话冷冰冰的。由于我在后座没办法为他相相面,心里苦笑,自己好像真养成了职业病了。大马路上一个人没有,可这车开的速度很慢,要我估计也就在三四十迈的样子。有点困,我让司机到地方时候告诉我下,就眯着了。 不知道多久等我一睁眼,环顾四周竟然是一片片正在开发的建筑工地,偶尔的麦地让我明白了,自己好像已经过了于洪区了!可怎么司机还不告诉我一声。 我有些生气的问司机“师傅,到地方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这都干到于洪了,绕远也没你这么绕的。赶紧给我送去,要不然我可打电话投诉你!” 司机问“你去哪?” 我心想上车不告诉你了么!声音激动的说“我去望花大街!你这给我拉哪了。” 司机又说“我这车只去银市场。” 银市场?我在沈阳生活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这个地方。恰巧这时路边一个个年轻女人招手,出租车缓缓的靠在路边。周围还是大片还没开发的荒地,既没路灯也无人家,一个女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打车,也让我觉得有些奇快。她上车也没说话,甚至看都没看我一眼。这女人短发,戴着眼镜,皮肤很白,目光始终看向窗外。 我合计这么偏僻地方,人家司机别给我丢在外面,就好声好气的说“师傅,您看我去望花大街,你把车给我掉头呗,多出来的路费我给您补上。” “这车是去银市场的。”司机说。 我有些急了,合计又上来个女人,我们俩也能壮点胆子。随即我率先声音高的对他说“你这不是黑车么,快把我送回去要不我就报警,告诉你,车上俩人呢,互相作证你可跑不了。” 但就在我准备与司机争执时,女人说话了。“师傅我去银市场。” 我一愣神,还真有银市场这个地方?司机“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我合计他可能先把女人送回去,一会儿再把我送回去,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便不再言语。 可出租车从大路进小路,也没拐弯,就这么驶了十来分钟,路越走越荒凉,偶尔能看到路边有人慢慢走。到最后路两旁全都是野地,除了汽车前大灯,连个亮光也没有。我忍不住问 司机“大哥,银市场还有多远?” 司机回答“快到了。”我心想,这女人长得年轻漂亮的,大半夜去那个什么银市场干什么?又开了十几分钟,出租车停了,女人回头看了我一眼便缓的下车,临下车时她还摇摇头叹了口气好像说“这个不行。” 车继续行驶,灵异精怪的事儿我没少见,此处的邪门让我主动的开了慧眼,可不管看向司机还是回头瞅着车外的女人,并没有丝毫的不同。那年轻女人就站在路边,随着车越开越远,女子渐渐消失在了我的视线。 可刚刚司机和女人都说去银市场,可现在车怎么不停?我奇怪的问“师傅,刚刚那儿不是银市场吗?” “不是。”司机说。 心想难道司机骗了人故意把女人丢下?就问“那个女人说到银市场,这没到怎么还把人放下了?” “她很想去,但是去不了。”司机又说。 我问为什么,可司机便不再理我。而当我问起什么时候回望花大街时,司机还是那副冷冰冰的口吻“我这车只去银市场。” 我很奇怪,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家又在哪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刚才下车的那个女人似乎没付钱,但又一想,她们可能认识?而且自己也用慧眼看了。慧眼能够看清人体三把阳火,也能看清鬼怪精魅的阴气,而不管司机还是那女乘客,三把阳火具燃,全无任何死气。 刚过了十字路口的时候,我又看见一名男子在路边挥手拦车。司机缓缓的停下,在男子进车坐在我旁边。我观男子三十岁出头,可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一直在哭。司机说“我去银市场,你不能去。” “我怎么不能去?”男子哭着说。 “你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去那儿干什么。下车!”司机冷冰冰的说。 “那刚刚那个女的,为什么可以!”男子红着眼指着我。这让我心里觉得毛毛的,挺大老爷们他哭什么? 司机说“下车,再不下车别怪我不客气。” 男子连哭了几声下了车,狠狠的关了车门,极其怨愤的盯着我。这让我心里很不痛快,又不是我让他下车的。 车子开动时,我发现道路特别的黑。怕老王一等急了,就拿出电话想打个电话,可手机竟然没电了!我对师傅说“我不想去银市场,大哥,咱商量一下,你把我送回市里,我多给你点钱,行不?” 司机疑惑的说“你不去银市场上车干什么?” 我不由的笑了“您这可是挂 着出租车的牌子呢,要去哪,不也是乘客说的算么?这怎么还埋怨上我了,你车牌号多少?今天我肯定投诉你。” 司机说“我这不是出租车。” “开什么玩笑,挂着出租车灯呢,你告诉我不是出租车?难不成是黑车?”我问。 “我这是灵车。”司机说。 一瞬间我汗毛炸起,灵车?灵车可是拉死人。但我上车的时候分明是出租车啊?再观察司机,他戴着个帽子让我看不清脸,车内非常的黑,不管是仪表盘还是迈速表均是漆黑一片。但当我看向车外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汽车大灯也不亮了。 但更让我惊讶的是马路边不停的有男男女女拦车。我的心有点颤,脑海里想着茅山术志当中符咒术,可我只会几个基本的口诀,但在不管怎么念,也全然无效。再观司机的头顶双肩,三把火具在。 我情不自禁的问“师傅您是人还是鬼?” “我是领路人。”司机说。 我完全听迷糊了,现在就觉得他是个神经病,很想下车,可路边除了荒地,我连个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真下了车该怎么回家?而且茅山术志的开慧眼是绝对不能骗我的。但马路边的人又作何解释?但半夜的这儿荒郊野岭的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人打车? 额头不禁的流下了汗水,四周黑的不见五指,但却恰到好处能看清路边林立的人群,他们有的人在哭,有的人却在笑。只不过共同的特点就是目光齐聚在我得车上。 我问“师傅,外面那些人干什么的?” “他们想上车,我又不拉他们,所以是在嫉妒。”司机说。 “嫉妒?”我很奇怪“嫉妒什么?” “当然是嫉妒能上车的人。”司机说。 现在我已经百分百肯定司机就是个精神病了。我问司机“师傅,您这车是不是坏了,为什么油表什么的灯都不亮啊。” 司机“嗯”了一声。我当时就凌乱了,这可怎么回去?外面至少站了十几人打车,他们只是站在路边等,既不凑近,也不说话,只是在不停的摆手。 更加出乎我意料的是车竟然又继续开了。这一刻我心里彻底毛了,越来越觉得司机不是人。过了十几分钟,我摸了摸青囊却发现自己竟然忘在了易斋。问司机还要多久,司机也不回答,仍然开车。我终于憋出了火气,忍不住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大哥,你这人咋回事,我跟你说话!” “这就到了。”司机说。 我不敢说话,心 提到了嗓子眼。思索该怎么脱身的时候,司机忽然一脚急刹车,我脑袋狠狠的撞在了前面的座位上。揉着脑袋“哎呦”两声,我说“怎么了师傅!” “有人!”司机的语气有点紧张。 我以为撞倒人了,就探起头看看。左看右看未见人影,可车门却被人狠狠的拉开“砰”的一声吓了我一跳。 扭过头看时我吃惊了,来的人竟然是王一!他穿着半袖,戴着个前进帽,笑眯眯的看着我。一瞬间我竟然觉得他无比的可爱! “王师傅!”我激动的差点哭了。 “没事儿没事儿。”王师傅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对司机说“开车。” 司机不动,声音冷冰冰的说“我这车不拉活人,你下车。” 我的头皮发麻,四肢冰冷。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不拉活人?那我是死了还是活着?满眼期待的看向王师傅,想在他的眼神里得到一些讯息。 “为什么不拉活人?我也去银市场啊,好久没去了,溜达溜达买点东西。”王一笑着说。 “你确定要去?不和规矩。”司机又重复了一遍。 “你这人怎么那么墨迹啊,我要去,你就必须拉着。再磨磨唧唧的,别怪我真打你。”王师傅冷冰冰的说。 第二十六章 鬼市集会 王一的流氓气质此刻暴露无遗,不管是在周家庄还是现在,这个干瘪的老头总有着一股子匪气。可一旦面对自己的儿子时却有弱的像只猫,任由他儿子的拳脚,却始终未曾还过一次手。 司机沉吟了片刻后“那我去方便一下。”随后打开了车门走向路边的树林。我用手肘碰了碰王一小声说“王师傅,咱们要不要走?” 他连看都没看我的说“你别说话,老实儿坐车就行。” 这让我好像吃了憋,附近如此荒凉,没有王一我根本无法找到回去的路。大概过了十分钟,司机没回来,三十分钟,司机还没回来。难道司机出事了?又过了十分钟我忍不住的问王一“王师傅我们怎么办?” 王一表情凝重的看向我说“我来开车,你老老实实坐着就行,这路上不管上来什么乘客,你都不允许和他们交谈,知道么?” 我有些着急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刚刚的司机是人是鬼?为什么他说这车不拉活人。那我现在到底在哪?” “老老实实坐车,我带你回去后再说。”王一说。 还想发问时,可看到他那冷冰冰的眼神,一肚子话被我噎了回去。按照我对他打架的实力判断,王一的格斗技巧能打我三个都不费力,而我自己只是一名风水先生,唯一的体力劳动就是上上山。长这么大也未曾与人动过手。而观察他的眼神却有着一丝丝杀气,由此我断定王一年轻时候肯定上过战场。 也没见王一踩油门挂挡,只见这车继续行驶了起来。就这样开了十几分钟,路两旁仍然只有大片的野地,别说人家,连个岔路口也没看到。我很奇怪,虽然我分不清方向,但无论朝哪个方向开,怎么也能遇到村庄吧?从车窗往外看去,天空既没星星也没月亮,可我怎么记得出门时,天上明明是有月亮的? “王师傅,路上拦路的乘客是人还是鬼啊?”我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若是人,为什么大半夜的会在外面站在拦车,可若是鬼,我的慧眼怎么会看不出。 王一哼声道“你认为大半夜会有人在这儿拦车吗?也不动动脑子。” 这一下我就不淡定了,好歹也是混阴阳行当的,怎么可能连撞鬼都分不清。于是乎我说“可那些人头顶肩膀都有阳火啊!” “阳火?你确定你看清楚了?”王师傅有点故意抬杠的说。 我说自己确定,可王师傅又说“一会儿有人上车,你再好好看看。” 他话音刚落下不到五分钟,十字路口处有一妇女正 在挥手拦车。王一将出租车缓缓的停下,外面的妇女上车时,我发现她的双手竟然抱着一个黑色的盒子。 女子上车便哭“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三岁死了爹,五岁死了娘,十四岁被人贩子拐卖到了山西,好不容易逃回了东北又被男人骗去卖淫,不听话男人就打我。好不容易遇到了他,但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女人越说声音越激动,最后竟然抓住我的衣领,我二人离的极近,此刻发现她的脸色惨白,没有一丝的血色。女子哭的特别凄惨说“小兄弟,你说我可不可怜。” 听女子哭的如此凄惨,我心里有了一丝触动,合计着安慰她一下。可忽然想到了王一之前说的别与任何人搭话,于是我特意开了慧眼仔细观察女子,只见她头顶与双肩虽然顶着燃烧着三把阳火,只不过这阳火让我感觉很奇怪,非但没有丝毫的热度,反而平添了几分阴冷。尤其当我仔细观察时竟然发现那阳火离开女子身体有三寸左右。也就是说,阳火并不是女子身上的! 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我刚想搭话的时候,王一在驾驶的位置开口“这是天命,上辈子的债需要这辈子来还。现在你的债已经还的差不多了,若是还想害人,继续还执迷不悟,贫道也救不了你。” 女子却仿佛没听见王一的话一般,双目依然死死的盯着我。“小师傅,你说我的命到底苦不苦?” 此刻我再傻也明白现在是撞鬼了,有王一帮忙解决,随即我便闭上眼默念起来清灵咒。虽说没和你们效果,可心态却平和了很多,不像之前那么的恐惧。 可王一的声音却犹如炸雷般响起“孽障,你是逼我动手么!” 车忽然停了,我再睁开,发现女子竟然不见了!而此刻就在我旁边的位置赫然摆放了刚刚女子所遗留的小盒子。仔细一看,盒子上面的一寸照片让我脏一搐。这不正是刚刚的女子,而眼前的小黑盒子竟然是骨灰盒! 吞咽了口唾沫,我问王一“王师傅是,鬼呢?” “把盒子丢出去。”王一说。按照他的说法,我把骨灰盒随手丢下了车。 我深吸了口气说“王师傅,你知道我也是干阴阳行当的,也明白这里的规矩,但今天这事儿我是第一次遇见,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王一说“你小子运气不错,竟然坐上了领路人的灵车。刚刚女人是鬼,她想搭便车去银市场,由于她手里的骨灰盒,让我根本没办法拒载。只能拉她上车,可那女鬼看到你阳气弱,居然想找你当替死鬼。” “替死鬼?”我皱了皱眉。 王一告诉我,刚刚女鬼这是想要我们给她还孽债啊。所谓孽债,分为两种果报,一种是前世,一种是生前。生前的果报自然是折阳寿,比如本来可以活到八十八,折了阳寿几年就减几年;而前世的因果报应多放在死后的,则就像眼前这个女人这样的,死后由于上辈子没还干净呢,这辈子被罚下不了地府投不了胎,必须要无时不刻的受到阳火折磨。 总之,这种找人替她还孽债的是一定不能随口回答的,她问你她是否可怜,你若是同情他,那么就坏事了,这些孽债就得你替她还了。试想下,女子长这么大一直都在受苦,就连死了还不得超生,上辈子不一定犯了多大的孽。若是我替他背上了,那恐怕以后将死后不得安生了。 至于女鬼身上的三把阳火,则是老天爷罚下来的苦,这三把火无时不刻都在灼烧他们,这个时候鬼需要找替身,俗称也叫拉垫背的,才能去魂入地府投胎做人。 再当我问起这灵车时,他说所谓的领路人也称为贩阴人,这种人会把一些将死之人拉到银市场卖了。银市场正是阴市也可以称呼为鬼集市。那些想去阴市的鬼就是买生魂(活人的魂),而我则是一种商品。 贩阴人由于长期与与鬼打,最多也就能活个四十多岁,而且风险系数大,与鬼做买卖需要小心又小心,但回报的利润也是足以让人疯狂的。被卖的生魂很挑剔的,第一不能是寿终正寝的人,第二不能是凶死横死的人,第三不能是大善大德的人。 我和王一讲了遇见的几个人,她说上车的女鬼是想买魂的,只不过没看上我所以才下了车。于是乎贩阴人继续开着我向前,而他撵走的中年人,是因为尸体一直没人认领,没有家属安置所以再哭,想买我的魂去投胎,可却没有钱。最后被贩阴人给撵了下去。 听他介绍完我怎么能不明白啊,此刻分明我要死了!而且又不是寿终,也不是横死,更没有积过大德,那我就不理解了,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问王师傅,他思索了一会儿说“你很有可能是做了极其阴损的事儿,临时被罚了阳寿,所以说才会被贩阴人看中。刚刚要不是我追过来,你已经死了。” 听他这么说,我立刻就崩溃了,我自问自己虽然贪财点,可并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啊,怎么这还扯上了阴损?试问这个世界上有谁不怕死?我只是一个俗人,能有一丝生的希望,我都不会去放弃的。连忙对王一哀求说“王师傅救我!您和我爷爷是朋友,不能见死不救。” 他说“放心吧,你现在也是我的徒弟,我不能不管。该下车了,与我过了鬼集就没事儿了。” 我这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心里没了主见全凭王一的安排。就听他说“到了”的时候。我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环顾车外,一片热闹喧嚣。此刻根本分不清这里究竟是哪。四周的树上点着红灯笼,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人来人来往,看起来就像农村赶大集一样。粗略的看了下这里至少得有近百人的规模。 路边有的老妇人摆着摊,偶尔见到孩童们玩闹的身影。王一小声对我说“一会儿别乱搭话,跟紧我就行。这里面手腕上有红绳的人是贩阴人,他们和鬼怪谈买卖,把生魂卖给鬼。反过来鬼会给那些人一些消息,例如下周的双色球是什么。但与鬼做买卖危险很大,万一被阴司发现了,就是个万劫不复,而这里没买到生魂的鬼,便会互相交流想办法去害人。” 我点头表示明白,紧紧跟着王一的身后,周围一些讨价还价的样子显得非常热闹,甚至还有人推着车卖糖人。就当刚走了不过十分钟的时候。就在我们面前站着一名女子拦住了去路。她长发披散,遮挡住了整副面容,让人无法看清。她穿着一身长长的白色连衣裙。女子手里拿着一张相片,表情狰狞的说,语气阴森的说“我挖你的心,吃你的肝,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当我驻足时,王一平静的说“跟我走,不用看她。” 可就当我装作没看见时,那女子竟然拦住了我们身前。她的头发前垂披散,语气冰冷的说“我在问你话,你怎么不说话!” 第二十七章 鬼集惊魂 我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当女子向我走近时,我这才发现她双眼血红,面如白灰,长舌头外伸出一尺多长,在胸口打晃,典型的吊死鬼打扮。恶狠狠的看着我们两个人,仿佛马上就要冲上了一样。 这让我浑身汗毛炸起,豆大的冷汗开始往下淌,三魂也丢了一魂半。倒抽了凉气,目光求助的看向王一。因为我此刻不管是清灵咒还是道家八大神咒之一的“净心咒”均全无任何效果。 “不要害怕。”王一大步走向我的身前,完全也不躲不让。让我吃惊的是他竟然在解裤腰带。那潇洒劲儿活脱脱一个拦路的老流氓。我心里害怕的紧,停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是脚步也有点跟不上了,毕竟前面这位和可比之前捧着骨灰盒的女子吓人多了。要不是王一在前面挡着,我恐怕早就掉头逃命去了。 那女鬼冲着王一咯咯的冷笑,怪声怪气的问道“怎么我不好看吗?为什么你不夸夸我。”那笑声让人骨头发紧,脊背发凉。 我现在青囊不在,要知道我们在外面跑阴宅,身上的纯阳物也有很多,虽说杀鬼难度大点,但自保绝对没问题。可无奈就无奈在今天竟然给忘在了易斋。 我不由的退了一步。身前的王一面对女鬼冷笑“你这算什么,我还有更好看的呢!”说完一脱裤子,红色三角裤头往下一拉,眼瞅就要亮出家伙事儿。 那女鬼一见,惊退了好几步,转身消失在人群里,最后只留下一句话“算你狠!” 道路瞬间通畅,我悬着的心也放下了。随即连忙跑到王一身前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王一冷笑说“你刚刚害怕了。” 我狡辩说“没,怎么可能害怕呢。” 王一说“鬼能够通过情绪感受到你是否怕他,一旦害怕阳火就弱,本来你已经弱到不能再弱了,一漏出胆怯就被她发现了。” 我惊讶的环顾四周,荒郊野外的全是鬼。尤其身前跑过的追逐玩闹的孩子,他们均是脚不沾地的飞奔。我紧张的说“王师傅现在怎么办?赶紧跑吧?” “怕啥,我在这儿他们伤不了你。”王一撇了撇嘴笑着拍了我下。此刻和他在一起竟然让我有种与爷爷一起出去看风水的错觉,那个时候的爷爷就是这样,无所不能,不管多么难搞的煞局,总能转危为安。尤其那自信笑容也是如出一辙。 “谢谢。”我认真的说。 他给了我张符纸说“握在手里,跟紧我就可以,不管看到什么也当没看见,鬼集过市不是你能管的了的。” 我重 重的点头。王一带着我向前走,路上和我说了刚刚的凶险,那女的是吊死鬼,也是除了水鬼外怨气最深的。她见我露出了胆怯,顿时便准备害我的命。可王一却出了一记“混招”将对方吓退。 原来,鬼与人斗,你越怕她越危险,只要当没看到她,也就过去了。“混招”不属于茅山道术,而是一种民间土办法,也叫“脏招”要知道鬼毕竟是由人变得,虽说怨气改变了心性,但可以说和人也是一样的,人怕的东西有时候鬼也怕。红裤头上亮“家伙事儿”面对女鬼绝对是又脏又恶心。可要是面对男鬼多半不太管用了。 我听得“渍渍”称奇,按照我的想法,眼前这个老流氓还真是啥招都有。要是茅山派传位他的掌教知道王一见鬼不是掐咒画符而是亮红裤衩,也不知道会不会在棺材里气的诈尸窜出来。 青石板的小路很长,四周均是讨价还价的人。王一给我的符好似能让那些游魂野鬼看不见我似的。这个时候我也注意到有一些手腕上缠红绳的男子身边站着名穿病服的青年正在与一些阴气森森的男子进行着交易。对方递给了金元宝,接着贩阴人拿着放在嘴里咬了下,笑嘻嘻的将一节红绳递给了男子。 这种现象很多。并且四周敲锣打鼓,还有一些卖艺的杂耍的,各种吆喝卖东西的。一些穿着花红绿的老太太蹲在集市旁边买东西,有的牵着马,有的带着丫鬟。而且多数人出手阔绰,真金白银的往上丢,目的就是为了换取一些新鲜玩意儿。 我心里特别的紧张,一合计自己差点被卖了,就气儿不打一出来。到底麻烦的源头出在哪里?怎么就稀里糊涂的缺了大德了? 小路向前走了三五分钟,又有拦路了。此刻面前是一位穿着黑西装的男子,对方五官清晰,一双眼死死的盯着我,好似能看穿我一般。 而且我手里的符纸竟然缓缓的燃烧了!烫的我松开手,连忙追问“王师傅,这咋回事?” 王一看看他,又看看我。随即说“你们两个的过节很深,辟阳符没顶住怨念,所以他才来找你。” 过节?这不就是因果么?可试问我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么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他让我装看不见走过去,可对方死死的盯着我,那怨毒的眼神分明就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他手里拿着类似板砖的东西。我心里还合计对方不是要拿砖头拍我吧? 就当我们擦肩时,男子忽然一错身拦在我们中央。他先看向王一,语气恭敬的说“今日我和他遇见就是天意,还望上师能遵循天意。” “呸,什么天意?天意就是让老子救他。别这在这儿挡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个人我保了。”王一冷哼。 男子并不敢语气过重,给我的感觉他好似怕王一似的。这也让我想起他经常说的那句,捉鬼他是专业的,风水他是业余的。可男子并不死心,继续说“乌龟王八锁龙头,寒江苦水日日流,三年本能入黄泉,奈何阳火度如年。” 我在一旁听的迷糊,这鬼看样子打扮的比较时尚,可怎么还拽上打油诗了?反过来看王一。见他沉吟半晌后说“我知道了,三日后你来找我,事情我给你办了。这人是我徒弟,不许你告他的阴状。” 男子忽然兴奋的趴在地上,行了跪拜大礼,口中直呼“谢上师。” 临别时,我见王一给了男子一张折成了三角的符。有惊无险的过了男子这一关。刚走出没多远,我问王一为什么男子会说一首打油诗,王一冷哼说“你自己做的好事儿还问我。” 听他这么说我就迷茫了,连忙追问“好事?我怎么了?” 王一不紧不慢的说“这男子是龙灵阴龟里的怨灵,寒江苦水是女人血,日日折磨了他。本来人家熬个三年就能入轮回,可你竟然给他锁在了王八壳里,他能不恨你?” 他有告诉我,一滴童子尿就能锁住怨不外泄,可你竟然让他浸泡在阴毒之中,怨鬼被折磨了不知多少时日,今日脱困了就来找我报仇,不过倒是不用担心,按照他所说,三日后王一准备做场法事超度他一下,然后对方也答应不会告我的阴状。 不过我倒是慌了,谁知道这事儿是否与缺德有关?那阴灵阵,本来就是锁住怨魂改变人的气运,帮着人类服务。按照养阴的办法,每日烧香供奉,让他滴童子尿就是怕阴气太盛反噬了家里主人。 一般遇到什么困难,怨魂都会主动帮着你去解决,前提条件是供奉不能断。按照张自道留下的风水斋志,那其中上面描述过“老人血可滋养怨魂,让其念力增强,但却极易反噬。” 照这么看,董女士肯定是没按照规矩办事。我心里暗暗叫苦,今天要不是王一在这儿,可能因为那五千块钱我就被彻底给害了。 还没等走出多远,忽然便有人捧着冰糖葫芦吆喝到了我们近前“卖冰糖葫芦喽,五颗串一颗,吃完了好上路喽。”他又笑眯眯的问王一“买不买,很便宜的。” 王一却冷冷的看向小贩,神态严肃的说“滚,别怪我打的你魂飞魄散。” 小贩顿时就急了“你怎么说话呢!不买就不买 ,骂我干什么!”又不依不饶的扯着脖子喊“大家快来评评理!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么,他凭什么骂我。” 王一猛的拍了下脑门,好似想起了什么,显得极其懊恼。我小声问他怎么了。他深吸了口气“他是想让我拿五个人头换他一个糖葫芦,刚刚不小心竟然着了这野鬼道了。当时应该先敷衍下来好了。” 这种撞鬼走阴集我是第一次遇见,王一说常有贩阴人过来骗人命去换糖葫芦,一颗增五年寿命,对于短命的贩阴人来说绝对的有着致命诱惑。而王一刚刚的严厉拒绝,一下子暴露了我们的身份。 四周阴风阵阵,一瞬间我们周围聚满了“人”四周指指点点,摆明了不让我们过去。又有人说“道歉,必须道歉。” 我合计道歉就道歉吧,刚想开口。王一阴冷的说“不想死别开口,你道歉了,就代表你错了,错了就要挨罚。” 环顾周围凶神恶煞的男男女女,我警惕的说“那不道歉会怎么样?” “他们会冲上来撕碎了咱们。”王一说。 “那岂不是怎么招都是个死?”我激动的问。 王一缓缓的撩起了衣服,在腰间亮出了当初何教授看到大惊失色的腰牌。他自语着说“事到如今只能拼了,真没想到文官屯的鬼集会那么难缠。” 我心里全是一堆的疑问,忽然间他们人群中出现了一黄衣服的银发老太太。那老太太正是白天我背着过河的鬼魂。对方牵着驴车,整辆车上全是黄金。驴脖子上的铃铛极其清脆,不管是我们二人还是那些孤魂野鬼均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面容慈祥,急忙忙的赶着小毛驴,对周围的人喊“我儿子刚给我送的新钱,大家拿去分了吧,别再为难这孩子了。” 第二十八章 不守信用 本来怒目圆睁随时准备撕碎我们的孤魂野鬼瞬间像变了副脸色。尤其那卖糖葫芦的中年人更是一脸笑容的跑向老太太“吕大婶就是大方,大家快来分啊。” 我看的都傻了眼,那毛驴车的后面金银满车。当老太太卸车时“哗啦啦”的金银碰撞声极其清脆。那些男男女女也围住了毛驴车玩了命的争钱。王一忽然声音冷峻的说“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老太太的出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趁着其他人无暇顾及时,王一拉着我就快跑。越跑周围越黑,渐渐我随着他没入到了一片黑暗,耳后一片喧闹的吆喝声提醒刚刚遇见的真实。还有一点让我感觉意外,就是王一始终在我身前一米左右的距离,不管我怎么拼命跑,这个距离始终不变,甚至我有种像是被他牵着往前拽似的错觉。 忽然王一停住了脚步,回头异样的盯着我看。就当我要问他现在是否已经走出鬼集的时候,他一个健步的冲向我,对着我的额头“啪啪”连续两巴掌。 力道很大,我被打的晕头转向,一屁股坐在地上。“你这是干什么!差点没被你打死。”边揉边说。 “打死?”王一轻哼了下,又说“你看看周围吧。” 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捂着脑袋环顾四周时,我不由的深吸了口气。因为这里并不是什么荒郊野外,马路两侧点着路灯,虽说人烟稀少但也能看到偶尔经过的车辆。建筑工地上“咣咣”的干活声音格外的清晰,我越看越觉得熟悉。 王一坐在路边的马路台阶点燃了一支烟,对我说“认出来了么?” “这儿。。这是文官屯?”我试探着问。 “恭喜你猜对了。再看看你的手腕吧,”他说。 一低头我就不淡定了,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人给缠了红绳,而另一端恰巧握在王一的手里。对方还特意的对我晃了晃表示显摆显摆。可我记得很清楚自己明明是上了一辆出租车的啊。 “咋回事王师傅?你怎么发现我的。”我迫切问。 他对我摆摆手,让我过去坐坐。又说这么晚了打车肯定特别难,也不用着急了。带着一肚子疑问我坐在了他的旁边。当我说起了自己打车时的经过,王一给我讲了事情的缘由。 他说贩阴人的红线很像是一种巫术,让你根本就无从发现便已经中招了。我在易斋出来打车,那两个醉汉骂我神经病,就是因为并没有什么出租车,一切都是我的自言自语。这个时候贩阴人牵着红线带着我溜达到了文官屯。王一指着路边倒地 的二八自行车说“看见没,那个车把上插着柳树条的就是贩阴人的灵车,从始至终都是你的幻觉,我是晚上出来买烟,看见马路上有人中招了,没想到竟然是你。要不是我救得你,你不被卖了也得被活活累死。鬼集闹市是在这儿十字路口举办的,这几天应该会有几场交通事故,你弄个五帝钱埋在道路中央煞气交点,记得要加持上明王咒否则效果不好。” (五帝钱五帝钱包括中国清代五位皇帝顺治、雍正、乾隆、嘉庆、同治期间所用的铜钱,具有很强的化煞辟邪功效。) 听他那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特别特别累。王一又笑着指了指我的脚“你好好看看鞋底有没有磨出泡来,现在天都快亮了。一路小跑这么久,没累死你也算你身体素质不错了。” 我连忙脱了鞋发现袜子竟然真的破了个洞,脚底板火辣辣的疼。两只小腿更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坐在路边等车时,他给我讲了下阴市。正所谓,活人入阴市,十入九难出。鬼魅聚集到了一处就是为了害人。就好像有的人身体素质不是特别好,晚上经常做噩梦,被鬼压床的,要是赶上周围有阴市,都很容易被鬼勾了魂。要不是王一是正统茅山出身的,我们算是彻底交代了。其实我倒是特别好奇他腰间的腰牌,那玩意儿好似不管对人对鬼都很管用。 像我迷迷糊糊走了这么久,是属于鬼打墙当中的鬼缠腿。鬼缠腿又分两种,一种腿若千斤的情况,这种叫“压石”,就是如人身上压了一块儿石头无法行走。就好像我背着银发老太太去取钱,这就是鬼缠腿当中的压石。另外一种情况虽然可以走路,但路却是走也走不到头,而且脚还不受控制的走,这种叫“移地”。我被贩阴人捆了红绳,就等于中了移地。整个人就像是没头苍蝇一样被人拽着从沈河区干到大东又溜达到了于洪。 说到这儿我胆怯的回头看了眼十字路口。问王一“王师傅,现在那阴市还在么?咱们俩在这儿安不安全?” “瞧把你吓得,李孝章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熊包卵蛋的孙子?”他说着还掐着我的下巴,“渍渍”的几声说“就你这点出息,快把茅山术志还给我吧,给你也白给了。” “别介,王师傅,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撞见鬼。您教我的慧眼我也看了,可为什么被贩阴人缠上绳子却不管用了?”我问。 “他这红绳叫做拘魂,与鸡血线很像,只不过他是以黑猫血和死孩子炼熬成了油脂再以横死女人的红内裤拆成的红线浸泡四十九日后炼制而成的。一旦缠上了,瞬间就能遮住活人身上仅剩 的阳火。所以你的慧眼也就失灵了。” 听他说的我头皮发麻。细细着琢磨所见所闻,但当我再次回头时,王一笑着说“别看了,阴市子时开寅时关。现在太阳都快出来了,何况这鬼市也不是那么好遇见的,你能撞见只能算是你小气运气太好了。” 他起身活动了几下身体,走向那辆二八自行车。扶起后检查了几下,对我摆摆手“来吧,车子还能骑。争取咱爷俩赶回去吃早餐。” 我已经被一夜惊魂闹的几乎崩溃,什么都不愿意去考虑的跟着王一到了自行车前,可本以为他会拉着我。但万万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让我骑车带着他! 我是又累,又饿,脑子几乎炸裂,却还一点辙没有骑了20多公里的路。赶回了市里时天已经大亮了。我二人吃了点早餐,王一劝我今天去医院检查检查,争取开点药补补身子,至于我到底怎么缺德了,还得慢慢琢磨。听他的意思,我好像时日不多。 至于我考虑过天借寿,可这个方法仅对于有阳寿却意外将死的人有效,也就是类似符威那种,完全可以借了阳寿暂活一段时间。可听王一的意思,我是犯了孽债,被罚了阳寿。隐堂黑气不散,三把阳火飘忽不定,活见鬼都是小事,保不准哪天喝口水都能呛死我。 吃完了饭,我去了王一的家小坐一会儿,他家很破,一室一厅,撑死四十平米,竟然摆了两张床。而王一则是睡在走廊靠近厕所的位置。实在难以想象这么牛掰个人物,怎么会这么惨? 他说“你再好好想想,都做了什么事儿?” “没有啊,我长这么大连只鸡都没杀过。”我无奈的说。 王一沉吟了半晌说“你先回去吧,这几天好好想想。最近减少出门时间,一会儿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我这儿有道天师符能保你一阵儿,具体时间说不清,但只要符纸不燃烧,你的命就没事儿。” 再三谢过了后我出门打车回到了易斋,到那儿中街已经快十点多了。可站在门前我就傻眼了,玻璃窗也让人砸了,屋内打的也是乱七八糟的,我急切的跑进屋翻开抽屉,幸好那两本书还在。 喘了口粗气,我发现房间里没有丢失任何值钱的东西,就是被砸了个稀巴烂。听着门外人的指指点点,说什么我是骗子,骗了人后被人家报复了。 报了警,警察来了做了笔录,简单的调取了下监控。看到屏幕上的人我算认出来了,这不是就是董女士的情人金大军么! 心里虽然有了谱,但易斋只能暂时先关了。翻了翻电 话号给柯先生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下缘由对方很痛快的给了我金大军的电话。这电话一打过去,在对方的一顿谩骂中,我算是明白咋回事了。 原来这个金大军是一家建筑公司的小老板,和董女士有着不正当关系。董女士利用丈夫的职务便利为金大军谋取钱财。双方本来做的都天衣无缝。董女士按照我的说法找到老人血滴了几滴,她老公也算是事业蒸蒸日上,可好景没过几天,董女士老婆婆来了。谁成想她老婆婆有咳血的毛病,在他们家收拾卫生时,一大口血给阴龟喷上了。而且他老婆婆今年八十二岁,过了九九最后一道坎儿,那血液里的阴气极其浓重,一滴便可,可她竟然一下子来了一大口。 阴阳剧烈的交替,怨魂被折磨的苦不堪言,终于在董女士的一次疏忽没有上供后逃了出来。而这也彻底算是惹怒了怨灵。 从那以后怪事连连,先是董女士晚上频繁听见窗户响,早上睁眼时发现窗户上被印了好多血手印。她吓得害怕,想联系我,但那段时间我正在周家庄。找了几个法师看过了,都说他们家阴气重不能住人。结果董女士搬了家,不到一周的时间,他老公那边又出事了。三个情妇互相嫉妒,原因是她老公没有一碗水端平,被其中一名情妇给告到了纪检委。大彻查下,他老公锒铛入狱。 董女士家的钱也被彻底充了公。涉及到金大军的项目也被暂停。等到他再想找董女士要钱时,董女士竟然溺死在家里的洗碗盆里!死的时候她用手在厨房的墙面上写了几个血淋淋的大字“你不守信用。” 我心中很是唏嘘,难道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第二十九章 事出有因 下午我把书籍放置在青囊里,出了这次事儿我可不敢把这两本古籍乱放了。背着就去了我就爱附近的医院看病,光检查就做了七八项,什么全血成分、肝功能、胸透外加心电图之类的都做了个遍。目的也是防止自己猝死的可能性,因为我的阳寿是被罚没的,可身体健康,保不准会突然冒出个歪病要了我的命。 天师符虽然能暂时保我,可既然王一让我检查,我猜他应该也是没什么底。医生是个中年妇女,看过检查报告单之后,拿听诊器在我身上左听右听,又翻眼皮又看舌苔,最后还让我躺在病床上,用手挨个压内脏。折腾了半天,女医生抬笔刷刷刷在病历本上写了几行字,打印出一张单子扔给我“交费吧。” 我看了看交费单,上面写着“压力过大导致中度焦虑症。”开的药方是“利眠宁,芬那露。” 出了诊室,我叹了口气,其实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我心里比谁都清楚,于是在电梯里就把交费单揉成一团扔进纸篓。 刚出道就把自己折腾的阳寿全无,想来也是风水界的奇葩了。自己都不行了,还天天还有心思给别人相面瞧病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印堂黑气不散,典型的大限将至了。 我拿出手机拨给了爷爷,忽然心里感觉特别的酸楚。回想起爷爷捧着我录取通知书笑的一夜没拢嘴的场景,又想到他为了我点了风水宝穴。我觉得这辈子都欠爷爷的,自己非但没能尽孝,现在却又闹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拿着电话我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可那边还是没有接通,叹了口气。我给爷爷发了条短信“胃不好就多喝点稀粥,现在还咳不咳嗽?咳嗽的话就把烟戒了吧,八十多岁人了,照顾好自己。”当我关上手机后,忍不住的哭出了声。 可就在这时王一给我来了电话。接通后没等我开口,对方便急切的说“快打开电视,看新闻频道!” “我在医院看不了电视,有啥事儿你就说吧。”我心想他是不是脑子抽风,我都土埋到脖子了,哪还有心思看电视啊。 “不看你会后悔的,周家庄发生奇怪瘟疫死了好多人。”他说。 我有些懵了,离开时已经说好了建道观,并且我是眼瞅着道观动土才离开了周家庄。建了道观压瘟神,应该万无一失才对,更何况我可是按照天干五和图正儿八经布置的风水镇魔大阵。只要寺庙里的香火不灭,全村决断然不会有事儿才对。 让王一别挂电话,在医院里飞奔着问护士哪里有电视,活脱脱的就像是个精神病。好不容 易钻进了值班室,正巧门卫的老大爷也在看新闻频道。电视中的医护人员正在紧张忙碌着,担架上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抬。年轻女主持人戴着副口罩对着摄像头说“我现在就在灾区现场,本村名为周家庄,村子里发生了一起怪病,目前正在治疗当中,我在这里呼吁市民要做好卫生防疫工作,勤洗手多通风。” 主持人说了一堆,但却没有提到过一句伤亡。门卫的老大爷回头看了我一眼说“小伙子,你家那儿的?” “嗯,是啊。到底咋样了,你说这电视竟报道一些没用的,人到底死没死也不说,我这在沈阳上学,回不去家得多着急啊。”我急切的说。 老大爷人心肠不错,给我指着电视机解释上了。他说刚刚门口停靠的救护车显然车辆不足,如果是大规模死亡的话,电视一定不敢播出。按照他多年看新闻的经验来说,周家庄正处在一岌岌可危的阶段。因为那些救护车只是围着并不进去,也没有丝毫忙碌的样子。 “小伙子,你也别上火,现在医疗手段那么发达,一定没事儿的。”大爷安慰我。 谢过了大爷马不停蹄的出了医院,在电话里和王一沟通了一下,得出的结论就是我缺了阴德和这件事儿有很大的关系。可让我不理解了,并不是我动的瘟神。就算道观最后出事儿也找不到我啊。 铁西距离大东横跨了整个沈阳市,我和王一约在火车站会和。路上我给了周建国打电话,那边是无法接通的状态。在沈阳站一直等了王一将近一个多小时。上火车才知道这老家伙竟然是坐公交车来的! 虽说心里很气愤,但也不好说什么,谁让这次他是来帮我的。坐上去往通辽火车的路上,他小声对我说“你就祈祷现在周家庄人不会有事儿吧,天知道怎么就把阴德算到你头上了,好几百条人命,罚阳寿也罚死你。” 我只能一直摇头叹气,现在自己已经左右不了事情的发展了。我们不管是阴阳先生还是道士,更或者一切与奇门遁甲有关的学术,但凡害人性命多半会受到天道的制约,最后不是减寿便会是身体残疾。而周家庄那几百条人命,如果说是被法术害死的,那可是滔天大罪。我没能立即死亡,估计也是现在村里人还在苟延残喘的阶段。 自此我始终思索着一个问题,我明明做的是好事儿,但怎么就成了作孽了?坐了四个多小时的火车到了通辽,本想着打车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司机去那里,不管花多少钱也不行。 我又试着联系下周建国,这次竟然真的通了。周建国哭着说“小师 傅真的是你啊,我去了沈阳没找到你就回来了。上次您不说已经解决了,怎么村子又开始死人了。” “你别着急,我们现在已经到了通辽了,快来火车站接我们,咱们现在就去看看。”我也挺着急。 周建国说这就来接我们。与王一等他的时候,忽然他说“大宝,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有人利用法术害了你?” “什么意思?”我奇怪的问。 王一思索着说“偷天换命术,这种做法在一些邪师那里很常见,就是利用邪术将你的命格和对方互换,他做了什么事儿,均有你来承担后果。” 我心里也是一惊,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我爷爷当初教我风水术时便说了,世道险恶,有的时候你不害人,别人倒会来害你。 “我自问没得罪过什么人啊。”我过了过脑子又说“等周建国来了再说吧。” “也只能这样了。反正你现在也没退路了。”王一说。 一项无比贪财的王一这次竟然能这么仗义,让我心里有了一丝感动。半个小时后周建国来接我们。他戴着一副鸭舌帽,气色憔悴。 上了车时,周建国又开始哭哭啼啼的和我们介绍。大体上就是当我们走后不久,村子里的病好了,可这边的脓疮刚刚结疤,顿时便开始有人疯疯癫癫的跳井死了,甚至还有吃馒头噎死的、走路摔死的、拉屎掉粪坑溺死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死法。 那次去的记者就是采访上次脓疮的瘟疫,加上最近村子总邪性的死人,为了不引起恐慌,有关部门就把死亡原因安到了瘟疫上。现在村子里面人心惶惶,刚停止死人,又闹起了禽流感。 听着这种蹊跷劲儿,显然就是招了邪病,属于阳寿以尽但却身体无恙的人。这种现象与我目前的症状很像,保不准哪天喝口水都能呛死我。 眼前能看到周家庄的房屋时天已经黑了,周建国把夏利车停在路边说“现在村里封了,过不去只能步行了,从这里有条小路能进村。” “你在前面带路吧,这里我们不熟。”我说。 农村夜里无灯,好在周建国带了手电。小路越往前道路越窄,到后来地面坑坑洼洼的很难走。周建国说这里以前是矿区,发生过塌方道路也变得很难走。 就这样走了半个多小时,翻过了山头,最后终于进了周家庄。我见王一表情怪怪的,他闭着眼深吸了几口气。我问“怎么了王师傅?” “我闻了闻,这里煞气要比我们走之前还要重。”他说。 我在站在山处也感觉到了不对头,可没想到王一竟然是用鼻子闻的。随即我也开了慧眼,只见村子上空,气聚不散,阴风绕梁!典型的大凶之兆。 “看出什么了么?”周建国急切的问。 我盯着周建国问“你告诉我实话,道观是否已经建好?观中香火可曾断过?” 周建国连忙说“一切都是按照先生说的办的,不信咱们这就去看看。” 王一悄悄的递给了我一道符。此刻对于他我又有了新的认识,虽说他没开慧眼,但却有别的办法识鬼神。让周建国继续带路,刚进了村子发现道路两旁点着微亮的路灯,站在青石的路面倒也是能分辨出方向。 在村里生活了十几日,也算是很熟了。我和王一急切的大步向前奔向道观。等到了道观门前时,我惊住了,完全一点问题没有。大大牌匾上写着玉虚观。 昏暗的路灯可以看得出道观新粉饰的墙壁,古朴的建筑,刷着红油的大门,道观中传出的香味,与我离开时所说的全无任何异样。 “我觉得这道观有点邪。”王一说。 我指着道观说“周哥,你知道这道观平时谁管理么?”一回头周建国竟然不见了。 与王一对视了一眼,忽然我觉得好像事情和周建国有关。但我即将阳寿已尽,已经没有丝毫的退路。 “先进去看看吧。”我深吸了口气,在青囊里拿出麒麟风铃与五帝钱。而王一也左手七星剑右手拿着符纸。 我们两个一起踹开了道观的大门,眼前的一幕着实吓了我一跳,只见道观正中央供奉的位置竟然换成了成片的牌位,而本该挂着玉虚殿三个字的地方却变成了“祖祠”,遍布的煤油灯将祠中照亮。看到祖祠的下方跪着两名身穿白衣的男子我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我当即就怒了,一个健步冲上去“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害我!”就当我起脚踹过去时,脚完全没入人体,此刻我完全呆住,眼前的男子竟然踹的是纸人! 第三十章 七绝金棺 e“不要啊!”王一懊恼的说“你怎么像个活驴似的动作那么快!我进来就感觉那俩人不对劲,刚想拦你都没拦住,你要一直这么毛毛躁躁的以后肯定命不长。” 还未等我道歉,身后的两扇大门“吱”的一声缓缓的关闭了,刹那间院中阴风四起,猛的一回头。发现本来紧闭大门背面赫然是我和王一在周家庄为道观选址时的相片。 仔细观看,相片是用九根长钉牢牢的钉在门板上。而那长钉分别钉在我的额头,双肩,双脚,双手,腹部和脖子的位置。我心里感觉一冷,此刻对方竟然给我们下了一道死局!名为九钉锁魂阵,目的是将我和王一困在这扇门里,如果我们现在出去,只能走九步,一旦九步过后,将会魂飞魄散。 王一苦笑把七星剑收好说“我当初学道没师傅教,茅山术志只学了捉鬼擒妖。我刚刚才想起来,你注意看门边位置的木孔,分明就是下葬时棺材板上打的孔。如果我猜的不错,那木门是用三年的棺木做的。一旦出去咱俩可真就是黄泉路了。”他又拍拍我的肩膀“小子这次我可是陪你来的,你得把我活着带回去。打打架我还行,可见不到正主的阵法,我是真的狗屁不通。” 我也是一肚子苦水,对方以道观做障眼法,没想到一进门里面竟然别有洞天。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烛光摇曳着虚影让整个祖祠变得极其诡异。仔细看向贡品,只见上面不管是瓜果梨桃还是糕点熟食,均长了一层绿毛。 并且就在倒下的纸人身前摆放着两碗鲜红的血!再看纸人的面貌,竟然与我有着八九分相像,而另外跪着的纸人竟然是王一! 我内心感觉一冷。这时王一沉思的说“纸人拜血,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两枚纸人内部写着我们的生辰八字还有相片毛发。那个王八蛋把我们的命格利用纸人给调换了。” “他怎么知道咱们的生辰八字!”我很震惊。因为生辰八字是我们的这行的大忌,一般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王一的一句话让我明白了。第一次来到周家庄时,办理入住需要身份证。当时正是周建国拿着我们两个去办理的。 至于时辰,邪师完全可以利用邪法,例如燃烧寿命来反复推演,更何况我们奇人异士八字本就与常人不同。我实在难以想象到底多大的仇能让周建国如此疯狂。祖祠上的贡品发霉更是灭族的大祸。我仔细打量着道观,终于明白古怪在何处了! 只见道观修建成了亡字屋,走近观中,发现主梁上方正在“滴答滴答”的往下着什么。弯腰摸了摸, 感觉黏黏的很腥臭。顺着光亮抬头,那房梁的上方悬挂着成片的因交通事故死亡的猫狗。我这才明白他周建国是想将道观修建成绝地。 而院中进来时我就发现他用碎石铺路。足以见得对方也是个懂风水大师。因为只要任何有人住的地方都不要用碎石铺路,古代人打仗,孤魂野鬼较多,道士们以人骨铺路,从生地一直扑到黄泉防止怨魂害人。后来又被人用碎石代替。 所以说碎石路就是阴路,回想着我们来时走过的山路,那里的阴冷分明是道路两侧种满了柳树所致。阴树开道,碎骨铺路。想到这儿我又走到了道观的后门。 王一始终跟在我的身后,穿过道观到了后门的位置,我低头轻碰了碰门槛下的石头。用力将石头起出。在当中我发现了七枚以北斗七星排列的铜钱,这种阵法叫拦鬼阵,让游魂野鬼只进不出。 “这么严重?”王一紧张的问我。 我告诉他所谓七绝棺,又叫七绝死煞阵,是一种非常邪门的害人之术,可以说得上是一种恶毒之术。施用此术用的就是七口长九寸九的铜棺材,里面置放铜钉,画上相应的符咒,埋在四方位再以香火供奉便能立即生效,凡是与阵中相关的血脉的人畜,皆死于非命。 而棺材乃为不吉之物,与死有关,将其埋在土里代表着入土。如果只是一副空棺埋在土里倒也没什么,毕竟棺中并无它物。可是眼下的棺中却有一枚铜钉,铜钉乃为利器,则为煞,此种利煞本就对生人不利,还把它藏在棺中,这就成了死伤之煞,煞气之重可想而知。 当然,七绝棺可不仅仅只是这样,它的厉害之处可不在于此。棺中埋钉,本已成死伤之煞,然而在此之中还施予符咒,七口棺材之中的符咒都有所不同,使得每口棺材都成为一绝。七口棺材分别叫作“破棺败绝”、“害棺死绝”“绝棺死别”“冥棺死魂”“地棺死亲”“疾棺死痛”“淫棺死乱”。 所谓破棺败绝,指的就是破财绝财,下了此术之人铁定是会破财绝财,哪怕腰缠万贯也会付之一炬;而害棺死绝,顾名思义就是指死得干干净净,乃为绝户之意;这绝棺死别,也就是死别的意思,即永别;冥棺死魂,让祖祠上牌位已经死去的人都不放过,地棺死亲,凡是有一丝血缘关系的人均会横死;疾棺死痛,让人痛不欲生,折磨的昏天暗地才会死掉;淫棺死乱,家中乱纲常伦理,母子,妇女均因乱而死。 我指着道观左右偏方和正中央的祖祠说“正门亡字屋,大堂人字煞,主梁上挂着横死的腐尸,你站在祖祠前回头看看身后 竖立的孤山。那里犹如一柄剑,正劈在祖祠的位置,当初我建立道观是想让这里供奉元始天尊,这样以神像阻挡孤峰煞。可这里竟然建成了祖祠,一柄剑每日砍着村子人的祖宗,那不就是让全村断子绝孙么!再加上七绝棺的牵连引动,全村凡是有血缘关系的人也将会死于非命。” 王一走到了纸人近前,端着那碗血说“照这么说两枚纸人成了你我,但我身上有天师令护体,能辟百邪万煞,所以一切的罪孽都由你背了。” 天师令?那应该指的就是王一腰间绑着像钥匙链的令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孤峰一刀煞,九钉锁锁魂局,七绝金棺阵。那道主梁上滴落的血液深入下方五鬼阵眼,已经让全村成了绝地中的死地。对方的用意分明就是想让全村的人以全天下最惨最苦的方法绝子绝孙,哪怕已经轮回转世的先人也会被七绝棺中的冥棺吸入,最后落个魂飞魄散。这也是为什么阴路不见鬼,因为这阴路是给周家庄死去的先人铺的。 凡是游魂过路,均会被金棺镇压,这么缺了大德的阵法,怪不得会让我减寿减的如此厉害。 祖祠上的牌位供奉着周家庄历代先人的名字,七绝棺以此为中心,利用子孙后代间的冥冥感应,从而害了整个村子里的活人。 现在又面临了一个难题,跨过了道观的大门,我和王一二人的生气被棺材板削掉了一部分。加上阴人置换了命格,换句话说,此刻我们就在这处阵中。 “有什么好的办法?”王一问我。 “一旦子时到了就是百鬼过路,我将这棺材先封住,到时候阴魂过路可就得交给你了。” 王一缓缓的取下了天师令,我瞄了一眼,语气中充满了自信“没问题,天师令再此,来多少怨魂鬼怪都没用。”我注意那木雕的令牌上刻着古朴的纂体字,很遗憾我并不认识。 此刻我将手里的棺材放在地面上,随后以五帝钱摆成五角阵。困住棺材煞气时,双手按照风水斋志中的五帝法掐诀。口中默念“五帝威仪,腾天倒地,震慑阴阳,率土之滨,皆吾疆土,阴阳两界均吾王臣,今后人开旗召集,顺治、雍正、乾隆、嘉庆、同治,借五帝之威,宾服四海,荡天地邪魔!” 第三十一章 活人催丧 当我右手狠狠的拍在地上时,那五帝钱的钱孔中散发出了五道金光,人帝与天帝的级别是一样的,而且帝王拥有着上苍护佑,气数未尽前,任何一代帝王都有能力断了佛道香火的能力。好比唐朝的重佛灭道,就连吴承恩老先生的西游记,均以道教谄媚佛教为基础。这就是因为帝王心在佛,万一唐王一怒,那将会天下再无道门。 所以说,五帝威仪不容侵犯,若是以华夏史上最强大的五个朝代货币为基础,例如汉代,唐代,宋代,明代,清代最鼎盛时期的钱币,那五帝钱的威能将会成倍的上升。如果找到颛顼、帝喾、尧、舜、大禹上古五帝时代的用来交易的货币,如贝壳,珍珠,青铜等货币,那可真是阎罗惊,四海服,就连子时的百鬼入宅都得避让,牛头马面也得行跪拜礼避退。 话不多说,且看这五帝钱的钱孔内五道金光汇聚金棺上方,淡淡金色的屏障仿佛能看到五位面容冷峻的中年人画像。这是当时民间老百姓的信仰显像出的神龛。与神像有着相同的威能。 金色的圆柱不断旋转,隔绝了七绝棺中的任意一口,七绝冥棺阵立刻崩溃,祖祠上方数盏燃烧着的油灯瞬间灭了大半。刹那间我耳边响起了鬼哭狼嚎声,我知晓那是困在棺中忍受折磨的冤魂,只见祖祠上方剩下的两口棺材竟然急速跳动了几下,但当五面光幕上的五帝像停止转动时,四周在一瞬间变得静悄悄。 王一站在我旁边问“你这个也是与李孝章学的道术?” “不是道术,这是风水术中的“唤相”。风水本来就是以意杀人,五帝受到这里阴气的激发仿佛感觉到了七绝棺的挑衅,所以才会唤醒的如此顺利。”我对王一解释。从他的眼神里我感觉他好像真的对阵法一窍不通。 锁了七绝棺,我又在青囊中取出了铜钱在正门的位置摆下了拦鬼阵。这种方法是防止怨魂太多导致煞气夺体,一旦熬到了天亮,大太阳一照,什么阴邪鬼煞都将烟消云散。 此刻施术者估计也已经感受到了,对方肯让我们熬到天亮,破了他的绝地么? 所有邪术包含了亡字屋,人字煞,七绝棺,聚阴地,九钉拘魂局,碎骨路,命格纸人,孤峰天剑煞,最后还有隐藏在道观下方的五鬼镇魔。古人以九为极,整个道观中正好暗含了极这个字,否则再多一样很容易造成反冲,以至于所有的煞气失效。如果这一切都是由周建国所为,那他的手艺可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道观中安静的吓人。我不禁的想到,他周建国会就此放弃了?而这个念头刚刚冒头就被我打 消,对方肯定是在准备什么。现在我无比怀念损害掉的梧桐剑,任何阵法均能以它为阵眼,假若梧桐剑在,我在院中摆下“剑指”足以震慑万邪难入。 王一忽然开口说“你说这个周建国怎么隐藏那么深,我老道混了大半辈子了,什么好人坏人没见过,这小子竟然躲的过我的鼻子。” “王师傅,你鼻子这么好用?能闻出好人坏人?”我很好奇的问。 “那是自然,我这可是天生的。”王一很自信的摸了摸鼻子说“当初入了茅山也是靠的这个鼻子,掌教说我这叫“天聪”,能嗅出恶人和大善人,也能分鬼神断邪煞。但终归不如慧眼好用,所以说当了一辈子的道士,我连鬼长得什么样都没见过。” 这让我确实吃了一惊,本来以为他说自己没慧眼在开玩笑。而且在鬼集时他表现的确实很自然。可王一却告诉我,看不见未必代表听不见,何况他的鼻子要比慧眼更加精准一些。所以说捉鬼擒妖还行,一旦涉及到了风水阵法,眼神多半要差了一些。 “王师傅,你说假如一个人临时起了邪心,你这鼻子能嗅出来么?”我说。 “能感觉他多少会不自然,可那周建国却丝毫没有任何邪心,他所有的急切都不是假扮的。要不然我咋感觉这么奇怪呢。”他说。 “那就奇了怪了。”我闭上眼回忆着和他见面时发生的一切,思索半晌后猜测说“王师傅,若是他本来真心实意的救人,却也是真心实意的害人,这种矛盾的存在话,你能嗅出来么?” 王一的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你说的那是精神病,我是天聪,又不是脑ct,怎么知道他有病没病。”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有了一丝确定。这个周建国还真是一个矛盾的人。由于道观中实在太安静,我便开始琢磨着破起了邪煞。先到纸人的位置瞧了瞧,精巧的扎纸活让我震惊不少。鼻子眼均有着七八分的想象,加上面前的一碗血,仿佛让纸人活了一般。 这种替命纸人解决的办法很简单,一把火就搞定了。正门的亡字宅,由于木门上拘魂阵的影响,我不能出门,但却可以爬上房顶。王一在下方骂我折腾。我也明白,现在只要不小心掉下去,那我算是基本交代了。 可我还是本着小时候调皮捣蛋练就出的一身本领上了亡字门,推到了那用砖瓦堆砌而成的烟筒。亡字没了上面一点,煞气自然也破了。祖庙上的人字煞,也很简单,抽出了祠堂前面的板子,让王一帮着我爬上了房梁将板子一横。人变大。无煞。 凡是道 观里能点燃的东西全被我集中到了聚阴地下方的血池位置,一把大火点起。火苗燃烧时,空气传出“砰砰”的气爆声。 这些风水形阵处理起来很简单,可最难的便是阴路,因为碎石是一直铺到道路的尽头。九钉锁魂依然还在,这两样大阵便将我二人犹如笼中鸟一般囚禁再此。 一切折腾完以后,王一忽然深吸了口气说“小心点吧,有东西要来了。” 他话音刚落,我手里的麒麟风铃便开始剧烈摇晃,清脆的铃铛声足足持续了半分钟,紧接着便是阴风吹着两扇正门呼呼的作响,骤然降低的温度让我和王一同时打了个冷颤。 道观周围开始缓缓升起了阴雾,几乎是眨眼的功夫我们被黑雾彻底的笼罩。刹那间观外响起了唢呐的声音。几秒钟的功夫,我和王一相识一眼,同时惊讶的说“丧曲!” 丧曲也是哀乐,顾名思义是给死人听的曲子。现在追悼会上都是以电子录音形式播放,在古代可是要由人吹奏的,从出殡便开始一直吹到下葬,其中的目的,一是为了化解死者的红尘眷恋,让灵魂能安心上路。第二也是在也是在告诉对方,他已经死了。 因为很多死者,在死亡的那一刻不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如果太过于眷恋凡尘,多半会给家中老幼造成损害。就像某某家的孩子见到逝去老人,随后得了一场大病。 我苦笑说“我们上当了,阴魂祝贺,丧曲悲歌,对方是要给我们发丧了!” 王一疑惑的问我为什么要发丧。我指着祖祠上方供奉着的牌位说“我们被七绝棺吸引了注意力,忽略了那些牌位中有着你我的名字。不信你看看去,还有正中那盏油灯下面压着我二人的命符。” 我之所以这么肯定我们是中了别人设的催命局局,原因就是祭祀台前最为明亮的烛火竟然是引魂灯。丧曲吹响时,我才反应过来,周建国是在等待时辰。整间道观只有九钉锁魂局是针对我们二人的。目的就是让我们跑不了。 意思很显然,他提前置办好办阳丧的局,这只是在催命,只有把那人给引到局中来,人到了,这才能叫作发丧。发丧发丧,自然就是入土为安的意思了,等于是把你送到阴间地府去,也就是让你真正的魂归命断! 至于引魂灯,则是过去死者都会在家中放置七天,由儿孙负责点燃引魂灯,寓意着逝者在这七天会被地府接走,等到头七时才会回来看看。倘若尸身没有了,亲人便找不到回家的路。引魂灯也是给阴间的亲人点燃明灯的一种方式。 门外唢呐声 音高低起伏时,我慧眼能清晰的看到王一的三把阳火瞬间灭了两盏。而我更是三盏全无,紧靠着灵台的一丝生气强行支撑。 王一跑到了牌位前翻起了油灯,拿出了两枚黄色的纸钱,他气愤的打碎了油灯。怒气冲冲的说“我的生辰八字,这个王八蛋,敢给我办丧,真是找死!” 我说“说别的没用了,纸钱就是催命符。牌位也给你我立上了,这回是我坑了王师傅你了。”把活人的名字写在死人用的黄纸钱上本就不吉利,何况还用催命灯供着,岂会催不了命。 面前林立的灵位前供奉着多数姓周的人,只有我和王一的名字格外的显眼。从最开始周建国就没打算让我们两个活下去。一旦周家庄的人死干净,他便会活人死人一并发丧,那个时候我阳火将会弱到极限,随意一催,小命就彻底交代了。 王一听我如此肯定的说法,也露出了一丝紧张神色。他问我“你是风水先生,又是李孝章的孙子,难道没办法了么?要知道你爷爷当年可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想到了爷爷曾经的嘱托,阳丧只针对于气运衰弱的人有效。像我这样阳寿殆尽的,随便一催就完了。还有王一,显然他也已经人到暮年。我叹了口气说“还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只要丧曲一停,大门开启时,小鬼迎接。对方一发丧。那时就会阴司来拘我们的魂,咱们爷俩可真就黄泉路上做了伴喽。” 第三十二章 尸鬼邪煞 王一也是面如死灰,高低起伏的丧曲仿佛勾魂索命一般在我们耳边不断响起。我万万没想到周建国竟然以道观为阵眼,将道观改成了“鬼祠”。 鬼祠与鬼屋、凶宅差不多。唯一的区别便是鬼屋凶宅祸一门,而鬼祠则祸一族。道观前宽后窄修成了棺材样。整个周家庄还能有不灭亡的道理?而我和王一应该就是周建国寻找的替死鬼。他是个半吊子的道士,我又是个见识浅薄的风水先生。 我叹了口气说“现在只能寄托于正门我布下的拦鬼阵了。如果阴路大开,我们会被怨魂撕碎,魂归黄泉。” 王一轻哼道“我王老道这辈子就打鬼厉害,来一个灭一个,来一双我灭一双。” 我苦笑了下,并没打击他积极性,因为不论道术还是任何克制邪魅的手段均已阳气为主,而他此刻三盏明灯已经灭了两盏,对于邪魅而言,简直就是天生的大蛋糕。 此时本来灰蒙蒙的天空,一轮明月探出了头,只见月光洒满了整间道观,只见正厅的每根大柱上皆雕有彩云飘带,中间分别缕成龙、凤、狮、虎。房梁上方悬挂着层层云朵,那些挂灯笼用的梁钩都雕着孔雀、水仙花等吉祥图案。灵牌前的引魂灯也被着月光照应的更亮了一些。 见到此处,我深吸了口气,明白该来的都会来的。就当门外唢呐声停止的一刹那。忽然一声极其响亮的嗓音在门外大喊“天有道,地有灵,鬼催命,命疾终,阳寿尽,阴司怨鬼来索命。。时辰到了,报应喽!报应喽!报应喽!” 连续三声报应,我岂会听不懂。这周建国是以口诀催动房间九阵。虽说被我破了大半,可我和王一的已经被命符拘禁了。这局不只是给我们准备,还有整个周家庄的人。 且看我二人身后的灵位,接二连三的倒下。原本实木雕刻的灵位竟然“砰砰”连续的炸裂。随后传出了一阵阵的哀嚎的鬼哭声。我的后背发麻,冷汗直流。大门“咣咣”的响,丧曲一停,此时已经给我和王一发丧了。 五帝钱锁住的七绝棺也开始剧烈的摇晃,牌位断裂的刹那,我知道每一声怨魂惨叫便代表着周家庄先人中有人魂飞魄散。因为周建国不单单是准备的阳丧,还有阴丧。那是直接给周家死去的先人再办丧事。 “玛德,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王一说。 我沉声说“大门外全是怨魂,但愿拦鬼阵好用,只要熬到了天亮我就有办法反客为主。” 可周建国根本就没给我们机会,模糊中我见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虚影跑自房梁跃 了进来。那灵敏的身手完全不亚于电影中的武林高手。待小孩子落地的刹那间,王一大喊“玛德,他竟然养小鬼!” “他要破拦鬼阵,快拦住他!”我对王一大喊。 就当小鬼掀开地面的石头时,王一飞速冲了上去,他手拿七星剑,另一只手丢了符纸口中大喝“疾!”三角形的符纸在飞速燃烧时,我眼见着那小鬼的速度变缓。 可由于我们距离太远了,当王一手里的七星剑下砍的时候,那小鬼硬扛了王一一剑,还是成功的碰触到了铜钱阵。此刻大门“吱”的一声缓缓的打开。那男童回头盯着我阴森冷笑了几声便快速跃起,几步消失在门外。 我心的心瞬间沉入到了谷底,刚刚尸鬼的后背我好似看到了刻着什么字,有点像人的生辰八字。来不及思索,此刻阴风铺面,王一连续丢了三四道灵符才退到我身边。在来之前他给我的天师符也在飞速燃烧,我知道怨魂已经开始索命了。 不敢怠慢,在青囊中取出九枚桃核,以极快的速度摆下了天官九星图。 所谓九星分别天蓬星、天芮星、天冲星、天辅星、天禽星、天心星、天柱星、天任星、天英星。这九星隶属于三十六天罡星。这种阵法催动的基本便是明月,月亮越大越亮,阵法会越强。 见到天空明月高挂,我便想起了这套驱邪的阵法。与王一站在阵法之中,见他面容冷峻的说“速度太快,来不及了。” 我说“对不住了王师傅,连累你了。” “不说这个,先想办法活下去,我闻到了外面好多的怨魂。”他沉声说。此时,道观外的阴风阵阵吹入,观中的门窗被风搅的是“啪啪”作响。接着,我就看到一阵阵白影或黑影从大门外头飘了进来…… 王一虽说看不见那些飘进来的怨魂,可他却能闻的很清楚。他皱着眉,两只手不断的结印,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准备着什么。 我看的很清晰,只见那些被引来的冤魂怨鬼不知何几,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拖家带口,个个进来环视了一圈便绕过了的天官九星图直奔向了众多灵位前。 那些冤魂鬼哭狼嚎着跪在地上磕头。狂风阵阵,我定睛看到大门前站立的一大一小,心里明白那是周建国现身了。 月光只能让我看清他那冰冷的眼神。显然这些冤魂就是周建国铺下阴路,在地府引来的周家庄逝去的先人。 此刻晴朗的天空忽然响起了一声炸雷,凭空出现的黑雾缓缓的奔向了那团明月,我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难道说这是天怒?”是老天爷同意周建国这么做的? 而周家家庄逝去的先人魂魄各个匍匐在地神色惶恐。周建国用一种极其沙哑的嗓音开口“天道循环,你们这些罪人,不灰飞烟灭都对不起我父亲的在天之灵!” 第三十三章 替命草人 u0006月光渐渐的被一层黑雾笼罩,天官九星图的桃核阵也暗淡了许多,散落的灵牌前跪着数不清的阴魂,它们被天雷吓的匍匐在地。紧接着我听周建国声音阴沉的喊“苍天明鉴,周家庄害我生父,辱我生母,杀我养父,欺害百姓,天道若不公,我刘长生愿替天行道!” “放你娘的狗屁!”王一从旁怒喝。他的反应之大让我有些惊讶。声如炸雷怒吼“你算什么东西还敢替天行道?” 刘长生哼道“因果报应,我来寻仇有何不可!” 在他与王一争执时,我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忽然那小鬼犹如饿狼般冲向了那些匍匐在地的灵魂。小鬼对着这些魂魄有着天生克制,基本上一口一个的吃着。那五六岁孩童的眼神冒着绿莹莹的凶光吓得怨魂不住的跪地哀求。 我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劝说道“不管你是刘长生还是周建国,但冤有头债有主,就算天大的仇恨,也不能屠戮全村满门殃及无辜之人。” 刘长生冷笑着走向我们,此刻他头发已经剃了精光,额头上纹着古怪的符文,瞳孔发光,嘴角边渗出红色鲜血看起来极其的诡异。“阳丧以发,你以为天官九星能保得住你么?” 王一打断我说话。“不要与他废话,替天行道是他们这种人能说的么?还是让我灭了他!”一瞬间王一跃出了天官九星图。那些被小鬼吞噬的怨魂均目光投向了王一,成片跪地的怨魂完全不顾小鬼的吞噬,好似是见到了杀父仇人般扑向王一,那架势恨不得将他撕碎了一般。 刘长生冷笑说“看到吧,他们这些阴魂自知欠我的,所以不会允许你伤害我。” “区区小鬼而已。”王一两只手分开,表情庄重而肃穆,干瘪的老头乍一看好似拥有无穷的力量一般。 “太上台永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心宁,三魏永久,魄无丧倾,道气长存,命魔摄晦天尊。” 在王一的最后一句“天尊”让他整个人仿佛散发了无穷无尽的浩然正气,在这股子气息的感染下,我那被阳丧局扑灭的阳火甚至有了一丝复苏的征兆。此刻的王一全身上下是冒着淡淡的白光,在漆黑的夜里看起来非常的刺眼。他神态威严的说“吾奉三茅真君律令,替天行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净身咒!”刘长生的眼神闪过了一丝惊色,但也只是眨眼的功夫,他便冷言道“强弩之末,你阳火以灭,我看你净身咒能有什么效果!” 忽然间刘长生向后退了几步,接着在怀里拿出了白 色魂幡。他咬破了食指在旗幡上画了古怪的符文,表情严肃的说“天有天将,地有地祗,聪明正直,不偏不私,斩邪除恶,解困安危,如干神怒,粉骨扬灰,王一!张大宝!速速上路!”他猛的挥舞手中的魂幡。 魂幡一动,周围百鬼齐跪冲着我二人哭嚎。 魂幡二动,灵台生气一扫空。 那阴风吹得整个祠堂里尘埃满天飞,就那敞开的大门都被吹得“吱呀吱呀”的响了起来。这时,周围的阴魂也有了惊慌了,蹲在一旁瑟瑟发抖。 我对王一大吼“快回来,这是阳丧局的送魂上路!” 这时已经来不及了,阴风呼呼的刮,将本来就三把火全无的王一吹的更是生气全无,眼瞅着就要命丧黄泉了。 阳丧局的前期是夺生气,削掉了王一的两把阳火,将我们完全变成了死人后才会入土为安。而阴风也恰恰掠夺生气的罪魁祸首。借助天官九星图可暂避阴风。 可让我更加崩溃的是天空中的黑雾更甚,没多久竟然将月光完全的遮挡。我的天官九星图上闪烁的银光也一点点变为了普通的桃核。 没有了阵法的支撑,我脚下不稳的坐在地上,头晕目眩,好似随时能昏过去一般。此时那道观的大门被吹的不停舞动,院中顿时尘土飞扬,使得我们连眼都睁不开。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只见祠堂的大门口此时竟然来了两个足有九尺多高的黑影!这两个黑影手里拖着一条长长的乌黑锁链,慢慢地往祠堂里走了过来…… 看到这时,我整个心都提了起来,因为我知道这突然间出现的两个黑影,一定就是从阴司走来的鬼差了! 只见那两个人身材魁梧,足有八九尺之高,一个人的脑袋长得牛头人手,两脚牛蹄,力壮排山,持钢铁钗。另外一个长得马头人身,手里提着铁链与枷锁。当下我就一惊,卧槽,这不正是牛头马面么?看来阴司是派他们来拘我们的魂来了啊。 这二位阴差出现时,我吓得是大气都不敢喘,不论是周建国的尸鬼还是那些匍匐在地的阴魂,各个都表现的极其恐惧。 牛头马面本就是阴间的勾魂使者,要是被他真抓去了,那可真的就一命呜呼了。二位凶神进了道观后,左看看,右看看,随即那牛头走向我,马面直奔向了王一。 此刻我心如死灰,自己肉体凡胎,怎么可能和阴司使者抗衡。更何况现在自己的阳火以灭,浑身上下全无半点生气可言。阳丧局已经将我去世的消息送入地府,引出这二位凶神来拘我们的魂。 忽然间王一的喊声将我在恐惧中拉回。“天地清灵,兵随印转,将逐令行,弟子王一奉茅山祖师敕令,斩妖除魔,替天行道!吾乃三茅真君座下茅山第107代掌教王一,牛头马面何故拘我!” 牛头马面忽然不动了,二位凶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可王一本来生气全无,却在拿出了天师令后却又恢复了正常,阳火旺盛,整个人全然就像是一名20多岁的壮小伙。 他接着又厉声说“你二位无故来阳间拘我的魂,不怕阎王怪罪么?今日本天师一定要去问个清楚,现在的阴间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大人莫怪,刚刚是误会。”牛头拱手鞠躬,态度极其恭谨。就连刘长生也一脸的疑问。牛头马面那可是阴间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管是多么牛叉的邪魔鬼怪,见到二人都得毕恭毕敬的。今天王一能像训手下一般训人家,确实让我很意外。 刘长生匍匐在地,估计那小鬼此刻被他压在了身下。我也是赶忙趴在地上不敢抬头,背后呼呼的凉风好似让我后背结了霜一般。 “刚刚要不是祖师爷庇护,我现在都被你们拘了魂,说!今天不说清楚,我就去问问阎王!”王一极其神气的说。 一切转变的太快,我有点没反应过来。当时我觉得王一老牛了,特别崇拜他,在我心里他简直就是天神转世,三茅真君亲临。后来才知道,他完全就是虚张声势。入黄泉面阎罗,那是他这个半吊子道士能做的?刚刚他的所念的咒语全都是忽悠牛头马面的。 天师令上本身就带有着独特的威能,配上他那神乎其神的演技,竟然把牛头马面给蒙了,让两位阴差误以为王一真的是茅山前几任掌教那种可以随意出入阴阳的大能之辈。 马面从旁说“上仙有所不知,我二人也是受到阴魂所唤出来拘魂的,要知道寻常野鬼普通的阴差便可,但刚刚我们分明感觉到了极强的戾气,所以才上界拘魂。刚刚一看是这儿周家庄,再加上这里只有你们二人生气全无,所以就准备拘魂交差。” 王一冷哼道“那不还是肆意妄为。”他又指着一旁匍匐在地的刘长生说“这厮再次布阵害人,又将命格无端牵连到我二人身上,难道你们不管么!” “大仙误会。”牛头又忙说,两位阴司被王一哄的一愣愣的拱手道“这周家庄可以说是恶人谷,一切皆有天道所定,你们卷入到了这场事情本就有违天意。。也就是。牛头好似很难启口。 “有话快说!”王一毫不客气。 “死 有余辜,那五鬼阵大开本来就是上天的旨意,想让这里的死去三分之二的人,可你二人的牵扯改变了天道,所以责罚加重,天威又变为了满门死绝。他刘长生是应劫之人,对于周家庄发生的一切,我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牛头说完的话让我心里一沉,照这么看,从我第一次来这里就帮助村民解除苦难就已经违背了天道?而当村里的人彻底逃脱时,我便不断开始减寿,而刘长生便是天道中要害我的人? 想到这儿让我不寒而栗,因为不论怎么看,我都是死路一条。 王一沉声又说“那我徒儿的寿命怎么办!他也是一番好心。” 牛头马面表现的很难办,不过在王一的威逼利诱下。还是马面给了建议,他说“上仙,你随意编个替命人,让我二人能回去交差便可。一旦你徒弟授了篆守了戒,就会记录在案,只要日后不遭天谴,也是可以寿终正寝的。” 我心里直呼王一够意思,都这个时候还知道替我的命考虑。接受了马面的建议。他走到道观花池中的枯草前一把揪起。扭过头对马面说“替身就可了?” “放心吧上仙,我们自有办法。”牛头说。 王一表情严肃,双手快速编织枯草,其口中不停念道“替身替身,未令本是草,令了便是人,枯枝做你身,树叶为你面,张大宝与你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有事你替他去消灾,入黄泉不得停,神兵火急,急急如律令!”紧接着他转头向我沉声说“快点,吐口血!” 第三十四章 何为天道 按照王一的嘱托,我咬破舌尖,一大口血吐在了草人上。他将草人放置于地面,神色肃穆,单手为剑指,点向草人,口中喝道“疾!” 道观内的阴风刮的更大了,我眯着眼,看到草人竟然缓缓的燃烧起了火焰,直到它划为飞灰过后,牛头和马面用铁链往草人的位置一锁,只见一道虚影乘着突起阵阴风模糊的出现,随即二位阴司便不见了踪影。 牛头马面一离开,风也停了,道观内恢复了一片死寂,那成片的阴灵还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回想刚刚的一切,我一颗悬在喉咙的心终于落地了,此刻终于靠着王一的替命草人在阳丧局中保住了性命。 替身在奇人异士行当里常会用到,比如最常见的就是天上扫地、看门的、端茶倒水的、守炉的那些杂役,往往会偷偷流下凡间(详情请见西游记)。这些下凡了神仙星君童子为了躲避天上的巡察,他们就扎个替身草人,纸人给烧了。为了就是继续留在凡间。 所以说,世人总说神仙好,谁知神仙恋凡间。 还有就是家里老人快断了气的,小孩子经常闹癔病的,也会请道士做个替身,让他们替你过桥,这就等于替身替腻走过了奈何桥。象征着帮助你躲过一次劫难,但这种情况的前提就是用替身的人,必须属于阳寿未尽命不该绝。替身会帮助他躲过了一次劫难。好比你瘫痪活一辈子也是活着,健健康康活一辈子也是活着。 可现在遇到了一个状况,显然王一刚刚是用了秘法,此刻他气若游丝,整个人脸色惨白,神色萎靡不振,瘫软的坐在地上显得极其狼狈,刚刚那种阳火大盛的情形完全不复存在。 我急忙跑过去搀扶起了王一,急切的问“王师傅,你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 王一很虚弱的说“我用了茅山术的还阳术,伤了阳寿,活不久了。” 当时我感觉脑子“嗡”的一下,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刚刚的一切让我心里一酸,若不是他,我此刻已经被牛头马面带到了黄泉路。眼泪不由的在眼眶里打转。 他估计看出了我的心情,语气有点急躁的说“先别婆婆妈妈的,暂时我还死不了,你去和刘长生谈谈,看看他能不能放弃这里的仇恨,牛头刚刚说你要授篆守戒才能寿终正寝,可你现在阳寿被扣的差不多了,这样下去就算你成了我茅山的人,也活不了几天。” 这么一说我又有哭的心了,此刻完全像是从地狱走向了天堂,再从天堂跌入地狱的大起大落感。拼死拼活 下,竟然还是什么也没捞到,阳寿还是该减得减。 说起我的阳寿,我想起件事儿,大家当好玩的故事听就好了。话说在某村的一户农家宅里降生了一名男婴。那男婴可了不得,降生时紫气祥云,白鸟朝鸣,家里的狗当天都站起来走路。活脱脱的一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现实版。 第一个算命先生寻着祥光去了他们家,说此子是天生真君下凡,福禄寿三星常伴,财神爷追着屁股给送钱。一辈子大富大贵的命格。 男婴的父亲很高兴赏了算命先生不少钱。后来日复一日孩子长大了,又连续来了六个算命的都这么说,久而久之十里八乡都知道这个孩子以后有大出息。阿谀奉承声中,男孩儿转眼间到了二十来岁,其性格自大狂傲,目中无人,又不学无术,除了吃喝嫖外狗屁不是。但不论哪个算命的算,都说这个孩子将来有大出息。 他在家中也好,村里也罢,都是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尤其对父母更是非打即骂,总说自己以后是大人物,将来光宗耀祖都得指着他什么的。 有一次男孩与一群狐朋狗友喝多了吹牛13。他说自己是真神下凡,朋友们自然不信,免不了几分嘲笑。要说这孩子也虎,竟然打赌说自己运气奇好,逢赌必赢,估计当时也非常的装。 众人本来就是20来岁的小伙子,血气方刚,看男孩儿这么嘚瑟就像教训教训他,对方有人提议那就玩扑克吧。男孩自然非常欣喜,不论对方三人怎么串通,斗地主完了换扎金花,扎金花完了玩填大坑,不管怎么玩,男孩就是一直赢。可你说赢你就赢呗,赢完了还嘲笑其他人,结果激怒了打牌中的一位胖子,出了棋牌室,让人连捅六刀横死在街头。 所以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折腾自己的命,折腾没了,就算有天大的富贵也白扯。更何况哪怕福禄寿三星追着屁股撵你,财神遍地给你丢金子,可你就是不捡也不见,最后也是一片浮云。 而我则是这个青年第六位的算命先生,也是唯一一个说此子短命相的人,不过好悬被人家打了。 书归正传,且说牛头马面走了以后,那刘长生还站在大门前目光冰冷的望向我们。由他率先开口道“看不出来牛头马面竟然都被你骗了,我想知道你现在还有什么手段。” 见他身旁的小鬼怪笑,其实我心里也特别没底,要是梧桐剑还好说,可现在我五帝钱被破了,手里还有个辟邪的麒麟风铃,我是风水师,有攻击性的法器就是那把梧桐剑,其他并没什么杀伤力强的东西。除非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布 下煞阵。可这里显然已经成煞,我做什么都是无用的。 王一对刘长生喊“冤冤相报何时了,刚刚你也看到我和牛头马面关系不错了,而且我徒弟阳寿系在你身上,咱们也谈谈吧。”话音刚落他又小声对我说“你拿着我的七星剑,不行就砍他,反正你也活不长了,没准弄死他你能获得一线生机。那小鬼不用怕,用镇魂符打他。” “知道了师傅。”这次我没叫他王师傅,而是直接以师徒称呼,要说之前我只是为了和他学本事,那现在则是发自内心的一种的尊重。试问天下间能有几人会为身边人奋不顾身。就算是夫妻之间,也难免会成同林鸟。 拿着王一给的七星剑配符纸大步走向刘长生。我还是想不通这个憨厚的大哥竟然会是一位如此精通风水的大师,他额头上的纹身很像南疆一代符文。这种经咒在东南亚一代很流行,有许多邪师喜欢将经咒纹在身上以此保证平安。 他纹在灵台,目的应该是防止煞气夺体。我紧握着七星剑,就像王一所说,我已经没什么阳寿可活了,目前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退一步死,进一步或许有着一线生机。 “刘大哥。”我语气极其恭敬。因为走的这十几米的距离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儿,这件事儿很重要,甚至关乎我的生死。 “张大宝。”他笑了。 此刻距离很近,他身边的小鬼也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尸鬼獠牙外凸,很像电影中常见的吸血鬼,穿着个红布兜,身体白的简直比在童子棺里看到的荫尸还要白。若不是绿色的眼球和外凸的獠牙,不知道的还以为年画里的大娃娃。 “当初我给您算卦时,您问我你的父母,不只是想故意考我吧?”我说。 “没错,我需要一个懂得奇门遁甲的人来化解周家庄的灾祸,这个人又不能太强,找来找去就找到了你身上,不过没想到,那个老道士竟然隐瞒了实力。”他轻哼了一声。座下小鬼长牙五爪的便要扑我,此刻我准备好了镇魂符就等着小鬼来了我拍他。但刘长生却摸了摸小鬼的头,眼见着小鬼又一次变得像只猫一样温顺。 “可你为何却要拼死拼活的救村里的人?我能感受到你当时是是认真的。”我大声问。 “这与你没关系。”他说。 “怎么没关系?我的阳寿是你害的,还有那换命纸人。。你完全没必要弄才对。”深吸了口气,我继续说“刚刚牛头马面已经说了,我的阳寿是破了十二童子棺被罚的,与你着换命纸人全无任何的关系。既然我是一个将死之人, 你为什么会与我换命?” 刘长生被我说的一语未发,从最开始我就误会了,那换命纸人并不是为了让我承担因果报应,他刘长生本就是应劫之人,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报应。 “只有我的阳火全灭,成了丧局,你便可以为我换命,将你的命给我,你额头上纹身应该就是咒眼,一旦你死了,咒眼大开,整个周家庄的人全死的干干净净。而我则获取你剩下的寿元,至于王师傅,从最开始你就知道他手里有天师令所以不会有事儿。如果我猜的不错,你身旁的小鬼儿之所以对我有着如此大的敌意,是因为他的后背刻着我的生辰八字。一旦牛头马面来拘魂,你会把他交出去,刘大哥我说的对不对!” 我的话音落后,刘长生哈哈大笑,就连王一也惊讶的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回头说“那阳丧局既是凶局也是生局,只要给我们发了丧,我们就会完全昏倒,而身后的纸人会代替你我去死,有了你我二人生魂的帮助,他的阴阳局才能大成,最后让那些已经魂入地府的周家庄先人魂飞魄散。而你我就好像做了场梦,因为从最开始,他刘长生就没打算让咱们死,可他又不敢说,因为他说了,小鬼就会反噬!” 此时果然犹如我所料,那小鬼眼神的绿光更甚,忽然发出嚎哭声,双眼泣血,直扑向刘长生,口中哀嚎“你说过不会背叛我,你亲口说的,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他说的不是真的!” 第三十五章 同生共死 那小鬼的声音极其凄惨,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因为祭练小鬼是与主人心血相连,小鬼一旦有个闪失,主人会受到极大的反噬。而且还有的为了能够更加顺利的与小鬼沟通,便会想到与其发誓,变成同生共死。在小鬼的心里主人就是他们的父母。试问一个心性不成熟的孩子,当得知自己的最信任的亲人背叛自己时,他们是何种心情? 可刘长生仿佛提前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右手快速握住了小鬼的胳膊,另一只手拿出麦穗插在了小鬼的后颈位,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直接插入其肉中一般。原本悲愤交加的小鬼瞬间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坐在地上。随即刘长生手拿铜铃连续摇晃,小鬼眼神由凶狠变为了呆滞,起身走到了刘长生的身后一动不动站立。 “刘大哥,到底为什么?”我继续问。 刘长生缓缓的说“当然是为了仇恨,上天让我懂得奇门遁甲,目的就是让我来复仇。我要让周家庄全村400口鸡犬不留。可今日你们不死,这阴阳丧局就启不了” 他的语气缓慢而坚定,冷冷的眼神中有着无比的执着,仇恨已经完全吞噬了他的理智,从他要将我寿元与我替换时,也不难看出,刘长生本来是个心善之人。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还是要劝说一番,因为一旦他这样做,虽说他是应劫之人,可到头回来依然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上苍有好生之德,灭人满门本来就是大忌。何况很多只是尚未长大的孩子。” 我是真心实意的劝说,虽说一旦他放弃,那周家庄的劫数便不会存在,我损失掉的寿元自然也就恢复了。可如今我面前摆着两条路,要么是与刘长生一决高低,要么就是让他把我弄死,随后再替我换我命。换命后我阳寿会有一定的影响,但再活个二三十年问题不大。若要是真拼,那就算是承下了周家庄的劫,失败就是死亡。 “孩子?”刘长生冷笑了一下,又说“一朵鲜花如果以清水浇灌,长出来的花朵自然光彩夺目,可若是以邪恶灌溉,就算他们是花,也只能算是罪恶之花。既然是朵邪花,那我便要在他们扼杀在摇篮之中。” 周遭的阴魂好似知道我在为他们求情,竟然一个个没了之前的长牙五爪,各个跪在我面前鞠躬。听他语气坚决,我也不由的陷入到了纠结中,到底是打还不打?不过他却没有给我太多时间。 “安心上路,天亮一切就将结束。欠你的寿元,我会告诉以风水宝穴相赠来偿还这笔债!”刘长生话音一落。他手里的铃铛快速摇晃。叮铃叮铃的连续脆响,只 见他身后的小鬼仿佛又有了生气。双目怨毒盯着我,给我的感觉仿佛我夺走了他的父爱一般。 眼为检查官,是上天赐予人类用来了解世界的器官。而尸鬼已经不能算作活人,它们的双目是被用来感应阳气的。就好像那翠绿的瞳孔,很像是一种无线电接收信号。而刘长生手中所拿的铃铛却像是摄魂灵,他以麦穗压住了小鬼的灵智,用铃铛驱使小鬼来害我。 养尸鬼必须是枉死的孩童,扑向我来的小鬼显然已经五六岁了,那就代表这尸鬼他已经养了五六年。这种煞物在典籍上有过介绍,拥有食鬼、吞魂的能力,并且力大无穷,以人血月光为食,寿命10-15年。 此刻我好似做了决定,爷爷告诉我多积阴德,那何为阴德?古人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哪怕周家庄有天大的罪过,可无辜的人依然是无辜,不能一概而论。说不害怕,那肯定是骗人的,我的小腿微颤,不过既然无路可退,那就只能背水一战了。 所以,我拿起七星剑手握镇魂符迎上去,狠狠一剑劈在了小鬼身上,这王一的宝剑果然有点名堂,小鬼被砍中后,皮肉外翻,退后了数步。手里的唯一一张镇魂符我不敢乱用,因为尸鬼本来就不怕外伤,只要脑袋不掉,哪怕我刺烂它都不会有什么作用。 当我趁势追击时,忽然小鬼在地上一个翻滚,一阵恶风铺面,我本能的向后一躲,可却发现那小鬼速度奇快,竟然转眼间到了我的身侧。他面无表情,铃铛越急,小鬼的速度越快。 我当时就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再想用七星剑拦截已经来不及了,那尸鬼一脚踹中我的肋部,强大的力道不亚于200斤的壮汉。我胸口一闷,吐了一大口血,整个人也横飞出去。 此刻算是领教这种煞物的厉害了,虽然不过五岁出头,若是个寻常的孩童甚至连拿棍子都费劲,可如今这小鬼拳脚间的力道完全不亚于武林风里的高手。 惯性让我一直滑行,直到狠狠撞在墙边才稳住身体,那小鬼又扑了上来。我一个肉体凡胎,早就被撞了个七晕八素,来不及反应就被那小鬼用手指抓破了胸口与手臂。黑血外流,我知道知道自己这是种了尸毒了。 尸毒,常看电视书籍的人都知道,这是指尸体腐烂,埋在地下产生的毒气,科学上讲是由多种细菌组成的真菌性感染疾病,而且这种毒素的结构非常复杂,根本就可以说是无药可治。而在茅山道士口中,尸毒泛指邪煞入侵,毒素乘阴死之气而入,若想救治也是难上加难。 不过,好在他只是小鬼,常年在阳 间跑,尸毒也没有传说中那么的厉害,所以倒也不用太过于担心。目前首要任务就将镇魂符贴在小鬼的额头上,再或者抢先一步夺走了铜铃。 看小鬼那灵敏的速度,把后背给它完全是自己找死。可我不管怎么劈砍,那小鬼根本不会感觉累,看得出它很害怕七星剑,可就这么折腾下去,我得被它活活累死。 就在我和小鬼缠斗时,刘长生忽然开口大喝“周家庄阴魂,我给你一们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拿下张大宝,我让你周家庄留后!” 听他这么说,我就大感不秒,周围阴风阵阵,那些逝去的阴魂自知即将魂飞魄散,在刘长生说给他们留后时,也算是给了这些阴魂一丝希望。 扑面而来的阴魂煞风,让我拼命的舞动七星剑。在将小腿逼退后,连忙扭身准备在青囊里取出糯米粉,这种东西对付阴魂能起到短暂了克制做用。可人力终归没有阴魂速度过快,近百位阴魂扑向我,那阵阵的阴风吹的我头晕目眩,眼瞅着就要扛不住的时,一双冰冷的小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强大的力道瞬间就让我透不过气。 难道我就这样彻底完了么?我才20出头,不甘心就这么去死,易斋虽然被砸了,但我有信心能够重振雄风,赵娜父亲惨死,也需要我来照顾她。可这小鬼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就在我脑袋因缺氧感到一阵阵眩晕之时,突然王一在地上跃起,一拼命的冲向我用力一顶,接着他手指扣入小鬼的双目。 但也这么一折腾,导致了插入小鬼脖子的麦穗掉了出来。原本一直疯狂与我缠斗的小鬼又恢复了灵智,它抱头哭嚎“为什么,为什么都抛弃我?为什么!” 王一也不知在哪搞到的银粉,他像空中一洒,顺着风,扑向我的阴魂均飞速避退。“快去贴上镇魂符!”对我喊。 也顾及不到身体的疼痛,咬着牙快速跑过去,对准小鬼的额头狠狠一拍,镇魂符就像是粘了胶水一般黏在了它的额头。接着就见小鬼向后弯腰,孩童般的躯体竟然将自己变为了球。紧随而至的便是腐烂的臭气,那小鬼眼睁睁的化为了一摊烂泥。 腐肉与尸骸的混合的上方蹲着一名小男孩儿嘤嘤的哭泣。我知道这应就是小鬼的灵魂。镇魂符打分离了尸鬼中的魂,导致没有阴魂的介入,自然也就没什么害人的本领。 王一脸色惨白的喘了口粗气说“炼小鬼是与主人血脉相连的,现在他也受伤不轻。” 就在我发愣之时,不远处的刘长生此时突然一声闷哼,眼见着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即一头栽倒在地。看样 子显然是因为小鬼被破,使他遭到了反噬。 就在这时,那哭泣的小男孩儿仿佛看到了什么值得他兴奋的事儿一般,忽然腾空跃起,阴魂直扑向了刘长生。长牙五爪的吼着“你背叛我,我要杀了你!” “快拦住他,七星剑沾血!”王一又对我喊。 不敢怠慢,七星剑狠狠的划破手掌,鲜血染红了剑刃之时,我快速奔向了小鬼狠狠一批,小鬼的身形徐晃,惨嚎不断。借着我快速拿出糯米粉,再将小鬼逼到墙角后,以糯米粉为界,将其困在其中。 小鬼疯了似的对我大喊大叫“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是他骗我的。我上辈子已经那么惨了,他还把我炼成小鬼不能超生,答应照顾我却背叛我,这种人渣活着干什么,让我杀了他,杀了他!我要和他同归于尽” “再敢多言,我现在就灭了你!”王一颤颤巍巍的起身。 “没事儿吧师傅。”我忙问。 王一对我摆摆手,他告诉我小鬼现在不能杀,因为杀了小鬼就代表杀了刘长生。他说此刻的刘长生只是受到反噬,没多久就能恢复,而由于他是以心血祭练小鬼,并且发了毒誓,也就是二者已经同生共死。 第三十六章 同门师兄 在我心里,此刻并不认为他刘长生是坏人。“刘哥,收手吧。不管周家庄有滔天罪孽。老天爷自然会收了这里,我知道你阳寿未尽,只是因为与小鬼分担精血才会造成虚弱。只要将小鬼种在菩提树下,你的精血能慢慢恢复。”我苦口婆心的说。 人分先天精血,后天精血。先天精血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这种血象征着人体寿元,消耗没了就是没了。而后天精血就是每天产生的新鲜血液,这种血还是没事儿去献献也能有利于身体健康。小鬼与人共同分了你的精血,尤其是刘长生起了誓,那就代表他与小鬼是共生共死,自然也就是小鬼的父亲。 刘长生摇摇头“不必了,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老天爷都要灭了这间村子?” 这也正是我的疑问,到底是什么样大的罪孽,会招致天怒?回头看向王一,发现他也显得十分好奇。刘长生咳嗽了几下,给我们讲了一个令人发指的事儿。 可由于煤矿兴起的时候,使得周家庄聚集了很多投资商,自然那些外来务工的人员也非常的多。于是乎村里的一些人便打起了歪主意,这些人将一些外地人骗到这里打工,然后骗到矿井里面杀死,以此来威胁那些老板骗取钱财。更有甚者还会在外拐卖妇女到这里拘禁卖淫,为那些外来务工者提供服务。 在周家庄没挖空前,村子的繁华是建立在肮脏之上。而此刻这所村委会的旧址以前就是一处魔窟,每天都会有一些年轻的女子被骗到这里,或是顺从或是死亡。刘长生的母亲是这里被拐卖来的女子,父亲是被他们害死的矿工。由于当时煤老板跑路了。村长见钱没讹到,又怕事情败露,便把刘长生的父亲的尸体丢弃在废弃的井口里。任由腐烂也无人看管。 被拐来的妇女一旦人老色衰后会将一些身体不错的拐卖到偏远山区,而剩下的一些则会被挖去双眼,剪短舌头任由其自生自灭。而他的生母便是这样,若不是被好心人救助,此刻也早就成了一堆白骨。” 他刘长生之所以能够幸存,是因为他母亲在他下生的时候,把他偷偷交给了村里一户姓周家的夫妇,这对夫妇心地善良,怕他被埋在死人坑里,于是就交给亲戚抚养,后来大了就领回来说是在外面捡来的孩子,改名为周建国。可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注定要开眼的,以至于在他18岁那年遇见过一名过路的风水先生,这风水先生是来寻找宝穴,不小心坠崖后,让他所救。风水师为了感谢他,就收为了徒弟。直到去年刘长生才得知这位风水先生竟然也救他母亲的恩人。 见到生母后他得 知了事情始末,筹备报仇之际,因为养父与村长的一次不合,被人合伙丢在废坑里摔死。这一下可激起了刘长生的怒火。老天爷让五鬼镇魔局泄露煞气杀死村里的人,并且特意不杀小孩儿与老人妇女。 刘长生不甘心,他认为这些人都得死。于是乎寻遍辽东找遍名师想要破了这个局,直到遇到了我们。他告诉我20年来,这间村子杀害的务工人员以破百人,致残的不计其数,全国各地拐卖妇女也过百人,最后均有人贩子再卖到南方。正所谓惹了天怒人怨,才导致这里会天降横祸。 此刻就连王一也连连摇头,怪不得会说村子的灭绝是天意,而他刘长生又是应劫之人。如此罪孽滔天的村子,于情于理确实应该受到报应。刘长生的恨使他想让全村灭门,既然老天爷不肯,他就想到了这种欺天瞒地的手段。 可不管怎么样,一切有因有果。我被无端牵扯进来,也实属无奈。现在拦下了刘长生的怒火,也不知我到底做的是对还是错。空气中微微吹过的阴风,被糯米阵困住的小鬼,跪在一地哀求的怨魂。那些怨魂本该在地府受罪,可刘长生偏要以七绝棺来将他们拘回来灰飞烟灭。可魂在地府岂能出来这么容易,难道说一切都是天意? 我陷入了沉默。是啊,我是个好人,对于周家庄这些恶人而言,我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但要是对于那些曾经枉死过的怨魂呢?那我岂不是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此刻我真的有种感觉,你那便是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鬼惧阳火,可人却何曾惧过天威阴德? 有一首打油诗曾说,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损人利己骑马骡,正值公平挨饿。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我也没辙! 我认为是不对的。天道苍苍,善恶忠奸自有人判。如果天理不在,那将是大灾大难的“天劫”来临之前。所以说做人做事不要心存侥幸,举头三尺有神灵。 刘长生在讲完了自己的过去后,他缓缓的在兜里拿出了一柄小刀,还未等我反应出他要干什么时,就听见刘长生继续说“我现在精血反噬,已经打不赢你了,可血海深仇不能不报,是我不想殃及无辜害你性命,但事到如今。。只能遵循天意了。” “什么意思?”我惊讶的问。 王一却一语道破缘由,他说老天爷的旨意是杀掉村里的成年人,放过老人和小孩儿。刘长生擅自欺瞒天机妄图改变灾祸,人与天斗,注定要落个身死的下场,而我出手阻拦也是顺应天意,也就是说之前损失的阳寿将会弥补过来 。 我见糯米圈忽然间燃烧起了火焰。那小鬼竟然一步迈了出来,随即见刘长生用小刀割开了自己的头皮,鲜血刷刷的流,转眼就他成了血人。整张头皮被他用到剥了下来。 “张大宝,之前是我不对。这山中有一处龙穴,就当我给你的赔不是了,穴位我已经埋在了五鬼镇魔阵的下面。” “刘哥!”我大喊。此刻我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了。 刘长生将头皮握在手中,站在他旁边的小鬼眼神迷茫的盯着他说“爸爸,我们是不是不分开了?” “没错,进来吧。”刘长生声音很温柔。 当我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就见小鬼融入了纹咒的头皮后,人皮上的经咒仿佛活了一般。刘长生盘膝而坐,声音洪亮“天地自然,积气分散,洞中玄虚,食耀太元,八方威神。。。” 还未等刘长生念完,王一先急了。“你师父是不是叫李孝章!” 我愣在当场“啥?我爷爷?” 王一拍着大腿,叹息说“来不及了,这是舍身净天咒,他刘长生让阴魂归位,舍弃全身精血以及神魂,净化周家庄!这咒语源自茅山,我和你爷爷是同门!按辈分你爷爷是我师兄。” 第三十七章 茅山术法 这可让我震惊不少,之前还有些想不通为什么王一会拼死救我,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套在这儿。怪不得他第一次见面就问我是不是李孝章的徒弟,感情俩人是同门。 看刘长生自己削掉了头皮,捧在双手中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要知道人体一身精华与生气均在头顶的百会穴,武侠小说中常见的三花聚顶,指的便是天灵盖位置气脉大通,并且人死之后灵魂也是头顶离体。而刘长生此刻便是自身灵魂精血为咒。 他所说的阴阳丧是一灭门的毒局,阴丧针对死去的鬼魂,阳丧针对活人。但若想阴阳丧局彻底激发还需要有生人配合,我和王一入了这个局,自然就成了祭品,正所谓孤阴难长。阴阳交汇才能发出最大的威能。但终归还是天威难测,我替周家庄人抗了劫,而他刘长生一生所学却均出自于我爷爷。 冥冥之中的天意,好像在告诉刘长生,学到的东西需要还回来,我爷爷不在,自然由我来替他收回。他此时施了净天地神咒,却将周家庄的劫数再次拉回天道最初的样子。 寂静的村庄上空,出了阴云,清凉的晚风吹过,空气中带有着那么一丝湿润的泥土气息,雷声轰鸣,数道闪电自夜空划过。风也开始慢慢的变大。刘长生的法咒一直未曾停,电光照应着他那凄惨而恐怖的脸颊让我产生了一丝丝的同情。 周遭阴魂悲鸣不断,当天空降下雨滴落在那些阴魂身上时,此刻看起来就好似硫酸过身一般。腾腾热气在雨中冒起。这也让我注意到刘长生的下半身开始溃烂,并且腐烂是一直向上蔓延。他口中咒语不停,村里犬吠声高低起伏,到处透露着一丝世界末日的气息。 王一叹了口气说“这咒语既然开了,那就谁也停不了。这雨滴伤魂,雷电伤人,等他彻底腐烂而死,天威自然结束。” 暴雨倾盆,雷电交加。狂风忽起时几道闪电落入村民家中炸裂,雷火照亮了周家庄。不难想象这间村子曾经乃是人间地狱,坏事做的久了,自然就招了雷。而刘长生不甘心让周家庄就此渡劫,于是乎以性命为赌注引天威落雷。至于最后周家庄会死多少人,那就是天定了。 我和王一站在刘长生身前一直站到了天亮,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的腐烂,雨过天晴后,周家庄已经变的一片狼藉。 “我们走吧。”王一说。 指着已经化为枯骨的刘长生,我认真的说“师傅,我想埋了他。” 王一叹了口气说“也好,毕竟我们也师出同门,不过刘长生三魂以灭,只剩下七魄入了地府, 轮回转世倒是不可能了。” 这我倒是没太当回事。很多时候,面对死者,更多的我们活人是为了求个心安。在道观中找到一节草席将刘长生的尸骨包好,又在观中大梁的下方找到起来的土砖,拿出一份羊皮纸画上的地图。 这地图画的是周家庄周围一带的地形图,按照星宫排列处了几处穴眼,最终在两山中间凸起的部位圈了个点。我知道这应该是真穴的范围。可周家庄地处贫瘠,煤矿挖空,地脉通透漏风漏水,很难形成宝地。不过他刘长生再此地生活多年,肯定了解的比我透彻。收好了地图我们离开了道观。 由于昨日的大雨导致了山洪泥石流,雷电落户又伤了不少人。一些哀嚎的家属让我发现,果然昨日死的都是一些青壮年。不管刘长生怎么想与天斗,还是无法改变天威。 环顾四周崩断的气脉,我连连摇头。王一问我“怎么了?你摇什么头啊?” 我指着西边的山头,那里我记得来时山顶位有块儿巨形圆石,可大雨泥石流将巨石冲下,裸露出的岩石正好与孤峰煞形成相对的局面。风水上说这叫“双刀过煞”绝子绝孙的意思。 “你被多管闲事了,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阳寿别再让你给折腾没了,我能帮你一次,可帮不了第二次。”王一嘱咐。 “我知道师傅。假若他们把祠堂的位置重新修建道观,再种植松树便可避灾躲难,否则这村子三十年一小劫,六十年一大劫,一直折腾到全村俱灭。”我叹了口气,风水学先生就是这样,看到的东西却未必能做,因为如果做了就是泄露天机。但我与王一说便没事儿,名义上他可是我师傅,又有祖师爷护体。 离开了周家庄因为拿着尸体不方便坐火车,便把人骨收拾好捆成了一摞打车回到了沈阳。到了家后先给赵娜发短信报了个平安我便与王一直奔向了火葬场。当我推开馆主的办公室把刘长生的骨头一丢时,馆主脸都绿了说“大宝,咱们熟归熟,可你要毁尸灭迹的事儿我可不能帮你。” “陈叔,我大宝杀鸡都不敢哪还敢杀人啊,帮个忙,把这个炼了。”我说。 “那你在哪给带回来一堆人骨头?还放到我办公桌上,多不吉利。”他擦了擦汗,起身提了下裤腰带,故意躲远一点说“炼了倒是可以,你这儿有死亡证明么?”。 我摇摇头,这种非自然死亡,我上哪搞证明去?何况刘长生是一夜白骨。他又说“有家属签字么?” 我又摇头。不可否认,馆主这套嘴脸确实很欠揍。而且我发现身旁的王 一有点要坐不住的架势,随即赶忙站在他们中间,怕就怕王一一个电炮过去可就坏菜了。 事到如今只能智取了,随即我便说“陈叔,我是嘎哈的,你知道吧?” “在这儿替你爷爷顶岗的阴阳先生呗。”他像是看白痴一样看我,说实话爷爷办事这么多年,很让人信服,而阴阳先生这行年纪越老资格越好。像我这种年轻的,死者家属根本就不找,也造成我很少往这边跑来兼职。 “那啥,叔,你相信世界上有鬼不?”我故意说得极其神秘。 “放屁,老子干这行的,每天就把人送来送去,哪特么有鬼,别在这儿给我故弄玄虚,在哪搞到的骨头你给我埋哪去。我跟你爷爷老相识了,也不为难你,你也别给我添麻烦。”陈馆主敷衍着说。 我指人骨故意庄重的说“这骨头上有阴魂,不信你看。”我用手摸了下骨头,此刻那人骨竟然发出了亮光,吓得馆主“妈呀”一声躲在一边。 刚刚我在手里擦了银粉,这里光这么亮,很容易刺眼,蓝道里常用的小把戏而已。不过倒也真是把馆主忽悠住了。随后我开始胡说八道,什么房间里有鬼啊,又说压了馆主的霉运什么的。最后忽悠的陈馆主当着我的面儿打给了炼人炉的那边科室的电话。 临别时,王一还特意给了陈馆主一张符。出了大门他告诉我这叫加深下真实性。不过他倒是嘟囔着说“办公室又没人,打服他得了,省的麻烦。” 我无奈的说“师傅,您老人家让人揪着不放,你怎么不知道还手打人?” “那不一样,打完了我不得赔么!这个馆主我又不认识,打完了他去哪找我?”王一一本正经的说。 我又被他的一本正经打败了。他不认识,可我认识啊。何况陈馆主人不错,就是小气点而已,动了炉子不也得浪费燃气钱么?我倒是没想过付钱,自己赚点钱也不容易,能占点便宜就占点便宜。 与司炉工钱师傅打了声招呼,便把刘长生的骨头给化了。我不将他直接安葬在周家庄也是因为现在的野狗比较多,我们俩又没什么工具,真要是挖了坑埋下了他的尸骨最后被野狗挖了,我可真成了罪人了。 盯着熊熊的大火,心里确实很感慨,没成想与自己生死相对的人竟然是爷爷的徒弟,论着辈分他算是我师叔。恭敬的鞠了拱说“刘大哥,一路走好。” “没用,三魂都灭了,你和他说话也听不见。”王一在一旁叼着烟说。 “我说给自己听不行吗!”我反驳。 “做阴阳行当的人,怎么还自欺欺人上了。”他不屑的说。 由于失去了血肉,骨头很快就成了灰,在殡仪馆买了个骨灰盒,装好了刘长生后我们离开了殡仪馆。刚准备分开时,王一开口说“明天来找我拜师,做我茅山弟子。你爷爷当初只是传授你阴阳风水术,可前段时间他给我打过电话,想让我把剩下的道术再传授给你,自古茅山一脉选人极其严苛,因为融合了茅山术中融合乡土巫术和一些偏门法术,所以在所有道教的术法中我门中的‘茅山术’最为凌厉!学者必须在品格上要有绝对的保证,不然给奸人把我门中秘法给学去了,那岂不是贻害世人!”” 我听得有些发愣,原来是爷爷找过他,可爷爷为啥没告诉我?听王一的意思,学习奇门遁甲必须要有祖师爷庇护否则会遭受报应。而收徒却又是只有正统的掌门才可以。王一恰恰是茅山第107代掌门。 第三十八章 火居道士 之前王一让我当他徒弟是在大街上说的,加上我又等着来周家庄办事才学了个慧眼用来一技傍身。可没想到忽然变得这么正式,从心底上还是有点胆怯。毕竟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也不是童子了。万一要守戒不娶亲,那我岂不是断了老张头的后? “师傅,我是不是。。得当。。道士?您看我爷爷当初可是让我给老张头。。也就是您师伯传宗接代的,要是不给老张家和老李家弄出个一男半女。。。我也觉得对不住祖宗啊!”在我的印象里戒律逃不开酒色财气。这我可受不了。 王一奇怪的说“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道教的派别成千上万,只有全真教的倒是才会像是和尚一样,我就是上了全真教掌门的当了,不过我把他们的大印送回去了,辞了。” “不用当和尚?”我奇怪的问,当初看神雕侠侣,全真教可是一个女人没有。虽说尹志平强了小龙女,但那也是犯了戒的。 王一摇摇头给我解释,道教中茅山派与龙虎山的道士一样,都是火居道士,像寻常百姓一样,不忌讳这些。况且他还说了,入了门派当不当道士不还是我自己说了算么。这就让我不理解了,疑惑的问“那我当什么?” “你爷爷是干什么的?”他反问我。 “风水先生啊。”我有些发懵。 王一说“对,你也一样,当阴阳先生呗,只不过必须要授篆守戒,这样才不会受到五弊三缺的影响。”他又叹了口气说“我当初就是犯了戒才有了今日的报应,你爷爷也是怕你走上这条路。做这行的要是没有祖师爷庇护,早晚得玩完。” 我听得迷迷糊糊,反正能娶妻生子就行了。我又问了下我爷爷的近况。王一却好似很难启齿似的,这一下可吓坏我了。 “师傅,我爷爷怎么了!你可别吓我。”我声音都抖了。 “没事儿,你别乱想,他前些日子在长白山那边算出了自己有一个大劫,需要躲一躲,等躲过去了,他老头活过一百岁问题不大,所以才不能和你联系,不过你放心,时候到了我会告诉你去哪找他的。”王一说。 我还是不放心追着屁股问了好久,但人家告诉我了,问多了对我也不好。一切必须顺应天意。说实话我挺担心王一的阳寿的,我由于应了周家庄的天劫,损失的阳寿回来了。按照他的说法还会减掉一些,但问题不大。可他在那场战斗中用了“还阳术”,寿命到底影响多少还是未知。王一之前就对我说过,他算到了自己有个死劫,也不知是不是这次劫数。 分别 后王一给了一张符,让我冲一碗符水喝下驱尸毒。我打车去了赵娜家的小区,路上我也没给他打电话就合计着给他一个惊喜。到了门口已经半夜十二点了,可怎么敲门也是没人开。换做是任何一个男人在看到女朋友夜不归宿肯定也是受不了。随即我打了电话,通了却没人接。 心想他肯定又去泡吧了。和赵娜处了这么长时间,觉得她哪里都好,就是爱玩,还是特别爱玩那种。而我这个人比较喜欢静,曾经和她去过几次迪吧,灯红酒绿,到处迷乱着堕落的气息,虽说我那个时候没开慧眼,也能感受到角落的阴风。越是放纵的地方,越容易引起邪气入体,所以我也劝说赵娜不要再去。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打不通,心里有点郁闷合计下楼待着透透气。可刚站在楼下时,保安拎着手电跑过来,晃着我的眼质问“几单元几号的?” “我是这栋楼里赵娜的男朋友,我在等他。”我礼貌说,其实人家质问咱也很正常,深更半夜不睡觉站在楼道口,放谁看了不瞎合计。 “没赵娜这个人,别在楼道这儿吓人,一会儿谁晚上出来再让你吓到。咱们这儿是封闭式小区,你要是没卡就去大门外等着。”保安有点不客气的说。 我还想继续解释几句,来俩人一架,把我推搡着出了小区。气的我是一肚子火,对方关门时还有俩小保安交谈“你没检查检查他的包,看看偷没偷东西?” “不能,偷东西他还傻站着?早就跑了。估计是失恋了,别管他。” 这种有色的眼光让我很不舒服,我就是去周家庄折腾的狼狈点,手臂和肩膀也被小鬼抓的破烂,但也不至于拿我当小偷吧。越想心里越不得劲,坐在路边,内心里的一股子犟劲儿,我就不信她今天晚上不回来。 可一直等到了一点多电话还是没回。现在已非盛夏,夜里的风有点凉,但也吹的我心很凉。我一直认为赵娜是个好姑娘,她给我开铺子,带我逛街,让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爱情。我决定今天与她好好谈谈。 晚风呼呼的吹,保安室的等也换成了小灯,我在路边打着哈欠,忽然间一道阴风在我面前吹过。没错,是阴风,凉风只是让你感觉冷,但是阴风会让你瞬间浑身麻木到起鸡皮疙瘩(肯定有些人遇到过)。 连忙开了慧眼,又在包里取出了罗庚。指针飞速旋转,证明这里有阴魂飞过搅动了磁场。当指针摇晃在西北方向时,我拿起五帝钱便起身快速追过去。大半夜阴魂飘动,显然不会有好事。 就当我敢到了十字路口时,迎面刮 了风,角落的位置蹲着一个老太太正在烧纸。朋友们可以脑补下,寂静的街道路边,白发老人在烧纸钱是何等的诡异。 十字路口风大,呼呼的刮起时,见那纸钱飞的满天都是,我迎着风被灰刮得有些睁不开眼。但刚刚慧眼看的很清楚,老太太是个活人。 于是我走过去,蹲下身子开口说“大姨,这么晚来烧纸啊。” 北方人多数比较健谈,大姨见我大半夜出现非但没感觉什么奇怪,反倒是劝起我来了“小伙子,这么晚了赶紧回家,别让父母担心。” “没事儿大姨,我在外打工的。”我岔开话题,又说“看您年纪这么大了,怎么大半夜来这儿烧纸啊。” 老太太叹了口气。她说自己是来给姑娘烧纸的,去年他女儿就在这儿出车祸压死的,今天又是孩子的忌日,她想给烧点钱,但城里管的严平时不让烧,于是想等到十点多来,可老人年纪大了,一不小心睡过了头。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有谱了,车祸死的人多为横死,死后飘荡不入轮回。每年都会在特定的时间来到当初事发现场,家人这时给烧些纸除了祭奠亡灵外,也是想让亲人手里有些钱不至于受到孤魂野鬼的欺负。 我看了眼表说“大姨,都第二天了,早点回去睡吧。” “这么晚了?”老太太还有点不相信,接着就开始自责说自己今年烧晚了。我在一旁劝说着忽然,在老太太的身后浮现了一红衣年轻女子。我开了慧眼能够看到对方的长相穿着。此刻女子穿的是一身红色连衣裙,高跟鞋,模样很漂亮。 女鬼身上有着怨气。大多数横死的人都会存在怨气,但天有天道,鬼怪是不敢与人接触太近的。此刻我发现这年轻女鬼竟然趴在她妈的背上,心里确实也震惊不少,俗话说,夜里鬼搭肩,喊你三声名,答应一声阳火灭一盏,答应三声则命丧黄泉。可鬼终归是人变得,对于家中的亲人并不会有很大的怨气。 就好像谁谁梦见死去的亲属了,逝去先人回来看孙子孙女了,导致小孩子闹邪病好不了,家人只要烧香叨咕几句就能好。但老太太身后的女鬼却怨气极大。刚刚那股子阴风,显然就是面前的女鬼所带。我觉得她们母女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儿。 等我对视那女鬼时,她也好像知道我发现了她。我现在阳寿恢复,20多岁小伙子火力正旺,只要我和老太太在一起,她就无可奈何。茅山术志上所写,孤魂野鬼多半是有心愿未了,除了一些蒙受巨大冤屈葬在阴邪地成煞的怨鬼外,多数的阴魂并不可怕。 此刻那女子表情狰狞,死亡后阴魂会被生前的怨气迷失了原有的本性。那女鬼将头凑到老太太的耳边,见她口型像是再说什么。立刻我面前的银发老太太激动的泪流满面“哎,妈在这儿,孩子你在哪?在哪啊?” 这一声答应,可坏了菜了。老太太的右肩阳火瞬间被灭。眼瞅着她隐堂缠绕了一道黑气。随即我立刻走向老太太身前,一把抱住她的双肩,又左手在青囊取出朱砂笔,趁老太太不注意,在其身上画了一道“锁阳符”,这是防止夜里看坟被鬼吹灯准备的。 说到这儿咱得说个题外话了,怨鬼和怨气是两回事,好比女人堕胎,这是剥夺他人轮回转世的权利,若是怨气过重,会划为黑气附着在男女身上。人身上最多可以承受三道黑气。超过了就会耗人元气,这就好像你看到一些上了年纪的男女,他们检查起来身体各个零部件均没什么大问题,可就是身体不好。这种情况就要考虑考虑年轻时种下了什么因果。不过的有的善婴会不记恨,要是碰到难缠的,过了五十岁便会折腾你。 第三十九章 女鬼心愿 书接前文,上回说到这个打胎产生黑气的事儿我得多说几句。产生黑气最直接的是两种,一是不孝,二是打胎。诸位看官谨记在心,如果已经发生过这些事,记得多做善事,时间久了,自然会一善辟百邪。 还是先说正事,且说用朱砂笔画下了锁阳符后,女鬼顿时退了十几步,望向我一脸的悲愤。我也不想得罪这些孤魂野鬼,打鬼的方法有很多种,例如我手里的五帝钱一丢,或者麒麟风铃一摇,这女鬼很容易就会被重创。可咱不能那么做,是非黑白,还得问个清楚才对。 十字路口的风很大,刚刚阴魂的行为让头顶上的路灯电流“滋滋”的作响,四周野猫乱跳,老太太盆里的纸钱也被风吹散了一片。老太太感觉不对劲了,瞪着眼紧张的看着我说“小伙子,你刚刚在我后背上画的是什么?我听到的是我女儿么?” 女鬼阴魂不断的围着我们飘荡,又怕我伤她,还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我劝慰老太太说“大姨啊,没事儿,是你姑娘来了,她刚刚和我说她想你了,不瞒您说,我是个阴阳先生。现在能和我说说您女儿么?” “回来了?”老太太立刻激动的眼泪直流,接着他站在十字路口左顾右盼,声音嘶哑的喊“秀啊,秀你出来见见妈妈啊,妈错了,妈再也不逼你了。妈一年的时间老了20岁,每一天都在自责,秀啊。妈错了,妈真的错了。”老太太跪在地上大哭不止。 我这才知道原来银发的老太太今年还不到50岁,可模样却不亚于八十岁高龄。昏暗的路灯下,她像个疯子一样跪在路边哭嚎,那声音听起来让人心碎,见到此处我不由想象到当初父母惨死车轮下,我奔跑到医院的场景,同样也是这般悲泣。人世间最大的痛苦以我的理解正是与最亲的人死别。 女鬼试探着一点点靠近我,我注意她面容姣好,五官端正,要比现在的蛇精脸好看一百倍。但面对阴魂,第一忌讳的是不能有胆怯,第二是不能有同情。我走阴宅也走过几趟,对于一些阴魂并不胆怯,何况又钻研茅山术志多日。 我神色严厉怒斥“死后不入黄泉,留在人间祸害生母,我倒要向阴差问个清楚,你这样的阴魂到底该怎么惩罚。” “大师饶命啊,我也是有苦衷啊。”阴魂吓得连忙跪地。我知道自己算是唬住对方了,阴魂野鬼留在世间是要受到阳火之苦的,除非躲在养阴地,可养阴地岂是那么好找的?所以大多数阴魂非对世界有着莫大的留恋都不会停留在阳间。并且阴魂害人可是阴间大忌,是要被阴差惩罚的。我把自己说成能过 界的阴阳先生,真要是去地府告状,那她可彻底完了。 老太太在十字路回身疯跑向我“你看到我女儿了?小师傅你告诉我,我女儿到底在哪啊?”她又一次跪下大哭“孩子,是妈对不起你。” 大半夜的这么闹下去也不好,万一被过路的司机看到,有人报了警我也解释不清楚。何况老太太确实是真心实意的道歉。我将他掺起“大姨,咱们那边说。”随后我又对女鬼厉声说“你也过来,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既然被我撞见了,就不能不管。” 拉着老太太到了路边,她一直追问我她女儿的情况,我让他闭嘴。面对女子阴魂,我让她把事情说清楚。原来女孩儿确实是枉死的,只不过死的确实很让人遗憾。 女孩儿叫殷绣绣家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八岁的时候父母离异,她妈妈为了孩子不受委屈,一辈子没嫁人,含辛茹苦把她抚养成人。而绣绣也确实争气,长大头非但人漂亮,还是位地地道道的才女,学的播音主持专业,又考上了电视台。 本来这么个人中龙凤算得上是年轻有为,不亚于模特的身高和样貌,身边的追求者简直能装上三个辆火车皮,其中不乏富家公子,律师,医生等商界政界精英。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绣绣竟然选择了大学时代的男朋友,而这个男朋友竟然在大二那年去西藏支教了两年,绣绣竟然也一直等了他两年! 可绣绣她妈的全部心血都在孩子身上,年轻时离异留下来的阴影造成了她母亲对待爱情观的扭曲,非要让孩子嫁给那些所谓的精英和富家公子。于是乎一场家庭悲剧的就这样诞生了。她妈天天以泪洗面,要不就是以死相逼,非要逼黄了他们情侣,她认为爱情有一天在退却了激情后将会一文不值,那个时候绣绣年老色衰,还在为房子和家庭奔波。 更何况贫贱夫妻百日哀,她妈说破天也不同意,一场长期的战争打响了。最后绣绣离家出走,最后因为无法登记便回家偷户口本,与男友约定第二天上午去民政局领证。而那天也是选在她男友的生日。可就在偷完户口本早上离家那天,被她妈发现了。母亲于是在后面追赶,年轻绣绣拼命的奔跑,当到了十字路口时,被那行驶而过的汽车夺走了年轻的生命。 绣绣的阴魂冲着她母亲哭嚎着“都是因为你我才失约的,到现在找到不他,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李博,可是你为什么阻拦我,为什么。李博不见了,我当不成她的妻子,死不瞑目。” 阴魂的咆哮在普通人的面前,就好似吹着的凉风,有时候会忽然让你感 觉汗毛一竖起,脖颈微凉却有不知为何。此刻的殷老太也是这样,她缩着脖子问我她女儿在哪。 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算明白了。绣绣的执念太深,因为那天是他们领证的日子,这件事儿没完成她心里会一直惦记着,怨心不解,入不了轮回,只能每日在阳间受苦,直到现在她将所有的怨愤转移到了母亲身上。 “你的事儿我知道了。”说着我缓缓的解开青囊,把五帝钱等一些至阳之物,接着把青囊敞开说“进来吧,只要你不轮回转世她便是你的母亲,为人子女孝道为先。” 绣绣有些难以置信的说“你要帮我?” “没错,你心里有执念,我带你去见你男朋友李博去当她的妻子。”我说的很认真,像我所做的事儿,应该就是爷爷说的积阴德。而且茅山术志上所讲,婚姻为大喜之日,也是人着一辈子阳气最足的日子,凡是结婚前夕的死去的女子,均比寻常阴魂怨念更深,如果不及时化解这份怨念,他迟早还是要去害人的。 “谢谢大师。”绣绣感激的嘤嘤哭泣,最后一道虚影进入了青囊。青囊不知是何材质,非阴非阳,放置于内的物品,不腐蚀不损害,而且还隔潮隔热,阴魂躲在里面可免受阳火之苦。 做完了一切后,我把事情简单和她母亲说了一遍,大体上便是他女儿无法投胎为人,必须要见到那个李博。殷老太太得知女儿这样受苦,早就悔的肠子青了,一年老了近20岁,这种罪可想而知了,而且我断定殷老太也就最多再活五年,这一年她熬掉了自己所有的心血。 这么一折腾我也没工夫去找赵娜了,自己便先回到家中休息。第二天一大早,我便与殷绣绣沟通,按照他给我的电话拨打给了李博。电话打过去后,李博那边的声音非常的嘈杂。 “喂!你哪位?”他大喊。 “你好,我是绣绣姐的表弟,我想见见您。”我直接开门见山,毕竟俩人以前感情那么好。 对方在电话沉默了半晌,他让我稍等一下。不一会儿四周听起来安静了许多,李博声音低沉的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儿么?我今天结婚,确实不方便。” 结婚?我心里吃了一惊,这也太快了。听殷老太说,绣绣才死了一周年。心里隐隐的替绣绣觉得不值,但嘴上却不显露的说“大哥,没事儿的,我就见你一面,三分钟就好。我也是听我姐姐朋友说您要结婚,但毕竟我姐姐当初那么爱你,我也不是想打扰你,给你一些东西,给完了就走。” “这样啊。”男子长长叹了口气, 觉得他好像很纠结。于是我就问“怎么了哥?有问题么?” “没,没什么问题。那你可快点来,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地址在万豪酒店。”李博说。 撩了电话我便打车去往了万豪,按照东北的仪式时间,多数上午会在举行婚礼。听他的意思好像是十点二十八的场。不过距离不是特别远,我出门打车,有个20分钟也就到了。具体事情我没告诉绣绣,主要也是怕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不过必须要在李博结婚之前见面,否则一旦俩人结完了婚,喜字当头,阴魂是无法近身的。绣绣若是知道了李博结婚了,肯定会更加怨愤,到时候我除了用纯阳物灭了她外已无它法。可随意灭阴魂是要受报应的,而且绣绣能找到李博也是我给带来的,一旦有活人死了,一切又将还是我的冤孽。 为了不让自己陷入两难,我不敢怠慢的出门打车。解决很容易,只要李博亲口答应娶了绣绣,让她吐了胸中的怨气一切就将万事大吉。可打车时好巧不巧的竟然路上赶上了车祸堵车。本来20分钟的路程竟然开了一个多小时还不到,这一下可急坏了我。。。要是仪式举行了,我可真又惹了一身骚。。。 第四十章 婚礼现场 流传至今不管是阴阳先生还是茅山道士,各个都是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放现在话讲就是爱管闲事。但实际上阴阳行当里讲究个顺应天命,修个机缘来世。看到了不平之事就应该管一管,而我帮着阴魂了结心愿也是因为如此。正所谓 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路走中央。 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在此抨击那些冷漠观望的路人甲路人乙。】 书归正传,这距离婚礼仪式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我也不由的心乱如麻,殷绣绣是因痴而滞留阳间,由痴入怨可是会害人匪浅的。不由的催了下司机“师傅,还有多久能到?“ “小伙子我比你急啊,现在沈阳城里不堵车的时候少,堵这么久也耽误我少拉活啊。你说现在的人,随便花钱买个驾驶证就往道上开,肇事了不管严重不严重就得找保险公司拍照,然后得堵着交通谁也过不去,满大马路上的老百姓都等着帮祖宗。有一次我在二环桥堵车,俩车剐掉点漆面,100块钱解决的问题,竟然堵了特么的两个小时。” 听着司机的抱怨我心都凉了,要是真来不及了,我只能给王一打电话让他帮着超度下了,至于过不过“仙桥”这就不是我能搞的定的了。东北人好客,司机多数比较健谈,他打开了话匣子跟我叨咕着生活的艰辛,抱怨着社会的不平。 (仙桥,用红砖瓦片搭建或者扎纸先生扎的小仙桥,意思就是奈何桥,过了代表魂归阴间,有的不过,则是心愿为了滞留人间。) 可我哪有心思听啊,于是就说“师傅,我这着急参加婚礼,能有别的办法快点么?”指着路边的岔路“在这儿能过去么?” “违章怎么办,不行不行,等吧估计四五十分钟咋也过去了。”司机说。 我一咬牙在兜里拿出了五百块钱放在操作台,急切的说“师傅我是真着急,10点28之前帮我赶到万豪,这钱违章应该够了。”见司机还有些纠结,我又加点料胡说道“行不,求您了师傅,今天我前女友结婚,当初毕竟有过一段曾经,今天这场合我得去祝福人家啊,求您了,帮帮忙吧。” 司机眉毛一挑“行啊兄弟,够爷们。”他立刻对我换了副脸色表现的很支持,当即一拍方向盘“这事儿大哥得支持你。老爷们做事就得这样坦荡,分手怎么了?大家还能做朋友嘛。你等着,这钱大哥不要了,给我把违章报了就行。” 司机也确实够敞亮,一个掉头直奔向岔路口,跨过了马路牙子到了另外的小胡同,一 路上车速如飞。后来我都劝师傅慢点,但人家说了,这条路没有比他更熟的,哪里拍照他心里最明白。 畅行无阻的到了万豪大酒店外,看着上面挂着的彩虹门,我拿着青囊就下了车。司机师傅还喊了我一嗓子,对我竖起大拇指“小伙子,记得多敬新郎几杯酒,大家以后好朋友!” 回身谢过了师傅是快速往酒店跑。刚进门就被两名服务员拦住“先生你好。” “参加婚礼的。”我赶忙推开了服务员直奔向了大厅。可那服务员一直在我身后追赶,等我推开大门时懵了。只见大厅的正中央坐着一名八十的的老头,台下一片欢腾。巨大的横幅上写着“祝张文彬老人八十大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那服务员气喘吁吁的说“先生先生,婚礼在二楼。” 额头上的冷汗开始流下,服务员虽说一直跟着我,但此刻婚礼进行曲已经播放了。一旦礼成了,就什么都来不及了。我先急忙跑回大堂,刚刚进门发现酒店种了七盆桑树布景。这显然是找阴阳先生做的“招财局”。桑树是五阴树的一种,不可放在住宅,但能防止在人气多,或者公司来招财。 我取出拿出桃核放置于盆栽中,并且每盆里面取出一点泥土。按照七星方位落土,每一次落下一点。口中默念“天地玄宗,万气根本,造化阴阳,包罗天地,视之不见,听之不闻,阴盛阳衰,道法自然,吾奉太上老君如律令,暂封阳气,呔!” 一瞬间整间酒店的冷气仿佛开到了最大,大堂内路人或是服务员均打了个冷颤。所有人肩膀上的三把阳火均被蒙上了一层白霜。路过身边的服务员叨咕“把冷气关小点,太冷了。” 我所用的是风水阵斋志中,布阴局所用的口诀,万物皆有阴阳二气调和不断,锁住一气,可让另一气急速增长。此法目的是为了锁住一些炎阳地(也称为阳绝地)所用。 “先生,你在干什么?婚礼在二楼。”服务员疑惑的说。可我顾不得那服务员诧异的眼神,连忙把青囊打开,一道阴风呼出。殷绣绣飘在我的面前。 “殷绣绣,你已经魂入地府,与那李博缘分已尽。但本天师念你可怜,今日帮你了结心中痴念,我帮你上女主人身,不可多言,了结心愿便可。倘若不然,我一定将你打的魂飞魄散。” 我连威胁带恐吓的,那殷绣绣跪地拜我并且保证了了结心愿便会走。鬼有穿墙术,我爬上楼梯会来不及,只能让殷绣绣先去。这时旁边的服务员“妈呀”一声尖叫,吓昏了过去。 禁了 酒店的阳气,可以短时间让殷绣绣不至于刚一上身就被新娘的阳火灼伤。我又连忙赶到了二楼,阴魂性情多变,不盯着点也怕绣绣做错事。推开大堂的门时,赶上司仪激情昂扬的朗着套词说“如果说爱情是美丽的鲜花,那么婚姻则是甜蜜的果实,如果说爱情是初春的小雨,那么婚姻便是雨后灿烂的阳光。在这样一个美妙的季节里,一对真心相恋的爱人,从相识、相知、到相恋,走过了一段浪漫的爱的旅程,下面新郎去迎接你的太阳吧!” 灯光闪烁不断,聚光灯打在新娘的身上。我躲在人群最角落的位置,以慧眼观察着殷绣绣,刚刚阳气太盛以至于他没能上身。刚刚阳气在极短的时间被锁,导致了酒店的音响出了问题,这才算是给绣绣争取了时间。 总算还来得及,在婚礼进行曲开始之际,殷绣绣看向我,在空中对我跪拜磕头。我对她一挥手示意她可以上身了。此时我已经我手里不断把玩着一片绿叶,这也是阵眼所在。倘若殷绣绣一旦有害人的心思,我便可以立刻破了阵法,让阳气瞬间回体。 眼看着殷绣绣入了新娘的身,只见新娘身体微微一抖,眼神便不对了。恰巧这时的李博手捧鲜花单膝跪地“亲爱的,嫁给我好不好!” 新娘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博,忽然间她的眼泪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流。嚎啕的大哭声让一些感性的少女也不禁为他们的爱情落泪。紧接着新娘可能用的是这辈子最嘹亮的嗓音喊下了那三个字“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做你的妻子。” 四周掌声响起时,主持人也是一脸尴尬,不过他反应很快,继续说“此刻是多么感动的场景,这三个我愿意包含了新娘从懵懂的少女走向成熟,将自己的幸福托福给眼前的信任感。让我们以最最热烈的掌声,欢迎这对新人登台。” 四下的亲朋好友也是议论纷纷,我在一旁听的很清楚,说什么的都有“李博找了个好媳妇,真感人。” “我姐啥时候这么煽情,不对劲啊,前天还叨咕说后悔了呢。”我身旁一个年轻男子对身边人嘀咕着。 灯光聚焦,新娘哭成了泪人。新郎也是一脸的不自然,可不管怎么样,婚礼已经举行了。主持人继续说“新娘稳定下情绪啊,听新郎今天给新娘准备了一份礼物。” 李博有些慌乱的在兜里拿出了戒指,缓缓的抓起了新娘的手“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我爱你。” 在戒指穿过无名指的刹那,新娘又一次痛哭,眼泪不停的流,眼角的眼线已经哭花,可她还是无法控制住情绪。主持人 继续说“李博先生,在你面前的是端庄美丽、温柔贤淑的刘梦瑶小姐,当年华逝去,当她青春不在,容颜凋零,你愿意一辈子爱她,呵护她,你愿意么?” “我愿意。”李博说。 主持人又说“那美丽的新娘,将来不论贫穷和富贵,健康与疾病,你都将忠于他,支持他,帮助他,鼓励他,一生一世直到永远,你愿意么?” “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新娘继续痛哭。 婚礼仪式算是结束,下面该有请父母登台,可就在这一瞬间,新娘居然不走了。好在主持人临阵不乱,说“你们看,新娘已经被幸福的场面感动的无法控制,咱们给她一些掌声的鼓励好不好?” 掌声雷动,我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果然主持人又问“帅气的新郎,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时候吗?还不拥抱你的新娘?” 当李博刚要上前时,新娘忽然大声的喊“我爱你李博,我好爱好爱你!”大家的目光被齐刷刷的吸引。新娘激动的片刻后,瞬间变成了面无表情。 宾客们都不说话,疑惑的看着新娘,又过了半分钟,新娘流出眼泪,看了看四周说“我做梦都想嫁给你,我这辈子非你不嫁。” 而当宾客起哄的时候,新娘又哭着说“可是。。我真的不想死,为什么我会这样,为什么老天爷会这么不公平,为什么领证那天会有车撞我。” 这句话一说出来,大厅中全都哗然了,所有人都傻了眼,新郎和双方父母更是表情惊愕,只有我心里很清楚。李博也惊呼的喊“你是绣绣?”忽然间他也大哭。 宾客瞬间炸开了锅,而新娘痛哭流涕的继续说“为什么我还死了不到一年你会结婚,为什么不等我。”新娘的父母也傻了眼,有人上前拉新娘,见到此状,我知道事情已经结束了,深吸了口气,将手里的叶子一揉。一道灰气被阳火灼的飞起,乱窜时被我布下五帝钱牢牢的困住。 第四十一章 因为爱情 婚礼现场炸了锅,刚刚绣绣的阴魂被阳火灼的乱窜,好在婚礼现场是拉上了窗帘,否则以烈日灼烧,那绣绣可就真的完了。新娘瘫软的倒在地上,她没什么大碍,属于短时间的阴气入体,休息个几天便没事儿了。 可新娘的父母很急,呜呜吵吵下带人扛着新娘就出了酒店大门直奔向了医院。就当所有的人为刚刚新娘的事情议论纷纷时,绣绣就站在我面前不足五米的地方。我走过去,叹了口气说“好了,殷绣绣你心愿已了,是时候该上路了。” “大师,我不甘心,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会死。为什么他会结婚。”殷绣绣凄凄哭泣。 五帝钱可攻可打,镇宅化煞,对付这种阴魂野鬼就像是冲锋枪对上老百姓。可我不能这么做,眼前的殷绣绣只是不甘心而已,我让她先别急等我一会儿。趁着乱,我跑到了台前,拉住已经呆滞的李博下了台。到人群后事,我说“我说你听,我是阴阳先生,殷绣绣被痴念所困,不入轮回。你帮她了了心愿,解释清楚便可。” 此刻李博只剩下痴傻的点头了,刚刚的一幕已经再清楚不过,殷绣绣的灵魂回来了。李博神色慌的问我“师傅,绣绣在哪?我怎么才能和她沟通,告诉她,我是爱她的。” 我让他别急,把他带到了绣绣灵魂的角落,拿起那被我揉碎了的叶子。“把这个含住。”李博照办后,我又拿出柳树叶泡水让他擦拭双眼。片刻后,李博愣住了,声音哽咽的说“绣绣是你么绣绣?” 殷绣绣哭着说“为什么我刚去世一年你就结婚,李博我真的不甘心,那天咱们说好了一辈子不分开,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啊。” 李博哭着就要上前,不过被我拦住。让他不要过铜钱,否则很容易冲了绣绣,我在一旁观望着,一人一鬼哽咽着相互对望,只不过一边有眼泪,另外一边没有罢了。 李博一边哭一边说“我那天在民政局外等了你整整一天一宿,后来才知道你去世了。我真的恨不得与你一起去死,可是我不能啊。我死了我父母怎么办,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负了你。” “那你说,为什么你要和她结婚。”绣绣质问。 博咬咬牙环顾下四周。此刻那些宾客们也发现了李博的不同寻常,人群将我们围住,绣绣的疯了似的质问李博,见他表情纠结,我叹了口气凑过去说“必须告诉她实话,否则她化解不了怨气,将会一辈子缠着你。” 听完我的话,李博一咬牙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说“绣绣,我也不 想这样,可是我没办法。你死后我也伤心了好久,可是生活还得继续,我爸妈在老家等着我来养,恰巧刘梦瑶说喜欢我,她又是董事长的女儿,我就算放不下你,可你已经去世了。” 怨魂就是这样,他们的心里执念非常的重,如果你告诉了他们想知道的事儿,那自然就万事大吉,可人鬼殊途,没有特殊手段是无法与鬼魂沟通。人的阳火又是阴魂的克星,鬼魂为了能让你知道他想说的事儿,就必须要折腾你浑身难受,以至于三把火微弱,这就是传说中的“撞客”。 殷绣绣在得到了答案后,身体渐渐的开始虚化。忽然她继续问“你爱我吗?” “爱,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李博哭着说。 这种单方面的对话,不知谁尖叫了一声,这下让酒店彻底乱了,宾客都往门口跑,还有被挤倒的,桌椅倾斜,混乱不堪。我好不容易躲到了墙边没被挤走。直到大厅只剩下李博和绣绣的时。绣绣的虚影缓缓的升空,她对着李博挥挥手“我也爱你,李博我知道自己的答案了,爱上你我不后悔,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想做你的老婆。现在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了,再见了。” 有的服务员拉开了窗帘,阳光射入时,我眼看着殷绣绣的灵魂消散在空中。那李博蹲在地上哭了好一会儿。碰了下李博,我继续说“别演了,她彻底入了地府了。” “真的啊师傅?刚刚可吓死我了,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一见到她心里的秘密都忍不住的说出来了,她以后不会缠着我吧?”李博此刻仿佛变了个人,神色紧张的问我。 “不会了,过了奈何桥阳间的事儿就与她不再相干。不过人在做,天在看,你好自为之吧。当初殷绣绣死后,你如果在她的忌日去看她,或许没那么多事儿了,人生几十年,何必机关算尽,我不说破不代表我不知道。”我说。 李博尴尬的挠挠头对我笑笑。此刻他能骗得了死去的绣绣却骗不了我。自我白天给他打电话的态度来看,李博一直在回避着与绣绣有关的事儿,何况亲爱的人死后一年未曾去拜见过,换在哪也说不过去。 他老婆肚子已经有些遮不住了,按照我给他相面,这李博三十得子。短短一年时间孩子至少六个月,他的下段恋情进展的也未免太快了一些。 “大师。。我,那我太太没事儿吧?”李博试探着问。 我摇摇头,告诉他像这种阴魂上身,只要不是长期滞留体内或者有着很大的仇怨,一般问题不会太大,休养几日就能好。说罢我就要走,对于这种人前一 套,背后一套的人,我向来都比较抵触。 可那李博又追了上来“大师大师。。能不能帮个忙。”他拦住我。我问他帮什么?李博支支吾吾的说“您看,刚刚那么多的宾客在那儿看着呢,我说了那么多的胡言乱语为了就是安抚住绣绣的心,现在绣绣走了,你能不能帮我去澄清下,就说我撞了邪,说的都是假话。” “你特么有没有良心!”我有些生气了。 “大师您看您又激动,我那老婆是我废了好大的劲儿才追来的,他爸爸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几千万的身价啊。”李博仿佛变了个人,眼神也变得极其火热“您帮帮我,解释通了,我给您20万还不行吗。只要和刘梦瑶结婚,她带给我的金钱和地位是我这辈子也达不到的。我承认我爱绣绣,可是绣绣已经死了。我还这么年轻总不能学梁山伯与祝英台随她去了吧?” 话是这么说,可李博的做法让我感觉特别的不舒服。是啊,人这辈子都逃不开功名利禄,就连我也何尝不是为了易斋而奔波,希望着有一天能够多多的赚钱站到赵娜的那种生活的高度。面对她我不再仰望,而是能够勇于担当,做一个男人该做的事儿。 事实上,这20万也让我心动了。李博继续说“师傅,我这人吧话糙理不糙,你说我辛辛苦苦一辈子,又去西藏锻炼了两年为了是什么?不就是个钱和地位么。可走错了那一步导致了我现在生活的被动,当初和绣绣在一起我确实很喜欢她,她漂亮,工作又好,假如那天要不是她出事了,我真的会与她结婚。但现在绣绣死了,我还得继续生活啊。您就帮帮忙,当发发善心结个善缘,我看您今年也就20出头,换句话说,谁会和钱过意不去啊,对不?” 我承认心动了,自己20多岁了,还什么都没有。易斋虽然气派可那是赵娜的。不管再怎么讨厌李博这个人,但就像他所说,绣绣已经彻底的走了。我内心中纠结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被金钱所击倒。不过我与李博谈了个条件,就是我不说假话,一切都是实事求是的说,至于他怎么编是他的事儿。 李博自然是一口答应。现在的万豪早就乱了一团,没有丝毫阻碍的我们出了酒店。“师傅,你等会儿我去取车。”他恭敬的说。 我点点头,三分钟过后,一辆白色的宝马z4跑车缓缓的开过来。他对我摆摆手。上了李博的车直奔向了医院。这一路他的电话就没断过,不停的给家里打电话解释,老丈人打完了打丈母娘的。哭哭啼啼的就像个大姑娘似的。不过还别说,那老两口真就被他忽悠住了,这也真 应了那句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老话。 挂了电话后他晃了晃手机叼着烟极其潇洒的说“师傅,25岁以前,我认为这天都是我的,自己将来就是国家领导人的苗子,可工作了几年我发现了,改变命运还得靠婚姻。” 我没爱理他,可李博却神气上了,他拍拍方向盘“看看我这车。”又拍拍胳膊“看看我这表,都是牌子的,所以说师傅,您也是有本事的人,咱们做个朋友,我认识很多富二代,那帮傻缺很好骗的。” 我不耐烦的说“好好开车吧。你这种方法在人体风水中称为借运,可你要知道,借来的东西,早晚有一天是要还的。” 李博笑笑没接我的话,我知道他很怕我,所以才会故意跟我显富,这就好比人与人之间,你在某方面不如人家的时候,总会把你自己强的一面展露出去,由此也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 和他一起到了医院,见到了刘梦瑶的家属。我在把事情简单的讲解了一遍后,对方家属倒也开明,啥话没说的给我拿了两千块钱。我也给他们提出让新娘带玉的建议。玉能快速过滤人体邪气转运,不过得是好玉,石子虽然有这种功效但绝对没有玉石要好。离开病房时是李博送的我。 我们互换了电话号码。他说“大师,我是真心实意想跟您做朋友。钱我过阵儿给你打过去。您先忙。” 没办法,钱这个东西确实是化解不良印象的最好手段。拿着钱我出了病房,可刚走到大厅时,急诊大夫推着车疯了似的跑进来,边跑边喊“快准备手术,这种寄生虫病例我以前从没见过。病人肚子里向外爬蜘蛛幼虫,护士你赶快通知主任让他来,病人是名孕妇,他要不来我们谁也搞不定。” 顿时我感觉到了脊柱一凉,因为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它正是风水害人所造成的气场紊乱。当我追到推车近前时,那上面躺着的女子让我心脏一搐,因为那人正是赵娜的继母,李倩! 第四十二章 蛇蝎美人 1 "急诊科里的护士忙成了一团,最前面的两名护士驱赶着人群开路。我眼睁睁目送着李倩被推了进了手术室。 怎么会这样?孕妇一般身上都会有天佑,也就是说三把阳火之外有多了一把火。这火可以辟百邪,好比你何曾听过孕妇撞邪?哪怕一些交通事故,也有很多孕妇逢凶化吉,这也是印证了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一种现象。 刚刚李倩分明是一种生气全无的表现,外人可能不懂,在慧眼下可看到人体生气,健康的人阳火旺盛,隐堂黄红;运势大胜的人隐堂发亮。而人体生气全无多有三种表现,第一种隐堂发灰,此为阴魂上身;第二种是隐堂发绿,这是撞了修炼成精的畜生(常仙,黄仙等等地仙);第三种是发黑,自身寿元将近。 三种之外还有一种例外,那便是利用风水可以隔绝人的生气,让死气滋生。最多不过三五日便可见效。那李倩正值青春,自然不可能阳寿将尽,她腹部跑出的蜘蛛幼虫,我不禁的联想到了那日我教给赵娜的方法。 医院的急诊长廊里乱做了一团,周围人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我神色恍惚的站在原地。听见有一名护士议论说“肯定又是吃麻辣小龙虾吃的,要不然就是吃野味的寄生虫。” 另外一人又说“对啊对啊,不过真奇怪,幼虫看起来很像蜘蛛呢?蜘蛛也大补么?我怎么没听说过。” 腹生蜘蛛,死气入体,夺生夺命。这一次我并没有给赵娜打电话,她李倩虽然人不怎么样,但与我无冤无仇,倘若真是死在我的无心之下,那我也逃不干系。自从我学习风水的那一天开始,爷爷便教导我做人要行得正走得直,绝对不允许用风水害人性命。 我走到急诊科手术室外,空荡荡的长廊就我一个人在那站立不动,手术室的另外一端,隔着好几道门便能听见那李倩的惨嚎声,闭上眼,心里的负罪感油然而生。此时,一年轻的大夫跑出来召唤着不远处的护士急切的说“主任怎么还没来?病人羊水破了,大出血,腹腔中发现大量寄生虫,现在必须马上手术,联系上家属了么?” “郝医生,病人电话是上了锁的打不开啊。”护士也有些着急。 “你不会打紧急呼叫给110,然后让那边帮忙查一下么!快点去办。”青年医生显得非常着急。 由于我距离急诊室的急诊室大门比较近。医生和护士也注意到了我,二人同时看向我问“你是干什么的?” 脑子飞速的转动,李倩身体的诡异各个方面都在给我透露着风 水的可怕。事情若是因我而起,便不能不管,随即我边说“我想知道病人是不是叫李倩?” “你认识?”医生面容一喜。 我点头说自己是李倩的同事,虽说我年纪可能偏小点,但长得倒是很老,但愿他不要问太多。不过还是我多虑了,医生竟然一句话没问,把一沓文件递给我“既然你们都认识那就好办了,把字签了吧。要不是规定是医生不允许代签我就签了。没你啥责任,我们正常抢救,如果无效的话会给你开证明的,你就放心签。”医生怕我不签又说了一堆我作证什么的。 我倒是没那么多事,只是我想了想说“我想进去再看看,万一不是呢?现在你再去联系病人家属已经来不及了,让我进去吧。” 在我的坚持下年轻的医生便把我拉进了手术室,他嘱咐我不要乱说也不要乱动。从他言语上来听,此人应该是刚毕业,完全一腔热血的救死扶伤,丝毫不存在现在多数医院医生的那种世俗气。事实上医生本来就是一个神圣的职业,他们扮演着神明的角色,没有一个医生在面对病人时,会先考虑着赚钱。这是职业本能。只不过随着年纪的增长,个别人的心被污了而已。 又扯远了,且说我换好了衣服跟着郝医生进了病房,四周围着一圈医护人员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听护士们说已经通知产科的大夫来了。李倩被打了强心针,虽然痛苦的嘶吼但却虚弱了很多。鲜血与羊水的混合物洒满了手术台,一位年长的大夫在哪里忙着接生。 就当大门推开,主刀医生进入病房的一刻我叹了口气,一道黑气自百会穴呼出,代表着魂魄离体,李倩母子均亡。我手脚发凉,内心发冷,一条鲜活的人命就这样死在我面前。符威也好,刘长生也罢,他们均是奇人术士,为了心中的怨念不惜以性命作为赌注,对于这种人,他们本来就知道自己会死却还会如此选择,所以我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负罪感。 可那李倩只是一普通的女子,脊柱的位置丝丝的冒着凉风,忽然听见产科大夫喊“孩子出来了。”紧接着大夫又喊“天呐,怎么会这样!” 我的目光也被吸引,只见李倩腹中的婴儿没有五官,大夫彻底取出来后我注意婴孩有四只手三只脚是,是个畸形儿。并且刚出生便咽了气。 悄悄的退了出去,心里已经翻了天。事实证明这就是阴气太大导致的后果。而当我刚推开急诊室门便看到有一年轻男子在外急切的说“大夫,我女朋友怎么样?” 仔细打量面前的青年,大高个,模样俊朗,比赵志勇精神百 倍。我说“咱们去那边说。”指了指走廊尽头。 简单聊了几句知道男子叫方少宇,是个健身教练。把他叫到了厕所,我将口罩摘掉,对方急切的问“我女朋友到底怎么样啊?” “把事情详细和我说说吧,你女朋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患上寄生虫?”我问。我穿的是手术服,他倒是没怀疑我的身份。 在我的旁敲侧击下,总算闹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方少宇以前就与李倩有着暧昧联系,只不过一直没有更进一步。虽说李倩怀了孕,可谁都知道她是个小富婆。所以等赵志勇去世后,两人联系上了。 听他的意思,李倩最近一直忙着打官司,可三天前忽然赵娜转了性要和她讲和。二人商量按照法律程序走,谁也不吵吵闹闹。但是赵娜有个条件,就是必须要求把属于她的东西带走。而就当他搬完了家后,李倩就一天好日子没过过。先是家里闹虫子,而后又有流产征兆,肚子疼,半夜经常听见闹鬼声。最后他自己害怕就联系到了方少宇。俩人倒也没坎坷的处上了,并且方少宇甘心接盘。 而今天本来是出庭的日子,方少宇开车去保养了,李倩自己一人想溜达溜达,就这样昏倒在了路边被好心人打电话报了120。 听到这儿我完全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都是赵娜一手策划的。我实在想不通她的心肠怎么会这么狠毒?推开了方少宇一边走一边脱掉外套。他在后面追我喊“大夫大夫,李倩人怎么样啊?您倒是告诉我啊。” 我有些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现在我的脑海里全是赵娜的音容笑貌,当初的甜美可人,没事儿缠着我听一些奇闻异事,她是那么的美丽与天真。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你去急诊室门口签字吧,人已经抢救无效了。我还有事你别缠着我。”我甩了下胳膊出了,那方少宇瘫软的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的说“死了?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那她答应我的钱可怎么办?这么长时间当孙子都白当了?” 不管方少宇,我迫不及待的跑出医院,打车去往了别墅。进了小区后门是锁的,不过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打碎了玻璃,钻进了房间。阴凉之气让我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拿出罗盘找到生死位,轻轻动了下地板,挖出了快巴掌大小的盒子,里面放置了一只干瘪的蜘蛛,并且尺寸足足十几寸。赵娜分明是想要人命来的。 可生死未并不是他这种连罗盘都看不明白的外行人能找到的。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趁着没被保安发现赶忙出了别墅,赶往了马 路湾的那栋洋房。 我又给了赵娜打了电话。这次她接通了,只不过声音倒显得比较冷清。我说“你在家么?” “没在家,有什么事儿?”她说。 “我有件法器忘在家里了,你去找一找,那个东西长时间放置宅子里对人体不好,你快点拿出来吧,就在衣橱里。”我说。声音虽然柔软,可我的心却是凉的,试想我们处了这么久,她竟然不给我家里的钥匙,现在想想很可能她是怕我。 尤其在李倩死后,赵娜了解了风水奥妙是不可能不痛快赶回来的。我静静的坐在小区对面的路边等候着。大约十几分钟过后,一辆奔驰车轿车到了。车中下来一名20岁出头的男子,他谄媚的给副驾驶开了车门。赵娜穿着红色连体紧身连体裙下了车,俩人就这么在我眼前搂搂抱抱的进了小区。 第四十三章 拜师礼成 此情此景,让我由最初的心冷变成了心寒。为什么会这样?枕边的情话难道说都是骗人的么?从二人亲昵的举动来看,我这顶绿帽子扣的可真的是严严实实。 来之前我想到了很多种可能,例如赵娜被财迷了心窍,因为之前看面相我就知道她很爱财而且属于拜金女性。眼看着男子掐了下赵娜的臀部,两个人说说笑笑进了小区。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找她,或许觉得心里还是想要得到她亲口的答案。所以在二人上了小区后,我也快步跟了上去。进了楼道,由于没有电梯卡我只能走消防楼梯。到了四楼后,铁门内二人嘀嘀咕咕着,赵娜说“别闹我找钥匙呢,你没看见么?” “谁知道你放哪了?”男子说。 “你能不能先别摸了,衣服都让你弄坏了。肯定是丢在宾馆了,一会儿我男朋友要来了,赶紧回去找找。”赵娜嗔怪说,那声音听起来骚骚的。 “注意个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他来就来呗,我还怕他?反正和那个土鳖你也没打算处久了,那还和我装啥?也不知道咱俩谁半夜三点起来上个厕所还非要弄一下。”男子贱笑说。 “去一边去。再闹滚蛋啊。我男朋友可会法术。今天真邪了门了,本来想随便找个算卦的寻个生位死位,没写想到还真的成了,今天我跟踪李倩去看了,你没瞅到那惨状,昏倒时那嘴都往外吐虫子。”赵娜说。 听到二人的对话我肺都要气炸了。她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我实在忍无可忍了。就当赵娜吵吵着回去取钥匙时,我猛的推开了消防通道的门。此刻四目相对,内心当中情感变得极其复杂。而与他一起来的男子却嗷一嗓子钻入电梯。 空荡的走廊就剩下我二人,对视着她那明亮的眼珠,我难以想象这幅美丽的面容下竟然会有着如此蛇蝎的心肠。或许真的就像电影中所讲的那句“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大宝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她慌乱的解释。 千言万语一句话“为什么?” 她声音紧张,哭着对我说“对不起啊,刚刚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的,大宝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和高威什么事儿也没有,你可不要害我啊。” 推开这扇门之前我想过无数种的暴怒,可真当自己迈过来时,我也没想到自己本来的满腔怒火会变得这么平静。当看到她虚伪的面容时,我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可笑的感觉。 随着年纪的增长,才明白自己当时喜欢赵娜除了是因为她 美丽漂亮外表与那让人堕落到无法自拔的肉体之欢外,更多的还是因为那层名利网,毕竟易斋几十万的装修与门市可是实打实的。 身为有真才实学的风水先生,我必须要有自己的傲气。深吸了口气说“我没问你为什么背叛我,我问你为什么害死李倩?” 她支支吾吾的说也没想到会是真的。开始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来着。可没想到她竟然死了。” 我心里冷笑,很显然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谋杀,赵娜见识过了风水和厌胜术,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毕竟我们处了那么久,而且我可能与老头呆时间长了,性格上非常的保守。随即我还是善意的提醒说“李倩去世的时候我在她旁边,她腹中被阴气所伤导致畸形,最主要一点胎儿已经过了七个月,来了坐魂。所以你自己小心点吧。最近少去迪吧按时回家,找个寺庙或者道观布施点金银。” 说完这些后,将易斋的钥匙丢给了赵娜,也代表我这次荒唐感情的结束。我们从最开始就是不适合的,她喜欢各种新鲜的东西,而我却守着古籍没日没夜的钻研。不管怎么样,希望她能安全度过去。 说到李倩的死,我多提几句。孕妇死的时候肚子里孩子一旦过七月,这阴阳道上管这叫…墓糊葬,糊的意思就是封,而母亲的身体则为墓。意思就是墓里封有未出生的婴儿。要知道转世轮回的阴魂可能有的时候需要等好几世才有做人的机会,当孕妇体中的婴儿过七月,阴魂就会进去坐胎,要是这时候孕妇身死,那阴魂就会让封在孕妇体内,天道讲究有生才有死,这也就是天生天杀之理。 但这胎死腹中之阴魂,就有点特别了,可以说属于‘异数’,他们跟本就是无生(没有出生),自然也不存在死。这样一来,他们就不能再落轮回,只能彻底的让封在这母亲的身体之内了,这便就是…墓糊葬的由来,而胎死腹中的阴魂就叫…墓糊鬼。 所以说别看李倩把孩子生出来了,当时他生出之前孩子就已经死了。遗体虽然离体,可魂还在母体内。当七天过后,所有母亲死前怀疑的人,都将是墓糊鬼去报仇的对象。但愿他没有将最后的目标锁定在赵娜身上。 离开这栋别墅后,我发现自己竟然没有那种失去名利的痛苦感,反之感受到了一阵阵轻松。拦了辆出租车车回到了家,躺在床上我想了很多,时至今日,一切都将从头再来,可这也没什么,这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自信。 对于赵娜的背叛,我能一夜之间放下,让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虽说靠着易斋赚了点钱,但也不能坐吃山空。就当我收拾东西准备出去摆摊的时候,王一来电话了。 在周家庄回来后,他消失了整整两天,我都以为拜师的事儿放下了呢。出乎我意料是大东到铁西那么远的距离他竟然主动来找我,更加让我难以预料的是他竟然打车了! 在一家牛肉面馆我请他吃的面。仔细看着王一没有丝毫的变化,还是干瘪的身材,遇到漂亮的姑娘滴溜乱转的眼睛。他干了一大碗汤,擦了擦嘴说“妥了,今天这顿饭算是拜师礼了。” “师傅,你这是干啥去,怎这么急?”我疑惑的指了指他脚下的编织袋。那里面有什么衣服袜子拖鞋,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堆堆的。 “不行了,我老头子得走了。”王一急忙站起身“咱俩赶紧出去拜师,收了你我就得跑路了。玛德,昨晚上大晴天,我们家门路边的松树让雷给劈了,好死不死的正落在我眼前,照这么看,我之前算出来的死劫应是提前了。” “那么严重?”我也很惊讶,之前我还猜是不是他儿子给他撵出来的。 王一神色慌张的拉着我出了面馆,我们俩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一处小区胡同的十字路口,拿出了香炉。提到这个拜师,大家或许会和我当时一样,想到的如今的那武侠电视剧里某门某派大派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里举行的仪式,其实不然,那些不过是给观众视觉上的享受罢了。其实真正的茅山派拜师大典那是只需要一个香炉,三拜九叩拜师,拜神,拜四方。 王一急喝一声,让我给香炉插上了三炷香,先是拜了他,然后对着香炉拜了神神之后再对着十字路口的四个方向各拜一拜,这就代表着拜师仪式的完成。等到一切做完了以后,王一腰板笔直的站在我面前“拜过了祖师爷受篆守戒你就是我茅山的人了。” “师傅,啥守戒?”我还很奇怪的问。 可王一忽然拿起一把点燃了的香对着我的腰猛的就扎了下去,疼的我嗷嗷直叫,差点没动手打他。“师傅,你这是干啥!” 王一笑了笑,用手指把我衣服上被香戳出来的破洞撕的更大了点。“行了,这回算是守戒了。” 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说“师傅,我今天特意换的新衣服,上来就让你捅个洞。” 王一却说“这叫破衣,咱们茅山祖上的规矩,因为害怕门里人被红尘权势所缠,所以祖师爷都定下了规定,凡我茅山中人都必须身穿破衣,不留隔夜钱!如今你衣服已经破了衣又点了香点,那就代表你是我茅山中人,而 且还要记得,我们是不吃狗肉的,一口狗肉下肚,一辈子道行毁一旦。” 我听到那句不留隔夜钱时差点没哭了。自己房子没买呢,不攒钱怎么活啊。王一却踢了我一脚骂道“你傻不傻,不会要东西吗?” 这让我不由竖起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随后他又说“茅山分密宗和显宗,那些事业编就是显宗,你大师兄在那儿当掌门,你二师兄去了香港,你是老三。至于茅山秘法我会的不多,我知道其中分为寻龙密藏、符篆咒术、阴阳仙经三部古籍。我给你那本茅山术志就是符篆咒术,你爷爷李孝章是分支寻龙密藏一脉,三脉相同,所以你学起符篆咒术比较得心应手。” 我听的发楞,没想到我手里竟然有两部古籍!收好拜师的家伙事,王一给我讲了很多,例如三部古籍都已经改了名字,叫什么都有可能。原因是茅山古籍本就是民间最为凌厉的法术,防止被一些有有心人追杀,只能改头换面。 他告诉我了三件事,第一,学成符篆咒术;第二,找到阴阳仙经;第三,没事儿别找他,有事儿更不能找他。 说完了一切事情后,王一忽然表情严肃的说“行走江湖,人心莫测,鬼怪难防,祖师爷所以教授了我们一记护身法术,必须由师傅传授给徒弟。你且站好。” 第四十四章 帝王穴 王一让我像个神经病似的在马路中央,原地转了左三圈右三圈。接着他说“把衣服脱了。” 这青天白日的,一听又要脱衣服,我也不由的面红耳热,忙说“啥!师傅,这可是大马路。不信你抬头看看,脑瓜顶上就有个监控器,公开耍流氓是会被揍死的。” “你懂屁,让你脱你就脱。多少人这辈子想脱还脱不到了呢,麻利点我一会儿还赶火车呢。”王一有些不耐。 硬着头皮想,反正沈阳人多,我一个麻团上的芝麻粒,谁能注意到我啊?于是把外套一脱,接着王一不知在哪变出了一支朱砂笔就在我的胸口歪歪扭扭的画了一道符咒,口中同时急念“天灵灵!地灵灵!天兵天将大显威灵!祖师爷保佑!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当王一写完了最后一笔,忽然双手合十掐出了个奇怪的形状,而那画在我胸口的符纸就这么逐渐消失了。 “师傅啊?对身体有没有害啊,咋就消失不见了?”虽说我俩很熟,可眼瞅着朱砂入体心里肯定很紧张,要知道那玩意儿可是有毒的。 王一深吸了口气,说“好了,我刚刚传了你一式‘神打’!只要你骈指引天,右脚踏地,再念我刚刚说的咒语就能招请祖师爷保佑你!”随即他又给我演示了几遍。我依葫芦画瓢的学了八九分,可这踏了半天祖师爷就是不上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不是童子的缘故。 “师傅,这也不行啊,你不会逗我玩呢吧。”我无奈说。 王一上来就给我后脑勺一巴掌,骂“你以为祖师爷是出租车啊?还能给你随叫随到?这可是保命手段,生死之危的时候,祖师爷自然会出面上身,关键时刻保你一条小命,而且以后不管什么地仙或者冤魂恶鬼都无法上你的身,这也是祖师爷特批,最主要一点,只要你不犯戒,就不会受到五弊三缺的制约。最最重要一点,再敢对祖师爷不敬,我拍死你。” 念了几遍祖师爷莫怪后,我稀里糊涂的当了茅山弟子,但王一好似真的很着急,临别时除了将七星剑留了我外其他什么也没教。人家说了,像我这种的属于基础知识扎实,符篆咒术自学便可。不过还有最重要一点,他告诉我没事儿找个班好好学学武,哪怕花架子也得练练。 因为我是半路出家,从来没经过茅山密宗的武修课,这世界上不只是只有阴魂精魅,更有地仙撞客、荫尸飞僵、土匪恶霸。有句话常说,治的了鬼的不一定治的了“尸”,凡是僵尸撞客各个都力大无穷。这行里的佼佼者还得看湘西赶尸将,他们各个身高1米7以 上,且膀大腰圆,对付各种尸变均是行家。 说起这个赶尸将啊,自古就有这一行业,他们这行必须要具备两个条件一是胆子大,二是身体好。赶尸匠入门标准奇高,拜师时家长还得签生死状。就从面试这一关能砍掉不少人。一般来讲,要看满16岁,身高还要在1。7米以上,同时还有一个十分特殊的条件,相貌要长得丑一点。赶尸匠先让应试者望着当空的太阳,然后旋转,接着突然停下,要你马上分辨东西南北,倘若分不出,则不能录用。 因为你此时不分东西南北,就说明你夜晚赶尸分不出方向,不能赶尸。接着,赶尸匠要你找东西、挑担子。因为尸体毕竟不是活人,遇上较陡之高坡,尸体爬不上去。赶尸匠就得一个一个往高坡上背和扛。最后,还有一项面试,这就是赶尸匠将一片桐树叶放在深山的坟山上,黑夜里让你一个人去取回来,只有这样,才能说明你有胜任赶尸匠的胆量。这三关顺利通过了,你便取得了当赶尸匠学徒的可能。所以自古赶尸将各个生的体格健壮,一身武艺世间少有,且各个面目狰狞,大半夜出去溜达,都能把活人吓死。 书归正传了,与王一这个便宜师傅拜别了,至于我爷爷的事儿他没再多说,告诉我学好本事便可,好在他与我确定了爷爷没什么安危,只是在祖国大地某处地方躲了起来而已。 在王一走后我第一件事儿就是去文官屯领取了刘长生的骨灰,如果论上辈分他算我的叔叔。毕竟他和爷爷有着师徒之实。 独自坐在去往通辽的火车,内心当中涌出了千般感触,第一次来时,我还大小算个老板,现在摇身一变成了赤脚先生了。下了车后,我摸了摸刘长生的骨灰盒,我叹了口气说“刘哥,造化弄人啊,没想到你我算是半个同门,更没想到你是我师叔。” 这次算是轻车熟路,两日来的大灾难,让整个周家庄变得一片狼藉。市里的救助站都去了不少人。像我这样的过路人根本就不足以引起关注。且说刘长生给我的穴眼距离周家庄也得有个二十公里左右,几乎算得上是与隔壁村子的交界处。 当我按照羊皮纸的指示去找了穴眼大约的位置后,先是登上了最高的山。因为风水这行,登高山观龙势,由东向西为正势,西向东为侧势,南向被为顺势,北向南为逆势。龙穴结穴有很多种,多数由山水结穴,至于一些夺天地造化的灵穴就不得而知,那样灵穴只能德者居之,风水先生若是看出也不可说。好比玉兔蟾宫就是这个道理。 以刘长生给我的穴眼来看,这处隆起的地方,四 周环山,正前方有着一条蜿蜒的小路。当我走到近前,顿时拍了下大腿忍不住惊呼了下”还真是龙穴的穴眼。” 因为山脉由此而止,那小路四周有着密密麻麻的水渠线并且直通四周山峰,一旦下了雨,群山之上的山水便会犹如滑落的珍珠将穴眼包裹。从地势上看,不管多大的水也过不了穴顶,一旦赶上发大水涨到了最高点,那将是“金龙戏珠”出皇帝的征兆。可遗憾的是这里是隐龙穴,龙乘雾起,下了雨,雨蒸发为雾,龙乘雾化形。可若是没雨,这里变成了一处聚阴地,四周大山上的棱石便向刀子一般对准穴眼。 居住在此处的后代,将每三人便会出一个瞎子,虽说隔三代便会出旷世奇才,但这奇才也绝对不会活过25岁。此处一大下大雨将会栽草成树,今天你插一根儿草,第二天一看绝对成了课小树苗,由此也是天地灵气之威力。 能有幸目睹千古奇穴也是所有风水先生的心愿,我也不例外,而这隐龙穴却也是世间罕见。说说起这种千古奇穴,还有个传说。 很早以前,有一户人家寻到了这么一处‘帝王穴’,老兄弟二人都想葬到此处,挣的不可开交大有翻脸成仇的架势,最后在家里人调节下达成协议‘先死者葬,后死者让’,也就是说,谁先死了谁站这个‘帝王穴’,兄弟二人达成协议后,当弟弟就觉得的吃亏,毕竟自己岁数小,一气之下就当天自缢而亡,站了这个‘帝王穴’。 再说弟弟这家的后人,一看都这样了,还等什么,连夜请来当初看墓地的那位阴阳先生,准备算日子下葬,没想到这先生站在院子算了一晚上,给了个十七年后的一个日子,死者家人一听,都奇怪就问阴阳先生“这是为什么?” 那阴阳先生只说了句“天机不可泄,没让你们等六十年就不错了”,死者家人一听,也只好听阴阳先生的安排。把灵柩安放在了墓基上。由于墓基之土不能挖动,所以只好用稻草之类覆盖其上。过了十七年,死者后人揭开灵柩上的覆盖物,发现棺木色泽光亮,完好如初,就和新的一样,都大为惊奇。而破土挖穴后,更是发觉穴下只有穴位处是泥土,四周俱是石头,这下次算是彻底明白了此处可真是好阴宅啊。就这样又过去很多年,到这家第四代后人的时候,天下大乱群雄四起,而这家后人就扫平天下,登九五之尊,创不世基业,此人正是汉高祖刘邦。这就是‘帝王穴’的风水气势所致。 ‘帝王穴’水气横厚,能润万物,插棵苗下去能当天吐芽,栽棵草下去可长如小树之高,谁家得了此阴宅,天道循环,帝王星 必降此家。可以说是风水第一‘奇穴’,百年难得一见。‘帝王穴’的下葬时辰很有讲究,必须合了天时才行,要知道根据这阴宅的风水看,在六十甲子年中,只有一日相合,要是错过了,那就只好再等六十年才能下葬,要是没合到天时就下葬了,就出不了帝王星,但‘达官显贵’还是定能出的。 见到此处我明白了刘长生的用意,隐龙穴不能埋葬有后代的人,可却可以埋葬那些孤寡而终的人,就像是刘长生这样的。但凡天地灵穴均有天佑,这隐龙穴也是一样,我将刘长生的骨灰葬在此处,他那已经碎掉的三魂便能重新滋生,达到轮回转世的目的。 第四十五章 刘长生的心机 此刻我将所有的事情的串联起来,刘长生已经知道自己会永世不得超生,所以在之前就已经布好了这个局。他说以龙穴相赠,目的就是怕我不来,一旦我来了,就必然会把他下葬。 抛开他是我爷爷徒弟来看,这处“金龙戏珠”的隐龙穴,正赶上前些日子周家庄的天崩地裂,牵引到了龙穴,导致现在的龙口大开。造成如今丘陵开缝岩石外突,乍一看犹如血盆大口。以至于每当夜里子时会形成龙口吞月形象。 并且月为阴,僵尸以月光为能量,狐狸顶颅拜月修成人形,月引潮汐变动,又是山野精怪修行的能量源泉,所以说真龙吞月将会变成邪龙。邪龙一出,方圆百里必然生畜全无。 这儿与周家庄的双刀过煞不同,那里是天意而为,此处确是阴差阳错。我身为风水先生,看不见自然没事,一旦看见了,倘若我不管必遭天谴,所以说他这是赶鸭子上架。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修复“金龙吐珠”并不是很容易。按照五行相生相克,此处山丘光秃秃的发亮,因为龙穴属金,金克木,所以荒山无树。可金中含水,水又能滋养万物,也就说龙气均在穴眼中。 但难就难在此时龙口大开,水气散。金本主煞,四周山峰如刀,刀劈金气,顺着地脉刀煞自然延绵百里。这里不出十五日必有大灾。要想恢复金龙吐珠,必须让水气滋生,金气内敛,避光避煞。这儿需要修建道观,并且还要以天干地支十二方位中的,甲子乙丑海中金,丙寅丁卯炉中火八个方位以墙壁做成八卦平光镜,自然会万事大吉。 脑袋嗡嗡的疼,心里无奈的道“刘哥啊刘哥,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帮你我责无旁贷,可你应该提前告诉我,也好让我有个准备啊,最起码倒是给我留点钱也行啊,否则这道观你让我怎么办?” 烧饼大的太阳烤的我头昏目眩,刚刚又翻了两大山,走了五六里的山路,也就是身体素质不错,否则早就累趴下了。怕骨灰盒拿着不方便,便把刘长生的骨灰用衣服包好,又走了六七里的小路,等到了周家庄距离周家庄不远的村子时我是嗓子里喷火,舌头上冒烟,已经渴的彻底虚脱了。 进入到了村里时我算是丢了大半条的命了,这次来也是想着找村里帮忙集资修建个道观什么的,实在不行的话就看看谁家有钱,帮忙寻个好穴,让他也能赞助点。 可当从村东走到村西,却惊讶的发现全村此时家家大门紧闭,就连小卖部的玻璃窗也被钉上了木头板。这就有点不对劲了,如今艳阳九月天,况且也没到收秋的季节,全村怎么肯能会 一个人没有。可怪就怪在村里还有的人家烟筒冒冒烟。 村子的狗不叫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走到一户写着村委会的大宅门前,用力的敲着门。“有人吗!来个人啊,我就是来讨一碗水的。”我大喊。 敲了半天也是没人应声,最后没辙了我站在村里大喊大叫,挨家挨户的敲门,愣是没人理我。可就当我到了村西头第一家时,发现他们家的门大开着。心道“总算能见到活人了。” “有人在家吗?”我大步迈了进去。可进了门顿时大感此处阴气结聚,煞气迎面。料定这家人要倒大霉了。 只见他们家好大一处院落,半亩有余,三间正房在北自不说,东侧新起一偏房,墙已起,未上梁,砖石木材乱放与外,上面满是积了多时的尘土,看样子是停工有些日子了。 可当我仔细寻摸着时,正房门一开,出来位二十出头的壮小伙,人到生的结实,一米八几的个头,虎背熊腰,只是神色不振,目光萎靡。 看他带着着孝,我知道自己这回算是来晚了。 他上下打量着我,随即抄起一把铁锹,恶狠狠的骂道“你是做什么的!来我家干什么!”说着就冲过来。 风水先生也是肉体凡胎,我可不想挨打,连忙边后退边说道“大哥大哥,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讨瓢水喝” 那壮小伙一听我这么说,气势虽未减轻,但却停了下脚步大骂道“没水!赶紧滚!” 我也有脾气的人,听他这么不客气,心头生起怒气,本来合计着今天啥也不管了,反正天数已定。 正打算出门走人的时候,正房里又出来一位,是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生的一般,但马尾辫子很长,并没有编成麻花状,而是散落在身后,也是带着孝。 姑娘喊道“哥!你这是做什么,快把铁锹放下”说着,上前夺下了那小伙子手中的铁锹立在墙边,歉意的对我说道“真对不住了,我这就给你端水去”说完狠狠的瞪了那壮汉一眼。 我也确实有些口渴,心想,看看再说。 转头工夫那姑娘就端出了一瓢生水送了过来,并把那面带不善的后生撵回了屋。接过水也不客气,正好不远处的院子里放着一个小板凳,过去坐了下来,边喝水边和姑娘攀谈。 那姑娘倒也健谈,没费多大力气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户人家姓马,二老有着一双儿女生活过的不错,大儿子叫马力刚成了家,小女儿叫马红。老两口早先开办了一间小型的烧砖厂,日子过得富足。 但就是盼孙子,马力结婚两年了,媳妇肚子一点动静没有,这一下可急坏了老两口。而且农村到了晚上没什么活动,基本一天黑就上炕,婆娘就被搞的吱哇乱叫,可肚子却是一直没动静,老两口急坏了,儿子和儿媳医院没少去,偏方没少吃,可就是没效果,最后老两口没忍住,吃饭的时候就多说了两句,婆娘不干了,就吵了起来。 要说他儿子也是夯货,媳妇和爹妈吵竟然向着媳妇,后来闹的挺不愉快,老婆说要分家。那分家就分家吧,可在这个村子有个传统,独子不离家,婆娘再怎么牛掰也拗不过风俗,没办法,院子东头起了一栋瓦房,这家媳妇还自作聪明的拉上了一堵墙。随后分家的事儿紧罗密布的进行着,可刚开始干没多久,先是马老汉病倒了,钱没少花,医院没少去,最后人也没保住,接着没多久老太太也病倒了,可还没等停工呢,他们家的婆娘竟然又疯了。 这一下房子是不能盖了,也有人说是老马家媳妇不尊重老人得了报应,可在他老婆疯后不久,全村的鸡鸭鹅狗猫全不叫了,并且三天两头就有牲畜死亡。村里人说起了闲话,说着些牲畜都是他老婆又得罪了黄大仙,这才导致全村的灾祸。现在家家门窗紧闭,不敢让孩子出屋,怕就怕再冲撞了鬼怪导致杀身之祸,可让我惊讶的是全村并无一人伤亡。 听完了一切,知道他们家先是爹没了,又是妈倒了,媳妇也疯了,自然情绪不好,也就不计较刚刚他的不礼貌,我又一次观望了下他们家盖着的房子,下定了决心说道“姑娘,我本来就是个小道士,多少懂点阴阳道行,不如我帮你们看看,而且我一分钱不要,何况我也不一定能行。” 说不要钱也是不想让人家以为我是靠揣摩心机,打探消息的蓝道骗子。那姑娘一听我这样说,到是很激动的应了下来,连屋子里的他哥也喊了出来,废了好多口舌才说服那个犟驴,三人互报了姓名后就开始了“工作” 先是进屋看了眼他们家的老太太,气若游丝的样子仿佛随时都能断气,虽然这么一折腾寿命肯定是会减的,但最起码还是有健康的希望。 接着又去了小屋看她媳妇,刚进门我心里顿时一凉,因为他老婆山根以断,分明就是个死人了。对方见我进了门,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怨毒的模样好似要将我生吃了一般。 心里打定了注意,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小屋,年轻姑娘问我“小师傅,我嫂子怎么了?” “没事儿,咱们再看看。”我说。随即围绕了他们家走了一圈,我指着院子里的一口井说“这井可 是新打的?” 姑娘告诉我,在起房子的部位原本是他们家的烧砖厂,不过吵吵着分家,没办法了,就把砖厂挪在了家门外另起了院墙。 而且他嫂子那人矫情,竟然要另起炉灶,又吵吵着要打井,随后就在土窑的位置向下砸了口深井。 我叹了口气,这问题就出在两口井上,风水上常说,井水五行动阴。炉灶为阳,忌阴阳相统一,这儿以前是烧砖的地方,自然阳气足的要命,阴阳统一他犯了第一忌。 从方位上说,宜在宅的白虎方或生旺方,切记对正门龙之方为忌,如此为大凶,他犯了第二忌。 一户家门两口井风水上叫哭,哭则寓意为丧,犯了第三忌。 他家这夯货根本就是百无禁忌,就算拦了上一堵墙,可院子还是一家的院子,开水井就那么点忌讳,一次让他站了个多半,不出事儿才怪,何况老两口那么大年纪了,根本就扛不住,所以刚动土的时候他们家的老头就先不行了。 接着我又走到了井口的位置向下一下,后背顿时发凉,感受阴气扑脸,冰冷刺骨的感觉让我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这井口怎么会这么阴?仔细向下观望,在井底部的水面旁竟然起了白霜。 心里立刻恍然,原来这口井竟然是养阴地!怪不得老马家媳妇会变成这样! 第四十六章 井中飞僵 大师,有什么问题么?”马红问我 前文我曾经说过养阴地,细心的朋友可能还记得,老张曾说过那是山川来龙最后一节断崖之下,但此处井口则不然,他不是天然的养阴地,而是因为造成的!我扫视着他们家看门的大黄狗,此刻躲在狗窝里夹着尾巴,随即我便说“你家鸡窝里的鸡呢?” 马红叹了口气“说起这个鸡我就闹心,奇了怪了,我们家的鸡一夜之间全死了,而且各个都是被拗断了脖子,可狗和羊却都没事儿。” “哦,原来如此,那村里家家紧闭是怎么回事?”我又问。 “那是因为在我嫂子疯了后的第二天,全村的牲畜开始结二连三的死亡,也不知道闹了什么野兽,死去的牲畜都是脖子上两个血洞,村里有人说是我嫂子弄的,所以全把家门紧锁怕我嫂子伤人。”马红又指了指她嫂子的房间小声说“师傅,你说能不能是我嫂子弄的?这些日子我嫂子可奇怪了,白天不出门,就把自己关在家里,到了晚上就像是疯了一样。大喊大叫砸东西,我哥那体格都打不过她。村里有人说是撞了黄大仙,师傅你看呢?” 撞了地仙的人是不会避光的,况且养阴地只出一种生物,那便是“僵尸”。我围绕着水井走了几遍,之前这里存在的是一处烧砖厂。砖厂的阳火日夜灼烧,隔绝了养阴地的阴气输送,井内的僵尸得不到阴气的补给,早就到了油尽灯枯的阶段。 所谓僵尸,顾名思义就是指僵而不腐的尸体,大多数都是因为死不瞑而怨气聚喉,产生尸变。人有三魂七魄,人魂善而魄恶,原本人死如灯灭,魂魄尽失,才能够说是一生的结束。但是,如果人只有魂离体而魄被拘谨在身体中,再葬在人为制造而成的养阴地便能沦为僵尸。 僵尸又分为四个阶段,分别为僵尸、毛僵、飞僵、旱魃。至于其中的分别咱们以后再细说。看到这儿有些读者问我“这僵尸不是经常吸人鲜血吗?怎么村里没死人却死了一堆牲畜?”其实这是电影和电视给大家的一个误区,真正的僵尸其实并不像电影里那样穿着清朝官服,一蹦一跳到处去咬人的模样,除了要迫切恢复自身力量的僵尸外,僵尸是很少吸食人的鲜血。它们袭击人一般都是没有思维本能的袭击,如果一定要解释的话那只能说生人身上带有阳气,就好像一块阳极磁铁一样对僵尸起到吸引的作用,所以只要僵尸一遇到活物都是会袭击的,当然,他们也会寻找与自个尸身磁场相近的生人下手,比如说它们生前的亲人。 而一般僵尸到了飞僵的阶段才会控制尸傀,并且 飞僵还会产生一些简单的思维,实际上比小猫小狗强不了太多。前几日烧砖厂拆掉问题还不断大,大就大在打开了井口,井水隔阳但却不隔阴。而养阴地自然会正对着月光。僵尸又以月光为食,所以给了井下飞僵的一线生机。 她嫂子并不是传统意义的僵尸,更像是一种尸傀。也就是说她是僵尸养成的宠物,帮助井下的飞僵四处掠夺生气。但尸傀需要身份掩护,才不会杀掉家里的人。她只杀鸡,因为鸡的阳气太足,让她不舒服,只有拗断鸡头,让阳气瞬间消散才会使尸傀感受到高潮。 我严肃的对马红说“姑娘,小道士我说的话可能不太容易让人相信,但是你嫂子确实有问题。” “什么问题?”她惊讶的说。 “她已经死了。”我说。 躲在一旁的马力立刻急了,拎着个铁锹奔着我就来“王八蛋,你特么胡说八道,我老婆活的好好的你咒她,我拍死你。赶紧给我滚!” 回头一看还聊得,那马力野兽般的身材,真被他打中了,我可得丢了半条命了。连忙围绕着马红周围“姑娘,我说的是实话。不信你想想她的小黑屋里是不是没镜子。你拿着个镜子进屋偷偷照一下就知道我说的真假了。” “别打了哥。”马红拦在我身前。那马力气的直跺脚“妹子你让俺拍死他得了,咱家现在都这样了,他还来胡说八道。” 见那马力很听妹妹话。我又说“试试就知道了,咱们无冤无仇又没有利益关系,我没必要骗你的。” “哥,我想试试。”马红有点沉思的继续说“我也感觉嫂子最近怪怪的,三天前一身湿漉漉的回到家,就再也没吃过东西,可她竟然还那么有劲儿,连你都打不过她,不觉得怪么。” 马力虽说气的直跺脚,不过也没拦住马红。那马红果真拿着镜子进了小屋,不到三分钟她便一脸的惨白跑出来。到了我近前,发现她是额头上冒汗,嘴唇惨白的说“师傅,怎么会这样!太吓人了。” “妹子你看到什么了!”马力急忙问。 “哥,小师傅说的是真的。”马红心有余悸的告诉我们,她在进屋后她嫂子一直特警惕的望着她,不过马红假装帮着打扫卫生就偷偷把镜子拿了出来,侧面一照可吓得够呛,她嫂子在镜子里的形象是脑骨破裂,眼球外翻的模样。 “这回信我了我吧,镜子里是你嫂子本来的样子,前些日子她肯定坠入水井摔死了,只不过被飞僵侵蚀成了尸傀而已。村里的牲畜都是她为帮助井下飞僵掠夺生气而杀 ,现在只是杀畜生,过些日子就会杀人。到时候你们村子将会一个活人没有。”我一点不危言耸听,不管是茅山术志还是风水斋志上关于僵尸的描述均是极其凶险的魔物。 马力瘫软的躺在地上,近日接连发生在这个壮汉身上的事儿,换做是任何的人也绝对难以承受。不过。。倘若当初他能多劝劝自己老婆,做一做思想工作,也不至于闹出个分家开井,以至于招来杀身之祸。所以说啊,有因必有果。 “我们该怎么办啊!”马红急得直跺脚。 我围绕着他们家走了一圈,今天肯定有点来不及了。而且井下的飞僵绝对不是寻常的魔物。我对她说“今日就先这样了,一会儿带我去找村长,要想除了这飞僵还需要大家一起配合才可以。” “可是现在马上要黑天了,我嫂子会不会害人。”马红紧张的问我。 我让她放心,既然看见了就绝对有办法处理,对付尸傀的难度不大,但尸傀与飞僵有着联系,不能让飞僵知晓我在做什么,否则他强行出井,我这点道行肯定制止不住。 这时我说了一个很我不好意思的话,趴在马红的耳边。在对方打了个冷颤时,我笑了笑,心里想着农村的姑娘确实比城里要保守很多。 “你找一口大缸放在你嫂子那户门口,把你。。用过的。。。”虽说很难以启齿但还是救人要紧,我一咬牙说“把你嫂子穿过的内衣,和你用过的卫生巾贴在大缸底部,再以青石压牢,随后把红线绳缠绕在青石后丢出缸外,长短限制不大,但记住一定要落在地上。随后缸中面灌满糯米,切记我说的这些,少一样不可以。”我严肃的叮嘱。 马红虽然臊的耳根通红,但好在很识大体。他们兄妹俩按照我的说法一一准备利索。尤其马力不相信还自己特意进去看了眼,回来后抱着我腿道歉。等到天黑前兄妹二人终于把一切都做好了。随即通过他们的引荐我找到了村长。 我的目的很简单,修建道馆,埋葬刘长生。去了村长家,见到了村长我也没吓唬他,直接实事求是的告诉他们关于马家闹了僵尸和隐龙穴的事儿。村长倒也没怀疑,反倒是一脸震惊。他说他们家死的羊最多,尤其昨晚,竟然一次被杀了30多只,损失可谓惨重。提起修建道观时,那脸是一阵红一阵白的说“小师傅,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可是我光我相信没用啊,你得让全村的村民相信你啊。刚刚像你说的道观,我算了下,至少要20-30万才能完整建好,村里穷,一次根本拿不出这些钱啊。” 她家儿媳妇不干 了,哆哆嗦嗦的说“爹啊,你和乡亲们说说,羊死了那天我可瞧见了,老吓人了,一道黑影嗖的下进入了羊群,吓得羊嗷嗷叫,眨眼的功夫就死了十几只,我合计去救救羊,看见老马家儿媳妇血盆大口的奔着我就来了,给我吓昏过去了。” “别胡说八道,哪有什么鬼神,我看你那天就是没看好羊,胡乱赖人家老马家媳妇。”村长儿子不干了,在一旁鼓捣着手机冷嘲热讽的说“骗钱都骗到这儿来了,也不怕我们报警抓你。” “你就是心疼钱,告诉你,今天不听这个师傅的,我明天就回娘家!” 两口一言我一语的眼瞅就要就要打起来了,我也感觉实在难办,这事儿说出去确实很难让人信服。 第四十七章 动员大会 来之前我为这个叫左赫旗的地方也观了下风水,古人讲穷山恶水出刁民也是有道理,此处竟是光秃秃的山,煞气太重,所以老百姓性格普遍性子较为暴躁,而且由于缺水,所以不成风水。 我思索了下说“村长,我也不瞒你,来之前我为村子也看过风水,假如你帮我搞定了修建道观,我给你点一处风水,能让你三年来大运,并且村里的人生活也来越好。” 村长一脸大喜同意,他说一定会配合我。“对了师傅!”村长眼神一亮接着说“刚刚你说老马家的媳妇是僵尸,不如晚上让村里的人看看,要是真是像你说的,我马上就挨家动员开大会,那样就好办很多了。” 和村长一拍即合,他带着人挨家动员,而我为了制那井里的飞僵还有其他事儿要做。看到这儿有很多不懂风水的人看到此处又该骂老张胡说八道了四处骗人了,其实不然,风水又成堪舆学,咱们古代不说,就说现代。 相学上所讲,脚踏七星(就是脚板上有七颗痣)掌管天下兵,天生帝王命,传说汉高祖刘邦就是脚踏七星之人。脚踏三星,相传也是星宿之命。 五木,就是桑木、榆木、桃木、槐木、柳木。桃乃五木之精,故压伏邪气。桃木之精生在鬼门,制百鬼。辞源上有云“古时选桃木枝刻桃木人,立于户中以辟邪,汉时,刻桃印挂于门户,成为桃印。”另有《淮南子》曾言“羿死于桃口”。连身为鬼神的羿都死于桃木之下,那区区飞僵自然不在话下。况且我进村时看到那两株桃树均有成年壮汉的腰宽,至少得在100年上下。 随后以斧头将粗干劈成了九段,再以七星剑削刻尖锐的木桩。摘了下了桃叶与一些纤细的桃枝后快速捆绑。我父母死时,爷爷曾用那灵巧的双手以柳木雕成小人。今日我得爷爷真传,便以桃木雕之。只不过这桃木人并无双腿,反倒成了尖锐的长钉。 一切都在平静的进行着,反过来看那村长,见我答应能以风水祝他后,整个村子都处在一片喧闹声中,家家户户的动员大会。村长也把当年穿过的绿军装套上,戴着个印有五星红旗的前进帽,一只手拿着个大喇叭就在全村的文化广场上大喊“乡亲们,老马家出了困难,得要大家齐心协力帮忙。” “村长,给他们家捐钱我是没有,谁不知道老马家可是村里首富。虽说儿媳妇不孝顺,也把前些年烧砖厂的钱划拉走了,可那老马光彩礼就给三十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俺们这些乡里乡亲的可没钱帮他。”有人喊。 “二狗你特么再敢胡说八道一会 儿看我揍你不。”村长瞪着眼。那张扬的青年顿时蔫了,接着村长又扯着脖子喊“这次是找大家帮忙的,老马家的儿媳妇闹了僵尸,这事儿谁也不许往外说,特么的要是让我知道谁乱说了,别怪我把村里分的土地的都要回来,还有他们家的骡子和羊都别想找我家的配种。” 显然村长在吓唬人,他要是有这权利早就成了县长了。目前文化广场聚集了很多的村民,听到僵尸时先是一片质疑声,可当村长提出要带大家看看的时候,瞬间广场也安定了许多。这我倒是能理解,农村和城市相比,他们更加容易相信民间灵异精魅。 动员大会紧罗密布的进行着,我自己步行到了老马家,刚进了门就被马红拦住,她紧张的说“师傅呀,俺们合计能偷偷进行呢,这传出去了,以后让俺们怎么见人啊。” “对啊,小师傅,那可是我媳妇。真要是死了,我以后上哪讨老婆去,三十万不打了水漂了么?况且我爸也死了,家里没啥钱,要是整不利索,那只能给我妹妹涨价了。”马懊恼力说。 涨价?这让我听得有些奇怪。细问才知道,农村的彩礼一般都是家里有哥哥或者弟弟的,都会让姐姐或妹妹出嫁来索取高额的彩礼,以此来供养家里男子结婚。 恶性循环下,农村女人地位越来越低。基本上娶一个媳妇,谁家都会变得倾家荡产,而为了家里儿子能够结婚,多数便会以姑娘出嫁索取高额的彩礼。 我叹了口气,养儿子养儿子,养儿子有啥用?就这么个只为自己考虑的儿子,简直就是个讨债的鬼。 “放心吧,你妹妹以后一定会嫁个好人家的。”我没骗他,他妹妹马红人长得俊俏,将来必然会离祖成家。 站在老马家的大院子里,今天月光也是格外的明亮,晚风的吹的脖子有些发凉。此刻老马家的屋外聚集了拿着手电的村民,大家都在等子时一到,马家儿媳妇变身。。。。 第四十八章 马家尸变 要说从古至今,向来都是拔眼的不嫌事儿大。这就好像此事和他们无关,那些看热闹的人恨不得立刻发生点什么大事儿来一饱眼福。老张以前看过一次跳楼的,下面的人,不是起哄喊着“跳啊”就是说“不用管他,他不敢跳”的话。由此也是一种陋习,若是上面是你的亲人。。你可曾想过会作何感受? 先说马家儿媳妇变身记,听着村民们议论纷纷,我坐在院子一旁的角落里削着桃木锥,也不知这七星剑是什么材质做的,竟然无比锋利,简直像极了上学时削铅笔。 马家大院里人声鼎沸,甚至有的村民竟然带着小酒,三一群俩一伙吃着瓜子侃上国家大事,唧唧歪歪说什么的都有,夜一点点深了,我手里的九根木桩已经雕刻完毕,并且用桃枝树叶编成了小人模样。 今天夜里的月亮也格外的明亮,晚风吹着树叶沙沙的作响,整个村子出奇的静,这种静是来自猫狗不叫小鸡不跳。你能想象到一个深山村子里所有的狗不叫时的场景么?那种静是吓人的,只不过院子里的人过于多了,才会让人忽略这种感觉。 随着人群传来的一声哈欠“都到点了,怎么还不开始。这么晚了,再没热闹我可得回家睡了,明天还得起早干活呢。” “对啊村长,你听人一忽悠,把俺们都忽悠了,明天还得去地里干活呢,我不陪你玩了。”又有人说。 “散了散了,没热闹看了。”又有人喊。 此刻马红马力二人站在我一旁,尤其马红小声嘀咕的说“小师傅,您说的是真的么?这都11点了。我嫂子往常这个时间都发疯了,今天不知咋啦,为什么这么安静呢?” “对啊,师傅。我媳妇每天夜里11点准时发病的乱叫,我都在九点多给她锁上,今天听你的没锁,可怎么还没有动静啊,你说是不是哪里搞错了?”马力试探着问我。 我刚刚看了眼水井,月光洒下时竟然没有白天时才会升起来雾气,也就是说,此刻的水井是正常的。可这就不对劲了,按照术志上所描绘,飞僵的智商也就是人类五六岁孩子的样子。当时我见到马家儿媳妇也没表露什么,理应不会出事儿才对。 眼看着人群要散,村长在一旁叫唤着。我沉思时发现马力好几次有些欲言又止,这个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 “马大哥,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说。 “那个。傅啊,确实有点事儿。”他左顾右盼的好像很怕人听,可马红不干了,狠狠拍了下哥哥“有话快说!别对师傅有隐瞒,人家 小师傅可是为了救咱们家!” “我要是说了,师傅你可别生气。”他说。 我也有些急躁,毕竟眼看到了子时,如果搞不定的话,很容易出乱子,那可是传说中的飞僵,而不是寻常的僵尸! 听完马力的叙述我差点没揍他,这个混蛋玩意儿色胆包天了,今天在我出去砍桃枝的功夫,马红也去筹备糯米,马力自己在家闲的无聊就趴着窗户看着自己的婆娘。尸傀虽说不能算是僵尸,但也不喜阳光,她那婆娘蜷缩在床上睡觉时,衣衫不整的裸露出了半截肌肤。马力火气旺盛,自己就打开了门,与他老婆做了那事儿。 “师傅,刚开始俺媳妇就像是死人一样,一动不动,皮肤也又凉又硬,可做着做着,那皮肤竟然开始软和了,而且那皮肤变得竟然还比以前细嫩多了。往常我俩上炕办那事儿她总是不耐烦,今天白天特别主动,师傅,你说能不能你看错了,要真是僵尸,那不得和电视上演的那种,俩腿紧闭一蹦蹦的,可我那婆娘腿能分开的。”马力说。 听他说完我就知道要坏菜了!他这可就相当于通过尸傀给飞僵充电啊!因为僵尸修炼到了顶级可称之为“魃”,魃无死无生,超脱三界外,但凡现身均伴随着天灾人祸。而僵尸以人体生气为食,攻击人时都会掐脖子或者咬颈脉,原因就是那里的阳气充足,并且人在呼吸间会喘出阳气。僵尸属阴,这阴阳相吸的玩意儿一见了面自然会咬脖子,要是在关键时刻不小心你放了个屁。。。那就要小心自己的屁眼了。 而马力和婆娘办那事儿,正是渡给尸傀生气,那尸傀不比飞僵,白天的是没有任何攻击能力的。而当两个人到一起后,对于此刻正急需精气的飞僵来说,简直就是天赐的灵药。 尸傀通过自身转介给了飞僵,紧接着马力又说“师傅,我还一不小心说了你的事儿,这没事儿吧?是不是搞错了。” “妈了个蛋的,你特么想害死我!”我也顾不上了,挥手给了马力一个耳光。我一急眼,周围的人立刻凑起了热闹,隐约中还听见身后有人起哄。 我扭头对着人群大喊“所有人快点回家,把门紧闭,家里有门神的要贴上,没门神的就去有门神的家。” “干哈啊?戏法失效了还是马家媳妇不配合了?”人群偷笑。 见这群村民不知生死,我也实在没辙了。想那马力也实在是色胆包天,竟然与飞僵说了我今天要对付他。现在这么安静,应该是井下的飞僵正在等着子时当中月亮最大最亮的时候,借着月光之威,一举脱困,那时 候全村的活人都将会成为血食。 门神有着挡煞的功效,未到“魃”的境界,他们也不敢无视神龛。我也没时间和村民争辩,大步跑到了井边,手里的木桩对着井口阴支六方丑、卯、巳、未、酉、亥,分别砸下去。 当我将丑位钉上时,屋内的马家媳妇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声。那尖啸的声音不似人类,叫的我都起鸡皮疙瘩。身后传来紧张的议论声“老马家媳妇怎么叫的像杀猪似的?” “演戏也太逼真了吧?爸咱回家吧,我有点害怕。”十几岁的少年催促着。 他们的议论声已经不重要了。既然都不走,那我也没辙,只能尽力而为。第二卯位砸下后,身后的人大喊“爸,你看那小师傅的木桩下竟然在出血!” “放屁,你看清了,哪有血!”中年人紧张的拍了下儿子。 少年看的没错,虽然形如血可实际上却叫“血煞”,血煞看起来与血液一般,但唯一不同的是血煞一接触空气,最多存活两秒钟便会消散。 我以桃木锥泄煞,血煞外泄也是正常,由此可见下面的飞僵实力有多么的凶悍。当第三根儿木桩打入后,马家的小屋木门被他家媳妇一脚登飞了。没错,确实蹬飞的出七八米,随即他媳妇披头散发的冲了出来,她半身裸露,双肩开了两处血洞,只是没有鲜血流出。 村民见状立刻吓昏了五六个胆小的妇女,马家的儿媳妇呲牙咧嘴,眼球外突,瞳孔发白,粗重的呼吸宛若受伤的野兽。 我手里的活不敢停,继续的钉桃木锥,第三根刚砸,那马家大媳妇疯了似的扑向我,平凡的农村妇女竟然一跃三米多高。眼看就要贴近我的刹那,原本缠绕在糯米缸里的红绳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快速缠绕上了他媳妇。 纤细的红绳仿佛精钢锁链一般牢靠,任凭马家媳妇怎么挣扎也无用。马力和马红早就吓得瘫软在地,原本看热闹的人也除了剩下几名胆子偏大的人外,剩下的都跑了。 村长声音急促的说“师傅,该怎么办啊!”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难缠,你现在回去再把人都叫回来,就说门神不管用了,让村里所有的男人必须来,要是过了子时不来,大家都得死!”说这句话,我感觉胸口一闷,血煞冲撞了我的阳火,导致心口气闷,一口鲜血喷了出去我。 见到马家媳妇四处乱飞的样子,村长哪还敢不信啊,他掉头开始回村里拉人。我现在也是硬着头皮开始干,僵尸不比阴魂,就像王一说的那样,治的了鬼的未必治的了尸,说的就是僵尸这玩 意儿很特别。但当初打尸鬼的镇魂符倒是可以暂且困住他。 剩下六道桃木锥钉下后,马家大媳妇终于不再挣扎。她蹲在那糯米缸下一声不发,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没死。 村长办事效率不错,竟然给我找来了三十多人。他们各个都哆哆嗦嗦吵吵着要回家。我虚弱的靠在一边,刚刚血煞的反复侵蚀已经给我造成了内伤,回去后自己化煞也需要一阵子。 攥着手里的三枚木锥,这才是生存的关键。马力追问我她媳妇怎么了,却被村长一脚蹬开“都是你媳妇惹的祸,好好的分什么家,现在惹了僵尸,全村都跟着遭殃!” 马力也哭道“我哪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儿啊,都怪我爸妈,惹我媳妇干什么,谁不知道她脾气不好啊。” 我皱着眉说“都别吵了,谁家有黑土狗?把狗杀了,所有的血倒在糯米缸里,那样马家媳妇就能恢复正常的样子。” 东北不比江西,古时曾言,江西无黑狗,若有黑狗必出天子,所以从古至今江西没出过黑土狗。但北方不一样,这里的黑土狗非常的常见。村长连忙说他们家有,这种场景我自然得躲开。师傅说了,狗肉不能吃,在我心里,杀生的事儿也得避讳点,哪怕我的初衷是为了救人。 一人高的大黑狗被勒死后放血到了米缸,当村长喊了一声结束后,马家大媳妇立刻倒在地上抽搐,随后不到三分钟,原本凌乱疯癫的她在我们眼前变成了一具腐烂的尸体,阵阵臭气熏弥漫开来,所有人不由的捂住了口鼻。 第四十九章 招魂咒 马家媳妇所散发的恶臭就是传说中的尸毒,这玩意儿很像肺结核,能够通过空气传播。为了防止尸毒害人,我提前以糯米缸压制住马家大媳妇的衣物来阻挡尸毒挥发。 女子贴身物又是天地间污秽之物,对于厉鬼有奇效,况且尸傀体内还残存着马家大媳妇的七魄,我以马红的用完的卫生巾置于缸底贴在马家媳妇的衣服上,再灌满糯米。缠绕青石上的红绳就像是锁链一般可以紧紧锁住尸傀。这种术法是源自于厌胜术当中“控术”。 桃木桩也称钉魂桩,雕刻的小人为九子,六子钉六个方位,将井下的飞僵锁在井中,留下三子为的分别钉天地人三魂。而尸傀本就是血煞冲撞后形成的,我每一记木桩都像是打在她身上,以至于六枚落下,马家媳妇立刻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说起僵尸邪气怕糯米的事儿,可能很多朋友不了解,在西汉时期的野史中便记载了糯米的奇效。《西京杂记》卷三有云“戚夫人侍兒言宮中樂事”一条下有这样的记载正月上辰,出池邊盥濯(guànzhuo),食蓬餌,以祓妖邪。蓬饵就是用蓬蒿和米粉做的糕,也就是现代糯米的前身。至于《西京杂记》记载的主要是西汉时期的奇闻轶事,晋代时期为葛洪所作,汉代为刘歆所作。 糯米缸为我们过滤了尸毒,否则村子里的人搞不好就会有人闹了瘟疫而亡。我蹲在一边喘了几口粗气,四周的人议论纷纷,说的最多的还是马家大媳妇那凄惨的样子。按理说人死之后是不可能腐烂这么快的,现在僵尸一说已经不言而喻了。 村长此时连忙拿起大喇叭对人群喊“这个乡亲们啊,咱们可都看的清清楚楚,马家的媳妇闹了僵尸,小师傅本领大着呢,把那邪物驱除了,一个个都打起精神来,咱们可是成吉思汗的种儿!”接着他又小声对我说“那个师傅啊。。怎么样了?完事儿了么?” 我虚弱的摇摇头,让村长给我端来了一碗清水时,满院子的人都围在我周围。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我画了一道化煞符,再以打火机焚烧,眼看着化煞符化为灰烬时,我将化煞福快速搅动了几下便一饮而尽。 接着闭上眼缓了足足十几分钟,由于处理的较为及时所以血煞并没有对身体造成太多的伤害。睁开眼发现院子里一些胆子大点的妇女都来凑热闹了。 也不知谁嘀咕了一声“真他妈邪门啊,这老马家缺啥德了,刚死的人就腐烂了,那刚刚呲牙咧嘴的蹦来蹦去好吓人啊,怪不得最近总死牲口,这么蹦,多高的院墙也拦不可能拦住啊。” 马 红很不服气“说谁家缺德呢!敢不敢站出来!我老马家除了烧砖种地,可从没干过缺德的事儿,看我爸死了就欺负我们老马家没人了怎么着?就算是缺德成了僵尸,肯定也和你们一个个的卖死猪肉脱不开关系。” 好一双伶牙俐齿,要不是看到糯米缸前的尸体实在不怎么好闻,她的话还真差点把我给逗乐了。此刻我又画了一道引魂符,看了看村长,又看看周围的人,心想自己怪难受的还是把这个皮球踢给他吧“村长,你安排个人把这东西给马家媳妇戴在脖子上。” 人有三魂七魄,魂为天地人,人死之后,一魂归天,一魂入地,还有一魂悠荡人间(多为枉死冤死的人)。魂为善,而魄为恶。但魂却有着绝对的主导自身权利,但此刻很显然马家媳妇的魂正在飞僵那里困住了,此刻只要将她的人魂召唤回来。随后以火焚之,可消灭尸傀,又能伤到飞僵。 而村长拎着引魂符,手直哆嗦,像拎着一串手榴弹似的。他挨个看了看,所有人都往后退,最后村长指了指马力说“大力,死的是你媳妇,这事必须得你来。” 马力早就吓瘫了,此刻脸都白了,拼命摆着手,说什么也不去。村长把眼一瞪“大力,平时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到了关键时刻咋就不行了呢?别给你爹丢脸!” 马力的脸色很难看,又不好说什么。忽然他用手捂着肚子“哎呀妈呀,三叔,我这这肚子疼,要拉稀……”他弯着腰跑到了家里的茅坑,就再也不出来了。 “拉你奶奶个逼,废物!”村长骂道,又指着马红,“小红,去给你妈把这玩意戴上!” 那马红胆子很大,刚要接过手被我拦住“不行,必须是男人去,女的阴气重别冲了煞。” 村长一下子犯了难,马红虽说胆子大,但此刻也是没办法。周围骂着马力胆子小,白长了那么大的个子。村长没辙了四处看了眼,指着一青年喊“二狗子,你给我过来!那上面是你姐,去把这个戴上。”二狗哭丧着脸,比死了老娘还难受,他也连忙向后退“表的。。不是亲姐。。是表姐。” 村长竖着眉毛“表姐也是姐,村里就属你小子一天天呜呜喳喳的,赶紧去!” 二狗子哭着说“三叔啊,我真不敢去啊,你饶了我吧……” 村长实在忍不住了,又对另外一名壮汉说“大胆儿,你胆子可是全村最大的啊,就去吧!” 大胆儿生气地说“他们家的事儿,怎么让我去干?” 村长严肃说“革命同志是一家,都是 一个村子的,你爷爷当初还吃过老马家的救济呢,你又是刘家的独苗,这时候你不还情分啥时候还,别误了人家小师傅的时间,麻溜的。”大胆儿愣了几秒钟,还真就接过引魂符,又看看糯米缸旁边的马家大媳妇,忽然倒在地上,手脚乱抽。村长等人连忙过去看,村会计说“刘老四,你家侄子咋还有羊角疯的毛病呢?” 刘老四很奇怪“这孩子没有这病啊,大胆儿快起来!”不管喊了刘大胆儿就是在那儿抽羊角风。接着刘老四把引魂符丢给身边青年“马三,你们都是本家,这事儿你去!” 可话刚一落,马三“妈呀”一声,把灵符一丢,正朝村外的方向逃去,连头都不回。 我实在忍不住了,心里也不由发笑,戴个符没什么,只是我现在阳气太弱,否则也不用他们了。村长的脸色比屎还难看,指着自己的儿子“你给我过来!去给戴上!” 村长大儿子就是和我抬杠的青年,他也就二十五六岁,缩头缩脑走到他爹身边,很不情愿地接过引魂符。看得出村长在家很有威信,只见他儿子颤颤悠悠的走到糯米缸前,伸手把引魂符的链子套过了马家大媳妇的头,再扳起腐烂的头颅,把引魂符戴好,最后慢慢走回来。 这符不能贴在额头,因为那里是生魂走出的地方,此刻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招魂。 大家都很意外,包括我也是,都以为村长这玩世不恭的儿子会更害怕,却没想到他的胆子最大。戴好了引魂符,村长腰板笔直,好像在炫耀自己的种儿很爷们一般。村会计在一旁都夸着说“还是小赵最有出息,以后谁特么敢吹自己胆子大又牛逼的,我第一个踢他。” 我缓步走到糯米缸前,用手抓了少许糯米,此刻的白糯米早就成了黑褐色,并且在手里一捏便成了粉末状。告诉村长把马力给拽出来,还有他的活计。 因为老马家的事儿给村里添了这么多乱子,四周的村民早就对他一肚子气,听我说完,立刻三五个大小伙子就直奔茅房,把蹲在粪坑边窥视的马力揪了出来。 “师傅。。咋啦?还要俺啥事儿。”马力紧张的说。 “把衣服脱了。”我说。 “啥!”马力有些没反应过来。可周围的大小伙子不干了,根本一点不惯着,五个人合力一上,直接把马力的衣服撕开了。那马力连忙哀求着“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有啥事儿咱好好说不行么,我又没说不脱,快了放吧,裤子脱了都行啊。” 现在也不难看出,马力典型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白长 了那么大的好体格。马红在一旁皱着眉倒也没说什么。此时我走过去,拿出了小刀对着他的心口一划,随即连忙用刚刚装清水的碗接血。 那马力吱哇乱叫的仿若杀猪。随后将糯米拌到鲜血中,接着以血为燃料,画下了一道“招魂符”。此刻我用了引魂与招魂,为的就是和飞僵一较高下。 等符纸画完以后,烧成了粉末倒在了一瓶矿泉水中,摇晃了几下,将那黑乎乎的矿泉水递给了我马力“喝下去。” 不单单马力,就连村长也很意外走过来“师傅,这是什么水?喝了有什么用?” 我严肃的说“这是招魂水,只有马家媳妇的亲人管用,他和马力是夫妻,夫妻的效果更好,快点喝吧,一旦过了子时就出乱子了。我还得配合符咒才能发出功效。” 一听我这么说,村长立刻急了,顾不得马力的哀嚎,五六个大小伙子合力就把一整瓶符水给灌了下去。此刻我抬头看了眼天空的明月,子时将近,水井生起了寒霜。我深吸了口气双手掐诀,口中朗声念“二景飞缠,朱黄散烟,气摄虚邪,尸秽沉泯,和魂炼魄,万寿永全,聪明彻视,长亨利贞,韩小翠此时不归,更待何时!” 第五十章 烧尸 我第一声大喊四周均无任何异常,可当我连续唤了三声过后,马家大院的温度好似瞬间低了两三度,只见口水井口边开始一点点的向外冒着霜气,阵阵的白雾腾起,让人有种井水沸腾的错觉。 见到此景,议论纷纷的村民也都不在言语。那马力连续呕了几口趁乱就想跑,被我一把抓住后厉声说“别动,喊你媳妇的名字,大声喊!” 傅。。我。我害怕啊。”马力的面容扭曲。 “我在这儿你怕个啥,快点!”我瞪着他,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孬种“不把你媳妇搞定了,以后她就缠着你,这辈子你都讨不到老婆。”我吓唬他。 没想到那马力竟然还真吃这一套,夯货的模样,按照我的要求扯着脖子像是杀猪似的对着井口喊“韩小翠。。!媳妇!” “大点声,哭着喊!”我催促说。 井口的霜气就是阴气,魂本就为阴,任何人都不会在燥热难耐下遇见阴魂。但雾气还是有点少,开了慧眼后,能够感受到井下韩小翠的气息。可不管马力怎么喊,一直让我感觉有些力度不够。 人魂不比七魄,他带有着一定的生前记忆。这就好像谁家逝去的老人想孩子了,赶上了鬼节或者周年会回到家中看看。这又与恶鬼不同,恶鬼是没有思想的,凡是喘气的都是恶鬼的生死仇敌。 我思索了一会儿,在马力耳边说“这样喊不出来,说点刺激的,能把你老婆彻底刺激出来。” “师傅,啥叫刺激?”马力愣头愣脑的说。 “就是你老婆生前最讨厌或者最喜欢,再或者最能惹起他生气的,你告诉她,她都能听见。”我说。 韩小翠挂着引魂符,马力喝了召魂符,二人又是夫妻关系,那联系绝对的无比紧密。此刻他媳妇需要刺激,只有足够的刺激才能脱离飞僵的掌控。 马力支支吾吾的说“这么多人呢,谁没点小秘密啊,都说出去了,以后我可怎么见人啊,况且以后我还得娶媳妇呢。” 我不耐烦的扒开了他的胸口“你看看这里,我在你这儿取的心头血,现在你俩是连在一起的,要不就是你把她拉回来,要么就是你跟着她一起到井里去!” 一听我这么说,马力吓傻了。连忙吵吵着自己不想死,时间已经过了12点。时间紧迫感很重,在我的督促下,马力哭嚎着“媳妇啊,我错了,我不该背着你给我妈钱。” 他这么一喊,还别说,井口的雾气忽然又大了。这让我眼神一亮“加点劲儿!” “师傅,她要掐死我,你可得救我。”马力认真看着我。直到我再三保证后,他才清了清嗓子继续喊“去年三月份我说骑三驴子撞到人,其实骗你的,在家拿三千块钱我是去耍钱了。输得多了没办法啊。还有上回我说和二狗子去市里卖肉,那次是他带我去嫖娼的。” “你大爷的马大力,我啥时候和你去了。”二狗子瞪着眼要扑上来。村长一把拦住了他,因为此刻的井口已经不能叫做升腾雾气了,因为井边已经出了白白的霜降。要知道现在可是九月天,结霜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马力继续自顾自的说“老婆啊,不瞒你说,前几天我聊qq认识个姑娘,虽说那女的长得不如你,可我一想也不能白跑一趟就和人家睡了。” 周围一片哗然,所有人对着马力指指点点,不过此刻我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因为现在的马力是被鬼迷了心窍,从刚开始说赌博的时候就已经被迷了,也就是说现在的他所说的话都是无意识的。 霜气一点点的向着马力蔓延,他嘴里叨咕着“还有你生不出孩子这事儿,我想过可能是我的问题,所以我去做了个检查,发现我挺正常的,那就是你不正常了。这次依着你搬家,俺爹说了,要是今年还不行,那就离婚。” 这声离婚刚说完,只见马力忽然打了个冷颤,震惊的看着我“师傅,刚刚我都说什么了?” 从他的眼神我就知道引魂已经成功了,果不其然,那马力眼神涣散了几下后,忽然张大了嘴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物。马红问“哥,你怎么了?”马力不回答,转着头四下张望,显得特别兴奋,同时用手指指这里,又指指那里,张着嘴要说什么,可却又一句话说不出。 “哥!”马红着急的要上前。我拦住她摇摇头说“没事儿了,你嫂子来了,他在引渡,赶紧让人准备火,一会儿烧尸。” 村长连连点头命人下去办了。正当大家对于马力的举动疑惑的时候,马力看着小门前的腐烂尸体,就腾腾腾地小跑过去,伸手把老婆遗体的上半身扶起来,双手用力向上抱,使那散发恶臭的尸体变成站姿。他一面扶着尸体,一面转过身,身体微蹲,双手分别把他老婆尸体的双臂举过肩,将尸体背了起来。这一举措让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少都歪着头大呕了起来。 “这特么要疯了!”村长吓得面色煞白。不光他,我们所有人头发都竖起来,逃跑的马三也回来了和躺在地上抽羊角风的大胆儿也都凑过来看。 马力一面背着老婆的尸体,一面微笑的 绕着缸走,边走边说“老婆,你看看这楼多漂亮,四周还有这么多大白鹅。”刚说到这儿,他忽然面部扭曲“我错了,你说啥是啥,是鹤还不行么。” 大胆儿问“村长,他这是干啥呢?真疯了?”村长张大了嘴,根本说不出话来。 马力一直背着尸体绕圈,嘴里开始道歉“媳妇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刚刚我说这些都是为了救你啊。你看看这楼下面这么多的珠宝,眼睛都快晃瞎了,你不最喜欢亮晶晶的钻石么,这儿满地都是,你拿着钻石砌墙都行啊。”在大家愣神的功夫,我心想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次引回来的人魂目的就是给他送走了,人魂不像地魂,人死之后地魂会有阴差来接,可人魂便会悠荡,为了不让她化为厉鬼,我需要把她送入了地府。 眼见着马力忽然停了下来,嘴里说着“媳妇啊,你都打了我一路了,刚刚咱们过了河,这桥我过不去,你自己过吧。你也别生气,我这辈子可是最爱的人是你啊妇,你不相信我吗?真的,我没骗你。”眼见着马力自言自语的,又说“啥?你让我给你磕头?” 我在地下抓起了一小捏土放在嘴里。口中含土,说的就是鬼话,也能跨越屏障与那进入地府的人攀谈。此刻别看马力的人在这儿,实际上他现在走过了黄泉路,到了奈何桥。 土含在舌下,我大声说“韩小翠!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这村子里住的都是你的亲朋好友,井下的飞僵你也知道他是个什么,自古人魂为善,我知道你是善良的,告诉我那飞僵的死门在哪。” 我自己找也能找到,不过得最快也得托到了明天,时间一耽搁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儿。僵尸的死门就是指他在地下摄取精气的地方,每日都是韩小翠为他送去动物精气,自然只有她最清楚。 马力忽然回头,看向了缸边,大声喊“小翠说就在狗窝的位置。” “谢了!”我喊了一声。 可当马力刚喊完,立刻喘着粗气说“媳妇,我真背不动了,你就过去吧。以后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睡在金子上都可以,赶明我在给你烧几个丫鬟伺候你。媳妇你别掐我啊,疼啊!” 我知道时候已经差不多了,如果继续纠葛下去那马力会折损阳寿,枉死的人都不愿意离开,那韩小翠也是一样。我深吸了口气,想起了茅山术志上写的往生咒,这属于超度亡灵用的,我就想着试一试。随即我腰板笔直,单手掐诀,口中朗念“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鎗殊 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当我第一遍念完了,马力又开始走了,第二便时,那马力速度开始加快,第三遍时弥漫在空中的臭气消失不见了。忽然马力一头栽在地上昏过去。我赶忙跑过去给贴了一道“起阳符”帮他尽快恢复阳气。 看向已经呆傻的村长我招呼着喊“快点,烧尸。” “哦哦,马上马上。”村长应声回答。虽说大家犹犹豫豫,但仗着人多倒也将韩小翠的尸体泼了汽油后点燃了。火光四起,滋滋的声音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我将目光看往了井口,此刻那寒霜已经不见,缓步走到狗窝,掀开一看,果不其然,这里竟然有一处通往地下的气孔。 问了下马红,原来那是老马家自己家挖了菜窖,但不知为何菜窖不管放什么都会腐烂,于是就将菜窖给封了,但这气孔却留了下来。 第五十一章 贪心不足 现在村民早就乱做了一团,根本就没人去管那马力就连马红也到了我近前怯生的问“小师傅,这菜窖有什么问题?” 此处并无任何阴寒,反倒是多了几分温润,就好似打开了氧气阀一样,站在狗窝前便能感受到那充足的氧气。此时瞬间让我明白了,那飞僵就是通过这个口吸取精气。 “村长,有件事儿还需要你办。”我说。 村长一口答应“小师傅,你说办啥咱办啥。” 我让他拿着桶挨家挨户的接小男孩儿的童子尿,又让全村的老少爷们回去准备洋镐和铁锹。见过了老马家的事儿,所有人都对我深信不疑。正在大家紧锣密鼓的进行时,我也不闲着,捡起地上的石子开始摆起了“破土符” 原因是在茅山术中有云“聚阴之地若有水的存在称殍地,天阳地阴,火阳水阴,水强火弱,弓者,大煞之象也,泻其阴,以阳焚。”我摆下破土符,以动土引水而泄,水为阴,正符合了泄阴之道。 让人摆成了符咒也是一种借阳,自古阳气是克制一切超自然力量的正道,如果非要用科学解释的话,便可以解释为生物电所产生的电荷,一些材料,例如朱砂、鸡候、人血、螺绫子、童子眉,童子尿等等,都是阳气的良好载体,就好比电池可以储存电能一样,将这些载有阳气的材料呈不同的图案排列,便能是这种由弱电荷产生的磁场发生变化,便能起到不同的特定的作用,这便是所谓的“符”,而所谓的咒语则像是一种开关。这个开关一打开,整个符的能力将会彻底的激发,达到破万邪的效果。 等村长和他儿子气喘吁吁的拎着两桶尿出现的时候,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宰了隔壁家的鸡,以鸡血,童子尿,糯米,在配上全村男人食指血,扎的一群大老爷们哀嚎不断。最后咔嚓点农村土锅下面的锅底灰尘搅拌成了粘稠的浆糊,对着那巴掌大小的气眼被我糊的是严严实实。 等待一切做好了以后,我和村长指挥着全村老少爷们一人拿着一火把,按照“破土符”的位置站好。眼见着五十多人有条不紊的围绕在井口边。 此次我的目的就是以钉魂桩锁住飞僵,再以“炎泥”锁住僵尸的死门,又以人排列成“破土符”形状,以铁器下挖,原因是铁不在五行中。 说起这个符咒啊,得提几句,之所以选人站位,因为男人的阳气最足,还有一点就是仙、人、鬼三类当中,人可以称之为地仙。“人”一撇一捺活在天地间,天生就带有了五百年的道行,三昧真火加身,百邪难入(所以不用怕鬼), 用符咒把人的人气调动起来是极其恐怖的一种能量。 而不同的材料的符,针对性和作用效果也不一样,人血尤其童子血画出来的符咒,是力量最强的,茅山中常见的人就是咬破舌尖,吐血画符或者“含血喷鬼”此法叫血灵子,也证明了人血的强大。至于鸡血,狗血等动物画出来符也不一般,但切记以阴性动物血画符(昼伏夜出的动物),这些动物画血符,对于怨鬼有着奇效,大家常见的黑狗血和鸡血就是如此。 然后就是由朱砂,赤硝、螺绫子(一种黄色云石的粉末,效果次于朱砂,交少应用,但有些特殊场合就必须用到螺绫子,比如百姓白丧的超度仪式,死者并非冤魂,就必须用到螺绫子)画出的符,称为“掩符”,一般多应用于畜牲之虐(按老百姓理解就是大仙)。 我大声指挥着村民排开,每一步远就站一个人,按照破土符位置排好了以后,我自己则站在最前端,手里拎着个锄头,严肃的喊“谁也不许乱动,出了脚下的圈大家就都得一块儿见阎王。”说罢我猛的向下挖了一锄头。 听着身后的议论声,所有的人都后悔晚上凑这个热闹,但此刻都是骑虎难下了,除了村长和一旁的马红外,基本上都是求神拜佛的保平安,尤其二狗子和李大胆两个人竟然哭了出来。 “我要回家,明天我还要去南方打工呢,我不玩了,不玩了。”大胆喊着。村长骂了一句“看你那个熊包样,还不如个娘们,再敢比比阉了你个兔崽子。” “三叔啊,我害怕。”二狗子也喊。 村长声音也很勉强的说“怕什么!咱们可是成吉思汗的种,那可是威震世界驰骋过天下英雄人的后代,咱们流淌着蒙古人无惧的鲜血,现在不能丢人!” “可我是汉人啊。”二狗子哭嚎着。 村长气的差点没捡起石头砸他“妈了个巴子的,汉人也有英雄!”我能感觉出他们心里也没底。此刻只有我心里有数,现在正是生死之危的阶段,毕竟那里面躺着的是飞僵而不是僵尸。 心提到了嗓子眼,当我第二下锄头刨下时,那地面仿佛向外涌出鲜血,一股子强烈的煞风催的我是头晕目眩,而其他人也是摇摇欲坠,在我的们的衣服上隐隐之中发出了淡淡的金光。 现在如果在高处看的话,场面绝对壮观,井口周围数十人摆成图案,每人手中拿着火把,漆黑的夜晚,亮光仿佛将马家大院子变成了火炉。而在这群火把的正前方则是这个黑洞洞的井口。 这次所谓的‘破土符’,就是一种用人 排成的反应堆。人本来就是阳气载体,以符咒方式排列,更是强上加强,虽是如此我感觉胸口发闷,吐了口血。 “小师傅,你怎么样!”周围一下子乱了。我连忙挥手“没事儿,还有五下。” 安抚后所有人的情绪后,我要紧牙关,见那血柱涌出时,周围惊呼不断,直到五处血柱涌出,我知道这口井的煞气被我彻底泻掉了。此刻在人群中忽然刮起了一股股小旋风,一片片麦穗旋转着飞上几米的空中,平地风起的现象我也是第一次遇见。 就当此时,一声闷雷在我们耳边响起,嗡嗡声不绝于耳,震得的我头疼欲裂。所有人也相继摇晃着摔倒,我知道他们也听到了同样的声音。 “咋啦!咋啦!哪儿爆炸了!”村长紧张的喊。 村民们各个长大了眼睛,忽然对视着也在议论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声音是似在耳边响起。我深吸了口气说“好了,这聚阴地算是彻底的破了。一会儿按照我的位置向下挖,什么时候挖到棺材什么时候停,但棺材谁也不要动,一定要等我来再开棺。” 说罢我便坐在地上休息,村长带着人把我围住,与他们简单的讲了几句后村长带着我去了他们家。临别时我也交代了,什么时候挖到棺材什么时候停,这里的养阴地已经开了,不彻底了结了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回到村长家后已经天快亮了,而他们家的鸡也在一个月之中第一次打了鸣,院子里的狗也开始像往常一样欢腾着犬吠玩闹。整个村子一夜之间都恢复了正常。这天我在他们家的大炕上一直睡到了下午。 还是他家儿子把我折腾醒了“师傅,快醒醒,出事儿了,棺材挖到了!” 我揉了揉眼“挖到就挖到了,那能出什么事儿?” 村长他儿子边骂边告诉我,原来挖了一夜后,果真在井口边发现了棺材,可那棺材雕刻的非常精美,二狗子和两个狐朋狗友惦记上了陪葬品,趁着所有人午休的时候,三个人把棺材给起开了,那里面躺着一具清朝尸体,尸体保存完好,模样就像是刚睡着了一样。三人当时吓了一跳,但却被死者口中的玉给吸引了,一时鬼迷了心窍把那玉给扣出来了。可当二狗子刚扣出玉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哇哇大叫,说什么自己是清朝嘉庆年间的进士,被奸人所害,并且还骂我们惹了他的家,毁了他的身体,要报复。结果二狗子疯了一样见人就打,本来干巴瘦的体格却像是吃了激素一般极其勇猛,五六个大小伙子怎么摁都摁不住,反倒是被他打伤了好几个。最后村里二十多人合力用绳子 才给他捆住的。 我一拍大腿,这帮混蛋!我可是严肃叮嘱过的,那二狗子竟然财迷心窍打起了死人的注意,本来那飞僵精气被我捆住,又以钉魂桩锁住出不来,可这回倒好,人家飞僵尸体不要了,靠着诞生的灵智上了二狗子的身。 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老马家,就见那二狗子被三捆麻绳缠成了麻花,绑在老马家新盖的牛棚边。我仔细端详,就见二狗子隐堂发灰,典型的怨灵上身,那飞僵诞生了灵智,知道自己跑不了,赶上二狗子扣下了玉,如果我猜得不错,那玉就是飞僵的七魄。 看着周围鼻青脸肿的壮小伙,我就知道他们没少吃二狗子的亏。这人要是给脏东西冲着了,身上的力气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我走到被捆绑的结结实实得二狗子近前,他阴狠的盯着我,用沙哑的嗓音说“我知道你,都是你害的我,我要让你给本座陪葬!” 我又到了那棺材前绕了绕,看到已经腐烂掉的尸体,随即我厉声问“你叫什么!” “你说什么?”二狗子眼神阴沉,这与他之前的猥琐样判若两人。 “我问你叫什么!”说着我冲过去就是俩嘴巴。那二狗子都愣住了,咬着牙嘶吼“吾乃嘉庆二十年进士刘子轩,任职吏部侍郎,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 第五十二章 怨秽 我一听心里就明白了,这还是清朝的僵尸,不过飞僵普遍智商不是很高。随即我单手掐腰挥手又是两个耳光,眼见着二狗胸前的麻绳绷紧,我也是一阵心虚,生怕绳索崩断对方再一把掐死我。 见那麻绳并没什么大碍,我心里长呼了口气,表情上怒目瞪着那附了身二狗子,怒斥“你一个小小的进士敢对我不敬,你可知我是谁!” 那二狗子一听我这么说,表情明显很疑惑,趁这时我偷偷的取出了五帝钱,握在手中,掐诀唤醒五帝威。现在由于大中午的太阳当头,所以手掌内的黄光也并不是很显眼,不过那号称刘子轩的二狗子却愣住了。 五帝气息一起,那二狗子忽然痛哭流涕。他既然是清朝的官,那我请的五帝气自然能够慑服他,要不怎么古人忠孝,将忠排在孝前面,假如换上了明朝的钱币,还真就未必好使。此刻四周的村民都看傻了,试问谁也无法接受刚刚还犹如超人变身的二狗子现在竟然会哭的这么伤心。他一边哀嚎一边说“皇上,微臣冤枉啊都是奉天府总督李明杰陷害啊,就是因为微臣不肯给他拨款银两,而后又上奏奉天府贪污的之事,谁料被那奸人所害,死后又困在聚阴地不得超生,求皇上一定替微臣做主啊。” 现在的二狗子不能算是僵尸,他真正的本体已经被钉魂桩钉死在了棺材里,而之所以形成荫尸完全是因为他口中含着的玉石,那里面蕴含着刘子轩生前的所有怨气。诸位看官如果见过家里的老人过世,可能会注意到他们临死时口是张开的,这口气是死者生前最后一口浊气,至于一些枉死的人,有很多都是要紧牙关不咽下那口气,怨气不吐则为大凶之兆,这个时候古人会在死者口中含玉,希望以玉早日化解死者的怨气。 口中含玉在历史上叫玉琀又称“饭含”,“玉塞九窍”的亡人口中之物。古人认为玉器有特殊的功效,以玉敛葬,施覆于人体各部位可以保护尸体,防治腐朽。古时西晋的葛洪在《抱朴子》中说“金玉在九窍,则死人为不朽。 但正常丧葬中,富贵人家的口中含玉多为鱼、蝉、牛、马等吉祥物,而死者的九窍也会被光滑的玉石堵住,可防止人体内精气外逸而使尸体不朽。至于那刘子轩成为了飞僵,我虽然没见过那玉器,但也猜到肯定不会是一些吉祥物。二狗子取了口中的玉,就是泄了对刘子轩的精气,那蕴含在玉晗的怨气直接冲撞到了二狗子。 要不是他手欠,现在何愁这么繁琐,按照我的想法直接一把火烧完就一了百了,可如今那玉晗肯定被二狗子给吞了,总不能为了干 掉刘子轩而对二狗子刨腹取玉吧? 于是我就想到了骗,原因便是那五帝威仪可是实打实的。虽说柳树叶蘸醋是茅山中对付撞客的手段,可那刘子轩也埋了快200年了,也不是一般的小角色,寻常手段万一没好使反而惹怒了他,到时候伤害到了二狗子可就麻烦了。 “皇上,您真的要为微臣做主啊。”二狗子一直哭着。 我思索了半晌沉声说“你的冤情我知道了,但你以死去多年,本该魂归地府,现在我免了你的罪,离开这无辜人的身体,去你该去的地方。” “皇上,微臣不见到奉天府尹伏法心里怨气不吐,下不了地狱啊。”二狗子又哭。 周围人开始议论纷纷,他的要求听我的是一阵头大,那奉天府尹谁知道是哪路神仙?何况死了这么多年了,我去哪给他变出来?不过口中却不做表态。那二狗子又哭着说“难道皇上不能提微臣伸冤么!” 此时脑袋里忽然一阵灵光,我想到了河南开封的那尊秦桧像,随即说“当然可以!” 二狗子立刻止住了哭声,阳光下他的脸格外的惨白,这是怨魂上身太久了,并且我以慧眼能够看到他的三把阳火已经摇摇欲坠,真要是灭了,那可神仙难救了。 就连村长也凑到我身边惊讶的问我该怎么做。二狗子现在也不闹了,我退到人群中,把村长叫来说“你找个石匠,打一个跪着的雕塑,越开越好,拖久了二狗子就完了。” 二狗子他父母也跪倒我身边苦苦哀求,那两位老人比我大这么多,简直是折我寿。“叔,你放心,只要石匠尽快来,就没问题。快起来吧,别跪着这不是折了我的福么。” 他爸一边哭一边说“你可一定要救救俺家狗娃,这孩子平时是讨人嫌,但可是个好孩子啊。” 我好个劝说他父母才松开了我的手。村长小声嘀咕说“最近的石匠也得在三十多公里,这可咋整啊,何况雕塑下来得半个月呢,来得及么?” 这时他儿子小声嘀咕了一句“找块儿石板画一个不行么?” 村长立刻就给了他一脚骂刀“你瞎插什么话,都听师傅的!”他儿子捂着屁股一脸无奈“得得,你是爹,你说了算。” 我倒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目前为了化解刘子轩的怨气,也不是非要雕像。正巧了马家前段时间媳妇说了砌墙,旁边有着很多的对方的砖头水泥。我说“你儿子说的也行,这样吧,按照2米的规格修建一堵墙,就放在棺材前,要尽快。” 村里 瓦匠多,村长得到了我的话后开始带领着工匠砌墙,一下午的功夫一堵墙起来了,接着我在老马家找到一块儿木炭,对着墙壁作画,以我这个点美术功底,那绝对不次于鬼画符。没多久我画出了个无脸的汉子。 此刻全村的老少爷们都来了,一个个围绕在墙壁前又疑惑的看着我议论着。我让几个人把二狗子给松绑。看着一脸迷茫的众人,我指着那黑漆漆的墙壁喊“奉天府尹李明杰,你可知罪!” 我这一声大吼,连二狗子都懵圈的望着我。接着我双手立刻掐诀指着墙壁喊“木炭做骨,画貌为身,轮回转世怨不断,嘉庆年间奉天府尹李明杰,今日吾奉太上老君之令,神兵火急,招你速速现身!” 我三声大吼后,一些尖锐的妇女声惊喊着“跪了跪了!” 只见那木炭上的小人缓缓的下跪了。二狗子痛哭流涕的对我诉苦,接着我对村民说“对着墙壁吐痰,小孩子可以撒尿,谁也别害怕,啥事儿没有。” 村长也在一旁吆喝着组织着村民战排吐口水,此时我扭过头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二狗子,见他指着墙壁破口大骂,那模样恨不得挖出那跪着的小人一般。在他发泄了足足十几分钟后,我厉声问“你的愿望达到了,那李明杰受万民唾骂,难道还不足以平复你的怨气么。” 二狗子身体一愣神,回头望着我缓缓的拜倒在地,双目噙着泪说“谢皇上恩典,微臣怨气以消,可以去地府投胎了。” 我丢到他面前一节鸡喉骨说“把这个含在嘴里。” “吾皇万岁。。”说着他缓缓的匍匐在地,捡起了那半截鸡骨含在口中。眼见着二狗子的面部开始扭曲,大约过了不到三分钟,只见他一口黑水吐了出来,当中还夹杂着那鸡骨。那二狗子然后像是被灌了脏水一般疯狂呕吐。 村民被这里的目光吸引时,我拦在人群前“都别动,马上就好,让他多吐一会儿,这叫‘怨秽’,对活人不利的东西。” 一听说不利,那人群开始不停地向后退,只剩下二狗子父母紧张在一旁叫喊外,他吐了足足五分钟。仔细观望下,一小玉佩夹杂在黑水当中。我走上前捡起,放在腰间擦了擦,此玉名为“死玉”,产于云南,在玉匠看来,这种玉属于捡都懒得捡的“玉渣”,但在茅山术中这可是宝贝,有吸引怨气的功能。 而玉晗多为吉祥物,可这玉牌上却雕刻了一只‘穷奇’,口含恶神,又心有怨气,九窍被堵下怎么可能不成僵尸?说起这个怨秽啊,其实是胃酸的混合物,茅山术云食怨者 ,积怨为秽。意思就是,吃带有怨气的东西,便会积攒成怨秽。 我画下的那个小人并不是什么李明杰,而是一个替身,请来了一个没有意识的游魂为我所用,游魂拘禁的时间不能太长,否则我就是做了孽了。 我把玉佩攥在手中,这玩意儿不祥,别看里面什么也没有,可终归是入了怨秽的玉,谁留在家中不是招阴便是招灾,怕他人有什么贪念,我便把这玉佩收好。 “村长。”我喊了一声。 “这儿呢。。。”他一遍擦着汗一边说“咋啦?都完事儿了?” “放心吧,都解决了。你答应我的事儿。。。”我点到为止没在多说。村长也是明白人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接着我也笑着说答应他的事儿也一定给办了。我们两个心照不宣后,让村长烧了尸,老马家这么一折腾还真就村里待不住了。 马力离开了村子去南方打工,那马红也到了沈阳工作,按照面相来看她马红倒是富贵命,这么多年没见过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书回前文,连续在左赫旗住了三天,那村长的号召力很强,大会完了开小会,小会完了开大会,全村的老少爷们都纠集到了一起,目的就俩字“捐款。” 第三天上午,我则捧着刘长生的骨灰去与村长家的儿子去往隐龙穴。 第五十三章 结穴 村长的儿子姑且叫先叫他大彪,这小子体力不错,除了嘴臭点,倒也没什么毛病。这一路还帮我背着青囊,人倒也是热心。由于我们出们较早,倒也没感觉到秋老虎的勇猛。山路过完了走小路,折腾到了中午,总算到了隐龙穴的龙口位置。 他干了口矿泉水,擦了擦汗说“我爹说了,让我跟着你打打下手,有什么活让我帮着干。对了,师傅,前天那个二狗子到底咋回事,昏了好几天了,还有那天奇怪的现象,真特么邪门。” 我也坐在石头边,从那天他给马力媳妇套上引魂符时,我就觉得这小子是个人物,由胆识,从面相上看这辈子倒是衣食无忧。我笑着问他“你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大彪特无奈的看着我,递过来矿泉水“师傅,你这不是废话么,那天都那么邪门了,我倒是想不信,可不信也不行啊,还有二狗子他这一昏迷的,我想打麻将凑个手都难。” “二狗子被阴气上了身,谁让他贪心的扣死人嘴,受点苦也是正常的。等到第七天,让他妈挂着他的衣服,准备一碗倒头饭去村里的十字路口喊喊魂就行了,他那是魂被挤走了,悠荡不远的。”我说。 这事儿我一直没说,第一是想让二狗子吃点苦,二是七天过后,魂是一种特别游离的而焦急的状态,喊魂的成功率也比较高。大彪现在对我是一脸钦佩,此刻我来隐龙穴的目的是为了结穴。前文说过,真龙穴下葬要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一甲子当中只有那么一天是合的,如果错过就要等着一甲子六十年。 时辰错过了,对于真龙穴还好说,不管什么时候下葬都能保证后代富贵。可这里却是隐龙穴,刘长生的目的是为了转世投胎,必须要等到良辰吉日,而凡是天地灵穴都会有灵兽庇护。也就是说一旦你家的祖先长眠到了风水宝地,那子孙后代,自然就会冥冥之中有灵兽庇佑。 隐龙穴虽然不是真龙,可护穴灵兽倒是肯定会有的。好不容易上了这处低矮的丘陵,拿出罗盘,环顾了一圈四周的大山。风水上说,山谷之中多阴气,进入平原,局面开朗舒畅才会有好地出现,这隐龙穴恰恰就在出谷的位置,前面一片开阔的名堂,四周五座高大的山峰,一旦下雨,八方水流汇聚,形成五虎俯龙。好好的真龙抬头的风水奇观,怎奈何此处无水,原本的五虎变成了五刀,大吉也成了大凶。 大彪说“我说师傅啊,你来这里干什么?就要在这儿鸟不拉屎的地方建立道观么?” 收了收心神,我说“没错啊,一会儿帮着干点力气活。 ”递给了他八枚铜钉。站在因为地震而裂开的丘陵旁,我端着罗盘开始缓步行着定位。每到一处,便让大彪帮我落下钉子,钉住此处气脉。当第八枚铜钉落下时,那裂开的丘陵中忽然涌出了一股子暖风,吹的人那是浑身汗毛舒畅的要命。 大彪瞪大了眼往下一望“这里咋还有这么舒服的暖风啊?是不是有温泉?”接着他又对着那裂缝大声喊叫了几声,又捡起了一块儿石子要往下丢,不过被我一把抓住了。 “咋啦?”他回头看我。 我擦了擦冷汗,好不容易点好的穴,他在随便丢一块儿石头给我破了可就完了。我说“这里不能乱动,一会儿咱俩找点树枝和叶子掩埋上,只能等到动土建道馆的那一天才可以打开,知道么!” “为啥?”他愣呼呼的问。 我严肃的说“别问为啥,你必须得听,否则我就告诉你爹去!” 一听我提起老村长,大彪立刻没了脾气,后来我知道不是大彪怕他爸,而是孝顺,从小到大,大彪除了学习不好以外就没惹他爸爸生过气。我们两个折腾到了下午一切准备好了以后打道回府。 刚进村就被村长拦截到了村委会,进了村办公室,会计坐在方桌旁挥了挥手,他眼镜手里鼓捣着一条条信纸,见我们进来,会计立刻起身,笑着说“回来了,钱不错,家家都交了。” “办成了?”我特别的欣喜问。这可是关乎了我的身家性命,不是风水师是不会知道什么叫做天谴的可怕。我们这行有个禁忌,叫“杀师日”意思就在这一天,风水先生是不可以动罗盘与看风水,甚至不能爆粗口,这一天要吃斋,还要减少外出时间。原因就是因为风水先生能通晓天地至理,受到的上苍惩罚。 倘若我遇到这种天劫而不出手相救,那么每一天都将会面临杀师日,非但这辈子不能再动风水,还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除非皈依佛门或者全真教,终日侍奉在香堂。 村会计给统计了一下,算上村长拿出来了的2万,一共18万,距离20万还差两万。我看看村长,村长看看会计,会计又看看大彪,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谁家拿出个几千块都肉疼,要不是村长威逼利诱带恐吓又加上那天马家的邪门,这钱谁也不会出的。 我一叹息“好吧,我这里还有两万快钱,都拿来修道观吧。” “那太好了。”村长显得十分高兴。 这两万块钱我想的倒是挺开明,无所谓了,本来这钱就是来周家庄时候赚的,此处因为周家庄的天怒牵连,归根 结底还是与我有关,拿两万块钱了却一桩因果也无不可。 “那个。。师傅啊。”村长笑眯眯的看着我,结结巴巴的说“您之前答应我,会帮我向前走一步。” 我立刻恍然,向前走一步的意思就指的是升官发财。“放心吧,答应你的事儿我肯定做的到,一会儿把钱点一点,咱们就去。” 村长高兴的哈哈大笑,随即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杀鸡宰羊,晚上要与我好好喝点。在乡村,有点道行的先生是非常的受到尊敬的,别看我年纪小,在村里溜达,任何人看到我都得恭敬的叫一声先生。 我这人倒也与人为善,也不自大狂妄,深知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正因为我这种谦逊,让我躲过一次死劫。 且说这个村长,我们三个点完了钱,村会计怕不稳妥,让大彪骑着摩托车,俩人急忙赶往了县城里要存下。剩下我和村长二人时,我对他说“你知道村里有几口井么?” 村长沉吟了一会儿说“几乎家家都有,师傅你问这个干什么?井水和我有什么关系么?” 我说“这个气运就在井上,若是别的地方,家家有井也就算了。可你们左赫旗缺水,缺水又打水,每个人都往外抽了地下水脉,导致气脉千疮百孔,让那灵气泄漏,你又身为是一村之长,自然占据了龙头的位置,若是一条龙的全身被打了眼,你认为他会成为一条日行万里的真龙么?” 村长也叼上了烟,脸上犯起了难,我该怎么做。我说“让全村统一供水,我知道你们村也不大,人员也比较密集,只打两口大水井,家家户户的用水都通过两口井来疏导,不出三个月你家必然先旺,五年后全村大吉。” 我的这个说法很像是做两个净化水站,打下两口井抽水,随后分流到了各户人家,这里面的投资也不少,要想让这笔钱通过村民拿肯定是不可能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一脸愁容。 他沉默了足足五分钟后接着说“我相信你的师傅。明天我就向镇里打报告,看看能不能批下来。一会儿你先把井位置给我点了吧。” 正好距离吃饭还早,我们两个出了村委会。先是去了村东头选了一处,又去了村西头选了一处,这井水必须要用青石垒成,并且呈八卦形。井的方位落在村子的白虎方位,因为白虎属金,取的就是金水相生的含义。 风水行当里,井是个非常重要一环,井因为打在地下不见阳光,所以风水中认为井属阴、属鬼,可通黄泉。井若挖的不好,或挖错了地方,亦或是犯了何禁忌,不但无 水涌之,而且还有可能会破坏一处地方的风水气脉,严重的可能会对人畜造成很大的伤害。并且井的吉凶风水仅次于阴宅的吉凶。 那刘子轩就是葬身在井下这处阳间中的阴地,养成了僵尸。我落好了位置,让村长做好记号,如果要是可行的话我可能还要在住一阵,今天也是想带他来看看。看向一脸钦佩的村长,我说“我刚刚说的你都记住了?” “记住了,谢谢先生指点。”他说。 “没事儿,我也是顺手而为,此处水气足才能让隐龙穴变得更为柔和。”我如实说。 边聊天边走到了村长家,我还告诉他井边一定要保持干净整洁,一口井可以种植一些不开花的树,这样会有着滋阴过滤毒素的功效。到了村长家后免不了一番热情的招待。 农村这里有个习惯,男人吃饭,女人必须要到厨房吃,而且还没桌子,必须要站在灶台边吃。这情况让我是很不习惯,但村长表示很正常,认为这是待客的最热情的方式。 有了周家庄的教训,这个道观从开始筹建到布局,我一直都是紧跟着。于是乎也在他们家住了下来,这次赠他的两口井也算是自己的善缘。等到了材料运送齐了,道观准备动土那天,我带着工程队浩浩荡荡的去往了隐龙穴。 第五十四章 吉时 农村动土可是很讲究的,这一天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跟着我们一群人去了山涧,几百口人浩浩荡荡的看起来好个壮观。我和村长走在最前面,身后的都是一些捐钱比较多的村大户。 所有人都想见识见识我到底要建个什么道观。前些日子我也把建筑图和工程队聊了聊,对方的见解倒也独到,例如如何让这处道观更加的坚固。工头40岁出头,姓张,他说自己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一直带着一帮兄弟在外地打工,这才回到通辽自己干的。 本来这一路走来秋风瑟瑟,可刚进入到了隐龙穴的丘陵地,四周立刻风止,就连拿出打火机点燃,火苗都是垂直向上。此处藏风藏得非常好,四周山脉相连为关锁,不论外面的风多大,到了这里均变得极其安逸。艳阳高照,天空飘着朵朵白云,当我们刚站在丘陵时那云朵开始缓缓的移位,与此同时一道光晕自东方而过,直冲隐龙穴的位置,起来就好像刚刚下了雨的彩虹一般。 “真是奇了怪了,没下雨怎么还有彩虹。”张工头说。 这一切我没对任何人说,昨天夜里我就已经推断过了结穴的日子,自古龙穴不论真龙或者隐龙,均会发生天地异向,刘长生算好了日子,所以才会选择那个时间动手,这样也能保证自己死后能够赶上隐龙穴的吉日。 “不会又闹尸变吧?”大胆儿忽然说。 大彪忽然上去就是一巴掌“僵尸都被师傅除掉了还特么哪来的僵尸?二狗子呢?这么热闹的场合他怎么不来?” 大胆揉了揉脑袋说“彪哥啊,二狗子自打醒了以后人就转了性了,天天在家吃斋念佛的,估计这个时间应该还在家叨逼叨逼的念着呢。” 听到这儿我笑了笑,看来这七天二狗子没少被孤魂野鬼追打,像二狗子丢的就是人魂,这魂就像是人一样,刚刚成了生魂但自己的身体还健在,所以导致了他的魂魄多少带了点阳气,那些游魂野鬼见到他自然就像是正极见了负极,而二狗子又没啥战斗力,妥妥的挨欺负。 身后的人开始议论,毕竟这都到了快十分钟了,我依然没什么动静。工头坐不住了,问我“师傅,啥时候动土啊?” 我指着远处的霞光说“什么时候见到仙女散花、童子朝拜就可以动土。” 周围的人都傻了,还有一些老妇人嗤嗤笑着,半嘲讽的说“照这么看,今天咱们村还能见到仙人呢。” “是啊,李大姐,谁知道这仙女漂亮不漂亮,我家大明还没对象呢。”另一妇人也放肆嘲笑。不过他们身边的 男人倒是回头就两脚,这些人经历过与我摆符破土,体会过煞气入体,也见过那栩栩如生的僵尸和那地面涌出的血柱。 说起这个妇女口舌之祸啊,我是真想说一个题外话,这是我一个朋友的真事儿,现在可能城里人见过的比较少,在农村,一到了农闲时候,家里的老爷们都出外打工,村里的妇女们闲着没事儿经常会坐在一起聊天。今儿讨论谁家的姑娘彩礼多,明儿就讨论谁家儿子工作好,你说聊这些你就聊吧,可有的人啊,也不知是自己寂寞还是怎么着,就喜欢胡说八道。 常言道,寡妇门前是非多。而我朋友他们村,就有那么一个叫花娘的寡妇,她自己是外乡人嫁到北方,但丈夫矿难死了,南方的家又回不去了,自己一个人拉扯个孩子很不容易。可村里的一些妇女因为没有沾亲带故的,非但没有帮衬,反倒是把人家花娘当成了茶余饭后谈论的消遣。 要知道,不管是风水还是道教,都说踹寡妇门是大忌,何况背后说人了。刚开始还好说,都说一些寡妇结婚前韵事,可日子久了,一些村里人就便开始胡说八道,今儿说寡妇和邻村谁谁好,明儿和哪个哪个汉子私通了。在八十年代的相对比较保守的中国,这些话无疑都像是刀子一样伤人。而这些长舌妇中,以一个姓赵的妇女最为过分。 有一年腊月前儿,花娘家也要杀猪,可村里的男子都被婆娘管的紧都不敢去帮忙,没办法花娘就在隔壁村想找个人帮忙。这个消息也不咋地就被赵妇人给知道了,没等过年呢,那赵妇人便开始出去胡说八道,编的还有鼻子有眼的,甚至绘声绘色的把那个帮忙的人姓甚名谁都说的个头头是道。 开始大家就当一个乐呵,可巧就巧在那天来帮忙的人,还真就让旁人认出来了,因为恰恰与赵妇人所说的人完全一样,就连身高相貌都丝毫不差。这一下子在那个保守的农村可成了不得了的大事儿。由于本来捕风捉影的事儿落实,赵妇人也硬气了,主动率领村里的妇女标兵便开始对花娘进行说教。 可谁成想花娘是个烈性子人,说什么也不承认,俩方人就吵吵了起来,甚至还动了手。由于花娘处在困兽犹斗的位置上,打起架来十分凶猛,抄起了菜刀把来家里闹事的人都赶跑了。要说那赵妇人也不是个老实的主儿,竟然大半夜带着小舅子把花娘家的木门前泼了粪汤子,又在正门前堆满了破鞋。 花娘那天是嚎啕大哭,气昏过去好几次,可村里对于搞破鞋的女人没什么好的印象,自然也没人帮忙。事情越闹越大,花娘的儿子在学校里也成了欺负的对象。连续 一个月的被人戳脊梁骨,花娘终于忍无可忍了,就选择在自己家的房梁上吊了。 等到村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花娘身穿红嫁衣,脚踩花布鞋,舌头伸出半尺来长,尸体也开始散发了臭气,而他那上小学的儿子也吃了含有耗子药的饭也死。一些年岁大的老人看到了,顿时就明白了,这叫含冤而死,血红嫁衣化厉鬼。 于是乎就有人劝说赵妇人上庙里求神拜佛或者找个老道帮忙看看,但是赵妇人却嘴硬,说什么自己一身正气,还怕一个死了的破鞋?结果呢,当天晚上她就做了个噩梦,梦见花娘一身嫁衣,伸着个长舌头对她说“我要杀你全家,剪掉你的舌头,让你不得好死。” 那花娘一边走双眼一边圆整,就与死时的模样相同。赵妇人梦中惊醒,吓了一身冷汗,碰了碰身边的丈夫,发现丈夫和孩子都睡得很好,也就没当回事。可连续六天都做同样的梦,第七天的中午,她家孩子在院子里和小孩和小朋友玩耍,玩着玩着他忽然抬头看房顶,指着喊“那不是孙伟博么?” 四周的孩子都吓了一跳,要知道孙伟博就是花娘的儿子,结果赵妇人的儿子指着的地方正是他们家放置镰刀的房顶,这句话落下后,那镰刀掉落,正好砍在了他儿子的脖子上。要知道,房顶距离赵妇人的儿子可是有着五六米的距离,试问垂直落下的铁器怎么可能会劈砍到他的身上? 孩子死后赵妇人两口子同样做起了那个怪梦,也知道了孩子死时的蹊,再给儿子烧完了五七,没等着悲痛呢,就找到了距离村子十里地的一位老道。那老道给她出了个主意,让他写上自己生辰八字用黄符纸烧了,请个地仙回家供养,能保证平安,但是一点,这辈子她不能骂人,也不能吃肉。赵妇人两口子早就吓破了胆,自然一口答应,就按照老道的方法请了个白仙(刺猬)供养,结果那花娘果真没再来骚扰他。 赵妇人之后也转了性子,不敢四处骂人说闲话,一晃十年过去了,他又有了孩子,赵妇人的公婆也年岁大了,老婆婆巧不巧的患上了老年痴呆。赵妇人的老公出去打工时,家里全靠着她一个人张喽,一个夏天的时候,她老婆婆因为迷路走丢了,赵妇人半夜出去寻找,整整一夜未归,第二天村民在苞米地里发现了赵妇人的尸体,更蹊跷的是她死时除了舌头被野狗掏出来外,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处伤口。 至于为什么她请了白仙又改吃了素,十年了怎么还受到了报应?后来听凑巧路过他们家的路人说,就是因为那天她出去寻找婆婆时赵妇人口里嘟囔了一句“这个老东西脑子 不好就不要乱走,还得大中午的去找,多热啊。”结果这么一句话,让花娘苦等了十年终于报了仇。 所以说啊,人活一辈子不仅仅要做善事,做好人,更要做一个懂得口德的人,可能你一个一时口舌爽快会害了一条人命。赵妇人的事儿,我就说到这儿,正所谓人心生一念;天地悉皆知;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 不好意思,跑题了,书归正传,诸位看官见谅。我所说的这个时辰是经过推演而得,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能等着异象凸起才可以下葬,否则就是时辰不对。 可就当到了巳时的时候,忽然间人群后面跑来了一个小丫头他边跑边喊“妈,我不小心把花圃里的花束碰了,花都散了,你快去看看吧。” 可这时跟在小丫头身后跑过来了一个大胖小子,那胖小子也就三岁出头,走路还不是特别的稳当,几乎三五步一摔跤,乍一看好似跪拜一般。 顿时我就醒悟了,仙女散花,是指小女孩儿散了花,童子跪拜就是这走路不稳的胖小子。一看时辰已到了,我走到了那之前被我和大彪遮挡住的地穴。弯腰将盖在上面的木头挪开,随即我向下一看,只见那原本漆黑的洞口竟然冒着无色光,而且动下仿佛有着水流,可再仔细一看却是那土壤反射的光芒让人误以为是水潭。 第五十五章 灰仙 更为惊叹的是天边类似彩虹的光柱缓缓的映衬到了龙口的位置,极短时间形成了一副只有在电影中才会看到的虹桥奇观,周围的村民无不一一称奇。就连那工头也吞咽了口唾沫说“真是邪了门了,我干这么多年建筑还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 村长也在一旁附和“对啊,谁说不是呢,没想到咱们村还有这么一处风水宝地。” 风水宝地?这只是表象而已,隐龙非真龙,头上的五把刀可不是闹着玩的。果然就在村长话音刚落,形成关锁的五座山峰竟然同时晃动,给我们第一直观感受便是地震了!见村民有些惊慌,我挥手喊“都别动,一会儿就好。” “听师傅的,山离咱们这么远呢,就是地震也掉不下来石头,怕个屌?”村长喊。 有人嘀咕说“俺得回家看看老母猪啊,马上就要下崽子了,这地震给吓流产可咋整。” 眼见着有人陆陆续续要走时,由于地面的摇晃山体尖的位置开始脱落,地动停止时,原本平淡无奇的山峰顶部从外形上看起来更像是刀锋了。 有眼尖的小孩儿指着山峰说“爸,你看山那儿怎么像个棒槌?” “是呢,五个棒槌加起来很像是手啊。”人群开始嘀咕。 四周开始说什么都有,更有甚者还说是如来佛的五指山,下面压着个孙悟空要出世了,眼瞅着周围村民越说越没边,就连村长等人都看向我,好似在等待着我的答案。但我现在来不及解释,时间紧急,我将手里的骨灰轻洒入到了那开口地穴下。直到刘长生算是彻底安葬了,我才后退了三步,恭敬的跪地说“您是我爷爷的徒弟,那就是我的叔叔,刘叔,你的心愿我替你完成了,有了着灵穴护佑,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投胎转世,希望你能修出个好功德,以后也好投生富贵人家。” 前文咱说过,要想托生为人是极其不容易的,有很多阴魂等待了几辈子的轮回转世都没机会做人,所以我才会说劝他以后多积功德。至于刘长生会托生成什么,我就不得而知。 不过当我起身对身边的人工人说“结穴,封土。” 工头早就看呆住了,他吞咽了口唾沫瞪大眼睛说“这就弄了?” “嗯,此处的裂缝以青石板掩盖便可,上面建造大殿,其余按照我给出的八个方位一定要按照咱们之前说的来建。”我嘱咐说。 “妥了,这就弄。”工头一挥手“弟兄们,开工了。” 可就当人群走向裂缝的位置准备动土时,忽然洞中有了些许响动, 随即一只黄狗大小的黑老鼠在洞中爬了出来。那老鼠实在太大了,吓得工人丢下器械就要跑。 “妈呀,有怪物!”四周一片哗然,有个别胆子大的人竟然抄起了铁锹要上前拍死那老鼠。 我看的明白,这显然是成了精的耗子,为了不让村民作孽,我跑过去拦住了所有人“都别动别动!这老鼠打不得。” “咋啦师傅,这里怎么会出现大耗子,多不吉利啊。”村长带人说。 我回头看看那老鼠,它竟然不跑也不动,就这么坐在那儿看着我们,一双黑黝黝的小眼睛就像是那宝石一般透彻,老鼠的皮毛铮亮,长尾巴,大耳朵,说他是鼠中贵族都不为过。更有意思的是那老鼠的坐姿竟然与人类无二,要知道老鼠休息可是趴在地上的,而此时它坐姿非常拟人标准。 “别胡说八道。”我瞪着眼。动物要想修成人形那是极其艰难的,有句老话讲,千年黑,万年白,这句话说的意思就是胡黄白柳灰五大仙家多数得修炼千年皮毛呈黑色,修炼万年成白色,由黑变白的过程中,精怪可修成人形。 因为人是万物之灵,天生自带五百年道行,动物若想仙就必须要先成人。这个过程那可是极其不容易的,非但要经历三灾九难,还要承受雷公电母追杀,并且不可做伤天害理的事儿,很多出马仙借用弟子身体瞧邪病都是为了积德行善好早日成人。而像民间传说中的狐仙勾引男人吸取精魄,这便是妖精一道了,不管它最后多么的厉害,也难逃浑身的妖气,最后被天雷所灭。 把村长他们推到身后,自己恭敬的上前鞠了躬“灰太奶奶吉祥,小的在这儿我要埋下自己故人,打扰您修炼了,还望见谅。” (民间将灰仙不论公母都称呼为灰太奶奶。) 那大老鼠忽然站了起来,双手背着像是溜达散步似的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步,这一举措可把周围的人吓得逃走了大半,试问谁见到这种诡异的事儿能不害怕?就连村长也是额头冒汗,嘴唇煞白的和工头躲在一起。 我盯着大老鼠半晌,见它一会儿翻跟头一会儿蹦起来,简直就像是那马戏团的小丑,足足五分钟的时间,周围的人也就适应了不在害怕,还有一些小孩子嗤嗤的笑着。 见老鼠这般模样我忽然想到了爷爷给我讲的一个事儿,你们可以当做故事听,听完了就知道这个老鼠为什么要在这儿杂耍了。事情还是我爷爷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老张头死后三年,爷爷为了生存就继承了他的衣钵,出门给人寻龙点穴。 当时破四旧立四新 还没开始,地主人家很重视丧葬,有一次爷爷去了新民接了个大活,寻龙下葬包括前前后后的主持,一直呆了足足一个月。爷爷睡在地主家的小屋外,那个时候夏天无风,房间里也没有风扇,闷热的要命。爷爷就合计着出去抽袋烟,透透气。 结果这烟没等抽完,一只大白狐狸在黑暗的树林深处缓缓的走了过来,要是寻常人看到这事儿早就吓跑了,但爷爷明白狐狸是有灵性的。就随手拿出了地主家给的地瓜丢了过去说“大半夜的你怎么溜达到这儿了?现在老百姓家也不容易,你还是出去打猎吧,要是实在饿了,先将就点吃个地瓜充充饥。” 可那狐狸却闻了闻没动,忽然间狐狸竟然站了起来,前爪子并拢就像个人一样,缓缓的跪了下来,双手合十,匍匐在地面,看起来就像是在磕头。 爷爷说到这儿时习惯性的嘬了口烟,我着急就催他快点,爷爷这才笑着说,动物若想成人还有个必经之路,那就是要有人“册封”它。 比如你说“我怎么看你那么像个人呢。”成了精的野兽就能幻化成人,倘若你说“我看你像条狗。”那它可能就真的变成了狗,不但千年道行毁于一旦,而且还会有性命之忧。所以这狐狸不敢白天出来,只能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碰碰运气。 爷爷也是阴阳道上的人,顿时就明白了。他说“你这是修炼到了日子,想要成人吧?” 狐狸那脑袋磕的就像是小鸡啄米一样,可紧接着狐狸掉头又跑向了树林,爷爷知道狐狸应该是有求于他,也就没离开。等了足足十分钟后,狐狸这次叼这个包袱回来。 接着它把那包袱打开,爷爷看到里面竟然有着两锭白花花的雪花银。他知道这是狐狸不想给自己种下因果特意拿出来的报酬。爷爷收好了银子,狐狸便在爷爷面前穿起了衣服,可狐狸自己穿衣服你能想象到那有多么的别扭么?而且它正穿的是一件儿花裙子。 爷爷笑了,抽着烟说“我看你咋那么像个人呢?”狐狸眼珠子一亮忽然不动了。爷爷又说“这件儿花裙子真漂亮,想必你也是个大姑娘吧。” 爷爷刚说完,那衣服竟然真的就穿上了,狐狸欣喜若狂的跑向了黑暗深处,半个小时后,在树林里走出了一名身穿花裙子的大姑娘。爷爷说那姑娘长得才叫个漂亮,这辈子他见过的人多了,还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子。 女子到了爷爷近前欠身一拜“谢谢恩公封我为人,他日小女子一定保佑恩公长命百岁。” 爷爷笑了笑指了指狐狸的尾巴说“你这 姑娘长得漂亮是漂亮,就这个尾巴不太好,要是没有尾巴就完美了,我看还是舍了吧。” “对对,舍了舍了。”女子喜极而泣。果真尾巴就没了,而后狐狸离开了树林,爷爷也靠着两锭雪花银在沈阳有了安身立命之所,现在爷爷的住所正是拆迁补给的,而那以前的平房正是用这雪花银买的。 爷爷告诉我,人一定要积累口德,并且遇见了拟人成了精的动物,一定要封他为人,冥冥之中自身也在积德,切莫戏弄。 眼前的大耗子显然和爷爷口中的狐狸很像,我知道灰太奶喜欢抽烟,就与工头要了支烟,缓步走到了大耗子近前,恭恭敬敬的递给了一支烟。那耗子还真就拟人的接住了。我又给他点燃了,老鼠抽了口烟的样子引起了周围人哈哈大笑。 此刻我说“我看你抽烟的姿势怎么这么像个人呢,以后我看你也别当耗子了,就做人好了。” 老鼠连续吧嗒了几口烟,兴奋的跳了起来,还未等我再说什么,那老鼠一溜烟的竟然钻入了地穴。就当大家滋滋称奇的时候,那大耗子又一次爬了出来,只不过此时的它口中叼着一个灰色的包袱。 我知道灰太奶处在人形的关键时刻,也就没多言,结果了包袱后鞠了个躬,眼见着他又钻进去的时候,我转过头对那些看傻了的工人说“动工!开始干活喽!” 四周人忙碌的时候,我缓缓的打开了包袱,发现里面竟然是。。。我们下章再说! 第五十六章 诡孕 包袱打开后里面有着一样用红布包裹的东西,看形状像是一本书,觉得奇怪就将红布打开,只见那书的封皮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阴阳秘术”,当即我心里一紧,一种预感油然而生。而在我翻开了第一页时,里面掉落出了一张小纸条。 捡起一看“今日你帮我葬在隐龙穴,如此恩德,我刘长生感激不尽,我曾求灰太奶将阴阳仙经赠予葬我之人,目的就是为了弥补之前的过错,此仙经后改名为阴阳秘术,当中记载着穿梭阴阳的秘法,先生谨记,切莫随意使用,否则必遭天谴。” 内心当中的惊愕之情已经难以平复了,茅山密宗三本经书竟然都在我这里,要知道随意拿出任何一本都足以掀起玄术界的震动,风水可害一族,符咒可害一人,阴阳可害一魂,这三样术法若是被歹人学去了,那可真是后患无穷。怪不得王一收我时会说茅山考察心性最为重要,品德败坏者不可修习茅山术。 简单的翻了翻秘术,随后将其放在了青囊之中,我忽然间有种错觉,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双大手在将我摆到了另外一个生活的轨迹。那阴阳秘术记载的东西让人难以相信,最多的便是那黄泉路上的见闻秘法与如何穿梭阴阳。古时候阴阳行当里分为三出,分别为,出马,出黑,出道。出马仙大家可能都有所了解,无非就是修炼成精的仙家,让凡人顶堂出窍。但出黑自然指得是有道行的阴阳先生,要知道大道万千,世间并不是只有茅山一脉,这个出黑也就是指得穿梭阴阳,常见的就是农村一些灵婆,通过某种手段让灵魂去了阴间与逝者家属交流。 最后一种是出道,那种人多数都隐居在灵山妙地,追求虚无缥缈的天道,虽说常有高人在,可多数却是一些只通法却不懂术的道士。前段时间新闻上有个大学生辞职隐居青城山,这便是出道的一种,追求道法自然,天人合一的境界。 我在左赫旗一住就是一个月,钱给到了位,加上接连发生的怪事,让那工头也不敢延误工期,直到道观彻底开香的时候,我第一次穿上了道袍,手拿王一留给我的七星剑站在道观香炉的前面。 任何工程开工和收工都会举行典礼的,这次也不例外,高大的香炉上我插上了三株一人高的香,四周均是来凑热闹的民众。此时我画了三道神符,分别为“祈天”“祈地”“祈福”。点燃了灵符后,手舞七星剑,双手放置胸前,朗声念“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唯道独尊,体有金光,覆应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今请祖师爷法相镇压邪龙,保 一方平安,福生无量天尊,无量寿福。” 开坛礼毕后,我脱掉了法袍,告诉了村长,以后这个道观来这里治邪病会非常的管用,哪怕是小孩子丢了魂,只要焚香祷告便能恢复。保一方百姓,但是此处香火不能断,每年的这个时候还要举行道典让百姓祭拜。 村长满口答应,圆满了结束了左赫旗之事后我也离开了通辽,说起这所道观的有求必应,并不是天尊的所为,要知道祖师爷可是挺忙的,就算偶尔过来休息,也不能时时刻刻的保证这里的安危。可大家不要忘了之前的那个大耗子,耗子已经成了精,用不了多久便会幻化成人重新修炼,只要他不想死,就必须留在道观里积福德,什么时候福德够抵消天劫了,什么时候才可以踏出这所道观。 和村长留了电话后我没有选择回沈阳,原因很简单,忙活了这么久了,我也想出去散散心,四处看看,长长见识。而在我离开这里不到一个月,接到了村长的电话,他告诉我村里来了个老道,占据了道观说什么也不离开,最后还提了我的名字,想问问我认识不认识他。 为此我只是笑笑,让村长一切随那个老道便可,至于这位老道究竟是谁,我想就不用我过多细说你也知道了。 满身家当就剩下几千块钱,此刻还真是应了那句不留隔夜财的戒律,说实话我倒是想留,但也得有钱啊。一路上靠着算命赚了点路费悠悠荡荡,又将三本书都好好看了一遍,此刻我觉得它为了打开了另外一扇大门,只是这门我还没进入而已。 这一个月来,我也救过一些人,涨了不少见识。刚刚在四平火车站那儿赚了点路费合计看看北京天安门,但一个电话又给我调回了沈阳。 打电话的是赵娜,她说这几天经常做梦,一个满脸是血的小孩儿叫她妈妈,还让她抱着喂奶,可赵娜还没怀过孕哪里有奶啊?但怪就怪在早上起床她竟然真的来奶了!所以才会慌乱间想起了我,为此她还在电话里为我再三保证,自打和我分开后就再也没见过别的男人,绝对是不会怀孕的。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对于将自己改变的人都会有着莫名的感觉,这种感觉可能算不上爱情,又算不上友情,但终归是什么。。谁又能说得清楚呢。就像是我,从始至终都觉得亏欠一个人,欠了那一句“不见不散”。心中酸楚油然而生,但现在已经不能耽搁了,赵娜显然是被小鬼缠上了,我也没敢怠慢,买了火车票就杀回了沈阳。 下了火车是赵娜来接的我,她在看到我时飞奔而来,那眼里闪烁着泪光,大声喊着“大宝 !我想死你了!”这一举措引起了周围人的侧目,看得出男性同志羡慕的目光,可只有我清楚,那不过是她畏惧死亡,而我又是她的救命稻草罢了。 我表情平淡,或许是我太过于有原则,既然分了,那便是分了,没必要做出过多的亲密举措。随即我不由退了半步躲开了她的拥抱。 “还是先上车吧,一会儿和我讲讲发生了什么。”我说。 “大宝。。你别这样不行么,我错了。”赵倩有些哽咽的又说“以前都是我不懂事,这几天我在家里想了很多,这个世界只有你对我最好了,是我不懂得珍惜,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重新开始?这话说的很容易,但做起来呢?抛开其他,赵娜的外貌与家境都是一等一的,继承了大笔遗产后,此刻的她身价也至少在千万以上。可我始终认为,当你明知道这件事儿是错的时候,还硬要坚持下去,那终归只会落个满身伤痕。 我叹了口气“先上车吧,咱俩的事儿,以后再说。” 她走过来要拉我的手,但我本能的一躲避。男人也好,女人也好,一旦没打算和人家走到最后,就不要暧昧的纠缠不清,否则折腾了自己的青春不说,还会徒增伤悲。古人有句老话说的好“玩物丧志,玩人丧德。” 我在表明了态度后,彼此间的距离也不会那么近了。坐上了她的车,直奔向了赵娜的住所,路上她与我详细的说了下经过,而且还将一张b超片递给我。 在那天我走后,赵娜也深感愧疚,于是乎在她口中所说,那段时间他哪里也没去,电话关机,原因也是害怕我所说的小鬼。可一躲就是二十多天,当中也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儿,直到上周她的大学室友过生日,憋的很久的赵娜就想着透透气,随即就参加了这场聚会。 按他所说当时吃的是西餐,并没有去迪吧也没饮酒,可回来之后的当晚就开始做了怪梦,梦里的婴儿口吐人言,咒骂赵娜害死了他,还声称要她偿命,又说自己好不容易投胎成人,连人乳都没喝过就死了,婴儿不甘心便在梦里强行撕开了赵娜的衣服开始嘬。可就这么一嘬,赵娜还真的就来了奶,第二天醒来睡衣都湿了大半。 我看了眼这个b超片,子宫发现模糊阴影,下面的批注写的是怀疑子宫癌。赵娜哭着说“我前段时间刚刚做了检查,特别的健康,怎么会稀里糊涂的得癌症,大宝,你得救救我。” “放心吧,我尽力而为,墓糊鬼很难缠,这种小鬼连阴司都不愿意招惹,何况凡人了切都是天命,你断了他 的轮回路,他自然就会来找你,要是我猜的不错,在你之前肯定已经死了好几个了。”我说。 “那该怎么办啊。”赵娜把车停在路边,抓着我的手臂哭着“我知道你一定会救我的对不对,一到了天黑就来奶,我好害怕啊。” 脑海里盘算着该怎么办的时候,交警的车辆来了,敲了敲车门“怎么了?” “没事儿没事儿。”赵娜擦了擦眼泪。 交警严肃的说“这里是快车道,有气回家撒去,别在路边挡着,这次警告,还不走就车拖走啊。” “对不起对不起,马上走。”我忙说,随即催促着赵娜快点开车。 没多久我们到了她的住宅,进了门,房间内毫无生气可言,诸位看官假如长期没回家,家中无人时,一进门都会有一种阴冷,哪怕是供暖很不错也会冷。这就是缺乏人气,而人气也就是生气。 第五十七章 斗鬼 先是检查了下他家的屋子,除了因为显得长期房间缺乏人气而显得阴冷外倒也没什么不妥。接着我对她说“把那天聚会的事儿详细说说。” “你的意思麻烦是出在聚会那天?”赵娜疑惑的问。 我点点头,告诉她越详细越好,无因果不成怨鬼,若想化解麻烦,必须要找准了因果。听她详细说完我就明白了,那家西餐店我还真知道,就在铁西万达那边,大沈阳城了规模的西餐店很少,这个地方一是消费高,二是必胜客等快餐店的兴起对于这种产业冲击很大,不过赵娜的交际圈显然都是一帮富二代自然不必在乎金钱。 她思索说“我也没干什么啊,当时去的时候怕喝酒,就打车去的,寝室里一共六个同学都在,吃完了大家就散了。” “那餐桌上都谈了什么?”我说。谈了这么多也是想好好了解下这个墓糊鬼,毕竟资料上的记载仅是资料记载,都说很难缠,可究竟难缠到什么份儿上,我还没交过手。 赵娜思索了一会儿说“也没谈论什么,室友晓雯处了个男朋友,家是陕西那边当官的,好像很有钱,然后我们就聊了聊,谈论下了彼此的男朋友,他们就问了你。。然后我就多说了几句起了。。我继母的死时的蹊跷。” “等等。”我连忙打断说“你提起了我?然后还说起了风水和李倩的事儿?” “对啊,我们室友关系都不错,大家平时又喜欢灵异事件,就多聊了几句,我也是喝了点酒就给忘了。”听到此处叹了口气,鬼有天心通,就是或多或少会感知你的所想,墓糊鬼共用了李倩的意识,加上他与赵娜有着血缘关系,怎么可能会听不见呢?于是乎这才找到了她。 把事情和她一说,赵娜也是追悔莫及,不过现在时候还早,等入了夜,我想与那个墓糊鬼见一见。了解了前因后果后,我自己的猜想便是赵娜一时口舌之爽,让那个正在满世界报复的小鬼瞬间找到了方向。 “天心通”像是一种天赋技能,这就好比假如被意外谋害的怨魂,在他们死后,都会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只不过李倩没有这个机会,他的已经有了身孕,被风水夺了生气,又让墓糊鬼夺了死气,可能连魂都已经没有了。 让赵娜放心呆在家里,我说自己出去准备点东西。她立刻拉住我的手焦急说“大宝,你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害怕啊。” 见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不由的有了那么一丝丝的不忍,便说“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在家呆着,可与我一起去,但我有 一个条件,便是什么也不准问,也不要和我交谈一句话,你答应我就带你去。” 她连连点头保证,又发了几个毒誓,我叹了口气让他跟着。让她开车带我去了北二路的批发市场。整整一路我和赵娜真一句话没说过。北二路批发市场是全沈阳除了五爱街外,卖玩具和一些小饰品最齐全的地方。今天晚上要应对墓糊的小鬼,不准备点家伙事儿肯定不行。 看到这儿朋友们可能会说“你不是有五帝钱、麒麟风铃、七星剑呢么?为什么还要准备?直接五枚铜钱丢过去就万事大吉了。” 我只能苦笑的呵呵了。。我倒是想直接丢过去结束。前文说了,墓糊鬼无死无生,非阴非阳,僵尸还有个弱点就是本体,可这个墓糊鬼呢?你说他是鬼他还不是,你说不是他还是,听起来都糊涂,而最难缠的是他不怕纯阳物。 赵娜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跟着我,虽说驻足一些店面前总会出来各别好事儿的大姨夸我女朋友漂亮外竟然还有几个劝我们和好,这一点不可否认北方人的热情。 溜达了一个来小时,一副足有两米长的关公单手持青龙刀画卷引起了我的注意,只见关公神色不怒自威,隐隐之中透露这一丝霸气,余下来的一只手摸着胡须,眯着眼好似在思索着什么,不可否认这幅画很传神。而我这次来也主要是想请个神龛,只是溜达了一大圈根本就没相中的,大佛爷倒是不少。可今天我是要捉鬼,并不是降妖啊。 从古至今便是道士捉鬼和尚擒妖,各位都看过新白娘子传奇吧,法海厉不厉害?但你何曾见过法海捉鬼?就连倩女幽魂里的小和尚,他也只是有金身护体,法咒加身,其实他们本身并无任何捉鬼的本事。原因就是佛家讲究慈悲为怀,以我身为法身,自身一世界,不论人、神、鬼皆有平等,众怨愤恨皆有因果,假如鬼怪遇上得道的老和尚,可能和尚主动就要帮鬼怪了。。。。前提我说的是真和尚,不是释住持。所以说啊,对付一些小鬼,还是道家仙家为主,杀伐果断,替天行道。 说起这个和尚啊,老张又要厚着脸皮聊几句闲篇,五台山有位得道高僧,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在。。20年前我还小呢,那时候我母亲去过,她告诉我那老和尚很厉害,一语能道破过去、现在、未来。只算有缘人,并且人家只是算,并不会替你解惑答疑,假如换上道士,肯定会帮忙了。。。 书归正传啊,我问了句多少钱,而那卖货的眼皮子都没抬的说“一万五。” “多少!”我瞪大了眼睛惊住了,这里可是北二路的批发市场 ,不是中街的古玩店,他开口要我1万5,这是要疯了。 “没听清吗,一万五,我这是镇店的,本来我也没打算卖,你要是相中了就一万五拿走。”卖货的大姐边说边走了出了门。 “能不能便宜点。”我无奈的说。 “那你说多少。”卖货大姐好似有了兴趣。我倒是也实在,直接开口说“我就一千块钱,卖我吧。” “成交。”大姐直接开口。 我当时就有点蒙圈,回头看看赵娜一脸无奈的表情,我明显觉得他看我像是白痴一样。尴尬的笑笑,多少也有点心虚。赵娜给交钱的时,我这才注意就在店里面角落位置,好几副一模一样的画卷像是丢破烂一样堆砌在一起。这让我顿时内心大呼上当了,不过也没辙,只能硬着头皮装没看见。 又溜达了一会儿买了点祭祀用的东西,好几次赵娜想与我开口都被我制止了,她虽说一脸伤心,但我也是没辙,其实分手了无所谓,也不至于一句话不能说。可难就难在那模糊鬼已经锁定了赵娜,天知道它躲在什么地方偷听,万一发现了,很容易功亏于溃。 买完了东西又一次回到了赵娜的家,这次一进门我便开始忙碌起来,先将关帝画像挂在厅中上,接着摆好香炉祭祀。台前贡品为香、花、茶水、灯、果等清贡,又在相前放置了一壶酒,随即我躬身拜三拜。又在客厅立下法案,案前点上长明灯,以东南西北中五个方向安插好五营旗,此旗可称呼为五方旗,分别代表了五种颜色,是道教中护法坛的令旗,详情请看三国演义第一集黄巾起义道士做法。【五方色青、赤、黄、白、黑。】 准备就绪后我又洗了个澡,换了身道袍,用铜钱在大厅中央摆出了个八卦阵,所谓八卦阵学名为九宫八卦阵,是一种古代的汉族军事阵法,相传为诸葛亮发明。九为数之极,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易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有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变六十四爻,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对赵娜严肃的说“一会儿都按照我说的做,今能挺到天亮你就安全了。” 这次我也是迫不得已准备与墓糊鬼斗一斗,与鬼斗不像与人斗,哪怕输了也能去医院看看病,可今日我本来就是想超度了那墓糊鬼,如果不成功,那死的人就会是我们。 见赵娜重重点头,我叹了口气说“只要你不踏出八卦阵,那墓糊鬼就找不到你,现在我还要出去准备一下,你自己留在这里。” “别,大 宝,我害怕!”赵娜立刻起身。 为此我也无奈的说“你要是想活,就别动,听我的,今天我帮你度过此劫难。” 七星剑和麒麟风铃都被我放置在桌前,而我自己则出了门,围绕着小区以娘子线配铜钱布下了‘渔网阵’。这些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确实很难,等一切做完了都已经到了深夜。 长呼了口气,第一次正式捉鬼就遇上了非阴非阳的小鬼心里也很没底。之所以请关公,各位如果纹过身的应该都知道,关二爷的五行属性为不祥。所以他也是不在阴阳五行之中的,对于这种难缠的小鬼最为有效。 回去的路上,秋夜凉如水,仅仅米的路途显得极其阴森诡异,我心里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风吹在衣襟上刮刮做响,抬头看了看天,无星亦无月。顿时我心就凉半截,因为在茅山术或者风水斋志中管这种天气称呼为天狗食月,也是一年之中阴气最胜的一天,在这一天,一切阳法皆会所见威力。 到了这份儿上已经来不及退却了,硬着头皮上了楼,刚打开了门,八卦阵中的赵娜让我不禁的倒抽了口凉气。 第五十八章 雷池 但赵娜虽说依然坐在八卦阵中,可在长明灯那昏暗光线照应下,见她侧着身,怀里抱着一布娃娃。并且她口中还哼哼着小曲“小宝宝~睡觉觉~小眼睛~要闭好~妈妈在~不哭闹。。。” 四周除了那诡异的歌声外,出奇的死静,这种感觉就仿佛窗外的风都停止了一般。歌声反复悠扬,赵娜前后晃动着身体,真的就像在哄孩子睡觉,那奶水浸湿了布娃娃的面部。看到此处我感觉汗毛都要竖了起来,吞咽口唾沫定了定心神用慧眼一看,见赵娜三灯俱在,并无撞邪的模样,可当我绕到了她身前时心里一紧,因为此刻她的瞳孔是灰白的,显然已经丢了魂。 随即我连忙跑到了法案前检查了一番,长明灯依旧明亮,法案高台上的法器也整齐摆放,就连我偷偷撒在四周的香灰都未见凌乱,由此可见并墓糊小鬼并没来。因为如果它来了,看到这些法器必然会觉得不舒服,也会想办法把这些东西丢掉。可当我再次绕回了八卦阵检查时,心里一紧,因为在山位铜钱挪动了半分,就这半分,为小鬼彻底打开了一条生门。 洗手间细微的流水声,赵娜刚刚显然去上了厕所,而天狗食月会让天底下所有的阳法减弱,这才会着了墓糊鬼的道。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盯着阵中赵娜摇摆的身形说赵娜啊赵娜,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不让你出来你就别出来,这回可倒是好了,让小鬼勾了魂,也不知我上辈子欠你的还是怎么着,这次救完了你,哪怕上辈子有什么恩怨,我也算是还清了,以后咱们两个互不相欠。” 叨咕完了一遍后我回到法坛,在农村小孩子丢魂很常见,一般是撞了煞,冲了鬼神,或者吓丢了魂都有可能,这个时候家中只要找个竹竿子挂着孩子的衣服出去喊一喊就能唤回来。但赵娜不一样,他是被墓糊鬼索去的,本来我合计着布好法阵再将小鬼引回来,这次可倒是好了,小鬼提前来了。 按照阴阳秘术中所说,若想魂魄离体,必须要有“依物”也就是压住你肉体的物件,防止被野鬼夺了去。我摆好五帝阵法,取出一支引魂香点燃,盘膝而坐。只要香不灭,我便没什么事。算好了时间后我便将自己脑海里的意识放空。 闭上眼的刹那觉得身体向外飘,接着我的视线就开始变了,整个小区的周围几百米的地方均对我没有阻碍,现在便是魂魄离体了。低下头看着盘膝而坐的自己,知道必须得快点。绕着小区找了好几圈,终于在一处健身器材的位置看到了赵娜正在陪一个小孩儿荡秋千。 只是那孩子实在奇怪,面无五官。虽说身体 犹如婴儿般大小,可玩起的姿势却好像是五六岁的孩童,它“咯咯”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妈妈,在快点悠好不好啊。”清脆的声音传出。 赵娜的眼神迷茫,身形恍惚的,不过嘴里却应声着“快了快了,就快了。” 要说魂魄离体很多人都有过这种经历,好似你做了个噩梦,觉得自己好像在飘,但又什么都看不见,没有方向感。惊醒前会觉得天旋地转,睁开眼的刹那,额头微汗,心慌,这都是魂离体的一种表现。而阴阳秘术中靠着引魂香能让魂离体有着方向感,看了慧眼后又能在魂体状态下看清事物,但此状态维持不了太久,一旦有了损伤轻则脑瘫痴呆,重则当场毙命,所以我才说上辈子肯定是欠了她的。有的阴阳先生以此法穿梭阴阳,不过这种手段非常非常难。。。。(以后再说) 知道自己魂弱,我也不敢怠慢,看到了赵娜的瞬间,我猛的扑过去。摇曳的秋千也忽然停止了,无脸的婴儿将头转向我,那模样极其的恐怖。我在心中安慰自己,反正大家都是鬼,也没什么可怕的。 对赵娜喊“行什么行,快点跟我回去。” “你是谁?”赵娜迷茫的盯着我。 无脸婴儿忽然幽幽的说“妈妈,再快点好不好么?” 我心里一紧,这就是索命,所谓快点快点,就是快点上路的意思。当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对赵娜大喊“我是张大宝啊,我答应和你复合,快点跟我走,那不是咱俩孩子。” “你找死!”婴儿的声音忽然变的冰冷了。我心里一紧,他是怨鬼,我是人魂,魂没有攻击能力,可鬼有啊。眼见婴儿扑向我时,魂体快速一躲,好悬被他打中。魂不比肉身,受了伤可是养不好的,不过好在赵娜的眼神清明了一些,语气僵硬的说是。。大宝?” 见鬼婴再次扑过来时,我紧张的对赵娜喊“我快点跟我走,别磨蹭了。” 赵娜一点点恢复了神智,还真就跑向我。那鬼婴瞬间娃娃大哭“妈妈,你不要我了么妈妈。”见赵娜行动一缓,我也内心极其紧张,这次出魂我目的就是为了叫他回去,墓糊鬼复仇,需要让仇人自愿的去死才能化解怨愤,所以它不会伤害赵娜。可我现在却简直比宣纸还脆弱,根本碰不得啊。见鬼婴停下,我开始对赵娜大喊大叫,总算赵娜一点点被我唤醒了。她扭头看向鬼婴,声音惊恐的说“我不是你妈妈,对不起。” 这句话落下后,就听那鬼婴的悲泣哭声,这声音竟然让我产生了一丝丝的不忍, 甚至都出现想要留下来陪它的冲动。但此感觉刚刚升起时,我顿时觉得眼前一暗,四周天旋地转,等睁开了眼环顾四周才知道自己是安全了,而面前的引魂香以烧了大半。 我长呼了口气,总算是惊无险,刚刚据我分析,当赵娜拒绝了鬼婴后,引魂香察觉到了我的危险,所以强行把我拉回,如果我距离香范围太远,可能就没这么好运了。 且说我回头看向赵娜,她现在也不像最初的诡异,虽说胸前浸湿了一大片,可好在眼神明亮。她系好了衣服,惊讶站起身就走欲向我“大宝,刚刚是真的么?” 我吓得连忙挥手“你在里面待着不要出来,墓糊鬼还没解决呢。” “我听你的。”她紧张的左顾右盼,又说“可我该怎么办啊?” “你和那小鬼有亲属关系,现在我利用你引他出来,把手指咬破,分别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滴上血。”我说。 生死之危下,什么疼不疼的我看赵娜也顾不上了,她按照我的方法做完了以后。我手持七星剑,脚踏,连续摇晃麒麟风铃,清脆的铃声响起时,房间仿佛暖和了许多。由于提前在小区周围布下了渔网阵,墓糊鬼必然就在这周围,所以这场招魂的法事,也并不会很难。 铃铛开始加快,阴冷的房间好似开了暖气一般,当我把铃铛拍在法案上,顿时那空气都仿佛凝结了一般。双目紧盯着面前的符纸,单手持笔,顺着符纸开始画了起来,口中朗念“天清地灵,借动法灵,灵血兵将,遵法听令,缉拿小鬼,即时奉行,神兵火急如律令。” 当手中朱砂笔停止的一刹那,我咬破中指,掐剑指向了灵符,“砰”的一声闷响,灵符自燃成灰,随即一道阴风自屋内刮起,长明灯火摇曳,为房间增添了几分神秘感。我因怕小鬼难缠,直接请了灵血兵将去缉拿它。可我道行尚浅,坚持不了多久,不敢怠慢的又画了第二道灵符,随即将这道灵符贴在距离赵娜不远处的地面上,又快速以28枚铜钱布下雷池阵。 说起这雷池大有来头,是专门用来禁锢恶鬼的方法。按《周易》的理论,日属阳,夜属阴,恶鬼是只能在夜间活动的,古人观星时将整个夜空分为二十八个星区,称之为“二十八宿”,其中每宿包含若干个恒星,而“雷池”的布法,便是在恶鬼周围布上28个铜钱,人为划定一个假的“二十八宿”。 第五十九章 关公 雷池阵法并无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起到一个‘困’字,因为铜钱属阳,利用阵法能模拟出天雷的气息,给小鬼儿造成“不敢越雷池一步”的错觉。当然,这种方法对于一些智商高的恶鬼显然就不行了,可墓糊鬼连生都没生,完全是股怨念形成的,智商显然不会很高。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以七星剑令起符文,当雷池中的符篆燃烧之时,屋内的长明灯火光顿时下降,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低了一般,随着一阵零碎脚步声传来,我深吸了口气,用剑一指“现!”话音刚落,雷池中央的位置那个墓糊鬼竟然现了形,其在雷池之中也不知是吓得还是兴奋的,竟然拟人般的瑟瑟发抖,身形也是忽明忽暗。赵娜见到此情此景,吓得那是眼珠子一白,仰头昏倒在地。 小鬼那没有五官的诡异面容盯着我,一阵扑面而来的煞气直冲我的心肺,除了房间的长明灯外,方圆五里全部停电。整个世界都仿佛静止了一般,骤然下降的温度以至于我得呼吸都会伴随着哈气。 那分不清男女的童音质问着我“你为什么要阻挡我,为什么!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受到多少的苦么,熬了十七世终于能成人了,刚刚坐魂就落了个上天入路入地无门的局面,我必须要报仇,杀光他们!”鬼婴的声音渐渐的有些疯狂。 “你杀了多少人。”我问。 “在她之前已经杀了十七个了。”鬼婴说。 知道模糊鬼被灵血兵将拘到了雷池自然不能害人,我也放心了,为了防止煞气入体,我站在了关帝像前,而它自带的凶煞瞬间也就荡然无存。关帝圣君可是一尊凶神,别看叫他武财神,可你要知道三国时期,关羽到底杀了多少人?这种煞气岂是模糊鬼能够比拟的?哪怕现在仅仅是一尊神龛,那小鬼也不敢放肆。 我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于是就说“你害了十七人,注定要再继续等十七世轮回才可以成人,我本来就是阴阳道上的人,见到你害人就不能不管,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虽无死无生,但我能助你再次入了地府。” 鬼婴听我这么说完反而诡异的笑了“我上辈子是个富家公子,调戏过尼姑被罚在刀山地狱服刑六世,又纵火烧死了我们家的长工,在铁柱地狱服刑八世,刀山火海剥皮抽筋。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又罚做了一辈子猪,一辈子马,一辈子鸡,忍受了屠宰,丧子,剥皮,挨骑,拉货,起早打鸣,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熬成了人,却被她害的我又失去了机会,以至于现在无死无生,难道我不该报复么?还有,凭什么让我再次轮回十七世,我不 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它的最后一次怒吼怨气冲天,一道黑气自它天灵盖位置冲向天际,见到此状我只能摇头叹息,本来想着借用关帝像来迫使他屈服,好让他甘心听我念下往生咒,以道家无上法力送它再入地狱,偿还了这十七人的债务后,自然就能投胎为人,可是眼前的小鬼显然被怨恨冲昏的头脑,竟然想到和我硬拼。 这个雷池前文说过,它只能困却不能杀,困的原理就是以伪造雷池来吓唬小鬼,可现在小鬼已经准备拼命了。天灵盖冲出来的怨气是它十七世的愤恨,一旦被这股气缠上,我轻则十年霉运,重则当场毙命。至于赵娜那自然也要去那黄泉路。 无奈的摇头叹息,本来我是准备度鬼,这回却要杀鬼。中指的血还没干,最后一道灵符,我以自身鲜血为引,画了一道茅山术中的“请神龛”。 顾名思义,这个‘请’就是通过术法的媒介,让神龛上的灵力激发,以至于法相降临。一道符完毕,放置于关帝像前的蜡烛引燃,接着我倒了一碗酒。弯腰拜下,双手恭起,口中朗声念“拜请义勇武安王,桃园结义世无双。尽心协力扶刘主,不忘后世保主公。五关斩将无敌手,古城树下斩蔡阳。水淹七军真妙应,捉擒凭德周将军。东吴孙权魏曹操,三公汉室展威风。青龙驱虎有枝桃,赤兔司马成大公。英灵显现北诸天,敕封三界伏群毛。万古尽古贯日月,一生义气动乾坤。弟子一心专拜请,关圣大帝速降临!” 在我的话音刚落,面前两米高的神龛刹那间精光闪现,屋内阴寒也随之一扫而空,眼见画中手持青龙刀的关公竟然睁眼了! 顿时我连忙低下头,再也不敢抬起,仅仅是眨眼的功夫,房间恢复了正常。这时我才敢试着抬起头,除了神龛位置的一大碗酒空了外并无任何奇怪之处。而原本还准备和我拼命的鬼婴也已经没了踪迹。嗡嗡的冰箱声响起,法案前的长明灯也缓缓的灭了。那刚刚经历的一切都好似一场梦般。 关帝神龛的煞气不是寻常小鬼能够忍受的了,我走到雷池的位置,看见阵眼的中间有着一片柳叶。叹了口气将柳叶捡起装在青囊中,这柳叶是那怨魂所化,自然也是邪物。 盯着昏倒的赵娜,我叹了口气上前抱住起了她,说实话她比以前轻了很多。把她抱到了卧室的床上,我明白彼此的缘分已经尽了,当我刚转身刚欲离开时,她忽然拉住了我的手臂,冰凉的手掌隔着道袍都感受极其清晰。 回头相望,她大大的眼睛仿佛能够滴出水来,轻咬嘴唇的模样平添了几分魅惑 般的诱人姿态。“别走,好不好,大宝我真的错了,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她的声音透露着一丝丝的卑微与哀求。 我长呼了口气,这个世界上美女固然好,可感情这个东西必须要有原则,说结束了就是结束了。而老张的世界里不存在分手炮不炮的,这次发生的事儿,你试问天底下哪个男人能够忍受的了?时光不能倒流,成年人也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说“好自为之吧。”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头也不回的离开赵娜的家。这次与第一次我扭头离开不同,心中涌出了酸楚也十分的难受,我知道她还是不成熟,把男女感情当做了一场游戏,就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今天我和你好,不和他好,明天我和他好,不和你好一个道理。 可生活不是幼儿园,有些人有些事儿,错过了一转身,可能一辈子就错过了。写到这儿我奉劝那些看我书的男男女女们,送你们一句话“莫忘年少相伴人。” 好了,赵娜这个事儿算是过去了。去年我们还见过一面,彼此留了微信号,聊过几句,得知她离过两次婚,现在定居在澳大利亚,找了个外国人叫吉米还是吉姆我也没搞清楚。但让我老婆发现了她的照片,为了不让‘家长’误会,我就给删了。 书回前文啊,离开了赵娜的家后,我独自回到了铁西区自己五十平米的小屋。爷爷这么久没消息我也挺担心的,老头子爱咳嗽,膝盖还有点风湿,真不知到底啥个大劫难让他这么躲着,王一也是神神秘秘的让我感觉无奈。 我们家,在我出门前用铜钱打开了房间的‘生’位,所以并无什么阴冷的感觉。好好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我便拿着两枚邪物去了实胜寺。 这实胜寺位于沈阳市和平区皇寺路,全名为莲花净土实胜寺,始建于明崇祯元年(1636)秋,竣工于崇祯三年八月初一,历时三载,是清政府在东北地区建立的第一座正式藏传佛教寺院,也是清军入关前盛京最大的喇嘛寺院。那一日上午,又非周末,寺庙上的人也不多,可我刚迈进到了庙门,就见大殿前一身穿红色僧衣的喇嘛僧人盯着我笑,好似早已等候我多时了。 第六十章 活佛 我心里觉得奇怪,这个喇嘛瞅着我笑个什么?再上前走一步时,那喇嘛说“施主怀揣煞气,来此可是为了破灾?” 这让确实震惊不少,毕竟现在这个社会懂得佛法的和尚越来越少了,之前老张说过的五台山高僧那是真事儿,有认识的可以打听打听。我没想到在沈阳城内还能见到未见人便能知其事的高人。 “大师真是活佛在世。”我双手合十。仔细打量喇嘛年纪也就三十出头,生的是北方人特有的高大,要不是铮亮的脑门,也算得上一英俊潇洒了。 “阿弥陀佛。”喇嘛也双手合十,继续说“惭愧,家师妙音上师昨日便说会有贵人登门拜访,让我一早来此恭候。” 沈阳是清朝的发源地,这里和尚多数也是喇嘛的红色长袍,实胜寺当初也是国寺,只是后来汉文化的侵蚀,以至于现在很少在北方见到穿红袍的僧人。我恭敬的问“我手中邪物,大师可有办法?” 这两样邪物一个是僵尸口中被怨秽侵蚀过的玉器,另一个是无死无生鬼婴附身的柳叶,就这两样东西拿出去谁碰谁倒霉,我有想过火烧或者掩埋,但现在工程那么多,万一哪天被挖出来呢? “不忙,叫贫僧法号一诚,家师特意让在下为施主准备斋饭,施主一路风尘仆仆,何不进寺休息片刻。”一诚说。 我一想反正也没吃早饭呢,能管饭当然何乐而不为了。随着一诚入了寺,不可否认刚进了寺门就感受到了实胜寺的皇威,进门便是两进院落,整个寺院由南向北建筑在中轴线上,山门两侧是钟楼、鼓楼,大殿是寺院的主体建筑,为五间重檐歇山式,盖黄琉璃瓦边剪边。殿内供有释迦牟尼、弥勒、无量寿等佛的造像。 实胜寺的名气并不完全是因为它由帝王所建,更多是因为寺内曾奉有一尊玛哈噶喇金佛,这尊金佛是1634年皇太极征服蒙古林丹汗部之后所得,相传是当年黄教创始人宗喀巴在募得千金后铸成的,因此在佛教界备受尊敬。而“玛哈噶喇”是藏传佛教的最大护法神,历代清帝每次来巡都要拜这尊金佛。不幸的是,金佛在1946年被盗,至今没有下落,现供奉在佛楼上的是1990年的泥塑品。 说起寺庙的风水择地与大家生活较远而且很墨迹,说了你也不能爱听,不过有本堪舆经典名为《九经会聚》上有这样一句话“死水来死水去做神堂佛法常普渡众生;煞水来煞水去安神庙神欣威赫显神灵”。这句话的意思则是庙宇坐之能镇煞才能显神灵之力,如果这些煞气神庙都没有办法搞定,谁还去信?香火怎 么会旺? 书回正传,闲事儿不提,吃完了斋饭我去大殿上等待这里的上师(也就是住持),说实话心里肯定有点小紧张,人家没看见我就知道我来这儿的目的,多半已经修成法相金身了,在往上一层就是尸体不腐不败的活佛,放你身上,你能不紧张? 大约等了十几分钟的样子,一名戴着副眼镜的中年和尚走了进来,而在和尚身后的人却对我惊呼“张大宝,你怎么在这儿!” 我一看此人正是我那高中同学蔣诗雨,实在没想到佛门之地她一个女孩子来干什么?不过这年头一起,我便拍了下自己的脑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那么食古不化,现在封为居士女子多了去了。 “你好。”我也打招呼。 蔣诗雨今天穿的了一身朴素的运动装,高挑纤细的身段,算的上一等一的美女,梳起马尾的样子为那本来俏丽的面容平添了几分活力,她极其爽朗的靠近我,笑着说“你不是道士么?怎么还来信佛了?” 中年和尚出言阻止“不可胡说,佛在《华严经》上说,一切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但因妄想分别执着而不能证得。”随即对我躬身“贫僧妙音,芸芸众生,不论是道是佛,一切皆由心生。” “见过大师。”我也拱手。他的话我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华严经这句话是佛祖劝说那些想成佛而不得佛的人。但当我以慧眼望向妙音时,他忽然与我对视,一瞬间我仿佛感觉到他的天灵盖佛光四射,头顶浮起了莲花宝座。当即我连忙双手合十“罪过。” 妙音倒也没怪我,只不过蔣诗雨却与我攀谈,聊了几句我才知道原来蔣诗雨是实胜寺善人,经常会来布施,与这里的和尚都很熟,时而有了一些疑惑便会来请教妙音。今天妙音说有客人到了,便没与蔣诗雨继续讲述佛法,这让蔣诗雨觉得十分奇妙,主动要过来看看。 “难道上师说的人就是你?”蔣诗雨瞪大了眼睛。 我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应该。。是吧。。。” “天呐!”蔣诗雨瞪大眼,随即说“你知不知道上次日本法隆寺的倥闻禅师带着几名内阁大臣来找上师请教佛法,当时的中国外交官可都是陪同的。你知道当时大师怎么说的么?” 么说的?”我被她的激动搞的有些结巴。 蔣诗雨说“大师说后天烧香的人比较多,今天他要给佛祖擦金身,没时间。” 我听后也是一愣神,这个大师还真有个性。擦金身?擦金身用的着住持么?不过 妙音上师还是主动开口说“施主,可否把煞物交由于我。” “什么煞物?”蔣诗雨奇怪的问。 我指了下蔣诗雨,对妙音说“大师,拿出来能行么?这东西很邪,别冲了她。”说实话,佛道之间并不存在谁的法力高低,只是对付这种煞物,道家以灭为主,而佛家则是化解,何况在我青囊中放置了许久,冷不丁的拿出来,很容易给蔣诗雨造成伤害,毕竟她可没有祖师爷护体。 妙音示意我不要在意。当着蔣诗雨的面,我将将玉晗、柳叶拿了出来,两种邪物刚一出现,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房间的气流有些抖动,但眨眼间便为正常。此刻我发现玉牌和柳叶的颜色均变为深褐色,乍一瞅极其诡异。 “上师如何知道这两样邪物的?”我说出了疑惑。 妙音却对我笑笑说“佛说你与我佛有缘,有缘那自然会来。” 我感觉一阵头大,自从这件事儿后我发现自己非常非常的害怕与得到高僧打交道,他们好像习惯性的打哑谜,与佛有缘?这句话要是让祖师爷知道会不会的打我? “这两枚煞物大有来历,你可愿听?”妙音说。 没等我开口蔣诗雨率先的答应下来,连连催着妙音上师,看得出两个人很熟悉,我也随之点头。 妙音讲完后我才知道,原来是因为玉本来是地藏王菩萨度鬼时用的一种法器,众所周知所有的菩萨当中属地藏王菩萨最为伟大,他曾发下那句“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宏愿,以大无畏精神就度恶鬼走出地狱,轮回转世。 可世上坏人怎么会杜绝?那地狱又如何能空?所以地藏王菩萨生生世世的都在为恶鬼讲经,有次地藏王菩萨在地狱讲经的时候,有恶鬼问菩萨“菩萨,我一生都在积德行善,只是因为争执误伤致死了一人,为何会罚我下地狱?而我那一起的玩伴却是个屠夫,他终生都在杀猪,临死前才放下屠刀,怎能成佛?” 地藏菩萨却说“屠刀既是恶意、恶言、恶行及一切妄想、妄念、迷惑、颠倒、分别、执着。屠夫明悟了自身自然成佛,你执着于功德计较,虽做善事,却以计较得失,固不得成佛,众生皆平等,你若放下屠刀亦可成佛。” 恶鬼又说“菩萨我还是不服。” 地藏王菩萨这时丢过了一枚玉石,说“口含玉石,何时明悟即可成佛。” 地藏王的本意是想让他了解玉口亦是欲口,只有将欲望止住,明悟佛心才可成佛。但恶鬼还是不服,含着地藏王给的玉佩偷偷上了界,积累他怨气 的玉石最终为死玉,纳天地邪欲污秽,后来恶鬼作恶多端被道士所杀,死玉自然也就流落人间。至于那柳叶师傅说则是墓糊鬼的前身,他本无形无相,柳叶则是它依附的本体,也是怨念的化身。 第六十一章 刘若一 (那蔣诗雨瞪大了眼睛,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好似并没有太过于惊讶。妙音上师微笑的望着我,他将两枚邪物拿在手中,当着我的面就这么走到了佛像前,又将二物至于佛台前,随后以佛门金钵盂扣住。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的时候,妙音上师单手抚摸钵盂,口念佛经,足足半个小时后它将钵盂拿开。当时我就傻眼了,因为我有慧眼,能够看清楚两种煞物所有的怨念均已消失。 怎么会这样?难道佛法真的无边吗?我深吸了口气,压抑着自己内心当中的震惊,可当我仔细观望时发现了里面的缘故,因为就在死玉与柳叶旁边此刻趴着一只黑色的小甲虫与一只极其细小蜈蚣。 我读过阴阳秘术,当中有一则介绍的便是将器物的怨念转移的到其他的物体上,可妙音上师竟然能将怨念转移到了活物,这两种活物今后将会生活在庙堂之上,每日聆听佛法,直到化解怨念,而这份功德也能帮助甲虫与昆虫的下辈子会托生为人。说到底他还真是慈悲为怀,心中肃然起敬,鞠躬一拜“贫道佩服大师为人,既然事情办妥了,我也不便久留。” 说完我就要走。本来我受了篆守了戒的茅山人,平日里捉鬼降妖用的均是茅山术法,况且又有祖师爷神打加身。身为道门中人,与佛家虽说殊途同归,但终归还是道不同,亦不相为谋,所以自己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妙音上师也对我拱手“施主与佛有缘,他日必然会再次相见。” 回头看他那神秘的笑容让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的不舒服,不为别的,在咱们国人的传统里,叛国,叛教,叛党,那可都是大罪!我也不例外,我们虽说不是敌人,可也不是一路人。 当我刚走出山门的时候蔣诗雨竟然也一路小跑的跟了上来“别走那么快么?” 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老同学,笑着说“没想到你和这里竟然很熟?找我有事儿?” “当然熟了,我爸爸说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是寺里的妙音上师施了佛法才一点点好了起来。”蔣诗雨表现的很崇敬。听她说施佛法,那多半也和命理有关,但我不知道她的生辰八字,也没法去批判,想着敷衍几句就回家休息,可蔣诗雨就来了话了“上次给你打电话没打通,你最近忙什么呢?还在。。街边算卦么?”她好似很难启口似的。 可能我的职业确实不怎么上的了台面也受到人的误会,但我总觉得,自己没骗人,凭借本事吃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是啊,怎么了?你要算算?”我说。 “不是不是。”蔣诗雨连连摆手又说“我不算卦的,上回就是和你闹着玩,前段时间咱们举行同学会我还提起你了呢,有好几个同学都看过你,当时他们没敢认,经过我一说才确定的。” “那又怎么样啊?”我奇怪的说。 “哎呀,我怎么又说错话了。”蔣诗雨显得非常无奈,看她那焦急的样子,我明白她也是心直口快的人。就刚刚说的话换做是任何人听了可能都会认为对方是瞧不起自己,可实际上蔣诗雨应该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我礼貌的笑笑。 “别走。”蔣诗雨立刻拦在我身前,接着说“明天中午咱们去元宝山聚会,我以前是班长,所以大家把联系同学的重任交给了我,上回没抓到你我就挺遗憾,这回你可跑不了,刚刚我问你职业是因为咱们班所有的同学都已经汇聚成了一个同学录,我需要填写各方面信息的,唯独到你这儿我不知道怎么填了,等把你这个填完了,我回头用邮件都传给你们。” 我明白了蔣诗雨原来是好心,试问你的高中同学录中,有某一个人的职业写的是“算命先生”,这张资料被你的亲友或者男女朋友看到会有何感想?当然,我估计这一张终归是会被遗忘的一张纸。 “没事儿,你怎么填都行。”我说。 她又说“婚姻状况呢?” 我觉得特无奈“班长,你看我像结婚的人么?咱们才多大啊,谁这么早就结婚?” 蔣诗雨小腰一掐笑了“你还别不信,就咱们班40个同学,现在都三个离婚的了,还有一个二婚都快结了。” 我一时语塞,那他们的速度也太快了。蔣诗雨很健谈,我们两个聊着聊着就说起了同学,听她的意思,我们班的人都了不得,好几个富二代,还有一些个后来自主创业的。不过离婚那几个人也让我意外不少,因为那三个人,两个女的当初可是头不梳脸不洗,平时打扮的也是土里土气的。还有个男的也是个老实本分小胖墩。可听蔣诗雨的意思,就属他们三个最潇洒。而当她给我拿出手机翻照片时,我看到那曾经让我朝思暮想的容颜时心里竟然有了一丝激动,因为在我心里总觉得自己亏欠了一个人。这种亏欠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甚至我都不敢去想去面对。 下定了好大的决心,我将那卡在喉咙里吐不出的话强行的吐露出来“那个。班长啊。刘若一。。她现在怎么样?” “依依现在挺好啊,好像当模特了吧,前几天还上 了次瑞丽杂志呢,最近又接了几处古装戏,可能搞不好要当大明星了。”蔣诗雨言语之中有了一丝羡慕。 曾经我不理解那句“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的话,可当听她说完,我心里竟然有了一丝丝此种情感。 她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似的,笑着说“看你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咱们大美女现在可是单身哦,好多个人盯着呢,你要是想抓紧可得快点。把地址告诉我,明天正好周末,大家组织去元宝山露营,你一会儿得准备点东西,到山里,那晚上可挺冷的。” 留下这句话蔣诗雨的手机响了,她嗯了几声便于我道别的走向停车场,我眼见着一辆牧马人开了出来,为此我不由的摸了摸鼻子,自嘲的说“这都是咋混的,怎么一个比一个厉害。” 对同学聚会没有什么兴趣的,毕业多年,大家早已是各奔东西了,成家的成家,立业的立业,就算见面了也很多不认识了,早已没有了学生时代的激情。不过,我听说蔣诗雨提起了刘若一,心便松动了。 说起这个刘若一,当初我简单提起过她,那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当然也是我的仅拉过手的初恋女友。印象最深的是,她长得不错,是学校许多男生的暗恋对象,以前她坐在我后面,我经常回过头去偷偷看她,有时她发现我在偷看她,她会做个鬼脸来瞪我,但是却又不是真的生气,反而还露出一分不易察觉的暧昧意味,让人心里痒痒的。 高中三年,我喜欢了她三年,最后快要高中毕业时我把她追到了手,她终于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这我才知道她竟然一直对我也有好感。可惜后来不久高考,她考上了大学,我因为没钱上大学,就失约了那‘不见不散’的纸条,直到这么多年,这件事始终是我心里觉得亏欠人家。 当初胆小,没有跟她发生点什么,也算是一个遗憾。如今虽然几年未见,但是我还是会经常想起她,甚至梦到她,对她,我还有一种浓浓的情愫。 第二天一早果然是蔣诗雨开车来接我,聊天才知道大家都约定到了元宝山汇合,多数人都有车,她又离我家近,所以就来接我。按照约定的时间和地点,我们到了地方,远远的就看见了一位美女,她穿着一身白裙,披着长发,如画中仙女般站在人群中,这个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前女友刘若一。 第六十二章 郊游 f一晃他们大学毕业都一年有余了,几年未见,她比以前更加的漂亮,而且还多了几分女人的性感与成熟,很有气质。当然,她也如以前一样,被一群同学簇拥着,永远是男生眼里的焦点。 遥遥望去,发现刘若一的目光看过来,我的心顿时就狂跳了起来,也不知道她现在心里还有没有我?不过这么多年了,高中时也是我失约在先,今日见到了,也想了结下当年的遗憾。 带着彷徨复杂的心情,我加快了步伐,隐约中好似听到蔣诗雨叫我,但我眼里只有刘若一,见面前我也想过,毕竟这么多年了,大家老同学见面聊一聊,回首往事笑谈人生,何不快哉?但真的见到了面,一双无形间的大手却又一次拨动的心弦。 大部分人我早已经认不出来了,偶尔有人对我点头客套着,最后当我走到刘若一近前,正想和她打招呼时,却发现她只是对我笑了笑,然后就和身边的同学继续聊了起来。 难道她没认出我么?心里顿时一阵失落感。蔣诗雨小跑到了我旁边,嗤嗤的笑着说“你刚刚怎么了,是不是看到依依变漂亮了就丢了魂了?当初咱们班男同学知道你们俩好上了差点没集体讨伐你,不过我也没想到你学习那么好会没去读大学,如果读大学,可能她就真的是你女朋友了。” 我尴尬的笑笑,是啊,如果我去读大学了,可能会有另外一番不一样的人生,但人生没有如果。。。此刻她翩翩白裙,仿若画中仙子那般的高高在上,人群中众星捧月的样子就好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那么的高不可攀。而我呢。。?低头看看自己,虽说很干净但与周围人的高档名牌来说,那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等会儿吧,一会儿大巴车来了。”蔣诗雨说。 我指了指周围山清水秀的山庄疑惑的说“坐大巴车干什么?不是在这里聚聚么?” 蔣诗雨扫了扫人群,她说这地方大家都来玩够了,随即有人提出包大客入山里面玩,还有几个门子较硬的同学搞了两把猎枪与弩箭,大家意思想去打猎,军用帐篷什么的山庄都给提供,但由于是进山,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在当地租车。 我苦笑了下,这帮家伙还真是越玩越大,我发现自己和人群确实有点格格不入,刘若一偶尔与几名看起来混得不错的男同学谈笑风生,聊着股票,经济,投资等我听不懂的话题。这次要不是想见她一面,我也确实不能来。 不久,大巴车来了,蔣诗雨组织着大家坐上了大巴车,我旁边有空位,不过刘若一没有坐到我身边来,而是坐在了 我前排,和身边的人有说有笑连头也没回,完全好像不认识我了似的。 难道真认不出我了?我鼓足勇气对前排的刘若一拍了拍肩膀,对她说“是我,张大宝,没认出我来吧?” 刘若一回头,依旧很冷淡的回了一句“认出来了呀。” 听到她说认出我来了,我很高兴,于是就叫她过来后面和我一起坐。 车上的同学听到我喊她过来一起坐,于是就起哄,纷纷叫道“大明星,快过去和你男朋友坐呗,人家都在等你哩。” 只是让我万万也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回了一句“你们别乱说,我又不想找他算命,干嘛跟他坐一块啊。”说完,她就回过头去继续和身边的人聊起了天。 我忘了当时自己是什么表情,反正四周哄笑声,恨不得将头赛到椅子下面。大巴车缓缓的开了,蔣诗雨坐在我的旁边用胳膊肘碰了我下,歉意看向我。我摇摇头,这事儿又和她没关系,人家也是好心。 没多久关于我算命的话题就被一些婚外情和炫富掩盖了,车上大家三五成群地结伙聊天,同学聚会就是这样,聊着聊着,话题就自然地转到了工作、现状、收入、住房、汽车等敏感话题上。那些条件比较好的同学,说话声调都比别人高一度,而混得比较差的,基本很少说话,甚至不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地坐着听,偶尔假装的鼓捣下电话,好用来证明自己有事做。 有易斋的时候我算是混的不错,可易斋是人家赵娜的,现在赤脚先生的我也自然是混的较差的,这样的同学自然让人看不起,所以大家都聊得很欢,只有包括我在内的几个没出息的家伙望着窗外打着酱油。 盯着座位前刘若一,除了那醉人的体香外,她变了,变得好陌生,甚至陌生到让我不敢去接近。这时,就有同学问我,说“大宝啊,上次同学会就听同学们说,看见你在街上摆摊算命,难道是真的呀?” 我点了点头,心想反正我本就是做这行的,他们若觉得看不起我,那便看不起罢!大家见我承认了,都十分的惊讶,说我为什么会做起这种迷信活计,显然,大家都觉得我就是那种利用迷信坑蒙拐骗之徒。我瞟了一眼大家,发现有好多同学对我的职业露出嗤之以鼻的表情,包括刘若一。 后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有一句没一句答过来的,只知道这一路上就是一种煎熬。从未有过的煎熬。 当然,我也从同学们的谈话中了解到,今天大家的目的地是一个荒村,那里十分偏僻,之所以会叫荒 村,据说是因为在侵略战争的时候,村里的人全死绝了,据说很多尸体都被小日本挂在了树上,再后来这么多年也没有人敢去住,所以就成了一个无人村,久而久之杂草丛生,但又不缺乏房舍,自然就形成了一处天然打猎的基地。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次郊游,却会真的遇上一件诡事儿。当然,这是后话,容我慢慢道来…… 话说,我们出了元宝山后改入了山路,绕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来到了荒郊野外,路也从起初的柏油公路,变成了小小的黄泥山路。 到达无人村外,接着就是一条徒步的山路了,当地天蓝如洗,站在山巅往下看,郁郁森森,峰峦叠嶂,荒芜人烟,除了零散的破败的土房外根本就没有任何村庄的影子。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座荒废的村子,远远的望去,整个村子十分破败,处处残墙断壁,杂草丛生,阴森诡异,没有丝毫人气。 这时,有人就说这里阴气森森的,万一闹鬼了咋办? 又人就说“闹个屁鬼,这儿经常有人过来野营的好不。就算真有鬼,咱们这不是也有宝大师在这么。” 又有人问“大宝真的会降妖捉鬼么?” 这时,刘若一又说“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也算都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这种鬼话你们也能信?孙悟空厉不厉害?就是他活到现在也得蹦跶不起来。” “为什么蹦跶不起来?” “咱们国家的反导系统,直接把筋斗云给你轰下来!” 刘若一此话顿时引起大家一阵哄笑。而我就这么听着,也没有说话,遥遥望去,阴雾绕梁,煞气不散,就连身边的叶子上还有一些没有蒸发的露珠,阳光无法照射,这村子当年枉死过那么多人,此时这么多年过去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地方。但因为我知道就算我劝大家别去这个村子,估计也没有人会听我的劝。 一行人进了村时已经下午了。村子里到遍地都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大家也都饿了,就找了一块空地先烧烤,我们一行有十几二十个人气氛很热闹,吃着烧烤和零食,很快天就变黑了。烧烤吃的差不多了,大家又喝点酒,何况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打猎的,于是就有人就突然提议“正好咱们装备齐全,头灯什么的也都有,不如现在去周围的野地里逮山兔子和野鸡吧,顺便也能消化消化食物,万一逮到了,火还没灭,又能加个菜,那野味的味道一定很不错。” 就因为这么个寻常的提议,不单单给同学,也给我招来了杀身之祸。 。。 第六十三章 黄仙 这个建议获得广大男女同学的一致认可,可是呢,现在几近傍晚,兔子又是活物,四周草丛那么密,要想用弩箭和枪打难度实在太大了。 这时,班里一个叫崔海的人就说了,称自己是农村长大的,小时候常跟爷爷上山里打猎,套个野兔,打个野鸡什么的都不在话下。一边说,一边打着包票,只要这野地里真有野兔,他一定能逮住它们。 我倒不怀疑崔海,正经的农村出来的孩子,谁不会下个套打个野鸡的?这玩意儿说白了,那是人家从小玩剩下的。 但此时属于阴阳交替的时期,在天亮天黑前的傍晚,天黑天明前的清晨,都是人体阳气最弱的时候。这个时候也很容易被煞气撞到,后者属于阳气渐苏还好点,前者却是自身阳气的蛰伏期。 这儿可是深处大山的无人村,往日里是很少有生人进来的,如果万一哪个同学迷路往深山里钻,那可就真的危险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见到这个地方阴气比较重,村子西边那块还是一片乱坟地和那一排排的歪脖子树的密林,这地方说不定就会闹出什么妖蛾子来。 于是我跟他们这些起哄着要逮野兔的同学说,大家最好还是别到处乱跑,这荒山野地里的,很难预见会有什么想不到的危险,万一碰见了什么怎么办? 这时不仅是男生了,就连那些女生都对我的话嗤之以鼻,特别是刘若一,她说“张大宝,你是不是又犯职业病了,你说的危险不会是指鬼吧?” 大家一听这话,顿时哈哈的笑了起来,显然是完全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儿。 见他们不信,我也没办法,就随他们吧。 他们一群人,或是一个,或是两两三三的就四散而开,往野地里钻了过去,去寻那所谓的野味去了。看着不听劝的众人,我叹了口气,要去就去吧,反正人都走光了,留在这发呆也没用,还是跟过去看看吧! 此时已是天黑,加上这个地方是荒郊野地,不像城市里晚上灯火通明,月光下,就是一片死寂。其实这野地里也难逮到野兔,不是没有,而是就算有,这么多人跑过来,也会被惊跑,哪有那么笨的野兔等着你来逮啊。其实也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大家多半也并不是真的想逮野兔,只是无聊的想凑个热闹罢了。 就在我觉得无聊准备折返回去的时候,突然有几个同学就朝西边跑去,我很好奇,他们这是去干嘛,要知道西边可是一片乱坟地啊,他们往乱坟地的方向跑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我觉得不对劲,于是就问他们这是去干嘛 ? 那几个朝西边跑的人就叫道“快,听说崔海他们逮到了一窝黄鼠狼哦,咱们也快过去看看吧!” 说完,这位同学也不停留,直接一溜烟往西边跑去了。 突然之间听到这话,我感到很好奇,崔海那小子真的能逮到黄鼠狼?要知道黄鼠狼那身体可是极其灵活的,又生性多疑狡诈,哪里能这么容易逮到?觉得这事不正常啊。 心里奇怪,于是我也就跟着那几位同学的身后,急忙朝那边赶了过去。 没走多久,眼前就是一片乱坟地了,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座座低矮的坟包,坟包四周杂草长得比人还高。这片坟地应当埋的就是以前村子里的先人,估计人死之后被好心人挖了个土包都给埋了,既然是全村绝户,那埋在这儿的坟头自然也就无人再来祭拜扫墓了,所以成了一片无主孤坟。 穿过一座座的坟包,远远的就见前方十几二十个同学早已围在了一起,议论纷纷的起着哄。我看得十分清楚,那些同学是围在一座坟头面前,只是因为离得有点远也不知道他们在干啥。看到这,我心里就有些不好的预感,心想这些人也太大胆子了,就不怕惊忧这里的阴魂,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么? 于是我快步跑了上去,一到近前,我才看清楚,原来这个坟包不知道怎么了露出了一个大洞,他们之所以全都围在这座坟包前面,竟然是在这个坟包里头躲着五只小黄鼠狼崽子,崔海等人用一根棍子正在斗着小黄鼠狼。 大家显然十分的激动和兴奋,纷纷叫嚣着,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大有一种不将这玩意逮到,誓不罢休之势。再看那只小黄鼠狼,毛皮金黄的发亮,也就是一个月出头的大小,躲在坟包里吓得嗷嗷直叫,眼角水汪汪的好似急得的哭出来一般,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看到这只躲在坟包里的黄鼠狼,我就有点不好的感觉,在北方这玩意儿本来就是灵性强的动物,何况还是躲在坟包里的,这显得更加不普通,当下我就劝大家,不要去逮它了,怪可怜的。 家住农村的可能都知道,黄鼠狼之所以邪性,除了常说的保家仙外,黄鼠狼安家喜欢挖坟土包,将自己的窝打到棺材里面。也有说这是黄鼠狼想要借着人死之后的魂魄修炼。 前文老张说过,人为万物之灵,动物若想成仙必须要成人,可那些道行不够的,无法封人的动物,自然要想尽办法把自己打扮的更像人。 常言道,狐狸顶颅拜月,就是指狐狸刨开了荒坟把人的头骨取出来戴在头上靠着人形来吸取日月 精华;黄鼠狼钻人腹修炼,可活人钻进去不就死了么?所以它们把窝安在坟地中死人的腹部,一些有点道行的黄鼠狼更喜欢刚死没有腐烂的尸体。老蛇盘尸,刺猬睡墓,这都是想借着“人”来修炼。 而现在国家实行火葬的力度很大,办理丧葬费就必须要有火葬场给开具的证明,大浪潮的治理下,除了一些偏远山区外,多数都是骨灰下葬。所以说啊,黄鼠狼想要找个好点的修炼地方也挺难的。 我观此处邪得狠,因为这窝黄鼠狼的窝就是安在了死人的腹腔中,不过此时大家正在兴头上,根本不为所动,说什么也要把这窝黄鼠狼给逮出来。 见大家这般,我就只好实话实说“我觉得这东西透着古怪,我劝你们最好别去得罪,万一它已是修成精的地仙,到时候你们惹祸上身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成精?”崔海很不屑的又说“我小时候这玩意儿没少逮着,估计你们不知道,黄鼠狼的肉有着壮阳的功效,除了治疗前列腺外还是对肾病有奇药,我爷爷肾衰竭都吃好了。” 我这可不是故意吓他们,因为黄鼠狼特别有灵性,所以很容易修成精。在所有生命里,除了人类,灵性最接近太极玄的就是黄鼠狼了,此来源于太古以来的阴阳分化,故而黄鼠狼这种生命之气,具有仙根道种,尤其祖辈有得道成仙或者曾建大功德的黄大仙家族(起源东晋时期,百度可查),其下的子孙黄鼠狼更是灵异非常。 而且黄鼠狼居于死者腹腔,等黄鼠狼一点点长大,狭窄的空间内它只能坐在人体腹腔,自然形成一个打坐的姿态,不知不觉就形成了一个周天。何况黄鼠狼的好奇心也是很严重的,这种好奇心会引起它求知的欲望,加上黄鼠狼是通灵的,喜欢生活在坟中,这也是阴气聚集的地方,当其看到这些鬼魂精怪的时候,好奇心愈发严重,便开始模仿他们的身形,外貌,声音,慢慢修行,当它炼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便可以幻化为人,成精成仙,也就是民间所谓的地仙。在古代汉族神话中,黄鼠狼通过修炼、高人指点或吸收日月精华或人气,得人‘封正’最终修炼成仙。---详见《抱朴子》。 第六十四章 人性 说起这个黄鼠狼,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妈她在于洪那边的一个厂子上班,她有个同事值夜班,在一个很乱的屋子里睡觉,床是那种很矮的弹簧床。 那时候于洪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多的高楼大厦,有一天晚上,屋子里跑进来一只黄鼠狼来偷东西吃的,他就用棍子把它赶了出去,虽说没打,但也撵了个鸡飞狗跳。结果那个黄鼠狼就记住那个同事了,过了几天又是他值夜班的时候,打了个盹,可一睁眼就看见那个黄鼠狼蹲在他眼前,黑溜溜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这把他当时吓屁了,吓的跑出二里地,接着好几个晚上都没敢睡。 后来我妈知道这事儿后,就找到我爷爷。爷爷说幸亏没打黄鼠狼,否则会很麻烦,告诉我妈那个同事买点酒、烧鸡用黄纸包好丢在门外,叨咕几句好好道个歉就没事了。 说这么多也是告诉大家这个黄鼠狼的邪性,在民间也素有“胡黄白柳灰”五大仙家之说,狐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灰仙(老鼠),民间俗称“狐黄白柳灰”。民间普遍认为五大家是与人类长期伴生的,属于亦妖亦仙的灵异,如果侵犯了它们,使它们受到损害,它们就能以妖术对人类进行报复,使人类受到不同程度灾难的惩罚;倘若人们敬奉它们,则会得到福佑。因此,民间许多家庭中都供奉五大家。这里所说的黄仙,指的便是黄鼠狼了。 总之,像这几种素来通灵的动物,最好少惹、少杀,免得招来报复,惹下大祸。 我还记得这么一故事,说的是在解放前的北方,有一个叫包某赶夜路的人,走着走着突然看到月光下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挡在路中间一动不动。 包某这人因为经常赶夜路,胆子也比较大,就很好奇的走过去看,想看看是什么东西。结果走近前去一看,差点没吓个半死,只见是一具死尸蹲在路中间。再仔细一看,那并不是死尸,而是一只狐狸,只不过是狐狸它头顶着一个骷髅头。 再说那只狐狸,也是诡异,头顶着骷髅头,仰着头,望着月,就像是在拜天一样。 当时虽觉得不对劲,但是却也没有多想,反而觉得这畜生顶着骷髅头半夜在路上吓人,决不能放过它。 于是,他就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跑了过去,对着那顶着头颅拜月的狐狸就是一闷棍子,结果当下就将那只狐狸这么给打死了。 打完狐狸,心里的气也消了,包某接着往家赶,却总感觉背后跟着东西,可是回头去看却什么也没有。回到家之后,把这事跟村里人一讲 ,这时就有人劝告包某,要赶紧找道长化解一下,说是它们打死的那只狐狸是修炼的地仙,因为狐狸修炼时就经常会去坟地里找到人的头颅套在自己的头上,然后仰着头吸食月光的精华,也称“顶颅拜月”。这种修炼的狐狸是打不得的,否则会遭报复。 不过包某并没当回事,结果,当老包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到窗外有似女人的哭骂声,“呜呜,呜呜,好啊!你让我的孩子没了娘,我也让你的孩子也没娘”,包某一惊,跳下床到屋外去找,却都没找到。 第二天晚上,正当包某睡得正香时候,突然哭骂声又起,“呜呜,呜呜,你让我的孩子没娘,我也让你的孩子没娘。包某猛的惊醒,忙招呼老婆和自己一起出去看看,可没人应声,点上灯一看,老婆没在床上,深更半夜的,去哪了呢?石某拿着手电,摸了一个棍子,出了屋,院里找遍了,啥也没有,老婆也没见面,最后石某看到自家的大门半开着,拉门出去用手电一照,包某吓的一下摊坐在地上,自己的老婆在门前的那棵大树上上吊自杀了。 料理完老婆的后事之后,包某也知道是那狐仙找上门来报仇了,终于害怕了,赶紧去找来一位道长。结果道长过来住了一晚,与那狐仙斗了一晚法,次日就拿着行李跑了路,说那狐仙是修行高深的胡太爷,他搞不定,劝包某另请高明。 道长一走,当天晚上包某就突然口吐白沫瞬间暴毙,死因不明。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因为包某杀死了修炼的狐仙,所以得到的此报应。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总之民间普遍认为“胡黄白柳灰”这五大家是属于亦妖亦仙的灵异,最好不要乱杀,免得它们进行报复。 言归正转,我说了这么多,结果呢。。。大家听后却对我的话嗤之以鼻,非但不信还百般嘲讽。 崔海不屑的说“我老家在黑龙江的大兴安岭,没来沈阳之前天天在家和爷爷打猎,这是全家迁到了沈阳才不碰这些家伙,如果像你说的那么邪乎,那我早就死了不知多少遍了。” 这时的刘若一就有些生气了,十分不高兴的说“张大宝,你觉得作为21世纪的人会相信你这些蒙骗愚昧村民的鬼话么?还狐狸杀不得,我老姨家就是养狐狸的,这一年杀了不知多少,按你说的,是不是狐狸也得找上门啊。” 刘若一的话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附和,大家纷纷的都指责我的不是。蔣诗雨在我身后轻拽了下,小声说“我信你说的,他们不信就算了,你别较真,都是出来玩的同学,愉快点,何况哪那么多容易成精的。” 我的脸也随着沉了下来,虽说知道蔣诗雨在为我开脱,可刘若一的话让我心很不舒服。我语气不善的说“信不信随你们,到时候出了事儿可别来找我。”虽说我欠人家一个等待,可她三番五次的冷言相对,我就是脾气再好也受不了啊。 哪知刘若一见我语气不善,却冷笑着说“你以为这样卖弄的表现你那些骗人的小把戏就能突出你的不同寻常,我就会对你重新有好感吗?还是认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喜欢看韩寒小说的天真小姑娘?以前的事儿都过去了,没必要你编个故事来吓唬大家,现在我们已经长大了,你也应该成熟点,不论是理想的追求还是人生的轨迹,我们都是不一样的,你懂么?” 我懂她妈了个屌,说实话除了心理难过外肺都要给我气炸了。包括那周围人的嘲笑声,这帮傻屌竟然都相信了刘若一所说,一个个的甚至还对我指责。可我一心是为了他们好,却被人如此埋汰,就算泥人也受不了了。甚至曾经的亏欠感都一扫而空,因为她变得陌生,变得势力,变得冷血,也变得让我讨厌。 蔣诗雨拉了我一下“好了好了,让你们少喝点还不听,张大宝你跟我来一下,我这里有几个照片,你帮我用手机重新备份个。” 我怎能不明白蔣诗雨的良苦用心,对于她我感激的点点头,毕竟周围的风口浪尖也实在是让我感觉到不舒服。他们既然狗咬吕洞宾,我在怎么废话也是无用的。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只能随他去吧。而我也只能祈求那是一窝普通的黄鼠狼。。。。。 到人树林外,蔣诗雨说“对不起啊,都是我找你来的,让你这么尴尬。”她显得很歉意。 “没事儿,不怪你,我知道你也是好心,想让同学们聚聚。”我真诚的说。 她叹了口气,说现在毕业都久了,上班见的人越多越觉得同学的可贵,可真撺掇的聚上了,事实却又与想象中的不一样。为此我还劝了她说“或许咱们的想法过时了,不过这样也好,道不同不相为谋么。” 扭过头又看了一眼坟包周围的人,然后叹了口气,因为五只黄鼠狼被他们抓出来包在衣服里砸死了,见此景让我觉得后背发凉,心里发寒,到底是黄鼠狼可怕,还是人更可怕? 第六十五章 女人 蔣诗雨怕我闹心,就在我身旁说“我相信你说的,有些事情确实科学解释不了,小时候在实胜寺我就见过。” “哦?”我也来了兴致,那所千年古刹给我的感觉很神秘,加上妙音上师的通晓未来的能力也让我感觉既畏惧又好奇。 蔣诗雨告诉我在8岁的时候经常做噩梦,但每次起床又记不清梦过什么,只是知道自己很害怕很害怕,有时候睁开眼浑身上下还有些许青紫的抓痕,那时候身体不好,三天两头就会去住院。 但他父亲偶然间认识了妙音上师,便把蔣诗雨带到了寺里,结果妙音上师只说了一个字,让她在寺里又读了十天的经书,结果这么多年了,那些邪性的事儿就再也没有发生过。 我也来了兴趣“妙音上师说了什么字?” “咪(mei)”蔣诗雨目露回忆的继续说“十天的时间,师傅让我讲经,连续九天都是有人骂我、咒我、恐吓我,只有第十天,所有负面的言论都没有了,那些嘈杂的声音也都和我一起念那些晦涩的经文。” 看过电视剧的都知道佛家六字真言,唵嘛呢(ni)叭(bei)咪(mei)吽(h,其中这个“咪”字,表示的叫“金刚部心”,意思是祈愿成就的意思,即,必须依靠佛的力量才成达到“正觉”成就一切、普度众生、最后成佛的境界,也是佛家度鬼驱魔的一种手段。 这不禁让我心里有些疑惑,问“你生辰八字多少,能告诉我么?” 蔣诗雨倒也大方,这就是我们熟悉,假如生辰八字落在歹人的手里,那可是要了命的,包括我自己填写生辰八字都会极其注意。可不算不要紧,一算吓一跳。 蔣诗雨命格在道家中称为“阴骨道体”的纯阴体,她可是邪师向天讨命的献祭品,如果准备了四名纯阴人与四名纯阳人,邪师就能利用咒法向来世借命,而且成功率是百分之百。但正统一点的借命则是诸葛亮那种孔明灯,这种成功率全凭老天爷的喜好,而且非大德之人不可用的。 阴骨道体先天招阴,前文老张说过横死之人需要在阳间熬到阳寿已尽才可入地狱,另外一种方法就是找替死鬼,也俗称叫‘拉垫背’的。但这种方法属于左道,多为恶鬼迷失心智后所为。 横死又分九种,一、死于事故;二、死于刑法(枪毙);三、死于荒淫;四、死于火焚;五、死于水溺;六、死于野兽(北京动物园的女子);七、死于坠崖;八、死于邪法;九、死于饥饿。 这九种死亡的 阴魂怨气最大,也最愿意害人。如果我猜的不错,妙音上师应该让的蔣诗雨朗地藏经,以实胜寺的佛光度鬼,消除她自身的阴骨,转阴而为阳。但这事儿要是换我来解决的话,直接九道雷符,封九窍,百鬼避退,神魔难近,自然也是万事大吉。 蔣诗雨大大的眼睛看着我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没事儿,都挺好的。以后事事顺心,长命百岁。”我笑着说。 她嗤嗤的笑笑说“得了,收起你那一套吧。”四下看了看,又说“他们也都回去了,这天都黑了,咱俩也回营地吧,满地的荒坟看起来怪不舒服的。” 蔣诗雨人不错,本来我都想走了,但被她又劝了回去。到了营地时看到五张小黄鼠狼皮被拔干净,地上满是已经剔除了的臭腺,崔海一边忙碌一边抬头看着我说“这不是张大仙儿回来了么,快来欢迎欢迎。刚刚你们有人没去可算是个遗憾了,那张大师给我们讲的故事简直比特么西游记还有意思,就我搞掉的这几只黄鼠狼。。你们来看看,到咱们大仙儿嘴里,差点没给说成狮驼岭里的小钻风。” 周围轰然大笑,虽说有的同学也出面维护了我几句,不过转眼间被大多数人的口舌掩盖,随后倒入到了对方的阵营。其实这崔海是沈阳某房地产老总的儿子,聚会时我注意他开来的是一辆路虎揽胜,浑身上下也是一身的名牌。 人嘛,多数都是这样,趋炎附势,不信你且看宴中酒,杯杯先敬富贵人。 “行了崔海,就你呜呜喳喳一身能耐,这黄鼠狼啥味儿我们也没吃过,可那儿臭腺可是挺骚。还有你这么着急的补肾,是不是最近不好用了。”这句话又引起了周围人的大笑,说话的是我们班以前的体委周涵,现在好像在政府部门上班,家里也是个实权派。 刘若一却又不冷不热的说“崔海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咱们出来玩就玩个高兴,讲那些故事来说,难不成刚在动物保护协会出来?我们成了恶人,某人到成了好人了。” 很显然这句话是针对我的。自嘲的苦笑了一翻,心里自然十分的难过,毕竟我这次特意跑回来参加这个同学聚会就是为了见刘若一这个往日的初恋女友,如今却得到这样的结果,心中就好像打翻了五味瓶。 是啊,如今这么些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虽然以前我们是男女朋友,但是人是会变的,当初那种亲切感又怎么会再找得回来呢? 这天晚上,是我这几年来过得最难熬的一晚,包括那些混的差的同学在和我坐在一起时也显得趾 高气昂,或许是因为刘若一鄙夷的原故,又或许是因为大家对我职业的嘲笑吧,总之,我很失落!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除了蔣诗雨外,所有人对我说话都是戏谑的开着玩笑,更有甚者还调戏的让我去给他算命。可那五具失去光彩的毛皮让心还是心里一咯噔,不由的叹了一句“但愿它只是一只普通的黄鼠狼!” 虽然他们不识我的好心,还对我白般嘲讽,但我却真心不希望他们有事,不为别的,也许时光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性,但磨灭不了曾经的过去,我们是同学,那就是同学,也许我记不住他叫什么了,但总归我们也是一间课室里坐过三年的人。 接下来,我就一个人坐在火堆的一旁,而他们则热火朝天的烤里了小黄鼠狼,崔海一边吃着一边还说这玩意儿像羊肉,至少十几个人都分了一口,眼见着一群人吃得是津津有味……。 也许是野味难得,又或许是崔海声称壮阳的功效,大家嬉笑间还真就忙的是不亦乐乎。而我的心却始终放不下,因为成年的黄鼠狼钻人腹修炼,可这五只确实普通的小崽子,那不见的母黄鼠狼呢? 就在我想着这茬的时候,突然一阵铃铛响,叮叮当当的响,十分的脆耳。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来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四十来岁,扎着头巾,裹着小脚,长得是尖嘴猴腮,看上去就显得十分怪异。至于哪儿怪异,我也一时又说不上来,或许是她的样子,又或许是她裹着小脚吧,毕竟这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会有女人裹小脚的?何况这是无人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芜人烟的地方,夜里怎么可能会跑来这么一个女人呀? 见到这个女人,我就皱起了眉,觉得这个女人不寻常。想开慧眼看看究竟,但由于夜里阴气太重,慧眼竟然还失灵了。 再说这个女人,牵着一头羊,羊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小铃铛,那个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就是从那羊身上发出来的。那女人走到我们面前,就问我们,有没有看见她家的小孩? 第六十六章 报应 大家一听说是找小孩的,就都摇头说没看见。蔣诗雨等一些心肠好的女孩儿还主动上前帮忙询问。可她们难道不明白,此处荒郊野岭的,谁家的孩子会让来这里玩? 女人满脸焦急的,就说“我白天去庙上听经,五个孩子我离开时还在,可你们一来就不见了。” 众人摇头,崔海对妇女的指责有了些许火气,说话也不由的高了两个调“大姐,看您说的,好像我们拐跑了您的孩子似的,这荒郊野岭的,谁知道有没有被妖怪抓走啊。” “胡说,哪家的妖怪敢抓我的孩子。”女人瞪起了眼,双眼显露的凶光让后脊发寒。接着不管众人怎么劝说,女人就是不听,依旧不愿离开。这时,我就问那女人“大姐,这儿是无人村,你家住哪儿呀?” 女人往西边一指,道“我家就在那边不远处。” 我一看,脸色大变,因为那边可不就是之前我们去过的乱坟地么?顿时,我心提了起来,这个地方本来就是无人村,改革开放后本就没有人在此居住了,何况西边还是一片乱坟地,更加不可能会有人住了。想到这里,我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女人是脏东西了。 这时,那女儿突然瞟了一眼烤炉上的小黄鼠狼,脸色随着大变,手指颤抖的指着烤炉就问我们,那烤得是什么? 大家就回道,那是黄鼠狼肉。此刻我的目光始终盯着妇女,发现她显得极其悲泣,身形摇晃了几下摔倒在地上,众人就问她是怎么了? 女人摆摆手“我出来找了小孩很久了,肚子有点饿,刚刚头晕目眩,有些站不稳。” 妇女村妇打扮的样子显得很贫穷,加上颓废的脸颊,让多数人觉得她可怜,就请她坐下来一起吃点东西。 女人还真就坐下来,崔海大方的递给她烤成干的黄鼠狼肉“大姐,这玩意儿可是大补,像你这身子骨弱的,就应该多吃点野味。” 女人坐下后拒绝了崔海的肉干,问着大家这黄鼠狼是从哪里逮来的。 此刻我确定了妇女的身份,就想着把麻烦躲过去,于是拦在众人开口前说“大姐啊,这个是我们来时在市场买来的,不是这儿抓的。” 可崔海却插了一句。要不怎么说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呢,那崔海牛气冲天的说“你竟胡说八道,这玩意儿市场能卖么?告诉你,野味就得现吃活杀,尤其刚死的,那肉新鲜,时间长了就会有味儿了。” 气的我差点没蹦起来揍他,这人怎么嘴巴那么臭啊,少说几句不行么!但当看到 崔海为刘若一献殷勤的样子时,我有些明白了,他这是想显示自己的不同寻常。 女人紧接着问“是不是在坟包里逮着的?” 崔海又说“是啊,小家伙挺厉害,衣服都给我抓坏了,就我这衣服,美国买的范思哲的,好几万块钱呢。”他又故意的把牌子的商标露了露。 女人又急切的问“是不是五只金黄色的黄鼠狼?” 众人又点头。 这时我清楚的看见女人的手颤抖的十分厉害,看向众人的眼神带着浓浓的仇恨。 看到这里,我心里已经什么都明白过来了,这个女人十有八九就是母黄鼠狼,她说自己去听经了,显然是去学习修行。也就是说这五只黄鼠狼就是她的小孩。 想到这里,我心里暗叫一声坏了,这下真的捅出大篓子来了,这真是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很明显这女人已经修炼成精了。这下把它的小孩给吃了,人家不找我们报仇偿命才怪呢! 不过,这女人倒是忍下来了,暂时并没有发作,而是问大家,这黄鼠狼这么小,你们也忍心吃么? 众人哄笑了下,尤其刘若一还戏称妇女难道也是动物保护协会的,隐隐之中又将矛头对准我。众人起哄说要吃,要吃,这么大补的山药才,不吃多亏啊。 见他们吃的很香,我心里也明白,今晚只要谁吃了这肉,就一准会被这女人索命不可。 虽然我明知他们对我不待见,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赶紧劝告他们,不要吃了,要不然遭报应后悔都晚了。果然,众人一听,个个都翻起了白眼,说什么的都有,总之一句话,就是不信。 见大家不信,我也叹了口气,但是却又不可能不劝他们,毕竟人命关天,于是就对他们说,不信的话我就跟你们讲一个事儿,听完再决定吃不吃。 我说的这个故事是真实发生的,小时候和奶奶一起回阜新彰武县的一个农村,具体叫啥我也记不住了,那时候农村有好多草跺,堆的都是稻草什么的,一年四季烧火都是用的它。 这些草跺一堆就是n年,往往上年的还没用完,下年的新草就又堆上了,所以好多草跺里都住着黄鼠狼。多数情况下倒是和人相安无事的,黄鼠狼一般吃田鼠,极少数会偷鸡吃。 加上农村迷信,都把黄鼠狼叫黄大仙,见到了也都会假装没看见,可总有那么几个人嘴馋的人不信邪,见到黄鼠狼非要抓住杀了吃,还把皮扒了晒干了卖。(黄鼠狼的皮还挺值钱的,尾巴上的毛还能做成狼毫毛笔。) 而我大舅爷家的俩儿子就是这么个好事儿的人。大舅爷他们家算是村里的富户,几间大瓦房一起,村里说媒的人就多了起来。没多久都结了婚,可农村夜里除了打麻将也没什么活动,再上夏天天气闷热的要命,都是到处乱窜去邻村看电影。 有一年夏天,那天晚上月亮特别亮,天气很好,村里人几乎都去隔壁一个大队看电影去了。看完电影借着月光大家心满意足地纷纷回家,路上还高兴地讨论剧情。舅爷家的兄弟俩,突然发现门口蹲着一只很肥的黄鼠狼,大舅很兴奋,立即招呼老二和他一起捉黄鼠狼,说这么肥,能炖一大锅汤。 二舅妈的胆小,叫他们别捉了,他们兄弟俩根本不听,二舅妈也是没办法,只好随他们去了。这俩人是围追堵截,还拿竹竿打,黄鼠狼肥胖似乎身子不便,不过还是不知道跑哪去了。他们很沮丧,说算了,天晚了还是准备睡觉吧,于是二舅就自己回家去了。 然而二舅刚准备睡觉时,一掀开家里蚊帐,居然发现那只肥硕的黄鼠狼正睡在他们的床上,头还枕着他们的枕头。 这下高兴极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悄悄抄起竹竿,猛击黄鼠狼头部,几下就把它给打死了。二舅妈害怕地很,躲地远远的,于是二舅就自己把黄鼠狼扒皮破腹,当他切开黄鼠狼肚子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一只怀孕的黄鼠狼,肚子里有好几个胎儿呢!他把那只黄鼠狼的肉剁了,炖了一大锅汤,还跑去把大舅叫来一起吃,一大锅肉吃了好几顿才吃完,二舅妈倒是害怕一口没敢吃。 后来没过多少天,二舅妈突然病了,现在看来是得了臆症,每天疯疯癫癫的,找人看病也看不出啥来。有一天好多人去看她,她突然又发病了,指着二舅开始说话,但是那声音却成了一个陌生的老太太的声音。她咬牙切齿含着我二舅的名字说“你真是伤天害理,我儿媳妇怀着身孕,那天赶路走累了,在你家门口晒晒太阳(月亮在修炼妖精眼里就是太阳),你们就到处追赶她,她没办法躲到你家蚊帐里,不小心睡着了,结果却被你残忍打死了。我儿媳妇都快生了,她要不是因为怀着孩子法力低,又怎么会被你打死。你杀了我孙子,你们的小孩也别想好,以后你们生的小孩不死也得是傻子。你那兄弟也吃了我儿媳妇的肉,他媳妇也别想好!” 当时好多人都听到了,大家这才知道了他们吃黄鼠狼的事,都很害怕。二叔也开始害怕了,但也无可奈何,他还存着侥幸心理,觉得二舅妈可能是发烧了说胡话。 后来不出一个月,二舅妈竟然好了。可就在那天大 舅去地里干活时一不小心摔断了腿,更为邪门的是他就这么残疾了!而当天晚上,大舅和大舅妈因为点琐事就吵了一架,结果到了夜里,大舅妈也上吊自杀了。 大舅那一家算是毁了,而二舅妈也在没多久生了第一个孩子,可那孩子还真的是个傻子,智力低下,后来他们接二连三生了好几个孩子,可是每个都没活多久就死了。 那时候和奶奶回老家,光我记忆中就有至少两个孩子用芦席裹着放在地上准备埋了,那时候得是小,也不知道啥叫害怕。 又过了好几年,他们终于又养活了一个女儿,智力好像还算正常,很听话,很懂事,他们都很喜欢那孩子。可是那孩子五岁的时候,赶着鸭子,不小心掉河里淹死了。 他们伤心极了,可这孩子刚死后的第二年,他们又生了个女儿,这个倒是养活了,可惜还是个傻子,如今应该也有个十四五岁了,但自从奶奶去世后,我也不怎么和家里那边联系了,活着还是没活就不得而知了。 第六十七章 后门 听完我的话,大部分同学都已经不敢再动那黄鼠狼肉了,可崔海却对此有些呲之以鼻,笑这些同学怎么这么胆小,被一个故事就吓破了胆。 不知为何,估计是因为我的破坏了大家的兴致,那刘若一显得特别的生气,说“张大宝,别以为会讲几个故事就能把大家都吓到。你看我特别支持打猎就故意与我作对是吧,那我就跟你说明了,你越是这样我越讨厌你,并且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说完她便冷哼一声,气呼呼的咬了口肉干。 她这炮筒子般的几句话呛的胸中窝火,真的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会认为我是因为她不喜欢我,而耿耿于怀与她作对的。如果换在平时,我立马二话不说转身便走。可是如今仇家找上门来了,我又怎么能因为这样就见死不救呢。性命攸关的大事儿,她不仁,我不能不义。 当下,我还是对她劝道“不管你怎么认为,反正我劝你最好听我的话,你们杀生可以说是因为无知犯糊涂,但是如今我已经告诉你们事实了,你们好好忏悔也算是悔过,如果不听,反而还要吃它的肉,就真是死不知悔改了。” 我这话一来是想说给同学们听,二来也是说给那个找上门来的女人听的,想把他们杀生说成是无知犯糊涂,希望大家当着女人的面好好悔过。因为这种地仙本来就极难化形,眼前这黄鼠狼也是靠着‘控术’而幻化出来的形体,她每日听经修炼,一身功德已经到了成人的关键时期,倘若徒增杀孽,终究也是难证仙道,何况修仙者最重因果,大家的无心之为,祈求原谅后,自然能够得天心护佑,那黄鼠狼若想一次杀这么多人,老天爷也不会让的。 可那刘若一并不听我的警告,反而冷哼了一声,在烤架上拿着肉干就塞到嘴里用力的嚼了嚼,一副挑衅的样子说“我今天就是吃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把大仙儿叫出来给我们看看,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用得着你对我指手画脚么!” 我气的立刻起身,胸腔上下起伏,倒腾了好几口气。自己如此好心,却被人当成了小肚鸡肠,余光扫视到了一旁冷笑的妇人,我知道她完了,就算侥幸活下来也得脱成皮。黄大仙这儿玩意儿极其记仇,脾气怪异,也是五大仙家中最不能惹得。 平复了下情绪,是啊,这次来了二十多人呢。如果我走了,这些人可能多数都要命丧黄泉了。至于刘若一,我觉得没必要再多说什么了,谁都有点骨气,来之前的最后一丝幻想已经被她彻底的击灭了,甚至我觉得当年的那句道歉也没必要再说了。 再看崔海,也随着 刘若一一起讨伐我,由这个富少的带头,班里很多人都大大的指责我的不是。不过,还有至少有一多半的人没再去那肉干了。可忽然,那小脚的妇女站了起来。。那声音听不出喜怒的说“我得先走了,孩子这回是找不到了。” 蔣诗雨连忙安慰说“大姐,你也别灰心,不行咱们报警吧。你看看我们这么多人,如果您孩子真在这边玩,让大家帮你一起找,这样也能快点。” “一起找?”女人冷笑了一下,摇摇头,没在继续说什么,独自一人牵着羊走向了漆黑的树林中,那落寞萧索的背影透露着一股凄凉、愤怒、怨气。直到铃声渐渐消失,蔣诗雨叹了口气“这大姐真可怜,荒郊野岭的孩子都找不到了。” 我刚想告诉大家那女人其实不是人,可到了嘴边的话又被我咽了回去。我知道就算我说了,大家也不会相信的,那崔海和他们的狗腿子的口水必然又会把我淹没。所以,最后我还是选择了什么都不说。只是知道这女人肯定会回来报仇的。 “班长啊,天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我说。想着只要尽快离开这里,为大巴车画上“匿息符”倒也能有可能逃过一劫。 蔣诗雨却告诉我这次来本来就是想体验下荒野生存,所以大巴车打发走了,晚上根本就不会来接,而且天一旦黑了,山里的雾气大,夜路难行,司机也是拒绝这么晚开车的。 “怎么了?”她思索着看着那妇女走去的远方,小声说“是不是和那个女人有关?” “你知道!”这可让我震惊不少。 蔣诗雨却说“知道什么?我是说你是不是想着回去报警,让警察来帮那大姐找孩子啊。难道你以为什么?撞鬼了吗?” 我苦笑了下,和黄鼠狼比起来我倒是真想撞鬼,要是撞鬼我就不闹心了。告诉她没事儿,蔣诗雨把我叫到一边,指着两顶帐篷“接你时候我就看你没带,好在我车上有两顶,给你拿一顶。” 看她真诚的笑容,我心里一暖。被崔海等人刺激的心寒仿佛又暖和了一点,毕竟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每个人都是那么的自私。当夜,大家三三两两住进了帐篷。夜色已深,银白色的月光照在这个无人村里的残墙断壁,让周围显得更加的荒凉。 或许是这一天下来大家都累坏了,也或许是我的故事扫了那些人的兴致,导致这一晚出奇的安静,大家很快大家都进入了梦乡,夜,一下变得一片寂静。 我知道今晚黄鼠狼肯定会来报仇的,而崔海和刘若一必然首当其冲,所以我将帐篷特意安 在了两个人的中间。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可我担心的事儿却没有发生。 难道她珍惜自己的功德不会来索命?可这个念头刚一升起,我便摇了摇头,因为黄鼠狼不像是其他精怪,这家伙邪得狠,迄今为止还未听说过黄鼠狼能够大度容人,如若真的这样,可能它早就成仙了。 虽说自己强忍着困意不敢放松警惕,可今夜却仿佛特别的难熬,与困倦斗争千遍后,还是没忍住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不要紧,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的眼前一片漆黑,可左右却有很正常,觉得奇怪我想抬头看看四周到底为什么这么黑。这一看不要紧,吓得我顿时坐在地上。因为此刻我的眼前竟然站着一位‘巨人’,按照我推算,他至少有六七层楼那么高,巨大的身体遮挡了我面前的白月光。 两只铜铃般大小的眼睛盯着我,其声音听不出情绪的波动,张口便说“我是夜游神,把你魂叫出来,是因为上面有人让我给你带个话,你既然入了茅山道门,就要遵守天道,一言一行均要斟酌行事。那黄鼠狼本是修炼成精的地仙,因贪恋凡人母子亲情而未能证道,今日他们一行人屠了黄仙满门,理应受到报应。你不可插手因果,倘若一意孤行,那天威难测,减福减寿必不可免。” 我当时都傻了,眼前这么个庞然大物竟然是夜游神!各位看官可能都听过夜游神却不怎么了解,多数的玄幻故事将夜游神编排的啥也不是,可实则上这夜游神却是地府监察人间善恶的阴神。 他们负责在夜晚巡查人世间的事非善恶,包括缉拿一些害人的野鬼,并将奸邪之人的所作所为记录在案,倘若你阳寿未尽,那夜游神也会根据把你做的好事坏事对你进行增减阳寿,最后当人死后,夜游神会把记录某人生前的善恶功德化为功德簿交由判官。 但夜游神的行走方式很特别,说是飞吧,但离地不过半米多高,而且速度极快,很少停留,可以夜行几千里,故有‘夜游八方’之称,俗话说的‘离地三尺有神明’说是就‘夜游神’,可以说‘夜游神’是对尘世了解最多的神差了,他们主要负责记录人在阳间的作为,人死后到阴曹是要还清阳间所欠之债的,所以让‘夜游神’盯上的人,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就是大善之人。 第六十八章 哭丧 这可是我第一次见到会说话的神仙。假若你问我世界上有鬼么,我肯定会直接告诉你有。但若是问我世界上有神仙么?那么我彻底懵圈了,因为啥。。就因为咱没见过啊。 莫名其妙的出现个六层楼那么高的人,还说把我的魂魄叫出来聊聊,从刚刚的话中我嗅到了一丝后门的味道。原因是夜游神说上面有人托他给我带个话,我今年也20多岁了,要是理解不了那可纯是白痴了。据我所猜测,应该与我立的道观有关。 周家庄那个本来是立了,可是让刘长生给改成了杀局,只有左赫旗那个是我从头跟到尾,并且还坐落在隐龙穴上,最后又请了灰仙去守观。。难道说。。祖师爷真来了? 可那夜游神显然没打打算和我多聊,只见他一转身,周围带起的强风差点给我吹倒。随后他便大步的迈步向远处走。我主要是想问问夜游神,祖师爷是不是真的来了?别看我平时不当回事,可祖师爷是什么人物?那可是我力量的源泉,中国道家祖先,不论从德行、法力、传说,那都是我所崇拜的。于是我就去追他去问问,可追呀追,就是追不上。 这可把我急坏了,而且各位可要知道,夜游神手里的小本可是记载着人类阳寿的,我之前和符威斗法,让符威反噬而亡,又间接害死了李倩,还搞了个阴阵拘魂,寻完了坟后让鬼缠身,加上周家庄的事儿都是困扰我到底是积德了还是作恶了?如果是作恶的话,我会被罚多少阳寿?祖师爷要是能给我开后门了,那多问几嘴应该问题不大。 这刚追了没多久,我竟然到了逮黄鼠狼的荒坟旁,甚至那被刨开的小坟包就坐落在我旁边不足百米的位置。忽然,远处传来阵阵悲泣的哭声,这声音颤抖且飘忽,听起来让人不禁有种肝肠寸断的感觉。 由于这是追夜游神的必经之路,我就跑过去,可刚路过那坟包时我吓了一跳。只见原本只有小洞的坟包被人扒开,曾经墓中躺着的尸骸也被抛在坟外,正中央的位置跪着一披麻戴孝的女人,只是那女人十分的矮小,身高应该也就在一米一二的样子。她面前摆放着五口小棺材,由于此刻我是魂出体外,根本就是无形的存在,可当走到棺材前向下一看时,可真吓了我一跳,里面竟然摆放了密密麻麻的人头,而且那些人当中全是熟人。。有刘若一、蔣诗雨、崔海、等等人,他们鲜血淋淋,双目被掏空,干涸的血迹仿若风干了好久一般。 与此同时那女人居然站了起来,目光看向我这边,鬼气森森的冲着我阴笑,更为震惊的是她竟然就是傍晚的小脚妇女,不过此刻的身高 很矮,顺着她的身体向下一看,一条金黄色粗大的尾巴不断的摇摆着。那女人瞪着我的方向,阴冷的说“谁敢窥看本仙做法!” 此刻,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体已经湿透,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止不住的往地上落。忽然我觉得不对劲,因为刚刚那是魂魄离体,而并不是梦,也就是说我看到的都是真实的。可就此时,我依旧还能听见依稀的哭泣声,凄凄惨惨的声音很显然是在不远处传来,听的我是心里发毛,四肢冰冷,就因为这声音与魂游体外听到的一模一样。 开始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就趴在帐篷边又听了下,结果当我撩开了帐篷的小窗时,那大约五十米左右的位置正有人点着蜡烛,微风轻吹着草丛沙沙作响,就在那蜡烛旁边竟然跪着一个女人,见到此景,我浑身汗毛瞬间炸起! 月色如水般透彻,而在这银色的光辉下,那披麻戴孝的女人就跪在我们帐篷的不远处,他一边悲泣的哭着一边撒着纸钱。 这一幕然我想到魂游体外所见,心里可吓得不轻,可当我仔细一看,那不正是刚刚寻找孩子的女人么,当下,我第一反应就是要完,人家到底来寻仇了。 月光照应下,那妇女的脸就像刷了浆糊一般的瘆白,穿着白色麻衣跪在地上凄凄的哭着,远处飘来了她幽怨的声音“我的儿啊,你怎么就死的那么惨啊,娘就是出去听个经,可怎么就老天不长眼啊,为娘不证仙道,为的就是等你们长大离去。可今天却让你们命丧这群歹人手中,今日娘一定让他们扒皮抽筋,血债血偿,将他们的头颅拗下,抽魂炼魄,让这些人永世不得超生。” 突然,一声女性特有的尖叫声响起,显然这里发生的一幕被人发现了,这声尖叫持续了好久,应该是被吓个够呛。接着,原本安静的营地也热闹起来。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大家都聚集到了一起。尤其崔海大大咧咧的走出帐篷,嗓门颇高的喊“大半夜的谁啊,哭丧呢。” 我冷哼的告诉他,还别说,这次是真来哭丧的。三三两两的同学们聚集到了一起,彼此间议论纷纷,毕竟这荒郊野外的出现个古怪女人哭丧,大家怎能不瘆得慌。 “雾草,这特么是真闹鬼还是闹着玩啊?那女的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崔海有些紧张的说。 刘若一却有些不悦了,她说“对啊,好像是傍晚说找孩子的妇人,她在这儿哭什么?大半夜的吓不吓人。” 就他们还不知悔改的样子,我心里很气,语气就重点说“你们好好看清楚,她哪里是人,分明就 是一只黄鼠狼!就是因为你们吃了她的孩子,当初我百般劝你们,又讲故事又求情的,一个个就是不听,现在好了人家来复仇了。” 蔣诗雨尖叫了一声,紧张的拉了拉我的手臂“张大宝你说的是真的?她是黄鼠狼?我怎么看起来一点不像啊。” 其他人也吓个半死,有些胆小的女生都哭了出来。我看了眼刘若一,发现她还是一脸的不服气,嘴硬的说“哪里是黄鼠狼,那就是个人,你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了,不知道你和这妇人白天是不是串通好了,否则她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来这儿找孩子。” “对对,一定是张大宝搞的鬼。”一旁人附和。 我发现他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由于距离妇人的距离稍远,加上光线昏暗,虽然觉得诡异,但也无法确定。这时我对崔海挥挥手,要来了一个强光手电。当着所有人的面,我将手电打开,一束强光照过去,只见蜡烛的面前正跪着一只硕大的黄鼠狼,而那黄鼠狼穿着的衣服与白天所见的妇女一模一样。 一瞬间尖叫声四起,就连崔海和刘若一也不在嘴硬,一个个吓得是双腿打颤,因为在我关掉手电后,那黄鼠狼又一次成了妇女的模样。一群人瞬间把我围在中间,尤其崔海和刘若一,两人仿佛像是换了副面容。哀求的说“大宝啊,这可咋办啊,你是阴阳先生,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崔海也哀求说“求求你了,帮我和那个大仙儿说说,回头我多给他烧纸,花多少钱都行啊。” 想到之前他们把我的劝告当成迷信,现在又哭哭啼啼的掉头求我,我真的想咣咣踹他们几脚。妈了个鸡的,当初合计啥了,我那么个劝,就是不听,甚至好似我再说几句就要动手打我一般。这年头人啊,不管有了多少钱,也改不了那么一身贱骨头。 我也特意的看了眼刘若一,原本高傲的凤凰,此刻也变的像那斗败了的公鸡似的耷拉靓丽的羽毛。她看看我,接着又立刻扭过头,好似掩饰自己心中的尴尬。蔣诗雨也碰了我下,她见过我在实胜寺的举动,也明白点神鬼之事,于是她便说“张大宝,你看,大家也知道错了,你去帮个忙,给大家求个情吧。” 周围齐刷刷的跪了一片男女同学,他们有的拉着我的衣服有的抱我的腿,哭泣的哀求说自己不想死。见到此情此景,我心里也是为之触动。罢了,同学一场,我尽力而为了。 第六十九章 血仇 如果说这些人没吃那黄鼠狼,我倒是有办法去劝说下。诸位看官可曾记得前文,那个妇人曾问了一句“这黄鼠狼这么小,你们怎么忍心吃它。”这句话。 事实上罪过就在这里,因为人为万物之灵,山野精怪无缘无故的害人就算是堕到了妖道,为妖者,非但天威惩戒,还需时时刻刻的受到雷公电母追杀,倘若伤天害理,上天自会落下天雷以证天道。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到过天雷勾动地火。 以下为老张亲眼所见,那时应该是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家里面父亲在路边干烧烤。老张穷苦人家出身,比较独立,也就是说自己会在距离我们家大约2公里的地方走回家,不论夜里几点,都是一个人走。 有一天赶上天气阴沉,就当我眼看到了家楼下时,突然天空雷声阵阵,我以为快下雨了,就加快了几步往家跑。可老话有人讲“这天干打雷不下雨”指的就是有邪事发生。那天就在我过马路的时候,一道闪电落在我身前不远的柳树旁,轰然间周围的电线杆电路烧毁,紧接着一团大火球自地面升起,与天相接。雷电足足持续了两分钟,都给我吓屁了,等雷声停止,一滴雨点未落,最后还是爷爷出来接的我。 那时候小,爷爷也没给我细说,此事也是我后来才知道,就在我过马路的地方,经常有人出车祸,平均一到三个月就会有人出事,而且非死即残。做此孽的据说是一只成了精的乌鸦,当人被车祸压死后,它就飞过去叼人的眼球吃。直到那天被雷劈死在了电线杆旁。 说了这么多,就是告诉大家,那黄鼠狼在开始问的几句话,就是在给所有人的烙上因果的痕迹,正所谓杀人者偿命,人有王法加身,可地仙鬼怪呢?他们自然也有自己的王法,此王法正是老百姓经常说的‘天道’。崔海的几句戏谑的言论,给大家种下了恶果,所以我才说这件事儿不太好办。 只要是在农村呆过,就都知道黄鼠狼报复心极重,没成精的,你得罪它,它都咬死你家牲畜,何况这种深仇大恨了。不把你弄的是全家死绝,挫骨扬灰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至于黄鼠狼的哭丧,更是一种含怨的诅咒。前段时间微博吵的挺凶的那个,有一个小伙说“本人已死,有事儿烧纸”结果呢。。他还真就死了,这也算是一种诅咒。所以说各位没事儿别老把死字挂在嘴边,万一赶上时运低,真就没准会招了道,老张自己觉得时运低时都会挂瑞兽,少言语,积口德,直到这种感觉去掉才敢放松警惕。 但你想啊,普通人的诅咒尚且灵验,若是换成了精的地仙来诅 咒,那将会是什么效果? 书归正传了,且说这个深仇大恨,换做是谁见自己的子嗣成为他人口中餐,也一定会疯狂的。(老张知道这方面故事比较多,有时间给大家讲哈。)本来就是心虚,我硬着头皮一点点走过去,到了那尖嘴猴腮的妇女面前,她依然跪在地上磕头哭丧。 我知道她跪在地上不冲着我们磕头,那将五口棺材盖儿打开,其中五具被人啃咬过的残骸就那么凌乱的放在棺中,五只熟透了黄鼠狼头抛示苍天,她这么做是在向天昭示,让这天看看她死去的儿子。所以说这事儿闹大了,祖师爷怕我插手,特意走了后门让夜游神告诉我。 不管他们是否对我的身份有着成见,但我还是不能见死不救。于是乎,我硬着头皮对那女人说“黄太奶奶,请节哀。” 此刻那妇人跪在地上,双目中的泪光闪烁,眼神里充满着怨恨,死死盯着远处的人群骂“还我儿子命来!五条命,那是五条啊!”接着她又指着我骂“这有你什么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腰间点符眼,身有浩然气,不就是茅山的人么!你赶紧给我滚远点,没看到我讨债呢么!” 她说的一点不错,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就叫因果。因果也分来世因果、今世的因果。假若你欠了人家的钱、情、命,这世还不清,下辈子也要去还,由此也是民间老百姓经常说的那句“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由来。可现在黄大仙却分的是明明白白,你杀了人家五条人命,她来讨债,合理合法。 所以,我也没生气。就算我有祖师爷罩着,也得讲道理。我作了个揖,客气的说下自己是茅山第108代弟子,希望她能看在祖师爷的面子上绕大家一命。 妇人一听就怒了,指着我怒斥“你个小娃娃,少拿三清爷爷压我,告诉你,我这是应了天道的,谁也阻挡不了,何况你以为凭你这半瓶子醋就能吓到本仙吗。你能活到现在,是本仙念在你是茅山人的情分上才不迁怒于你,识相的就快点滚!” 见她这么硬气,我就知道不好惹。俗话说,黄鼠狼有白胡子的不能惹,这样的少说得有五百年道行,可我看这黄鼠狼的尾巴尖都是白的了,并且它自称本仙,又想起夜游神的嘱托,照这么看它应该真的修成地仙了。 说起这些仙家,咱们北方农村常说的有仙儿,就是指着他们借用“地仙”的神通混这一行。前文我给作者的话里也提到我认识的一位胡家的出马弟子。而在这行当所谓的请“师傅”,就是请来这些个地仙,像上了身狐仙眼睛勾魂,蛇仙双手贴身,黄 大仙抽烟,白仙成斤的喝白酒,顶堂的灰仙我没见过,但听说他们喜欢关灯算卦。 而‘请师父’当中最常见的就是邪骨,所谓邪骨就指人体弱多病,简单的解释就是天生比较容易接受阴性信息的人,还有那种体弱多病的弟子因为病痛的折磨,造成阳气衰弱,能够使阴性的灵体容易接近,这样的弟子因为某种机缘被仙家相中,经过串窍等一系列流程后,变成正式的出马弟子,以前气功流行的时侯,很多气功师都会说一句话,叫做“久病出功能”,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说了这么多也是想让大家了解下这些个出马仙和成了精野兽。书归正传,我对那妇人说“你每日聆听佛经,历经千难得以接近人形,距离仙佛之道也仅有一步之遥,现在就更应该懂得因果报应,他们虽然杀了你的五个儿子,但生死自由天定。你既然身为地仙,又怎能不明白什么叫做因果报应,今日之事或许你家儿子上辈子欠了他们的,你若行凶杀人,非但百年道行毁于一旦,日后也将难成证果,晚辈斗胆请求黄太奶放过那些人一马。” 我想着打又估计打不过,那就只好讲道理,想着她已经成了地仙,又怎么能看不清今生前世的因果,想必多少还会珍惜自己数百年的道行。讲了那么多,也是阐述那个一切生死皆由天定。不知道是不是我见过妙音上师的缘故,感觉那些大和尚好像确实能言善辩,我仅学了个皮毛就说的是头头是道。 站在天道循环的角度上我说的在理,可若是站到了妇人的角度上,那显然就是与情不和,一切也只能蒙头说了。不过,妇人听后却冷言说“少在我面前扯这些大道理,杀人偿命,你既然是三清爷爷弟子,却替那些害死我的子嗣的人辩解,我真得掏出你的心肝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话音刚落,这妇人速度奇怪,径直的伸手一把撕开我胸前的衣服,骤然间变长的指甲就像那大话西游里的妖怪一般,当她在我胸口一滑时,我知道坏了。生死攸关,我也没想过她怎么说动手就动手,情急之下我只能大喊“祖师爷救我!” 第七十章 危险 我实在没想到她身为仙家竟然还这么大的火气,说动手就动手,尖锐指甲扣到我胸前的皮肤,眼瞅着自己就要命陨当场,我明白,如果祖师爷不救我,那今天就彻底算是交代了。 王一传授给我的神打这一刻显现出了威能,她那指甲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阻挡,任凭她怎么用力也无法存进分毫。我吓得我是三魂丢了一魂半,试问这种生死危机下谁能不怕?心也是扑通扑通之跳,缓了好几口气,我也骂道“你算个什么地仙,刚刚我好声好气的劝说于你,何况你儿子又不是我杀的,你上来就对我下杀手,这特么还有没有天理。” 妇人却冷哼道“我儿子被他们活活杀死,你还跟我谈天理,真是可笑。那三清爷爷能保的了你一次,保不了你第二次,我向天昭示祈求因果报应,就连玉皇大帝也不能掺和我复仇,你个小辈叽叽歪歪的对我说教,这次没死算你命大,现在退去还来得及,否则我让你也随他们一起陪葬!” 五口小棺材当中凄惨的尸体确实让人心寒,倘若当中躺着你的五个孩子,这会是一种什么心情?祖师爷的神打自动保了我一条命,夜游神传话的很明白,我要是执意插手,那多半祖师爷也不会管我的。 接着那妇人又开始不停的哭泣,重新跪在地上,那是又烧纸钱又作揖。忽然我反应过来,原来她也害怕命数。此刻二十多名同学聚集到了一起,这在风水中叫‘聚阳’,而茅山术将阳气比为邪恶的克星,加上大家又是二十多岁生气正旺的年纪,如果她直接冲进去索命,就好比是在玩火,到时候极有可能没杀死仇人就被阳火所伤,毁了道行不说,还有可能丢了性命。 黄大仙利用向天哭丧,以五位凄惨死亡的孩子引大凶之气上门,为的就是使他们被煞气冲顶,现在又是夜里的子时,阴盛阳虚。如果我猜得不错,她烧纸的位置对应着乱坟的正北位,以北冲哭丧,五口棺材形成类似炮筒一般不断的向他们轰击着煞气,最后崔海他们的阳气、生气自然就会一点点虚弱,至于她搞出这么瘆人的出场方式,也是想吓唬他们,因为人一害怕,阳火就会弱。 有句老话讲啊,荒山无灯火,行人自掌灯。灯燃无忌处,灯熄莫再行意思就是,荒山野岭并不像城镇一样灯火通明,而(荒山中的)行人本身就是一盏灯火,(所谓人身三盏灯,左右肩头各一盏,头顶一盏,人猛然回头的话,不论从哪边回头,左右肩头的灯都会相应灭一盏,便会导致人体阳气减弱,尤其是在子时之后,此时天地间阴气正重,如果冒然回头,便会吹灭左肩或右肩的灯, 灯灭后即便是童子,也更容易着道)当灯亮着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的赶路,而灯熄灭之后,就不要再走了。 黄大仙现在的做法就是想大家的灯。想到此处,我便对她说“黄太奶,晚辈本不打算插手,还劝你体恤天心,明白修行不易,可没想到你却对我动了杀心,既然如此,就别怪晚辈不讲情面了。” 说罢,转身冷哼了一声,便回到了营地。 老东西上来就要我的命,可给我气的不轻,冤有头,债有主,随意取人性命,那和妖又有什么分别?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想着既然如此,那我便斩妖除魔了。 到了营地后,崔海等人瞬间就给我围上了,大家七嘴八舌的问我怎么样,那黄大仙原谅没原谅他们。我叹了口气说“哪有那么容易,你们不听我的劝,当着她的面吃了她的孩子,换做是你们,你能忍受的了么?” “大宝我知道你一定行的对不对。”说话的是个胆小的女生好像就张雯雯。紧接着你一言我一语的,所有的人都恨不得把我说成神仙转世,文曲星下凡。人性当中的求生的本能,已经让多数人忘记了自己的底线。 我叹了口气,也罢,既然插手了,那就尽力而为吧。可就当我琢磨着对策时,那刘若一又说话了“张大宝这事儿是你的责任,你可不能不管,当初我们吃的肉的时候,你在一旁看着呢,早说那女人是黄鼠狼变得我们不就不吃了么。” “对啊大宝,你早说就好了,咱们何苦闹到今天这样。”又有人叹息。 我被气的浑身直哆嗦,为了救他们,我都不顾祖师爷的忠告了。现在却被百般指责,说实话我没有责任必须要救谁,一切都是出于内心当中的道义,可这样确实让人寒心。 不过,还未等我生气,蔣诗雨就急了“有你们这么说话呢的么,当时我可在旁边看着呢,大宝那么劝你们,可你们还是不听。现在报应来了,反而怨人家不提醒,我真搞不懂你们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告诉你们,从现在开始,谁敢在多说一句,立刻滚蛋。” 她的话让我心里一暖,加上一些同学的附和,令我本来冰冷的心又一次恢复了过来。罢了,总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让更多无辜的人陪葬。而在蔣诗雨霸气训话的过程中,我走到了众人身前的两枚大石头中间。将麒麟风铃取出,挂在头顶的树杈。又拿出黄符纸,当着所有人的面,连续画了八道化煞符,以地、雷、风、火、山、水、泽、天八个方位布下符咒。 麒麟风铃的响声在这个寂静的夜色中极其脆亮,而当风 吹过时,铃铛持续响起,竟然将那妇人的哭丧声音掩盖了过去。 她妇人以煞为炮,那我便以符乱之,以铃克之,以山挡之。最后我对崔海说“找几个男同学,把帐篷边上的大石头抬过来。” “这是干什么?”有人问。 “不想死的话,就快点。”我也懒得解释,语气自然重了许多。见人群开始分工而做,多数的女子吓得嘤嘤哭泣,并且有人还吵吵着电话打不通,为此我只是冷笑了下,要是打得通才怪呢! 当大石头被费力抬来时,我让他们小心点把石头放在八卦图的中央,接着用朱砂笔在石头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泰”字。 如果大家细心能在农村或者公路上发现某块儿大石头上刻着“泰”这是有个民间故事的,相传泰山有个石敢当,降妖除魔人人夸,百鬼见了逃命慌,群妖见了磕头拜。而这个叫石敢当的汉子啊,为人刚正不阿,还是个热心肠,经常拎着个棒槌走街串巷的打妖怪,每当他到了一处,那绝对是群妖哀嚎百鬼夜哭。 可他毕竟一个人,走到一处打完了上另一处,那些要怪就和他玩起了捉迷藏,石敢当被逼的也是没招了,就想到了个妙招,取泰山顽石,雕刻泰字,寓意着他姓石,又居于泰山。而这些石头被发放世间,百姓敬仰,烧香礼拜,终于通了灵气,而石敢当也得以证道位列星君。所以说啊,这石敢当是挡煞最牛的天然器物。 此刻也在无人说我是封建迷信了,各个满眼希冀的望着我,石敢当一立,阴风消散,空气也暖了许多。一些恭维的话暂且不提。 我转身对大家说“黄大仙不会善罢甘休的,她烧纸哭丧是一种诅咒,咒的你们三灯俱灭,我以八卦阵催动石敢当挡煞,风铃阻咒,一会儿我会在硬仗周围布下‘铜钱锁’只要你们不出我画的范围,等到天亮后离开此处,或许有那么一线生机。” 大家早就吓破了胆,自然听的分外认真,又叮嘱了几遍后让他们回到了帐篷。将铜钱以六芒星方位一阴一阳对应后,我就回到了营地石敢当的后面,见不远处蔣诗雨在念经时,我就笑了。这个丫头被佛法加持过,功德很旺,黄大仙只要不是脑袋被驴踢了,绝对不会动她。 可我布置完了,合计休息一会儿,但刚眯着了没多久,外面就一片喧闹声把我吵醒,并且好几个人慌慌张张的奔向我“不好了,出事了!” 第七十一章 放苍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找我的一男一女急得好似都快哭了出来。我让他们慢慢说,别着急。其中男同学贾杰说“不好了,那个崔海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突然间大吼大叫,围绕着咱们的营地跑圈,跳出了你说的范围后,用脑袋撞树,那脸都撞的没模样了,咱们几个同学合力把他抓住,可那崔海不知怎么力大无穷,好几个同学都被打骨折了。” 一听这话我就来气,我休息前那是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他们万不可以踏出阵中,只要安心等着天亮,阳气复苏,自然就能逃过去。而我立的石敢当挡住了煞后,这些个大小伙子聚集到了一起,阳气再次回暖。大家都是气数未尽的人,只要黄大仙不是被气昏了脑袋,绝对不会杀过来。因为那样也许能杀死三四个人,但她自己不被天雷劈死也得阳火灼死。 我跟着他们两个一边走出帐篷一边骂着“傻比,都什么时候还把我说的话当放屁了,搞的大家都死了,他才安心么,玛德!” 那俩人也不言语,就是一旁应和着。出了帐篷时,蔣诗雨跑过来“你快看看吧,崔海已经疯了。” 我第一反应被阳溺了(附体),凡是被鬼怪上身的,都会变得力大无穷,在左赫旗的二狗子就是这个道理,只不过二狗子智商低,被我给忽悠了。环顾周围,大家都表现的一脸无辜。有人解释说“刚刚崔海在帐篷里疯跑出来后像是丢了魂一样,我想拦他,还被他打伤了。” 我扫视一圈,确实很多人都是鼻青脸肿,跟有甚者眼眶肿了老高,周围地面也是到处是血,不知道的都以为刚刚死人了呢。由此可见那崔海又多凶狠。我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崔海就问他人呢。 刘若一给我指向旁边卷成一团的帐篷说“崔海见人就咬,我们就先用帐篷给捆上了,你看看到底咋回事啊。” 现在大家都挺惨的,有个人胳膊都被咬掉半拉肉,我也就不好再说大家的什么。抬头看看远处的祭坛,那黄鼠狼此刻已经不在了,只是那蜡烛依旧在夜空中忽明忽暗的摇曳着。 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我们到了崔海的那顶帐篷,他明知道黄鼠狼是来索债的,怎么还能跑出去?这绝对不符合常理。可就当我低头一看的时候,那崔海双目发愣,张着嘴呲着牙,就像是得了狂犬病似的。 此处阴气太重,慧眼失去了效果。可看此刻他口张开,面部扭曲,显然就是中了邪。“大宝,崔海怎么了?”蔣诗雨问我。 “是我大意了,这黄大仙不单单是想害我们阳火俱灭,而他居然还会巫术,崔海 中的就是一种叫‘放苍’的巫术,不信你们看他的眼睛。”我蹲下身子,当崔海张口要咬我时,我随手把鞋脱了塞在他的嘴部“瞳孔放大,黑色蔓延,这是被兽魂站了身体的征兆。” “啥叫放苍啊,我就想知道他们放不放过咱们,要是真那么厉害的话,那我们是不是要完了。”有胆小的人哭了出来。 这种‘放苍’,其实就是杀死一只畜牲,然后用它的魂魄强行打到生人的身上,造成畜牲冲身的假象。而母黄鼠狼哭丧时,那些个魂魄也自然被他引了过去。因为五只小崽是崔海用力砸死的,所以他身上粘着怨气,黄皮子巫术一起,崔海自然就着了道。 崔海咬的我鞋子咯吱作响,也就我这是牛筋底的运动鞋。换了质量不好的都得被他咬坏了。崔海虽说对我处处针对,但现在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我说“崔海魂魄被黄鼠狼的魂给挤走了,拖时间久了他就完了,大家赶紧找找看,就在周围百米的距离,肯定有尸骸,找到后烧了,崔海就能得救。” 可我喊了几声并未见有人动身,我知道大家是害怕出了我说的‘铜钱锁’。而这时的崔海好似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一般,困的严实的麻绳竟然被他一下子挣断。 紧接着那崔海好似超人一般飞身而起,连续踹倒了周围的人,接着嗷嗷直叫的跑出了营地,他的嗓音已不似人类,浑身上线鲜血淋漓的样子就仿佛刚在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一样吓人。 我急切的说“你们抓紧找找尸骸,我去追!” 出了营地,四周除了崔海跑步带动的草丛声音外,连只虫子都没有。黄大仙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但我想她肯定又在准备什么邪法。可现人命关天,找崔海要紧。 我大声喊着崔海的名字。追到了以前荒废村子的遗址时,只见不远处的一间破败的房屋下蹲着一个黑影。中了放苍术的人是没有意识的,四周黑压压的,我出来着急又没带手电。就警惕的走过去,手里拿出一道灵符,不管他现在是人魂还是兽魂,直接封魂,把人拖回去算是了事。 此刻我还有着另外一个打算,就是怕黑影是那修炼成精的黄鼠狼,随即我左手封魂符,右手七星剑,时刻准备着拼命了。但当我缓缓的靠过去时,那崔海竟然也转过了。 银色的月光照应着她的脸庞,那吓得我差点没昏过去。因为他不是崔海,也不对,或者说他是崔海,只是面部变了。因为此刻他的五官扭曲到了一起。眼睛也变成了全黑色,啄着嘴,并在两侧的面颊竟然出现了一道道灰白色的胡须。 尖嘴猴腮的样子,分明就是那裹小脚的黄大仙么!此时的他与我对视一眼,嘴角一咧阴笑了起来。漆黑如墨的夜色中,面前站着一位满脸是毛的老太太,就算好人也得吓死个半条命。 经过短暂的惊慌之后,我也镇定了下来。怒斥崔海说“大胆妖孽,我念在你修行不易,屡次出言劝阻,可你非但不知悔改,还用邪术害人性命,难道不怕我除了你么!” 崔海的瞪着那漆黑的眼珠,挤在一起的五官与那毛茸茸诡异的脸颊,冲着我阴冷的发出一妇人般的声音“小兔崽子,不要以为你会挡煞就能阻的了巫术,我那看在三清爷爷的面子上饶过你,既然你不知进退,那就休怪本仙不讲情面了。” 要说寻常的鬼怪上身倒也好办,上去两道铜钱一砸,符咒一贴,七星剑一晃,也就解决了。可这黄仙确是为了寻仇,他以放苍巫术打跑了崔海的魂,让崔海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只要她想,就可以随时上身。 面对这种局面,只能把他先制服了,为此我也是硬着头皮上,此刻我主要为的是打他的魂,就将符纸收好,七星剑背负身后。咬破食指,以血为料,对着崔海怒喝“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急急如律令!” 一道暗红色的符咒奔向崔海,可让我万万没想到,他反应竟然比那黄鼠狼还要灵活,就见其弯腰闪身,紧接着纵身一跃,就这样躲开了我的血符。 接着那崔海在破房上跳跃,就算我知道他如今被上了身,也被那惊人的身手惊得直咧嘴。忽然他站在房顶的位置,手里拿起半截瓦片,掂量了一下,阴狠的说“你不是有本事么,现在我就打死他,看你怎么救!” 我与崔海的距离,少说也得个七八米,打个三五下,好人也得被拍死。就在我的眼前,那崔海轮着瓦片对着自个儿的天灵盖狠狠一拍“砰”的一声,鲜血浸满了他的面部。我在下,他在上,他的身体遮挡了半片月光,口中发出嘿嘿的笑声,就好似在宣泄自己那悲伤的情绪一般。 “儿啊,为娘先杀一个给你做伴,这些人他们一个都活不了!”说完崔海就欲拍第二下。 第七十二章 地藏 我一看,这还了得,第一下都够狠了,这第二下砸下去,人不死也得废了。 顾不了那么多了,尽管我知道身手不是人家对手,但还是火速赶往崔海身下。当即狠狠咬破舌尖,这术法在电影上很常见,所谓的‘含血喷人’与这差不多。但茅山术法中称之为‘血灵子’。蕴含身体纯阳气的血液。 一道血箭喷出。鲜血正好击打在他的面部,仅仅片刻的功夫,崔海不动了。面对这种情形还有另外一种方法,那就是拿卫生巾招呼他脸一个大老爷们,哪去搞这个东西。 那崔海直挺挺的在墙上摔下,“砰”的一声脸冲下狠狠的拍在沙土上,我估计这次就算他不死,以后也别想好好见人了。 他黄大仙虽然是地仙,可只要一日未列仙班,那就妖气未散,所以说还是很惧怕纯阳物的。而血灵子对他的伤害就好像硫酸一样,灼烧着体内的兽魂。趁这机会我也不敢怠慢,几步跑过去,刚想要贴符走人时,那崔海忽然一跃而起。 由于太过于突然,打的我是措不及防,一瞬间的功夫就被对方的两只手狠狠的掐住脖子,宛若虎钳般的手掌力大无穷。他妈了个鸡的!僵尸恶鬼喜欢掐人脖子,怎么闹了撞客的阳溺还掐脖子!眨眼间,我就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窒息感。 常识都知道人被掐住脖子,挣扎的越狠,死的越快。情急之下,我拿出了手里的封魂符,对着崔海的面部拼命的招呼过去“啪”的一下,正好贴在他的额头位置。咬着牙,艰难的吐出一个字“疾!” 瞬间那崔海不动了,接着他的天灵盖位置忽然一道黄色的影子‘嗖’的一下窜出去。那速度实在太快,几次飞跃便消失在坟地的方向了。 见到黄大仙是离开了,我松了一大口气。心里隐隐担忧,生死大仇,可是不死不休的。虽说赶跑了,可她怎么可能不再回来。叹了口气,今天算是结了仇了,不管怎么样也得硬着头皮干下去。收回看往远处的目光,我将崔海扶了起来,他额伤势不轻,随即我背着他就往营地里敢去。 当我们刚回到营地时,我就愣住了,满地的狼藉,阵阵绝望的哭泣声在不远处传来。我心里暗道坏了,放下崔海,疯了似的跑向营地。眼前的一幕让我震惊了,所有的同学都挤在我布置的化煞符阵中。而就在那些人的身前,正聚集着数不清的黄皮子。 一个个黄皮子或站立或低头鼓捣着什么,仔细一看,分明是人的半截手臂。我倒抽了口冷气,只见为首的则是一只堪比狼狗大小,通体漆黑如墨的黄皮子,它就 好像个国王一般统领着一群黄鼠狼,而我的同学们却在这一刻成了猎物。 他们见到我来了,歇斯底里的求救着“大宝,救命啊,快救救我们。” 这一声呼救,也让那些密密麻麻的黄皮子将目光投向我。一时间我就傻眼了,这么多的黄鼠狼,那不得生撕了我?脑海里闪过了逃跑的念头,但刚一出现就被打消了,除了这么做不仁不义外,和黄鼠狼比赛?我也得跑得过他们啊。 “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断响起,那只黑黄鼠狼瞄了我一眼,我知道这家伙也是修炼成精的,距离幻化人形估计也就一步之遥。骤然间一声尖啸声响起,黄鼠狼群仿若疯了一般扑向我。我脑海里闪现了很多种方法,但终究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赌一下。 仓促间我骈(ian)指向天,右脚踏地,口中大喊“天灵灵,地灵灵,天兵天将显威灵,祖师爷保佑!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这道咒语念完,我就觉得自己浑身发烫,尤其当初被王一写下符文的地方更是热的要命。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好像不是自己了,那种感觉说不清,就好像是控制不了身体,虽说我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可就是感觉那些个黄鼠狼变得极其‘渺小’。 黄鼠狼也不动了,由最大的黑色黄鼠狼带头,一个个双手合十,跪在我面前拜了三拜。我多少明白了神打的意思,原来所谓的请祖师爷,是指让祖师爷的说气息附体,任何邪魅不敢妄动,这一刻我就是祖师爷。至于那无形的屏障挡住黄大仙挖心的一击,想必应该是夜游神帮忙! 周围的黄鼠狼服服帖帖的混成了一排,接着在我面前灰溜溜的离开。直到它们走远后我才明白,危险算是过去了。因为黄大仙附体崔海的过程中被我的封魂符所伤,需要短暂的休养,这些个黄鼠狼惧怕祖师爷气息,也不敢再来。 可隐隐中觉得,神打好像不是随意可以用的,因为我清晰的感觉得到那股浩然气,一瞬间的功夫均以离开了我的身体,就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黄鼠狼离开了,所有的同学都得救了,等大家在八卦符阵中走出时,各个激动的嚎啕大哭。我走上前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蔣诗雨。她没吃黄鼠狼肉不说,从小佛就有法加身,加上她会念地藏经。 地藏经是什么?那可是连佛家都不敢随意诵的经书,但蔣诗雨是阴骨道体的纯阴人,她在见到有人遇害,一时害怕,仓促间念了地藏经。这可是她从小就朗诵的经书,自然熟的不行。于是,地藏经一起,又在这距离乱坟 岗不远的位置,一时间就成了百鬼夜哭而拜,黄鼠狼又通灵,见到这种情况,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阵中因为有石敢当坐镇,八卦符阵于麒麟风铃挡煞,才让其他人安然无恙。要不然,这些人当中,除了蔣诗雨外,不是被黄鼠狼咬死,也得被怨鬼上身灭了三盏灯而亡。 至于为什么蔣诗雨不能彻底度鬼,原因除了她的道行不够外,还不是个出家人,所以度不了那些游魂野鬼,恶鬼本恶,如果手艺不精,自然会被恶鬼反噬而亡。 刚刚我的神打加身,让那些游魂野鬼以及成了精的黄皮子落荒而逃。蔣诗雨跑过来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黄鼠狼是复仇的么?” “还用我说明么?”我指了指周围。刚刚看了一眼,不多不少一共死了三人。至于刘若一,她的手被咬破了,五条黄鼠狼命,我们这边死了三条人命。也就是说,对方最少还要再杀两人。 当夜我虽然告诉大家没了危险,可我心里清楚一切还没结束。出了这么大事儿的,所有人也将我当成了主心骨,纷纷问我该如何。我吩咐几人把崔海扛回来,现在闹出了人命,一时半会也不好解决了。 说起这个浩然气啊,除了佛道儒家外,还有一种人会有。那就是大善人,我不知道你们身边有没有这种人,但我见过一个八十岁的修路的老者,这老者上过辽宁新闻,家里沈阳铁西的可以打听打听。他们老两口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为破损马路修道,那老大爷我见过一次,和他对视而立,就会觉得非常舒服,一言一行都感觉非常自然,这就是小说中常出现的浩然气。 没多久天边升起了金黄,阳气复苏,代表着我们都安全了,崔海的魂魄也被我叫了回来,而在他帐篷外不远处的土坑里,发现了半截黄鼠狼残骸。对残骸汽油,一把大火算是破了放苍术。 大约八点多的时候,手机都来了信号,我们也报了警。一共死了三名同学,崔海的脑壳很硬,竟然只是受了皮外伤。这次死亡最终定性为野兽袭击,所有的同学,也好似都不愿意提起昨晚的经过。 我们上了大巴车,一种劫后余生的情绪在车厢内弥漫。有的人兴高采烈,而有的人却忧心忡忡,特别是崔海,这一路上他总是频频回头。大家问他看什么,他说感觉有个什么东西好像跟着他。。。。。。 第七十三章 决定 那一夜的惊魂让这些无神论者都变得疑神疑鬼,崔海的话引起了一些人的连锁反应,更有一些女孩子惊叫连连,搞的司机都以为我们这些人有毛病呢。 这时周涵忽然说“崔海,你别疑神疑鬼的,那事儿都过去了,咱们不要提了。”他的话让车内的男男女女均是赞同。 我将他们的话看在眼里,心里却明白,他把人家孩子杀了,凡是凶手的身上都沾染了人家孩子的血,不把你折腾个死无葬身之地才怪呢。 先是到了元宝山的山庄,所有人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表现,只有崔海还是疑神疑鬼的,一会儿看看那儿一会儿看看这儿,精神恍惚,好似丢了魂一样。 临别时大家还问我那黄鼠狼会不会找他们报仇。我自然骗他们说没事儿。实际上这仇是肯定会报,只不过仇也是分主次的,比如崔海和刘若一,他们两个一个杀了人家五个孩子,另外一个则是当着妇女的面儿吃了人家孩子。 我说“回家时记得喝点雄黄酒,然后把家中摆满榴莲、臭豆腐,掩盖自己的气味儿就没事儿了。” “能管用么?”有人疑惑的问。 我的态度很简单,爱信不信吧,黄鼠狼靠的就是他们孩子身上气味儿来锁定位置,只要是吃了肉的人,身体都会像安了gps一样。而我所说的这种方法也是暂时的权宜之计而已。 交代完了一切以后,蔣诗雨对我说“张大宝,咱们顺路,跟我走吧。” 未等我开口说话呢,那刘若一支支吾吾的站在我旁边。于是我问她干什么,谁知她开口就邀请我和她一起走,又说自己害怕,想让我保护她,陪着她一起回家。 说实话,这次聚会我本来就是冲着她来的。当初欠了人家一个等待,可她三番五次的冷嘲热讽,已经将我来时的热血浇了个透心凉,心里的好感也已经荡然无存了。可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又有点于心不忍。 这种感觉很奇特,通俗点有点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当然这个念头仅仅是一闪而过。我叹了口气说“你放心吧,暂时那个黄鼠狼不会找到你的。可是因果循环,你们吃了她的孩子,又岂能善罢甘休。” 刘若一听完后立刻就哭了,她说暂时不找,那以后可怎么办?凄凄惨惨的样子让我有些触动,毕竟有过那么三年纯真的感情,我也不是铁石心肠,又怎能不触动。可祖师爷的那句‘切勿插手因果’的教诲时刻在我脑海中响起。可黄大仙却已经给这些人烙上了债迹,不死几个人,这事儿是不可能完的。 但刘若一的一句话,让我将那个本打算就此撒手不管的想法抛之天外。她上前一步挽着我的手臂,大大的眼睛里噙着泪光,那与以前从未变过的脸颊还是如此的清纯可人。但我知道这个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刘若一了。 “大宝,你知道么,我曾经在开学那天一个人拿着录取通知书,在大门口等了你整整一天,直到学校的保安把教导处的人叫来我才离开。那个时候我恍然间明白,你不会来这个学校,不会遵守那张纸条上的诺言,我哭了,哭了好久,我恨你,所以才会针对你。给你造成的不愉快我道歉,可你知道那天我的心有多么的疼么?现在那妖怪想要害我,你又见死不救,我真想知道你那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她的一番话仿佛无数柄的刀子捅在我的心口。千般往事涌上心头,是啊,是我欠了她的!如果非要我欠了她什么,那可以说一个承诺,也可以说是一个青春。 人是会变得,可不论你有千变万化,也抹不掉那过去曾经发生过的点点滴滴。一颦、一笑,回首间情愫萌生,偷偷拉手也会脸红的纯纯爱情,我在这一刻做了决定,欠人家的要还,既然我欠她一个等待,那就要用我的全部去还!祖师爷的警告,夜游神嘱托,黄大仙的可怕,一切的一切的都已经不重要了,唯一重要的是,我不能见死不救! 长长的呼了口气“你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这件事儿我帮你解决,现在你回家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管,美美的睡上一觉就可以。” “不行不行,大宝你还在怪我对不对。我错了,你帮帮我吧。”刘若一还是频频摇头的不相信。 逼的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就在青囊随便取了几道符,告诉他这个是神仙符,有了它就能保平安。 可刘若一又说“若是那黄鼠狼不怕怎么办?” 我说自己一定会在黄鼠狼去之前解决的。 她还是不放心,于是我就在一连番的保证下,终于把她说服了。眼见着刘若一开着红色的奔驰小跑,到了我面前摇下车窗说了声“谢谢”,随后便缓缓的离开了我的视线。 蔣诗雨忽然尴尬的笑笑说“我是不是有点多余?” “没有没有。”我连忙道歉,接着说“你先回去吧,这里还有点事儿。”我又指了指一旁满脸血糊糊的崔海。 “也好,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儿记得给我打电话。”蔣诗雨接着欲言又止的说“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去问问妙音上师。” 谢过了她的好意。找妙音上师?找他干什 么?难道我要叛教么!祖师爷好心提醒过我了,这时候我在去找和尚帮忙,那我让祖师爷的脸往哪放?平时万一他们闲聊打屁的时候提起我,丢不丢人?给他脸上是不是抹灰! 我所猜测的这些,主要也是在夜游神提醒我遵守因果这件事儿来看,不过祖师爷对我修建道观很满意,那么我觉得讨好人家绝对一点不吃亏。毕竟神仙也是人变得,都说神仙断了七情六欲,可从古至今,不缺乏一切从耍流氓开始的仙凡之恋。 眼见着人走的走散的散,就剩下我和崔海时,我对他挥挥手,要不是为了刘若一,我可能真就不管他了,没办法。我不是圣人,也不是他爹妈,没理由一再容忍对方的欺辱。所以我的语气也不是很好“你过来!” 崔海颤颤悠悠的走过来,脑袋还是疑神疑鬼的看向身后。到了我近前时,我对他说“咱俩一起走。” 他立刻一拍大腿夸我够义气。其实这小子拖后一直没走,就是在等我,向他说那个黄鼠狼已经跟着他了,并且除了我以外,别人还真就看不见。 说实话我真想不管他,可又觉得他怪可怜的,今天假如我不跟着,他必然活不过今晚。说白了,他也是欠的,人家一窝黄鼠狼躺着好好的,没事儿你动它干什么。 这就好像农村房上的马蜂窝,人家不碍你事儿,你闲着无聊给捅了,那蜂子不蛰死你才怪哩。 “上车上车,一会儿兄弟好好招待你,大沈阳城,桑拿按摩一条龙,大东区的几个娱乐场所我都熟,咱们先去南风(比较有名的迪吧),嗨皮完了我这儿还有几个俄罗斯大妞,都是正儿八经的留学生,兄弟都给你备着,你也别跟我客气。”他说的很仗义,但我也能在他的语言中听出心虚。 我没再多言,与他一起上了车。见崔海还是频频回头,我说“别看了,你的感觉是真的,那个妇女就在你身后跟着你,只是你看不到而已。今天晚上我假如不跟着你,你就得死。” 我刚说完,崔海脸瞬间就白了,颤抖着说“哥,你说的是真的?我刚刚一直就觉得有人跟着我,后背凉的就像贴了冰块儿似的,宝哥你可得救救我啊。” “装作没看见她,好好开车,我在车上就不会有事儿。你一个人杀了她五个孩子,逃到天涯海角她也能找到你,按我说的做,今天我帮你活下去。”我深吸了口气,既然决定插手,那就做到底!不管等待我的是地狱十几层,我也要义无反顾的做下去,作为男人,欠人家的就要拿命去还! 第七十四章 点烟 崔海的手一直在抖,跟在我们身后的黄大仙更像是一团灵体。不知道朋友们看没看过“闪灵”这部电影,当中有个镜头就是一道虚影始终跟在一人的后面,这就是崔海目前的情形。 他几次想开口都被我制止了,灵体此刻像是一种烙印根本就甩不掉。他问我“咱们开车去哪?” “回沈阳,车速慢点,不管见到什么事儿也不许下车,一切听我安排。”我严肃的说。 “为啥啊?”崔海问。 看他一脸的血我就气儿不打一处来。告诉他假如不想死就按照我说的做。崔海哆哆嗦嗦的开车,车速始终控制着六十多迈。 上午还是个艳阳天的,无风无云,大太阳挂在天空,整个辽东被雾霾的影响,也很难能看到这种晴朗的天气。路虎很稳的缓缓前进,可开着开着忽然车坏了,此处青天白日的,左右又是荒凉大山,这车怎么说坏就坏了? “我下去看看?”他说着就要开车。 “别动。老实儿坐着就行。”我平静的说。 崔海问我为什么,我也没和他解释。一直坐了一个多小时,车内静的让人想上厕所,忽然间一只兔子在道路两旁的树丛里跳了出来像是瞎了眼一般跑向路边,忽然一辆大车在我们的路虎旁轰然驶过,眼睁睁的见着兔子被压了个粉碎,溅起的碎肉挂满了汽车的风挡玻璃。 “真特么恶心!”崔海念叨着打开了雨刮器。 我长呼了口气,知道算是躲过去了,说“继续开车。” 崔海左看看又看看,又指着刚刚行驶过去的大车的方向“这车刚刚在哪冒出来的,要说我这路虎可是全景后视,怎么可能看不见呢,宝哥,你大发慈悲告诉我到底咋回事吧,咱俩坐了一个多小时,就为了等着看兔子被车压死么?” 这人呐,对于未知的事情多半会有两种情绪,一是恐惧,二是无畏。当我坐在车上的时候,眼看着崔海由最初的紧张胆怯,变成现在的叽叽喳喳,就好似有我在他就没有什么性命之忧似的。 “如果你下去修车,死的人就是你。按我说的做,我保你安然回到沈阳,现在车应该好了,你试试吧。”我说。 被灵体跟着,很大程度上已经被懵了九窍,基本都是先蒙双眼,让你眼睛里看到幻象;二蒙双耳,让你产生幻听;三蒙口鼻,让你死于争端(无缘无故的打架);四蒙屁股,让你疾病而亡。不过这一切都是幻象,类似心理上的一种催眠。 身边见到过一次,两姐妹大街上溜达,偶遇了 。结果就打开了话匣子,俩人聊着聊着就往一块儿凑,忽然间行过来一辆大卡车碾压而过,造成妹妹死亡。这就是灵体上身的蒙耳,让人只注意耳朵听的,看不见周围的情形,聊着聊着就命丧黄泉了。这与我们即将面对的事情是一个道理。 崔海听罢点了一键启动,车还真就恢复了。此处公路上蜿蜒曲折,他在路上放了音乐,不过被我给你关了。又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忽然前面发生了交通事故,两辆车剐碰,司机争执正好堵住了道路。 停了车,崔海戏称“你看看那几个人穿的可真有意思,不热么?” “闭嘴,老实儿坐好。”我现在对他可是特别的烦。不用他说,我也知道司机的怪异,因为那二人当中,一人戴着个黑色的礼帽,手里还拿着文明棍,看模样就像那旧上海时期的假洋鬼子似的,另外一人则穿了一身旧社会的地主服。 由于坐在车里,所以听不清外面说的是什么。崔海摁住车笛,听声音应该是加装了大喇叭,声音嗷嗷响,就隔音这么好的车,我都觉得闹人。可外面的两个假洋鬼子就是不回头,还是不停的争执。 “马勒戈壁的,我下去看看。”崔海作势要下车,但被我一把拉住。“老实儿呆着,你这儿有烟么?” “有有有。”崔海忙在怀里掏出一铁盒的黄鹤楼递给我“不知道你抽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把烟都接了过来,也没问他同意不同意,又在他车上拿了打火机。打开了车门走过去。多数的朋友可能不太了解,大家不管在鬼片还是鬼故事上经常看到的都是夜里子时闹鬼,殊不知午时也是一天当中最凶的时辰。 众所周知十二辟卦来表示十二月,这个大家常能见到。十二辟卦同样可以表示十二时辰。子时为地雷复,午时为天风姤。子时阴极而生阳,一阳初动。午时阳极而生阴,一阴初动。循环往复。所以子午时是阴阳相交之时。子时分出今天和明天,午时分出上午和下午。正子时月亮高,正午时太阳高。就像抛物线一样,到了顶点就要下落了。所以说这个午时也很邪的。 我那着烟走到了两位司机近前,听着他们争执,其中高一点礼帽的人说“你怎么开车的,就你赶路,难道我不赶路么?好不容易赶上这么好的天,都被你给挡住了。” 另外一地主服的人说“你以为我愿意挡你啊,还不是被人给催了出来,睡个觉也睡不踏实,她告诉我来载个人,自己就能早日上路。可那人也不知道死哪去了,我溜达了三圈了还是没遇上,真不知道是不是骗 我。” 他们好似看不见我一般,礼帽又愤怒说“你拉人找垫背的那是你的事儿,我可是有时间有点的,让你耽搁错过了时辰,我特么和你玩命。” 地主服也不乐意了“还特么玩命?惯的你毛病,你有命么你就玩命,马勒戈壁的,我今天就在这儿不走了,爱鸡巴咋咋地,不服你找那老太太讲理去!” 听他们的一番言论,想必诸位也知道这二人到底是干嘛得了。黑礼帽是着急投胎,地主服是往死的想投胎所以来找垫背的,他口中说的老太太应该就是那地仙黄皮子。压死的兔子本该是崔海,这地主服是受到黄皮子的要求过来接魂的,只要接到了给黄皮子送去,自己就可以去投胎了,而黄皮子也不受天谴。 本来极其顺利的事儿被我给破了,所以说地主服找不到了崔海的魂就乱溜达,结果不小心碰到了黑礼帽,这么一耽搁,错过了时间。这才造成了拥堵路面的假象。 我搞清楚了事儿后,走到二人身前,把烟拿了出来“二位二位,消消气消消气,听我一言,咱们都是着急赶路的,都不容易,快别吵了。” 这么一开口俩人不言语了,忽然齐刷刷的扭头看向我,直勾勾的眼神看的人心里发毛。如此近的距离能够看到俩人皮肤惨白如纸,尤其地主服,他的衣服竟然还有些许褶皱,瘆白的脸蛋上画了两个红圈,仔细一看,那穿的不就是特么的寿衣么! “你能看见我们。”地主服的声音有了一丝的阴冷。就连黑礼帽也显得极其不自然。 我嘿嘿一笑,故意装的很猥琐。小声说“当然看的见,二位爷,这正午时分乃是阴阳交替的好时辰,也是小的出去赚钱的日子,不信你们看看。”指了下车内的崔海。 地主服应该是枉死的人,所以悠荡的时间比较多,他声音还是冷冰冰的说“你是贩阴人?” 我点点头,指了指道路尽头“那儿晚上有个集,我合计把人拉过去卖给各位爷,午时赶路,午时一过影响不好,还望各位高抬贵手,给行个方便,小的日后一定给二位爷多烧些纸钱,有好货就给各位爷留着。” 黑礼帽显然是错过了时辰,那地主服也是着急想找替死鬼,听我这么一说,二人那张扑克脸都显得极其激动。作势就要扑向车,我也不惯着,伸手拦住,手里掏出符纸“咱们都是道上的人,明人不说暗话,我这货可是有位爷儿给订了,你们贸然截货,到时候怪罪下来可不好了。” 听我一忽悠,俩人还真就不动了。不管人还是鬼,都不愿意随 意结仇。看他们无奈的样子,我笑了笑把烟又拿了出来“这是用阴料做的烟卷,尝尝看,别着急,我手里还有好货呢。” “哎,兄弟。我那儿子把我活着的钱都折腾没了,这一晃也一年没上坟,家里啥情况我也不知道啊。”地主服叹了口气。可那黑礼帽说“我银行在建设银行还有点存款,存折被我藏起来了,咱们可以聊聊。” 当他们一叼烟的时候,我心里冷哼,本来想直接除了他们,可午时乃是阴阳交替的空隙,术法受到限制,何况他们又是两个,万一跑了一个,日后在这儿公路上祸害百姓,也是罪过。我既然看到了,就不能不管。 这烟草号称人的第四把火,但却称之为邪火,虽烧鬼但也烧自身。烧身的意思就烟吸烟有害健康喽。可遇到鬼,鬼打墙,鬼问路,鬼搭肩,烟就非常好用了。这烟被我用黄表纸擦过,去了人的阳气,眼见着他们叼上的时候。我拿出打火机挨个点燃。 “好久没抽烟了,怎么阴料味儿好呛人呢,我有些不舒服。”地主服奇怪的说。旁边的黑礼帽也附和着。眼见着二鬼着了道,我立刻拿出七星剑,狠狠一轮。 寒光一闪,七星剑本身就是极其辟邪,二鬼传出一声尖啸,眼见他们二人变成了两具纸人倒下,可此时我不敢怠慢,因为就见纸人的身下爬出一只蚂蚱和一只蜘蛛。我走过去用符纸包好,再以柳条缠绕了几遍,丢在了青囊中。回过头看车内的崔海,吓得翻起了白眼,瘫在了驾驶位置,生死不知。 第七十五章 弱点 再看停在身旁的两辆汽车,此刻也变成了扎纸活做成的奥迪。其实说到这个扎纸,简单提一句。活人祭祀死者,扎纸烧的东西分很多种。例如驴、马、牛、车等物体,阴魂收到后不是像人类所想的那么使用,因为若想走在阳间,必须要将魂附着到这些器物身上。 我抓到的蚂蚱和蜘蛛也是同样道理。因为昆虫灵智低,所以才比较好附身。等我将一切处理妥当后又上了车。拿起一瓶矿泉水对着崔海的脸就泼了过去。 “唉呀妈呀!有鬼啊!”崔海吓得嗷嗷直叫。 狠狠打了他一下“别吵了。好好起来,继续开车。”看他稳定后,我继续说“什么也别问,你就开你的车。” 他悻悻的踩着油门,乡间的公路两旁种植着垂柳,除了未见人影外,风景也是极美。又开了半个多小时后,路中央出现了一个老太太,她吃力的推着一台很像过去扫大街用的手推车。并且前面正好是一个上坡,我们车速降下来,都很担心那老太太一时脱手,那车在给我们来个倒砸头。 “玛德,这老太太干鸡毛呢,靠边点推不行么!”崔海又摁住了车笛“次奥次奥次奥!”他拍着方向盘骂。 “别吵,把车窗打开。”我瞪了他一眼。 “宝哥,我下去得了,玛德。这一路上太晦气了,刚刚见俩纸人,这回又来个老太太。”他叫嚣着的样子分明是想下去骂人。 我皱着眉,心里暗骂他就是傻逼,荒郊野岭的推车?你以为她是卖冰棍的么!后来我实在来气,对着他的面部就是一拳。警告他再墨迹我就不管了! 崔海给我打开窗户,我把头弹出去喊“大娘,推什么呢,这么费劲?” “年纪大了,把一些家里用不上的东西推出卖了。”老太太头也不回的说。 我问“大娘啊,您都这么大岁数了,儿女呢?” “老太太我孤家寡人一个了,儿女都不在了,可怜啊。小伙子,你看我这么可怜,咋还不下来帮帮我一起推啊。”老太太继续说。 我笑了“主要我不知道你这车里是什么,也不敢去帮你推啊。” 老太太忽然不动了。“你要不要看看?” “不看不看,大娘您慢慢推,我们不着急。”说完我立刻退回了车里。 崔海急着问我怎么了,为什么说那么多奇怪的话。 如果我猜的不错,那车里装的就是昨天死去的三位同学,再装上两人,她就可以给儿子报仇了。我怕吓到他就没再多言, 因为只是那老太太的速度确实很慢,一直快到了傍晚,老太太始终在前面推着,崔海也觉得了事情的不对劲,自然也不敢像开始那么嚣张。 到了傍晚时遥遥望去,前方不远处十字路口有警灯闪现,我心里长呼了口气,这回算是得救了。警察等同于阴间的阴司,对于鬼魅有着天然克制,而崔海明摆是受了诅咒,而我和他一起也吃了挂漏。 与此同时,我们眼前的老太太居然不见了!警察对我摆摆手,崔海哆哆嗦嗦的把车停在路边。摇下车窗时,警察敬了个礼“前方桥梁断了,已经禁止通行,要是去沈阳的话顺这儿往东走。” 我们连忙道谢,心里也是谢天谢地,这个黄皮子实在是太难缠了。警察走后,我长呼了口气,很明显刚刚是想把我们引到断桥摔死,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有了警察拦路,我回头看了眼崔海身后的阴灵,虽说依然紧跟着,不过凝实度却虚化了很多。 知道现在没事儿了,让他加大油门。如释重负后,我们急速开到了沈阳。到了市里已经天黑了,三个小时的路程,我们开了整整快七个小时。先与崔海去了盛京医院简单处理了下伤口。等刚出了医院,他就问我是否逃离了危险。 我摇摇头,哪有那么容易。这种血海深仇,摆明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只要他一死,那接下来必然是刘若一。为了刘若一,我也不能让他死。 他犹如受惊的小鸟问我怎么办,就当我思索问题时,他的手机响了。崔海接通就哭了,原来打电话的是他爷爷。 那崔海一见到爷爷就嚎啕大哭。说自己打死了黄鼠狼,被缠上了复仇。接着把事情一五一十和他爷爷讲了一遍。 老头一听,也惊得要命。他也是山里人,对于民间的神鬼传说自然信的不行,所以也慌慌张张的该怎么办,甚至还劝崔海出国避避风头。 怕老头在一股火上来急成个脑血栓,我就自报家门,说是个阴阳先生。崔海也说了路上的经过,要是没我,他就不能活着回来了。老爷子一听,自然很感激。他爷爷家这边我没来过,现在叫什么也记不得了。当时还没有拆迁,都是一家挨着一家的农家院,只不过崔海他爷爷家的更为气派点。当晚我画了两道符封在正门将阴灵暂时隔绝,算是安安稳稳的想睡个好觉。 要说怎么解决这件事儿,我还是比较纠结。除非杀了它,可杀了它又是作孽。不杀吧,这黄皮子肯定不能放过我们。在纠结中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他爷爷就把我敲醒了。推开门,看着老爷子一脸的憔悴, 我心里也不太好受,毕竟我和爷爷生活那么多年,假如我遇到点事儿,爷爷肯定也会这样的。 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看得出,他们爷俩也是一夜未睡。老爷子接下来问我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说实话,要说杀死黄鼠狼我倒是有个好办法。可纠结就纠结在我想求个两全其美。以前我爷爷给我讲过,但凡山野精怪害人,靠的都是摄魂之术。好比这一路我们发生的事儿,对方无非也也是想伤了我们的魂。比如在民间经常听人讲起,某某人得罪了狐狸、黄鼠狼,然后回到家便胡言乱语,其实这就是狐鼠之辈对人施了摄魂操控之术。也就是说,旦凡狐鼠之辈不论修行多高,它们都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它们的真身。 这意思就是不论他们修行多少年,只要一日未化为人形、证仙果,不管他是数百年,还是数千年。终归也逃脱不了是个动物,只要找到他们的身体,自然什么事就解决了。 说起这个真身,诸位可曾记得西游记里的蜈蚣精,那老家伙一撩开衣服,满肚子的眼睛看的让人恶心,可实力确实牛掰,孙悟空也奈何不得。但找到昴日星官那个大公鸡,一亮本体,十分轻松愉快的拿下了蜈蚣精。还有新白娘子传奇里的某一集,蜈蚣精掉在鸡窝里,被吓个半死。这都是因为本体的缘故,一物降一物,不管妖精再怎么厉害,本体还是十分脆弱的。 为了刘若一,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正好老爷子家里摆放很多打猎的器械。我便对他说“老人家,今天那黄鼠狼肯定还会来的。我知道您打猎有一套,由我在这儿看着崔海,您出去找那黄鼠狼的本体,但一定要记住不要伤它性命。” 老爷子听我这么说,就开始准备工具打猎的工具。而我则陪崔海聊天,免得他太过紧张。按我的想法,那东西应会在夜里阴气胜的时候找上门来。可是让我万万想不到的是,突然崔海把手里的碗筷丢掉,一脸傻笑,脑袋对着桌子就猛磕了起来,一下下的重撞,砸的那是砰砰作响,整个人的表情就像疯子一样。 第七十六章 恶果 当崔海抬头咧嘴一笑时,我看他脸与昨天晚上一模一样,都是五官挤到了一起,眼珠子漆黑,脸上长了白胡子。妈了个鸡的,这是又附身了! 他咧着嘴冲我怪笑,情急之下我也没时间考虑,抄起桌上的饭碗砸了过去。随即掏出灵符就要往他面部上贴。 但崔海的速度注定还是犹如那晚一样的敏捷。几个飞跃后,撞开了窗户夺路而逃。当我追出时,看着大门被撕掉的符纸明白了原由,肯定是老爷子手欠!要不然咋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爷俩都挺欠的。 我对他爷爷喊“快去找人帮忙,你孙子被上了身,耽误久了就要出人命了!” 他爷爷完全呆住,试问近两米的院墙,像飞似的跳出去,谁看谁不害怕?我踹开大门追了出去,至于他爷爷停顿了几秒钟也大喊着找人帮忙。 农村这点好,凡是谁家有个大事儿小情的。街坊邻居都会来帮忙,别看老崔头是个外地人,但号召力还算不错,转眼间三条胡同里家家都出来人帮忙追崔海。 我一直紧跟着,看那崔海仿佛猫一样灵活,上蹿下跳的还不停的怪笑,嘴里嘿嘿自语“我就是要折腾死他,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下一个就是你,王八蛋,小兔崽子,来啊,追我啊!” 崔海他爷爷急得是直掉眼泪,可却还是一点办法没有。那崔海一跃三尺高,两栋房子间隔个五六米,‘嗖’的一下就能蹦过去。当他站到最高处的时候,崔海大吼大叫的说“让你杀了我儿子,今天我非要你的命!” 作势头朝下便要跳。崔海的爷爷扑腾就跪了下来“求求你了,放了我孙子吧,下辈子我给您做牛做马都行啊。” “呸!谁要你这老东西当马。”崔海说完还要跳。 可也不知哪家村民眼疾手快,搞来了大被褥扑在地上,又由几个成年人组成了防坠网。黄鼠狼是想要了崔海的命,这要跳下去肯定没事儿。于是他就有些迟疑,左右看看的寻找比较舒服的位置。 “快快,上梯子!”我说。 立刻俩壮汉抬着梯子绕到后面,几个灵活的青年又爬上了邻家的瓦房,两伙人一努力,全窜上了房顶。就这样还真把崔海给扑到了被子上面。 几个青年开始上前捆绑,可崔海好似神力附体,叮咣又挣飞了几人,横冲直撞的就要跑,接着又有五六个汉子被撂倒。那崔海边跑边嘲讽的阴笑,眨眼间就逃离了包围圈。 “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人群开是喊。 动静也是越闹越大 ,惊动的人一多,前前后后就都来帮忙。局面就变成了几十人追,数十人堵截,从寸头追到村尾,来来回回兜了好几圈,可那崔海却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我知道这样坚持不了多久崔海就被累死了,加上他力气大,伤到了无辜也不好。但就在陷入困境的时候,还是三个老头有能耐。要不咋说姜还是老的辣呢。三老头躲在胡同口,当崔海一过去,俩人就给下了绊马索。这么一耽搁,绳子就给捆上了。 左一层右一层的把崔海绑成了大粽子。终于在所有人的齐心协力下制服了崔海。众人怕他挣脱乱跑,就给绑在了电线杆上。想着他再怎么牛,也肯定搞不动水泥柱子。 被绑了的崔海对着我就破口大骂“小兔崽子,我不惹你,你非要惹我,本仙要不给你折腾个家破人亡,都算你命大。”一系列难听的话随之而至,感觉与那乡间泼妇全无任何区别。 我让人脱了鞋给塞在他的嘴里,好防止崔海咬了舌头。然后拉着老爷子出了人群。我们两个拿着打鱼用的竹篓子,就开始在村里四处寻找起了黄鼠狼的本体。 原因很简单,既然是地仙附体所施展的控魂术,他不可能会像手机信号能这么无距离的联系,按照那黄皮子的道行,她是出不了这个村子,此刻正指不定在哪里做法害人呢。 这一找就找了大半天。最后终于在他们家门口的不远的苞米秸子堆里面发现了一只皮毛金黄堪比狼狗大小的黄鼠狼,奇怪的是他身穿范思哲的皮衣,前爪手舞足蹈,并且还在那儿口吐人言。 仔细听,全是骂我的话,由此可见,这黄鼠狼确实恨我不轻啊。知道找到正主了,老爷子也明白这黄鼠狼是害他孙子的人,然后就拿着竹篓悄悄的靠过去。 就当黄鼠狼抬头发现我们的一刹那,老猎户的机敏的一跃而起,狠狠的用竹篓把那黄鼠狼扣住。老爷子虽说年近八十,可伸手确实不是盖的。三下五除二就把那黄鼠狼给制服了。 这下那黄鼠狼可惊住了,他在竹篓里四处乱撞,嗷嗷骂我缺德,随意插手他人的因果要糟了报应等等的难听话。瞧她那么激动,我心里也不是滋味,虽说她能证道成仙,有着法力神通,可还是逃不出这普普通通的竹篓子。 黄鼠狼尖锐的骂着“我劝你快点放了我,告诉你小道士,我可是求了上苍的,你随意插手因果是犯了天威,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识相的你赶紧放了我!” 是啊,他说的一点问题没有。事实上就是如此,黄鼠狼本无罪过,罪过的是我们这些残忍的人。但 终归人,还是逃不过七情六欲,我有自己的原则与处事方法,就像对刘若一的事儿,那是我唯一一次失信于人,想起她说的数年前开学某一天,我的心就会酸疼。 “黄太奶,晚辈求您了,求您放过这些普通人吧,晚辈愿以牺牲九世轮回,以茅山无上神咒-‘轮回咒’超度你那些死去的孩儿,让他们下辈子为人杰英豪。试问你等地仙辛苦修炼,不也是为了早日脱去兽身,成人成神么,这‘轮回咒’施了,你五位孩子,都将直入轮回道,而我也将以九世疾苦,来换你放下这段仇恨。” 我说的极其认真,没错,这无上神咒,根本就不是凡人可以念的,一旦我念了,那不单单会损这一世的阴德,甚至九世不入轮回,道家所说的一生一世是六十年,我以九世,也就是540年的苦难,换取他的一个原谅。我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很傻,可心里总有个声音再告诉我,这么做是值得的。 本以为这黄大仙听我这么说完,就会答应了。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怨愤的骂我“来世他们不一定是谁的孩儿呢,又与我何干,你帮了这些罪人,我一定要你的命,所有吃了我儿子肉的人,一个都跑不了,我杀光他们,祸害他们的后代子孙,只要我活着一天,就让他们世世代代不得安宁!” 我心里顿时一寒,看来确实难办了。。。。可万万没想到,更难办的远没有结束,只见崔海的爷爷抄起了腰刀,连续几刀就给那黄大仙儿捅死了! 我滴个天呐!惊得我都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急了说你疯了你,你打死它干什么!” 老爷子恨恨的说“我看你怎么说她她都不听,又惦记着害我孙子,我不弄死它才怪呢!” 我心里一叹,虽说事情解决了,可终归又给自己填了一条大罪! 闭上眼,对黄鼠狼尸体作了个揖“无量天尊,晚辈并无害你之心,罪过,罪过。” 我想着要是说服不了它就把它给困住,不害人就行了。哪只这老头子竟然给打死了!与此同时,远处缓缓的走过来一人。 “阿弥陀佛,见施主安好,贫僧也就放心了。” 第七十七章 佛陀 5一看还真是来了熟人,只见青年身穿暗红色的僧袍,剑眉星目,鼻翼挺拔,虽说面带微笑,但却难以遮挡其周身凌厉的气息,说实话第一次见到他时,并没有这种感觉。可看其气势汹汹的样子,好像他此次前来,就是为了置黄鼠狼与死地的。 而此人便是那实胜寺的一诚和尚,说实话,如果将妙音上师比作活佛,他一诚更像是怒目金刚。 蔣诗雨急切的在他身后跑向我,摆明了这就是她给我请来的救兵。 可就算他来了也晚了,黄大仙以死,恶果已然种下,最让我担心的是到底我被罚了多少年的阳寿,还有没有时间去看看刘若一。此刻我多么想当面告诉她,她安全了! “大宝大宝,你没事儿吧!”蔣诗雨跑向我。 祖师爷既然说了会遭到报应,显然这比受伤可怕多了。一诚和尚对我单手佛礼,声音平和的说“张施主看样子并不是很好。” “一诚师傅,大宝怎么了?”蔣诗雨连忙转过身。 一诚笑笑不语,我也笑笑,彼此心照不宣。这年轻的和尚不一般,虽说年纪与我相当,可我相信,他可不是庙里只知修法的僧人。佛有怒目金刚,伏虎罗汉,任何的庙宇,一进门你看到的都是四大金刚,接着便是罗汉,这些个佛家弟子均以术法为主,我觉得一诚应该便是这一类的人。 “无事,多谢大师前来。”我礼貌说。 “降妖除魔,乃我辈义不容辞之事。”一诚看向那黄鼠狼,瞪着眼说“此妖怪身有佛气,多半是听了佛经修炼成了精,倘若它一心向善,贫僧倒也能饶他修行不易,可却连日伤了三条人命,实在罪有应得。张施主能牺牲小我,成全大我,贫僧实在佩服。” 听他的话我有点不太高兴,那黄鼠狼本来就是修炼成仙的地仙,距离封正化人,也就只有一步之遥,怎么到他嘴里却成了十恶不赦了?虽说它因我而死,可却实在非我所愿,见一诚这么说话,我就有点不高兴了。 “大师此言差矣,佛家有云,万物平等,世间生命本无高低贵贱之分,他黄鼠狼虽为野兽,却能修成人形,这本就是天意从之,今日因我而死,已让在下心生难过,听大师刚刚所言,好似他黄鼠狼倒是死得其所,恕在下不敢苟同。”我说的很认真。话里话外就这个意思,人家黄鼠狼都被咱们给害了,现在反过来还骂人家是妖怪,这么做有点太不地道了。 蔣诗雨拉了下我,有些许嗔怪的意思说“你俩别争了,好在人没事儿。” “谢谢关心, 对了,你那儿有刘若一电话么?”我问。 蔣诗雨身形一顿,好像要说什么又给憋了回去。但在我又问了一句时,那一诚和尚却在蹲在黄鼠狼近前,沉吟了半晌说“还没有结束。” “什么!”我着实惊了一下。 一诚和尚给我点了三处位置,第一处黄鼠狼爪子;第二处黄鼠狼眼睛;第三处黄鼠狼肛门。 “爪合拢,眼圆睁,肛门臭腺外突,她在临死前已经把消息通知了给同伴,今天晚上会出大事儿。”一诚和尚严肃的说。 想到了那漆黑如墨的黄鼠狼,我幡然醒悟,她不是一个人战斗,还有一帮的子子孙孙都在远处候着呢。其实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本来就理亏在先,已经杀死了黄大仙,再杀他的子孙,确实过分了。人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那黄大仙死后,缠绕在刘若一等人的阴灵自然就断了,刚刚它临死的求救,显然是针对在场中的人,例如。。。崔海他爷爷。 “不好意思,我不会在插手因果了,还望大师三思。”我认真的说,摆明了不想再管的态度。 可那一诚却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从古至今,世人皆知道士下山,必逢乱世,扶危救困,太平盛世,避世清休。和尚反之,乱世关门闭庙,盛世开门敛财。殊不知,我等行者,依有我佛游走世外,斩妖除魔,今日施主可不必掺和,一诚定不会让妖孽肆意为祸。” 眨眼间一诚眼神里的精光让我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杀意,按道理来说,佛门中人不可能会有这么强烈的杀意,可一诚却显然是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与妙音上师眼神里的温润如水,截然不同。 眼见着一诚搀扶了起了崔老爷子“老施主放心,将这妖怪拿好,咱们先回村子。” “谢谢佛祖谢谢佛祖!”崔老爷子不停的作揖。 不可否认,不论外貌还是气场,那一诚能甩我两个来回带拐弯的,尤其眼神里的自身与那阵阵精光,更让人觉得是他就是金刚转世。 一时间我成了被忽略的角色。蔣诗雨情绪多少显得不太高涨,我当时还有点木纳,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将她的情绪想成了替死去的同学默哀。 “蔣同学。”我招呼了一下。 “什么?”她低着头。 “对了,这个一诚和尚到底干啥的?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我好奇的问。 混蛋!”她扭过头,气呼呼的跟着一诚的身后跑了,留下一脸错愕的我。无奈的耸耸肩,难道自己说错了? 郊区的公路并没有完全铺建利索,道路两旁虽说整洁,但前些日子下过一场雨,我们这一路也是溅了一身的泥点子。好奇一诚的所作所为,我便在众人身后跟了过去。 刚刚回到了村子,就听崔老爷子兴奋的喊“老少爷们们,谢谢各位帮助我家大海。这位是刚刚请来的活佛,那神通老鼻子厉害了。” 一连番的吹嘘让我不由的摸了摸鼻子。这老爷子恭维人也是没边,难道他忘了,要是没有我,他孙子早就死了?虽说心里不快,但不好争执什么,于是我就躲在一边。 就听见一诚声音洪亮的说“乡亲们,妖孽作祟,本不该惊扰大家,但今天若想帮助崔老爷子度过难关,也离不开诸位的帮忙。贫僧在此感谢诸位施主善心。” 妈了个鸡的!这和尚让我感觉不舒服,怎么不问个是非黑白,就先给黄鼠狼扣上了妖孽的名号?这要是让五大仙家知道了,是不是得急眼? 何况这次本来就是老崔家的不对。我耐着性子不言语,周围的村民见识过了崔海的发狂,早就把一诚当了救星,毕竟谁也保不准万一牵连到自己可怎么办? 一诚继续说“各位把家里的狗都牵到老崔家的院子里,再把他孙子抬回来,我帮他恢复,然后请诸位施主家门紧闭,直到明日辰时方可出门。” 我隐约中明白了一诚要做什么。眼见着崔海被抬来后,一诚单手抚摸他的天灵盖,念了三遍经,崔海竟然就这么醒了过来。这种手段我有点不服,毕竟人体和魂魄有着联系,既然崔海没死,最多也就一天,被挤出体外的魂也能自己找回来。 崔海劫后余生的嚎啕大哭,爷俩对着和尚是又磕头又作揖。最后一只到了傍晚,一诚只要了一碗白粥,其他什么也吃。 他的背很阔,盘膝坐在院中,腰背笔直,闭目摆弄着手里的念珠口诵佛经,全村几百条狗都集中了在了崔老爷子的大院中,可出奇的是,没有一条狗乱吠,各个服帖的就好像等待点将的士兵一般。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蔣诗雨至少已经与我四个多小时没说话了。忽然她率先开口说“张大宝,你说一诚师傅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打仗呗,等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我说。 “打仗?”蔣诗雨很不解。 崔老爷子从旁倒是给蔣诗雨解答了,因为黄鼠狼最惧怕村里人养的狗,以前他在山里打猎的时候,黄鼠狼见到他养的狼狗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没错,晚上就有好戏看了。”我说。 一诚和尚一直盘膝而坐的念经,天一点点的黑了,直到子时的时候,屋外传来些许的响动。大家都是精神的要命,自然就趴开窗户向外一看,只见崔老爷子家的院墙上坐满了密密麻麻的黄鼠狼,它们的眼珠子闪着绿油油的光,数不清绿点趴在了墙头,各个呜呜作响,给寂静的夜色里添了一分诡异。此刻村里的狗也缓缓的退到了一诚的身后。 月光洒在了大地,一诚背影宽阔坐在正中央,接着他缓缓的起身,周围的狗也好似动了起来。忽然他扭过身,那双如刀的眼神,让我为之一愣,因为我在他的眼神里看不到慈悲心。 紧接着一诚冷冷的说“我佛之中,有慈眉善目之菩萨,亦有怒目金刚。金刚怒目,所以降服四魔,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今尔等妖孽为祸人间,趁还未酿成大祸,让贫僧种下佛印,方可活命!如若不然。。。”他的语气一顿,空气在这时都仿佛结了寒霜一般,一诚声音很重的接着说“灰飞烟灭!” 这句话刚落,周围的狗炸开了锅,嗷嗷直叫的仿佛随时要扑上前一般。眼见着黄鼠狼群中的那只黝黑的大个儿走了缓缓走了出来。 这时我见它低头嗅了嗅,忽然间后腿直立,前爪合拢,头仰天就这么直挺挺的拜了下来,而那些站在房顶的黄鼠狼群都学着他的样子下拜。 见到此处,我心里一寒,因为这叫黄皮子拜月,要拼命了。。。! 七十八章 打架 前面在左赫旗时,咱们讲过那个大老鼠灰仙,那老鼠又吸烟又翻跟头,目的就是让我册封他为人。由此可知,那老鼠是一心想要成仙证道,所以说他在化形后会镇守三清观,做一个驱邪化煞的道士。 而黄大仙听佛经本来已经到了这一步,可贪恋人间七情,所以未能化形,只能借助幻象为人,实则还未脱了妖身。老百姓对于这些成了精的野兽,把那些害人就称为妖怪,帮助人的呢,就叫做仙。 但像现在院中的黑大个儿,典型就是妖精一途,因为他还保留兽身,无法化形,虽有灵智,但绝不会太高。月亮又是一切邪魅生物力量的源泉,黄鼠狼拜月,自然是祈求保佑。 此刻,只见那一诚和尚声若洪钟般大吼“冥顽不灵!妖终归还是妖。”接着他手拿念珠,嘴里念叨着的梵文。我在房间里看的很清楚,慧眼下那和尚的头顶佛光蔓延,周围的家犬也好似打了鸡血一样嗷嗷直叫。 犬吠如雷,家家户户此刻也变得是灯火通明。可有了一诚之前的嘱托,并无一些好热闹的人前来,崔海和他爷爷二人早就吓破了胆,不知道俩人在哪找到的佛像,爷俩一人一个捧着就念“阿弥陀佛”。 我深吸了口气,觉得一诚做事有点偏激了,虽说以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可大黑个儿灵智不高,若是以佛心度它,没准还真就能让它放下仇恨,甚至我都想过找黑黄鼠狼聊聊看。可如今这阵势,必然会血流成河,尸骨成堆的。 他一诚和尚的行为让我仿佛看到了年轻时代法海那般的嫉恶如仇。风驰电掣,眨眼间群狗如狼,家家户户的狗都好似不要命一般的扑上去,而院子中的黄鼠狼也起身应对。月光洒在院中,平静的村子在这一刻变得不平静了。 数百只黄鼠狼,面对数百只家犬,彼此间疯狂撕咬。而一诚和尚只是手拿佛珠,站在中央,仿佛像一个上位者般审视着周围的战斗。凄惨、嘶嚎,战斗一直持续了整整一夜,见识了黑大个儿的勇猛,五六条狼狗都死在它的口中。而蔣诗雨在看了几眼后便吓得脸色煞白,躲到了屋子里闭目叨咕着经文。 从战斗开始到结束,我始终未曾离开半步,全村数百条狗死伤殆尽,满院子都是黄皮子的尸体。黑大个儿自然也被淹没在了尸体众。就当我推开门准备走出的时候,那只黑黄鼠狼竟然在尸体中跃了出来,而后疯了似的咬死了身边家犬后,夺命就要跑。 一诚和和尚单手佛印,口中朗念六字大明咒“唵嘛呢(ni)叭(ad)弥吽(hom)。” (梵文读音,试着对口型。) 我眼睁睁看那黄鼠狼在爬上墙头的瞬间倒地不起,接着一诚轻甩僧袍,立刻由两条大黑狗扑了过去。我心生善念,更多的也是一种愧疚感,总觉得这么绝户的事儿伤天害理。 当时脑子一热,抄起了七星剑嗷嗷直叫的冲向家犬。左右挥舞着七星剑驱赶,可那些家犬好似疯了一样就是不松口,黑大个儿被撕的那是鲜血淋淋的呜呜直叫。 因为狗的灵觉是人的几百倍,对于灵符的感受也最直观。所以我我当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狠狠一脚踢在了狼狗的脖子,抄出朱砂笔,隔空画符,写出了一道惊魂符,当我笔落之时,剩下两条咬住黄鼠狼不放的家犬也受惊了似的夹着尾巴“嗷”的一声掉头就跑。 再看那黑大个儿此刻鲜血淋漓,呜咽的样子仿佛是在哭一般,心肺高低起伏,呼吸变得极其急促。黝黑铮亮的皮毛也已经被鲜血染红。 我的所作所为也引起了周围一些家犬的我注意,那些正在清理战场的大狼狗,一个个呲着牙缓步走向我。说实话,我真的很害怕,昨日的惨斗,以家犬胜利而告终,院内此刻也有个十几条还有战斗力的狼狗。真要是扑过来,我得被活活撕了。 深吸了口气,轻拍了下黄鼠狼“你还能走吗?” 那黄鼠狼好似听懂了我的言论,竟然强硬着站了起来。看他拟人的眼神,我继续说“你家黄大仙的死我也脱不开关系,但因果循环,是善是恶,自有老天爷说了算。希望你以后能一心向善,早日证道为仙。” “荒谬!”一诚面向我,踩着满地的尸体缓步走过来。他皱着眉,目光锐利的与我直视,一字一顿的说“妖孽害人,你身为你道家,不斩此妖,反而放它一条生路,日后若是他回来报复,怎么办!” 我掏出符纸,七星剑,我已经做好了打算。开始拦了黄大仙复仇,就经算是插手因果,必然会受到报应。如今刘若一已经安全,那便是我心愿以了。赶尽杀绝的事儿,我真的做不出,或许你可以称呼为伪善,是那种一边吃着肉,一边还要劝人不杀生假善人。 但我认为,为道者,首要便是无愧于心。开始我觉得对不住刘若一,所以不顾因果报应也要插手此事,现在黄大仙因我而死,我又觉得有愧于她,那面对了她的子嗣,我依然还要无愧于心。 “它若日后报复,那便是命,黄鼠狼一家已经被屠戮干净,赶尽杀绝,你也不怕遭天谴么!”我严肃的说。 一诚和尚收起了之前的微笑。脸若寒霜的望着 我,眉毛倒立,横着眼的样子显得极其愤怒。他说“打蛇不死后患无穷,施主,贫僧本以为你心有佛心,可没想到还是这般自私,因惧怕那苍天惩戒放了要妖孽。我佛曾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今日我一诚既然见到妖孽为祸,就不能坐视不管,施主若是执意冥顽不灵,那便是与妖一脉!” 我日他个姥姥的,我发誓自己从来没这么生气过。到他嘴里,我竟然成了妖道了!妈了个鸡的,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七星剑一握,眉毛一挑,大有一副从尸体上走过的气势。 “黑大个儿,你赶紧滚蛋,这儿我拦着他,记住以后要做善事,别让我缺了阴德!”我喊了一声,随即五道符纸拍在地面,惊魂符连续施展,原因就是我怕狗咬我。。。 见黑个儿的黄鼠狼如人一般对我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后,“嗖”的一下跃出了院墙。当即一诚就急了,由于惊魂符提前摆好,我倒不怕狗咬我。可和尚却一个健步冲向我,对着我面部就是一记电炮“我打死你个妖道!” 电影当中可能你们想象的是斗法,实际上打架靠的还得是身体素质,我轮着七星剑冲着他也拍过去。手里的符纸贴在了自己的右胳膊上,这是激发人体潜能的一种手段。 我们俩就这样扭打在了一起,对着一诚的腹部,我狠踹了一脚“你特么就是个妖僧,居然想着斩尽杀绝,佛祖怎么有你这么弟子!” 他捂着肚子又打在我的眼眶“妖就是妖,修炼成精也是妖,是要妖就该死!” 向后踉跄了几步,我也急了。把青囊丢在一边,轮着拳头也冲过去“我特么看你也像妖!” 一诚一个躲避,把脖子上的念珠一抡,缠在了我的七星剑上,一用力,我俩纠缠到了一起。但和他打架我吃亏啊,他是和尚,没头发!! 我本来就不长的头发被一诚揪掉了不少,而他的一身僧袍也被我撕坏了,脸上又被我指甲扣了两道血道子,脖子挎着小念珠也被我撕开。可他比我有劲儿啊,搂着我的脖子就是一顿电炮。而我疯了似的咬在了他的胸肌位置。 一诚“嗷”的一声尖叫,打我打的更用力。我含糊着喊着“放手,不放手我咬死你!” “你属狗的啊,特么松口!快松口!”他也骂着。 纠缠了足足十几分钟,蔣诗雨和崔海二人冲出来就把我们两个拽开了。和黄大仙打架没受伤,与一诚撕吧的倒是把我唯一一件儿好衣服给扯坏了。 第七十九章 罚寿 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半边脸肿的都失去知觉,这和尚下手太特么狠了。反过来看他,脸上全是被我挠的血痕,脖子也破了,一只手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胸部,呲牙咧嘴的骂我是狗。 “怎么你们还打上了,到底因为啥啊。”蔣诗雨拉了拉我“大宝,到底咋回事,人家一诚师傅知道你有危险,特意过来的,怎么这还打起来了。” 我右眼被打的睁不开,嘴也肿了,说话含糊不清“是他先动的手,你瞧瞧我这头发都薅掉了。” 一诚也疼的呲牙咧嘴的说“你也不说我为啥打你!那黄鼠狼妖气弥漫,被你给放了以后再回来祸害人怎么办!要不是杀人犯法,我都想弄死你!” 听完一诚的言论,崔家那爷俩炸开了锅,就连蔣诗雨也是一脸惊呀的问我为什么。其实我也懒得解释,从小到大,我只做认为是对的事儿,就像开始救大家一样,我觉得是对的,那就救了。 崔海也指着我骂“张大宝张大宝,我特么看错你了,聚会的时候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调侃了你几句,现在可倒好,你却想着害我,要不是一诚师傅说了,我还得蒙在鼓里,把你当做救我的大好人呢!” “哎,小伙子,你这样确实过分了,虽说开始你救了我们家大海,可却放了那妖怪,这样确实不地道。而且你和我们家大海可是同学,那黄鼠狼你不愿意杀,也不能阻止人家一诚师傅动手啊。昨天你不让我杀竹篓的妖怪,肯定是看我们家有钱了,想用这个来威胁我们家大海,也就我老头子没听你的话,否则后果还真就不堪设想。”崔老爷子也开始不停的指责。 气的我都肚子疼,指着崔海“你的良心真是特么的被狗吃了!要不是我,你不是死在车轮下,就是已经死在那桥梁下面,真多余救你。” “话不能这么说啊,当时你可是坐在我车上的,大宝,我要是掉沟里死了,是不是你也得陪葬。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好像我欠你似的。”崔海也是话里带刺。 我是被气的三尸神暴跳,差点没抄剑和他们决斗了。但蔣诗雨皱眉说“都别吵了!大宝是好心,你们家人少说几句。现在那黄鼠狼跑了,万一回来复仇怎么办?” “对对。”崔海的爷爷瞬间就对一诚跪下“佛祖啊,你说俺家可咋办啊,大海是我们老崔家的一代单传,早年计划生育他爹自己就结了扎,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老崔家可就真绝了后了。我给您磕头,帮帮我们吧,以后我崔家保证不吃肉,逢初一十五就烧香拜佛,求 您慈悲啊。” 一诚沉吟了一会儿,说“这样吧,我倒是有个主意。” “大师快说!”崔海也跪下来。 我见一诚指着死去昨日的黄大仙,告诉崔家,让老爷子把黄大仙的腿骨磨成把小斧子,让崔海每日戴在身上便可,什么时候崔海生了孩子,把这个斧子传给小的戴上。原因他不说我也知道,黄鼠狼害人一般都是害三代,以崔海为例,以后他们家往后三代,必须只能生一个,而且这斧子要一直传递下去。 一诚和尚又对崔海说“你随我去庙里,请个护法金刚放在家里,逢年过年的还要杀鸡丢到树林里去喂那悠荡的黄鼠狼,每一次都不能落下。” 嘱托几遍后,我是连连叹息,好在目的达到了,至于崔海,我对他本来就没什么好感。爱咋咋地吧! 辰时一过,村里的人聚集到了一起,家家领回了死掉的家犬,有的小孩儿看到家里的狗死后,也是哇哇大哭。在农村,狗就是家庭的一员,老百姓对狗都是有着很深厚的感情。尤其是这种看家护院的狼犬,几乎很少有人会吃自己家的狗。 一诚留下来做法事超度这些死去灵魂,不管人还是兽,都是由魂投胎而成,也许路边上的流浪狗,前世可能还是某个科室的局长,这都是说不定的事儿。但死了以后,魂却是差不多的。 当我默默的退出人群时,步行向公路走去,也许是被人的误解,我觉得心情非常非常的不好。走在乡路时,忽然就见我前方约二三十米的地方有一身穿一身黑衣的男子在看我。 他的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一边盯着我一边还记着一些东西。四周空旷的麦地,连只鸟都没有,静的吓人。可此人给我第一感觉就是高!他身高至少在190公分以上,双手背负,目光冷峻。他出现在这里本就显得极其突兀,所以我忍不住用慧眼一看,让我都震惊的发现对方头顶双肩并无三把阳火,反而确是三朵莲花。 忽然我想起了爷爷给我讲过的故事,他说仙凡有别,玉帝怕仙人下界搅了天道,便吩咐南天门把手,任何神仙不准下凡。但却不乏一些下凡公干的神仙,玉帝为了实行管制,所有公干的神仙,身上必须配备腰牌,择期未归者,视为犯了天规,是要绑在‘斩仙台’上天雷罚体的。 所以当我往他的腰间一看时,让我呆住了,那里分明就是一类似木质的腰牌,别看不大,但却极其显眼。 当即我就明白这是谁了,也顾不得与一诚打斗时身体的疼痛了,拼尽全力奔着他就追了过去。可那男子见我来时 ,缓缓的合上了本,转过身就缓步离开。 他的速度不紧不慢,可我却怎么也追不上。不论地面是否有顽石、沟壑,那大高个儿依然如履平地。见四下无人,我边跑边喊“等等我!大哥,大叔、大爷、活祖宗!我求您老人家慢点!” 我百分之九十可以肯定他就是夜游神,关乎我的身家性命,怎能不急!夜游神始终与我保持着三十米左右的距离。我累的速度慢了,他就慢了,最终到了一处苞米地旁,就见夜游神钻了进去,我也不敢怠慢的紧跟着。 苞米秸子非常的硬,刺的我皮肤生疼,边跑我还边喊着,终于在距离我不到十米的地方,夜游神背对着我,那高大的背影让我心里一哆嗦。 这可是关乎我的小命啊!当即我躬身一拜,缓几口气,说“晚辈道门茅山派第108代弟子,张大宝,见过上仙!” “你可知罪!”夜游神声音冰冷。 “小的不知。”我如实回答,古人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确实是救了人的,虽说杀了黄鼠狼,可也不是我动的手。 夜游神依然没有转身,他继续说“我刚刚把你引到此处,就是因为上头有人吩咐我给你带个话。” 我一听就觉得有门,这么说来,从开始到现在,我的所作所为是被上头人看在眼里的,例如妙音上师的邀请,还有和一诚和尚因为道不同而打架。 “晚辈洗耳恭听。”我没敢抬头。 夜游神声音低缓的说“此事不可与第三人谈及,如若不然,必遭天谴。” 我当然知道这天谴指的是什么,关乎活命的事儿,必须满口答应。夜游神告诉我,由于我插手了因果,所以被罚了阳寿。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有人要保我,可是呢。。我属于犯了天威,不能明着保,只能给我漏出点话。 我试探着问夜游神自己到底被罚了多少阳寿。只见他这次转过身,我偷瞄了他一眼,就见其双目炯炯有神,虽说模样吓人,但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感。他说“你害死符威被罚阳寿5载、间接害死孕妇李倩,罚阳寿8载、周家庄插手因果轮回罚阳寿12载,害死成了精黄大仙全家,罚阳寿20载。” 第八十章 九龙 听完了都傻了,5加8加12加20,这可是整整45年的阳寿啊!常言道,人过七十古来稀,我今年22岁,加上45年,这可是整整67年,试问人生长寿不过百岁,这么看我的时日确实不多了。 心里的失落感无法用言语表达,但好在夜游神既然能见我,那便是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吞咽了唾沫,稳定下情绪,我急切的问“上仙,晚辈还有多少阳寿可活?” 夜游神好似很为难,我能感觉出随意告诉凡人阳寿是犯了规矩的,但既然四下无人,显然夜游神已经有了打算。于是乎我继续说“晚辈时日不多,虽自知福源浅薄,但上仙能屈尊见晚辈,实在让晚辈心存感激,今日过后,晚辈一定帮上仙寻一处福地,承百姓香火。” 县官不如现管,到哪这套都好使。因为我们祖上也没出过成仙的,能保我的除了三清观里的祖师爷外,别人也不可能帮我,但传话间的人当然是越详细越好。对于他们这些神仙来说,为的不外乎是被百姓敬仰,香火供奉,夜游神肯定也知道我是个风水先生,寻福地我是专业的,刚刚这么说也是想结下个善缘。 还不出我所料,听完我的话,夜游神仿佛变了副脸,之前的冷峻不见了,笑如春风的看着我说“贤侄啊,其实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就是你这回确实过分了,那黄大仙祖上可是与二十八星宿里的奎木狼沾亲带故,何况杀人偿命本来就是天经地义,我救了你一次,没想到你还这么不听话。” 听他叫我贤侄,我明白自己的套路管用了,当即我也识相,立刻躬身说“叔叔啊,这事儿我也没办法,大家都是同学,二十多条人命呢,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你以为我不知道啊,那些人对你冷嘲热讽的,你还救。”夜游神的话让我瞬间没了脾气。是啊,他们是对我冷嘲热讽,这么做可能确实让人无法理解,但既为阴阳道上的,就不会看到无辜人丧命,若是只杀罪魁祸首还好说,可那黄皮子显然是想将大家屠戮个干净,并且我还有着一点私心。 当我不言语时,夜游神又说“不过,你的做法,让一些人很欣赏,加上你前些日子你搞定了隐龙穴修了场功德,有人就对你很满意,最后救了那条黑色的黄鼠狼也让一些人觉得满意,与那和尚争执动手,更让人满意。”最后这句话他说的极其小声。 我一听就就知道这是有门儿啊,看来还是我赌对了!夜游神口中说的一些人,必然是祖师爷、奎木狼、还有一个。。。我不敢说。 “叔啊,你看我也罚了这么寿命了 ,还能有多少年的活头啊?”我小声说。 “竖起了手指。当时我就瘫了,两年!这不完了么,我才22岁,人生一片大好,心中黯然神伤之时,夜游神居然,又小声说“有人托我带个话,给你两条路,一是给你借命10年,这你不用担心,有人帮你。一共12年,但这12年可不一般,此12年称为福年,在以后12年里,你干什么成什么,没钱就可以买彩票,做买卖就是首富,当官也能权倾一方,不管干什么最后都能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 我一听,这个建议确实听起来不错,12年阳寿,要知道人生虚度几十年,如果能有12年的辉煌,确实也算是值了。但我既为阴阳道上,自然明白天道轮回,借来的十年,以后指不定会怎么找上我呢。并且夜游神既然说了这是第一个,那自然还会有第二个。 “叔啊,我想听听第二个,毕竟活个三十四五有点太少了点。”我说。 “呸,你小子就是个贪心。”他轻哼了一声,继续说“第二条路也有,济世救人,积累功德,最终修成地仙,早日登顶仙班。” 所谓功德,即可成为阴德,相传每个人都有一个功德簿,做好事呢,就会记上一笔,做坏事呢,也会记上一笔,这功德簿自然掌握在夜游神的手里。听他说完,我细细斟酌了一下,潇洒活个12年听起来也不错,但我总认为这样后续的事儿会让人很闹心,你想啊,30多岁,正是娇妻貌美,孩子却还小到啥也不懂的年纪。 而且我总不能今天过后,明天就找个人生孩子吧?到时候三十多岁我死了,老婆成了别人的,孩子管别人叫爸爸,不管赚了多少钱,不还是便宜后老头么。我发誓肯定会在棺材里气的蹦出来,但现在又实施火葬,诈尸根本不可能,那个时候孟婆汤一喝,俩眼一闭,还真就管不了了,到时候一定是死不瞑目的。 下定决心,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管别人家的叔叔叫爸爸,我毅然决然的做出了选择“叔啊,我想选第二个!” 夜游神笑了笑“行了,我知道。既然你做好了选择,那人还让我给你带个话。” “什么话?”我惊讶的问。 “九龙门前跃,成凡或成仙,记住这个地方。” 我听的云里雾里,脑袋发懵,刚想问他什么意思的时候,忽然我的面前刮起了大风,夜游神哈哈一笑“天机,不可说。”声音越来越飘忽,而我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在不停的向后到飞,就好似魂魄离体一般腾空而起,随后耳边那声音悠远的 说“记住这段话,此乃连上面的人也不敢多言的事儿,你好自为之,记住你答应我的话。” 一阵天旋地转,耳边竟然传来了声音“大宝,你怎么了!醒醒啊。”不断的摇晃,我睁开了眼,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村里的板油路上,晃我手臂的人,正是蔣诗雨,刚刚的一切。。难道说是梦? 头有些昏,之前发生的一切简直再真实不过了,怎么可能是梦境?头顶上大大的太阳告诉我从离开村里到现在并没有过了多久。刚想擦下额头上的汗时,手里掉落了一块儿手机大小的木牌。 “这是什么?”蔣诗雨奇怪的问。 我连忙捡起一看,木牌上雕刻了两个字“乔坤”。我闭上眼思索了一会儿,反过来看后面写着的生辰八字,此人不就是封神演义里被封为夜游神的人么! 忍住了内心的悸动,看来此事事关重大,我以福地相赠,那夜游神当回了事儿,就把雕刻自己名字的牌位交给了我。如今看若想继续结交下这个善缘,我不给他选个好点福地,以后指不定会遇到什么麻烦。 “没什么,我可能中暑了。”我揉了揉脑袋。 “那就好,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被要怪给抓走了呢。”她情绪流露,担心的样子溢于言表,我虽说迟缓,但并不傻,一时间有些明白了她的心。 可爱情这个东西勉强不了,就像我对赵娜一样,激情的燃烧与退却,背叛的伤害与酸楚,很多事儿不用说,就像我现在心里惦记着刘若一一样。 一想到自己还有两年寿命,心里就升起了一阵伤感。说实话我也没想过夜游神会给我这么一段话“九龙门前跃,成凡或成仙”的灯谜。世界这么大,我哪知道什么地方叫九龙门?香港九龙我倒是看古惑仔知道,可夜游神总不能让我去混黑社会吧。 短暂的尴尬,我忙岔开话题“对了,那一诚和尚呢?村里的事儿都解决了?” 蔣诗雨眼神里闪过也有一丝慌乱,他说“一诚师傅被崔海带着去寺里请佛像了。我看你不在就出来找你,见你昏倒。。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呢。” “中暑中暑,歇会就好了。”我尴尬的说。可能咧嘴笑的,脸有些疼,不由的捂了下嘴“这和尚下手也太狠了。” “没事儿吧。”蔣诗雨那冰凉的小手碰到了我的面部,可能感觉不妥又忙收回来“那个。。那个张同学,你也别怪一诚师傅,他这人就这样,我小时候去寺里拜佛,听我爸他们说过,其实一诚师傅挺惨的。” 第八十一章 一诚 一听说他惨,我就来了兴致了,刚刚他冲过来的一记电炮那可是势大力沉,我是一点没感觉出他哪儿惨来,要不是我好久没剪指甲,今天可就吃了大亏了。 “听你的意思,一诚从小就在实胜寺里长大的?”我说。 蔣诗雨叹了口气,点点头,指着路边不远处的一杨树下“去那儿遮遮阳,大太阳晒的,一会儿该把我晒黑了。” 我摸了摸鼻子,女孩子嘛,爱美是天性。随她一起到了杨树下,我找了块儿石头坐下,蔣诗雨靠在树干仰着头说“一诚师傅好像三十一岁,比咱们都大。我八岁那年,妙音上师给我诵经时他就站在旁边,那个时候的一诚师傅脾气倔的要命,性格也很烈。我们家以前住平房,有次一诚师傅自己来我家为我诵经,路上遇到一大狼狗追咬着一位妇女。当时一诚师傅就冲过去,和那大狗撕扯到了一起,结果一诚师傅受伤了,而那条狗也被他活活砸死。” 这让愣住了,要知道出家人可是慈悲为怀,你无菩提心,如何能成佛?可听蔣诗雨的意思,我怎么感觉他更像是个魔,难道说他有什么心理问题? 这个疑惑还未等我开口,蔣诗雨便告诉了我事情的原有。她说一诚这个人很有性格,那天浑身是伤还是坚持诵完了经。但由于受伤挺重的,后来还是被她父亲坚持给送到了医院,而在医院的时候,八岁的蔣诗雨,听到了一诚的故事。 一诚的家是内蒙古大草原的,话说他九岁那年,妙音上师受邀去参加一次盛大的放生仪式,因为民间有过说法,放生的时候有高僧在,功德就会增加(听起来像是做买卖一样),当时规模很大,羚羊、牛、兔子、甚至还有狼。 而故事就这样发生了,有次一诚的父亲有次出去放羊,忽然间电闪雷鸣,他以为要下雨就着急往家走,结果看到一个白胡子老头躺在草地上奄奄一息,他心生善念就把这个老头子给救了。老头子喝了点羊奶,睁开便是一顿感激的话。 老头说“不瞒你们夫妻俩,我是修炼成精的苍狼,刚刚被雷公电母一路追杀到了草原,本想借助这里的长生天活下来,可那雷公电母就是紧追不放,要不是你家汉子凑巧上前救我,今日我就被那雷公电母活活劈死。” 道教在蒙古虽在元朝就以盛行,可多数地地道道的汉子还是信封长生天,而一诚的父亲便是这类人。“啥叫雷公电母,我没听过,你这老头这么大个年纪,就不要乱跑,免得不小心喂了狼。” 老头扫视了屋内,就见蒙古包供奉着萨满图腾。笑说“我本是狼 仙,万狼之主,为了答谢你的报答,我送你羊!”只见那自称狼仙的老头出了蒙古包,嗷嗷两声嚎叫,不到十分钟,草原沸腾,至少数十只狼围住了蒙古包。 老头一摆手,对狼说,让它出去给一诚家叼十只羊回来,五只活的五只死的。那狼好像人一样竟然听懂了,这下可把一诚的父亲吓坏了,而那群狼果真弄来五生五死。 老头又说“为了感谢你们,我每日帮你们抓羊抓肉,但是你必须要保证时刻都跟我在一起。” 一诚父亲被这神通惊的是目瞪口呆,以为长生天显灵,接下来的日子里,全家也不用放羊,他们家的羊是由狼放的,家里的食物也是狼叼的。由于牧民之间的距离较远,并没有一些人发现什么异常。这段时间唯一奇怪的就是,天空中经常会阴云密布,而且电闪雷鸣从不停歇,有时候持续一天,有时候连着持续三四天。 九岁的一诚见识了老头的神妙后,亲切的称呼他为“哲别”,没事儿就会讨教一些奇怪的事情。可在蒙古包呆久了,觉得憋闷,加上气味儿实在难闻,一诚的父亲就想着出去放羊,可老头却急了,说什么不同意。俩人起了争执,激动时那老头一怒之下就给一诚的父亲揍了。 两家气氛随之瞬间到了冰点,但老头为了缓和气氛,说只要什么时候晴天,他就什么时候走。一家三口也是没办法,就同意了,这一住啊,就是大半年过去。终于有一天,天上没有雷电,草原上晴空万里,一切恢复了正常。 开就在老头撩开了蒙古包时,他忽然间抻了个懒腰“我等了这么久总算让他们放弃了,你是地地道道的蒙古人,也是长生天的儿子,只要吃了你,那两个家伙就找不到我了。”说罢老头抬头大笑的走出蒙古包。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一只堪比牛犊子大小的野狼进了蒙古包。那狼的皮肤好似刀枪不入,任凭一诚的父亲如何挣扎,还是死在了它的口腹之下,年仅九岁的一诚又看着母亲被咬断了脖子掏心刨腹。就当那狼要吃年仅9岁的一诚时。妙音上师推开了蒙古包的帘子。 蔣诗雨说妙音上师放生的时候,群羊根本不敢出圈,感觉事情的蹊跷,这才阴差阳错的找到了蒙古包,也救了九岁的一诚。我听后便叹息了一声开口说“后来怎么样了?” 蔣诗雨目露沉思的说“后来我向父亲打听过,他说那狼妖怪被妙音上师降服了,当了寺里的大黑狗。以前我还真见过那条大黑狗,我印象中养了好多年呢,不过后来好像听说狗被一诚师傅给炖成了一锅肉汤,还请了很多路人吃,当 时和尚吃肉这事儿还闹上了新闻,因为这次影响也导致了实胜寺有段时间都没人去上香。而一诚师傅也因犯了杀戒,差点没被妙音上师打死,最后我知道好像是罚了面壁三年,这才算是了事儿。” 我听后一阵唏嘘,外行人听热闹,内行人看门道。这狼妖显然是惹了天怒,要不然雷公电母也不能紧追不放。五只羊取得的谐音就是无阳,也是无生无死的意思。见过活羊的都知道,羊眼睛就像是死人的眼睛一样,狼妖每日给他们一家三口吃狼咬死的羊,就等同于狼在养人。 人养牲畜为了屠宰,同样狼养人也是如此,最后到了合适的时机,狼妖杀了一诚全家,钻了天道的空子,也堕入到了妖精一脉。 想到一诚微笑时的沐浴春风与愤怒时的金刚怒目,这两种极端的表现,肯定与他儿时的经历脱不开关系。 “走吧,带我回沈阳,时候不早了。”我指了指。 蔣诗雨告诉我车就在路边,跟着他一起开车回到了铁西,下车时我又试探着问了便刘若一的电话。好在这回她没有生气,接到号码的一刻,我如释重负。 刚下了车,蔣诗雨忽然开口叫住我“张大宝!” “什么?”我停住脚。 她盯着我的双眼认真的问“今天一诚师傅说你。。有点不太好,你能告诉我你怎么了么?” “没事儿没事儿,不就是个中暑么。放心吧,早点回去休息,慢点开。”我嘿嘿一笑,损失阳寿的事儿,我并没有打算和别人提起。当务之急还是需要找到夜游神说的地方。两年的时间,听起来很长,可实际上岁月如梭,只是眨眼间的事儿而已。 “那就好,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哪里不好,可以去找妙音上师,他很厉害的,我相信他一定能帮你。”蔣诗雨说。 这我可连连摇头,在什么地方都这样,做人做事儿得明白规矩,不守规矩,到头也只不过是个鸡飞蛋打而已。拒绝了他的好意,我回到了家中,刚进门我就匆忙拿出电话拨给了刘若一。 最炫民族风的彩铃不断的响起,忽然间,那边接通了,一个慵懒的声音说“喂,你好。” 我觉得呼吸好似都要窒息了一般,这一日来所经历的事儿,就好似由生到死那般的漫长,不过总算都结束了。我说“我是张大宝,那个。。” “你等一下,我一会儿打给你。”她打断我挂了电话。 大约等待了半个小时,电话通了。刘若一急切的问“怎么样了大宝,这几天我都不敢出门,刚刚 我男朋友在,不好意思。” 男朋友?对啊,她说过自己有男朋友了。但我亲耳听到后,还是像被浇了一盆凉水,心里也有种天堂坠入到地狱般的感受,其实我的初衷就是觉得以前自己做的不对,想要弥补下,可现在醒悟后,又觉得心里很难受,这真是可笑。 “喂,大宝啊,你说话啊,到底怎么样了!”她急切的催促声将我拉了回来。我缓缓的说“你安全了,那黄鼠狼死了。” “啊!真的啊,谢谢,真的感谢你,我还有事儿,先不聊了。” 电话“嘟嘟”两声变挂断了,留下了一脸错愕的我,瞬间我迷茫了,自己为了人家义无反顾,被罚了45年的阳寿,到底值不值! 强扭的瓜不甜,当初因为我欠了刘若一一个承诺种下了因,导致今日所罚的阳寿也就是果。假如我上了大学,遵守了承诺,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儿,而我也自然不会走上阴阳的行当里,成为了一个算命先生。 说实话,我抑郁了,非常非常的抑郁。将电话关机,就把自己一个人锁在了屋子里,连续三天我没吃过饭,只喝了一些水。第四天我开了手机,打电话叫了份儿外卖,可我刚吃了一半的时候,手机响了。 一看是蔣诗雨,我就接了。那边声音急了似的对我大吼“你死哪去了!我这几天,天天给你打电话打不通,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真不好意思,最近有点事,就临时消失了几天。”我缓缓的说,情绪低落加上长期见不到阳光导致声音很虚弱。 她问我是不是生病了,我说没有,蔣诗雨又说“出来聚个会吧,明天是死去那几个同学的头七,大家商量着一起去哀悼下,毕竟同学一场,所有人都去,我觉得你也应该露一面,而且。。。。过几天我可能要去美国了。” 第八十二章 头七 蔣诗雨的电话将我在思绪中拉回,是啊,她刘若一有自己生活的轨迹,我现在既然阳寿已经罚了,确实不该在消沉下去,何况夜游神嘱托了我的那句“九龙门”,也并不是没有一线生机。 “行,明天在哪集合?”我说。 “早上六点我去接你,咱们直接去灵骨塔那边烧纸。”蔣诗雨声音很轻。 对于蔣诗雨的态度,我已经猜出了十有八九,但我前路未知,加上心绪被刘若一搅的有点乱,合计着还是装糊涂吧。毕竟明天过后,大家终归还是会分道扬镳。 有句老话讲啊,最难消受美人恩。我发现自己居然也面临了这种情况,蔣诗雨对我有了好感,这我都看在眼里,可是呢。。。感情这事儿谁也说不清楚。并且,我这人还有点犟驴性格,帮刘若一是为了结自己的心结,可现在知道她安全了,我就想着见她最后一面,也算是给自己画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所以,一大早蔣诗雨来接我时,我尽量不去直视她的眼睛,岔开一些敏感的话题。那天刘若一哭着求我说的那件事儿,让我很是触动,所以今天我想当着她的面,把以前的事儿说清楚,当初我因为没钱上大学所以就觉得没脸见人家,加上那个时候已经开始接触到了风水,和爷爷去了大山做事,也根本就回不来。 等我们到了火葬场,只见大门外聚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东北人讲究排场,在哪都这样,不管谁家人去世了,那烧头七和烧周年都是一堆堆的车,更何我那三个同学都是用一天去世的。 传统风俗上来说,头七那天是死者回家看最后一眼,接着便会被阴差押入地府,但这个时候家属多半为死者准备纸马,纸人和盘缠。看的出,我的三名同学的家属都希望孩子能在阴间过上好日子,那一车车的扎纸活抬到了焚烧炉旁边。 可是我同学他们被黄鼠狼咬死,算是死于非命,骨灰是需要放置三年才可以下葬,这种风水当中的意思,是怕对家里的祖宅造成影响。 来祭祀的人很多,我环顾几圈多数的同学都来了,可崔海和刘若一倒是未见踪影,正当家属开始哭嚎的时候,我身边的周涵说“哎,你说这人怎么就说死就死了,崔海惹的祸,怎么最后他还没事儿。”周涵平时说话无所顾忌,加上家里有点权利,所以也就是他能不惯着崔海。 另外有同学也说“你说对啊周哥,杀黄鼠狼那个是崔海,吃肉的也是他,广斌,建华,王雨他们三个只不过就是跟着凑热个闹,怎么还被活活咬死了,还真是没天理了。” 又有人说“昨天我还看见崔海了,这小子拉了一车的佛像回家了,还在苏家屯那边要修庙,好像听说是得到个高僧的指点才侥幸活过来的。”他的话音一顿,看向我说“张大宝啊,那天你和崔海一起走的,到底发生啥了?给我们讲讲呗。” “对啊,在山里我们可见到你和那黄鼠狼交谈了,大家也是佩服得狠啊。”周涵盯着我的眼。 对于崔海的活命,我没发说,只能说他是命不该绝,或者祖上积德,否则怎么会碰到一诚和尚执意要保他。我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他们的问题,看了看正在烧纸哭泣的家属,我看向周围的同学“你们相信因果报应么?” “啥报应,我看崔海挺好的。”有人小声嘀咕。 为此我笑了,我说谁胆子大,可以给他们看点吓人的事儿。 这句话立刻引起了周涵等人五人的赞同,蔣诗雨小声问我要干什么,我倒没告诉她,而是把这五个人拉到了一边,小声叨咕了几句。 周涵说“大宝,你开玩笑呢吧?真的假的。” “试试就知道了,这儿的火葬场我熟,烧纸还得等一会儿,你们现在就去锅炉房,想要的东西里面的都有。”我说。 周涵的好奇心很重,五人风风火火的跑到了锅炉房,不到五分钟拎着三个小板凳和一耍猴用的破锣,到了我近前问我该怎么办。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让他们三个跟着我,把凳子分别放在三匹纸马下。死者的家属这时正在跟着阴阳先生念叨文,根本就没人理我们。我将焚烧炉旁的灰抓了点撒好,让他们五个分别盖好了黄表纸。 “一会儿阴阳先生喊“上路”的时候,你就敲锣,先生会喊三次,第一次你敲三下,第二次敲两下,第三次敲一下,然后把锣扔在地上。”我说。 “这么简单?”周涵瞪大了眼。 我让他们照做便可,没过了多久仪式开始举行了。当富有陕北唱腔的阴阳先生高呼“上路喽”的时候,周涵咣咣敲了三声锣,我们引起了所有人的围观,可是这祭祀的关键时刻,谁也没说什么。 就这样三次锣鼓敲刚敲完,整个焚烧炉范围平地刮起了一阵微风,地面上的纸灰被卷了起来,大家一时间有点睁不开眼。就在此时,我走到了三匹纸马旁边,把那三个凳子上的黄表纸揭了下来,对周涵说“看看就行了,别太张扬。” 那五人也都凑过来,其中有一个叫吴文杰的同学惊讶着低吼“我这儿怎么是驴蹄子。” “对啊,我这里是鸡 爪子。”旁边人说。 “玛德,居然是猪蹄!真是奇了怪了。”周涵也嘀咕。 见三位同学家属围过来时,我一把打翻了这些个灰尘,他的父母已经够伤心了,如果得知子女会下辈子成了牲口,那就实在太残酷了。 马上要面临气势汹汹的指责时,那个阴阳先生跑来“别吵,这是祈福,我和他们事先就商量好的。”指了指我。 我对那先生点头微笑,对方也对我稽首,看得出馆主新请来的阴阳先生,应该也算半个红道中人,要不然他也不能明白我的做法。有了这么个打岔,大家算是过去了无端的麻烦。 不过,周涵我们再次聚集到了一起,他们几个却显得忧心忡忡,因为这些人当中多数都多少吃了几口,你想换谁知道自己下辈子会当牲口,他会不害怕? 如果寻常杀生倒还好说,前文咱说过,这黄鼠狼天上有人啊!这打击报复也是必然会有的。。所以说啊,这天上的神仙和地上的人,在某种程度来说,都是一样的。 头七在一片哭嚎声结束,我出了火葬场的时候同学家属要安排吃饭,可我们都拒绝,因为就在刚刚不到十分钟的时候,崔海给周涵打了电话,他准备做东,庆祝这次大家的劫后余生。 我本来想不去了,可周围同学不干,都说我是大功臣,我要不去,这酒就没法喝了。生拉硬拽的,被带上了周涵的车,随后十几人直奔向喜来登大酒店。 对于同学关于阴阳的问题,我都巧妙的避开,或者不予以回答。这事儿说了无用,对于普通人来说,他只会当做一件好玩的事儿。到了饭店,服务生对周涵都比较熟悉,我们被身材高挑靓丽的经理领着去了包厢。 刚一开门,就见崔海手挎着佛珠,冲我们摆手“阿弥陀佛!” “雾草,刚刚他们还说你信佛了,我都没当真。就你小子能戒色戒肉么?”周涵调笑着。 崔海一脸很嘚瑟的说“出家人不可特么的说脏话!今天花了三万块钱,办了个居士证,又请了两尊金佛,那黄铜的,花了我八万多呢!以后我也有法号了,请叫慧能师傅!” 周围轰然大笑,大家仿佛都忘了黄鼠狼的可怕,还有因果轮回时那凳子上的诡异。也许是崔海活的好好的,又给大家增添了一线希望,甚至我也怀疑,他们多少还会认为是我搞的戏法。 “慧能,我看你是无能吧。菜都点了么?”周涵笑骂。 “必须点了,今天我做东,上回出去玩的人少,今天咱们人比较齐,咱们 班的四大美人,终于都被我找到了!所以啊,今天大龙虾我就要了三只。”崔海笑着说。 听着他们的调侃,我觉得与这里的气愤格格不入。坐在角落里,仿佛被忽略的角色,这个时候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刘若一好像刻意远离我一般,坐在了我的斜对面。 没多久,所有的同学落座了,这人一多,话就杂,此时有位上次没去参加露营的同学端起酒杯说“张大仙儿,这杯酒我得敬你,没想到怎么班还出了个人才。”言语之中的轻蔑让我有些不舒服,忽然他又说“我听周涵说了,说你老厉害了,还抓了个成了精的要怪,那玩意儿厉害不厉害?” “你喝多了。”我非常讨厌他的态度与对黄大仙的态度。 崔海也忽然站起来指着我说“他怎来了!谁把他叫来的,赶紧滚,次奥尼玛的,你个和妖精一伙儿的煞笔,老子差点被你害死了。”作势他就要上前来扑我。 第八十三章 佛牌 我也急了,老子三番两次的救你命,虽说最后不想管了,可要是没我,你特么早就死在车轮下了,还有工夫在这儿吃龙虾? “崔海!我张大宝做了什么,是怎么救得你,你比谁都有数,今天我告诉你一句话,那就是人在做,天在看,因果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气的脸通红。 崔海倒是无所谓,甚至晃了晃手里的佛珠“你牛逼什么,我有我佛保佑。趁我还没急眼,赶紧给我滚。” 滚?说实话我也真没想多待,对于崔海的侮辱,我没有与其争执,而是一步步走向了刘若一。她也站起身,看着我说“张大宝,有事儿?” 我深吸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我觉得还是需要当面说清楚。因为今天过后,我就要离开这里,去寻找线索的渺茫的九龙! “若一,我有件事儿需要和你说一下,上次失约我不是有意的。。。” 可还没等我讲完,刘若一一脸严肃的打断我“张大宝你不要说了,你和崔海的事儿我都听他给讲了,你可别说是你救了我,那天在崔海爷爷家要不是和尚最后去了,黄鼠狼可能就被你放跑了。更何况咱俩本来就过去了,谁的年轻不幼稚啊,现在你我不是一路人,你只是一个算命的,所以我劝你死了心,咱们不可能的。” 我感觉心特别的疼,胸中的压抑让我脱口说“我为了你被罚了45年阳寿,从今天开始我只有两年的寿命,我只是想说一下当初的误会,并不是想要求那你什么。” “罚寿?呵呵。”刘若一冷笑,就连崔海也轻哼了下鼻子。见其一脸的不相信,我还想解释时,就听崔海冷言说“你有那么好心?别特么逗了,还特么罚寿,我看你就欠收拾。” 刘若一的态度让我极其愤怒,当初要不是自己出手相救,他们在第一天就去全部死在黄鼠狼手下,还能到这里吃吃喝喝? 忽然间,崔海抬手要打我,蔣诗雨却在这时拉了我一下,正好躲过了崔海的拳头。她也急了说“你们还有没良心,要不是张大宝在营地里面救你们,你们早就给那黄鼠狼偿命了。”她又拉了我下对我说“别理这么一群白眼狼,我们走。” 我现在很想离开这里,这种聚会让我觉得有点恶心,甚至压抑的投不过气。尤其刘若一最后的几句话,彻底让我最后的一丝幻想破灭,45年的阳寿啊!真特么不值! 与蔣诗雨出了饭店,她招呼我上了车,路上没人,她车速开的很快,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我忽然觉得这有点像我,都是犹如 那么的过眼云烟,时日无多也更让我感觉到了生命的可贵,可是现在我看开了,没必要和他们去生气,那头七死去的三个脚印也向我昭示着因果报应。 忽然我旁边蔣诗雨抽泣了几声,这让我奇了怪了,就说“你哭什么?怎么了?” 她擦了擦眼角“那些人那么说你,我是真来气。” “这就哭鼻子啊?”我笑了。蔣诗雨用右手打了我一下“你还好意思笑。” 被人理解的感觉确实很好,我反过来安慰她说“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都过去了。” “你说你被罚了45年阳寿啊,那看来不是没几年活头了。”蔣诗雨又抹了抹眼泪。 我这才明白,她竟然是为我的阳寿担心啊,一时间我心里一暖,说“我骗他们的?” “不,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蔣诗雨眼神极其认真“一诚师傅离开时,说看你现在好像一个垂暮的老人。” 我摸了摸鼻子“也许他看错了,送我回家吧。” “那个。。。我后天就要出国了。”她说。 人心都是肉长的,蔣诗雨三番两次的维护我,这我怎么能不明白她的心意。可我刚刚被刘若一所伤,心情本来较为浮躁,这个时候如果做了决定,一是对她不公平,二是不负责任。 “祝你。。一路顺风。”我深吸了口气,继续说“我在前面下车就好,谢谢你的维护。” “我知道了。”她笑笑说“谢谢你在山里救了我们,我真心希望一诚师傅说的事儿是假的。” 车子一点点的向前方开去,就当我红灯亮起的时候,我电话响了。一看是个陌生号,我就接通了“喂,你好。” “是张师傅么?” “是啊,怎么了?”我很奇怪,我这电话知道的都是熟人啊。 “我是柯先生。”他声音很抖。 这让我吃了一惊,他不就是上回去易斋我去广东的老板么,我记得很清楚,他父母的尸骸被一个泰国的黑衣阿赞给带走了。要说这泰国的法师,那可是邪得狠,这些人总喜欢用一些阴料做一些古怪入了灵的法器。 例如古曼童,佛牌,以及养小鬼。了解佛牌的人都知道,佛牌分为正牌和阴牌,其中正牌是经过泰国龙婆、法师加持过的,属于名门正派,没啥邪性,和咱们这边的观音像差不多。但黑衣赞啊就不同了,这些就喜欢搞那些恶心的,挖坟掘墓,搞尸体,什么恶心玩什么,像柯先生上次,我猜是用父母的尸骨做阴牌来 求财的。 其实这种邪教在咱们华夏大地上也有,一些邪教信封邪灵,喜欢膜拜一些凶恶的图腾,由祭祀获得邪法,这与黑衣赞很像。 他给我打电话让我很吃惊,疑惑的说“怎么了?” “救救我。。张师傅,除了你,没人可以救我,你救救我好不好。”柯先生的语气有了一丝祈求。 我觉得应该是出事了,就问他怎么了。柯先生声音慌张的告诉我,事情还真就出在他父母的遗骨上。在我的追问下,柯先生告诉我,他在回广东之前喜欢打牌,虽说坐拥千万身家,可架不住赌啊。 刚开始的时候是小玩,后来玩着玩着就大了,动辄数十万,最后达到了几百万。就在回广东的前一天,他去了趟澳门,一次输了1300多万,加上之前欠的钱,一下子就成了个穷光蛋。 店面里的生意又不太好做,一批皮草又损失了六百万,走了背字的柯老板彻底破产了。就当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听身边的一个朋友说起了泰国佛牌,这玩意儿由邪师做的非常灵验。于是乎他就准备试试,找到了黑衣阿赞。结果呢,阿赞收了10万块钱的费用后,答应给他做条佛牌,但必须要有父母的尸骨。 就这样,他想到了找我这种阴阳先生来碰碰运气,这么找到了以后,柯先生可谓是行了大运,听他的意思,那简直就周润发附体,赌场上大杀四方,无往而不不利。但是呢,这条佛牌有个规矩,就是每天晚上他必须要磕头18个响头,少一个都不可以。 赌场的钱财来的快,没多久就把债还上了。可就当日子一点点起色的时候,柯先生在澳门接触到了一个三线明星,那天俩人聊的投缘,喝了不少酒,自然避免不了一番云雨。可就是那天,他把佛牌的嘱托给忘了,18个头一个没磕。于是乎,开始走了下坡路,没几天他说自己总感觉有人骂他,还有人拿鞭子抽他。 有一次开车带孩子出去玩,等红灯的时候,柯先生的儿子忽然说看到爷爷奶奶在过马路,他自己就打开了车门跑出去,结果没跑几步,就被迎过来的车给撞飞了。 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柯先生说自己天天晚上都梦见父母掐他的脖子,还说他不孝顺,要把他拉回去教训一顿。柯先生就找到那个阿赞问问情况,结果泰国师傅说他不遵守规矩,所以开口就要一百万,可这钱柯先生后来已经输的差不多了,根本拿不出来。 听完了他的叙述后,我皱着眉,不知该如何回答。柯先生继续颤抖的说“张师傅,求您帮帮我吧,我错了,真的错了, 现在我儿子死了,老婆也和我离婚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可我真的不想死啊。” 这也让我很难办,毕竟他错在先。犹豫了再三,我还是答应了。而我答应是有原因的,很简单,当初在宾馆,老两口掐我的脖子,不想走,显然是由于佛牌里面并不怎么舒服。我想着如果是怨灵作祟的话,随便念个往生咒,超度下,做个小法事就算结束了,又耽误不了我太久,还算是积了阴德。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我帮你是因为你父母之所以受苦,也与我有关,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说。 “谢谢先生,谢谢,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柯先生千恩万谢的挂了电话,没多久短信传过来。蔣诗雨说“我带你去吧,这里挺不好打车的。” “嗯,谢谢。”我说。 蔣诗雨问“这人谁啊,你们聊了那么久。” 我倒是没隐瞒,一五一十的和她说了。蔣诗雨惊讶的说“怎么他们泰国人的佛还害人啊?” 我告诉他那边的佛教已经不能算是佛教了,更多的修术的法师,而且那个地方阴盛阳衰,邪术泛滥,男人都能变成女人,根本不算什么。 没多久我们到了柯先生给我的地址,可我刚下车就觉得阴风扑面。 第八十四章 邪师 这种阴风是阴魂出现时自身带来的凉气,只有怨气大的才会让人产生这种感觉。假如各位在夏天出门时,忽然一冷,那就要小心了。。。 我们面前站着的是一所沈阳八十年时所建立的“沙山大怪楼”此楼号称全沈阳最破的楼,都是一些拆迁户,格局是仿造香港筒子楼建立的,几家公用的厨房。此处特别的破旧,原住户基本走的差不多,都是一些外来务工人员租住的地方。 楼道的栏杆上能看到挂着的破旧衣服,偶尔见到几个穿着三角裤衩的男子游荡者。要知道柯老板可是身价几千万的富翁,居然会落到如此田地,不由的让我一阵唏嘘。刚刚我感受的凉风,就是在这楼道里吹出来的。 定了定神,我拿出了风铃跨在腰间,防止阴风入体,本来想着给蔣诗雨也贴上符,但我惊讶的发现,她好像不受阴风的影响。我觉得这应该和他从小念诵地藏经有关,任何阴邪有关的东西都不能害她。 “我感觉怪怪的,要不咱们别进了。”她说。 我劝他没事,对付尸变我可能打怵,但若是面对阴魂,倒是从不担心。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看着面前极其破旧的电梯,我决定还是走楼梯能安全点。。。。。 楼道内的怪味儿,熏得我皱了皱眉,就劝蔣诗雨别跟着了。 她倒是拒绝了我的提议,非要跟着一起趴楼梯,说也很好奇柯先生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会拿父母的尸骸做邪物。拗不过她,就让他一同跟着了。 楼道静的吓人,虽说刚入了初秋,可却让我犹深处冰窖一般。蔣诗雨不由打了个寒颤,搓了搓手“真的好冷啊,怎么像进了冰箱似的。” 我皱了皱眉,气如寒冰,这是产生了怨才会这样。如果今天不是我来,不出三日,这楼里绝对会开始死人。画了两道“起阳符”给了蔣诗雨一个用来驱寒,对付阴魂阳气是最好的攻击手段。 就当我刚站在柯先生住所门前时,满地杂乱的虫尸让我不禁有些惊讶,忍着内心当中的惊讶,我敲了敲门“柯先生,你在么?” 又敲了敲,还是没人应答,于是我拿出电话拨了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时,屋内传出阵阵铃声。 “可能把电话忘在家出去了吧。”蔣诗雨说。 我摇摇头,一个濒死的人,电话是他的救命稻草,试问他会放弃自己的救命稻草么?越来越觉得奇怪,让蔣诗雨靠在旁边。我向后退了几步,接着一个助跑,抬脚就踹在了木门上。 这门也是年久失修,没费了多大 的力气就被我一脚踹开,铺面而来的臭气熏得我是一个踉跄。蔣诗雨尖叫了一声就躲在我的后背,房间里到处弥漫着尸臭。再看床上,躺着一具已经腐烂生蛆的尸体,从轮廓上可以看出他竟然与柯先生有着七八分的相像。 蔣诗雨瞪大眼睛,紧张的说“大宝你说刚刚打电话的会不会是他啊?” 我让他先别紧张,打电话报了警。站在破旧的一居室小屋,我扫视了一圈,就见在床头的位置,一块儿佛牌被随意丢弃在那里。我在这时开了慧眼,就见那佛牌上黑气缭绕。 走过去捡起来一看,就见佛牌镶着翡翠金边,要不是玻璃罩中的两节指骨,还算得上比较漂亮的装饰品。蔣诗雨报完了警凑过来问“你拿的是什么?” “先出去吧,这里细菌太多。”我瞄了眼柯先生的尸体,如果看过鬼片的同学可能都知道,死者死去后,有一段时间是不认为自己已经死亡的,他会驻留在自己死去的地方,刚刚柯先生房间窗户窗帘紧闭,加上见不到光,这种灵异的事情就发生了。 像类似的事儿有很多,莫名上线的死者qq、游戏号,死者的短信,这与柯先生这个算作一类。 握了握佛牌,柯先生的灵魂现在应该就在佛牌中被老两口教训着,这种邪牌,落在谁的手中,谁就妥妥的遭殃。于是我拿红布包裹,缠上娘子线,贴上了一道符就丢在了青囊中。 没多久警察就来到了现场,由于我们是目击者,被带回了沙山分局录口供。当警察询问我怎么知道死者死亡的时候,我说接到了死者电话,警察说我疯了。我把通话记录给政府看了眼,年轻的警察还真就回拨了,只不过是一个已经欠了费的电话。由于我也没有杀人动机,审查了一会儿就被放了。 看着天已经快黑了,蔣诗雨说请我吃口饭。我摇摇头“我一会儿去趟通辽有点事儿。” “去那儿做什么?”她奇怪的问。 “有点棘手的事儿,我必须得去那边搞定一下。”我指了指随身携带的青囊,又说“对了,今天还没好好谢谢你呢,你是哪一天的飞机?有时间的话,我就去送你。” “今天的事儿不用客气,都是应该做的。”她笑了笑,眼神里充满着好奇说“我这几天也没什么事儿,不如我陪你去吧,现在是学生放假的时候,你买票也不一定有座。” 心里有些叹息,甚至还可以说有点伤感,不知道她蔣诗雨是出于同情,还是在野外因为我救了她,她对我的心存感激。 归根结底这份情确实 有些让我难以消受。而我本不是一个对感情喜欢暧昧不清的人,可留现在给我的时间确实不多了,我也真不能对她说什么。 “我还是自己去吧,那边挺偏的,你一个女孩子也不方便。”我说。 谁知蔣诗雨忽然把车停在路边,她下了车,极其干练的拉开后备箱,神气的拍拍里面的大箱子说“不方便?告诉你,我可是从沈阳自己开车去过西藏,还去过内蒙古大沙漠,新疆罗布泊也去了一次,你说我会怕不方便?张大宝,今天我跟你明说了吧,你带我也得带,不带也得带!” 我去!她彪悍的气质让我有些没反应过来,谁知蔣诗雨走过来,与其淑女气质极其不符的拍了下我的脑门“赶紧上车!” 吧。”我揉了揉脑袋,笑了笑,好像她。。也挺可爱的。 紧接着蔣诗雨的一系列行为算是震慑我了,熟练调出卫星导航,然后以极其强烈的推背感拉着我直奔向高速。一路的变向超车没吓死我,到了高速更是了不得!见他下了车把牌子一蒙,速度就没掉下来过160。 整整让我心提了一路,中间去了趟加油站。而就在加油站,我遇见了一个怪人。。。 事情是这样的,刚到了服务区,我打开车门就吐了,然后她说去加油,让我缓缓。结果当我抬起头舒口气时,在马路的对面站着一干瘪消瘦的身影,奇怪就奇怪在他盯着我根本就不眨眼。 试问,大半夜的告诉上,有个模样干瘪的中年人,直勾勾的盯着你,肯定会让人不舒服啊,我也不例外,就揉了揉脸,与他对视。由于距离不是特别的远,我和他互相打量着,还是对方主动向我走过来。 眼瞅着面对面的时候,男子忽然双手合十,半鞠了个躬,用生硬的中文说“萨瓦迪卡。。你,中国的道士,你好,我。的名字叫巴登。” 我一听他这么说,心里一咯噔,因为他的手指带着三个黑色宝石戒指上的图案正是泰国邪师养的小鬼。我爷爷以前喝酒提起过82年的时候,中国天师道与泰法师在边境斗法,当时的泰国法师就是以养小鬼著称的鬼王宗,他们会把小鬼封印在戒指里差遣害人,最后两人斗的太过于激烈,以至于边界上阴兵过路,死了不少人。 “你好,大师找我什么事?”我嘴上很客气,不过手已经放在了青囊的位置,万一他用小鬼害我,我得反抗啊。 “你的车很快很快,我追了好久,差点跟丢了。”泰国法师的话让我不由看向远处加油的蔣诗雨,这也太快了,现在我胃还难受呢 。紧接着法师又说“我有一块儿佛牌就在你的手里,请法师您能还给我。” 我想到了那天广东见到的泰国邪师,当时她穿着斗篷,看不到面相,这么看的话,他就是那个邪师无疑了。可佛牌他为什么要回去?心中有了疑问,我便拿出了风铃跨在腰间,平静的说“你好师傅,虽说我不懂泰国邪法,可这佛牌乃是阴物,落入常人手里,只会害人而已,我本欲将这邪物带回道观,请道教无上神威镇压此物,但不知师傅你要邪牌干什么?” 巴登师傅又一次双手合十鞠躬,说“这佛牌中的阴灵怨气很大,适合我修炼术法,所以请师傅将其还给我,我愿以童鬼相赠。” “柯先生是不是你故意害死的?”我盯着邪师的双眼。 “希望师傅将佛牌还于我。”他又一次重复。虽说我不该掺和这事儿,可好歹这也是咱们华夏的土地,怎么能让他们来随意害人,于是犟脾气我也上来了,摆明了他要不说明白,今天我就不给了,随后我拿出了铜钱,摆下剑指,又抓了把五谷放在兜里,如果他敢动手,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待不下去。 于是我大胆猜测说“柯先生所说的明星,是不是就是你下了鬼将迷了心智的傀儡,我想知道是不是这回事,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这与你无关。”巴登忽然咧嘴笑了笑,随后他把手指举起“我只想拿回我的佛牌,最后问一句,给我,还是不给。”他一握拳,忽然高速上一大车直撞在了路边的护栏“咣”的一声,货物洒了一堆。他继续说“现在没人受伤,但你再多管闲事,会,有很多人死掉。。。” 第八十五章 衔尸 邪师褶皱的脸颊抽动着怪笑,他的表现让我心惊,我也没想到他会直接动手伤无辜的人。我皱着眉,小鬼无形,害人的话根本就防不胜防,这里又是人来人往的高速口,真要是斗起来,难免会伤害无辜。此刻我心里也猜个七七八八,那柯先生的死绝对是有着蹊跷。 斟酌再三,我还是讲佛牌拿了出来,丢给了邪师,阴冷的说“佛牌可以给你,但你必须立刻离开中国,否则我一定会跟着你,斩了你的童鬼。” “请师傅放心,我,并不会,久留的,谢谢。”巴登握住了佛牌,又对我笑笑“师傅是茅山正统,我鬼王宗随时欢迎您能去泰国做客,后会有期。”说罢,巴登走向了一辆黑色奥迪轿车离开服务区。 蔣诗雨加完了油,开到我旁边说“刚刚那是谁?” “没什么,打听路的。”我笑笑。 她催我上车,其实现在去不去通辽已经没什么事儿了,可我还有两件事儿没解决,青囊里的两样魂魄以及乔坤的牌位。正所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说的就是仙家对于香火的需求。但现在老百姓多数都供奉佛祖再或者三清观,不管哪家庙里都是谁官儿大就供奉谁,像夜游神这种小神,很难挣到香火。 这几天一直没看到夜游神的影子,可举头三尺有神灵说的就是他老人家,我知道他就在某处观察着我,而且我只要一日为凡,他可就是我的顶头上司。 巴登的打岔没有阻挡我继续去通辽的步伐,以蔣诗雨的时速,没过了多久我们就下了高速,路过周家庄时,心生感慨,泥石流引起的破坏,虽说已经在休整了,可还是一片萧条。这次是开车去,所以必须路过周家庄,可刚穿过村子时,车灯扫视着前面有着密密麻麻的松树林。 我心里吃了一惊,当初我曾指出这里的天然绝地,唯有种树立庙挡煞,方可化解,而那时身边就是王一一人啊。让蔣诗雨慢点开,果真就在松树的林中发现了一座庙宇,难道说是王一对他们说的?忍着内心的惊讶我们到了隐龙穴的三清观。 此时已经九点多,天很黑,但观中掌着灯光,粉刷的白色墙壁在月光中格外的亮眼,尤其立在八方的八卦镜,正好以八个方位反光折煞,四周的山峰环绕此处,月光一旦到了峰顶的位置时,整间道观都仿佛会发出银光,而这也是因为正在挡住刀煞所反射出的刀光。 四周寂静的要命,庙宇道观多立在凶恶之地,此处更是恶中之恶,哪还有一些蛇虫鼠蚁前来安家。 “好漂亮啊。”蔣诗雨指着反光的道 观。 男人嘛,都会有虚荣心,当她这么一赞叹,我便忍不住的说这所道观是我让人我建立的,包括从开始动土到最后设计施工。这话自然引起了蔣诗雨的赞叹声,为此还满足了一下我的小小虚荣心。 刚准备敲门时,道观的大门打开,一位身材佝偻长得鼠头樟脑的老头呲着大板牙对我笑,由于打开门太过于突然,他的牙齿又大,吓得不由退了几步。 “道友别来无恙,贫道稽首了。”老头笑着就对我施礼。 “无量寿福。”我也笑了,彼此对视一眼,大家都是明白人,不用多说都知道咋回事,这老道士就是那日的大老鼠,他封正化人后,现在已经离不开这间道观,除非功德积满,否则踏出大门,必然会灰飞烟灭。 像一些到了封正关键时刻的地仙,很多都会找弟子“串窍”也就是出马仙,帮人看病,一旦积累够了,便会离开弟子身体,找个没人的地方化形为人,当道士或者当乞丐,再或者当和尚。老天爷不允许他们娶妻生子,也不能从事劳动职业,必须要当人下人,吃东西也需要人的施舍,如果没人施舍,就要挨饿,其中也不乏一些活活饿死的地仙。 原因我分析啊,就是老天爷怕这些个地仙利用法术害人,就冥冥之中立下了这个规矩,这些地仙在升天之前必须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灰飞烟灭,一身道行也将付诸东流。 说到这个,我想起了一个故事,假如以后遇见了,你可不要放过这个机会。这是身边一个真事儿,一个朋友家黑龙江那边的,冬天黑龙江很冷,他的手掌常年生冻疮,这玩意儿还治不了,只能忍着,发作起来奇痒难耐,能要人半条命。 有一天他家里来了个乞丐,这乞丐一进门便说“东家,能不能给口热水喝。” 朋友他母亲见乞丐大冬天穿着单衣,外面还下着大雪,北风呼呼的刮,她就心生怜悯,把乞丐引进了屋。倒了一碗热水后递给乞丐,又给热了口剩饭,谁知乞丐端起滚烫的热水,一口就全干了。 把朋友他母亲都吓坏了,心想这么热的水,不得把人烫死啊。可乞丐却笑笑,又说“谢谢东家,能再来一碗么?” 他母亲紧张的说“你慢点喝,别烫着。”结果又倒了一碗。 乞丐却笑笑没再说话,而是又一口干了热水,连续喝了十几碗水,同学家暖壶就烧了三壶。当时给他妈吓坏了,知道自己遇到神人了,也不敢多说话。谁知那乞丐说“我本是修炼成人的地仙,这一路行乞到了贵村,但并无一人为我开门赐我 口水,也无一人给我口饭。时至今日,我已经三个月滴水未进,谢谢东家。” 他妈都吓傻了,就知道点头。谁知道那乞丐竟然走到了我朋友的身前,握住他的手一掐,接着便说“我也没什么报答你的,这病我替你治了,以后你家儿子心灵手巧,将来会靠手艺吃饭,我不能在你家久留,先告辞了。” 说完了这句话,那乞丐带着剩饭就离开了朋友家。而当乞丐离开后的第一天,我朋友满手的冻疮好了,而且这么多年就没犯过,要说我俩杂认识的,其实就房子装修时候,他是老板,聊聊天才知道,这小子以前是干木匠的,最后靠着灵巧的双手,把买卖一点点的做大。 说这些,也是想让大家了解下所谓的地仙,有时候你看到的乞丐,他未必真的是乞丐。。。 且说这个道士见我那是一脸的亲切,满脸的褶子都能夹死个苍蝇。他把我和蔣诗雨引进了道观,说“今天一早观门前的喜鹊就在那儿不停的叫,这还真就把道友叫来了,快进快进,饭菜我都给你们备好了。” “真是客气了。”我笑着说。 “应该的应该的。”他热情的把我们带到了偏殿,也就是八卦阵中的艮位。一进了门,那是一桌子的素菜,要知道对于他们这种不能经过劳动赚钱的人,只靠着外面人的施舍,所以说这素材对于他而言也是极其珍贵的食物。由此可见,他对我确实是心存感激。 蔣诗雨跟着我一同就坐,吃了饭菜,席间我说“这次来呢,有一件事儿想请道友帮忙。” “客气了,有事儿吩咐着。”老道士把筷子放下。 我将青囊打开,把两枚包裹的红布取了出来,这正是救崔海时我捉的两只游魂,他们附体到了蚂蚱和蜘蛛的身上,这两个鬼魂,一个是不入轮回,一个是错过了时辰,两个都是悠荡世间的孤鬼,防止二者害人,我便随手捉了,一直想着怎么处理呢。 老道士挤了挤眼睛笑着说“道友真是善心,为了两只小鬼还特意跑一趟。” “封鬼需要泥潭黄土,超度四十九日方可度化,我现在时间紧迫,随身带着他们也不方便,正好顺路就想着交给你处理,而且我还有另外一事相求,我想除了您以外,别人没办法帮我。”我说。 老道士是因我封正为人,也就是他欠我一个大大的恩情。听我这么说完,他自然是满口答应。接着我见他取出两个有点像老北京顽主装蛐蛐的罐子,把蜘蛛和蚂蚱装了进去,坐在我面前,一脸认真的看着我说“我老道士这辈子就欠你一个 人,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老鼠天性是打洞,它们常年在地下活动,对于地脉的接触最深,像地震灾害前,都是老鼠先知道,加上他在隐龙穴修行,对于风水必然有着一定的了解。所以我才特意来找他,说“我想找一处风水宝地,这宝地需要体达天心,通地脉,聚香火。” 老道士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友这次是想立祠堂?” 我点点头,随后拿筷子沾了沾旁边的清水,在桌子上写下了一个“神”,就见那老道士瞳孔外扩,会意的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感谢道友给我这次机会,他日若有需要,我老道士一定会报答道友!” 我笑笑说“不知我所说的地方,这周围可有?” 她思索了大概五分钟,砸了咂嘴说“有是有,但你也知道这方圆百里的气脉都被隐龙穴给吸了,要想在周围找的话,难上加难,唯独一个地方是个例外,就在距离此处五里的地方,有一处本该极好的‘四象地’。咱们道观的位置就是那块儿地的青龙位。要说那‘四象地’还真是青龙延绵,朱雀招展,玄武垂首,可唯独一点就白虎不肯降服。那白虎蹲地,口中衔尸,当初我觉得难办,所以才来到这里,如果你能让白虎驯俯,那里必然成为一处极好的风水地,到时候立下宗祠,可达天心。” 第八十六章 寻穴 一听这话我就直咂嘴,白虎衔尸那可是风水中吃人命风水局。至于怎么个风水煞局,我简单解释下,意思是地穴坐在北面,向南方,如果右侧有山丘就叫做白虎衔尸,山丘越高凶煞越大越不吉利。会引来官、司车祸、重病多为生死家道破亡。 凡是这个山丘阳虎头面对的地方,将灾祸不断,只要此穴葬人,虽说可家财万贯,但族中之人将会无一善终,全部都会死于灾祸,抛尸街头。 “谢谢道友了,明日一早,我去那边看看再做打算。”我说。 老道士叹了口气“我是不能出了这个地方,否则的话,我用天聪帮你,不出三日,一定会选到好地方。” 我当然理解他的心情,但这都是命,何况夜游神也没给我限制时间,真要是能再此处立下宗祠固然是好事儿,如果不行,那我也没办法。老道士说完了还特意看了眼蔣诗雨,皱着眉说“这孩子佛缘太深,不太适合这里,今日看在道友的面子,就让她留宿在此,明日一早必须离开。” 蔣诗雨刚想开口分辨,我碰了她一下。老道士的话,我怎么可能不明白,于是乎,我问了他住所,把蔣诗雨安排到了屋舍,她在去休息时还气呼呼的说要出去安营扎寨,为此我当然不能同意,这地方荒郊野岭的,夜风还大,真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 好说歹说总算把她这个倔脾气劝服了,我和老道士在房间时,我小声说“来了么?” 这句话我自然指的是祖师爷,但又不敢说的太明显,谁知老道士也是这样,小声说“感觉到了,我那天在大殿跪了整整一宿,差点没吓死我,你说他老人家那么忙,怎么会来这里驻足。” 我明白他的意思,终归地仙也只不过算是妖精一途,他也害怕随手被灭了。像咱们大多数人家家都供奉神像祈求神灵护佑,所求也不外乎升官发财保平安,可神仙只有一个,他不管怎么厉害也不能将所有的人都管了个便,所以这也称呼为神龛,佛家则叫法相,如果偶尔神仙或者佛祖降临,都会停留在其中。 西游记中玉帝巡游时恰巧赶上了凤仙郡的郡主打翻了供桌,这才下令罚此处不下雨,所以说祖师爷来时也是这般。 我觉得他来肯定与夜游神所说的九龙门有关,心里也不由打起了鼓,这个九龙门到底是干什么的?能让他老人家亲自下界?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处理了夜游神的事儿。道观算上大厅有九间屋子,老道士走后我便躺在木板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人家又给我们备至了早餐,他告诉我这 些都是村里人施舍的,我走这段时日,他帮着一些人问卦指路,倒也算是闯出点小名声。吃饭间,我发现蔣诗雨有些忧心忡忡,就问她怎么了。 谁知她皱着眉说“早上周涵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昨天晚上崔海出事儿了,他们给崔海送到医院后,发现他爸和他爷爷也是同一时间抬到了医院抢救,当天一家人都死了,咱们这么多年同学,都知道崔海他父亲离婚好多年,现在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还是大家伙一起帮的忙,周涵打电话说你关机,他就问的我,说要想找你聊聊。” 我心里一惊,不对劲啊,崔海可是有一诚给出的妙招,那黄鼠狼绝对不敢近身才对,何况他们家已经吃素信佛,有佛陀护佑,借那黑大个儿一百个胆子它也不敢啊。周涵的电话肯定是害怕了,我觉得蹊跷就把手机开机打了回去。 周涵一接通就急促的问我“大宝,你说我们会不会遭报应?” “你慢慢说。”我就问他发生了什么。 听完周涵叙述我才感觉诡异,他说当时我们走了以后,这些人继续喝酒,开始的时候崔海说自己已经改吃素了,就自己点了几个纯素的素菜,可他这个人太过于嘚瑟,班里的美女一多,就忍不住喝高了,交杯换盏间把那个不吃肉的诺言抛到了九霄云外,当啃了半只龙虾下肚的时候,他忽然开始呕吐,大家都以为他喝多了,也就没当回事。而崔海也趴在桌子上就那么睡了过去。 饭局一直持续到了半夜,崔海也那么一会儿醒一会儿睡的迷糊着,等散局儿的时候,有家有对象的就都离开了,剩下了一帮男的提议去洗桑拿。周涵带队,五六个男同学就直奔了会所,洗洗涮涮后进了包房,有几两个好玩的同学一撺掇,五个人就每人找个小姐解解闷,可就是这个时候崔海出了事儿。 原因是崔海始终都是迷迷糊糊像丢了魂的状态,几个大老爷们带着小姐各自去了客房,可时间虽有长短,但四人都已经算是解决了需要,出来提了提裤子,互相就谈起了崔海,有说他不好使的,有说他时间太长了。一个多小时后大家觉得不对劲,就去找服务员打开了包厢门,推开门所有人都傻眼了,就见那领进来的小姐此刻正一丝不挂的骑在了崔海的身上啃咬着,包房内洁白的床单上满是散落的碎肉,崔海整张脸被啃得经没了模样,露出的白骨上粘着肉,看的让人一阵恶心。 极其恐怖的场景吓的几个老爷们都忍不住的瘫在地,报了警后那个小姐也被控制了。周涵说他忘不了那个女人的眼神,边啃的时候嘴里还发出野兽的声音。等到了医 院后,发现崔海的父亲和爷爷也都是一样,大夫说是遭受了猛兽袭击,爷俩也是死无全尸。 后来我问过一诚,他说崔海的爷爷发誓全家以后将不吃肉,又信奉了佛祖请了金刚,脖子那小斧子上的气息也能够让黑大个儿害怕。可那天嫖娼的时候,小姐把他脖子上的斧子给摘了下来,这才让黄鼠狼上了身,啃死了崔海,而且当天夜里崔海父亲在国外回来去了老爷子那儿,爷俩好久没见,谈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就忍不住喝了几杯,当天老爷子也是又杀鸡又炖肉的,犯了杀戒,也吃了荤腥,佛陀不佑,黑大个儿自然凶狠的进了宅子将全家咬死。 以上暂且不提,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心里唏嘘万千,让周涵他们除了修习功德外我也别无他法,这些人虽说不会受到报复,多多少少也必然受到因果的牵制。蔣诗雨叹了口气说“这人怎么说死就死了,不管怎么说大家同学一场,听到他死的那么惨,心里也挺不舒服。” “你就是太善良了。”我也叹了口气。 谁知老道士冷哼了一声说“这都是轻的,老黄害人害三代,正好爷爷、儿子、孙子三代齐全了。死了也是活该,动物修成人形可是难上加难,需要受三灾九难,五雷七劫,好不容易快成了人,还让人给害死了,换做谁也得是死命的报复,死了活该。” “你这老道士怎么说话呢!”蔣诗雨把筷子一放掐着腰的说“连个慈悲心都没有,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的道士。” “小娃娃,那人的是命,动物的难道就不是了么?跟我老道士说慈悲心,你还太嫩了。”老道士怪笑。 眼看俩人针尖对麦芒,我从拉了下蔣诗雨说“你们俩也别争执了,蔣同学吃完了咱俩四处转转,等我选完了福地,咱们就回沈阳。” “我可不想在这儿呆了,看他这个假道士我就烦。”蔣诗雨皱着眉说。 我歉意的对老道士点点头,他倒是无所谓,乐逍遥的剔着牙,时辰差不多了就去上香,开山门迎接上香的客人。而我也和蔣诗雨收拾了下东西便去往了昨日他说的四象地。 路途不是特别远,但难在此处公路不通,我们只能步行,此处荒山较多,倒也没什么景色,不过偶尔山地里窜出的野兔和飞起来的野鸡倒也平添了几分自然之气。 没多久我们到了一处圆形的山峰,此处大山虽说不是特别的高,但岩石外凸的部位看起来好似乌龟的脑壳,大山呈流线行蜿蜒而落,这便是传说中的玄武垂 头。倘若玄武抬头,则代表着拒葬,万万不可下葬。 站在此处,正好能看到远处高耸入云的大山,遥遥望去,山峰跌宕起伏,好似一直张开了翅膀的俊鸟一般,而在我们左侧正是道观的位置,呈现出青龙护主的山脉奇观。三处神位各个神俊非凡,唯独右山丘陵隆起像势蹲的白虎,昂头视穴,如欲衔噬冢中之尸。 我深吸了口气,白虎衔尸也不是不能破,只是方法极其反锁,如果将蹲地衔尸改成了虎踞龙盘,那便是大大的富贵。 “感觉怎么样,不累的话,我们去那儿看看吧。”我指了指白虎位。 “你太小瞧我了,不信咱俩比比看,目标那个山头,谁最后到的话,一会儿请客吃饭。预备开始!”她压根儿没问我就直接奔下了山。 我哈哈一笑也随之追了上去,蔣诗雨灵巧的身姿在山林之中就像母豹子一般矫健。越追越觉得吃惊,因为她的速度简直太专业了,眼看把我甩了近百米的时候,忽然间一位背着柴火的老人把我蔣诗雨喊住。俩人说什么我没听清,就加快了几步。 结果刚到那儿,就听见老者说“姑娘,别往前走了,前面邪性啊,闹鬼啊。” 第八十七章 怨宅 我拉了下蔣诗雨,走到老者身前,缓了口气说“老人家,这青天白日的,哪里闹什么鬼啊。” “你不信?”老者将肩头的柴和放下,很着急的说“我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骗你们干什么,半个月前有一伙儿来登山的年轻人也去了那里安营,说上面平整,视线还好。我不管怎么劝,他们就是不听,结果当天夜里都死了。最近又有一对南方来的夫妻也因不听我的话,家中有人平白丢了性命。” 这就不对劲儿了,白虎衔尸虽说是煞局,但也绝对不可能一下子要了一群人的命,前文咱说过聚阳,人一多了阳气就足,这个时候很难受到邪煞的侵害,不过也有一种例外,就是坐车、飞机、船、火车等交通工具,这种阳因脚下无根,所以阳火立不住,起不到辟邪的作用,所以说的哥见鬼,飞机失事,都是屡见不鲜。 我也收起了之前的质疑,老人家表情严肃,一副急切而好心的样子很是真切。我就问“到底是怎么死的?老人家您知道么?” 老者说“我说闹鬼就是闹鬼,你可别产生什么好奇心,真要是丢了性命,别怪我老头没提醒你。”说罢,他背着柴就向着山里走去,留下我和蔣诗雨在风中驻足。 怎么办?去还是不去?来这儿的目的就是将白虎衔尸变成虎踞龙盘,有灰仙的帮助,很容易把这里的香火带动起来,自然也算是帮助夜游神一个大忙,结下这份善缘。可看那老者并不是在骗我的样子。蔣诗雨皱着眉看向那白虎丘,说“真的那么奇怪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出有什么不同啊。” 我也开了慧眼,没发现有何不同,加上自己、会点术法,艺高人胆大的就走向了虎丘,我劝了蔣诗雨别和我去,她说既然来了,不去看看怎么行,何况她说自己可不想回去面对那个老道士,还说那老道士长得鼠头樟脑,不像个好人。 心想人家本体本来就是老鼠,能长成这样就算是不错了。接着我二人没听那老者的劝告走向了虎丘,刚到了丘陵下方时,就见山丘荒凉,怪石林立,除了到处透露着一股肃杀之气外,这里正好面对着风口,大风呼呼的刮。都知道白虎西方金,主杀伐,也是四圣兽中最有戾气的一只,更是风水当中的不祥之兆,凡是白虎不俯,均是杀祸不断。 可怪就怪在我们翻过了山丘,另外一侧山坡凹陷的地方居然绿草草匆匆,要知道那里可是杀气最重的虎口啊,怎么可能会有草木?要说这丘陵凹陷的虎口,足有三十几米的宽度,当中凹陷出了一个大坑。 忽然,蔣诗雨指着下方惊讶的 说“大宝你看,那里好像西北的窑洞。。” 她说话之前我也看到了。眼前的这种窑洞也称做下沉式窑洞,做法是先就地挖下一个方形地坑,然后再向四壁窑洞,形成一个四合院。由于我在高处,所以向下俯视能够清晰的看到全貌,不过在我看来,那倒是很像是阴宅。 在内蒙也能见到窑洞这让我很是吃惊,在我的印象里窑洞应该是陕北才有的,而这处窑洞安放在了虎口的位置,就显得更加奇怪了,既然看到了就不能放过,要是真有要怪作祟,除了它也算是积累功德了。 与蔣诗雨快步下山,刚到了凹陷处的窑洞时就见到有一男女的中年人扛着行李要走,其中女人目光呆滞,双眼哭的红肿,身旁的汉子也是一脸的愁容。 我和蔣诗雨走过去攀谈“大哥你好,我想问这是您的房子么?我们是来登山玩的,刚巧路过,没想到咱们这儿也能有窑洞,有点好奇,就想着今天借宿这里,你看怎么样?” 那男人这时候也是含着眼泪呢,听说我说话,立刻摇头道“真住不得啊,我们悔死了啊”说完,人已经受不了了,蹲在地上双手捂头哭了起来,看样子很痛苦,那女人也是一样,哭的更厉害了。 我叹了口气,知道这二人应该就是老者所说的矿区工人,家中遭了难,这才想着搬走。蔣诗雨走过去安慰着那女人,而我则与男人攀谈了几句,对方可能也是压抑,没几句就把事情交代个清清楚楚。 原来,这二人是两口子,都是浙江人,来这边打工的,正巧这两年金价像是坐了火箭一样上翻,男的就在这当地找了份儿金矿井下的伙计,一来呢赚的多点,二来呢,也是想着能偷点金子早日发迹。 人到了此地,就开始寻住处,一看这窑无人,就想住下,结果就四处打听得知这窑无主,自然是十分欣喜。刚开始始拾道,打算住进来,就见一个老头就着急跑了进来,骂道,你们不要命了!这窑住不得!我看你们活腻了! 夫妻俩一听很不高兴,生气的问,为什么住不得,这窑不是无主儿吗? 那老头看夫妻俩不知死,还这么不客气,气愤的骂道,你们要住就住,出了事不要怨我没提醒你们,这窑闹鬼! 老头骂完就气呼呼的走了,只留下夫妻二人。 让老头这么一闹,那夫妻两人也有点怕,心里就像堵上了什么东西。但俩人一商量,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就这样吧,什么神啊,鬼啊,只听人说,但又有谁真见过?他们夫妻本就是走南闯北之人,胆子也比较大,就抱这 侥幸的心理住了下来。 这住头几日还没什么,一切正常,夫妻俩也就把老头的话忘了。每天男的下矿井干活,女的在矿区帮着做饭。 大概是住进去四五天以后吧,这天晚上,天也黑了,男的下班也早,一家三口,点上蜡烛坐在土炕上吃起了晚饭。 正吃着呢,他家的小姑娘说话了“妈妈,妈妈,那老婆婆怎么不过来吃啊?” 夫妻两一听都愣了,心想,哪来的老婆婆?都没明白怎么回事。俩个人奇怪的看着小姑娘。 小姑娘一看大人这样看着她,就睁大眼睛指着土炕的西北角说道“就那个老婆婆啊,老婆婆怎么坐在墙角里不过来啊?”小姑娘奇怪的问着夫妻俩。 这下,那夫妻俩可吓坏了,但他们可真看不到有什么老婆婆,男人不高兴的对小姑娘骂道“瞎说什么呢!吃你的饭!”边说边抬起手要打小姑娘,看样子男人也有点心虚了,这样做也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那小姑娘一见爸爸要打她,就委屈的哭了起来,那女人看着心疼,就哄起小姑娘,让她好好吃饭,不要乱说话。 小姑娘倒是听话,也不说什么了,就这样三人谁也没心情说什么了,吃了饭就早早睡了。 当夜无话,到第二天晚上,又是在吃晚饭的时候,小姑娘又说话了问道“妈妈,我们家什么时候买的年画啊?” 男人一听,奇怪的问道“什么年画?” 小姑娘一听,站在炕上,直着光光的黄土坯墙奇怪的说道“这不是吗?这是位老奶奶头发都白了,这个是位老爷爷,胡子好长好长,这是个姐姐,好漂亮啊。”小姑娘边说边比划,在墙上指指点点的,就好象墙上真有什么画一样。 夫妻看着小姑娘的反常举动,已经吓的说不出话了,不由的又想起了昨天小姑娘说的那奇怪话,当然还有那老头说的话,两个人现在也感觉到不对了,也不敢责骂小姑娘,哄骗了半天,终于让小姑娘消停了下来。一家草草的吃了饭,就睡觉了,夫妻心照不宣都感觉到了不对,但这大晚上的,又都不敢提什么,只好苦熬到了天亮。 天亮后,夫妻一商量,看来这还真不能住,决定再坚持几天就换地方走人。但又怕小姑娘出事,就让女人留在家里照顾娃娃,男人去矿上请个假。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到晚上做饭的时候,女人也发现了不对,她一看,自己家缸里竟然一滴水也没有。女人心里明白,她早上刚挑满的,怎么会没有呢?不用说,这窑还真闹鬼。她想明白了也没做声, 又出去挑了一担水,把饭做了。等吃饭的时候就把这儿事告诉男人,俩人一商议,看来事真的很怪,那老头说的话八成假不了,这窑洞不干净。 当晚夫妻就决定,明天就搬家。 第二天一早,男人就出去找车了,女人在屋里收拾东西,小姑娘自己在院子里玩,没想到就出事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小姑娘爬到了窑顶上摔了下来,窑顶到地面有十多米高,小姑娘血溅了一地,人没扑腾几下就死了。 等男人找回车的时候,看着死去的孩子,几近昏厥,同时也大哭起来,直喊“怨我啊!怨我啊!”人就和疯了一样。 孩子一死,夫妻当然是走不成了,忙活着孩子的后事又耽搁了好几天,等孩子的事安顿好了,正准备走的时候就撞上了我们两个。听完事情的经过,我的心情很不好,毕竟那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啊,但他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夫妻俩好。 就在三个人伤心的时候,山坡下来了一辆三驴车,我和蔣诗雨帮着夫妻俩装起了车,觉得这也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了。送走了这对夫妻二人,我心里翻腾,愤恨的看着破旧的窑洞,一字一句的说“百!怨!困!宅!” 第八十八章 熟人 那对夫妻走后,我和蔣诗雨也没闲着,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研究了一个多小时,越研究越觉得问题严重,怎么会以阴宅的方式来建造阳宅,非常的难搞。 “大宝,这宅子怎么回事,真的闹鬼吧?我进来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蔣诗雨说。 我深吸了口气,带着蔣诗雨就离开了这处窑洞,好在她的体能不错,我们两个回到了车的位置,开了两个多小时去了县城,到鱼店买了就两条大金鱼和一个大鱼缸。 等折腾回到虎丘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倚靠着牧马人的凶悍,我们把车开到了山下,就当卸鱼缸时,那个砍柴的老头来了。开始我倒是没怀疑那个老头,可当他一见了我时,明显目光被我扛着的鱼缸和蔣诗雨手中的金鱼所吸引。 一下子我就会意了,感情这位也是传说中的“市井高人”。不管是那夫妻俩,还是死去的登山团队,都是因为没听他的话。我倒是有点看不惯他,既然是阴阳道上的人,你明知道人家要倒霉,不使劲儿拦着,反而撂下一句话就跑了,什么个玩意儿! 果然,那老头瞧了我二人一眼,那眼神平淡,完全不似乡野村夫般的那么呆滞,他轻哼了一声,转过身,背着柴说了一句“不要以为自己学了几天的道行就了不得了,挡煞?我看你能住几天?” 眼看着他向远处走去时,我大喊了一声“这宅子什么时候建的?” “乙巳年”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嘀咕了一句“这个人也真是的,难道就忍心见死不救?” “你别这么想。”蔣诗雨拍了我下说“很有可能他自己想帮,但实力不够呢,对吧?” 话里话外的意思,显然是十分相信我能搞定。这也不由让我苦笑了下,但愿如此吧,毕竟风水也是千变万化。看间阳宅有很多不对的地方,首先从风水来看,这里地处白虎位,正所谓白虎衔尸,阳宅落入必将全家死绝。而这处却是以阴宅的方法修建的阳宅。 说起风水大家都知道《葬经》中所云“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所有的宝地都离不开一个‘水字’并且白虎属金,金生水,应该有水才对,此处却极其干旱,窑洞建造了排水通道,加上处在斜坡,一旦下雨这水都会顺着两侧流下去。 而且是在斜坡位置砸下去的大坑,这样就使一面前倾,风水中讲风则为害,这风自然也就挡不住,进入窑洞走了一圈又刮出去,也就成了煞风。可这也就算了,更要命的是在无水上,由于窑洞一旦积水就容易塌陷,所以这里的防水处理很好 ,使得雨季时候水不入宅子。这样就变成了,煞风,无水,可以说在风水上形成了大凶之地。 还有,这个窑洞开凿时间上也犯了忌讳,起阳宅有三煞,劫煞、灾煞、岁煞。劫煞是五行的绝位,灾煞是五行的胎位,岁煞是五行的养位。打个比方,申子辰年(合化为水)南方巳为水的绝位,为劫煞;午为水的胎位,为灾煞;未为水的养位,为岁煞。三煞方不可修造,也就是说猴年、鼠年、龙年不能建造南屋。这样算下来,寅午戌年三煞在亥子丑位,虎年、马年、狗年不能建造北屋即堂屋。巳酉丑年三煞在寅卯辰位,小龙年(蛇)、鸡年、牛年不能建造东屋。亥卯未年三煞在申酉戌位,猪年、兔年、羊年不能建造西屋。 这窑洞靠最东,却偏偏又是在乙巳年起的,也就是蛇年,而还是火蛇年。真是做孽啊,本就无水,偏又来火蛇,一下子就成了火克金,以宅压虎头,那老虎能同意么?不死人都是怪事儿。所以说这阳宅起的可真“讲究” 站在高处向外眺望,正对着窑洞的一条土路,让我又无奈的苦笑起来。 由于这阳宅位属最东,再往东去无房,故,土路到这家门前,顺势一弯向南而下,往前面的底宅去了,这个弯形的弓弯正好对着大门,这便是镰刀煞,可招血光之灾。有这么多不利聚在一起,此处便成了难得一见的大凶之宅…百怨困宅。 百怨困宅说的并不是,此地有怨鬼百只。而是说,凡死在此处的阴魂难以脱生,困在其中不得而出,只有等聚齐百鬼怨气,才能唤开天眼,借天力而出。正所谓,大凶之地琐阴魂,百怨一齐破困宅。说白了就是,需要怨气大的足够唤醒天地,才能破了此地之凶。 所以,困在这里的阴魂为了早日凑齐百怨,难免就夺人性命,频造杀伐了。对于我而言,除了要匡扶正义,除灾解难外,只要将此地大凶破解,把窑洞填上,让老虎闭嘴,自然就成了虎踞龙盘,那凹陷地的树木正是老虎的牙齿,拔了牙齿,没牙的老虎又怎么能翻起风浪。 所以说破解此地,就需要用水。这里的阴魂害人,就必须要无水。这以才会发生妇女挑满的水缸变空,因为此地阴魂忌水。但水中有鱼便是“活水”。常言道“风水鱼”便是求水,而并不是求鱼。水活了既是运动的状态,那阴魂若想移也移不动的。这也便是摆下鱼缸的道理。 再说这镰刀煞,破起来也不难,下五帝钱就可破之。五帝钱…利财运,化小人,官非,镇煞!安神炉内增益财运、安门槛可挡煞守财、带身可辟邪、旺偏财运,并可安拱门化桃 花等。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乃清朝最兴盛的五个皇帝,五帝钱得天、地、人三才之气加上五帝之帝威,故能镇宅、化煞,并兼具旺财功能。 进了门就先迎着镰刀煞摆下了五帝钱,又把鱼缸摆放到屋子中间,这下总算就把此处的风水补齐了。 布置完此地的风水,与蔣诗雨坐在土炕上休息,目前就等着怨鬼自己上门来找我索命,她我倒是不担心,只要她不主动招惹怨魂想着度化它们,自然那怨魂也会装作看不见她。只是我担心这里究竟聚集了多少,实在要是真多的话,也不好应付。 “大宝,我看你鼓捣了一整天了,在干什么?”她好奇的问。 “摆风水啊。”又担心的看着她说“你都出来两天了,别回去赶不上飞机。” “不用你操心。”她瞪了我一眼。 相处这么久了,想她就要走了,心里也很是伤感,一瞬间我们两个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而此时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于是乎,我想着闭上眼装睡,等着怨魂来了就妥了。 就这样一直到了后半夜,刚有些迷糊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哭声,那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哭的很伤心,呜呜的声音在墙角传来。 鬼啊。”蔣诗雨声音轻颤。 我想虽说她百鬼不侵,可终归还是个女人,安慰她没事儿。我打起了精神,也不点亮蜡烛,借着慧眼向墙角望去,只见那里蹲着一六七岁大小的女孩儿抹眼泪,长得很可爱,弯眉大眼的梳着两个小辫子。 对于阴魂我也不客气,直接厉声说“你为什么哭!” 人一旦胆怯,阳气就会弱,当初的黄大仙也是想吓唬同学们让阳气减弱,所以说,不管是面对大鬼小鬼都不能漏出胆怯。 蔣诗雨轻拽了我下,手掌冰凉。我不知怎么想的,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安慰她不要紧张,随之那颤抖的手也好似安定了很多。定了定神,再看向墙角的小女孩儿时,对方一惊,露出极其惊恐的样子,随后一阵风的没了踪迹。 见那小鬼躲了,我也就没理会,让蔣诗雨别担心,寂静的房间里黑灯瞎火,孤男寡女难免会有些胡思乱想。觉得抓的人家手有些不妥,我就合计着松开,可没想到她又给我握住了,这一下子我心都酥了。 “大宝啊,刚刚那个哭声是那对儿夫妇的孩子么,好可怜啊。”她说。 我刚想说时间久了,这鬼就不可爱了,主要小女孩也是刚刚去世。当就这时,面前飘过来一位穿着白衣的女鬼,不可否认这女鬼 很像蒲松龄老先生书中写到的美艳,瞅她穿着白色布衫,裤子宽大,从打扮上来看,应该是解放前的人,她领着小女孩儿,感情是来给撑腰了。 就当我琢磨着眼前女子时,她好似生气了,瞪着眼飘过来,抬手就要教训我。这一看我也不敢怠慢,万一被她给害了命可就没处哭了。起身推开了蔣诗雨,脚踏天罡,手掐雷指一点,那女子连忙闪身,拉着小姑娘退到了旁边。 感觉她盯着我的目光有些复杂,于是乎我沉声说“为什么在此害人!快说,否则贫道让你灰飞烟灭。” 女子开始没与我搭话,大约半分钟的时候,他转过身“小道士,这儿不是你摆摆风水就能来的地方,快些离去,免得丢了性命。”说罢,她拉上小姑娘了踪影。我呆呆的看着周围,她刚刚的话,难道意思我没破了此处的绝地? 就在我点了蜡烛,沉思自己到底哪里算错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了响动,接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进了院子。心里一惊,马上加了小心,对蔣诗雨做个禁声的手势就准备出去应对。可就在这时候破门突然自己开了,向外望去眼望去时,突然一道手电的光亮刺的我睁不开眼。 随后一熟悉的声音传来“小兔崽子,真不乐意管你。” “师傅?”我惊讶的喊了出来。 第八十九章 教训 要说我和王一之间的感情色彩也比较诙谐,拜师也都是无奈之举,不过他倒是很仗义,后来又给了我茅山术志,加上神打确实也救了我一命。不管怎么说,这个老头除了贪财、小气外还是很不错的。 可还未等我开口叙旧呢,王一忽然踹了我一脚,这让一个踉跄,惊讶的问“你打我干什么!咱们可是自己人啊!”我很惊讶,他这也是第一次生气的对我动手,我俩的关系还多数还是以平辈论交,很少见他这么动怒。 这时又一人在屋外走了进来,由于屋内光线不好,我也没看清,合计着来的人是谁的时候,那人还真就奔着我来了。当时我就一愣,没想到还真是“熟人”,来的人正是那砍柴的老头。 觉得奇怪,我就问王一他们两个怎么搞到一起了? 王一听我这么说话,轻哼了一声,也不搭话,走到土炕边看我摆着的鱼缸说“原来这个就是风水斗啊,都怪我学艺不精,这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看到,真没看出来你挺有一套的。” 他那语调阴阳怪气的,有点冷嘲热讽的意思,怎么听也不像是再夸我。但我倒是无所谓,立刻解释说“师傅你不知道,这可是白怨困债,我不摆金鱼化煞,活水生金,是没办法破开的。”刚想继续再吹嘘下时,发现那砍柴的老头轻哼了一声,不屑的神态溢于言表。 这让我心里打起了鼓,难道自己错了? 可那砍柴老头,二话不说,过去一把就把鱼缸扒拉到地上,‘啪’的一声,鱼缸碎了,两条大金鱼在地上蹦跶着。 我瞪着眼要急,可那砍柴老头轻哼了一声说“你是李孝章的孙子吧。” 这可吓了我一跳,没想到我爷爷在这里还有熟人?再看砍柴老头的年纪,显然和爷爷属于一辈儿的人,以我爷的心性,肯定不会和一些邪教中人搞到一起,这就更让我犯起了嘀咕。 “晚辈正是。”我态度恭谨。 王一对那老头稽首“道兄,让你见笑了,他正是风水大师李孝章的孙子,只不过后来随我入了茅山密宗,这小子还年轻,经验浅薄,给道兄添麻烦了。” 道兄?王一啥人物,虽然本事不咋地,可人家名头硬啊,茅山密宗的捉鬼大师,他叫道兄的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开始我还怀疑人家手艺呢,这下可好了,打脸了。 那砍柴的老头摆摆手,似笑非笑的说“我姓袁,你叫我袁师傅即可,我和你爷爷算是老朋友,当年打赌我输了,所以守这个‘万葬口’三十年,今年也是最后一年,本不想 惹事,却碰上你这个半瓶子醋,把万葬口当做百怨困宅来治,差点放出了阴兵,我感受到你身上茅山的气息,想和你明说,但怕你不相信,就把王一也一同叫来。” 万葬口?我吓得差点没坐到地下。 那可比百怨困宅厉害多了,‘万葬口’也叫‘肉包坟’其实就是个大坟地,一般都是战场上才出现的,古代的时候一场大战下来,要是死的人太多,就刨个大坑,把尸体堆在一起一添土了事,此处的窑洞显然是当初焚烧尸体后的大坑,只不过被重新挖了出来。 ‘肉包坟’厉害之处,就是由于人死的太多,又都是战场上死的,这样死的阴魂,杀气,怨气,凶气,都很重,阴曹处理起来也麻烦,当初唐太宗让河龙王索命过阴曹的还阳的时候,就让数万战场上死去阴魂拦过路,最后还是借了钱,才打发掉这些阴魂,得已还阳。所以,从那以后,阴曹对待像‘肉包坟’这样的事情,就怕麻烦不愿理会。任由他们‘啸聚山林’,自站一方。所以这个‘肉包坟’其实就成了无人管理的怨鬼盘踞之所,而‘万葬口’就是‘肉包坟’的出口所在。 我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住进了‘万葬口’,心想手艺还是不精,差一点就成了害人害己。 见我心生悔过,又连续道歉,那袁师傅也就原谅了我,聊了几句知道他原来他是正一道掌门,姓袁,名北堂,住在这儿是因为当初和我爷爷共同设下了这个风水局时两个人打赌,具体赌约是什么我不知道,反正袁北堂输了,就留在这儿看守三十年。王一失踪后一直留住在这里,今天他见到我就觉得气息熟悉,便找到王一询问,才确定是我。 接着又给我讲了这里的煞局,先说的是,这地方为什么无水。风水上讲究,水能聚气,这地方杀气,怨气,凶气都很重,要是再有水,那就了不得了,几万阴魂的气聚起来,谁压的住?所以这里不能有水,周围的排水设施为的就是断此地之水,让杀气,怨气,凶气不得而聚。而住在这里的人家缸里丢水,是因为这里的气太重,见水自吸之故。 而且此处地处白虎牙口里的树,是他和我爷爷种的,以木生火,火土为金,而白虎属金,靠着它的杀之气,扼制地下阴魂,使得那些阴兵出不来,但若是有水,那便是五行齐全,白虎就不再是饿虎,虽说不吃人,但也同样震慑不住下方的怨魂。 这宅在乙巳年起,是为了借火蛇之力烧光此地的水气,让气不能聚,因是‘地水’的原因,所以不能选择龙年,因为龙腾与天,蛇钻与地,化解地水还是火蛇妙用。 说完这些,天也多少亮了起来,他又带着我去了坡地,向着门外的土路说了起来。 “这看似镰刀煞,但你往西南看有什么?” 我顺着他的指引看去,入眼一棵大柳树,长的枝繁叶茂。 “这便是天弓封门,万箭齐发!”袁师傅说。 我仔细一看,还真是这样,弓形路可以看做镰刀刃,但中间要是加上棵大树,还真变成了弓箭状。路为弓,树为箭,真封住门口。 他可能是见我比较虚心接受,又补充了几句“天弓虽能封住‘万葬口’,但同时也封住了冤死在里面的其他人,这便是为什么死在里面的人出不得的原因,还有天弓虽然能不让阴魂出宅,但却制止不了他们在宅内为恶,所以住进此地之人凶多吉少,每当有人误入,我均尽力阻止,但若是他执意而为,那便是天数以定,我也不好相违” 他说这又突然笑了起来,略带调侃的说“你小子胆子还真大,住也就算了,还要破此地风水,又是挡煞,又是送水,还帮白虎闭口,看来是想造一处风水宝地,帮那几万阴魂出关啊” 臊的我脸差点没钻土炕里面,涨红着脸,与他们在一起,我就是晚辈,在一旁立正站好手背后,等着挨训,那袁师傅继续说“你有一错,那便是只能看道,不能识理,也就是说,你太重五行道法,以为道法可以看透一切,但不知,无理不成章之意。像这阳宅,虽有冤死之人,但这宅起了不过百多年,其中能冤死在几人?世人难到就都不知道避灾,硬往这凶名之地里硬钻?你看这怨气冲天,便以为这是‘百怨困宅’之凶地,但也不想,此理可成?而那些接受我善意提醒还要住进去的人,那就是自寻死路,老天爷都管不了,我为什么插手?我观你气色垂暮,应是违了天道被罚了阳寿,为道者应顺应天意,今日我虽不知你为何要建造风水宝地,但我想多半与你阳寿有关。” 他的连续几句话,对我犹如当头棒喝。是啊,为道者本应顺天而为,我救人本就是逆了天心,才会受到今天的报应。这姜还是老的辣,凡事点到为止,你自己作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我现在也明白了,这窑洞确实是个凶地,但它的怨气多数是因为‘万葬口’的原因,虽然断了此地的水,让气不得聚。东门大开引东来之气压制,但还是难免怨气外露,只是收敛了很多罢了。 结果我才以为是‘百怨困宅’之地,真要是破了,那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接受了教训后,我恭敬的对袁师傅鞠了拱说“多谢袁师傅教诲,我想知道周家庄 的风水局是不是您老家立下的?” 袁师傅笑笑“是啊,只不过是有人请我。” 听他这么说我看向了王一,可他却摇摇头,说自己不会那么多管闲事,可这就奇了怪了,还未等我继续猜的时候,他说“你们那天说的话被凑巧路过的孩子听见了,孩子回家告诉了大人,那家大人从前给我建过屋子,求到了我,也是天意,所以我顺手而为就帮了那个周家庄。” 高人!这才是高人,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看来我以后还真得学着点,可一想到自己两年的寿命心里就是不由一阵伤感。 此时天也已经亮了,简单寒暄几句后,当我问起爷爷的下落时,王一和袁师傅都不说话了,我总觉得他们有事儿瞒着我,可这些人毕竟是长辈,我也不好说什么。 眼下这四象地算是泡汤了,白虎必须要成煞虎,既然不肯俯首,自然也立不下祠堂,打算着再给夜游神寻一个,可现在怕耽搁蔣诗雨回家,我就主动提议要回去。可王一竟然却出奇的要与我们同路,原因很简单,他儿子和打架被外人给打断了腿脚,由于他儿子还是个光棍汉,受伤在医院没人伺候,老头子也是没办法就硬着头皮回去了。 殊不知,这一回竟然成了黄泉路。。。! 第九十章 不孝 这开车的一路上就听王一自己在那儿“嘚啵嘚啵”个不停,最最让我无奈的是居然问起了蔣诗雨有没有男朋友,他死乞白赖的说“姑娘,我看你面相不错,旺夫啊,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我那儿子今年28,也没对象呢,人长像我,都是这么的精神。” 蔣诗雨噗嗤的就笑了“大爷,你别闹了,你长得太帅了,我配不上你您儿子。” “哪里话。”王一表情正派继续说“我们家当年也是贫农出身,后来我是不小心入了道观才被扣上了封建迷信毒瘤的帽子,所以说小丫头你不要有心里压力。” 我有些皱眉,开开玩笑就得了,这咋还没完没了了。可蔣诗雨却脾气很好的和他调侃,但等刚一上了高速,车牌子一蒙,王一就不再说话了,风驰电掣,飞火流星,suv开出了跑车的风格,赛车的水平。 提心吊胆的一路,回来时候又在北道下的高速,穿过三台子直奔大东区医院,合计着把王一顺道给送去,这老家伙有那么一个儿子也确实够不省心的,火急火燎的没跑出去多久就被调了回来。 看了眼表,时间已经到了傍晚,蔣诗雨那一脸的倦容,她连续陪我折腾了两天了,还没睡过一个好觉,我心里觉得挺不是滋味的。但当王一刚下车时,他挠挠头贱笑的说“徒弟,你那儿有钱么?我出门的时候把钱都给我儿子了,昨天他给我打电话,好像是钱都被败祸没了,眼瞅着要交押金,他手里没钱,我这儿也没有啊。” 我特无奈“师傅,你那儿子好赌,你给他留钱不是害他么,真是糊涂啊。” “没办法啊,当年自己种下的孽,就必须要还。”王一接着又叹了口气“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谁让咱欠他的呢,我老头子只能认命了。” 蔣诗雨问了我几句关于他儿子的事儿,我随便举了几个殴打王一的例子,又摸了摸兜,拿出手里最后的五百块给了王一。蔣诗雨却拉着我胳膊要一起去医院看看,还说她最讨厌不孝顺的人,想要看看王一的儿子到底是个什么人,也想说说他。 我觉得一点必要没有,就他那儿子,简直就是个牲口。王一听蔣诗雨要去本来是反对的,可人家说借他钱,这才欣然同意我们一起去病房。 都知道大东区医院属于二甲类医院,特别的破旧,住院的地方也是类似八十年代的老楼,有些破裂脱落的墙皮,下方刷着绿漆,我们三个走在满是怪味儿的走廊里,刚到了病房外就听见房间里呜呜吵吵的声音,好像是要钱的。 “王守地,你特么别以 为住了院这钱就没事儿了,打断你这条腿,我算你一万块,剩下的钱不还,老子继续砸。” “虎哥啊,我是真没钱啊。”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出。 王一急了,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我和蔣诗雨也跟了进去,就见病房聚满了社会青年,各个纹着身,留着小平头,为首脸上有刀疤的人正揪着王一儿子的头发啪啪的扇嘴巴子。 “把我儿子放下!”王一急了。 刀疤脸诧异的看着王一,忽然笑了,咧着大黄牙“这回好了,你爹来了,我也就省心了。你儿子欠我一万块钱,你来还吧。” 王一急切的问他儿子怎么样了,那老脸急得煞白。按照道理王一打架可是高手,就连成了精僵尸都搞的定,但这些人不是僵尸也不是鬼怪,他们只是一群黑社会,一旦动了手,虽说他老人家武艺高强别人是奈何不了,可他儿子呢?武林高手降服黑道的故事不是没有,但我觉得绝对不会发生在一个老头子的身上。 这时他儿子却说话了“老瘪犊子,你特么跑哪去了,我给你打了好几天电话,你要是早点回来,我这腿就没事儿了,钱呢!钱呢!”嗷嗷大吼的质问,就好似王一欠了他的。 蔣诗雨有点坐不住,我拉了她一下。王一愣神的说“啥,啥钱?不就是住院看病吗?” 王守地说“你特么装什么糊涂,听不懂中国话啊,我现在没钱了,欠了他们一万块,你赶紧把钱给人家,人家虎哥那么忙,大老远因为我这点小钱来大东区容易么!” 王一难为着摸了摸兜,活脱脱就是一个憨厚的老头,与面对鬼怪时的舍我其谁完完全全的两个模样。拿出我给的五百块钱“我就这么多。” 还没等叫虎哥的社会人急眼呢,他儿子先急了“五百块钱,你打发要饭的呢!赶紧拿钱,我知道房本在你那儿的,拿出来卖了。” “那卖了你住哪啊?以后还得给你留着娶媳妇呢。”王一说。 王守地冷言说“让你卖你就卖去,就你那破房子我能找到什么媳妇?这几天新开了好几个楼盘,我看房子都不错,正好你把房子卖了,钱还给虎哥后还能剩下点,到时候去给我付个首付,就要那120平米的。” 王一满脸愁容说“儿子啊,贷款行,可贷款后的每个月还款怎么办?你也没个正经工作,还不上钱,不也得被银行收回去么。” 可王守地却满不在乎的说“不是有你呢么,我昨天听说啊,建筑工地那儿有搬砖的,抗沙子的,钢筋工一个月也五六千呢 ,你今年才五十五,一年给我还五万,十年就五十万,到时候大房子就能供下来。快点吧,听我的,要不然就你那个破房子,我得打一辈子光棍,到时候还想看到孙子?是做梦吧!” 间周围人的抿嘴嘲笑,我至少拉了三次蔣诗雨,这回实在拉不住了,她把我推到旁边,生气的质问“有你那么当儿子的么,你爸都那大岁数了,你还让他去当钢筋工?你砸不去呢,你知道钢筋工多累吗!你爸知道你腿断了,大老远跑回来想要伺候你,你这么和他说话,还是人么!” “你是谁?”王守地上下打量着蔣诗雨,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淫邪,但在蔣诗雨逼问下,也是稍纵即逝。 “别吵别吵。”王一拦在中间,对我们说“没事儿没事儿,我还能干的动,我儿子说的有道理,这房子都那么破了,确实是应该卖了。” “你傻啊,干不动怎么办,他能养你么?”蔣诗雨又说。 王守地摊开手“我连自己都养不活呢,养他?”轻哼了一声。 王一却替他儿子开脱说“没事儿,他能过好就行了,都怪我没能耐,多给他点钱,他不就不用欠钱了么,而且我身体也好,用不着他养。” “老瘪犊子,你这说的还算是人话。”他儿子悠闲的说。 “你诗雨气的眼珠子都要红了。 我把她拉过来劝说“你也别的激动,这个真管不了。” 王一也有点着急的说“徒弟你让这个姑娘借我点钱,咱俩这关系,还用明说么?而且我看这丫头挺喜欢你的,我就不把我儿子介绍给她了。” “呸,全世界男人死绝了,我也不能找他啊。”蔣诗雨厌恶的说。不过看王一确实可怜,干巴巴的小老头,和他儿子在一起时,我就觉得他可怜,放在谁身上也想不到这个小老头居然是牛头马面都会行礼的大人物。 蔣诗雨拉开包,在里面抓了一沓钱丢给了王一“这点钱我是看你可怜的份儿给你的,老大爷,咱惯孩子真没有这么惯着的。”随后她拉了我下“张大宝我们走,受不了了,实在太来气了。” 被她拽着就走出医院,出门前我对王一喊着有事儿给我打电话,人家救了我的命,救命之恩,又有师徒名分,能帮忙的,必须要竭尽所能的去帮忙。 上了牧马人,蔣诗雨还气的是胸前起伏,哆哆嗦嗦的说“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真是服了,他爹都那么大的岁数了还让去搬砖,我是长的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可恶的儿子!” “别激动了,人各有命。”我叹了口气。 忽然蔣诗雨转过头,盯着我的双眼“既然人各有命喜欢我么?” 第九十一章 危险 喜欢?这个两个词对于我而言是多么的神圣,当初和赵娜一起的时候,我承认喜欢她的美丽与活力,可后来的背叛与生活上的差异最终分道扬镳。 对于刘若一的喜欢源自于亏欠,那种失信于人,不守承诺的亏欠。总觉得当年年幼时的怯懦所造成的后悔,需要我去承担,而这种喜欢更像是一种幻想,幻想她的白裙翩翩与不染人间烟火的出尘之气。 而蔣诗雨,则是一种熟悉,自然,更接地气美丽,她三番两次的维护,让我感受到了心暖,这次陪我去通辽更是面对了百怨困宅等未知的危险,人非草木,怎能无情? 可是。。。我只有2年! “蔣同学。。” “叫我诗雨!”她说。 “好吧,诗雨。。那个袁北堂和一诚说的话你应该都听见了,我真的寿命不多了,只有2年时间的我,真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我叹了口气。 蔣诗雨反问“我没问你能活几年,我问的是你喜不喜欢我!” 看着她明眸中升起的雾气,我像是被骨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一样,但我知道她在等我的答案,内心中激烈的挣扎,我长长吸了口气“如果。。,如果两年后,我还活着。。那我去追求你,好不好。” 她盯着我的脸看了半晌,忽然“噗嗤”的笑了,虽说眼角中带着泪光,但却让我沐浴春风般的舒畅,她撇撇嘴“谁要等你两年,本姑娘这么漂亮,还怕找不到男朋友!” 我挠挠头傻笑着,他这些话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只要她开心就好了。 她又说“我明天的飞机,要去美国攻读个学位,一会儿咱俩吃个饭吧。” 这个建议我自然是欣然接受了,不过我是真没钱了,人家蔣诗雨倒也不差钱,我们两个开车往铁西走的时候,上了青年大街,好在这个时间段不是高峰期,路上还算比较通畅。看着窗外现代化都市的气息,我甚至有些恍然若梦,前几日还在贫穷落后的大山,转眼间好似又回到了现实。 当车子停在了君悦大酒店门前的时候我心里一咯噔,难道说要和我。。。。?不会吧,这么快?我没准备好怎么办。心里有些激动,不由的吞了口唾沫,我又不是仙,七情六欲还是很熬人的是好女孩,我绝不能那么做。 “那个。。。诗雨,这样是不是太快了,对不起。”我说的很真诚,可谁知我的话音落下,他随手给了我一个爆炒栗子,打的我脑门都肿了起来,还未等我开口问为什么的时候,她急了说“你怎么这 么龌龊,脑子里想的什么?这楼上有家意大利餐厅,味道不错,风景还好,我是来请你吃饭的。” 这几句话可把我臊的够呛,心里念了几句“无量寿福”真是罪过了,差点没给自己几个嘴巴,怎么可以那么胡思乱想,陪着笑脸“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意思是现在也不是特别饿,这么着急吃饭,是不是太快了。” “拉到吧你,我还不知道你脑子里想的什么。”她极其不信的说。 我嘿嘿的傻笑,自己确实失礼了,就想着主动去开门,可这门刚一打开,里面跑出一男一女,风风火火的样子好似抓到了第三者一般,男的在前面狂奔,女的在后面叫骂着紧追。由于速度太快,一不小心好对方撞了个满怀,接着觉得心口传来针扎般刺痛,可由于疼痛的时间太短,我也没当回事。只是生气那男的连一句道歉没有再次奔出了酒店。 这个小插曲过后,蔣诗雨把我搀扶起来,说说笑笑的直接去了29楼,到了我才发现此处是一家非常豪华的意大利餐厅,整间餐厅以原木为主色调,木质的桌椅加上柔和的灯光,显得极其具有浪漫主义色调。耳边传来淡淡的钢琴声,让我这个常年下乡的人,有些不适应。最主要一点,这里能够清晰的看到沈阳市最繁华的夜景。 当时我觉得特别局促,后来我还查了很多这方面的资料弥补了下当初的空白,但说实话啊,我还是比较适合光着膀子街边烧烤摊和哥们一起拼成箱的干着冰镇老雪。 被服务员领到了窗户的位置,坦白的说这里的夜景真的很美。蔣诗雨熟练的点餐,等服务员走后,我们聊了很多以前上学时候的点点滴滴,她还笑着说以前就挺喜欢我的,只不过我当时在和刘若一搞着暧昧。学生时代都这样,谁学习好,干净,立正就得到女孩子的青睐,而我无疑是班里学习最好的男人。 都说灯光下看女人是最美的,当你在暖色灯光下去看一个本来就很美的女人时,那无疑会带给你一种惊艳的感觉。 就当餐刚上齐的时候她说“崔海的死真的是因为报应么?” 知道她对这方面好奇,我就耐心解释“崔海的报应已经在黄大仙死的时候结束了,所有人的报应都落到了我的身上,所以他们全家的死不应该算在天意上。” “那是什么?”她疑惑的问。 我咬了口牛肉,心立想吃这个的钱都够我买十斤牛肉了。面对她的提问,我继续说“他的算是人祸。在我罚了20年的阳寿已经算是抵消了因果,但主要一点就是他们最后造下的杀孽太重了 ,咱们都知道崔海的爷爷是个老猎人,要是让他把那黑大个儿抓住,当家人一样饲养起来,养熟了自然就万事大吉,而且那黄鼠狼刚刚诞生灵智,就像个三岁孩子似的,你越打它,只是越增加仇恨,一诚找来群狗战狼,自然是把矛盾激化了。我最后放走了那黄鼠狼,是因为我欠他的,而且一诚既然保了下来,就不会轻易撒手。我想要是崔海全家不吃肉,可能也就过个三五年就没事儿了。” 蔣诗雨若有所思的说“照你这么说的话,咱们那些同学都没事儿了?” “理论上是的,不过气运还是会受到影响,因为那黄鼠狼死时的怨气太重,这些人会倒霉三年。”心里升起了一丝伤感,是啊,大家脱离了危险,只有我。。被罚了阳寿。 她听我说完也叹了口气,其实我挺想问她到底喜欢我什么?可是却说不出口,或许我害怕自尊心再次受到打击所以选择了沉默。 就当菜要吃完的时候,忽然服务生端着一瓶红酒走过来“你好,本店今天推出活动,赠送第521位来到这里的顾客一瓶法国红酒,希望二位的爱情能犹如红酒这般醉人。” 这下就尴尬了,我们也没确定关系呢,不过蔣诗雨倒是很大方,让服务生给开了红酒,随后又拿出100元的消费放在餐盘“谢谢你们老板。” 服务生倒是很礼貌的笑笑,可我却发现了有那么一丝丝不对劲,因为我感觉他笑的好僵硬,但转念一想,服务行业么,一天天需要笑脸迎客,可能是笑的多了所以才僵硬的关系也说不定。 端起了红酒,蔣诗雨微笑说“这算的践行酒我请你了,但当我在国外回来的时候,可得你请客了。” 我知道她是善意的玩笑,就笑笑说“一定一定,我带你去吃最美味的东西!” 碰杯,一饮而尽,这杯酒也代表着将这段朦胧的情愫画上句号的方式,可没成想这杯酒居然劲儿这么大,刚下肚我就觉得脑袋发热心发慌,当眼睛有些花的时候,遥遥望去,那个服务生竟然对着我笑,而就在那服务生旁边,竟然站着一个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中年人,他的古朴与这个现代化的餐厅里显得格格不入。 二人对我微笑时,隐约中我看到了中年人脖子裸露的刺青,而他的左手正握着一串用人指骨做成的手串。当他咧嘴一笑的时候,我知道要坏了! 接着头一歪,直接栽倒在地“砰”的一声,蔣诗雨坐起了身急切的呼唤我的名字“大宝,大宝你怎么了!” 此时我觉得四只不受控制,并且浑身上下 犹如蚂蚁爬过一般的难受,痒,深入骨髓的痒。胸腔翻腾,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我震惊的发现在我吐出的一滩鲜血中居然有着密密麻麻的虫蛹在蠕动。 周围尖叫的炸开了锅,我觉得天旋地转,蔣诗雨的呼喊声也失在了我的耳边,渐渐的一片黑暗将我缓缓的吞噬。。。 第九十二章 濒死 眼前一片混沌,除了漆黑就是漆黑,但我知道自己是有意识的,孤独,寂寞,自己到底飘荡了多久或者飘到了哪,我也无法感受的到。可就在眼看着即将折磨疯掉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滴滴”的声音,随着一道光线的进入,它将这整片漆黑的空间划破。 而我也同时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正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耳边传出“滴滴”声正是那心脏监护仪声音,嘴上戴着氧气罩,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插入到了我的喉咙里,当我试着想要动一动却发现哪怕自己动动手指都是无比的艰难。视线很模糊,我轻眨了眨眼,转了一圈视线,发现王一坐在我坐车的椅子上,而趴在我旁边的人正是蔣诗雨。 我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好在王一的眼神好,兴奋的大叫“醒了醒了!总算醒了,大夫。”他兴奋的跑出病房。 蔣诗雨也满眼泪水的望着我说“你总算醒了,你不知道都快把我吓死了,到现在为止你已经昏迷了七天了。” 七天?怎么会这么长的时间,我觉得好像刚刚睡醒而已,昏迷前我记得僵硬笑容的服务生还有一个神秘少数民族中年人,接着我吐了一口带血的虫蛹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王一带进来了大夫,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对我是翻了翻眼皮,说“病人神智已经清醒,现在你们和他说什么他都能听到的,但是我要提醒你们,他患上了某种寄生虫病,根据检查,发现他的皮下产生了大量的寄生虫,并且在肺部,肝脏,胃,肠,均发现这种虫子,只是暂时没有蔓延到了心脏,但有一点,这种病在咱们国家的医疗史上还没有见到过,我们已经打电话到了北京,准备对他进行会诊。” “那倒地还有没有救啊。”蔣诗雨激动的问。 中年大夫叹了口气“成功率不大,做好心理准备。” “有多大的几率?”又追问。 “不知道,可以说为不足百分之三,因为寄生虫实在太多,并且还在不停的繁殖,我们激光和微创技术只能短暂扼制,冰冻的效果也不是很好。”大夫顿了顿继续说“我们需要根据你提供详细的资料调查,但是有一件事儿需要向您们请示一下。” “什么,大夫您说。”王一接过了话。 忽然医生先是鞠了个躬,接着又说“如果抢救无效,请求家属能将患者遗体捐赠,这种病例咱们医疗史上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果能攻克这个难关,我相信会有更多的人获得生还的机会。” 这句话就等于宣判了我的死刑,蔣诗雨哭了 ,王一也掉了眼泪,目送着医生离开时,我觉得胸腔有什么东西再爬,接着不由吐了口胃液,那插入我喉咙的管子正好吸出了这些杂物。后来我知道那是吸痰用的,防止我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天呐!又吐了。”蔣诗雨‘哇’的一下哭了。 我由于太过于难受,什么也不知道,就连吐感觉就像是喘气那么的随意。但这时我听见王一说“哎,这是虫降,不知道邪师是谁,根本就没办法下手。” “难道没救了么。”蔣诗雨哭着说。 王一也沉重的说“这虫降根本就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毒虫,而且没种毒虫喂食的毒草也是不一样的,解这个虫降只有降头师本人才可以,或者。。。。” “或者什么,你快说啊!”蔣诗雨急切的又说“王师傅你就告诉我吧,我真的很喜欢大宝,当初我们在野外遇见黄大仙的时候,就被他的淳朴所打动,得知他为所有人奉献20年阳寿的时候,我很敬佩他,那段时间回想当年学生时代的情愫,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等了,我觉得我真的很喜欢他,虽说他只有两年的寿命,我也不想他就这么死去啊。” 蔣诗雨的哭泣声给我感动的眼泪唰唰往下掉,就连王一也是在一旁不断的叹息,就听他说“我这个天师令能暂时镇住他的魂魄,让毒虫进不去心脏,可虽是这样也只不过是保他暂时而已,一旦所有的脏器衰歇,就是元始天尊来了也无能为力。但是,趁着现在他还有口气,我觉得有一个人你可以去问问。” “谁!”蔣诗雨说。 “袁北堂。” 王一说那袁北堂可了不得,精通奇门遁甲风水道术,而且常年居于山中对于虫蛊之道也很有见解,要不是当年打赌输给了我爷爷,他也不至于守在荒山30年,这一点除了看出这人守诚信外,还有就是身手不凡,试问一个泛泛之辈岂能够守住玩葬口? 不过王一匝了匝嘴“难就难在这儿了,那个万葬口到了三十年的大关,一甲子一轮回,三十年为一个周天,正巧今年是白虎星降临,金星杀伐,水星雪藏的大年,这一年万葬口会大开,形成白虎战阴兵的风水奇局,那袁北堂需要主持阵眼,帮助那白虎战胜阴兵,一旦十万阴兵出来,那将会民不聊生,整个北方会发生一次千年难遇的天灾。” “我这就去请他!”蔣诗雨急切的要走。 但王一又说“最近七天将是杀星出现的日子,此刻的万葬口会变成阴极地狱,那袁北堂会留在那儿守住万葬口,这时的游魂野鬼都会往那边赶路 ,你去的话危险很大,何况,就算你去了他也未必肯离开。而我需要留在这儿主持天师令,不能与你一同前往。” 当王一说完,我又一次吐了一大口,不知道自己吐得是什么,但却感觉嗓子眼有种麻木痒痒的感觉。王一在这时又叹了口气说“大宝吐出来的虫蛹数量有增无减,一旦虫蛹化虫,那就会神仙难救,我不知道自己能拖多久。” 忽然,病房的门开了,我看到一对中年男女走了进来,二人拉着蔣诗雨就要往外走,嘴里还责骂道“你真是翻了天了!要不是信用卡出现的地址在医院,我都不知道你居然骗我,赶紧给我回家!” “爸,我不回家,张大宝要死了,我要救他!”蔣诗雨挣扎着。 她妈妈在一旁劝说“刚刚我来的时候已经问过了主治医师,他这种病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孩子你可别在这儿靠着了,妈知道你的心情,可你还年轻,生活还得继续,美国那边已经打好招呼,能让你晚入学几天,你先回去,现在飞机也方便,你先回去办完了入学再回来也行啊。” “不,我不回去,现在我必须要救他,要是我不救他,他就会死的。”蔣诗雨急切说。 “医生都救不了,你拿什么救!赶紧给我回家,我发现以前就是我太依着你了,把你惯出了毛病!”他爸爸怒斥。 我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蔣诗雨的情,我这辈子也还不了,可是,悲哀的是我一动也不能动,喉咙里的管子堵住了我所有想说的话,但却无法堵住我的情绪,压抑、感动、心酸、复杂的眼泪缓缓的流着。 第一次,我发现死亡居然离我如此的接近,身为道者居然会死在巫术下,这说出去确实很让人笑话,不过。。事实已经发生了,回想经过,我觉得如果自己猜得不错,第一次碰触的男子,他便将虫子埋在了我的心口,这个时候饮入口中的红酒便成了催化虫卵的孵化剂,那虫降所以才会在我的体内存活。 可知道又能怎么样呢?我现在已经连手指都无法抬起。 “爸,你别逼我,我真的要救他。”蔣诗雨退后了几步,又说“我小时候见到的怪事很多,你也应该相信鬼神之说,所以爸爸,在场的所有人只有我能救他,您就让我去吧。”说着他拿起了体温计放在嘴边“你要不让我去,我就把它吞下去!” 第九十三章 阴兵 你疯了!老子把你养着这么大,你就拿命来威胁我!吞啊,死了一了百了,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孩子!”他爸爸彻底暴怒了。 可她妈不干啊,拦着他爸不让说,哭着对蔣诗雨说“小雨啊,你别激动,有啥事儿咱们慢慢说,你爸血压高,别气到他。” 蔣诗雨也哭了“我就是想要去救他,你们别拦着我。” 双方僵持的时候门又开了,一声响亮的佛号传出“阿弥陀佛,贫僧愿与施主一同前去。” 只见一身穿暗红色僧袍,脖挎大佛珠,长得龙眉凤眼的大和尚出现在我病房。蔣诗雨惊呼了一声“一诚师傅,你来了!。” 我也挺意外的,确确实实没想到他会来帮我,可接着一诚便说“师傅罚我面壁诵经,今日也是刚刚出了禅舍,听到寺里有人提起了施主你,我一打听才知道张施主深受妖术所害,所以前来看看。刚在门外犹豫片刻时不小心听到了万葬口,以施主凡体去那里太过于危险,贫僧愿与你一同前往。” 我有点想明白了,之前蔣诗雨也说过,她在8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诵地藏经,接触到了寺庙,也在那个时候便认识了一诚和尚,两个人算上相识的时间已经有十几年的光景,这十几年的时间,我想就算是只冷血动物恐怕也都熟了,所以说一诚目的是为了帮蔣诗雨,而并不是我。 悲哀的是我现在什么也不能做,就是躺在这里等死。蔣诗雨的父亲和一诚也很熟了,两个人交谈了几句,最后还是气愤的离开了病房。 一诚先是对王一行礼,接着说“贫僧听道友所说的万葬口与家师口中那地狱之门很像,想知道友所说的是不是同一地方。” “没错,妙音上师我曾打过交道,堪称在世的活佛,前日诗雨曾去寺里求见师傅,却未见踪影,不知妙音上师近在何处?”王一说。 一诚嘴角上扬礼貌着微笑,刹那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就听他说“家师每年这时就会外出扫塔,贫僧也并不知他去了哪里。” 可这刚说完,就见他忽然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凌厉,那春风般的温暖也在同时变为了冰寒,其冷声说“蔣施主本是肉体凡胎,道友让她去那地狱之门,如同送死一般,贫僧虽知道友对门下弟子的生死挂念,但这样将他人性命于不顾,不觉得过分了么!” “一诚师傅,是我主动要去的。”蔣诗雨连忙说。 一诚却始终双手合十目光如炬的盯着王一,我能感觉出这个和尚的愤怒,自古金刚怒目,宾服四海,所 以说一诚的怒气越重,他的实力也就是越强。我现在处在瘫痪的状态,所以对于周围情绪的波动,感受很真切,现在的一诚,我知道他确确实实的怒了。 “你在指责我?”王一反问。 “不敢,贫僧只是在陈述事实。”一诚话里话外已经有了一丝火药味。 王一忽然撸起了胳膊,瞪着眼指着躺在床上的我,又转过身指着一诚的鼻子尖,吐沫星子乱飞的骂“老子徒弟正在这儿生死不知,我没工夫和你们大和尚讲道理,诗雨愿意去,那是她和张大宝的事儿,你说你一个秃驴在这儿闹个什么劲儿!今天你陪诗雨去,我感激你,因为诗雨是个好姑娘,但你要是不去,就别在这儿叽叽歪歪的逼我打你!” 一诚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把抓住了王一的手腕作势就要动手,眼看着二人要打起来的时候,蔣诗雨大吼“都给我住手,我现在要去救人,一诚师傅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这次是我主动要去的,你要是陪我去,现在就出发,要是不去,我自己去!” 说罢,蔣诗雨便急忙的走出了病房,就见一诚和尚口念佛号,随后松开了王一便也跟了出去。盯着二人的背影,我觉得这一路并不容易,就像王一所说,那是万葬口大开,白虎战阴兵的关键时刻。 可紧接着王一却哼笑了一声,对我说“真是搞不懂了,他不是和尚么?怎么会这么容易动怒,而且我总感觉怪怪的,你说说,这和尚和女人,是不是就算是动了凡心?六根不净,怎能成佛?我就奇了怪了,妙音怎么有这么个杀气重的徒弟。” 是啊,一诚确实给我感觉怪怪的,他笑的时候像个和尚,不笑的时候英俊的像个明星,怒的时候很像。。。魔。 我还是一直无法和任何交流,王一在这个时候和我聊了很多,包括他最近的见闻,以及他儿子的事儿。如愿以偿的,王一卖了房子,可是他儿子拿了钱并没有去买房,反而一走了之,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留下他老哥一个黯然神伤,虽说他嘴上不说,可心里绝对犹如撕裂般的疼痛。 由于我是瘫痪在床,处在一个濒死的状态,平均时隔一个小时都会吐个几口,这些呕吐物按照王一所说,都是胃里滋生的虫卵。而那天师令正在我的‘生门’把守,让那些虫蛹无法夺我性命,并且当我每次呕吐过后,王一均会扎破手指,滴血入我口中为我续命。 在这生与死的折磨下,我也在想着到底是谁会对我下毒手,第一个想到的是那个邪师,可鬼王宗以养鬼著称,根本就不会那虫降之术,而那少数民族的服 装显然是中国偏远山区,但我想破了脑袋也不知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说起蔣诗雨他们离开去万葬口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件事儿是我后来经过一诚口中得知,为了保持故事的完整性,以下将以第三人称叙述。。。 且说蔣诗雨疯跑出了医院,一诚也紧随其后,二人上了车,路上暂且不提。先说说这个百鬼赶路,在咱们中国大地上有句老话,叫做‘人多力量大’而这对于鬼也是同样的。 阴兵过境,所到之处鸡犬不留,说的就是这些阴魂的怨气太深,除了天兵天将下凡,光靠地府的阴司鬼差根本就搞不定,但阴兵也是鬼魂,他们聚在一起,阴气大盛能够阻挡阳火带给的痛苦,也就是说,他们在阳间划分出了一块儿阴间地盘。所有的游魂野鬼一旦加入到了阴兵的一员,就同样会脱离阳火之苦。 那阴兵又都是战死的亡魂,他们生前英勇无敌,死后亦然为鬼英豪。在古代的天劫主要就是指的战争,这些阴兵因劫而死又因劫而生,所以说他们不受天道惩戒。 一群聚啸山林的英雄好汉扎堆到了一起,就算什么也不做,那也会对老百姓造成身体的影响,并且他们还会侵蚀地脉使得方圆百里寸草不生,待久了又会引起天灾。到时候等天兵天将点将发兵前来,十万阴兵也足以祸害东三省了。 像秦始皇死后的秦俑,就是方士为其人为建造出来的阴兵,相传古时候秦始皇死后也曾靠着大秦铁骑驰骋阴间,但是呢。。他这个人实在霸道惯了,认为自己既然是人间的皇帝,死后也要当天上地下的皇帝,一统三界。于是乎,带着手底下的大将军们就嘚瑟上了,今儿在阴间嘚瑟嘚瑟打打小鬼,明儿就去了阳间祸害祸害,平日里还以三界至尊自居,后来惹怒了玉皇大帝,派下了天兵天将讨伐嬴政,最终将大秦铁骑全部消灭。所以说呢。。后来的秦俑被全部挖掘出来并未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儿,原因就是阴兵的魂已经被斩了个干干净净。 但倘若没有玉皇大帝下令屠戮了秦始皇的阴兵,那现在的考古队,无疑是给阴兵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但这一切只是传说,具体无从考证,诸位当个乐呵便可。 他二人上了高速的时候,一诚始终盘着佛珠不语,面容坚毅且冷酷,本来车子开的挺顺利的,但就当眼瞅下高速的时候出了麻烦了,居然堵车,而且堵得特别特别厉害那种。 蔣诗雨就着急,于是乎下来打听打听,周围的人说都等了20分钟了还没个动静,可她是为了救人啊,就想走应急车道,忽然警车开了过来,蔣诗雨 把警车拦住了,等警察下来,他就问“警察叔叔,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车祸,多久能好?” “过不去了,三辆大车连撞,其中一辆已经失火,119被堵在了应急车道过不来,我们这边去清障,你赶紧让开,别耽误事儿!” 第九十四章 赶路 警察的这番话让蔣诗雨那可谓是心如死灰,因为对我而言,时间就是生命,王一也说了,像当时的我,随时都有可能命归黄泉。情急之下蔣诗雨做也出了一件非常冒险的举动,要知道高速为了防止老百姓没事儿跑上来遛弯,就会修建的特别高,此时又以是深夜,就见蔣诗雨拿出了手机调出了百度地图。 他堵车的地方距离通辽市里只有不到10公里的路程,可在此处到最近的郊区也需要个五六公里。蔣诗雨看了几眼地图,确定了方向后,翻身就攀上了围栏。一诚急忙拦住“蔣施主,这样很危险。” 蔣诗雨说“一诚师傅你让开,那边斜坡能下去,没什么危险的,在高速这么等下去,不一定得堵到什么时候,大宝时间不多了,我不能在这儿耽搁了。” 一诚摇摇头“我说的危险不是这个危险,我们现在所在的道叫阳关道,出了阳关道那就不是人走的路,你这样去,很危险。” “我不怕。”蔣诗雨表情认真“张大宝说我百鬼不侵,就算有鬼我也不怕。” 一诚依然拦住说“平时你不会有事,但唯独今天不行。”他指着天空说“今夜无月,但却星空闪烁,你虽说自幼诵读地藏经,对于普通阴魂来说有着克制,但现在却是地狱之门将开,鬼气大盛,你这身功德根本就无法克制恶鬼,何况现在又是百鬼赶路的特殊时期,而你。。也会成为祭品!” 他的意思则是游魂若想投奔阴兵,就必须要准备点东西,有的是盗取人魂,有的是送物品,蔣诗雨的阴骨道体天生近阴,虽说有了菩萨加持,可终归不是修行之人,所以说,今天可能会有铤而走险的游魂野鬼把她抓住,献给阴兵。 蔣诗雨深吸了口气说“一诚师傅,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当初张大宝明知罚寿却毅然帮助大家脱离死劫,那么今天。。我蔣诗雨同样可以!”说罢他纵身一跃翻出了栏杆。 眼看着没入黑暗中时,一诚叹了口气,念了句佛号后便也跟了上去。两个人就这么在漆黑的山地里赶路,要知道荒山无灯火,行人自掌灯,说的这盏灯既是阳火,也恰恰是暴漏自己的明灯。 两个生人要是和鬼走到了一条路上,自然就会被关注,况且随同的还有一个大和尚。 果然,不到十分钟的时候问题来了,蔣诗雨手机不敢做灯太久,因为一旦手机没电,俩人没了导航那是肯定会迷路的。只能借着星光向前走,感觉迷路了就打开看看。就当他们刚上了土路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了一男一女。 这女的, 穿着花格子的衣服,男的则是一身中山装。两个人像是着急赶路似的,与蔣诗雨和一诚二人走过对脸,男的不动了,开口说“你好,我能问个路吗?” 现在的蔣诗雨早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忽然被人问了路,心里虽说不快,但还是深吸了口气说“我不是本地人,你就是问我,我也不知道。” “这条路,你知道的。”那男人又说。 蔣诗雨皱了皱眉,觉得这人有些不可理喻,想不搭理他,但对方又堵在路中央,就在她准备开口斥责的时候,一诚拉了她一下,伟岸的背影挡在了蔣诗雨的身前,单手佛印,平静的说“你要问的路,贫僧知道。” “哦?那你告诉我。。路在哪?”男人说。 一诚佛珠在手,低眉声缓道“贫僧所知道路为天道、人道、畜生道、阿修罗道、饿鬼道、地狱道,在这六道之路,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你说你的路在哪?” 这时的蔣诗雨才反应过来,问路的并不人,她紧张的看过去,就见男子旁边的女人居然没有脚,目光向上,就见那白粉扑面的脸蛋上画着浓重的腮红,一双大眼圆睁着,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蔣诗雨。 男人横着眼,表情怨毒的盯着一诚,说“我因车祸而死,那大车将我撞飞,就连脑袋也被野狗叼去,我找不到尸身,也找不到那鬼路,所以把你身边的女人给我,让她陪我一起去投奔阴兵。” “阿弥陀佛。”一诚表情渐渐凌厉,他将脖子上佛珠取下后握在手中“你前世为拦路劫匪,害过往路人性命,今生才会身首异处,喂野狗果腹,你非但不明因果,反而想继续害人,贫僧留你不得!”说着一诚抡起了手里的佛珠‘啪’的一下打中了男女,只见火光闪现,一声男子的哀嚎传出,接着一团绿火出现眼前,盘旋了一圈刚要跑,一诚一个健步过去,口中发出晦涩的音阶,那听起来就像狂狮怒吼。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蔣诗雨就觉得刚刚眼前一花,原本男女二人站立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一个女人模样的纸人。她咽了口唾沫,震惊的问一诚发生了什么。 一诚告诉他,这个鬼是赶路的鬼,他是死在车祸下的,由于生前有了婚约但却没有结婚,所以这个心愿不了,他就会一直悠荡下去,领着的纸人是家里给烧的,可他却看不上眼,就想要生魂,直到遇到了蔣诗雨,就觉得蔣诗雨的纯阴体吸引着他,所以才奔着二人来,想把她害了后领走。 当他说“我能问个路么 ”的时候,蔣诗雨接了他的话,那就算是着了鬼道,这样那鬼就能跟着她,想办法害了她的命。如果看官遇到这种情况大可不理,或者张嘴就骂“问你妈了个xx,老子去拉屎,你也要去看么!”括号仅限于男同志,女同志的话,直接骂他滚犊子就好了,切记不要搭话。 蔣诗雨也觉得是一阵后怕,再看一诚,他的目光复杂,谁也不知道这个和尚的内心到底想的是什么,俊朗坚毅的外表下让人捉摸不透,但是我知道他对蔣诗雨确实是真的很照顾。 了结了这个小鬼后,一诚把脖子上的佛珠取下,挎在了蔣诗雨的脖子上。这种举动蔣诗雨没拒绝,一诚也不说为什么,只是让她跟在他的身后。 漆黑的夜色里静的吓人,四周连只蛐蛐叫都没有,星空漫天,却诡异的没有月亮,眼前暗黄色的小路曲折蜿蜒,好似没有尽头一般,两个人就这么急步走着,五公里路程也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渐渐的,二人到了郊区,由于夜已经深了,这儿不是什么大都市,过了10点街上基本上就很难看见人。他们顺着路行走,渴望着能出现一台出租车,可刚走了几步时,忽然看到身旁跑过一个大胖子。 那胖子长得也奇怪,身高在一米七多点,肚子堪比七个月孕妇,但是脖子却很细长,脑袋还大,乍一看好似一个畸形儿。 蔣诗雨都搞不清这人到底是打哪儿出来的,只是听见那胖子边跑边喘着粗气说“好饿啊,好饿啊,饿死我了,哪里有饭馆儿开业啊。” 一诚声音平淡的说“不用瞅他,我们继续赶路。”可蔣诗雨刚应了一声,那胖子居然回头了,只见他脖子上大大的脑袋呈一百八十度的扭过,长着大嘴,那声音好似在喉咙中发出“你那儿有吃的么,我好饿啊。” 蔣诗雨知道这是遇见鬼了,也不敢说话,目光投向一诚。一诚和尚轻微颔首后,便也跟上了那个胖子,把拳头直接放在了对方的口中,说“你饿了的话,大可吃我!” “谢谢,谢谢,我好饿。”胖子一口就咬下,蔣诗雨吓得心口哆嗦,脸都白了,尖叫着刚大喊了一声,就见那胖子腹部炸裂,乱七八糟的污秽之物散落一地,她发现这胖子的肚子里有卫生巾,破抹布,烂脱鞋,纸屑,腐肉,臭水汤子,可唯独。。就是没有鲜血。 周遭的路灯开始不停的闪烁几下,几声连电爆炸的声音让不远处的变电器发出了浓烟,一下子街道黑了。 蔣诗雨就觉得耳后发凉。突然,四周卷起来了的阴风吹的街道尘土四扬,这时的一诚 停下了脚步盘膝而坐,对蔣诗雨说“随我坐下诵经,一会儿你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开口说话,更不要管我。” 第九十五章 啖体 她好奇的睁开了眼,就见此刻距离她不足一米的一诚正被一群恶鬼包围,当中有的恶鬼头大身小青面獠牙,也有的浑身酒气阴森怪笑,他们有男有女,并且每个都穿着不同年代的服装。 蔣诗雨就觉得心发冷,嘴发干,因为包裹住一诚的恶鬼竟然在啃咬着他的身体,每每恶鬼下口,均会带出一块儿血肉,不过有一点就是所有恶鬼均只会啃咬一口,咬完了便走,从不停留。只就见成群的恶鬼有的走向东,有的向西,还有的原路返回,唯独没有去往南面的鬼魂。 她吓得想哭,因为一诚此刻鲜血淋漓,暗红色的僧袍也被恶鬼脱掉,有的鬼啃了他的肩膀,有的则是瞄准了脊背,瘆白的脊骨裸露在外,这让蔣诗雨开始哆嗦起来。 眼看着一诚被吃的只剩下骨架的时候,一道金光宛若流星般划过了夜空,随后天空中佛号不断,梵唱的佛歌伴随着金光不断的蔓延,将黑色的夜空染成了金黄。而那金光所到之处,所有的恶鬼均仿佛蒸发一般没了踪迹。诗雨抬头看过去,就见数不清僧侣出现空中,他们各个身体金黄,盘膝而坐,自上而下的排成僧塔,表情庄严且肃穆。 突然,洪亮的声音在僧塔中传出“一诚,何时成佛!” 金光形成霞光让这个世界都充满了庄重,而一诚自身也变得金光闪烁,那种表现好似肉身成佛了一般。蔣诗雨看傻了眼,不敢做声,只能静静躲在一旁观看。 见到一诚的血肉渐渐恢复,蔣诗雨悬着心总算落下。在她的面前,一诚还是盘膝而坐,并未有与空中僧塔搭话的意思。可空中又传来喊声“何时成佛!” 一诚这才缓缓的站起了身,他侧着头,坚毅的目光看向天空,声音冷淡的说“六根不净,何以成佛?菩提未证,何以成佛?”接他又看了眼蔣诗雨,目如暖玉,像是诉说给蔣诗雨一般“心系凡尘,无意成佛。” 当这句话刚一落下,蔣诗雨感觉浑身一个激灵,金光刺的她睁不开眼,等看清周围时才发现自己刚刚是做了个梦!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发现一诚正微笑的望着她。“你醒了,继续赶路吧。” 蔣诗雨有些犹豫的说“一诚师傅,刚刚我梦到的都是真的么?” 一诚笑而不语,指着南边说“快点赶路吧,没什么事儿了。”可他刚刚说完这句话,脚下不稳,晃了晃要倒。蔣诗 雨反应很快,连忙用手搀扶住一诚,可就是这么一碰到他的身体,就见一诚疼的是龇牙咧嘴。 “你怎么了一诚师傅?”蔣诗雨问。 “没事儿,谢施主关心。”一诚连忙躲避。可蔣诗雨感觉手上发粘,再看竟然是血!想到了梦里所见,她也分不清是真是假,急切的问一诚怎么了,但这个大和尚就是摇头说自己没事儿,对于梦境里的真假,他却只字未提。 蔣诗雨虽然心系我的安危,但看到一诚好像受了伤,也很担心,左右为难下,一诚告诉她,只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片刻,他就恢复的好。 这个时候天空又下起了毛毛雨,看天的势头好像不会轻易晴天似的,没办法,只能想着找个避雨的地方让一诚休息。蔣诗雨想去搀扶他的时候,一诚说‘男女授受不亲’况且他是出家人,不可与异性接触太近。就这样蔣诗雨在后面跟着,一诚摇摇晃晃的咬着牙行走。 前文我曾讲过当初我救赵娜时魂魄离体,那个时候的墓糊鬼是恶鬼,他来伤我,我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只能逃跑,原因就是人的魂魄怕伤,魂一旦受伤了,那是极其难以恢复的,若想恢复,除非。。千年的灵芝,何首乌,人参等天地灵药滋养,可是就咱们人类的乱砍乱伐,别说千年的了,刚出了绿秧就得给人薅下来。 话扯远了,讲的是一诚,他被百鬼啖体,吃的是魂,三魂七魄俱损,但佛家坐禅本就是养魂,也就是一诚魂体强大,哪怕是我,遇见这种情况也得是立刻毙命,所以说。。他为了蔣诗雨真的牺牲很大。 二人走了一会儿,正巧路过了一间粮库,可能最近收秋较忙,粮库的大门居然没关。此处郊区,找到人家也不方便,看到这儿了,蔣诗雨提议进去休息,一诚说他只要半个小时就能无碍。 没有门卫阻拦,他们两个进了粮库,左右走了一圈,发现只有粮仓的门是打开的,把守的房间开着灯,蔣诗雨过去打招呼,却发现房间没人,二人便径直的进了仓库。 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一诚和尚告诉蔣诗雨他需要休息一会儿,接着盘膝而坐,手里拿着蔣诗雨刚刚挎着的佛珠,也不知在念诵着什么。半个多小时后,他站起了身,精神状态比开始足了很多,稽首说“现在不耽误赶路了,我们走吧。” 蔣诗雨想着既然到了有人的地方,就想着是不是能花点钱,租借台车,这样去的速度也能快点。 可就当二人刚要准备走出粮库的时候,就听见粮仓外传来马匹的嘶鸣声,马蹄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杂乱无章,那种 感觉就好似外面来了千军万马。可在现在也不是旧社会,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马? 蔣诗雨刚想一看究竟,一诚拉着她走向躲在了粮仓的角落位置,做出禁声的手势“别声张,这是给阴兵运送粮草的小鬼。” 第九十六章 黎巫 看到这儿有的读者会说了,这个鬼怎么还能吃粮食?你胡说呢吧!所以我得解释下,这个阴兵打仗啊,他也是需要粮草的,万葬口中镇压着十万阴兵,一旦脱困,必然会面对白虎星,二者相争,没有粮草怎么行?何况打完了仗,阴兵也是要行军的。 都说神仙鬼怪吃烧掉的食物,但也有个例外,那便是五谷,都听过道教常用的“撒豆成兵”意思就是五谷得天地造化,能承载仙气,同样五谷又称‘天苗’是老天爷赐给凡人的食物,受天恩眷顾。【在此对袁隆平老先生致敬】 凡是损五谷者,必遭天谴。咱们老百姓讲的那句“粒粒皆辛苦”可不是用来说着玩的。 先说这个阴兵吃五谷,就要从《管子·轻重己》这本古籍说起,书中曾言“宜获而不获,风雨将作,五谷以削,士兵零落。不获之害也。” 怕有的童鞋不太懂,简单解释一句,这个零落,意殒。言风雨大起,五谷因此削减。士,战士。民,普通人民。战士与人民皆将饥饿以死。所以说,对于百姓出身的士兵而言,粮草的重要性,那可谓相当大的。五谷又为天之精,阴兵吃五谷,有利于能力的强大,所以常说那句“阴兵过境,鸡犬不留。”指的就是搜刮一空,所以,他们。。。也特么吃粮食! 家中摆米画,可吉祥寓意‘五谷丰登’既美观又能镇宅辟邪,而且五谷没忌讳,只会养人,不害人。 说得多了,也是想让大家了解下阴兵为什么吃粮食,现在就说蔣诗雨和一诚二人的事儿。他们两个躲在角落里窥看着,这时忽然狂风大作,头顶上昏暗的卤素灯变得忽明忽暗,突然,数不清的纸人牛马飘着就进了粮仓,那各个纸人的身上扛着魂幡,就好像古代行军打仗的战旗一般。 蔣诗雨在接连见到诡异事情后,心里素质练得可不是一般的强大,身旁又有这位无敌且伟岸的僧人,也并未觉得恐惧。 马鸣萧萧,悠悠旗幡,诡异的飘荡在空中盘旋,这些游鬼属于阴兵的辎重队,也就是一群有孤魂野鬼组建的后勤队伍。 眼见着粮仓内狂风大作,粮食也开始缓缓下减,只是看不出这些纸人到底是如何取走了这些粮食。就见几个纸人手里拿着纸钱开始往粮仓挥洒,眨眼间纸钱飞的那是铺天盖地。我觉得可能在这些孤魂野鬼的心中,他们自己还是一只守纪律的队伍,知道买东西要付钱,可这钱。。对凡人却有害无益。 外面的雨下了起来,这些后勤队伍多数为纸扎而成,畏惧天水,所以也是来此避雨,巧就巧在此处又有粮仓 ,于是乎就发生了这起阴兵借粮。 雨持续了约一个钟头,等天刚一放晴,那密密麻麻的纸人牛马均浩浩荡荡的出了粮仓,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眼见着他们走了个干净,蔣诗雨和一诚也不在躲藏。此刻粮仓要比他们来时少了一半的粮食,满地的纸钱看的让人头皮发麻。 蔣诗雨平复了下情绪,说“一诚师傅,你身体怎么样,要不然我自己去吧?” 一诚摆摆手“谢谢施主挂念,但贫僧以无大碍,一起上路吧。” 两个人简短的对话后,出了粮仓,刚刚的电闪雷鸣让粮库的空地更加的安静,看着旁边停靠的一辆三轮车,蔣诗雨跑过去,上了车后发现钥匙居然还在。 于是她就带着一诚发动了车,可三轮车“突突”的响声很大,将熟睡的门卫吵醒,对方刚准备出来阻拦,蔣诗雨把手里携带的几千块钱和身份证丢了出去。大喊“我借用一下,有急事。这钱是费用,明天我就给你送来,我要是不来,你按照这个地址找我!” 留下了这句话,她再次发挥了女司机的勇猛,左摇右晃的躲避门卫设置的障碍物,终于在推拉门关闭前成功的出了粮库。开上了车的蔣诗雨,那就是龙游大海,虎入山林。 虽说这车不咋地,但怎么说也算是车。于是乎他这一路就是一脚刹车没踩,直奔向了当初的窑洞位置。一诚谈起这儿的时候也笑了,他说那是他这辈子是坐过最刺激的三轮车。想起自己被她车技炫吐了好多次,也能够理解一诚的心情。 话分两头说,蔣诗雨和一诚开着三轮车去往了万葬口,而我却一直忍受着虫降的折磨,说实话王一确实很够意思,因为我每次我睁眼都能看到他,北京的医生也来对我进行会诊,他们一致认为我没救了。 自己的意识是处在一个清醒的状态,所以身旁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都是知道的。王一的一句话让我有些激动,他提到了我爷爷,为此还叹了口气。他说“徒弟啊,这要是你这次挺不过去了,闭眼睛前我就告诉你爷爷到底去哪了,但你要是一不小心活过来,我也就不说了。” 我心里很无奈,他这是盼着我死?还是盼着我活啊? 他叹了口气说“我给你小子算过命,也不是短命的人,可你怎么惹上了黎巫的虫降了呢?但愿老袁头能想办法给解了吧,现在我是一点招没有了,都怪老头子当年没好好学习,祖师爷传下来的术法只学了个皮毛,哎,不说了,我饿了,出去买点吃的,我知道你啥都听得清,你自己躺会儿,我马上回来。” 躺床上的这几天,我的心也是出奇的平静,虽说开始等待死亡的过程中人是恐惧,可真是到了必须正面,面对死亡的时候,发现所有的追求都成了浮云,什么功名利禄,同学之间的嘲讽,易斋带给我的虚荣,金钱带给的快乐,这一切对于一个将死的人来说都不重要,反而最重要则是身边任何一个关心你的人。 虫降又一次发作,胃里呕出的东西再次被机器吸走,耳边心脏监护仪的滴滴声好似在给我的寿命读秒。 我突然特别想念我爷爷,甚至压抑我的透不过气,心脏监护仪的声音加快了速度,可当我刚刚流下泪水的时候,病房走进来一个穿着戴着口罩的医生。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我觉得他的目光特别的眼熟,好像在我昏倒时的见到的那个。。少数民族! 心道坏了!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近我。他站在我的床头边,俯身看向我,接着缓缓的把口罩摘下,果然就是他!那个少数民族,他的脖子连带耳后都有着古怪的纹身。 对方咧嘴笑笑,眼神阴狠的盯着我说“小伙子,没想到种了我的巫降居然还能活到现在,真是奇怪。” 他上上下下仔细看了我一遍又说“你可能很好奇我是谁吧?告诉你,我的名字叫坤吉。。是黎族的大巫公’,而且我还是李倩的父亲!你杀了我姑爷,害死我女儿,今天我来索命了。”他的声音阴寒,我在地处能够看到他的舌头也纹了古怪的图形。 黎巫存在与上古时期,在封神之前,天下无神,神者为巫。黎语称呼巫为“禁”。黎族群众认为“禁术”是一种能使人致病甚至致死的巫术,凡是具有这种巫术能力的人,男的称“禁公”,女的称“禁母”,其中以“禁母”救人,“禁公”害人。 其中巫公不但会治病救人,更会驭鬼杀人,更精通虫降蛊术杀人于无形之中。在黎族民间有“天上怕雷公,地下怕祖公,人间怕禁公”的说法,可见人们有多恐惧“禁公”、“禁母”。 忽然他在怀里拿出了一柄鲜红色的匕首,那种鲜红就好似被鲜血所侵染了过一般,我开过慧眼,自然能够看清上面缭绕的阴魂,被这个刀捅下去,我非但身死,魂也会化作厉鬼被他所用! “不管你是谁,杀我黎族者,需用永生永世来偿还!去死吧。。!”说着那中年人轮着匕首对着我的心口刺了过来。 第九十七章 斗巫 就当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那把匕首竟然无法寸进分毫,就这样顶在我的病服上面。吓得我冷汗都流了出来,要是死在这把刀的手里,那我可真的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等待的死亡并没有到来,就听见他惊疑的说了句“哦?”,接着用手抚摸到了我的病服,在里面狠狠一拽,我看到天师令被抽了出来。坤吉哼笑了声“真是命大,原来这么块儿木头救了你的命。”他随意一丢,“这回看谁来救你!” 可一刀捅下去,觉得自己这回真的是没救了,可问题又出现了。。。就在我旁边的监护器,它忽然倒了,巧就巧在正好砸在了坤吉的脚。他‘哎呦’一声坐在地上,要知道监护器这少说也得十几斤,棱角若是拍在脚面上,那酸爽,可真的就是可想而知了。 坤吉蹲在地上揉着脚,念叨着真邪了门了,他可是巫公,精通鬼神巫术的人,之所以想用匕首捅死我,目的是想拘我的魂魄。人死之后是要魂魄离体,头七过后才会有人魂守尸,这把匕首能让人死之后魂魄不散,全部吸附到刀刃上。 “我不信杀不死你!”他又一次要捅。忽然,头顶上的天花板掉了,一大块儿塑料木板狠狠的拍在他的脑袋上。 大巫公也是个较真的人,大有不把我捅死誓不罢休的气势,揉揉脑袋起身,又奔着我走来。这回更邪门了,就见他一不小心踩滑了,脑袋狠狠撞在床沿,眼见着肿起了个大包。 他好似疯了一样哇哇大叫,我知道冥冥之中有个人在帮我,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的邪门?用慧眼左右看了一眼,模糊中我看到一个很高很高的身影,脑海里浮现了三个字“夜游神!” 夜游神是神,不会干涉人间因果,所以他也只能给我提供一些小点的帮助,当坤吉又一次起身的时候,模糊中我好像听到了一声叹息,这也让我明白,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帮我了。 耳边传来坤吉怨毒的声音“就算有鬼魂帮你又如何,我要你死,你就必须得死!” “放你娘的屁!”王一拎着盒饭出现在大门口,当坤吉转过身的刹那,王一把手里的盒饭狠狠一丢,正好砸在了坤吉的面部,随后那老头速度奇快的跑过来飞身一脚。 大巫公向后一躲,王一扑了个空,就听王一怒斥“为什么害人!” “他杀我孩子,难道我不该复仇么?”坤吉诡异的笑笑,他说“本来我想让他永世不得超生,看来这个愿望破灭了,还是让你陪他一起死吧。” “狂妄!”王一抄起了身旁的暖壶就要动手。 这时,我听见大巫公坤吉的空中开始发出一些我所听不懂的语言,突然他把舌头一伸,只见他的瞳孔开始变的发黄,舌头上的纹身图案弥漫开,转眼就就把整根儿舌头染黑。 闽南话的咒语念的很快,就在其闭口的一瞬间,一道黑影在他的口中吐出,奔着王一就扑过去。 “吞鬼?”王一皱着眉,赶忙把暖壶丢了,换上了七星剑。 眼见黑影将他包围,之所以没扑向他,给我的感觉应该是畏惧他手中的剑。 “在道士门前驱鬼,你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王一不屑的说。接着他手挽剑花,向后退了半步,单手指住眉心,表情严峻的说“受命于天,上升九宫,百神安位,列侍神公,魂魄和炼,五脏华丰,百醅(ei)玄注,七液虚充,火铃交换,灭鬼除凶,上愿神仙,常生无穷,疾虎,律令!摄!”他单指一点,我仿佛看到了一只青色的猛虎在他手中脱困而出,咆哮着扑向虚影,左右撕咬了几下,那黑影还真的就溃散在了我眼前。 大巫公退了几步,吐了口黑血,咧嘴说“你是道士?” “妈了个巴子的,来老子地盘撒野,真是老寿星上吊,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痛快把我我徒弟把虫降解了,否则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斩了你的祭鬼鬼王。”王一怒吼。 “斩了我的祭鬼?你还是考虑考虑自己吧。”坤吉冷笑。当还未明白发生什么时,王一忽然不动了,他的脸色开始发青,嘴唇发紫。随后一道黑气在坤吉天灵盖飞出,并且能听到那黑雾中有着无数怨鬼哀嚎声。 坤吉在怀中拿出了一只灰色的头盖骨,仔细看那头盖骨的头顶位置有着暗红色的蝴蝶斑,他用一只手不停的摩擦,嘴里还念念叨叨的说着咒语。他的声音越来越快,王一便开始极其痛苦的翻滚,我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到底他是怎么做到的,本来王一本来是站了上风的,怎么一转眼就变得如此痛苦。 王一的脸皮开始向外冒血,我的心都要被撕开了,认识了这么久,他三番两次的救我,可我现在却又什么都不能做。压抑的愤怒仿佛要将我炸裂了一般,我认出了那块儿骷髅头骨,按照我所了解的邪术记载,这头骨叫“丧魂斑”这是一种用活人魂魄祭练而成。我觉得这与他手中能够拘人魂魄的匕首有关,死者魂魄全部拘禁再注入到了头骨中祭练,一个人的魂魄可形成一个蝴蝶斑,以怨魂夺人性命的邪物,更有传说,只要将骷髅修成了鲜红色,他便可以在其中吸取魂魄,炼就不死之身。以我了解,古代的时候,多为刽子手 才有机会修炼这种邪术。 坤吉手里的头骨上的蝴蝶斑正是一条条亡魂,而他头顶上的黑雾,应该便是刚刚王一所说的鬼王。现在真的面对了生死危机,如此强大的怨魂,除非开坛做法,否则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王一的面部肌肉外翻,我看到那鲜红血液当中有着细小虫子的涌动。坤吉冷笑的说道“我巫害人,什么时候用过正面手段?在我进门就将腐虫放在门顶,能死在黎族奇虫的口下,也算你的一种幸运。” 那黑雾发出阵阵哀嚎,化作坠状,扑向了王一,而坤吉手里的骷髅骨颜色由灰转黄,他说“要怪就怪在你多管闲事,让我先收了你!” 那骷髅的上下颚开始发出咬牙般的响声,我甚至听到了怪笑声,可王一却出奇的站起身,他单手握着七星剑,瞪着那不大的眼珠子,像是自语也像是再对我说“我王一,身为茅山第107代掌教,密宗茅固真人一脉,三十年虚度光阴,天生无子却有子,我这儿子夺了我传承的气运,直到我遇到了同门一脉的孙子,这是天意,是老天爷不让我断了传承,今日你想杀他性命,那就在我身上迈过去!” “你还有能力抵抗么?”坤吉阴冷的说。 王一轻哼了一声,突然在腰间拿出了三枚银针,以快速的手段刺入到了天灵盖。看到这儿我当时就崩溃了,这可是茅山搏命术—爆阳咒,以银针刺入头顶死穴,激发身体潜能,以燃烧寿命的代价把全身阳气爆出来。 眼看王一脖子上青筋暴起,这正是阳气爆体的表现。 因为茅山术中把阳气寓意克制邪物的手段,爆阳就是用术法把人体全部的阳气迸发出来,这个时候是可以克制万邪,只不过确是在透支生命。我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也看着王一瞪起的圆眼,那寄生在他体表的虫卵也像是被喷了药剂一般脱落。 随后一只很小的毛毛虫在他的鼻腔爬了出来,王一一把捏死了虫子,双手掐印,脚踏天罡,七星剑指向坤吉,刹那间我仿佛听到雷鸣,一道青光击中在了黑雾,就见他以压倒性的方式消灭了那所谓的鬼王。 “你敢毁我祭鬼!找死!”坤吉气的是三尸神暴跳,大吼了一声,举着头盖骨开始急速念咒,只见狭小的病房里出现了数不清的男男女女的鬼魂,他们各个怨声哀道,长牙五爪的扑向了王一,大有生生撕碎了他的想法。 一瞬间,王一的那干瘪的身形变得无比的高大,他快速舞动七星剑,将怨魂逼退,只听坤吉继续大喊“我看你能挺多久!” 王一冷哼 ,长吸了口气,用七星剑划破了手掌,当他虚空以手为笔画出一道符的时候,怨魂避退,随后他诵出了茅山术中最强的攻击雷咒—上清五雷剑咒。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 推迁二炁,混一成真。 五雷五雷,急会黄宁, 氤氲变化,吼电迅霆, 闻呼即至,速发阳声, 乾坤离砍震艮兑巽,急急如律令。 空气传出一声炸响,屋内的怨魂飘散,就连坤吉手里的头骨也出了裂痕,一道青光自窗中射入,直奔向那已经吓破了胆的坤吉。 “轰”的一声,骷髅头粉碎,坤吉吐了口血,可五雷本身就是极快,可出乎意料的是坤吉居然硬生生扛了一下,这时我才发现他的怪异,因为他的面部就像是当初的符威一样,出现了诡异的纹身,这很像是一种祖先的图腾。 很遗憾,他并没有死,五雷咒法吓破了坤吉的胆子,他大吐了几口鲜血,夺命一般冲出了病房。 看着王一缓缓倒下,我哭了,因为我无法去按下求救器叫大夫来抢救他,刚刚他们二人是以术法相斗,在普通人的眼里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整个房间除了散落的盒饭外,与开始并未有任何的不同之处。 不知道哭了多久,突然大门开了,我兴奋的想喊大夫,可再次定睛一看,竟然是蔣诗雨回来了! 第九十八章 阴差 眼泪激动的往下流,虽说知道那爆阳咒一旦激发,死亡的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但我还是幻想着大夫能把王一救回来。胃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忍不住的我又吐了一大口,忽然想到了从俩人争斗到现在,一件重要的事儿被忽略了,那便是天师令! 天师令镇守心脉,才致使虫降不能侵入心脏,可刚刚坤吉把天师令像是木头一般丢了出去,现在我能清晰感觉心脏在不停的抽搐,就好似一群幼虫蠕动到了我的心口来啃咬我。 渐渐的。。我又被黑暗缓缓的吞噬,耳边是蔣诗雨哭喊着不要死的声音,但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皮。 永别了,这个世界。。。 黑色将我吞没,我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也看不到光,只知道自己好像在一个没有边际的黑色球体中重复往复的行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嗒嗒’的锁链声。 一声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传来“张大宝,还不上路!” 我心里一惊,难道是来了阴司拘魂?果然,在这声音过后,我好似拥有能够在黑夜中看清路途的能力,我明白自己真的死了。 左右一看,果然就见两个身穿古代服装的衙役手拿铁链,一左一右站在我身旁。其中一名个子高点的,抡起了铁链将我捆住,明白这是阴司防止怨魂逃跑所用的捆仙索。 赶忙调整悲泣的心态,既然现在落到阴司的手上,他可不管你活着的时候是什么人!随即我恭敬的说“两位差大哥,我是道教弟子,受过戒的道士,死后本应有仙籍才对。” 我本身就是阴阳道上的人,自然懂得这里面的道理,不会像刚死之人那么的大哭大叫,阴差手里的鞭子叫打魂鞭,你哭一声,他抽一下,不想皮肉之苦,还是老实儿点说点好话,毕竟他们也是人变的。我又觉得,是不是可以提提熟人儿? 他们长得和咱们老百姓没什么分别,就是一副扑克脸看起来很吓人,一个人手里拿着鞭子,另外一人腰间佩刀,单手拿锁链。 阴差说“少废话,道教自有道门来接,你落入我们哥俩的手,那就是普通的亡魂,再多说一句,我抽死你!” 他象征性的轮了轮鞭子,我可不想真挨那么一下。又说“差大哥,我和夜游神是朋友,你看能不能把这个锁链给拆下来?” “夜游神朋友?”高个子阴差试探着问,我忙说,是是是,可对方忽然又抡了下鞭子,正正好好打在我的后背“你特么是夜游神的朋友,老子还是玉皇大帝的姑爷呢,赶紧给我走,再多言我 抽死你!” “啪”的一声,好悬没疼死我,脚下一个踉跄,心里也骂着夜游神,当初求我的时候还贤侄叫着呢,现在可倒是好了,自己到了人家地盘了,他还不来罩着点。 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来阴间,阴阳秘术当中记载的过阴,首要第一条,就是要把自己的魂魄练习的强大,还需要灵药辅助,直到灵魂能达到过阴的水平才可以,并且一路上游魂野鬼很多,所学的五行道术,也要加以转变,因为阴间是不存在五行,你以五行为基础,到这里根本就没用。 这个世界最显著的特点就是没有阳光,没有生机,雾蒙蒙的一片死气沉沉。我不再敢说话,低着头套着枷锁被两名阴差押送着赶路,走着走着身后两个阴差居然聊上了天,其中一位说“玛德,又是个穷鬼,真不知道是不是得罪头儿了,怎么一出来就抓个穷鬼,你看看他,连个寿衣都没有,哪还有钱啊。” “你少抱怨两句,刚刚我就没乐意说你,玉皇大帝的玩笑你也开?还姑爷,真是活腻了你。” “那能咋地,他老人家高高在上,我深深入地,他还能来派十万天兵抓我?开什么玩笑!老子抱怨几句,那是情理之中的。” 高个子阴差不停的发着牢骚,我也不敢说话啊,万一惹怒了人家真挨揍也是没辙,在这里道术符咒根本就不管用。低着头一直跟着走,由于没有时间观念,我并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一抬头,面前出现了一座庙宇。这庙特别特别的高大,甚至堪比沈阳中兴商厦,青砖瓦片,两根红漆的门柱极其的气派,包括那两扇十几米高的大门,我都怀疑这门,难道还能推开? 但当我仔细观望,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土地庙”。我当时就方了,土地庙各位朋友也见过,那可是特别矮小的小庙,何况土地公公的身材也都是五短不过米的矮小身段。 高个子阴差说“你等着,我去找土地拿户籍册核实一下,别抓错了人。” “去吧去吧,最近正好是庙会,土地爷这儿吃的多,你要点,咱们好赶路,指望这个穷鬼上供,还不如出去讨饭来的快。”胖一点的阴差说。 我和另一个阴差在外面等着,觉得他脾气好点,就想试着打招呼,祖师爷不管我了,我都想是不是因为我没听他的话,坏了因果?可是如果他生气了,也不能告诉夜游神给我出招啊? 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正巧土地庙再往前是两道分水岭,一处阴气森森,另外一处春暖花开。我就问“差大哥,小的这回也成了生魂,毕竟是第一回死,刚来 到阴间,实在不知道这里面的行情,他日我一定让家人给你们二人多多送些钱财。” “就你?”阴差冷哼了一声,说“你一个枉死的人,去什么阴间?等一会儿审完了,回阳间把那阳寿过完了,该清的账清一遍,才可以去阴间过鬼寿。” 我感觉一阵害怕,就问他眼前的两条路,为什么一条是黑一条是白。阴差不冷不热的说“那边不归咱们管了。” “为什么?”我疑惑的问。 “不是一个系统的,那边是西方极乐世界的大路,咱们这边去阴曹地府的。”阴兵有点不耐烦了。 我心里有些发凉,毕竟谁也希望去有光的地方,当我们等候去往土地庙的阴差时,身边走过了几个大和尚,他们各个身披袈裟,由两名沙弥领路去往了光明大道。不可否认我心里特别特别的羡慕,但我发现阴差好像对此很不感冒,轻哼了下鼻子“那儿不吃肉的地方有什么好,除了亮堂点不也是和咱们阴间差不多么。” 我没敢多问,不多时就见那高个子阴差火急火燎的跑出来,他紧张的说“兄弟,户籍册子没查到他的名字啊,真特么奇了怪了。” “那怎么办?没有户籍册,确定不了身份,这么拉回去的话,咱个来妥妥的会被处理的。”胖阴差也有点着急,又说“你好好看看,是不是土地爷弄错?” 高个子阴差摇摇头“土地爷说了,他这个册子是方圆百里所有出生,死亡,轮回,包括牲畜都登记在案的册子,总数都对上了,唯独没找到这个张大宝。” 眼见着两位阴差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听他们的意思,好似没有这个户籍侧,就盖不了通关文贴,到了酆都城交不了差,俩人是会被处罚的,并且酆都城里的判官也需要户籍册找到身份,然后核实夜游神送来的善恶“功德簿“,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可现在户籍册找不到了,就说明我是个黑户,到了那儿首先入不了酆都城,万一查下来,就说他们两个阴差搞丢了户籍册,再或者说他们拘错了人,这可都是大罪。 听着他们互相埋怨的声音,我轻声说“两位大哥,小的倒是有个建议,不如你们把我送回去,回去就说上面给的消息给错了,查无此人,这个罪过自然就落不到二位大哥的身上。” 我低着头也是想试试看,反正我也死了,拼一下,万一不小心能活过来呢!看他们那么的争执,我发现不管是阳间还是阴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你懂得! 他们也不吱声了,好像在嘀咕着研究什么,突然个子 阴差怒斥我“说的什么废话,我们是阴差,能偷偷放了你么!没有户籍册也得给我赶路,快走!”接着他退了我下,不过给我的感觉,好似他不像开始那么的暴躁了。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一时说不出来,但由于他们俩的推搡,我只能向前迈步,到了阴森鬼气的分水岭时,旁边土黄色的岩石上雕刻着三个大字“黄泉路”。 听人说黄泉路上多崎岖,十分不好走,而且路上无老少。当我真的走过去,确实是这样。向上看,看不到日月星辰,向下看,看不到土地尘埃,向前看,看不到阳关大路,向后看,看不到亲朋四邻。只有灰蒙蒙的天空,还有脚下贫瘠的土地。 可赶路的过程中,身前身后出现了穿着各种衣服的怨魂,他们都由阴差押送,并且我还看到了熟人崔海!他正衣衫褴褛的佝偻前行,他爷爷,父亲,三人共同拴在一根儿铁链上。但过往的阴差,谁也不看谁,都各自赶着自己的魂。 就在这时,押送我的两名阴差的胖子说“今天不知道咋了,怎么这么累呢,现在也不着急回去,歇会儿吧,歇会再走。” “歇会歇会,在土地爷那儿要了点吃的,尝尝看?”高个子拿出了用叶子包裹的肘子和酒水,他们席地而坐。 第九十九章 回魂 我由于近距离站在他们身后,很清晰的看着阴差吃的是不亦乐乎,可怪就怪在二人吃完了以后,高个子说累,想要眯一会儿,胖子居然附和也说自己挺累的,结果俩人还真就躺下闭上了眼。 可当我就在我也想坐下歇息的时候,突然发现脚镣竟然打开了,接着就连脖子上枷锁也‘咔’的一声开了,一瞬间我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因为当时如果他们主动放了我,那就叫徇私舞弊,回去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 但把我押解回去的途中,我自己逃跑了,二人回去只要一上报,上面百分百会派人来查,那时自然就查到确实没我这个人,这两个阴差也就什么都不用自己去开口分辨,便能证明清白。 所以不得不承认古人所说的那句“人老精,马老滑。”这两位阴差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什么样的没见过?何况历史上阴魂在黄泉路上跑了的也不是没有,只是那些个带有前世记忆的人,多数都活不长,哪怕他们又一次投胎成人,可那户籍册上是有着登记的,所以只要地府一旦回来查,很容易就查到他投生到何处。 但我却是例外,因为户籍册根本就没有我的名字! 于是乎我开是拼命的向原路返回,不停的逃啊逃啊,直到跑的特别特别的累,我才蹲下来休息一会儿。心里还骂着,怎么特么的鬼也会累?电视上演的鬼魂都是飘着走的才对。 往回跑的路上,我还仔细看了眼路上的阴魂,除了我以外,大家都是各自赶路,也没有任何人多看我一眼。都要知道,黄泉路上是没有回头路,可我恰恰走的是回头路,想起我昏倒之前的王一,他现在到底是生是死,我还无从得知,可如果他死了,不知道我能不能在这里遇见他。 道路实在难走,我又觉得累了,随即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看着人来人往的灵魂,有的哭嚎不肯前往,有的满嘴花言巧语讨好阴兵,有的迷迷糊糊一路直走…。任凭灵魂怎么哀求、怎样使出浑身解数逃跑,都挣不开阴兵手里这死亡的铁链,一路归去。任凭灵魂走的多累,鬼差都不会让你休息耽误行程,必须要尽快赶路。 当然也有一些人是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牛车马车,上面装着数不清的金银,这些个阴差也是各个笑的非常开心。 休息了好一会儿,我继续赶路,可是不知为何,来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么远的路途,往回走却怎么样也走不到尽头,天地苍茫,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迷路了! 就当我跑跑停停的歇了第六次的时候,突然间,在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阵的犬吠声。当时 我就懵了,本来我是往回走的,怎么还直接略过了望乡台,到了恶狗岭!如果懂点的朋友都知道,狗和鸡是阳间和阴间沟通的最两个很重要的媒介,狗可以看到阴间的灵魂发出叫声,金鸡报晓鬼魂就必须避让阳光以免魂飞魄散。 这个恶狗岭,顾名思义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地方,数不清的恶犬盘踞此处,凡是过路阴魂皆落入恶狗腹中,阴差不会过问也不会管,此时全靠家属给逝者送来的打狗干粮。 家可是现在问题来了,我手里没有打狗用的干粮啊!那恶狗岭满山皆是残肢破体,污血淋淋。能全身过着恶狗岭的更是寥寥无几,所以我是真的害怕了。 起身刚想准备跑,就听见身后的犬吠声越来越大了,当我回头一看,“我勒个去!”至少数百条呲着凶牙的大黑狗追向我,那狗还边跑边流口水,就好像把我当成了肉骨头似的。 拼尽全力的奔跑着,真要被这些个恶犬围住那可真就得又死一遍。眨眼的功夫恶犬便咬到了我的屁股,疼的我嗷嗷直叫,抡起脚就踢了过去,当一只恶犬飞后,又来一只恶犬。 脑海里的道术在这一刻完全没了做用,犬吠之声不断,搏斗小半晌,真的要筋疲力歇了,难道说我真的要为野狗果腹! 突然间,四周刮起了一阵大风,我发现自己竟然腾空飞了起来,耳边传来一人说话的声音“别反抗,我不会害你的,按我说的做。” “你是谁?”我惊讶的问,看着身形也不像是夜游神啊。 这个声音没在出现,我只是知道自己在飞,灰蒙蒙的天又变成了漆黑,随后我发现自己被丢入一道岩石的缝隙中,刚摔在地上就见眼前一口漆黑的大锅。 这口锅足足有十几米直径的大小,下方是用青砖砌起的灶台,灶台之下燃烧着很小很小的火苗。见自己脱离了恶狗岭,我就大喊“哪位前辈救的我,在下感激不尽!” 漆黑如墨的天空中又一次传来那个声音,听起来的感觉就好像来自四面八方“把这口锅烧开了,你就可以还魂,这算是还了之前欠你的人情。” 可当我再次想问他为什么的时候,周围已经成了一片寂静,这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至于这个救我的人是谁,当中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儿,就留到以后说,当然还包括我那找不到名字的户籍册。 现在说说这口锅,很多朋友看到这儿会疑惑,为啥烧锅?还是在岩缝中烧,并且此锅的大小也太过于雷人了。为了不让大家看的云里雾里的,这点还是要简单提一句。 人体灵魂脱壳,必须要在天灵盖的位置走出,小孩子下生之前,头盖骨之间的衔接处没有长好,这里便是开窍,也可以叫岩缝,那大锅则是装灵魂的载体,很像咱们的大脑。如果人活着,灵魂便会在这口锅里通达九窍,可死了的话,这口锅自然就凉了。 救我的人看似把我丢在了岩缝,实际上则是把我救走后丢回了本体,让我守在这里烧锅,什么时候开了,那我便是活了。 好在我懂点这方面的事儿,加上刚刚人家的点拨,明白这是在救我的命,所以赶紧四处找柴。这个柴看似都是普通的树枝,实则是自己身体的精血。 我从岩缝中四处砍柴生火,一颗不敢停歇,累的双腿犹如灌了铅,眼看着火苗一点点的生了起来,我早就已经虚脱了。周而复始不知道烧了多久,直到那口大锅的锅盖翻腾了一下,随后我眼前一花,一阵天旋地转过后,我终于睁开了眼。 第一反应,我就长长的喘了口粗气“可特么累死我了!”再次定睛一看,只见自己处在一处法坛当中,四周光线极其暗淡,眼前摆着九盏长明灯,身前左右以符纸摆成八卦阵,我坐在中央,双手双脚绑着红线。 “你醒了!” 顺着声音回头,发现袁北堂正站在法坛前,他穿着道袍,手里拿着桃木剑,又说“真是命不该绝,魂灯只差半分,你就回天乏术了。” “是您救得我?”我感觉身体特别的虚弱,但想到王一倒下时的情形,我又问“袁师傅,我师傅呢?还有蔣诗雨,他们都怎么样了?” 袁北堂先是化了一道符纸,给我冲了碗符水,告诉我这个能帮助恢复精气。按照他说的喝完,身体虽说恢复了点力气,但还是很难受。呗他搀扶着起了身,坐在一张板床上。我有些着急,又问“袁师傅,他们人呢?” 袁北堂叹了口气“你师父先我一步,羽化了。” 我当时就懵了,追着问他难道真的死了?虽说眼见着他用了爆阳咒,但我还是天真的相信一定会有奇迹发生。心里非常非常的难受,他活着的时候我感觉不出来,甚至还觉得这个老头有点小气的烦人,从来不打车,不花钱,还没事儿就坑我,但现在一听说他去世了,我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样。 “节哀,因果轮回,王一早就算到了自己会有死劫,躲不掉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又问“那蔣诗雨呢?她去哪了?我昏迷了多久?” 袁北堂告诉我昏迷了整整七天,那九盏魂灯是点着我的灵魂不灭的火焰,他本来 想着向天借寿救我,可是却有人给他托梦,说让他看守魂灯就可以,剩下的不用担心,他一定会救我的。 为此他还询问了我几句死去后的见闻,其实整件事蹊跷的就是户籍册,我猜想肯定有人把我的名字划了,而这个人应该是三番两次救我的夜游神面大,因为他先是用监护仪砸了坤吉的脚,又捅坏了天花板,接着还绊倒了坤吉,从这点看,他应该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那个救我的仙家,我觉得应该是传说中的奎木狼。七天回魂夜,由死转生,听袁北堂说,那虫降几乎掏空了我的五脏,多亏了蔣诗雨救我,否则哪怕解了虫降,我也得活不下去。 这可确实让我吃惊不小,要知道蔣诗雨可是普通人,他怎么救得我?袁北堂叹了口气说“都是天意,上辈子的恩怨纠葛,到这一代依然剪不断,理还乱。” “袁师傅,我求您,求您告诉我,蔣诗雨到底怎么样了!”我真是急了,看袁师傅那摇头叹气的模样,我心里涌现出了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吞咽了口唾沫,尽量稳住情绪的问“到底我昏倒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第一百章 舍命 袁北堂坐在我面前叹了口气,刚要给我准备讲讲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木屋的门却开了,看着走进来的大和尚,我惊讶的说“一诚师傅!”而且发现他。。居然少了一只手臂! 这更让我震惊了,好端端的一诚怎么会少了手臂?他是和蔣诗雨一起去的万葬口,如果他受伤了,那蔣诗雨呢?诗雨到底怎么样了?我拼劲全力的大声吼着,真的不敢往下想,如果诗雨也出事了,我会该怎么办嘛? 人非草木,我张大宝也不是铁石心肠,她三番两次的救我性命,甚至为了救我,以口吞水银来威胁她的父母,还有那不怕百鬼赶路也要去找袁北堂来救我的决心,这份情,我特么这辈子也还不起。假如她是以命换命,那我这命,又要它又有什么用! “袁师傅,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说啊,特么的急死我了!”我好悬吐血。 “我来说吧。”一诚缓缓的盘膝坐在我面前,他虽是没了一只手臂,可看起来还是那么魁梧,单手佛印,沉声说“阿弥陀佛,事情是。。。。” 听他说完我真的要疯了,从他们离开医院,又到了万葬口这一路,很多的事情一诚都给我详细讲了一遍。。。。。 事情是这样的,他们两个开着三轮车赶到万葬口的时候,袁北堂正布下了‘七煞锁魂’等待着白虎星现,万葬口大开的时刻。而七煞又称七杀,偏官等,根据五行,古人认为阴阳相合,同性相斥,又如同六亲的观点,克我者官鬼,阴见阴为偏,见阳为正。 在10天干的排列顺序中,以甲木为例,向后七位为庚金,乙木向后七位为辛金,庚金为甲木的偏官,辛金为乙木的偏官,因为间隔7位,7被古人认为是尽头(死人的头七,二七。。。)。所以又把偏官称为七煞或七杀。 布下阵局,请魑魅魍魉魈魃魋镇守此阵,将怨魂困守于阵中不能逃出,帮助白虎战阴兵。等到一诚他们二人赶到那儿的时候,正是阴兵冲关的关键时刻,整个万葬口此刻那是阴雾漫天。 七煞锁魂阵已经开始了,他们二人根本就进不去,只是围绕在白虎丘的上方不停的徘徊,当时可急坏了蔣诗雨,他就哀求一诚帮着想办法。 一诚缓缓的对我说“我看出了那天就是地狱之门大开的日子,如果我打开了这个缺口,很容易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听到这儿我没再说话,因为一诚竟然为了蔣诗雨果真那么做了,他把佛珠拿起,因为那佛珠的佛头是一位高僧的舍利子。七煞锁魂阵法有魑魅魍魉看守,得道高僧的 舍利子自然有着克制邪阵的能力。 于是乎,他将舍利子取下,埋在了土中。口念佛号过后,突然一声巨响,整个白虎丘地动山摇,七煞锁魂阵也彻底破碎,随之而来的滔天阴气简直像是世界末日般的恐怖,一诚便催促蔣诗雨快点走。 蔣诗雨虽然害怕,可却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一诚见她过了阵法,才把舍利子在土中取出,此刻那佛门珍宝却已经被邪气所染。 但那阵法是为了防止阴魂逃跑害人的手段,而且舍利子刚刚埋在土里,算是净化了这片土地,魑魅魍魉自然也就不能再次主持锁魂阵,也就是说,此处将无任何阵法辅助白虎。如果战斗开始,不论谁胜谁负,肯定会有逃出去的阴兵去祸害百姓。 一诚说这本非他所愿,但为了弥补这个阵法,他做了一个决定。那便是以身饲鬼,因为就佛陀本身而言,他们的身体对于恶鬼有着致命的诱惑,开始他在十字路口饲鬼喂的是魂,因为他的魂足够强大,可将恶鬼引开,为他们争取时间。 但这一次却不是,佛经曾言,世尊舍身饲虎,一时感得大地震动,天雨众华,成就无上功德。这虎吃了世尊的肉,便成了佛教的护法神兽,由此也证明了高僧肉体的珍贵。 而一诚为了弥补七煞锁魂阵,以身饲鬼,以大慈悲法力镇守白虎丘,当恶鬼吞了他的手臂手,天降佛光,将整个白虎丘笼罩。 这个时候的地狱之门也开了,一诚说,遥遥望去,黑雾之中有着数不清的千军万马般的杀声震天。乍一看那白虎丘陵的上方硝烟弥漫,沙尘滚滚,烈马奔腾。 佛家无上慈悲之力,弥补了之前七煞锁魂阵,而他也被恶鬼吃掉一只手臂。等到一诚赶到窑洞的时候,正见到蔣诗雨哀求着袁北堂救我。 那袁北堂与我爷爷是挚友,怎么可能不救我?只是万葬口已经开了,屋外杀生震天,他镇守的窑洞正是阵眼,天边闪现出的白虎星,传出一阵阵虎啸之声。 只听外界金戈铁马,阴雾之上的云朵,仿佛汇聚成了一只猛虎。战鼓擂的声音越来越大,蔣诗雨说“袁师傅,张大宝现在危在旦夕,听王师傅说中他中了虫降,暂时只能靠着天师令镇压心脉,可如果您不救他的话,他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 一诚讲到这儿时,袁北堂从旁叹了口气,对我说“我也想去救你,可白虎正在显像的关键时刻,如果我走了,那阴兵肯定会杀了白虎,冲出这大和尚立下的阵法,那个时候生灵涂炭,我袁某人担待不起这份罪孽。” 他说拒绝了蔣诗 雨,一诚也进来,二人就询问该怎么救我。袁北堂说想救我的话只有一个办法,只不过需要她牺牲。 蔣诗雨自然是满口答应,她说只要能救我干什么都可以。袁师傅沉声说“刚刚我听你说的应该一种蜘蛛降,这种蜘蛛炼制非常的邪恶,需要先将未出嫁的女子迷倒,再将氏盘腹蛛放入女子的口中,眼见着蜘蛛进入到了女子胃部的时候,立刻将女人杀死,这会让蜘蛛在其身体内成长,直到吃掉了人体的血肉精魄后,那蜘蛛便会产卵。最后刨腹取卵,再将虫卵以鬼魂祭祀,最后那卵会变成黑色,只要沾染到他人精血,虽隔千里,依然可杀人无形,但这蜘蛛将有个弱点,就是喜欢处女的鲜血,可以先用女子鲜血喂养一只蜈蚣,随后用金丝线把它钓出来。” 蔣诗雨立刻一口答应,说着就回医院着手去做。不过袁师傅喊住她说“唯一的危险便是钓出来的蜘蛛十分凶狠,很容易反扑你,我不跟着你去,怕你救了大宝,自己却死在那蜘蛛口中。” 蔣诗雨的态度坚定,说一定要回去试试。因为一诚进了房间后始终躲在角落位置,她并未注意到一诚断掉的手臂。便说“有一诚师傅保护我,不会有事的。” 袁北堂并没有把一诚的牺牲告诉蔣诗雨,他是阵眼,怎么可能不知道阵法被破,只不过一诚补上了阵法,他才会没有多言。 一诚也表示没什么问题,而这时的蔣诗雨跑过去拉一诚,也发现了那断臂,可不管她怎么询问,一诚始终半字未提。 可就当二人准备往回赶的时候出了问题,因为那万葬口终于开了,地动山摇,虎啸之声更甚了,一诚告诉我当时他们被困在那整整三天的时间。袁北堂手持令旗,主持白虎大阵,与阴兵不断的厮杀。 那个时候天始终是灰蒙蒙,尤其在白虎丘这边更像是笼罩了一层大雾,从外边看,根本就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一诚说那是他所见过最惨烈的战斗。 他们本非凡人,能够看到巨大的白虎虚影面对十万阴兵的厮杀,按照他所说,那当真尸骨如山,哀鸿遍野,被白虎撕碎的阴兵那就是魂飞魄散,残肢断骸挂满了整个白虎丘。 此时,袁北堂叹了口气说“战斗持续了三天,终于将那十万阴兵打回了万葬口,那白虎也身受重伤,从那以后那片地区不管是金还是铁,都将会挖空,白虎大挫。后来一诚留在这里善后,我和蔣诗雨一起回去救你,只是还是来晚了一步。” 我咽了口唾沫的问“那后来呢?” “后来蔣诗雨以身饲 蜈蚣,再用金线放入你口中钓出来了一只拳头大小的氏盘腹蛛,但我却是大意了,没想到那蜘蛛竟然受到尸气的感染,奇毒无比,死后竟然尸化,一个不慎,让它伤了蔣诗雨。”他叹了口气。 我当时就急了,抓着袁北堂的衣领愤怒的嚎着“你干什么吃的,王一说你那么厉害,你怎么会让它受到伤害!到底诗雨最后怎么了?” 袁北堂没有对我动手,只是双目平静的看着我,此时她叹了口气说“后来我没想到她竟然有佛家慧根,正因为那慧根才能保住她神魂不散,可虽是这样她还是支撑不了太久,于是当她得知自己也会死的时候,我告诉她,那慧根能救你一命,所以。。。。” 我发誓自己当时真的是拼尽浑身力气,狠狠的抡向袁北堂的面部“为什么!为什么要用她的命来救我!”眼泪刷刷的往下流,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接着开始嚎啕大哭。 袁北堂瞪着眼说“老子这辈子就挨了两拳,一拳是你爷爷打的,这拳是你打的,真是特么的欠你们家的人了。” “为什么她会死,为什么你不救她。”我哭着说。 袁北堂忽然对着我的脑门狠狠就是一巴掌“小王八犊子,我什么时候说她死了!” 第一百零一章 失意 袁北堂的话让我感受到了坐过山车般的心疼,追问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诚说“家师妙音上师已将蔣施主接到了寺里,暂时保住了性命。” 我长长的呼了口气,诗雨总算没死。只要她人没死,让我干什么都可以,什么两年不两年的我不在乎了,哪怕只有一秒,我也要大声告诉她,我爱她,我要娶她做老婆! “我现在就去!”强行站起了身,可一个不稳大头朝下的摔倒。 袁北堂一边揉着刚刚被我打过的脸一边说“虽有慧根帮你修补了五脏,可你的精血还是损失的太大,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恢复好的,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躺着吧。” 腹部刀绞般疼痛,让我捂着肚子直不身,好在袁北堂骂骂咧咧的把我扶了起来。他所说的慧根确是让有些犯起了嘀咕,那本是佛教的东西,我一个道士,怎么会有慧根? 我知道慧根是佛教二十二根之一。由于观达真理,才称为慧;智慧具有照破一切、生出善法之能力,可成就一切功德,以至成道,故称慧根。大乘义章卷四(大四四·‘言信根者,于境决定,名之为信;信能生道,故名信根。 也就是说,有慧根者天生成佛,我真的不知道到底蔣诗雨是怎么把慧根赠给我,那本是一种无形的东西。问袁北堂的时候,他只是叹了口气,摇摇头并未多说。 我又问起了伤我的那名巫公到底怎么样了,他说他也不确定最后那人到底死没死。不过这一刻,我承认自己真的怒了,如果不是他,王一不会死,蔣诗雨也不会因为救我而受伤。 一诚说“张施主好好休息,家师让贫僧过来探望施主身体是否还适应慧根,如果觉得身体不适,可以打坐来缓解,今日贫僧可教您坐禅。” 听他这么说完,我头摇的就像是拨浪鼓,开什么玩笑?当初我要是个无神论者可能就答应了。但我身为道教子弟,去这坐禅,那岂不成了叛教? 试想一下,当初封神演义,元始天尊坐下的阐教十二金仙当中的燃灯道人、慈航、文殊、普贤、惧留孙就投靠了佛教,这件事儿书里面虽然没怎么细说,我估计作者也是没考虑过元始天尊的感受,倘若我是元始天尊,我能高兴么?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弟子最后给别人当徒弟了。 但他广成子是十二金仙,我算个啥?连个地仙都够不上,甚至阴差都能拿鞭子抽我的小角色,真要是惹怒了上面,没人罩着我了,万一阎王爷哪天一高兴,把我叫下去谈谈心,到时候我可就真没处说理了。 “一诚师傅客气了,我现在是精血亏欠,刚刚喝了符水,感觉精神头好多了,不劳您费心。当初我受伤的时候,也承蒙一诚师傅照顾诗雨。”我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没有他,可能诗雨坚持不到那么久。 “我与蔣施主相识之时她还未及弱冠,在贫僧心里,她很像是贫僧的亲人,所以救与不救,与施主无关。”一诚倒也没给我面子,又稽首告诉我意思已经带到了,他也不再多留,要是我想学坐禅,就给他打电话,说完还真的给我留了个名片。 不管怎么样,人家确确实实是帮助救了我一条命,所以我对他倒也客气。直到一诚走后,袁北堂叹了口气说“真是搞不懂了,你说你一个受了戒的道士,居然有了慧根,真不知道祖师爷知道会怎么个想法。好在命保住了,安心养病吧,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看看王一,他天生命属孤煞,死后不能入土。咱们两个给他送送行。” 这慧根不是他帮着我在蔣诗雨那儿移过来的么? 我平复了下情绪,又想到了王一,是啊,人死不能复生,可我发誓,王一的命不会白死,那个叫什么坤吉的人,哪怕他死,我也要给他挖出来! 袁北堂告诉我所在的就是他的木屋,让我安心休养,等我身体好了,他陪我一起去寺里看望蔣诗雨,我有种感觉,诗雨的状况好像并不是很好。 可悲的是我的身体实在太差,本来得最少一个月休养,可是我担心蔣诗雨的安危,第四天就吵吵着下地,再一个每天都会喝下袁北堂的符水,这味儿很像臭鸡蛋,喝的我都想吐,要不是他告诉我这是为了刺激精血再生,我是打死都不会喝的。 前文我说过,精血分为先天和后天,先天精血没了就是没了,对身体伤害很大,不过我所损失的是后天精血,虽说伤了点先天,但不是特别严重。符水刺激我的精血再生,能让我更快的恢复元气。 卧床期间袁北堂对我很照顾,嘴上虽说一直骂骂咧咧的,可人确实不错。他说我打他那拳给我记上了,必须要打回来,但我是晚辈他打起来没意思,就要把这拳还给我爷爷。 感觉这个老头除了有点古板外,人很热心,也没少给我做好吃的补身体。闲聊的时候我问起了他之前所说的前世纠葛,袁北堂却笑了“你的道行低,看不到轮回转世后的印记,但我能看到你和那个女孩儿的相同之处,因为你的左眼下方有一个很小很小的痣,那个女孩儿的右眼与你对称的地方也有一个,这叫‘泣痕’只有纠葛不清的男女,才会有这种印记。” 我对 他话深信不疑,这不单单是因为我做上了道士这行,更多的是我真真切切的去过黄泉路,而且差么一点点就彻底回不来了,由此可见,这世间确实有着因果轮回。我想除非有着深仇大恨,否则人这辈子还是一定要多做善事,那黄泉路上无老少,到了阎罗殿,可真就是多大的罪过受多大的苦难,切莫贪恋一时之快,造成后世之苦。 第四天我刚刚能勉强下地,就迫不及待的要去看蔣诗雨,不管谁拦着也没好使。像一诚所说那由于慧根带来的不适,我确实有感受,例如心口的位置发痒,甚至我都觉得是不是在我昏倒的时候他们给我吸毒了? 与袁北堂出了山,回头看向他的茅屋我就明白了,怪不得他把我接到这儿,此处可以说是穴眼,因为每一座有人的城市,都会有一个穴眼,这便是人群聚集后生气的走向,只要居住在这里,便可以延年益寿,对于精血也有着很好的滋补作用。 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去了沈阳,等到了实胜寺的时候发现一诚就像上次一般的站在门口静候。和袁北堂互相对视一眼,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这个妙音上师难道真的修出了未来? 一诚对我点头微笑“阿弥陀佛,施主恢复可好?” 其实抛开他打我那次,我觉得一诚这人挺不错,冲他对蔣诗雨这件事儿来看就相当够爷们。不愿意和他继续耽误时间,上来我便催问蔣诗雨呢? 一诚说在僧舍休息,这让我皱了皱眉,你说一个大姑娘睡在和尚房间,怎么说也觉得不妥。让他带着我们走到了僧舍,这一路上小沙弥均会对一诚施礼,看出他的地位应该还不低。 到了古朴的僧舍,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儿发生,尤其当我看到一诚那捉摸不透的眼神时,心里更是犯起了嘀咕。她把慧根给了我,袁北堂说慧根是在梦里给的,这可让我懵了,第一次听说梦里还能给东西。 长长的吸了口气,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会错过她,什么两年不两年,都无所谓了,夜游神也没说过非得我自己去找九龙门,大不了我带她一起去,反正在中国,就没有算命先生混不去的地方。 我轻轻敲了敲门,又整理下衣服,半晌过后,大门被人缓缓的推开。蔣诗雨身穿粗布长衫站在我面前,她神态素雅,长发披肩,虽然没有化妆,可看起来更加的自然和美丽。 胸中千言万语不知该如何表达,当看到她安然无恙的时候,我真的快要控制不住的自己的情绪,上去就要抱她,可出乎我意料的是蔣诗雨居然退后了几步,挥手就给了我一 个耳光‘啪’的一声脆响,这可给我打蒙了。 她羞愤的说“你要干什么!这里是寺庙,而且我又不认识你,你在这样我可报警了!” 报警?不认识我?头皮发麻,好悬又一次摔倒,我惊讶的对她说,告诉她我是张大宝,可不管我怎么说她就是摇头说不认识我,迷茫的眼神也不像是在撒谎。 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我扭过头看向一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不记得我?” “一诚师傅,他是谁啊?”蔣诗雨问。 我不停的安慰自己,这一切只是暂时的,现在医疗条件那么发达,失意是一定能治好的。于是我也追问一诚,见他不说话,好悬气的我动手。 房间内忽然又传出声音“张施主,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妙音大师?”我猛的回头,看到那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大和尚正微笑的看着我。 正好我有一肚子疑问要问,就向房间走去,袁北堂说他不太喜欢这里,想要出去溜达溜达,蔣诗雨也被一诚领出了房间,我迈进了僧舍,发现蔣诗雨的父母也都在,妙音指了指木椅说“坐吧施主,我曾说施主与佛有缘,今日一见,缘分颇深。” 第一百零二章 童女 僧舍中有着两张木床,当中摆放着两把木质的椅子,妙音给我指了指他旁边的椅子让我坐下,而蔣诗雨的父母则坐在我身前的木床边,观其眼角的泪痕,应该是刚刚哭过。 屋内的檀香气闻着让我不由精神一振,之前损失的精血居然正缓缓的恢复着。压抑住内心的惊奇,看到妙音上师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尽量平稳住情绪,说“大师,我想问诗雨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失意?还有我听袁师傅说诗雨性命有危险,到底怎么了?” 我的话音刚落,蔣诗雨的母亲就在一旁抽泣上了,边哭还边埋怨我“都是因为你,我们家诗雨多好个女孩儿,就那么活生生的毁了。”她父亲拍了拍妻子说“别哭了,妙音大师也没说一点救没有了。” 心里早就已经炸开了锅,紧紧盯着妙音大师的眼睛,十分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到底诗雨怎么了。我们三人的目光同时看向妙音大师。 就见他叹了口气,说“诗雨前世曾是地藏王菩萨持扇童女,因见过那六道轮回后,被凡尘所吸引,于是投胎为人,阳寿为53载,可这次丢了慧根,菩萨怕她迷失凡尘,所以想提前召她回去。”他还说,之所以蔣诗雨不认识我,是因为童女在回归之前,是需要摒弃到人的羁绊,俗称也就是看破红尘,因为她爱我,所以才必须忘记我。 当时我就傻眼了,菩萨身边的童女下凡!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蔣诗雨岂不是‘童子命’,我之前给她批过八字,本以为她是八字纯阴的阴骨道体,可怎么也想不到她是童子命。 要知道,不管从茅山还是民间传说,童子命代表着前世是由某种形态的生命转世投胎,他们没有走过轮回路,也没有过过奈何桥。 其中民间传说童子命的来历可分为五类第一类,神仙下凡转世的,或者侍奉神仙的童男女或弟子,也有的是天人福报享尽转生到人间的。 第二类,前世是修行者,或为庙童庵女,在寺庙庵观扫地、浇花草的孩子。 第三类,仙女、仙官转生的人,全都带有一定的使命,例如春秋战国时期的钟无艳就是这种。 第四类,被天界或鬼神界的灵体附身的人,即“身上有人”。 第五类,前生乃牲畜轮回,今生投胎做人的。 而且童子命的人均自幼体弱多病,身子虚,或者是至今身上还有说不清的怪病,蔣诗雨年幼时期经常见鬼,可能就是因为他是地藏王菩萨身边的童女有关。况且童子命的寿命普遍不长,1、3、6、 12、18、24、48、53岁都是关口。地藏王菩萨慈悲,让蔣诗雨多在人间体会下七情六欲。 若是寻常的妖邪附体倒是有很多的办法能够化解,但这次可是地藏王菩萨来要人,我该怎么办?地藏王长居于地狱度化恶鬼怨气,本身就是一个值得敬仰的菩萨,而他虽未成佛,可实际法力却已然成佛。我跟他抢人?那也得抢得过啊。 我吞咽了口唾沫,那刚刚升起的胆怯被我压下,不管是谁,都无法带走她。 面对妙音上师,我几乎一字一顿的说“大师既然能将诗雨的命保下来,那就肯定会有别的办法,张某请求请大师指点,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救她。” 就连诗雨的母亲也止住了哭声,抬头看向妙音大师,我们都在等他的指示。花一般的年纪,如果真就这么去了,放在谁身上也无法接受。 佛家常说的过去,现在,未来三佛,妙音师傅绝对触碰到了未来佛的境界,否则不可能每次都能算准我会来。在道家而言,也有这种高深的天人合一境界,只是我眼界浅薄,暂时没有遇见而已。 妙音师傅双手合十说“解决办法倒是有一个。” “大师快说。”连同我在内,蔣诗雨的父母也站起身,我们都急切的看向妙音大师。 此时,妙音大师告诉我一个让我陷入纠结的方法,因为他居然让我剃度出家当和尚,还吃斋念佛,成为真正的僧人。至于纠结的原因,他告诉我蔣诗雨之所以童子命到头,原因就是中了我的因果。 出家人了却凡尘,断了俗世的因果,自然超脱三界外,离开了芸芸众生生物链条,从那以后,世界上有我这个人,又可以说没我这个人。 诗雨因为爱我,救我,才会中了因果,慧根丢失。可若是我剃度出家,那这个因果便不存在了,诗雨的慧根自然也就拿回去,到时候童子命的威胁将不会存在,她还依然可以活到53岁,而我因插手因果罚了阳寿的过错也能被抵消,从今往后,我就是修佛的僧人。 在黄泉路上我看到过那赶路的阴魂,土地庙前的户籍册,两名身披袈裟的僧人接着圆寂的僧人去往了西天极乐世界,不管怎么看,也比阴森森的黄泉路好一万倍这命之所以能活着,那是祖师爷庇护得来的,否则奎木狼会来救我? 摆在我面前的两条路,一条是生死,一条是道义。我真的陷入了纠结。 诗雨的母亲哭着指责我“你还有良心么,不就是当个和尚么,又不是让你去死,我们家诗雨为你付出了那么 多,你竟然连个头发都不愿意剃么,诗雨真是瞎了眼了,竟然会喜欢你这么个薄情的人。” 蔣诗雨的父亲的叹了口气说“小伙子,叔叔就这么一个孩子,你也知道诗雨一直很优秀,他马上就要去美国攻读学士,未来大好的前程都在等着她,可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人生,就要去另外一个世界。假如你真的爱诗雨,就听妙音大师的话吧,我手底下有个广告公司,一旦你当了和尚,我一定会给你好好宣传,让你受世人尊重,功名利禄都可享用,这还不行么。” 这开出的条件确实太优秀了,除了功名利禄,甚至连我的阳寿都搞定了,不可否认他们的手段确实厉害,一旦了了因果,除了我不能和蔣诗雨在一起,其他的一切我都可以得到。 在这一刻我承认自己心动了,试问着天底下谁不怕死?何况我当了和尚是为了心爱的人活下去。可我真的很纠结,除了背叛师门以外,我将会失去尘世间所有的悲欢离合,青灯古佛相伴一生。我纠结的狠狠的挠着头,背叛师门的事儿我做不到,王一死了,如果我再改投佛教,那茅固真人一脉可就算是断了传承,王一为了传承不断,不惜生命也保下我,冲这一点,我就不能叛变。 回想起了生平所学,所有镇压童子命的方法,我决定试一下,哪怕不惜丢了我的命,我也要试试!随即我沉声的说“大师,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你。” “什么!”蔣诗雨的父亲急了,起身猛的推了我一下“你还有没有良心,诗雨为了你连命都不要,就是让你当个和尚,又不是去死!” 我没有反抗,任凭她父亲的推搡,看着妙音上师那微笑的面庞,我忽然觉得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不过,我很不喜欢那个自信的表情,所以我决定争一下。 “妙音大师,诗雨的事儿,我会用我的命去解决,但张某既然入了茅固真人一脉,一臣不事二主,虽说敬佩大师为人,可此事真的难以答应。”我拱手说。 “可以,那就是缘分未到。”妙音上师笑了笑,又说“天下佛道本是一家,张施主不要执着于表象,更何况燃灯祖师,普贤菩萨都曾是道门中人。” 我认真的说“他们我管不了,但我张大宝不会轻易叛教,王一本是我师傅,他为了传承不断,救我性命,我怎么可以让他的白白枉死,诗雨的事儿我会解决。”看向她的父母,我说“叔叔阿姨,如果救不下诗雨,我便从那棋盘山跳下去!” 此话说完,我觉得胸腔当中涌出了一股子热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 相许,她为了我可以不顾生命,那我也依然可以。” 可就当我拉开僧舍的大门时,就发现袁北堂此刻正背负双手盯着我。我先打了声招呼“袁师傅,诗雨童子命,我要救他。。。” “我刚刚听到了。”他打断我。 我发现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可以说好像很生气。所以我也没在多言,就听袁北堂沉声说“不知道张大宝到底哪里招人稀罕,妙音师傅居然想让他剃度出家。” “我观张施主与佛有缘。”妙音礼貌说。 袁北堂轻哼了一声“贫道也觉得自己与佛有缘,不如你也一并把我收了吧。”话语之中的火药味儿不言而喻,我左看看,右看看,袁北堂又说了“忠义礼法,顺应天道,不可强求,大师刚刚有些偏执了。” 妙音依旧笑而不语,袁北堂却拉了我一下,说“王一道友羽化后,以将第108代掌门传于张大宝,只是天师令我还没有交由与他,刚刚听他一言,我觉得王一没有看错人。”突然他的语气一顿,又说“贫道一直未插手,是觉得此次灾劫乃是天意,既然你说除了剃度出家外已别无他法,那今天老道士就插手这个因果,她的童子命,我替她解。” 第一百零三章 抢人 王一曾对我说过袁北堂,说他是个奇人,至于怎么个奇人法,只能说他活着最接近地仙的人,修道者的道行越深,便会越活的小心翼翼,他们在仙路之中挣扎求生,生怕犯了因果,这也是为什么见到了送死的人,他只会提醒一句,多余的话,却一句也不说。 由于袁北堂长得不丑,加上说话的气势和相貌,还真就让蔣诗雨的父母相信了,其实,我觉得他的话也像是给落水的人一颗救命稻草,不管能不能救活,毕竟也是一种希望。 我们一起出了实胜寺,蔣诗雨的父亲带着我到了一辆奔驰商务车前,他告诉司机自己打车回去,随后我们一行人上了车。也不知蔣诗雨是故意躲着我,还是压根儿不想理我,一上车他就坐在了副驾驶,我和袁北堂挨在一起,他叹了口气“别强求了,要不是你和大和尚说的那些话够义气,我真就不想管你了,因为这本来就是命。” “什么命?”我追问。 “你的命,你该知道的时候就知道了,做到随遇而安就行了。”袁北堂说。 随遇而安?那是对于一些得道高僧说的话,我既不看破红尘,也不堕入空门,如何来的随遇而安?盯着蔣诗雨的背影,我心里的不好受,甚至我连一句喜欢她的话都没说过,可他却忘了我。妙音说他现在只要不到三天的寿命,三天之内地府会派人来接她回去。 车子停在了一栋豪华的小区,袁北堂说“大宝,你去和那姑娘溜达溜达,我这边谈点事儿。” “带我一起谈啊。”我挺激动,毕竟咱也懂得阵法,需要的时候也是能帮忙的,更何况阴阳秘术和风水斋志可都是在我的手里的。 “让你去你就去,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袁北堂皱着眉。 那还用说么,当然是想活了。可蔣诗雨不悦的说“有什么好溜达的,我和他又不熟。”她又反问袁北堂“你是谁啊?干嘛指使我。” 蔣诗雨父亲不干了,怒斥着让他跟我溜达。蔣诗雨气呼呼的说;“你们就听他们胡说八道吧,我活的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死?爸你可别让这些人给骗了。” 他爸气的脸通红,蔣诗雨这才安静了,都知道他父亲有高血压,真怕这么一气给气死了。等袁北堂他们进了小区后,我和蔣诗雨面面相觑,心里有些小紧张的说“诗雨。。。。。” “等等,你谁啊,别叫的这么亲近,我跟你又不熟。”她连忙摆手。 “好吧好吧。”我觉得一阵头大。诗雨让我直接喊她名字,又叹了口气说“真不知 道你们这些人到底怎么合伙骗我爸妈的,更没想到连妙音师傅居然也骗人,要不是我爸高血压,我真想报警把你们都抓了。” 我嘿嘿的傻笑着,前几天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人家了,这回一看,她竟然活的好好的,甚至还能和我斗嘴,这种天上地下的反差,别提有多么的考验内心了。一生一死,这两件事儿是最能让人看清楚到底谁才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你笑啥,我跟你说话呢!”她瞪着眼。 “那我不笑了。”我立刻收回笑容的样子可能比较滑稽,把她给逗笑了,那甜甜的两个酒窝,可真的让我是如沐春风,甚至陶醉的都有点飘飘然。 蔣诗雨瞪了我一眼“大色狼。”接着大步的走过我身边,一边走一边说“我要去做指甲。” 我像个跟班似的快速跑过去,她开始很排斥我,可不管她说什么,我都是呵呵的傻笑说好。一两个小时过后,她变得有些默认了我的存在。此刻我就想在她身边陪着她,哪怕就这么看着,我也高兴! 做完了指甲又去了太原街,她带着我进入了时尚地下,瞬间我就知道为什么都说中国人多了,那放眼望去,全是人头,逛街的时候你刚想停下来,就会人群推着往前走。 陪着她南北溜达一圈,我知道她只是很喜欢这种人来人往的感觉。我们之间没什么语言上的交流,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倒也不像开始对我那样的冷冰冰了。 想到又即将面临的地府接魂,此事像座大山般的压在我的心口。可我想还对她说,纵然万劫不复,纵然相思入骨,哪怕你不曾记得我,我也待你如初,岁月如故。 她坐在长条椅上休息,看了看手机,正巧旁边的女子起身,蔣诗雨忽然对我挥手“过来坐,有位置的,别总站着了。” 一时间我还有点发懵,不过她又催了我一句。确定自己没听错,我几乎是跑着到了她旁边,歪着头看着她傻笑。不过这也又换来她的一句“大色狼”但这次听起来,却又温柔了许多。 “你说我本来是很讨厌你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过不了多久就又不讨厌了,好奇怪,我们以前真的认识么?”她侧着头疑惑的看着我。 我说我们是同学,蔣诗雨立刻摇头“不对不对,我是班长,全班那么多人我都记得住,怎么就不知道有你呢。” 深吸了口气,我说“我坐在靠窗户的位置,我的前面坐着的是刘若一,同桌是李大壮,大壮后来当兵了,就一直没了联系,你和刘若一可是咱们班的四大美人。”又 讲了几个任课老师,包括学校时期的见闻,这些事儿蔣诗雨也记得,可在她的记忆里,我却像是被摘除了一样。 蔣诗雨瞪大了眼“怎么会!你怎么都知道!可我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有你这么个人。” 我问她咱们班一共多少人,蔣诗雨想都没想的告诉我是42人。接着我又说“那咱们两个数一数。”这个提议得到了她的认可,接着我从第一个人名开始数,蔣诗雨也能记得很多,半个小时过后,她目光呆滞,眼神里闪烁着非常迷茫的神色,喃喃的说“为什么是41个,第42个是谁?” 见到她有点想起我了,深吸了口气,我又说“你记得元宝山么,还有那黄鼠狼!是我救的你们!你快醒醒,我是张大宝啊。” “黄鼠狼?元宝山?”她缓缓的站起来,目光非常非常的迷茫“为什么我记不得了?我到底是谁?我叫什么?”她一边重复着一边失魂似的向前走,突然间她在人群之中大喊大叫,吸引了地下商场所有人的目光。 “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记不得了!为什么。”她说着说着哭了。此刻我连忙追上去,抱住她的双肩,咬紧牙关控制住激动的情绪“诗雨,我是大宝啊。” “张大宝?”她迷茫的眼神忽然有了一丝神采。我期盼的盯着她的双目,突然间,蔣诗雨目光渐渐的变得熟悉,她像是换了个人一般抱住我嚎啕大哭“我想起来了,你是大宝,你没死!我全都想起来了!” 这一句话让我潸然泪下,紧紧地抱住她不松手,很怕就这样失去了她一般。可就周围群众起哄的瞬间,从来没有停电过的时尚地下,灯居然缓缓的灭了。。。。 一时间整个商场乱了套了,不停的叫骂声开始响起,听着有的女孩子吵吵着别人摸她了,也有说自己的包被抢了,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提前计划好的抢劫案似的。但我却在人群中感受到了一丝极其不易察觉的阴气! 都知道地下商场是挖在地下深度十米左右的隧道,这里根本就是无法见光的地方,可好就好在人气旺盛,鬼魂到了这儿会不舒服,可这些所指的是鬼,却并不是代表阴差也怕! 因为就灯熄灭的一瞬间,青囊中的麒麟风铃响了,当我再用慧眼一看,只见黑暗地下长廊的北端,八名身材矮小的小鬼儿,穿着古代唱戏的服装,一只手挥着袖子,另外一只手抬着顶轿子一端,在小鬼的前方是两名身穿红袍,腰间配鬼头刀的衙阴差。 当普通人被阴魂过体时,除了一哆嗦以为空调风大了外,不会有任何的感觉。就这样 ,我眼见这些阴魂吹吹打打的穿过人群,毫无阻碍的站在我们近前,两名阴差双手鞠躬说“菩萨让小的来接龙女回家,请龙女上轿吧。” 蔣诗雨流着泪盯着我,那眼神里透露着依依不舍的神态,就见她擦了擦泪水,抱了我一下“大宝,菩萨要我回去了,再见了,我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话音刚落她便推了,转身就要走。 可我怎么可能会放手,不顾一切的身手拉住了她,随即咬破了自己的食指,认真的说“我知道这是你的魂,但今天就算菩萨来了,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发誓要让你活下去!活的很好,活的幸福!”随后用手指对着蔣诗雨的身体开始画符,眉骨锁天,膝盖锁地,左手锁月,右手锁日,以自身先天精血,布下封魂符,我看谁敢领她走! 两名阴差愤怒的对我大吼“你找死!”急忙冲过来,抄起腰间鬼头刀奔着我就砍。 面对着阴刀,我压根儿没躲,当最后一笔点在蔣诗雨的胸口时,刀也正好落在我的肩膀。很疼,只是没有血,但却真的就像是挨了一刀,再看前方,刚刚站着要走的蔣诗雨不在了,反而她正靠在长椅上昏睡。她恢复记忆的一刻我就知道她的魂魄离体了。我之所以感觉她就像是个人,完全是因为被鬼魂阴气蒙了窍的缘故。 封魂符完完全全的打在了她的魂上,眼看就被阴差接走的她被我稳稳的抢了回来。 刀势让我退后半步,捂着肩膀,疼的几近昏厥。可那两名阴差一左一右围着我,鬼气森森的说“敢和地府抢人,你真是活腻了!” 第一百零四章 地龙 阴差生前多数都是些习武之人或者曾经从事过衙门口工作的人,很多人对阴差都有误解,认为阴差黑白无常有好多。其实不是,黑白无常属于统领级别的官差,他们只有两个。而且也不是大家所描绘的那样凶神恶煞。恰恰相反,二人面容慈祥时常还带着微笑,他们的分别是白无常(见者发财)黑无常(天下太平)电视中的长舌黑白无常都是捏造出来的,根本不是原型。 然后说一下牛头马面,牛头是将领级别的,马面是军师级别的,他们手下的阴兵大多都是各种野兽和家禽所化。因为只有经常吃牛肉家禽的人他们身上才会有和这些生物连带的链条,就叫锁魂绞,因为你吃了他们他们自然在你身体里的一部分。想要摆脱他们的锁魂绞,就必须多次毁掉肉身。而阴差的阴兵大多都是属阴,因此被称为阴煞军。 好了,现在问题来了,阴差拿刀砍我,这就是对我造成了阴气入体,假如不及时处理,必然会大病一场甚至命陨身亡。 整个地下商场里互相埋怨的咒骂声盖过了我的小小骚动,和阴差刚刚的争斗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漆黑的空间,阴差带领着小鬼儿把我围在中间。 我咬紧牙关,不敢有任何的放松,先是掏出五帝钱打过去,可那阴差不像阴魂,居然对这种法器有着一定的免疫性。 “赶快把龙女放出来,别耽搁了时辰,等菩萨怪罪下来,谁也保不了你!”阴差阴冷盯着我。 我一句话没有妥协,就那么盯着阴差,时刻准备以死相搏。听阴差冷哼着对小鬼命令道“拿下他!” 一声令过后,八名小鬼分八个方位扑向我,情急之下,我再次抽出七星剑,拼命一抡,让自己暂时脱离危险,可我忽略了另外一个阴差尽让趁这个机会迂回跑向了蔣诗雨。 一旦被阴差抓住,那诗雨真的就得走了! 我拼了命的回身扑救时,根本就不管身后的小鬼,这也让对方抓到了机会,突然我被一小鬼抓住了脚踝,一个踉跄,另外又有三名小鬼趁势扑上,狠狠的啃咬住我的后背。 眼见着阴差又拿出锁链把蔣诗雨捆着拽向了轿子。我拼尽全力的挣扎着,可那小鬼压的实在太紧,拖得我无法前行,并且阴差又抓住机会狠狠的抽了我一鞭子。“啪”的一声,后背犹如撕裂。 我痛苦的大喊,这也引起了周围群众的注意。此时就听见有人说“是不是有人受伤了,谁也别挤了。” “对对,怎么像是被踩了脖子似的,大家快看看身边的人,谁出事了,帮着打 120啊。” 这么一阵骚动声,群众们动了起来,因为我叫的实在像是活不下去了,涉及到了人命,流氓们也不乱占便宜,谁踩了踩谁脚的人也不再依依不饶。正因为人群互相观望,阴差们才缓缓的向外退了出去,除非执行任务,这些阴差是不可以在凡人面前显露自己的,而我也因此捡了一条命。 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回想和蔣诗雨聊天的经过,都是因为我迫切的想让她想起我,才会让阴差提前找到她。心中悔恨已经彻底侵蚀了我的理智!小鬼抬着轿子飘忽的走向远处,眼看那身影渐渐模糊,我知道自己绝对不可以坐以待毙了! 于是,我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风水斋志上有三要诀,一是排龙立穴,二是飞星布盘,三是收山出煞。我现在身处于地下商场,此处正是贯穿地下,横过地脉,也可以称之为地龙。 好的风水是龙要合向,向要合水,水合三吉位,但地下的水早就抽干净了,并且我并不是要布下吉龙,而是做风水斗—‘邪龙出煞。’ 阴差前方开路,刚刚他们用捆仙索强行拘魂,看着轿子渐渐远去,我知道时间不等人!拿出罗盘以二十四山以及双山五行法,分出十二地支。通俗点讲,罗盘方位,阴顺阳逆,阴者顺时针方向排吉凶,阳者逆时针方向排吉凶。可我这次就是要用阳法,引煞风! 用罗庚找到阴位,随后以古铜钱压死,一瞬间南北通透的阴阳两气就变成了只有一股子阳气。此时凡是在阵中的男人均会感觉浑身燥热,阳气暴涨(莫名的有了反应)。 地龙对山,山起破军,破军再顺逆两头分。我以风水术改变两头分,让破军走向为逆,以阳补阳,让这股子阳气直通南北,形成一处阴魂禁地。 龙形已成,还缺布局。桃核为阵眼,摆下逆数,以《说卦传》当中记载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射。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是故易,逆数也。 河图方位为上南下北,左东右西,北方阳数一,阴数六,一六为水,北方为水。南方二为阴数,七为阳数,二七为火,南方为火。东方三为阳,八为阴,三八为木,东方为木。西方四为阴数,九为阳数,四九为金,西方为金。中央五为阳数,十为阴数,五十为土,中央为戊已土。 当我将墨龟的贝壳放置在戊已土时,瞬间一股子暖流升起,凡是地脉所通达之处,地龙已经被我激活了,而那正在赶路的阴差也被困在了“炎绝地”中。 此刻,整个世界都已经安静了,我以人为布下邪龙出 煞的炎绝地,现在只缺了最后一招收山出煞,一旦我引出煞风,邪龙乘阳而起,口吞一切阴物,那阴差必然也会魂飞魄散,唯一的弊端就是动了地脉,此处会发生地震,塌方,漏水等事故,具体严重程度不详。 风水师一旦以风水斗伤人,必然会殃及无辜,从而引发天谴,可我顾不得那么多了,今天不把蔣诗雨留下,那就大家一起死! 果然,眨眼的功夫那抬轿子的小鬼和阴差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他们各个衣衫褴褛好似被火烧过了一般,尤其抬轿子的小鬼更是又矮了许多。 八个小鬼见到我同事匍匐下跪,双手不停的作揖,祈求我能放了他们。阴差的表情也很不自然,可平时估计嚣张惯了,还有点嘴硬的说“别以为自己懂点风水道术便可以为所欲为,迟早你还是得去阴间报道,真得罪了我们,没你好果子吃,我看你还是把我们放了,这次你的冒犯我不会告诉上头。” “放人!”我咬着牙说,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精血大亏,这可不是能补得回来的。 “你别执迷不悟了,她是菩萨的童女,留在凡间有什么好,小伙子我看你阳寿也不多了,快别折腾了。”阴差又说。 我知道不来点狠得是不行了,于是乎我,我把手里的矿泉水瓶盖拧开,低声说“地龙忌水,一旦我的水洒在地上,这煞阵就活了,别逼我。” “我就不相信你敢动手,阎王爷不会饶了你的!”阴差怒视。 既然这样,那没什么好说的了,哪怕万劫不复,我也在所不惜。从没想过用风水害人的我,第一次竟然要杀死阴差,长长呼了口气,平静的说“那咱们大家一起死吧!” 拧开瓶盖我刚要倒水,阴差‘扑腾’一声就跪下了“别别,人你带走,我不领了不领了!” 悬着心落下,毕竟我也不想激怒了地龙伤了此处的地脉。因为地龙一怒,尸骸遍布。可假如。。阴差不妥协,我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那么做。 走上桃核阵,取出两枚阵眼,将二七变成了一六阴水,地龙的身体瞬间打开了一道缺口,那阴兵连同小鬼均飘散而去。趁着阴阳未调和之前,我帮着蔣诗雨的魂魄回到身体,又搀着她出了地下商场。等接触到了阳光没多久,她便恢复了神智。 可我知道这一切只是暂时的。目标暴露了,这次阴差不成功,用不了多久还会再来。来不及叙旧温存,我着急去找袁北堂商议一下,只能长话短说把目前的情形给她阐述一遍。蔣诗雨倒也沉得住气,说一切都听我的,就这样我们两 个打车直奔向了他们家的小区。 可刚火急火燎的一进门,我就有些搞不懂袁北堂到底在干什么了。因为刚进门,就见大厅正后方墙壁上扎花牌,有全花、半花两种,大致以深绿色为底,扎上黄色花朵图案。花牌的正前方置灵桌,灵桌后方正中央置四周扎有黄色鲜花并镶着黑边的遗像。 相片上是蔣诗雨的黑白照片,并且在相框上应搭设结有花结的黑纱,而那遗像下面还有大大的奠与追悼字。 眼下200平的房子已被布置成了灵堂,再看蔣诗雨的父母也是一身孝服,她的母亲还擦着眼泪。蔣诗雨惊讶的说“妈,这是干什么?我还没死怎么就提前办了?” “是啊,阿姨,袁师傅呢?”我疑惑的问。 接着我就见到袁师傅牵着一只诡异的黑猫在卧室里走出,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我就知道你小子有一套,一会儿清洗清洗身子,和这只猫拜堂成亲。” 第一百零五章 换命 袁北堂的话可是吓了我一跳,开什么玩笑?和猫拜堂成亲?就那黑猫还居然穿着红色的嫁衣,浑身上下的毛发也是刚刚梳洗过的,它淡黄色的眼球上下扫视着我,给我一种它像再打量的感觉。 蔣诗雨懵了,就问袁北堂这是干什么,怎么又是黑猫又是灵堂的。但我多多少少有点反应过味儿来了,只是还有点不确定,等往里走了几步,看着卧室本来放床的地方此刻变成了大大的木箱子。除了这一处怪异外,房间布置的很像婚房。 心里有了答案,我就出了房间,发现蔣诗雨还拉着袁北堂不放,非得让他解释清楚。 袁北堂摸了摸黑猫,说“鸡为纯阳,黑猫纯阴,你本身就是阴体,我让着黑猫代替你去地府报道。” 蔣诗雨还想追问的时候被我拉了拉。我知道袁北堂的意思,在民间信仰中,雄鸡能牵引太阳,有驱邪通天的神性,鸡啼则与光明相辅相成,所以无论在红白二事、驱邪和占卜上,鸡也占了一个重要角色。民间除了会在祭祀时鸡还神外,古时更会用生鸡来代替男性死者拜堂。可反过来,与之对立的阴,就是黑猫莫属了,猫通灵,传说中更是有着过阴的本事。 蔣诗雨的母亲擦了擦眼泪,说“孩子,你就听师傅的吧,真要是走了,你让你爸和我以后可杂活啊。” “妈,我听师傅的,你放心吧,只是刚刚有点不理解而已,今天在外面我和大宝逛街的时候,什么都想起来了。”蔣诗雨说完,她妈就抱着她哭了。 袁北堂就走到我身边用胳膊碰了我下说“碰见了?” “你怎么知道?”我疑惑的问。 “我怎么不知道,你胳膊都受伤了,我这儿有点药,一会儿擦一擦。”袁北堂指着我的肩膀。 我现在更加坚信这老道士深不可测了,外表上去我没有任何的不同。可人家却一眼能够看得出来,自己一比,还真成了个嫩芽菜了。 且说这个袁北堂,他先给蔣诗雨布置灵堂,做出一个死局,这便是为了迷惑上来的接她的阴差,并且他还告诉我,今天晚上,地府必然会派人上来。 说罢,他递给了我天师令“一会儿拜完了堂,咱俩还得去做点别的事儿。” 我明白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黑猫代替蔣诗雨入了地府,可一旦刚到进了酆都城,那必然会显露原型,到时候还是会没完没了。 袁北堂把他的父母连同我们叫到了一起,指着大箱子说“一会儿诗雨就躺在这里,把你的食指和猫缠在一起,再用红布罩上 箱口不要出声。” 蔣诗雨点点头,又担心的看向我说“大宝,你要小心啊。” 我颔首让她放心,从袁北堂的语气中我感觉出事情不会那么的简单,因为这次我们要藏的不是普通的童女,那可是地藏王菩萨身边的人! “你母亲看着油灯,父亲烧纸,天亮之前,纸不能没,灯不能灭,如果灭了,那你这辈子都看不到你女儿了。”说完她又拿出一柳树枝做成的鞭子,递给了蔣诗雨的父亲说“那些阴差把你女儿一旦带到酆都城,必然会暴露目标,到时候阴差恼羞成怒肯定会难为你们夫妻二人,这盏灯是你女儿的命灯,你拿着打鬼鞭拼了命也不能让阴魂打破这盏灯。” 蔣诗雨的父亲咬着牙表示说什么也不会让女儿被带走,一股子紧张的气氛弥漫开来。我疑惑的问袁北堂“袁师傅,我呢?总不能拜堂就完事了吧?” “你还有别的事儿。”指了指房间说“先拜堂吧,时间也不早了。” 蔣诗雨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我以为她是害怕,就安慰说“放心吧,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不是不是。”她连续摇头,这就让我觉得奇怪,就问她原因。谁知道蔣诗雨指了指猫,有些无奈的说“怎么你们两个结婚了,那我以后怎么办?” 我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说“大姐,咱不闹了,好好躺着睡一觉,明天就没事儿了,它是一只猫,你吃什么醋。” “谁吃醋了,不要脸。”说完她还真的钻进了箱子,缠好了红绳。我无奈耸耸肩,扭过头看向自己的‘妻子’说“走吧,咱俩该拜堂了。” 那黑猫竟然拟人的白了我一眼,眼神看起来好似很不屑。我苦笑了下“这还看不上我怎么滴?” 自己先去洗了个澡,还了身古代的新郎官穿的地主服,就听袁北堂说“开始了。” 我收好了心神,就见他抱起了黑猫,让蔣诗雨的父母坐好,随后便开始了拜堂礼。这种感觉很诡异,试问当一个道士捧着个穿婚纱的黑猫与你拜堂会是什么感受?更诡异的是那猫居然不瞅我,眼神里的轻蔑之色溢于言表,甚至还显得有点无奈似的。 好不容易拜完了堂,袁北堂说“把灯都闭了。” 蔣诗雨的父亲连忙跑着关灯,房间变得有些暗,他又说”这猫的身上已经入了蔣诗雨的七魄,七魄不同于魂,只要主魂没事儿,命灯不灭,那七魄便不管是到了天边也会自己回来的。” “大师,鬼厉害不厉害,我自己能搞的定么?”她父 亲有些担心。 说实话我也挺担心,毕竟刚刚自己也领教过了阴差的厉害。袁北堂倒是不在意,他在木箱子周围撒上大米粒。看到我这儿我懂了,大米为蛆虫,箱子做墓,七魄离体,主魂点灯,这是偷天换命之术,也可以称之为道教的禁术。 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偷天换命术变能把你在地狱上拉回来,因为你的命格已经互换了,常言道,猫有九条命,蔣诗雨七魄入了猫身,那便是与猫换了命格,到时候只要不是地藏王菩萨追究,她的童子命必然迎刃而解。 但。。地藏王菩萨会按照我们的剧本演么? 一切准备就绪,魂灯刚一点燃,那箱子里便也没了动静,微微摇曳的灯火正是蔣诗雨的灵魂,如果这时候趴在油灯前观看,是能够看到在那灯油里有着一个蜷缩睡觉的小孩儿。不过我倒没这么做,我怕打扰她休息。 天也一点点的黑了,蔣诗雨的父亲始终警惕的在外烧纸,袁北堂则自己呆我在隔壁的房间,他让我和那只猫躺在地上装睡。一直到了深夜,就当我有了一丝困意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阵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眯着眼,我震惊的发现躺在我旁边的猫居然变成了蔣诗雨,她睡得那么香甜,甚至我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我风水是专业的,捉鬼是业余的,对于民间巫法的理解更是业余中的业余,所以在刚看到这种诡异的现象时,也不由的有点紧张。 这时房间的温度也渐渐的低了,忽然,我的眼前仿佛被蒙了一层雾气,让视线变得特别的朦胧,就像刚刚睡醒一样。突然,一个非常有磁性的男低音传出“菩萨怕龙女贪玩找不到路,让下官来接您回去。” “我还想再呆几年,你们替我去向菩萨说说还不行么?”蔣诗雨居然说话了!我顿时有点不淡定,她是蔣诗雨,那箱子里的是谁? 想要起身一看究竟,但却仿佛被灌了蒙汗药似的,根本就无法直起腰。听见男子说“菩萨只说带您回去,如果你这么不舍得他,要不然下官也把他一并带去吧。” 蔣诗雨立刻坚决反对,两个人沟通了几句后,朦胧中我看着一道虚影被一群阴差敲锣打鼓的迎走,飞入到了夜空中没了踪影,而我也在他们离开后恢复了力气。 突然,卧室的门被人猛的推开,袁北堂声音急促的说“快点起来,咱俩还有事儿要做!” 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我强忍着揭开木箱子上红布的冲动,问袁北堂到底怎么回事。他把我在地上拉起,指着红色的蜡烛说“那声音是我用 龙凤烛控制说的,快点走,一会儿来不及了。” 我惊讶的问他到底干什么去?一直都保持这么神秘。但袁北堂却目光严峻的说“蔣诗雨把慧根给了你,咱们就给他偷一个去不就没事儿了。” 偷?这玩意儿还能偷呢? 袁北堂说“对!去舍利塔,里面有很多高僧的舍利子,只要咱俩把舍利子偷出来,我将佛陀的慧根渡给蔣诗雨,那自然就算是给她续了命,那个时候谁也不能带她走!” 我知道整个市里只有一个地方有舍利子,那就是沈阳舍利塔,地址位于沈阳市皇姑区塔湾街45巷15号。塔身为13层、八角、密檐砖塔,高34米,建于辽代1044年(与北宋同对峙)。1640年清朝皇太极时期重修并在塔旁建一庙,现已无存。又因佛塔内供藏1548颗“舍利子”,所以又称无垢净光舍利塔。 那个地方伴随着很多的民间传说,而且又可以说是一处佛教禁地,明目张胆的僧塔偷舍利子,心里也有后怕。可为了救蔣诗雨,这些我都顾不上了。 当时我就和袁北堂就收拾东西出了家门,更加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然会开车,于是我们俩开着蔣诗雨父亲的车直奔向了皇姑区。 那天夜里无月,我们出门都已经快凌晨十二点了,车子开动后,除了开窗户刮进来了晚风,四周均是寂静阴森。当我们到了地方的时候,整个舍利滩公园连个人影都没有,阴森森的环境,时不时还能听到风树叶的沙沙声。 午夜子时,阳气衰弱,正是隐藏在城市各个角落里的脏东西出来活动的时间,并且。。这里是佛塔!一些想要早日化解身上戾气的恶鬼也会在这个时候拜佛塔(所以不要半夜去庙里或者佛塔前)。 此刻遥遥望去,那佛塔居然在无月的夜晚里发出白光。。。 第一百零六章 镇物 之前老张曾经提起过一句话,凡是庙宇道场均会居于煞地,眼前这座无垢净光舍利塔,也是大有来头。。。。 相传,古时沈阳地区经常出现灾害。一次闹风灾,大风呼呼地刮了七天七夜,以至河水断流,井水干枯,庄稼绝收,百姓无法安生。 就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一位僧人化缘到此。他告诉口姓说,这是天上黄龙被贬下凡间造成的灾害。老百姓一听那还了得?这天上的龙,都听过,可谁也没见过,那时候的老百姓还非常的信奉神明,当时就一大帮人给和尚跪拜下来。 数不清的百姓恳求僧人制服黄龙,救黎民于水火。僧人查看了沈阳的地势后,确认塔湾就是黄龙的龙头所在。因为这里是沈阳城区的最高点,阳气足、风水好,随即与他的两个弟子在塔湾搭起高台,作法祭天,最终将黄龙锁住,百姓从此过上了太平的日于。 百姓为了感戴这位僧人,就在龙头上建造了一座寺庙叫回龙寺,供僧人居住。僧人去世后,他的徒弟为了纪念他,就在寺庙夯修了这座佛塔无垢净光舍利塔。 直到1985年,人们在重修无垢净光舍利塔时出土了一件石函,上面的文字揭开了无垢净光舍利塔的真实来历,只不过一切只是传说而已,是真是假,那就留给那些做学问的人来考究了。 且说我和袁北堂在公园的小树林走向了佛塔,一路上我能感觉四周聚集的阴气,刚出了树林就能看到佛塔周围匍匐跪地的身影。他们面对佛塔,低着头看不清脸,我知道这些人其实都不是人。 晚风吹进领口的冰凉让我不由的起了下鸡皮疙瘩,虽说自己也在这行混了这么久了,可只要是个正常人,大半夜看着佛塔前跪着一群人,不起鸡皮瘩我只能说他心理素质好! “别乱看,他们拜他们的,咱们干什么的,谁也不用搭理谁。”袁北堂说。 盯着眼前的白塔,整体可分为地宫、塔座、塔身、塔檐、塔刹五大部分。地宫在基座下,是珍藏佛舍利等物所,也是我们这次目的所在。 近看佛塔庄严肃穆,八面塔面均雕刻八尊佛像,具体喜欢的可以去百度普及下知识,八面佛可是经常出现在各种佛教资料当中的,老张也就不多说了。 袁北堂大步的走向了佛塔,我紧随其后,瞄了眼周围的阴魂,忽然发现他们好像越聚越多似的。侧着头,离我最近的是一位身穿白色婚纱的女子,这种鬼的凶怨最大,当初的殷绣绣只是领个证的路上便化作厉鬼,她这种穿婚纱的更是厉鬼中的凶煞。 仅仅一百多米的路上,我见了许许多多横死的怨魂,有的浑身湿漉漉拖着水痕对佛塔跪拜,有的皮肤溃烂,也有的残肢不全,各种各样的惨死的阴魂都聚集到了这里,他们有的跪拜,有的行礼,也有的身形飘忽摇曳。 见此我心里打起了鼓,虽说是拜佛塔,可眼前的怨魂也未免太多了点吧。我就拉了拉袁北堂,小声说“袁师傅,这里怨魂聚集,怎么回事?难道有大事发生?” 袁北堂也沉思的说“我曾经来过这里,你一说,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虽说在这里我见到过鬼拜塔,这么多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心里犯起了嘀咕,虽说我们都能掐会算,可现在算的不是人,是天!能掐指算天的,历朝历代都是应劫出现的人,例如姜子牙,诸葛亮,刘伯温等等,这些人皆可体达天心顺民意,有大气运,可算天。 很显然,袁北堂虽说很厉害,但在我看来,他可没到那个份儿上。我说“袁师傅,你说今天也不是鬼节啊,虽说无月,但也并非天狗食月,这么多恶鬼来拜,有点不对劲。” 我们两个停下了脚步,环顾四周,按道理生人对于恶鬼来说是最好替身,可这些怨魂恶鬼居然对我们视而不见,本就是一件不同寻常的事儿,拜佛塔抵消罪孽,怎么会有拉垫背的投胎快? “确实有点不太对劲,我先算算看。”袁北堂说着居然在兜里拿出了六枚铜钱,放在手中摇一摇平铺在地,分别摇了六次。 懂的朋友,都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这种方法名曰六爻,是易经当中的根据六十四卦演变而来,六十四卦分384爻,其中192为阳爻,192为阴爻,这是三千年前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以阴阳来推演吉凶。 当袁北堂批卦结束后,我见他眉头紧锁,就问“怎么了袁师傅?” 他叹了口气,语气深沉的说“是师卦,取的六三居于阳位,大凶,师或舆尸,今日过后,死的人得用车来装,会有大灾降临,你我为卦师,出师既会有大祸,破解的方法就是现在马上回去。” 开玩笑!回去?回去后诗雨怎么办?难道我真要扛起大旗,手拿天师令和地府拼了?等到打出了真火,阎王爷直接让判官把我的名字划了,可能随随便便尿泼尿都能反流憋死。 可不去把舍利子搞到,那诗雨就没救了,按照时间来看,最多一天的时间,阴差就会大批压上,真到了那个时候我说什么都没用了。 “袁师傅,如果非要去,会怎么样?”我深了口气。 袁北堂头严肃说“卦象只能看出吉凶大概,具体我也不知道,但今天可确确实实是凶卦,你要考虑清楚,因为这时舆尸,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危险,会有很多人可能会死。” 我观四周怨魂遍地,无月漆黑的天空显得格外诡异,奇门异术不代表可以窥看天机,归根结底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只要是人,就会有私心,我也不例外,所以。。我做了这件错事。 “袁师傅,舍利子您确定就在佛塔下?但这卦象,您确定指着是现在?”我认真的说。 “你知道术有专攻,我只能算出今天的灾,可究竟指的是不是这趟地宫之行,我也说不准,说实话。。我真纠结了,修道之人本就顺天而为,假如真的指的是地宫,那今天这卦象在告诉我们出师不利,立刻返回才是正道,否则将视为逆天。”他又叹了口气。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都想要赌一下,思想上激烈做了一番斗争,终于还是感性战胜了理性。 于是,我对袁北堂说“袁师傅,你在这儿等我,地宫我自己去!” 他刚想拉我,却又摇摇头,说了两声‘天意’便走向了漆黑的树林。而我则直奔向了佛塔前,可那两个摄像头确是实打实的,真要给我定罪为盗窃文物,估计下半辈子我也出不来了。 我觉得袁北堂肯定知道路径,否则也不能带我来。他之所以不说,完全是因为卦象中的显像,让他不想再掺和到因果事非当中。 袁北堂帮我已经够多了,不想再麻烦他,自己便围绕着白塔寻摸起来,如果说地宫,就一定会有排风排水的通道才对!仔仔细细的找遍了周围20米的范围,眼看就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地面上一块儿石头把我绊了个跟头。 危急时刻身体扭转,避免了脸着地的危险,可恰恰这一举动让我看清了脚下绊倒我的物体,那是凸起的一块儿石板,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到。 找来找去,只有这么一块儿地方特殊,我本着蒙大运的方式检查下看看,用手摸了摸石板,又把手机的手电打开。细细观摩后,竟然发现那石板的边沿非常非常不起眼的位置,居然雕刻着佛手的指节。当时我就激动了,连忙扒开了上面的泥土,巨大的石板越来越清晰,当完全揭露时,此石板看起来足足有着1米多宽。 再看那竟然雕刻的是一横眉菩萨,所有的寺庙僧塔,菩萨均是低眉慈悲,可这尊菩萨确实怒视前方,单手托起,身旁金毛犼也是怒使前方。 一时间我觉得有点诡异,随即趴在那石板上听了听, 让我惊喜的是下面居然有风声!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岂不是地宫的通风口?可既然是通风口,为什么要用石板盖住? 我静坐了足足十分钟,这块儿石板很大,我估计最少得四到六百斤,光靠我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成功。夜已经深了,远处飘荡的游魂野鬼也已经让我感觉到了适应,可这石板到底该怎么办? 袁北堂走后,我身边连个商量的都没有。但凡是有一点点的希望,我发誓自己都绝对不会放过的。耐着性子我又观察起了石板,想试着看看他有没有缝隙,如果有,我这个时候花钱出去雇几个人,也能合伙给撬开。可找来找去,这石板就像是完全镶嵌在了土地一般。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越找我越觉得心急,由于之前亏了精血,导致身体偏虚弱,终于急火攻心,我一大口血喷了出去。可巧就巧在我这口血盆在了石板上。 当我虚弱的靠在地上想要休息的时候,石板竟然发生了变化,它竟然发出了一丝细微的红光,虽说很不易察觉,但我本以开了慧眼,灵觉异于常人。当时也顾不上身体的虚弱,起身就扑到了石板前,只见那菩萨身前的金毛犼眼睛成了红色,身体的轮廓也更加的清晰,感觉就好似活过来一般。 一个念头忽然升起了我的脑海,这竟然是风水阵中的镇邪的镇物,并不是普普通通的镇煞物。 菩萨横眉,非常之怒,神兽怒吼,镇压邪魔。 与此同时远处跪在佛塔前的孤魂野鬼居然纷纷匍匐在地。突然间,那漆黑的夜空中变得风起云涌,阵阵闷雷之声如同怒涛般跌宕起伏,电闪雷鸣间,那宛若赤练巨蟒的电光自空中落下,狠狠的劈在了我眼前的石板将它炸的粉碎,那溅起的石子将我打了个跟头,而当我起身的一刹那,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所惊住了! 第一百零七章 霜秽 狂风大作卷起的飞沙走石刮得我只能眯着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事儿,原来这石板竟然是为了镇压一口井,雷声轰鸣不断,周遭的怨鬼吓得那是瑟瑟发抖匍匐在地上磕头,好似祈求上天的垂帘。 最最让我难以置信的是那井口下方竟然传出野兽般的怒吼,大雨倾盆,如那银河倒泻,水天连成一线的瞬间,只见一团黑影缓缓的自井中爬了出来,定睛一看,那竟然是一只足足一米大小的黑色乌龟! 乌龟贝壳黝黑铮亮,成人拳头大小的头颅左右观望,雷声滚滚,闪电落下竟然只是劈在了乌龟的周围。狂风持续的肆虐,黑云压下让这世界仿佛末日袭来般的恐怖,我矗立风雨中被雷声震得双耳发麻。突然间,乌龟身下的井口居然开始不断升起蒸汽,而我也在这时仿佛听到了嘈杂的啼哭声从那井口传出。 白色雾气宛若浓烟滚滚升起,据而不散的盘旋在空中,让四周的空间平添了几分诡异,我脖颈的位置突然微微发热。 一个念头升起,是神打!是祖师爷的护体神打!难道说有煞气夺体?才会让体内残存的浩然气自动护体? 大雨越来越大,由于此处地势较高,水流呈现八方流下,就见那乌龟笨拙的爬到水边,突然电光晃得我睁不开眼,等到雷电停歇的时候,那乌龟竟然没了踪影! 白色的雾气让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词“霜秽”。凡是天地邪物,均会仿佛人呼吸一般释放出某种气体,以镇物镇压在密闭的环境下,秽气得不到散发,久而久之就会变得更加凝实,从而形成的霜气。 不由退后半步,我觉得头皮发麻,霜秽可是天地间最阴邪之物,凡人吸入一口便会迷失心智,做出大逆不道忤逆人伦的事儿,它很像是罪恶的催化剂,反之。。也是恶鬼的养分。 当狂风停止,雷电不再,霜秽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空中缓缓的蠕动,而那些原本跪地拜塔的恶鬼居然像是苍蝇见了臭鸡蛋一般飞奔到了霜秽。 我看到新娘装扮的恶鬼居然扑到雾气中左摇右摆显得十分陶醉,紧随而至的鬼魂至少有着数以百计。我彻底傻了,自己今天算是做了孽了,人吸入了秽气都会变得迷失心智,那鬼吸入呢?简直不敢想象。 刚刚天雷之威还不见了,这些个游魂野鬼就像是脱了缰绳的野马一般四散奔逃。就在这时袁北堂在树中疾步跑向我,嘴里还喊着“你快点去取舍利子,我去想办法把那些鬼捉回来!” “到底怎么回事!”我惊讶的问。 “我怎么会知道,刚刚算出师卦后 ,我就在这里布下了拦鬼阵,可怎么也没想到这里会有霜秽,那些恶鬼顺着阴路走过去了,希望阴差能快点上来,要不然可是会死大批人的!”他一脸的焦急。 我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现在没有回头路了。怨鬼顺着阴路直奔向了塔湾街的街道,拦鬼阵只能保证恶鬼运行的一个方向,但却无法将鬼困在一个范围。 眼看着那些怨鬼上了街道,路灯也随之纷纷熄灭,夜里子时,塔湾街百鬼夜游,生人避退,碰着就死,看着就疯。服装各异的孤魂野鬼好似赶路一般在街道上飘荡着。我眼看着一辆运载货物过城的卡车狠狠的撞在路边。 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三个多小时,如果继续下去,那在这期间不一定会死多少人。 袁北堂拿着桃木剑便追上游鬼,而我看看那枯井又看看远去的背影,毅然的选择走的向井口。匍匐向下用手电一照,发现井深大约五六米,下方是以方砖砌成的八角形图案。光亮向下,左边能看到有个黑洞,我当时想都没想的跳进去。 可一落地就坏了菜了,因为睁眼我发现这竟然不是漆黑狭小的井口,反而成了一处超大的空地。面前蹲坐着一只金毛犼。清代东轩主人的《述异记》中记载“东海有兽名犼,能食龙脑,腾空上下,鸷猛异常。每与龙斗,口中喷火数丈,龙辄不胜。康熙二十五年夏间,平阳县有犼从海中逐龙至空中,斗三日夜,人见三蛟二龙,合斗一犼,杀一龙二蛟,犼亦随毙,俱堕山谷。其中一物,长一二丈,形类马,有鳞鬣。死后,鳞鬣中犹焰起火光丈余,盖即犼也。” 而金毛犼最大的名头则是观音菩萨的坐骑。我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落入阵中了,古人利用奇门遁甲可利用磁场变化迷惑他人心智,造成幻象,可幻象不代表是幻觉,在幻象当中遇到的一切,都可能会影响到自身,假如在幻象中死亡,那真实上就会变成脑死亡。 定了定神,明白自己是落入困阵了,这个金毛犼则是阵眼。就见它用前爪挠着自己的耳根,见到我时竟然停了下来,随后缓步走向我,站在它面前,我显得非常非常的渺小,心也不由提到了嗓子眼。 它火红的毛发像是燃烧着的火焰,其低头用那硕大的头颅碰向我时,我甚至感觉到了一股子燥热。内心当中不由的升起了一阵怪异的想法。 比如,我现在想到蔣诗雨,我想救她,哪怕万劫不复我也要救她。 可紧接着,我脑海里又出现了百鬼夜游时的场景,想到会被救护车成批的拉走尸体时我不由落泪,心中虽说懊悔 ,但却又无可奈何。 就在我沉浸在自身世界里的时候,金毛犼突然冲天怒吼,这时我竟然明白了此阵的意义,它是在审视内心,邪者不得入内。 阵阵吼声震得我双耳发麻,但也正因为这声怒吼,我想到了破阵的方法,原因金毛犼又名“朝天吼”。传说是龙王的儿子,对天咆哮,被视为上传天意,下达民情,辨忠奸善恶的本事。 以吼守此阵,凡是能入塔者,必须正直不阿。我唯一不能破阵的便是明知道会造成一些后果,但还是存在侥幸心理,以至于酿成大祸。 只要断了我这份愧疚,那自然便可以破阵!可事已至此,唯有一种办法。于是,我摸出了七星剑,对金毛犼躬身说“尊者在上,今日大祸已成,张某无法原谅自己,唯有以死谢罪!”语罢,拿起七星剑对着心口狠狠一扎。 我在赌,如果赌赢了,阵法自会破解,可一旦输了,那等待我的也必然是命陨当场!心口的刺痛犹如实质,我要紧牙关,让这一剑狠狠的刺入。 当我一口鲜血喷出,面前的黑暗竟然一扫而空,我也不由的有了一丝虚脱感,刚刚实在是太过于惊险,包括此时的胸口竟然还隐隐作痛。再次观看,前方原本金毛犼的位置竟然是一处小石门。我走上前狠狠一推,石门竟然滑动的打开了。 不由感叹下民间工匠的机关水平,入了小门是一处漆黑的隧道,用手机的亮光探路,终于穿过了隧道,刚一迈出脚,我发现这里并不是塔下的地宫,或者说,这里应该是另外一处地宫。 周遭的岩壁不知用什么材质雕刻竟然可以吸附光线,本来手机微弱的光亮却在那岩壁反射下降四周照的特别明亮。 地宫足足有五米大小,我甚至觉得这里更像是一口棺材。正对着门的位置盘膝而坐一位僧人的尸体。那尸体出奇的竟然散发着檀香味儿,虽说已经风干,可却完全没有丝毫腐烂的痕迹,但他身上的袈裟也早已烂的不成样子,墙壁雕刻着西天佛国所有的菩萨与佛。 而这位僧人更让我吃惊的是他竟然面壁而坐!一个念头升起,难道着老和尚做了错事,所以才会选择在此处面壁而亡? 玄龟,僧人,金毛犼,霜秽,还有今日跪拜的恶鬼,这一切到底有没有什么联系? 我深吸了口气,感觉问题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可这里既然是面壁的地方又怎么会有舍利子?找不到舍利子,蔣诗雨怎么办? 当看到井下的金毛犼的阵法时,我就联想到了那天雷为何劈下,经过我的分析,是石板上的 雕像被入了阴气,否则菩萨怎么会横眉?这菩萨刻本来是镇压下方邪物,可因为有泥土的覆盖,挡住了菩萨的本身,让镇压的力度变得越来越小,而下方的邪物显然还没有死,日积月累的侵蚀下,邪物想着脱困,就一点点把自己融合到了石壁当中。 今日我来,不小心的一口鲜血,恰恰激活了石刻中的邪物,又因为菩萨佛像完全揭露,此举引起了上苍的不满,这才落下天雷惩戒,至于那邪物到底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可邪物虽说灰飞烟灭,它自身遗留的怨气早就积累成‘霜秽’,那霜秽又因没有灵智,不在天雷惩戒的范围当中,由此才导致了后来的百鬼争抢,造就了现在的游鬼害人。 抬头看着背影的僧人,我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诚恳的说“师傅你好,我这次来也是迫不得已想要救人,今日误入此处也无意破坏您的金身,只是晚辈救人心切,想借用大师舍利子,用完了以后晚辈必然会上交佛塔,让百姓好好供奉。” 我是道他是僧,不管多么大的恩德也不能跪拜,这便是规矩。鞠了拱后,我深吸了口气走向了那和尚的金身,伸手刚一触碰僧人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苍老的声音“施主不必动老衲金身,这舍利子你拿去便是。” 我猛的一回头。。。。。! 第一百零八章 慈悲 身后发着金光的墙壁缓缓的走出一身材瘦小的老和尚,他双手合十,面容慈祥,长长的白眉毛看起来颇有几分武侠小说里神僧的韵味。 “法相?”我惊讶的自语。 任何的修行者,如果用科学来解释,如果他们修行到了某种境界,精神是会进入高纬度空间,甚至还会留下意识形态,这种真实事件有很多,例如托梦而来的亲人,莫名的电话,都是两种纬度交点后引发的怪异事件。 不过眼前这位僧人,我以慧眼看他,他没有魂也没有神,反而更像是一种图像,也就是说,他的存在是没有意识的,只是像设计好的程序去做一些事,当我要碰触老僧尸骨时应是触碰了机关,僧人的法相便出现来阻止。换做普通人见到这一幕,恐怕早就会吓得跪地上了,还谈什么碰尸体啊。 对于死者的尊重,我还是鞠了个躬。白眉僧人依然面带微笑的说“肉身乃是身外之物,施主喜欢随时可拿去,但我这尸骨是为了镇压黄龙的头部,如果我的尸体被动,那黄龙便会再次祸害百姓。” 我心里一紧,难道传说是真的?我是风水先生,当然明白镇物的作用,那上面的观音石板就是镇物的一种,包括玄龟,以及这个老和尚,实在没想到他竟然是传说中的人物。 老和尚看了半晌又说“能到此处之人无非是为了贫僧的舍利子而已,但如果动下舍利子,就会触碰尸体,让那邪龙再次为祸人间。贫僧有一方法,只要你用刀砍掉贫僧的头颅,再以我头颅镇压黄龙,那黄龙见我头还在,必然不敢为非作歹,而那肉身你也可以取走炼化出舍利子。” 听他说完我整个人彻底被震撼了,这才是真的抛开肉身皮相,一心救人的好僧人,要知道一句俗语常说“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凡是肉身成佛的尊者,哪个不是涂上金身受百姓敬仰香火,而所剩下的舍利子,无不是佛门至宝? 多少英雄豪杰均怕死后身首异处,各种墓葬机关层出不穷,可这老和尚竟然让我砍掉他的头,身体带走便可。此时,我真的被震撼到了,那白眉和尚面容慈祥的盯着我,双手合十,轻微颔首“阿弥陀佛,望施主积德行善,切莫放出这邪龙,贫僧替万民感谢施主慈悲。” 直到那老和尚消失在了岩壁当中,我的心都久久不能平静,因为这才是真正的大慈悲,他生前镇守邪龙,死后肉身依然不倒。为了百姓安危,生生世世不离一寸一毫,这种对于生命的责任感和态度,让人心生敬佩,哪怕他没有成佛,可在百姓心里他已然是佛! 地宫 的角落位置果然摆放了一枚柴刀,当我仔细观察地宫的时候,发现在中央的位置有着一块儿圆形的空地,怎么看都觉得像是乌龟壳! 玄龟在这儿,可霜秽到底是怎么形成的?难道说有恶鬼想要偷取舍利子不成反被困在此处?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我就被角落已经华为白骨的尸骸吸引了。 高僧舍利子有着数之不尽的传奇故事,眼前这块儿烂掉的尸骨旁边也是穿的是破烂僧衣,由此我猜测这人应该是高僧的徒弟或者亲近的人。但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时间不等人,当我手握屠刀站在高僧面前的时候,竟然被他的慈悲所感染,拳头不由的握紧,指甲抠破了手掌的疼痛让我有了一丝清醒。 这一刀下去,老和尚算是身首异处,假如他只是一具普通的尸体,我或许内疚感还能减轻一点,但现在竟然有了一丝丝迟疑。长长的吸了口气,我缓缓的跪了下来,这一跪不是跪佛跪道,而是跪他这个人,他死后千年,依然镇守邪龙,心系百姓安危的高尚品格。 “大师慈悲,晚辈佩服万分,可今日为了救人,实在是身不由己,他日晚辈定然为大师重塑金身,受万民供奉。”说着我缓缓的磕了一个头。起身上前,捧住高僧头颅,一刀削了下来。 当捧着僧人头颅看向他的尸身时发现高僧的坐下竟然是一雕刻蛟龙的石板。他整个人盘腿而坐面对身前的墙壁,可当这头颅落下时,我发现墙壁上的虚影,还依然存在着高僧头颅完好时的样子。 这是“留影壁”,只有大念力的人才会死后将身影嵌入岩石,形成天然雕塑。 我始终没敢看高僧的面容,而是把它放在他的身体前端,恭敬的鞠了拱后,把那尸身抬起。刹那间,我耳畔仿佛听到了蛟龙低吟,大脑意识几近昏厥,咬紧牙关,将那头颅放在石板中央,这种昏厥的感觉才消失不见。 虽说我成功了,可是却没有太多的喜悦,经济社会下,不管是得道高僧还是山野道人,均沾染了一丝丝的铜臭气,心系万民的修行者也越来越少,可笑的是那些自命修佛人的慈悲,只是为了死后不入地狱,或者是为了自身的运道而已,还有那些以佛陀念力化解心中愧疚感的人,归根结底,也不过是打着佛家的名号自私自利的小人而已。 且说我抬下了高僧的肉身,刚刚走下高台时,那肉身竟然开始风化,仅仅不过七步的距离,肉身变为了粉末,而地上仅留下一婴儿拳头大小的舍利子。 这可是千年高僧舍利子,我小心万分的将舍利子握在手中 ,加速的出了隧道,拼了命的爬出井口。此时乌云漫天,原本下过了雨的天气还是没有晴朗起来,遥遥望去远处隐雾缭绕的塔湾街,我真的想知道到底袁北堂已经怎么样了,那些恶鬼伤到人没有? 周围漆黑一片,想打车肯定是不行了,那我就抱着舍利子开始拼命的跑,以慧眼来看,北面阴气太盛,显然是袁北堂在与鬼为斗,南面倒是没什么大碍。 可这时我脑子里升起了个想法,怨鬼为祸人间,难道地府不管么?那怨魂本也是入了阴曹又回来悠荡的。为了能让地府早点介入这件事,我做出了一个胆大的决定,那便是伪造天劫。 刚刚车祸的大货车的车轮下压着一只流浪狗,按照术法所理解,流浪狗死有两种,被汽车压死的和撞死的,撞死的多半是来报恩的,而压死的则是你的杀孽,这种情况只要司机及时向外丢出几枚硬币,当做送它上路的钱财便可。(怀孕的狗例外)。 这大货车轮下已经压瘪了的尸体视为横死,飞来横祸让本来感受怨气的流浪狗逃跑的途中被压。我走到了大货车前,看到司机因为系了安全带没有死亡但却处在昏迷阶段。 我脱了衣服把死狗的尸体包好,拿到了路边,又在青囊中取出两道符纸。将毛笔横放在两手上端大拇指夹好,我面对北边跪下,口中朗声念“朗朗乾坤,日月昭昭,通天达地,六道轮回,请魂归路,律令!疾!”毛笔沾染狗血,落笔而下,一道为拘魂,一道为起阳。 我的衣服为阳,惨死的狗是阴,以阳压阴,激发狗魂怨气,摆下指路钱,面对北方。当腥气弥漫开时,我的衣服缓缓的隆起,随着犬吠声的传出,我看到数不清的虚影从我的衣服中跑出。 因为这条路上的惨死流浪狗绝对不会一只,这么全召回来,显得街道上群狗追逐,这在古代象征着天劫降临。以这种方法引起地府的重视,倘若真是因为怨鬼引发灾害,那我想那些阴差也脱不开干系,这种狗魂又没什么杀伤力,不会对人身体造成影响,更多的只是伪造一种假象而已。 做完了这一切我向着反方向奔跑,袁北堂去追逐游鬼,我想他一定会在天亮之前赶回去,否则蔣诗雨就真的没救了。 我不敢停歇半刻,拼命了命的奔跑,咬紧牙关,我不知道跑了多久,知道见到了出租车。上了车我也不废话,直接就说家里老人马上过世,那司机很理解,带着我急速奔向了蔣诗雨的家。 等我原路返回到了家楼下的时候看到了小区中让我心冷的一幕。。。。 第一百零九章 白蛇 小区的楼道外聚满了阴差,我以慧眼看过去,那阴差手中的佩刀均以抽出,模样严肃,各个好似如临大敌,模样就像时刻等待着命令一般。 我知道现在已经避无可避,蔣诗雨迫切需要慧根,袁北堂又下落不明,我要再无所作为,那诗雨真的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目前我要撑到袁北堂回来才有希望! 他们既然是阴差,那也是鬼神一流,我身为茅山第108代密宗掌教,手持天师令,作为史上拥有全套秘典的弟子,又是史上最弱的掌门,可不管我再怎么弱,又岂能怕鬼魂? 当初在周家庄,我记得很清楚,牛头马面上来拘魂,看到王一手中天师令均是礼貌有加,显然这天师令的来历不凡。我身为茅山密宗掌教,又怎么可以能堕了祖宗的威名! 以前有的书友和我提起过,为什么祖师爷是叫三清爷爷而不是三茅真君。当初打黄鼠狼的时候,那黄皮子品阶到了地仙行列,虽说都是仙,品阶一样可实力却大不相同。 那大茅君茅盈,字申叔,十八岁时就弃家赴北岳恒山读老子书及《易》经,参悟阴阳秘术,通晓阴阳,能力最大,后面见西王母,受玉佩金铛之道、修习太极玄真之经,四十九岁时学成得道而归。 中茅君茅固,字季伟,汉景帝时举孝廉(过了科考,品德兼优),累迁至武威太守,年轻时受到大哥影响对于民间巫术推崇,所以专注于术法,学业精湛,得到高层赏识。 三茅君茅衷,字思和,汉宣帝时迁洛阳令,后拜为五更大夫、西河太守,当时的汉朝迁都也和他有着很大的关系,精通国运风水。但茅盈飞升后,两兄弟看出江山不稳,均均弃官还家,求兄于东山。茅盈授以兄弟二人延年不死之法。两兄弟修道三年,达到九转还丹后,亦飞升成仙。 由此三人也是茅山的祖师爷,但是茅山既然为道,那三清便是所有道教的祖师爷,三茅中除了茅盈外,那兄弟俩则是地仙,黄皮子修成后也是地仙,所以大家官衔儿一样大,叫爷爷那肯定做梦。 一只手拎着天师令,另外一只手拿着七星剑,既然来了就不能堕了门里的名声,何况。。我始终觉得,上面一直有人罩着我。 就在我踏入小区的时,齐刷刷的阴差目光均牛头看向我,就咱们凡人,哪怕好人被一堆警察同时盯着,他也得心里头发虚,更何况我面前的是一堆阴间的人民功公仆了。为了给自己装胆子,我昂头挺胸口中大念“天地清灵,兵随印转,将逐令行,天师令在此,吾乃茅山密宗第108代掌教,修习人道, 有监督阴差办案之责,你等阴魂聚集阳地,会对生人造成损害,今日这么做不怕乱天道么!” 把天师令晃动几下,四周的阴差虽说一直锁定我,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来上前。我粗略的数了下,至少得在一百名上下,简直就是一个连的兵力。 我靠近了楼道,心也随之悬了起来,这么多的阴差,蔣诗雨的父亲能否守得住?阴差和阴兵过境差不多,均是雾气弥漫,死寂的夜里,连蛐蛐都被着阴气吓得不敢叫唤。 轻咬了下嘴唇,瞪着眼,是成是败是生是死全看今天了。我现在手里有着天师令,那和没有的时候可不能同日而语,说句自嘲的话,打狗你还得看主人呢。都亮出了茅山信物,你们上来还嘁哩喀喳给我办了,我就不相信天上那几位被人这么打脸,他们能够沉得住气? 见阴差没人上来,我便前进,距离他们只有不到五米的时候,楼道的位置走出一矮个子身材偏胖的黑衣中年人。他穿着长衫,头上顶着一顶高高的帽子,仔细看过去,写着追魂二字。 黑无常?我心里一凛,这可是阴差的总头领,只是吴承恩老先生把他们描绘的太弱了,这才让老百姓对他们有了一丝丝瞧不上(可见舆论压力的重要性)。 在中国神话中,“白无常”名为“谢必安”,身材高瘦,面白,称呼为“竹爷”或“七爷”;“黑无常”名为“范无救”(少数人写作咎),体态短胖,面黑,尊之曰“矮爷”或“八爷”。 眼前这位矮胖的男子多半就是八爷了。他虽说面黑,但神态却一点不凶恶,眯着眼盯着我,虽说没有牛头那么客气,不过神态倒是很柔和。 半晌后,他一开口我才发现原来他是个结巴。啊,你,你叫张大宝,是茅山的?” 见他还算客气,我也缓和了许多“正是,八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楼上那个是我女朋友,我不能让你们带走。” “好好。”他憨厚的笑笑,又说“可,不行啊,她阳寿到了,菩萨,菩萨要人,我们也没法办啊。” “那我倒要把事情禀明真君,官司打到祖师爷那儿,你们随意拘魂,现在又盘踞阳间,难道不怕乱了秩序么!”我瞪着眼。 激动。”他又笑着说“你也不,不用吓唬我,就你那点本事,我们早就调查清楚了,仙籍都没入呢,你,你也告不到上面,充其量就,就是告,告到我们阎罗殿,没用。” 我当时有点发懵,都知道修道修佛不走黄泉路,这些人是登记在册的,听他的意思 ,我修道居然没有被登记,属于一个连合同都没有的临时工?妈了个鸡的! 他又说“我,我老八,以德服人,换做老七来了,你就得挨打了,老实儿点等着得了,老七和常太爷商量呢。” “常太爷?”我有些迷茫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无救指了指楼道,疑惑的问我“你,你不知道?不是你搞的?” “我搞的什么?什么都和我没关系。”我疑惑的说。 他也做出沉思的样子,合计了半晌后,听他自语着“不是你请来的,那常太爷怎么来这儿了,这家人也没和常太爷有渊源啊。”接着他对我摆摆手,态度还挺客气说“这样吧,你跟我进去看看,我也想知道谁把他请来的。” 从他对我言语的态度上我猜出他应该也挺畏惧天师令的,只是不好意思说,最主要一点,我觉得谁也保不准临时工会不会转正,万一以后我真入了仙籍,大家就算是一个系统‘员工’了,多积善缘,总比树立敌人要强吧。 走到了范无救的近前,他的个头竟然只到在我的胸口位置,说话间他的眼神总有意无意的看向天师令,我倒是大方,就拿在手让他看。 眼见着范无救的眼神好似流露出一丝丝认同的神色,瞬间我觉得这矮胖子是不是以为我手里拿着的是赝品啊?此时,我竟然有种被鄙视的感觉。 被他领着走向了楼道,刚迈进去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楼道的内居然很热,而这正是阳火大盛的感觉,可知道此时周围是阴差遍地,只要是凡人,不管多么大的阳火他也不敢烧的这么旺啊。 悬着的心倒也放了下来,由此可见,那些阴差不上来,不是因为他们不想,反而是因为他们不敢。 登到了蔣诗雨家门前时,我看到大门内蔣诗雨的父亲神态萎靡,手里攥着那节打鬼鞭蹲在灵堂的下方瑟瑟发抖。屋子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打碎的家具,乱糟糟的房间,除了油灯依然亮着外,四周倒是凌乱一片。想必阴差肯定进去搜查过一番,想到了屋内那个盖着红布的箱子,袁北堂肯定已经将她给藏好了。 白无常模样俊朗,穿着一身白衣,宛若进京赶考的文弱书生一般,他手里拿着扇子,站在蔣诗雨家的门前叨咕着什么,等我凑近才看见,就在大门的门框下盘着一条不到一尺长的小白蛇。 “常太爷,您老人家别淌这趟混水,这女娃娃可是菩萨的龙女,这么拦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您老行行好,让咱们把人带走还不行么。”谢必安恭恭敬敬的说。 千年黑,万年白,当我仔细打量,发现那白蛇的头顶上,竟然生了一只角。 按照民间典籍,蛇有蛟龙血脉,可封正修人,也可修妖身,成蛟龙,这样也可位列仙班,成为灵兽,最后若是得以化形为人,品阶自然不是地仙能比拟的。 可这种白蛇的修炼难度简直大的惊人,甚至来说,在整个神话系统上而言都是屈指可数,大家都看过新白娘子传奇,那里的白素贞本就是妖道,只是为了许仙才幻化人形,如果她一直修炼,很有可能成为蛟龙灵兽,倘若日后不作恶,必然会位列仙班。 并且相传《山海经·中山经》,有一名“螣蛇”,也叫飞蛇,是一种会腾云驾雾的蛇,本身是一种仙兽。又可以一说为星宿之一,有“勾陈腾蛇”之说,可见蛇的变幻无穷,有多么的惹不起。而眼下着白蛇多半五行属火,他们不需要封正成人,所以一身法力必然通玄。 我也真没想到,这袁北堂到底怎么把这快要成了仙的白蛇给请来了? 第一百一十章 还寿 白蛇盘成了一圈,神态慵懒的吐着信子,看样子完全没把谢必安的话当回事。而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搞清楚到底袁北堂是怎么把它请来的。 范无救也去劝,可二人不管怎么说,那白蛇就是不动地方。蔣诗雨大大的照片下燃烧着的火盆,就在他父亲烧纸的时涌出的飞灰,我突然明白了,这些纸钱是用来给白蛇请功德的,很有可能袁北堂事先找白蛇聊过,像这种已经生了犄角的白蛇已然辟谷,平时也是找到一处洞天福地潜心修炼,而凡人给它们请的功德,对于日它后渡劫有着很大的帮助。 忽然觉得,难道说。。。它是我爷爷给我讲过的那条浑北明珠?以袁北堂和我爷爷这么熟,两个人不可能不知道龙巢下面的小白蛇,没有点机缘,想找到它,那简直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儿。 “常太爷,您是真想保这户人家了?”谢必安的语气也有了一丝激动。 白蛇压表现的压根儿就没当回事。这时,就见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个人目光相对,俩人极其默契的看向白蛇同时说“最后一句话,您到底是让,还是不让。” 匍匐在地的白蛇忽然间蛇头昂起,我想任何人和它的目光相对都会感觉到一股通透彻底的心寒。黑无常手拿追魂棒忽然摇晃了三下,我的头开始发昏,而怀中舍利子的热度将这种不适一扫而空。 耳畔阴风呼呼的作响,就见一黑一白两道光点扑向了白蛇,楼下的那些阴差也乘风而起直奔来了楼道,混战一触即发。 我伺机准备冲入蔣诗雨的家门,而那半尺长的白蛇幻化出的躯体几却乎将整个楼道占满。阴差厮杀声紧随而至,白无常索命,黑无常追魂,一黑一白就准备统领数百位的阴差就要对白蛇围剿。 可这时那巨大的白蛇化作一道白光冲向了楼道的窗户,当其身体刚刚跃出大楼时,我听见白无常喊“抓住那白蛇,王八蛋,它竟然把真身和龙涎留下堵门!” 龙涎顾名思义是龙的口水,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极其纯阳之物,白蛇生角,是化蛟的征兆。这个‘蛟’,以虫字旁,可见古人早就了解,蛟龙本是蛇所化,所以说,老百姓常说的蛇是小龙传说是不对的。 而那真身就是蛇蜕皮后留下的蛇衣,这个东西也是纯阳,两样纯阳物留下堵住大门,拦下所有的阴魂,而白蛇也不想惹麻烦,自己就跑了。 也许你会说,他们穿墙过去不就行了么?可根据神话记载,凡是邪魅精怪,必须由正门而入,只有阴司鬼差例外,他们在“公办”时可以不经主人许可入了阳宅, 但归根结底都还是要走正门。所以说,家是最安全的避风港湾的这句话,可不是空穴来风。 戏剧化的一幕的发生了,不管是阴差还是那黑白无常,就像是把我遗忘了一般,他们哗啦啦都追了出去。我足足缓了半分钟才把算接受了这个事实。 迈步进了房间,就在门槛的位置看到半截褪下的蛇皮,如此不起眼的东西居然让阴差们束手无策。灵堂下的火盆还在燃烧,蔣诗雨的父母眼角带着泪痕,眼神涣散,模样怕是吓得不轻。 “叔叔?”我晃晃手。 他尖叫了一声轮着手里的柳树鞭,嘴里还喃喃的喊“别动我女儿,都滚开,滚!” 诗雨的母亲冲过去抱住了他,在他耳边大喊好几声“冷静”,直到诗雨父亲恢复理智。她母亲精神状态还好,就问她都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告诉我就在我们走后,家里爬进来了一只小白蛇,袁北堂之前就和他们两口子说过,一旦白蛇来了,准备酒水,糕点素菜。 俩人按照事先交代好的事儿做好了,他父亲继续烧纸,所有燃烧的灰烬均会往白蛇的位置飘,足足一个多小时,白蛇爬到了卧室,钻进了蔣诗雨的木箱子里没了动静。到了夜里子时的时候,家里进来个人,上来就质问蔣诗雨在哪,两口子知道撞到鬼了,她爸也不说话,直接就劈头盖脸的一顿抽。 柳树打鬼,打一下矮三寸,眼见着被打小了的阴魂跑了出去后,没多久,家里就冲进来数不清的阴魂,他们各个面目狰狞,只要是个正常人肯定吓个半死。 她父亲虽说拼死的抵抗,可毕竟是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终究还是被那些阴差把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可唯独蔣诗雨躲在里面的那个大箱子却像是看不见似的。 就在找来找去依然一无所获的时候,白衣男子谢必安出现了,他是统领,见识也广,一眼就看出了魂灯的不同寻常,当即就让大家去灭灯。两口子顿时就吓疯了,殊死抵抗,可眼看着灯要被他们碰到的时候,白蛇出现。常太爷太显神威,将这些个阴差都扫了出去,最后盘踞在门口的位置守护不让那些阴差进入。 屋内就剩下我们三人了,唯独事儿主袁北堂还不见踪影,我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突然,她母亲说“大宝,袁师傅后来打过一次电话。” 打电话?我有点懵,他不是去捉鬼了么?要知道鬼怪是会干扰磁场的,凡是有阴魂出没的地方,手机通信均会没有信号的。 “阿姨,他说什么了?”我问。 “袁师 傅说假如你回来,让我告诉你一句话,他说,只要把舍利子丢到那个木箱子里,里面的慧根就会渡给诗雨,但他。。。”她母亲有些欲言又止,我觉得好像还对我隐瞒了什么,于是就追问她。 她母亲叹口气说袁师傅在电话里还说自己不会回来了,因为这次插手了因果,他需要出去躲一躲。 我张大了嘴,他躲一躲?他躲一躲那些游魂野鬼怎么办?今天他慌慌张张的跑了不是去捉鬼,难道是去逃命? 因果?怎么才算是插手因果?诗雨将慧根渡给我算是因,她今日阳寿已尽算是果,按照因果来看,诗雨应该回地府报道,可他她如果安然无恙,那这个因果就算是因为袁师傅而改变了。 我想或许一切真的是天意了,哪怕以后真的有报应,又能怎么样?我只有两年的寿命去寻找虚无缥缈的九龙门,身为孤家寡人的我,天大的报应也无非也就是要了我的命罢了。 拿着舍利子我去了房间,诗雨的父母跟在我的身后,当着他们的面,我将舍利子缓缓的放进了红布当中。红布之下的亮光将昏暗的房间映成了鲜红。 这红光足足持续了五分钟上下,盖好的红布也像是吹了气儿的气球一般忽高忽低,那高僧舍利子当中有着僧人毕生的修为,从开始到现在,我觉得袁北堂都已经都计划好了,只不过是在白塔前的六爻让他改变了主意,这才不顾百鬼夜游,抽身出了因果之外。 当眼前的一切恢复平静的时候我知道诗雨得救了,长长的呼了口气,身体不由的坐在地上,那感觉就好像要瘫痪了一般。眼角无法控制的落泪了,我知道从今天开始她将会有53年的寿命,而我则要要用我仅有的两年,去争取这一辈子的幸福! 蔣诗雨的父母在我口中得知孩子得救了,更是抱头痛哭,我起身安慰说“叔叔阿姨,收拾下房间吧,哪怕一会儿阴差再来也不用怕,现在诗雨的阳寿已经回来了。” 他爸爸多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又向我确定了几遍,直到我打了包票后,这两口子才开始收拾屋。 满屋子里一片狼藉,要不是蔣诗雨家是一层一户的高级小区,恐怕邻居早就不干了。眼见着天边渐渐升起了金黄,那黑白无常和阴差也没有再回来,可当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一个年仅七旬的老太太将头探入到了房间,他轻轻的敲了敲门,沙哑的说“有人在家么?老太太我流浪到这儿,想要口吃的。” 我感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一层一户楼房,老太太可能会来这儿化缘,而她到底是谁! 第一百一十一章 缘由 怕事情有变,我没敢去触碰遮盖诗雨的红布,而是看向了那老妇人,慧眼打量,看的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并无任何奇特之处,但既然为道者,怎么可能只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东西。 诗雨的父母本身就信佛,两口子比较和蔼,她母亲刚刚收拾好灵堂,看向那老妇人便说“大姨,您这儿也看到了,我们家里刚糟了难,实在没什么吃的,要不然我给你点钱,您自己出去买点吧。” 看的出她母亲确实心善,可怎么就不想想,这天刚亮就会有人来化缘,而且还是在阴差走后而来,本就非同寻常。这老妪头发花白,眼神浑浊,佝偻着背部,两只手更像是那风干了的树皮一般的粗糙,怎么看这老妇人都像是身世疾苦的流浪妇人。【妪(yu,有多少人经常读错?)】 “我就要口吃的就行,我看那糕点你们也不要了,就给我吧。”老太太又说。 诗雨的母亲左看看右看看,还真就把供果拿了出来,像在我们北方,家里红白事儿,都会有一些流浪汉来讨钱,这种讨要吃的还是第一次遇见。 就当诗雨的母亲要把供果给那老妇人的时候,我走过去拦了下来,从她母亲手中接过“阿姨你去收拾东西吧,这边有我。” 家里也确实乱作一团,诗雨的母亲折回去收拾,我告诉她千万不要动那个箱子。盯着妇人,我说“大姨今年高寿?” “七十三了。”老太太叹了口气。 我又说“这么大的岁数还出来讨饭啊,现在这个年代还得出去要饭的人可真是不多见了,儿孙呢?” 老太太叹了口气,她告诉我自己有了三个儿子,老大老二移居国外了,家中的小儿子始终打着光棍,这也成了她的心头病,可盼来盘去,终于小儿子谈对象了,可俩人本来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女方却说“你什么都好,我也喜欢,就是多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母亲,和你结婚以后会很麻烦。” 他儿子被这件事儿给闹郁闷了,第三天喝了点酒,他儿子在外买了柄菜刀,并且写下了一封纸条,与菜刀一起放在了母亲的房间,纸条上写“母亲,不是儿子不孝,你都快八十了,也该上天享福了。” 老太太看儿子竟然要杀他,就在家里跑了出来,这才要饭到此。我听后也不由心生同情,仔细观察了下妇人的身后,并无尾巴,又看看脖颈也无鳞片,如果妖邪为了舍利子而来的,或多或少一定会有破绽的。 我思索着把供果给了妇人,她连说三声谢谢便离开了家门,这让我整整原地站了 十几分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毫无头绪,但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快的结束。 果然,老妇人走后,又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口,他看到我时明显神态一愣,接着说“你好,能借点钱么?” 我一直都在思索着些人出来的目的,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无缘故的事情发生,因果相生,由此可见他们的出现也必然是有着自己的使命。 摆正心态,不管来的是什么,我都准备接招了。于是我说“大哥,你要借多少钱?家里你也看见了,刚刚出了事儿。” 中年人叹了口气说“借我五百块路费吧,我现在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路过这儿的时候,只有你们一家的灯亮着,我走投无路了,也就上来看看。” 我是一分钱没有了,就进屋管诗雨的父亲要了五百块钱,递给了中年人便问他是发生什么事儿,说实话他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面相上也能看出富贵相,一下子落入到了需要借钱度日,肯定有问题,何况今天刚走了老妪,又来了中年人,本就显得不同寻常。 男子好像提起了伤心事儿,他说是让人给骗了。原来中年人以前也算是一个小老板,发小因为交通事故去世后留下了孤儿寡母,这个老板心肠好,就帮着照顾,人家没房子,他借房子给人家住,人家孩子无钱上学他出钱供,并且还从未对那遗孀提出过任何非分的要求。 可是呢,这女人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但不感谢男子,反而在税务上做手脚,在产品上克扣回扣,以次充好,贪污男子的钱,最后公司建筑队出了事儿,他被罚了精光,房子也抵押出去了,就当居无定所的时候,他帮助过的那个女人,却已经把他的房子悄然过户到自己的名下。 男子埋怨说苍天无眼,拿了我给的五百块钱做路费去远方投奔亲戚。见着他萧索的背影,我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一丝讯息,更加肯定这些人绝对不是平白无故的出现。 第一个老妇人,她养了三个儿子,却变得老无所依,甚至小儿子还要残忍杀了他。 第二个中年人,他帮助朋友遗孀,君子坦荡,却被小人所害,落了个倾家荡产。 这两种人皆是种了善因却糟恶果的人,冥冥之中有人想要对我说什么? 想到塔湾街里的百鬼夜游因我而起,老僧人以身压邪龙却落了个身首异处,所有的因因果果都是由我而起,我给了老妇人水果,帮了他能够果腹,给了中年人钱,帮他能够再起东山。 这时我明白了,顿时双手合十,躬身 对天而拜“感谢祖师爷为我指点迷津,以两路人告诫弟子了却因果,不再受佛门因果羁绊。” 看到这儿有的人可能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两个平常的路人却能帮助我了却了因果。事实上,佛门因果为三种,其中现报,现作善恶之报,现受苦乐之报;生报,或前生作业今生报,或今生作业来生报;速报,眼前作业,目下受报。 (作业作孽) 我因黎巫巫术险些身死,从始至终这件事儿始终由道门参与,包括袁北堂和王一,皆是道门中人,可当我生命垂危的时候,一诚却在中途帮助蔣诗雨,进入到了我的因果,将佛门也连带着卷入其中。 诗雨的慧根渡给我,那我身体就会成了佛门中人,受到因果而出家为僧,但祖师爷不肯,就有了袁北堂插手,将我拉到了另外的因果,可救蔣诗雨却要偷舍利子,而我对那僧人心生敬仰,跪地一拜,又一次卷入佛门。 塔湾街百鬼夜游,就变成了我造下的恶果。从开始到现在,不单单是我的争斗,更是佛道之争,老妇人代表着生报,祖师爷告诉我,这老妇人前世做了孽才会造成今日的事儿,我送她口粮,插手到了妇人的因果,也算是了了我自己的生报。 帮助中年人,送他路费,则是了结了自己的速报,否则蔣诗雨一旦苏醒,我对佛门种下天大的因果,早晚有一天会堕入僧们去当了和尚,这也是为什么妙音上师总说我佛缘深厚的原因。 所以祖师爷不肯,便以大念力引来路人登门,让我了了这两种因果,剩下的现世报,则为道门因果,只要我解决了百鬼夜游,那就与他们佛门没什么关系了。 想明白其中的因因果果,我对天拜了三拜,九龙门前跃,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为了我自己的阳寿,甚至我觉得,其中一定隐藏着天大的秘密或机缘。而我,很有可能就是传说里常见的应劫之人。 随手将地上的蛇衣和龙涎收到了青囊,这两样东西可是稀世珍宝,不管是用于风水还是辟邪布阵,都是天地造化的灵物。 黑无常没有带阴差返回,我想多少一定与祖师爷有着关系。缓步走到了蔣诗雨的木桶前,这个时候房间被收拾的差不多了,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被蔣诗雨的父亲挪到了地下车库。 天也缓缓的亮了,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没有了佛门因果的羁绊,以后我说什么也不能出家为僧了,就当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像是古代新郎官一般的伸出手,缓缓的摸向那层红布时,突然间感觉身后站着一个人,那个人真的很高很高,长长的影子挡住 了身后的阳光,将我完完全全的遮住。。。 第一百一十二章 离别 这块儿布,你不能掀。” 我猛的扭过头,盯着面前的高人,他正是消失好久的夜游神。我反问“她已经没事儿了,为什么我不能掀?“ “她没事儿了,但你有事儿。”夜游神拿着个小本像是在记着什么,在他合上了小本后说“百鬼夜游,祸害生灵十三人,功德罚寿6载,而那游鬼实在太多,阴差虽然被天劫引出来查看,可终归还是跑了六名恶鬼。” “那和我掀开不掀开这个红布有什么关系?”我又一次反问。 夜游神双手背负身后,缓缓的说“要不是上头有人帮你向来世借寿,你现在恐怕早就去地府报道,下那地狱里受刑了,所以说这块儿布,你不能掀,掀开你就得死。” 我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搞的有些心乱,扯着脖子大声质问他到底为什么,可夜游神话里话外就是一个意思,我的命是借来的,但人家也有可能不借,所谓掀开红布的意思就是与蔣诗雨相认,经历了这么多,我们早就郎情妾意了,一旦火星撞地球,必然会擦出爱的火花。 可现在的情形的告诉我,是有人不想让我和她在一起,而且问题还很严重。我把事情前前后后的思索了一遍,只能将事情推到了因果上,祖师爷好不容易替我了了因果,可假如我和蔣诗雨继续牵扯,会再次进入佛教因果。 原因她的身上有着高僧舍利,而那高僧又是被我砍掉的头颅,可显然祖师爷是想让我一门心思去寻找传说中的九龙门,不想让我继续和佛教牵扯不清。 夜游神又说“再说了,你以为现在你真的救了她?她是童女转世,结了婚就会死。” “为什么!”我跑向夜游神,仰着头看着他。 “贤侄啊,咱俩这关系我也没必要骗你。”夜游神又压低的声音说“她是菩萨身前的龙女,脖子的位置有个守宫砂,假如一旦破了身子,就是损了阴,自然就会去归位了,你俩要是结了婚,那怎么可能不发生点啥,到时候不还是得回去报道。你好好听话,我能给你出个办法让她活下去。” 夜游神的话让我在这一瞬间体会到了天崩地裂的感觉,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死,慧根已经有了!到底还有怎么样才能放过她,让她好好的活下去! 精血的亏欠,让我的身体变得很虚弱,能坚持到现在全都是靠着精神来支撑,夜游神的一席话仿佛我的世界坍塌了,身体摇晃,半跪在在地上,喘着粗气,往事涌上心头,她为了我不惜与鬼同路,又甘愿将慧根赠与我才让我得以活命,我张大宝欠她不只是一 条命! 强忍着内心的撕裂感,我低着头,仿若低吼的问“怎么做?” 夜游神拿出小本看了一眼说“我知道有几个需要积累功德的阴魂,你去安心办事,我让这几个阴魂跟着蔣诗雨,以后不管她和谁处对象,都会有阴魂挡路,你就安安心心的去做事儿,真要是九龙门找到了,某些大人物一高兴,你这些还不是小菜一碟。” 我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质问着夜游神到底去哪找九龙门!可遗憾的是他只是摇摇头说不知道,一切都只是机缘,机缘到了自然会遇见,既然冥冥之中由我去做这件事儿,那我想,必然会有我去做的道理。 夜游神临走的时候给了六张纸条,上面写着恶鬼逃离的地方,他是三尺神明,主要任务是记录民间善恶,可也因为这样,他的工作压力很大,跑的地方也就多了,这区区六只恶鬼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但每个人都是有每个人的职责,他夜游神只负责看,并不会去管,抓鬼自然有阴差去办。这次能给我六个纸条,我想也是他想让我尽快去了结因果。 我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木箱子,诗雨的父母并没有看到夜游神,他们收拾好了房间,站在我的身后想上前却又不敢上前。诗雨被红布遮了阳气,一旦掀开,自然就会苏醒。我静静的站了好久,脑海里全是她的音容笑貌,这一刻我真想抛开一切都不顾了。 但。。我有自己的使命要做,诗雨不能结婚生子,我要是想真的娶她,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那目前只能用两年的寿命去寻找我从未听过的九龙门。忽然,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她的母亲立刻就急切的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说“阿姨,有句话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还是要说。” “你快说啊,诗雨是不是没救了。”她妈痛哭的直接拍大腿,刚想扑上箱子时我拦住了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下,她父母愣了半晌,不过得知女儿的命保住了,也算是一大喜事,至于以后结婚不结婚还真就不是那么的重要。 “谢谢你啊,小伙子。”她母亲擦了擦眼泪又说“可诗雨要是不能结婚,你们怎么办啊?我这个当妈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诗雨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你也同样为了救她舍命,真要是不能结婚,你们还能做朋友?” 是啊,如果说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那必然是一种极其痛苦的事儿,可我既然不想要这份痛苦,就要在这条路上披荆斩棘,无所畏惧,但明天的我生死未知。。。。于是,我对她母亲说“阿姨,告诉她,两年以后,我会回 来找她,假如我回不来。。。”压住那心中酸涩,吐出了我这辈子最难吐出的话“忘了我!” 说罢,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蔣诗雨的家,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故事结局却又是这样,花开两朵,终归变得天各一方。 离开了蔣诗雨家后,我打车先回了家,足足把自己关了三天稳定情绪,家里的门每天都会被敲,我知道是她来找我。可是我不能去面对她,因为有人说了,假如我在继续和她纠缠不清,就会把借了我的命收回去。 不是我怕死,而是一旦我死了,那就没办法寻找九龙门,更没办法与她一起摆脱童子命的这个诅咒。 至于和蔣诗雨的事儿,咱们以后再说,且说我第四天的时候,那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变成了我的动力,而且还有一件事儿始终像是大山一般压在我的心口,那便是王一的命。 次日上午,出门去了殡仪馆,到那儿一打听就找到了王一的骨灰,他曾说自己是‘孤煞命’死后不能入土,本来袁北堂是打算和我一起葬了王一,现在他不在了,那只有我来做这件事儿。 端着骨灰盒出去太过于显眼,那天我就找了个塑料袋把王一的骨灰收好。天气不错,阳光足,无风,查了下黄历,也是个下葬的好日子,出了殡仪馆后还有一个插曲,就是我去了趟银行。因为我记得卡里还有几百块钱,琢磨着用来吃饭,可我到了atm机一查,吓了我一跳,好家伙,二十万零三百一十五块钱。 我前前后后把事情想了一遍,忽然想起了那个殷绣绣和叫李博的上门女婿,当初帮他摆平事儿,这小子说给了20万,没想到他还挺守信用,要不是今天来取钱,我都忘了这茬。 兜里有钱,心里不慌,直接打车去了沈阳周边的一个村子,名称暂且不表,只是他在浑河的线儿上,以前和爷爷去看过,那里算得上是一处好地,可唯独有一点,足下无根,不能荫及子孙后代,算上一处阴坟,对人魂的滋养不错,能够福生功德,早日投胎。 打车到了地方,此处算是一处水荡地区,低洼积水处有许多,名堂开阔,水气很足。以《金锁玉关》上记载这种葬法,则是高一寸为砂,第一寸为水,此举仅限于水荡地区,假若死水成活水,那自然对后代有帮助,可若是没有,就算阴坟,水气滋养人魂。 在我国江苏省,某些地方。他们将坟葬于水中,用的就是这种方法,水深处为水,水浅处为砂。我拿出寻龙尺,定准气脉,随后以罗盘谋出方向,沿着洼地缓慢行走。 就当 我走了十几分钟后,眼前出现了奇异的一幕,我竟然看到一只乌鸦,不断的向一处水洼里丢着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循环往复,当我靠近时才发现,原来那只乌鸦正在不断的给一只困在水洼里的鱼喂食儿! 拿出蜡烛点燃,见那烛光摇曳的很轻,于是我向前走了几步,突然间,眼下的烛光就好似被套上了灯罩一般。我明白这算是找到穴眼了。 乌鸦喂鱼,那乌鸦本在巫术当中常常是死亡与恐惧的代名字,乌鸦的夜啼被成为是凶兆,人们认为乌鸦的叫唤,会带走人的性命,因此乌鸦被人所厌恶。可鲤鱼却恰恰相反,我近距离观看,那鲤鱼颜色微白,而在中国图腾中,鱼本来就是吉祥的化身。 二者可称为一阴一阳,一个代表生,一个代表死,也正是生死相依。我明白了这穴眼的意思,随即将王一的骨灰拿出,放在了拿出低洼地,恭敬的鞠躬说“师傅,好穴我给你选好了,那乌鸦会带走你的死气,鲤鱼赐你生气,希望你下辈子投身富贵人家。” 缓缓的洒下了骨灰,鲤鱼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开始不断吞着,而空中的乌鸦也飞了下来,二者分食了王一的骨灰,直到吃了个干干净净。我眼见着乌鸦与鱼均闭上了眼。 折腾到了下午将这两具动物的尸体埋葬,我退了九步,跪地磕了九个头,心中百感交集的说“师傅,这是我欠你的九个头,你为徒弟做的一切,我都看在心里,今你老人家仙去,弟子以灵穴相赠,可自古师徒如父,这杀父之仇,我张大宝一定会去还你公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 骗鬼 话说安葬好了王一,由于他命犯孤煞星,不可入土亦不可立碑。不管他儿子再怎么不争气,也是我师傅的唯一血脉,我若是让王一入土,他儿子不出七日,必然暴毙而亡,所以我将他葬在水荡区,以水柔化解孤煞星的凶戾气。 为了防止水流冲走尸身,我挖的也挺深,加上这里水气旺,过不了多久就会腐烂,进而归入地脉。 离开村子的时候已经傍晚了,沈阳这么大,几百万人当中去找一个叫坤吉的人,可谓是难如上青天,但这只是对普通人而言,那些有钱有势的,很容易可以买到你的信息,所以,我打电话给了周涵。 他接到我的电话还很诧异,不过当听完我的要求后,立刻打了包票,说这件事儿都是小意思,并且还主动要请我吃饭。 我左右看看,在这儿荒郊野岭的,再回不去恐怕就得露宿街头了,就和他报了下坐标,撂下电话我就坐在路边等。回头望望王一的坟,长叹了口气,或许人就是这样,当身边的人不在,才会发现曾经那些微不足道的人和事儿,都是那么的弥足珍贵。 天黑前周涵开着一辆奔驰接了我,下了车他就亲切的和我来个拥抱“老同学最近你怎么这么神秘,我给你打过好几个电话,都是无法接通,你换号了?” 我那段时间都差点没死了,哪还能接电话啊。不过咱求人办事,还得客气点,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上了他的奔驰,周涵说话很仗义,说找人的事儿就交给他了,可话锋一转,聊了一件事儿。 原来,这周涵把遇见我的事儿回去和他爷爷说了,他爷爷可是退休老干部,虽说在他们那个时代破四旧破的很厉害,但对于有的传统人家来说,他们还是会偷偷的看祖坟,这老头子就是这么一位人,去年回老家探亲,老爷子找了风水先生帮着选祖坟,可分别找了三个先生,每个先生都说自己选的地方是真穴,老爷子也是个场面人,直接就在老家买了三座山。 听周涵的意思,他爷爷今年查出了淋巴癌,虽说只是初期,可再怎么初期也是绝症,回家听周涵说了黄大仙的事儿,他爷爷当即就要找我聊聊。 “大宝啊,你最近忙啥呢?哪天我带你去看看呗,现在骗子太多,别人我也信不过啊。”周涵一边说一边还递给我个信封“钱不多,当辛苦费了,帮兄弟这个忙吧。” 放在手里掂量下,两万多块钱的样子。我现在倒是不缺钱,可穷家富路的,谁能不喜欢钱啊。再者我一个平头老百姓,他要不帮我,我根本就没办法找到坤吉,于是我想了想说“ 行,等我这边事情结束后,你带我去看看。” 周涵兴奋的拍了下我肩膀“果然讲究,不瞒你说兄弟,那次崔海死的时候我在现场,那小姐疯了,把他脸都啃没了,我们推开门,听那咯吱咯吱的牙齿声吓得我好几天没睡好觉,我是真害怕了。后来安顿了他们全家,我特意都去了趟五台山,找高僧超靶做了法事,还去道观找师傅画符,封神榜和西游记里的神仙我都拜了个遍,你说那报应能找到我身上不?” 崔海罪有应得,其他人多数是不知者不怪,虽说吃了肉,可现世报倒是没什么,不过一旦他们百年归去,这些债都是要还的。 我没敢和他细说起十八层地狱里的极刑,只是告诉他放心,走个三年背字,过了流年,便恢复如初了。 周涵叹了口气“你说说,咱们好好的一个同学会聚的,最后却闹了个死的死残的残。” 残?我记得没人残啊?就问他又发生了什么,听他说完我才知道,原来刘若一也出事儿了,那天见过了这种鬼怪之事,刘若一并没有产生对鬼神的敬畏之心,反而去了趟泰国,都说泰国养小鬼能帮助艺人增加魅力,进而演艺圈叱咤风云,但小鬼的反噬也很大。 包括现在的艺人,有很多离奇死亡,具体老张不便一一举例,均是死于鬼神之下。而刘若一见识到了黄鼠狼的邪性就更加相信了鬼神,我们分别后她就去了泰国请个小鬼,还和周涵他们几个富二代显摆过,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刘若一赶往剧场的时候出了车祸,据当时的司机讲,他是为了躲一个小孩才致使车辆倾斜,最后被大货车正好撞在了后座,玻璃飞溅,彻底毁了刘若一天仙般的美貌。 我心中唏嘘万千,对于一个靠着美貌实现人生理想的人来说,毁容无疑比杀了她还难受。假如刘若一不去招惹鬼神,那我已经替它挡了因果,她便不会发生这种危险,但她偏偏养小鬼,鬼是那么容易打交道的?所以说啊,这还真是善恶随人作,祸福自己招。 到了市里,吃饭洗澡桑拿暂且不表,当他问起了蔣诗雨的时候,我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两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只有解决了九龙门,了了因果,我才能堂堂正正无所畏惧的站在她面前,而现在自然还是要回避一下。 周涵的办事效率很高,把我安排到宾馆没多久,就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记了个地址。坤吉这个名字很好查,估计整个沈阳也不会有几个,在公安系统备案,查找最近入住的黎族人口,轻而易举的便将坤吉锁定在了大东区某地。 知道了具体位置就好办 了,并且周涵还给了我一个坤吉登记过的电话号码。 站在宾馆的窗前,我看着屋外灯火辉煌的城市繁华,而这种繁华是建立在阴暗之上,每当夜幕降临,自然一些潜藏在暗处的邪异生物便会出来活动,他们打扮各异,有的美艳撩人,有的神神秘秘,也有的看起来就像你身边的人,不过他们却有着一共共同的目的,那边是害你的性命。 百鬼夜游,在阴差手上逃出了六名恶鬼,早日解决掉这个因果,也好早日上路。于是拿出了夜游神给我的纸条,我一直等到了夜里子时出了宾馆。 说起鬼怪害人,无非也就是想找一些阳气弱的地方,像迪厅就是首当其冲,堕落的气息弥漫,男女摇曳挥洒着自己的灵魂,他们所散发的气味儿,也是一些恶鬼所喜欢的食粮。 按照纸条上的信息,我去了和平区某酒吧,在酒吧门外的时候,我先用符纸挡住了自己的右肩,做出灭了一盏阳火的假象,并且我亏了精血,面色惨白,不经意看就像是个病秧子,对于鬼怪而言,显得弄死我比较容易点。 做完了这一切后我进了酒吧的门,轰鸣的音乐声闹的我有些头晕,以前和赵娜来过,就是因为我不喜欢这种环境才为我俩的感情出故事埋下了伏笔。 且说这天我捉鬼的事儿,入了酒吧,直接去往了吧台,要了杯烈性朗姆酒,酒这东西少喝旺阳,喝多了可就阳极而阴了。看着舞池内摇曳的人影,将心态放平和,一杯酒下肚,虽说没事儿,但我装的有些微醺。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突然间,我觉得后脊一凉,猛然回头,发现是一个年纪20岁出头的少女,她刚拍了我下。女孩儿画了浓妆,五官看起来很精致,身材紧俏,正是那种男人一看,便能挑起内心他邪恶的女人,况且十月的天气她穿的却是黑色的吊带背心,胸前的亮片衬托出那深深的乳沟,有意无意的扭动上身,更加显得十分魅惑。 “帅哥,一个人?不请我喝一杯么?”她对我抛了个媚眼。 此人不用我说,大家应该也明白咋回事了。简单的对话,是想迷了我的心窍,如果说是普通人,恐怕一对上眼,便成了她的傀儡,但对我而言,这种蒙九窍的低等手段,早就被青囊里的法器化解。 这青囊像个小背包,平时我都喜欢挎着,看起来也没有任何的不协调,而且这玩意儿有个特点,就是能滋养法器。 “喝什么,一起坐啊。”我回头说。 “在这儿没意思,我们去那边吧?”女孩儿指了指角落的座位。 我 装作精神恍惚的样子站起身,突然酒保疑惑的对我摆摆手。我看看女孩儿,再看看酒保,显然这女子是滋养在这里的灵体,那酒保年轻气盛,自然是看不见的。 和女孩儿一起去了角落的座位,我又点了一些酒,和女孩儿侃侃而谈,例如我说自己以前是个官二代,父亲被纪检委带走,家产没收等等运气低下的话,感觉这像是倾诉,实则也是一种迷惑手段。。也就是说,老张现在正在骗鬼! 喝了几杯,那女孩儿主动提出想溜达溜达,我当然顺势而上,与她在后门出了酒吧。 说起这个酒吧为什么有后门或者侧门,简单说一句,那是因为“龙气也就是财气”进了场地要回旋从另一个出口出去,叫做“去水”。如果只有一个门,“龙气”又要返回人口,这叫“水倒流”是破财的风水。大凡有两个门的酒吧生意总比只有一个门口的好,即使你后门平时锁上不用也能起到旺财作用。 待我宛若酒鬼一般搂着女孩儿出了后门,此刻就是做出一副已经被迷了心窍的假象,与灵体接近传递给我的触感与常人无异。 刚到了胡同,四下无人,那女鬼刻意拉低领口,猛的把我推在墙壁,踮着脚尖,就奔着我嘴亲了过来。。。。 欲知女鬼如何处置,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一十四章 快递 都看过倩女幽魂吧,兰若寺里那美丽的聂小倩受到鬼姥姥的控制,专门迷惑精壮男子,吸其阳气供给鬼姥姥当养分,与我眼前是一个道理。 男人和女人之间,那叫阴阳交融,以阴补阳,可与鬼的话,损失的阳气是得不到回补的,这样的称呼为“阳损”,所以说但凡长期春梦男子,身体皆亏,多半是撞了淫邪(偶尔的不算)。 就说这个女鬼吧,她热情似火的显然是想给我就地正法,而就在她刚刚亲过来时,我闭住九窍。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手雷印,对着女鬼的头部就拍过去(可以雷印,语言无法描述。)。 那女鬼发出一声尖叫的向后退,身形也开始有些涣散,见她要跑,以现在因果来看,那些恶鬼每杀一人,都是给我做下一份孽债,虽说杀了她是最快的解决办法,可这样,那也算是断了自己的后路。 于是,我拿出四枚铜钱狠狠一丢,当铜钱散开,正好形成了方格,当女鬼被困时,我拿出娘子线冲上去就一顿缠,给她绑个结结实实的。 女鬼恢复了本来的面貌,开始的妖艳动人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脸部像是被灼烧过,手臂也已溃烂。那女鬼对我嘶吼“为什么要抓我,我做的有什么不对,男人都该死!” 我心想,现在你杀一个人,那就是损我一份阴德,做阴阳行当本来就十分相信因果报应,别说这事儿和我有关系,就算和我没关系,看到了也不能不管。 “我不服,你杀不死我,我冤屈惨死,一口气不平,我就死不了,死不了。”女鬼的头发像是腐烂的树皮一般脱落,带起的血肉看的人直恶心。 我也没和她废话,直接把粘有龙涎的蛇衣拿了出来,这玩意儿有灵,只要我祭灵请神,别说她是厉鬼了,就是鬼王来了,也能直接要他的命。 蛇衣上散发的阳气犹如实质,让人觉得就像是身前摆放了小火炉,不断的传递着暖意,胡同内的四周也传出了野猫的叫声,有的在房顶窥看,有的则在垃圾堆里小心翼翼的看着我们这边。 动物的灵绝比人强,突然出现的强大阳气,也同样吸引了它们的注意。 那女鬼见此吓得是跪地求饶,连连磕头“上师饶命啊,我被人以硫酸浸泡,惨死而亡,心中怨气难平,才会害人的,饶了我吧,不消怨气我无法投胎,还需时时刻刻忍受阳火灼体,是命运不公,我冤呐!” 女鬼凄凄的哭声不断在空巷中回荡,假如此时过来一个人,也一定会被煞气所冲,回家病个三五天才会恢复。 她哭的声音高低起伏,还一边向我诉说着。听她说,她本名罗雪,曾经是一名女大学生,和男朋友是在酒吧认识的,因为一时冲动失了身子,俩人处了一段时间,她发现自己怀了孕。本来现在上学,罗雪也没打算把孩子留住,就想找男的要点钱把孩子打了,结果呢,男的非但不给,还说她要讹他,不信这孩子是他的。 罗雪伤心欲绝,就觉得自己被骗了,本来合计着自己认栽了,谁让当初太过于草率。结果呢,就当她去医院的时候,发现了他的男朋友竟然搀着一个待产的孕妇,并且那个孕妇还叫他老公。 她觉得世界一下子就坍塌了,当时也在医院急了,和对方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结果男人说不认识她,还打了她。眼见着温柔的情郎变成了魔鬼,罗雪就想着报复,可就在当天,男人约见了她去出租屋见面,并且还说了一堆道歉的话,又保证会和老婆离婚。女孩儿单纯,选择了相信,殊不知,这一去就是黄泉路。 那男人先把她活活勒死,而后分尸,浸泡在了超大的硫酸桶里,最后还把她倒入了下水道,直到现在她的尸体还没有被找到。 女孩儿无尸身,悠荡阳间,怨气越来越深,最后化作厉鬼,可不论鬼神,一旦拜佛塔均会得到庇护,所以她才每日去白塔寺拜佛,这也导致了没有报复到害她的凶手。只是那天吸收了霜秽后,她才变得凶气,可就在她准备报仇时候,却发现了当年的前男友已经移居国外了,所以说,这份难平的怨气就让她回到了当年‘爱情’开始的地方。 听她诉说完,我取出黄表纸,跌成角符状,对女鬼说“我本是修道之人,不会无缘无故让你魂飞魄散,只要你听我的,进入到这个符纸当中,替人排灾解难,帮助一百人后,便可脱离符纸,回归地府去度你的鬼寿,日后时机一到便可轮回投胎。” 说罢,我以念力附加到了符咒之上,念诵了往生咒,道教超度不像佛教那般的直接,佛教的超度,不会让你归于轮回,更像是某种买卖,你超度了,就可以入了佛国,不受极刑之苦。 但往生咒不同,虽然同样超度,可往生咒通达天心,以天道轮回为主,因果偿还,你还了自己做的孽,就可以往生。 叫罗雪的女鬼不管是真心悔过,还是迫于龙涎蛇衣的压力,她选择了入了灵符,眼见着融合时,我以娘子线穿过,一个简单的护身符算是做好了。 收回青囊后,我有琢磨过这个符纸到底该怎么解决,像我是准备出去找九龙门的男人,根本就没时间处理这方面的事儿,可 这鬼魂做善事就等于给我增加阴德涨阳寿,由此可见,也是势在必行的事儿。 关于传说中的九龙门,我有想过上层人的意思,他们为什么会选我?难道真的是因为黄鼠狼罚寿么?要知道我是缺了阴德造成的减寿,把阴德补回来不就得了,可却给我提出个九龙门。 并且我是风水先生,按照我理解的龙,那是延绵不绝的山脉,以地理五诀来看,就是龙、穴、砂、水、向。龙是山的脉络,土是龙的肉,石时龙骨,草木是龙的毛发。或许他们是想让我找九条龙脉?再或者是龙脉出了问题?还有其他很多很多种可能。 至于另外一个方向,那是因为,传说中龙生九子,也为九之数,门前一跃,成凡成仙?由此也又多了这一种可能。 反正这种玄之又玄的多种可能搞的我头大,目前来看来这九龙门还是一个天大的天机,哪怕通玄般的祖师爷也不敢泄露。 既然我是风水先生,自然要在风水上先入手,中国的土地上拥有24条巨大的龙脉,这象征着朝代崛起到衰败,可在这24条之外,还有着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龙脉盘横交错在华夏的土地上。所以说,外国的一些政治家会把中国比作一条沉睡的巨龙。 不过,眼下还是先解决眼下的事儿。等我回到了宾馆已经后半夜了,进了门就先把电话线一拔掉,这是防止特殊服务的骚扰电话,能好好的睡一觉。 第二天一早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蔣诗雨的号码。我叹了口气,没有去接,因为与她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牵扯因果,所有的事儿未解决之前,必须要躲着。 洗了把脸,简单的收拾下自己我就出门了,且说这天我路过了一家快递公司,此时一个念头升起。当时我就把电话打给了左赫旗的村长。 他一接我电话老兴奋了,不等我开口就里里呱啦的说了一堆,还邀请我去做客,主要的就是说三清观实在太灵验了,现在十里八乡都知道那里住着个老道士,算卦特别准。 “大叔,你把地址给我,我给你邮点东西。”我还没等说完,村长连忙拒绝“不用不用,跟我你客气啥,在你走后,那两口井可真就起了效果了,村里养猪养果树都赚钱,现在城里有啥咱有啥,你的心意我领了,啥时候你有时间回来看看乡亲们,我们就满足了。” 他给我说的脸都红了,不过也没辙,只好硬着头皮把话题拉了回来。“叔,我这儿有点快递,邮到你那里,你让大彪帮我转交给老道士。” 接着我又和他交代了几句,总而言之这 个快递谁也不许碰,必须让老道士开,否则必有大祸。村长一听我这么说,也立刻严肃了,打着包票说没问题。 敲定了地址,我到了快递要了张纸条,写下“此符女鬼,枉死,大凶,需救100人赎下功德,一百人过后,助她入地府,无量寿福天尊。” 写下了这句话后,我就把符纸发给了村长。像那老道士镇守道观,道观香火越旺,他的功德就高,我自然也高。符纸内的厉鬼救人,救下一人,就等于给我们二人都积了阴德。 此种两全其美的办法,他是不可能拒绝的。 话说我快递邮完了以后,自己就打车去了批发市场,直奔风水道具批发点,买了点摆法坛用的东西后找了个黑塑料袋包好,又回了宾馆,至于为什么不敢回家,怕就怕被蔣诗雨堵家门里。真要是和她碰见了,我除了掉头就跑外,别无他法,总不能告诉她太多,说多了,那可能又会变成罪过了。 大包小裹的回到了宾馆,又打电话让周涵给我确定了下坤吉,原来他还真没离开沈阳,由此可见,那天和王一决斗,他被上清五雷剑咒也给伤的不轻。 得知了具体位置后,我坐了公交车去往了大东西某宾馆。长长的吸了口气,心里想着,此仇不报,我愧对王一在天之灵。殊不知这也是我真真正正的以风水害人的开始。。。 第一百一十五章 斗法 咱们先来说说这个黎巫,前文咱们介绍过,黎巫通灵,能够驱使鬼神之力,杀敌于千里之外,但黎巫也有个弱点,就是他们为了能更好的与鬼神交流,便将自己的体制改变为半人半鬼的形态,同样,他们魂体很脆弱,自然也怕纯阳物。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晃晃荡荡的到了宾馆,前台的服务员见我进门,立刻起身打招呼“你好先生,请问住店么?” “不好意思,我想找人。”我愣头愣脑的说。 “找人请自己电话联系,两个人一起住的话,还是要下来登记的,最近公安局有查的。”见服务员的表情,我就知道她对此多半是见怪不怪,想想也是,这年头偷偷以找人的名义开房的人,可是屡见不鲜。服务员没说话,估计是以为我会自己上楼。 这时我说“是这样的姐姐,我的钱包丢在店门前了,我想您看能不能让我看看你们店里的监控,也知道是我自己丢的,还是被偷的。” 女服务员皱了皱眉,说我这样不合规矩,实在不行就让我报警。 “不行啊,我里面没啥钱,就是有几张发票挺重要的,警察也不能管,您就帮个忙吧。”我陪着笑脸。 对方的脸压的越来越低了,看的出她有些不耐烦,随即我赶忙上前,掏出了二百块钱递给她,陪着笑说“我就简单看一眼,帮帮忙,谢谢了姐姐。” 从事风水先生这么多年,知道了什么叫做钱能买到好命,做了阴阳先生,又知道有钱真能使鬼推磨,所以说啊,人活一世,到啥时候只要把钱拿出来铺路,绝对一马平川。 服务员像是换了个态度,偷偷把钱收好,笑着说“弟弟,你看你,一句话的事儿,不用客气,姐带你看看。” “麻烦姐了。”我依然很客气。 被她领到了吧台电脑,女服务员把我介绍给了他的同事,就说我是她的弟弟,由此也毫无阻碍的开始查看起了监控。目的就是想印证下我的想法,也再次能好好确认下坤吉的行踪。 连续查了三个小时之内的监控,果然看到坤吉捂着腹部出了宾馆。估算了下时间,对方应该还没有回来。于是,我找来了女服务员,小声说“姐姐,就是他。” “要不要报警吧?”女孩试探着问。 我摇摇头,告诉她自己只是想找到发票,这点事报警怕给宾馆影响不好,于是我又给了她200,让她帮我开个门。其实这么简单粗劣的借口,只要不是傻子就肯定知道是骗人的,可服务员明知是假的也会当真的,毕竟 那四百块钱可是实打实的。 她也看了眼监控,立刻就认出了坤吉,我想毕竟整个宾馆可能就他一个少数民族。我又说“姐姐,帮个忙吧,我就进去看一眼,拿回自己的东西,你跟我一起去都行。” 服务员有些为难,左看看右看看,估计也是拿了我的钱手短,警告了我几遍不能给她添麻烦,而后果然在吧台给我拿了一张房卡,最后由她陪伴,我们去了坤吉的房间。 服务员站在门口,对我催促说“你快点找,一会儿人都回来了。” 我让服务员先别着急,自己坤吉的房间里看了一遍,到了卫生间的淋雨间中捡了几根儿头发随后用符纸包好,又拿了个红布兜塞在了卫生间坐便的出水件儿里。 他黎族的巫公,不可能是等闲之辈,我也没敢掉以轻心,做完了这一切后,出了门对服务员说“看错了,姐姐不好意思打扰了。” “快走吧,我们这么来都不合规矩了。”她懊恼的说。 “姐姐,他要是问你,你就说是打扫卫生查房的,没什么事儿。”我说。 “知道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墨迹呢,快点走吧,一会儿让人家看到,我这工作也就不用做了。”她催着我。 谢过了这个贪财的服务员,我离开了宾馆,按照我的推断,因为此处距离殡仪馆和医院较近,他不仅受了伤,连同鬼王也被王一给斩了,之所以现在没离开沈阳,是因为此刻他被五雷剑咒伤的性命垂危,现在急需要同等阴性条件的地方去恢复自己。 那他就有两个选择,一是殡仪馆,二是医院。而我眼前这所宾馆距离这两个地方都不是特别的远。 出了医院,回头看这宾馆,深吸了口气,我有把握今日过后,那黎族巫公死无葬身之地! 回头看着街道两旁绿化带,松树排成了一排,我走到正对宾馆正门的松树位置往前走出三步,将八卦镜埋在了泥土里。随后另一端相反的方向埋下了小型的青铜剑。 两个位置,平均相隔七步,在树上系上红绳打上中国结。做完了这一切后,我又打车去了农贸市场,买了一只刚刚扒皮死掉的狗。 本来我是想买狗头,可是人家不卖,最后只好整条买了下来,而且我受了戒的道士,不允许吃狗肉,也就没办法,又把狗肉还给了屠夫。被骂了几句神经病后,我无奈的笑笑,用黑塑料袋装好拿去了宾馆,路上顺手又折断了几支柳树条。 这种以风水结合巫术的害人方法,是我自己首次使用,不过我坚信,那坤吉连 魂魄都无法逃掉。 一直在宾馆里呆到了晚上八点多,天一黑,我便开始摆下法坛。这种简易的法坛还好搭建,只要有个桌子便可,摆下香炉、米盘,周围插上五方旗,再以黄表纸写上三茅真君,吕山法王,六丁六甲神将的名字,制作简易的牌位供奉完毕。 焚香六炷,供奉香茶,这一切是我事先用毛巾盖住了宾馆的消防感应灯。 准备就绪后,躬身拜了三拜,将三炷香插在香炉,另外三炷香插在米盘。面向神坛。我双手合十口中朗念“天地清灵,日月同辉,六丁六甲护我身,今日弟子张大宝,拜请三真君,吕山法王,祝我降妖除魔!” 念完了这些话,我拿出坤吉的头发,双手不断的打结。每打下一个结,我脑海里都浮现出了蔣诗雨闭目躺在木桶里的恬淡,还有那王一调侃斗嘴时的畅快,可本来这一切,都由他的出现而被彻底打破了。 所有债,我顾不得谁对谁错,只是知道有的仇,我必须要去报!所以,我连续缠绕了三个小结后,将那头发放置在法案上的黄表纸,双手结成‘冲指’一点,突然间,一只昆虫从天而降的落在了坤吉的头发上。 拿起麒麟风铃摇晃三下,脆生生的铃声响起,就见法案上的烛火摇曳加快了许多,而那只飘过来的昆虫居然也开始在头发丝上缓缓的行走。 我所用的便是民间巫法中的引魂归路,让受术者不由的听从你的指挥。那狗头就在头发丝的另外一端,所以我每次轻轻的晃动一次,那虫子便会前进缓缓的移动一分,直到钻入狗头的鼻孔眼里。 接着我便舞动手中七星剑,脚踏天罡,剑指向烛火,猛的向下一砍,削断了那不长的头发,口中一声大喝“疾!” 只见烛火始急速燃烧,漆黑的房间在此刻也变被染成了金黄。又将手里的七星剑放下,左手掐雷印指向米盘,右手拿起了那节柳树条,对着米盘就开始打,边打口中边念“一打天清清,二打地灵灵,三打坤吉筋骨断,四打坤吉三魂七魄散,五打坤吉永世不得超生,吾奉三茅真君律令,神兵火急,急急如律令!” 就见我眼前的米盘“啪”的一声,变成了粉碎,与此同时一声犬吠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起来。 又捡了几张符纸点燃后洒在了四个方位,拔出了五方旗“五方神将,速速捉拿邪师魂魄,不得有误!”令旗一丢,一道阴风随之刮起,眼见着五道光芒冲天飞起,转眼间没入了云霄之中。 为了能朋友们理解的更加清楚,就简单详细解释解释,毕竟风水 斗的是形。我以八卦镜和小铜剑镇压住了坤吉的阴气,哪怕他鬼王已经恢复,也不敢出了宾馆的大门。红线绕树,万箭齐发,三枚利器直面对宾馆。 头发丝为媒介,我请了昆虫为载体,通过控制昆虫来将坤吉引入到了狗头。那狗头自然就是阳极地狱的意思,摄魂进去后,他便会迷失方向,一身法力尽失。 这个时候再以打神咒,打了坤吉五下,类似那黄鼠狼放苍巫术的同等道理,就是把坤吉的魂魄打出体外,可由于坤吉又被困在了狗头之中,所以魂魄便会像是个没头苍蝇在房间乱窜。 可当他感受到了阳极地狱的致命危险,也自然会想去去阴冷的地方,也就是卫生间,而我留下那红布兜是女人用来遮阴的,他一旦钻进去,那就再也出不来了。 三魂七魄,一个也少不了。如果要是用更狠的办法,那便是以分魄针和坠魂砣去对坤吉下手,可那样的话,我便会暴漏,而且自身危险系数大。 那坤吉既然能以降头术伤我,我自然便能以茅山斗术伤他。这也正是为什么王一说,茅山选人重视心性,因为害人之法层出不穷,若是落到阴邪之人手上,那便不是杀一人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静静的等着五方神将归来,大约半个小时的时候,法案前的烛火忽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快燃烧,眼瞅着即将熄灭的时候,五道光点簇拥着一个红布兜到了我的近前。 我以八枚铜钱布下锁魂阵,将红布兜丢在阵中,我冷冷的说“不要以为全天下就只有你会那摄魂之术!今天,我要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以此来偿还我师傅的命,当然。。还有我的。。。命。”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复仇 红布兜稳稳的落在了八卦阵的阵中,我知道自己成功了,也许坤吉不是事情的推动者,可如果他不出现,一切都将会按照我本来设想的步骤进行下去,最起码。。王一不会死。 “起!”一剑一指,红色的布兜缓缓燃烧起了蓝色的火焰。 随即我拿起了一些碎纸钱洒向空中,密闭的房间顿时卷起了一道阴风,眼见那些纸钱被风撕成了粉碎,而这些钱是给予五方神将的辛苦费。 至于五方神将,他们也只不过是一些想要修行善因的鬼魂,因为我做法不是以自己的名义做。大家在电视也经常看到“吾奉太上老君,吾奉三茅真君,吾奉玉皇大帝。。”这一切都是借用这些大神的名号,假如我要喊成,吾奉张大宝之命,估计这些魂魄屌都不带屌我的。 在五方神将领了赏钱离开了法坛之后,我深吸了口气,再以符纸写下王一的名字供奉好。接着我缓缓的跪下,磕了三个头“师傅,这仇徒弟给您报了,虽说咱们修阴阳道的人注重因果,可他既然以巫法害你惨死,这个因果我替您接下,我会让坤吉承受十八层地狱的折磨,直到您老人家投胎转世。” 焚香插好,这时的红布兜已经燃烧完毕,坤吉的模样也开始显露在了八卦阵中。他一见是我,顿时眼睛就红了,龇牙咧嘴的大喊大叫“原来是你害我,我要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我盯着坤吉那凶戾的面庞,冷冷的说“我知道你有巫族血统,图腾抵消了因果福报,如果老天爷不收你,我替他收你,如果你不入十八层地狱,那我便给你做出一个十八层地狱!” “真是做梦,你以为我黎巫的灵魂是能轻易取走的?就算杀了我,我也会在再生村复活,依然会有这一世的记忆,到时候我还会找你来复仇,你死了也不要紧,那时候我会杀光你的后代,让你的族亲是代代为奴为娼。”坤吉阴冷的盯着我。 他的灵体忽明忽暗,一双闪烁着幽光的眼神仿佛将这个房间拉入到了冰寒。为此我轻哼一声,他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是有很多轮回再生的人,就在我国云南侗族地区,有一个再生村,那里的很多人都记得前世的记忆,可那里的人有个特点,只要离开了村子,时间久了身体便会患病,甚至死亡。这件事儿还上过东方新闻,也在世界未解之谜上也曾出现过。 老张听身边朋友讲过一件事儿,他说他亲戚家的孩子小时候去工地玩,不小心坠楼,被钢筋贯穿了胸骨,可五年以后,他的父母又生了个孩子,这孩子的胸口居然有着一个疤痕 ,包括身上的伤疤,都是极其的吻合。 这个小孩儿算是个例外,但坤吉却是巫,很有可能不走入六道轮回,不喝那孟婆汤。但,我既然是风水师,就有风水师的办法。 于是乎,我把那半截头发用符纸包好,放置事先买好的法器,一口只有不到20公分的小棺材,这种棺材是镇物,棺材也称管财,有一些做买卖的人家,信风水道,会供奉这个,所以也是比较常见的物件儿。 而后我把包有坤吉头发的符纸放置在棺材中。他立刻惊呼一声“你要干什么?这么做你是会遭报应的!” “跪下。”我盯着坤吉的目光。手里的符纸已经完全没入棺材,而后又拿出了铜钉往上一,以手掌下砸。 坤吉吓得嗷嗷乱窜,不管怎么跑,也跑不出这个八卦阵。他疯了似的大喊大叫“快放了,我不想死,不想死!” 鲜血顺着我的手掌滴入到了棺木之中,此刻的坤吉就好像受到了什么伤害一般躺在地上痛苦的翻滚。随手将棺材放置于法案前,拿起了柳树鞭,对着他的灵体便开始猛的抽打。 只见坤吉身体越来越小,没一次落鞭,坤吉便会小三寸,直到柳树枝打散了柳叶,那坤吉也变成了一个三寸小人,他跪在丢上不停的磕头,嘴里念叨着求饶的话已经不重要了。 我将棺材放置于八卦阵的山位前,将铜钱一破,那坤吉的灵体化作一道白光没入到了小棺材内。再将棺材用符纸封好,最后朱砂笔写下一段咒文“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旛。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 做完了这一切后便开始撤掉法坛。其实看起来好像很容易,实际上凶险处有三点。第一,假如坤吉处在身体健康的状态下,光靠头发丝是不可能摄魂的,对方必然会感受到,从而对我进行反制。第二,那坤吉是跑到阴地恢复身体,如果他在人多的地方,也会失效。第三,坤吉的鬼王被斩了,否则我一旦摄魂,鬼王会顺着媒介来伤我,哪怕有五方旗守护,可反噬的几率还是很大。 与人斗法,不会存在平局一说,胜者生,败者死,所以不管是阴阳先生,还是降头师,或者巫师,都不会轻易插手别人家的法术。 制服了坤吉后,便开始收拾法坛,不过我把人家地板也给烧坏了,为了怕麻烦,我连夜逃离了宾馆,反正房间是周涵给开的,有啥麻烦事儿就去找他好了。 坤吉三魂七魄均在我这里,而他的肉身也成为一摊烂肉,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会火化, 到那时,坤吉就算真正意义的死亡。事情会这么简单结束么?显然是不会的,风水害人可不是拘魂索命那么简单。 且说我离开了宾馆,回到了家中休息一晚,第二天天刚亮我就离开了家门,这一年的沈阳市大兴土木,二环桥扩建,修地铁2号线,城市高楼也是层出不穷。 所以,天还没亮我便溜溜达达的出了门,说实话不会开车去哪也不方便,现在城市还禁摩了,我只好大早上逛街买个自行车满沈阳的绕圈圈。 路过二环桥某处施工点十,正是中午。这一天风很大,我骑了大半天的自行车,那造型早就被大风吹的是破破烂烂,加上好几天没洗衣服,乍一看,我活脱脱的就像一个要饭的。 要说风水先生不好干就不好干在这儿,想要寻龙,必须得以日月星斗定位,随后再步量龙脉,光拿眼睛瞪的,那纯是胡说八道。风水局,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不论是助人还是害人,都得找到一个‘合’字。 助人自然五行相生,害人反其道而行,而我走访建筑工地也是这个目的。可就当我下了车准备修修刚掉下来的车链子时,我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巨大的声响吓得我一个踉跄把车推到,胳膊都划破了皮,在地上咕噜一拳,造了个灰头土脸。起身回头看着地面上巨大的石板,冷汗都流了下来,好险,差一点就完了。 拍着胸口喘了口粗气,因为石板是用起重机旋转吊起,掉落的地方距离我也就不到10米。 工地内跑出来人,一个带红色安全帽的中年人冲出来就喊“伤到人没!”他到了我近前把我搀扶起来,紧张的说“没碰到吧,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不用。”我摇摇头,自己也没啥事儿,出来也不是为了碰瓷,何况都不想发生这种事。 “没事儿就好。”中年长叹了口气,又抱怨了几声“真是邪了门了,每次要上桥面起重机就出问题,好在这次没伤到人。”他又对身旁的年轻人说“把事情告诉区政府,我是建议封道,虽说这次没伤到人,不保准下次伤到怎么办?责任太大,我可负担不起。” 我扑了扑身上的尘土,今天一大早出门,带着棺材四处建筑队溜达,也无非就是想找一处‘无根地’布下风水局。就是说,这个地方要隔绝金木水火土五行,以此来让坤吉的魂魄不入天,不入地,而铁就能隔绝五行,你千万不要说铁不是属于金么? 只要风水局一旦布下,最后再以王一牌位压住,那日后除非王一投胎,否则坤吉 就会时时刻刻接受着地狱般的酷刑。如今难就难在没啥好地方,所以我这才走街串巷的哪哪溜达。可就中年人与身旁人聊天时,我抬头向上一看,就那起重机的上沿坐着一个光着脚丫的小女孩儿,这儿我就明白了,原来是撞了邪了。 突然,起重机竟然动了,我大感不妙,跑上前推开了中年人,电光火石间,起重机的挂钩忽然掉了下来。“砰”的一声,落在我们身旁。刚刚要不是我狠狠一推,今天必然就有人死了。 小女孩儿站在起重机的位置对我摆摆手还笑了笑,就让我觉得刚刚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场恶作剧。我皱了皱眉,中年人吓得瘫软在地,吵吵着不干了。 我说“大哥我问下,是不是这里前几天打桩的时候见到了坟?” “你怎么知道!”中年人惊疑的看着我。 我说自己的是风水先生,起初那中年人还不信,可当我拿出了风水罗盘后,他才给我讲了下经过。 中年叫张斌,是这里的负责人,就在上个月,他带着工程队在这儿打桩,向下挖了不到一米,就发现了里面有着尸骸,过去动土碰到棺材都是要规避,或者烧纸祷告的,现在的人没那么多讲究,加上又是荒坟,他就上报了市政,至于市政怎么处理的尸骨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当过了七八天的时候,建筑队就开始出事,先后有人无缘无故的在梯子上摔下来,虽说自始至终没有人员伤亡,可也住院了不少工人,耽误了建筑工期。 这个桩还没等打,临近的位置,也就是我所站的位置,也出了事儿,先后起重机失灵,汽车平白无故的坏掉,总而言之,中年人说他就是一个字“背”。 我左右看看,桥面上正好是上不如天,下不如地,水泥钢筋格挡,百姓汽车碾压,符合人间地狱的各种条件,于是乎,我就动了心思,对中年人说“不瞒您说,我懂点这方面的事儿,不如我帮您看看,现在着起重机也坏了,你们也干不了活,看好看不好,我也不收您钱。” 第一百一十七章 阴德 u在我的再三要求下,他把我引进了工程队,嘱咐我不要乱说是来看风水的,毕竟刚刚好悬出了大事故,他一个负责人要是把责任推到风水上,很容易落他人诟病。 其实桥梁在风水当中是很重要的一环,修的好,那是贵人,财运,对文人和武人有着很好的辅助作用,修不好,那可就是灾祸了。因为桥梁上的汽车和人,比作为‘车水马龙’风水当中视为假水,可招财也可招凶,但凡桥下有墓者,怨魂不得安生,所以说修桥的时候都会让老百姓自己迁坟。 还有一点,并不是每次撞见的鬼都是怨鬼,听张斌说,一直以来好在没人伤亡,最严重的也只不过摔碰而已。至于今天,我估计是那小鬼在我身上感觉到了危险,本能的就想杀我自保。 “小伙子,看出什么了么?”张斌小声说。 我指着刚刚动工的桥墩说“坟是不是在那儿刨出来的?” “没错没错,你怎么知道?就是上个月中午挖出来的,不过当时就让市政给拉走了。”他又吃惊的问我。 此刻那小女孩儿居然站在了张斌的身后,不说话也不笑,只是冷冰冰的望着我。再看张斌阳火不旺,摆明了最近时运较低。看明白了情况,我便让张斌带我去了挖出尸骨的地方。 由于刚刚的施工耽搁,又是中午吃饭的时间,整个工地就剩下我们两个。他指着一处坑说“就是这儿,不小心挖出来,兄弟,你的意思不会是我这儿闹鬼吧?”他声音很小。 小女孩儿始终目光警惕的看着我,我对她笑笑,说“你放心,我就是来看看,不会动你的。” “啥,小伙子你说啥?不动什么?”张斌左顾右盼显得很紧张。 由于这里挖出了坟,桥墩的位置也有点要刻意避开这里,可一旦坟墓上方有桥,那可是象征着永世不得翻身,并且长期照不到阳光,阴气过重,别看鬼魂属阴,但是他们喜欢的地方是阴阳调和,生气旺盛的地方。 “你刚刚和谁说话呢?我怎么感觉后背这么凉呢。”他又紧张的问我。 “你好好跟着我就行。”说罢我蹲下身子观察期了那个起开的坟包,又拿出半截木棍扒拉扒拉,就见小半截的腿骨遗留在这儿了。眼见着张斌脸都白了,牙齿打颤,哆哆嗦嗦的问“小师傅,我真撞鬼了?” 我没动那腿骨而是看向中年人身后的小女孩儿,说“别折腾了,这地方又不是你们家的,现在要修桥修路,你的坟被天运征了。”【国运,就是天运,阻碍发展的都称呼为阻挡天运 】 “不行,这是我的家,我不能走,走了妈妈就找不到我了,还有这个叔叔好讨厌,他欺负我,我没杀他,反而还找你来帮忙抓我,真是该死。”小女鬼第一次开口,她声音很脆,穿的也是六七十年代的服装。 我深吸了口气,原来是还是个‘痴魂’。所谓痴魂,是指死者生前有着很大的愿望没有了结,或者想做什么没有做成,比如家里的老人因绝症去世,一直到闭眼,你都不告诉他因为什么病去世,那就很容易变为‘痴魂’,这个小女孩儿多半是那种临死前,爸爸妈妈说会来找她。。所以她才在这里等。 说实话这种鬼挺可怜的,一日不了结心愿,就一日不能投胎,可他父母早就不知是生是死,茫茫人海如何才能找到? 他还说张斌欺负了她?我觉得不可能啊,他就一个普通人而已。 我深呼了口气说“别在这儿捣乱了,人家工程还要开工,念你没伤到他人性命,本师今日不灭了你。” 小女孩儿掐着腰,气呼呼的说“你这个叔叔怎么不讲理,是他们欺负我啦,你快点走,我还要等妈妈呢。” 张斌脸都白了,躲在我身后哆哆嗦嗦的问我发生了什么。我说“有个小鬼缠着你,他说你欺负她了,而且这坟是她家,她不想搬家。” “真的。。真的有鬼?”他激动的问。 我摊开手,这不明摆着呢么,还用我详细说明么?那张斌立刻像是筛了糠一般蹲在地上,想想也是,大白天见鬼,谁不害怕啊。 “大师,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啊,你帮帮我好不好。”他求着我。 我看向小女孩儿“你说,你怎么才肯搬?” 女孩儿做出抽泣状说“我的尸骸现在被丢弃到了垃圾焚烧站那儿,那里很臭我不喜欢。你帮我找到妈妈,再把尸骸给我找回来,最后让这个叔叔给我道歉就好了,谁让他往我家里撒尿了,我这几天都折腾轻他了。” 这就很难办了,小女孩儿不是恶鬼,只能算是‘痴魂’帮了他早日投胎也算是功德一件,可茫茫人海,又是几十年前的事儿,去哪找啊? 我把事情与张斌说了一遍,没成想他却哆哆嗦嗦的说“真的帮她找到父母就没事儿了么?” 这个我可以打包票,凡是痴魂,都是心里有着强烈的执念,显然面前这个女童不是凶鬼,最凶恶的是那种父母把孩子遗弃到了身上里,小孩子活活饿死,最后遭野狗分尸的那种,至于这样的,以后咱们聊。 张斌让我让我问问 具体住址,他媳妇就是这边户籍科的,要想查一个人很容易,现在都是电子系统,只要没出这奉天城找起来不难,何况周边的老房子动迁,回迁户补偿的地方也都比较集中。 女童记忆还很清晰,他把父母的名字年纪都清清楚楚的告诉我,由我在转达给了张斌。事实上,人鬼殊途,非阴阳行当里的人,若想与鬼交谈,必须要进入到了梦里,或者身体极其虚弱被鬼上了身。 而后张斌倒也挺客气,对着女童的位置“砰砰”就是三个响头。咱们中国人的优良传统就是死者为大,所以这几个头一磕,我注意张斌的阳火也渐渐的旺了起来。 所谓的阴魂不散,就是搅合的你时运低,倒霉,偶尔还会见血,小孩子见了你就哭,猫狗见了跳。遇到这时,你就要小心了。 过程暂且不提,那张斌动作很快,当着我们的面儿嘁哩喀喳就是一顿电话,两个小时后,总算找到了居住地址。而后张斌又去了市政,冲进垃圾站,到底在尸骨入炉前抢了回来,听他回来和我说,当时差点自己没激动的扑倒炉子里。 随后下午的时候我和张斌两个人去了那户人家,开门的是个30多岁的年轻人,他疑惑的问我们有事儿么?我直接说了他们家的老人名字。青年疑惑的说“你怎么认识我父母?” 可当我刚准备想着怎么样才能说服他们的时候,张斌激动了,把事情前因后果交代个清楚。男子把我们引进了屋,刚进门就见一瞎眼的老太太问谁来了。事情太过于骇人听闻,但我觉得六七十岁的人,对于鬼神接受能力比现代人强。 当我们提起了小女孩儿时,老太太激动的哭了,拉着我的手就问“我家娃娃好么,现在怎么了!是我对不起她啊。” 他儿子跑过去搀扶老太太,指着我们生气的说“滚滚,都滚出去,我妈心脏不好,出了事儿我和你们没完!”作势就要轰我们。 我连忙说“大姨啊,你姑娘因痴不能投胎做人,我这次来是想找您,只要你见她一面,她就可以早日投胎了。” 她儿子打断我说的话“你特么听不懂话啊,赶紧滚!” “别吵了别吵了。”老太太抱着儿子,对我说“我这就去,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是我对不起你姐姐。”她又哭了。 和张斌相视一眼,总算说通了,否则那小鬼不躲开还真没办法,我也想通过这件事儿给自己增点阴德,万一两年时间一过,我还没有找到九龙门,寿命不够了,那我不就完了么。 老太太换上了衣服,我们 才知道原来她老伴去年就走了,老太太本来就有眼疾,急火攻心后,眼睛就瞎了。张斌非常积极的帮着抬老太太下楼,等我们上了车的时候,老太太一路上就在那儿嘤嘤抽泣。 我叹了口气,是啊,任谁得知孩子死后不入轮回能不伤心?不管怎么样,早日解决了这个麻烦,我好早点把坤吉给处理了。 赶到了桥梁那儿已经下午七点多了,天刚擦黑。老太太被我们搀着到了坟前,女孩儿的尸骨已经重新摆在了坑中。耳畔传来女孩儿那银铃般的笑声,我对着空中大喊“李丽红!你母亲已经来了,还不出来相见。” “姑娘啊,姑娘啊,是妈不对啊。”老太太瘫软的坐在地上哭了出来,也道出了女孩为什么成了痴魂的原因。 原来女孩儿不是老妇人亲生的,老两口年轻时候来这边务工,结婚挺早就是没孩子,眼瞅三十岁了也急的是火上眉毛,最后两口子一琢磨,领养了个小丫头,也就是去世的小鬼李丽红。这家爷们也是开起重机的,姑娘从小胆子就大,也是闲着没事儿就爱登高上房的主儿。 两口子特别喜欢这个丫头,日子虽然不富裕,但也不错,当时这处坟地还没有桥梁和楼房,多数都是大麦地和一些为了灌地而废弃的水井。 三口人本来祥和一片,可是在小女孩儿十岁那年,她养母怀孕了。那个年代计划生育很厉害,女孩儿由于是领养的,也就没给上户口,在当时没开放二孩政策前,多生一个孩子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停职,丢工作,各种补贴全无,甚至退休还受到影响。 这两口子鬼迷了心窍,就把孩子领到了这片大麦地,给他吃了安眠药,而后便埋了下来。当孩子睡着前,老妇人告诉小女孩儿,你先睡会儿等着,妈妈去那边扒点苞米,就这样一等便是几十年。。。 第一百一十八章 孝子 老太太坐在女孩儿的坟旁边哭着,那声音透露悔恨,可这个世界上有后悔药么?一个无辜的孩子,甚至没有体会过世间的繁华就被她最亲近的人杀害。 更加让我难以置信的是她死后数十年居然没有产生怨气,脑海里想象着在一个无人的午后小女孩儿吃下安眠药睡觉时的样子,我心里唏嘘万千,可最最让我吃惊的是,这么多年,她居然未曾下手害过一条生命。与人相比,不知是鬼更可怕,还是人心更加的残忍。 双手合十,我躬身念了句“无量寿福”。就见老太太忽然不哭了,看向空旷的远方口中喃喃的说“红啊,是你么红,妈这就来陪你了。” 说罢,老太太头一歪,一道魂魄自天灵盖而出,与小女孩儿手挽着手离开了远方。当他儿子扑过去喊着自己母亲名字的时,我对张斌说“一会儿报警吧,你和警察走一趟,剩下的尸骨都火化了,我还需要办点事儿。” 当他问我干什么的时候,我指了指桥梁,吓唬他说还没好利索,必须要驱驱邪,否则还会有不好的事儿发生。见过了鬼神之后,张斌早就把我视为神人,现在我说啥,他都是没有丝毫不乐意。 不论从民间传说,还是各种影视书籍资料上所写,所有的阴阳先生的共性都是办完了事儿以后,不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因为只有这样付出不求回报,才算是积累阴德。 不过,坤吉一事还是没有了结,爬上了工地,正巧此时正在封桥面,找到石板中间的空心位置,将棺材至于其中,以铜锥由上而下刺破棺木,随后在四周撒上钉子。拿出写下了王一的生辰八字角符点燃,余下的飞灰也是一份洒在缝隙内,一份飘洒在空中。 做完了这一切,我模糊中好似听见了坤吉的哀嚎声。深吸了口气,对着空中拜三拜,恭声说“祖师爷在上,弟子知道修道之人本该慈悲为怀,可我张大宝做不到以德报怨,恩就是恩,仇就是仇,血仇必须血来还,再此恳请祖师爷原谅!” 在我刚刚朗声喊完,本来晴朗的天空居然阴了下来,无风的夜空中,云朵宛若巨浪一般奔腾,我直立面天,凡是风水先生以风水术害人三世者必遭天谴。 所谓三世,就是三世轮回,或者是害子孙三代者均遭天谴。 不论他坤吉是巫还是普通人,假若我仗着是王一徒弟的身份,以因果害他一世,便不会遭受天谴,可如今我所做的是人为建造出了一处地狱。除非王一的鬼寿过尽,投胎为人,否则坤吉便会永生永世的受到十八层地狱的酷刑。 长呼了 口气,我取出七星剑,站在云涌的之下,缓缓的划破了自己的手指,以血滴入小棺材的上方,这也代表着阵法以成。 忽然间,空中传出一声炸雷,风也渐渐的刮了起来,我双目平静的看着天空。我自幼便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不能因为惧怕因果,却连基本的血性都做不到,我曾想过自己是不是会像袁北堂那样小心翼翼的活下去,思索了良久,自己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风大了,可当我静静等着即将来临的天谴时,脖子位置传来了一阵阵的温热。我模糊中好似发现那空中的阴云之间出现了一团淡青色的光芒,就是这道光,直冲天际将那如滔天巨浪般的云层劈开两半,随之而来的便是那愤怒的天象也恢复了平静。天空再次出现了点点星光,至于刚刚经历的一切都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 悬着的心落下,长呼了口气,我知道自己总算躲过去了,常言道,风水杀人不用刀,可唯独不允许祸害三世,而且报应也会来的特别快。 我记得在我们这行有个风水师就是这样,原因很简单,就是他的独子因为打架被村里人的两个儿子给活活打死。老头子去理论,也挨了揍,那边就一口咬定是他儿子偷东西被失手打死,最后虽然赔偿了,可两家儿子也只不过是被判了几年。 风水师当然不能让儿子白死,于是大大小小的官司没少打,可拖来拖去就是没个结果。最后他是真急了,于是偷偷的寻到了那家人的祖坟,先是刨开坟包,挖出棺材,洒下碎骨钉,以红线入馆,猫尸祭拜,猫血催尸,最后木桩贯穿祖坟而入。 不久之后,他们那家人的哥两个,先是老大在监狱劳改时一个不慎,掉在坑里被铁棍从下而入的贯穿。接着不出三天,老二洗脸时不要小心被水呛了一下,向后退步咳嗽的,不小心撞在了墙角身亡。 可这哥俩的两个儿子,也是一个死于车祸,另一个是死于水祸。如今家中只剩下一个老母亲孤苦而终。但就在风水师碰了人家祖坟的当晚,他也死了。这便是以风水害三代的下场。 如果你要问,难道没有人破坏风水而不死,杀人于无形,不受天谴,或者以特殊手段躲避天谴的人存在么? 老张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那种人真的有,而且。。他们简直就是一群疯狗,非到万不得已,我是永远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将棺材掩盖好,我便下了桥,没和任何人多说一句话,找到自己的自行车,解决了坤吉心情还是很舒畅的,骑着自行车跟在了车水马龙之间,这样会让我更加显得贴切这个社会。 今天不管怎么样,我算是帮了人家姑娘投胎,心里也合计着这个阴德能给积多少? 下一站,我的目的地是沈河区的慈恩寺,大晚上我去那儿肯定不会是为了拜佛。具体位置咱也不用细说,就先简单介绍下寺庙,它始建于后金天聪二年(1628年),清顺治、道光及民国年间均有扩建和重修,是沈阳市现存最大的佛教寺院。寺院坐西朝东,占地约12000多平方米。 这里和实胜寺不同,因为实胜寺是国寺,慈恩寺只能算是皇家寺庙。去这儿也是因为第二张纸条所指那吃了霜秽的恶鬼最近常常出没在这里害人。 诸位看官可能看到这儿会想,那鬼怪脑子有包啊?大晚上的去寺庙周围害人,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怎么滴? 其实不然,因为每当太阳落山,这些鬼怪便会出来活动,他们在黑夜里穿梭,寻找着合适的目标下手。而寺庙也是鬼怪最多的地方。 大家去拜佛的人,肯定都见过寺庙周围超级高大的围墙吧,其实那就是用来挡鬼的,原因说出来也不怕大家笑话,因为寺里的‘领导’防止冤魂上访而修建的。所以说啊,到了晚上,最不能待久的地方就是寺庙周围,尤其搞对象的男女。 好了,且说我到了慈恩寺周围,这时山门已经关了,整条胡同里的佛具店到了晚上也基本关门了很多,除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商户正三三两两的吹着牛皮,谈论着国家大事外胡同里显得很安静。 我悠悠荡荡的骑着我的自行车就当旅游了一样,这次鬼挺有意思,他专门找孝子下手,按照夜游神给我的指示,这家伙已经做了两次孽了,一次是附体到了一名来给母亲求佛保平安的男子身上,回家后打爹骂娘,愣是把妈给活活气死了。 还有一个是附体到了女人身上,也是同样的不讲理,回家后心性大变,只不过这个倒是没酿成大祸呢,看字条上夜游神的注释,估计再不去也是凶多吉少了。 感叹着夜游神够意思,早晚我得给他寻摸一个福地。沿着慈恩寺的道路行走,每天九点到后半夜两点半,属于邪魅生物活动高峰期,但害人多数选择在一点半到两点之间。这就是生物定律,那个时间段它们比较狂躁。 悠悠荡荡的到了一间街道最里端的佛具店,那家灯还开着,我把车自行车停在旁边。听见屋内传来了争吵声,大嗓门的是个妇女声音,她大声骂着“你这么大的年纪都活到了狗身上了?连个钱你都算不明白,今天丢了十块钱,是不是你密下的!” “我密你十块钱?我犯得上么,姑娘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现在我身体不好,你可别气我,气死了我,没人管你!”另一个声音反驳。 “我用你管啊?你咋不死了呢,死了我还能得点保险金和丧葬费,你说你都快六十岁人了,活着干什么?浪费粮食,还算不明白账!”随后女人那是有多难听的话说的有多难听。 刚巧我看到了门外蹲坐的一只金毛狗,它把头埋的很低,两只前爪拟人的挡在自己的耳朵位置,看起来好像很心烦。 我蹲在大狗近前,摸了摸它的头。那狗立刻一激灵,起来开始舔着我的手。 我说“是不是感觉主人有点不对劲了?” “呜呜!”金毛用头蹭了蹭我的手掌。狗是人类的好朋友,所有的狗都能看到人类看不到的生物,当家里的狗无缘无故的犬吠,诸位看官可要注意了,尤其夜里凌晨十二点以后。 “想不想救你的主人?”我笑着说。 那金毛“扑楞”的就站了起来,晃了晃长毛,眼神希冀的望着我,原因很简单,我身体有浩然气,这种气在不动手的时候,鬼都感觉不出来,可狗却能闻出来,老百姓常说狗咬混蛋,就是指的狗鼻子灵敏,闻出心善心恶。 “你一只可能不太够,看看能不能叫点小伙伴,我怕它分身多处,逃跑了以后还是会害人的。”我又说。 那大狗真的听懂我说的话,晃晃身体跑向了远处,而我也在地下布置好了七枚铜钱,以北斗七星法布下拦鬼阵,接着大步的走向了这间门市房。 第一百一十九章 水鬼 我刚一进门,正好一个大茶杯擦着我的肩膀飞过,‘啪’的一声脆响,好悬给我打中。我故作惊讶的说“这咋了,不做生意了?” “做做。”老妇人叹了口气就要招呼我,可她姑娘不干了,指着我就骂“滚滚滚,看到你我就烦。” 她家老太太转过头刚想教训姑娘时,我笑了,看着她说“大姐,你看我是来买东西的,你骂我干什么?何况我又没惹你,这也就是我脾气好,换做别人,不得砸了你的店啊。” 听我说完,女子低着头,翻着眼睛看我,那眼神里充满了戒备与凶狠,她不在说话,怎么看都觉得这女的不正常。 她妈打着圆场,陪着笑说“能来这儿买东西的,咱们都是信徒,也自然是一家人。小伙子见谅啊,我姑娘刚刚和闹情绪牵扯到你了,你也别和她一般见识,要买啥?大姨给你拿。” 瞧着她母亲面黄,隐堂有些发灰暗沉,山根以断,满脸的憔悴样,足以看的出她寿命不多了。不过这老太太长得是慈眉善目,证明平时也是与人为善,双手纹落清晰,这是平时做好事久了,才会体现出来的形象。 “不急。”我摆摆手,接着坐在了她们家的椅子上。她姑娘顿时就急了,大吼着对我说“你走开,不要来我家!” 我猛的一拍桌子“啪”的一声,瞪着女子说“闭嘴!没看见我在与你母亲说话!” “姑娘别动手。”老太太紧张的拦在我面前,回头看着她女儿,满脸惊讶的对我说“不对啊,今天真是邪了门了,平时她早就动手打客人了,今天怎么还害怕了呢?” 谈话间,因为她女儿竟然躲在了角落里,手里还捧着个观音像,眼神戒备而紧张的看着我,嘴唇发白,身体瑟瑟发抖,模样好像是吓得不轻。 我刚刚训斥她,手决悄然的掐了“刀讨”指向他,所谓刀讨是三只手并拢代表神刀,表示斩邪恶精怪,并且我怒斥她时,是以人伦道德,母女纲常为律令,自然会有那么一丝丝的言出法随的天威在里面,所以她才会这么的害怕。 “大姨啊,我本是个小道士,今日路过你这儿就觉得你女儿有点不对劲,刚刚一看,她被鬼怪上了身,迷了心窍,要是我猜的不错,她以前应该是特别孝顺的一个孩子吧。”我说。 那妇女听完我说的话就坐在地上哭了,她女儿叫韩晓兰,自打十天前和同学聚会后就像是变了个人,开始她以为是失恋的缘故没和她计较,但没几天,韩晓兰工作也不做了,就窝在家里收拾她妈。 起初还简单的指使,后来更是变本加厉,而且还对她妈动起了手,母亲伤透了心,又没办法说什么,原因是老太太查出了肝癌,估计也没个两三年活头了。 刀讨与言出法随让韩晓兰变得精神恍惚,我对她母亲说“我既然看到了,就不能不管,一会儿你家孩子昏倒了以后,你拿着那节竹竿。”我指了指墙角,又说“挂上你姑娘的外衣,去大门口喊名字,什么时候你姑娘醒了什么时候停,记住了,一夜不醒,你就喊一宿。” 女孩儿被鬼占了身子,但本体魂魄不会太远,自身也应该是处在一个迷离的状态,只有至亲的人才能喊回来,这也就是老百姓常说的丢魂。 交代完了这一切后,我走缓步走向了韩晓兰“折腾那么久了,你也该回去了,是我亲自动手,还是你自己束手就擒。” “滚开,滚!我哪也不去,这儿就是我的家。”她激动的哇哇大叫,看着她母亲凄惨的喊“妈,你忍心么,忍心看她害我么!” 老太太闭上眼不在看她女儿,做香纸佛龛买卖的人,怎么可能不信神灵?就在这时,我抄出了符纸,一道打魂符夹在手中,以雷指引燃。 她见我要动手,便厉声怒骂“小兔崽子,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插手!”说着她面部开始渐渐变得扭曲,头发也变得飘散,面孔惨白,瞪大的眼球内瞳孔扩散,看起来就好似没有了灵魂一般。 “执迷不悟!”我冷哼一声,对着韩晓兰丢出个铜钱,忽然对方把观音头举起格挡,又是一声脆响,佛头粉碎。韩晓兰疯了一样扑向我,嘴里还大喊大叫着“我和你拼了!” 撞客力大,不可力敌。我向后退了半步躲避,咬破食指,屈膝躬身,左手指向韩晓兰,口中大喝“天清清地灵灵,拜请东方五雷神,雷弹霹雳声,雷响打妖精,打去妖邪并鬼怪,吾奉雷声普化尊敕令,急急如律令。” “轰”一声闷雷响在了我的耳边,韩晓兰同时也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叫声。因为这雷除了韩晓兰外只有我自己能听见,在外人的眼里,我所做的举动无疑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逗比,可在妖邪的面前,这种指法名曰—‘五雷指’。 道家诛邪,多用五雷,所谓五雷就是金木水火土五种雷电,原理则是“震”与“摄”。血指为阳气,能将附体的鬼魅魂魄打出去。 可在韩晓兰发出尖叫的同时,店里的灯居然全灭了,与此同时我仿佛听到‘滴答滴答’的滴水声,忽然间我明白了,这个恶鬼还是个溺死鬼。 可由于四周伸手不见 五指,我也不知这五雷指到底有没有把附体的恶鬼打出体外。与此同时,屋外开始传出激烈的犬吠声,看样子金毛找到了它的小伙伴儿来助阵了。 韩晓兰的母亲紧张的声音急促哽咽,她喊着孩子的名字担心女儿的安危。可当我以慧眼查看四周的时候,两滴水珠落在我的面颊。 抬头冷哼说“执迷不悟,逼本师灭了你的魂魄。”说罢,我抽出了七星剑,剑指向天,再次厉声说“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为什么要抓我,我没有害过任何人的命,我是无辜的!”幽幽的声音在我耳边传出。 而韩晓兰的母亲则痛哭的喊“放了我女儿吧,求求你了,老太太我活不久了,要我死,我现在就死还不行么!” 伴随着她母亲的哭嚎声,我一手掐诀,步踏天罡,手中取出符纸,以剑贯穿,左右一晃“噗”的一声,符纸燃起,再看头顶,那韩晓兰不知怎么做的,趴在了房顶上,双手抱紧房梁,长长的头发向下滴水。 “疾!”我怒喝一声。七星剑闪烁了几下不起眼的金光,那韩晓兰一声尖啸的扑向我。水鬼向来是恶鬼中实力最强的,那是因为她们的尸身在水底见不到阳光,水气滋阴,以阴养阴,所以只要某个有水的地方淹死过人,那必然会有第二次。 我微微一错身让她扑了个空,随后以七星剑剑身狠狠一拍,韩晓兰哀嚎着向后退了几步,我不敢怠慢,又掏出符纸冲上去就帖在了她的的额头上。 “打灯!”我对韩晓兰母亲喊。 她妈倒也挺麻利,一刻不耽误的摁了灯开关,屋内瞬间亮了起来,韩晓兰就像是洗了澡一般浑身湿漉漉的躺在地上,他双目紧闭,脸色发青嘴唇发紫。 “你赶快抓紧喊魂,天亮之前把她喊回来。”交代了一声我就追了出去。 这拦鬼阵只拦鬼魂,我和她在屋内斗的时候,就是怕厉鬼忽然以魂体逃出来。可现在,她若是想跑,那就必须附体到动物身上。屋外犬吠声不断,金毛带着它的小伙伴追向了三道黑影。 而我也开始四处寻摸起来,因为水鬼离不开水,就好像鱼一样,离开了水它是活不了的,所以周围必然又某处水源是他的藏身地。可这水鬼的本体他到底藏在了哪儿? 拿出罗盘定下了气场,可是全无任何变化。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那只大金毛带着三只流浪狗跑向我,三只狗分别抓了两只耗子,一只小猫崽子。我在地上布下阵法,让狗把三只动物放在了阵中。 “回去吧,你主人没事儿了, 帮着喊喊魂,天亮前就能恢复。”我说。 大狗对我亲昵的蹭了蹭,随后犬吠了几声便往家的方向跑回去。让狗帮忙抓,因为一旦有阴气附体的动物,在狗的眼里那就是黑暗中的明灯,可这三只动物,只有一只是被附体,其他的两只只不过是由于接触了阴气,容易给狗的鼻子造成迷惑。 进入到了阵法后,它们三个像是没头苍蝇似的乱窜。我说“我知道你听得见,趁你还没酿成大祸之前,束手就擒吧。” 见三只动物还没反应,我继续说“你是不是以为我找不到你本体,所以就灭不了你?”当我话音落下,那小花猫不动了,闪烁着绿光的眼睛盯着我,嘴角拟人似的抽搐着。 这绝对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我还真就不信邪了,刚准备独闯江湖,再让一个鬼给鄙视了,那我以后还混个球球? “得了,我也不和你说了,我自己找!”我愤愤的转过身骑着自行车溜达着。可一个多小时依然一无所获,我知道水鬼本体肯定就在这儿方圆一公里的范围。 可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我想到了寺庙前好像有个许愿池,那本是商户自己弄来骗钱的!而且位置好像就在离刚刚韩晓兰家不远的地方。 于是我赶忙掉头骑自行车赶回去,路过小猫崽子前,我故意表现的很恼火,就这样不动声色的赶到了许愿池,只见池子上方被渔网锁的死死的,再看下方五彩斑斓的锦鲤,只见最角落的位置趴着一只三十多公分的乌鲤显得非常不起眼。。。。 第一百二十章 降鬼 让我无奈的是池子已经上了锁,根本打不开啊!再看四周,漆黑了一片,连个鬼影都没有,现在我又总不能找到这许愿池的老板,打电话告诉他家的鱼池里有鬼,请他借我抓一下。。。 检查下发现防护网还是铁丝做的,拽了半天,我是一点辙没有了,只能想着等到第二天的早上再来和老板聊聊了。就在我都已经放弃的时候周涵给我打了个电话。 他问我人哪里去了?语气听起来挺急的,我说自己正在慈恩寺抓鱼呢。 “抓鱼!大哥你在逗我么?这都几点了你抓鱼,今天宾馆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你差点给房间点了,地毯都烧坏了,那边的经理怀疑你吸毒,还吵吵着要报警。”周涵无奈的说。 很庆幸自己提前离开就对了。他继续说“宾馆的事儿我都给你摆平了,还有大宝啊,我爷爷身体最近有点差,你看看,明天跟我去趟老家吧,早点了了他老人家的心愿,哥们也算是尽了孝心了。” 人家帮了我很多忙,也到了我还人情的时候了,只不过我得先处理鲤鱼,就告诉他明天够呛,把事情这么一说,周涵来劲儿了,他说“你具体哪?我这就找你去。” 把详细坐标告诉他后我挂了电话。盯着下方的乌鲤,这鱼多半是是在河里捞出来的,鱼吃过水鬼的尸体,和它融合,成为了水鬼的本体。 至于为什么她会害孝子,我想肯定与死前遇到的事儿有关。而且一般给家里老人祈福,或者许愿都会往池子里丢硬币,水鬼在池子里感受念力,选择下手的对象。 不过现在的许愿池多数都是骗人的,真正的许愿池是要坐落在气眼的位置,生气无时不刻都在涌入水中,而那水底青苔平整,水质干净透亮,而且池中鱼每日在上午九点都会出现翻跟头的样子。最主要一点,还要有法师做法加持,由此才会聚拢百姓愿力,达到祈福的效果。 像我眼前这随意堆砌而成的,那就是骗人钱的,正巧每天都会有人祈福,由此水鬼也专门挑一些距离不是特别远的孝子附体。 且说,周涵开着大奔驰过来接我,下了车就风风火火的抗着一个巨大的压力钳,对我摆摆手“哪个铁网?这个玩意儿连钢筋都搞的定,铁网小意思。” 我指了指脚下,周涵三下五除二把铁丝网绞断,小声问我“大宝啊,你刚刚说的,这里哪个,哪个是鬼啊?” 对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按照鱼池四个角的位置每一个位置布下一枚五帝钱,最后剩下一枚,我丢在了鱼池里,就见黑色鲤鱼在水 中拼命的翻腾了几下后不动了。 而后我又带着周涵回到了八卦阵的位置,到了那儿一看,除了那只猫崽子以外,两只老鼠依然没了踪影,而那只猫急得开始不断在阵中跑着圈圈。 我拍拍周涵的肩膀说“想不想试试鬼上身是什么感觉?” “雾草,真假啊?那感觉怎么样?”周涵满脸的震惊。我递给他一张角符说“特别舒服的,你试试就知道了,拿着它,让他上你的身,我看看能不能和他谈谈,谈不了我就灭了他。” 那次在殡仪馆他的勇于尝试就看出这人其实胆子挺大,对于鬼神也是抱有着好奇心,加上角符能够保证他身体不受到损害,我才敢向他借用一下身体。 周涵在向我几次确认没事儿后答应了我的要求,而后我让他用舌头下含住铜钱。接着我把八卦阵震位拿下了一枚铜钱,那只小猫却在走到铜钱位时,缓缓的趴在地上就好似睡着了一样。 接着不到一分钟,周涵的身体便开始快速抖动,等他睁开眼,我就知道现在已经不是他在控制身体了。 “聊聊?”我指了指鱼池的方向。 “为什么要抓我,我又没杀人。”周涵沙哑的说。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擅自附体,改变人性,本来就是大罪,我给你次机会赎罪,入了他怀中的角符,如若不然,本师打的你的魂飞魄散。”我冷冷的说。 可我一说完,周涵哽咽起来,声音宛若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她说“我没害人,也没杀人。我就是不甘心,想要附体看看他们是不是真心的,可你也看见了,第一个男子,他虽然在别人眼里他对父母百依百顺,母亲瘫痪后也是膝下孝子,来这里祈福嘴上说着期盼早日身体康复,可我在水里却听见他抱怨着给他妈花钱花多了,心里也时常念叨着自己妈怎么还不死,所以我才会附体成功,而我就是想要把他真实的一面揭露出来。” “还有这个韩晓兰,她和她母亲相依为命,对她妈也是百依百顺,左邻右舍都夸她是大孝子好姑娘,但那天我听见她自己说母亲废物,埋怨母亲连个账都算不明白,前些日子失恋,又是因为工作和家庭出身不好,遭到男方家长反对,她认为都是她妈的错,还向许愿池许愿,期盼他妈肝癌不要遭罪,直接死掉,这样她才会有赔偿金。” 周涵身体佝偻,就像是一个年迈的老太太,一边哭还一边说自己冤枉。不远处鱼池里的鲤鱼是他的本体,此刻已经完全被我五帝钱镇压死死的。只要随意烧一道令符,眼前水鬼必然就会 魂飞魄散。 为了保证自己的威严,我依然冷血的说“迷惑他人心智本就是罪大恶极,不管他心孝不孝,自有纲常伦理压制,你一个水鬼,妄想改变天心,本就罪大恶极,如今已经害了一条人命,难道你还想害第二个么?” ‘周涵’低着头抽泣“我儿子女儿骗了我,白白养了一群白眼狼,逼的我投河自尽,我后悔没看清他们的心,所以想让更多人看到那些恶毒的人心,这样做,我有错么,有错吗?”他缓缓的跪在地上。 我长叹了口气,杀鬼不足以弥补我的阴德,只能双手合十以道门真言劝说。 “天有天道,人有人伦,忤逆不孝,自有天判,众生多结冤,冤深难解结,一世结成冤,三世报不歇,你害人性命,乱了纲常,本师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没有将你打的魂飞魄散,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入了角符,帮助一百人后,可重入地府投胎。”我将符纸握在手中,目光凌厉的望着他。 此时周涵止住了哭泣,随我一般双手合十躬身的跪了下来“谢谢上师慈悲,我以知罪。”在他说完了这句话后,周涵打了个寒颤便惊讶的看着我说“刚刚发生了什么?上身了么?你不说很舒服么?我怎么一点感觉没有。” 我指了指他,让他把怀里的符拿出来,那角符上的一点殷红,证明入了灵。随即我接过来以红线穿过,将角符放置了青囊中。 “这是啥?”他好奇的问。 我看他神色不错,最近身体应该不错,而且没碰过女人,否则鬼上身后的他肯定没精力这么缠着我。告诉他这是护身符,用来帮助一些孩子不孝顺的。 这个水鬼的主要念力是在孩子不孝后的心寒,随后投河自尽,所以说他想让别人也变成和他一样,这样心里才会平衡。而一旦制成符,那就不一样了,红线穿过,交给三清观的老道士,让他施下咒,就可以把能量转正,以前水鬼是放大人内心中的不孝,现在则是相反,放大人内心中的善念,达到改善家庭关系的作用。 一百人为记,只要帮助一百个家庭,他便可以投胎为人。周涵听我说完笑笑,就问我有没有管发财的符。知道他是开玩笑,也就没理他。让周涵开车带我回到了鱼池,把五帝钱捡起来,又把那黑色的鲤鱼用衣服包好。 “要这个干什么?”他疑惑的问我。 “救人用。”上了车又去了韩晓兰家的佛具店,进了门就看到那大金毛对我摇尾巴。而她姑娘也清醒了过来,看着她母亲着急掉眼泪的样子我叹了口气。 不 由的响起了那么一句老话“一个母亲能养一百个孩子,可一百个孩子养不了一个母亲。” 正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若心存善念,那水鬼自然无法侵入,每个人可能偶尔的时候都会冒出一些不好的想法,殊不知有的时候,是真的会被邪魅趁虚而入的。 要知道十月胎恩重,三生报答轻。尊前慈母在,浪子不觉寒。 我将乌鲤递给了韩晓兰患有肝癌的母亲,让她把这鱼炖了,只要给她女儿喝下,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如初。老太太激动的要给我跪下,那岂不是折了我的寿?随即我拉着周涵夺命般的跑出了佛具店。 “快开车,走着!”我喘了口粗气,不知道为何,我最怕就是人家哭哭啼啼感谢我。 周涵一脚油门带着我绝尘而去,刚出了胡同口我居然发现了一个熟人,就见一诚和尚穿着便装走在前面,而他的身后蔣诗雨竟然在跟着,二人的目的地显然就是我刚刚离开的地方。 叹了口气,可见这是诗雨找不到我,就去委托一诚来抓我了! “去哪兄弟。”周涵说。 “找个地方睡觉,明天和你回老家。” 我定了定神,在处理六鬼之前,看来还真得离开沈阳躲一躲。要不然我觉得是不是应该找个办法告诉她事情原委,可究竟怎么做才能不牵扯因果呢? 我狠狠的锤了锤头,忽然间。。我有了个想法。 第一百二十一章 选坟 祖师爷主要是不想我与佛门牵扯不清,蔣诗雨本身就资深信徒,只要我和她的缘分不断,就算是牵扯因果,这也造成了我现在不敢见她的局面。 看她三番五次的找我,心里又有点不忍心,于是我动了个小心思,那便是‘转达’。只要一切都是周涵主动做的,那我想应该这就不算是牵扯因果了。 我就说“过段时间我可能要离开沈阳了,有机会同学们聚聚啊。” “你离开?为什么?”周涵说。 “一言难尽,上回我告诉你们我损失了阳寿。”长叹了口气“罚的我只剩下两年的寿命,现在不快点出去找寻回寿的办法,可能两年后我就要命归地府了。” “这么严重?我以为你为了泡妞开玩笑呢。”周涵拍了拍我,安慰道“兄弟佩服你,啥也不说了,不管怎么样,以后有啥问题你就言语一声,这同学会我张喽了,不过你和蔣诗雨可咋办,那天都看出来你俩有心思了。” 见他说出我想说的话了,我只是叹了口气,摇摇头,故作深沉的说“一切两年后再看了,最近我在查一些资料找办法,给你办完了祖坟这件事儿,我还得忙。” “难为你了。”周涵满脸感激的说。 谈话间我们到了宾馆,我觉得周涵可能是怕我跑了,竟然留下来陪我。半夜拒绝了他好心邀请的大保健后,我们两个一觉睡到天亮。 话说,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两个开车去了铁岭那边,路上我又把快递给发到了左赫旗。聊天得知他家老爷子现在身体确实不好,但落叶归根,终归要回到老家等待着生命结束那一天。 要说这老爷子心态不错,三年前就已经悠遍了祖国各地,没出国也是因为害怕坐飞机,年轻时候也参加过革命,当过老干部,这辈子也算是值了。临终前,就想着子孙后代谋求福报,而祖坟一说,更是中国人流传几千年来的传统,更有句老话讲‘一坟二房三风水’这也足以证明风水的重要性。 而像咱们老百姓看到谁家孩子高中某某大学,做买卖发达,再或者谁谁买了彩票,也都会羡慕的说“你家祖坟冒了青烟了。”所指的青烟,则是‘地气’也可以叫龙气。 老爷子当年也是个福户,还是很信任风水,加上不太信任现在人的手艺,就知道货比三家。可这风水本来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穴可能都是好穴,但事无绝对,至于这个好到底是哪里好,那就很少有二把刀的风水师能说得清了。 要说坐着大奔不会累那是一点不差,我们不到六 点钟出门,中午十一点就到了他老家的一处山村,此处姑且先叫他为‘陈家沟’。 周涵说他爷爷当年也是闯关东的孤儿,落脚到了陈家沟这才成亲安了家。再后来从军打仗,据他说还上过朝鲜战场上。现在身体不好,市里空气太差,就回陈家沟养病,最近又听说看风水选坟,他的叔叔姑姑也都在这两天赶回了陈家沟。 到了村子被周涵领着去了一间大瓦房前,刚进门,屋内就走出一帮男男女女,他们见到周涵就问“大伟(周涵小名)啊,找到了师傅了么?你爷爷最近身体又有点不太好了。” 周涵拉着我就说“这是我同学,确实懂点真本事,我和爷爷说找的师傅就是他。” 她老姑不乐意了,嘀咕着说“能行么,他才多大啊,就算打娘胎出来就学这个也没几年啊。” 周涵刚想反驳,我拉了拉。笑着说“不用计较,咱们只是看看,至于信不信,到底怎么下葬,不还得随你们了。” 面对着亲属的质疑,周涵的父亲发话了“大伟这孩子除了不学无术外,人品倒是不错,长这么大,自己孩子我自己了解,倒是也没见他撒谎,你们几个别在那儿掺和了。说实话,我就觉得咱们买个公墓挺好,爸不干,非得选择在这儿。” 我看他父亲长得鼻正口阔,鼻翼八线如刀刻,平时一看就是说话比较算,额头方正‘官禄宫’位置凸起,色泽光亮,一瞅就是正在事业的高峰期。而且眉毛粗重,兄弟宫在前,也是家中老大的面相。 “大哥,你少说几句吧,咱妈听见又该生气了。”旁边两位兄弟和弟媳妇附和。接着周涵的二叔对我说“小伙子你这一路也坐好几个小时车了,现在回屋歇会儿,下午咱们再上山,三处呢,不好好恢复恢复我怕你爬不动。” 我忙说没事儿,现在我是真的时间较为紧迫,来这里也是为了还人情,当然是越早看完了越好了。在我的要求下,周涵的叔叔婶婶都是比较同意的。 不过周涵的父亲有点不太相信,也就没跟着去选风水。路上和周涵聊天也知道他们家还真是黄鼠狼下老鼠崽子,一辈子不如一辈,在他们这一代,连个考上名牌大学的都没有,全是一帮的纨绔子弟,一天天除了吃喝玩乐泡妞就是上网晒照炫富,至于现在早就不知道上哪玩去了。 由周涵的老姑带着,我们往村子里走了大约五百米左右的一处拐角,看到了他们家的车,说实话他们家确实很有实力,家家都是豪车,什么丰田,雷克萨斯,还有福特的大型suv。 上了车去了距离村子半个小时左右的山地,周涵他二叔停车对我说“到了,第一处就是在这儿。” 下了车时,周涵还碰了碰我“我相信你,玛德,那几个先生我看了,一各个的就胡说八道,还说我们家能出文贵人,扯犊子呢?我那几个弟弟啥德行我最清楚。” 我笑笑,都说富不过三代,一般到了第三代都会有所转变,或者更好,或者衰败,这就是万物定律。 他二叔指着山问我说“第一个先生说这里叫金鸡抱蛋,说下葬后我们家出还能出当官的,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要说选阴宅,第一还得看水口,于是我让他们在这儿等着,我自己去找找水口。周涵主动要跟着,我倒是无所谓,愿意就跟着吧,只不过看水口的路向来不太好走。 所谓水口,是指水流的入口和出口。古人一方面认识到水流会影响气“气之阳者,从风而行,气之阴者,从水而行。”“顺阴灭阴阳之气以尊民居。”另一方面又认为水主财,所以特别重批水口,把它看作保护神和生命线。水口得当的标志是“天门开,地户闭。” 即水来之处谓之天门,宜宽大。水去之处谓之地户,宜收闭,有遮挡。至于其中的玄妙我也不便多说。 沿着水口寻找,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我对于这处金鸡抱蛋我心里有了数。而后又连续去了其他两座风水宝地,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在还都不是特别远。 等到回到了他们家时已经中午了。为什么三个风水师有三种说法的,我给出了答案。开饭前,跟着他们一大家子来到了老爷子的房间,这老头躺在炕上眯着眼,胸前起伏不定,气若游丝。 我说“老爷子,我知道您能听见,儿女现在都在近前,我就把这几处风水宝地给您说一下。” “快说吧,都急死了我了,你是不是啥也不知道啊?一路上像个哑巴似的,问啥也不说。”他二叔有点急了。 “别吵了老二,咱爸身体不好,需要安静点。”周涵的父亲说。 他二叔愤愤不平的嘀咕了一句我是骗子的话,就不再说话。为此我倒是无所谓,他们家的人估计都是领导当惯了,根本就没有等人的习惯。 我说“第一处金鸡抱蛋,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就像三山托日,这口穴不错,葬下出文贵人。” “你早说啊,这不就得了,等我这就准备去。”他二叔急切的说。 我连忙阻止“先别,这穴的名堂不是特别好,正对着太阳的前方是一道沟,就像是 一把宰鸡的刀,常言道,名堂管初代,这穴虽然对于日后子孙发达有帮助,可假如下葬,你们兄弟几人,必有一人死于非命。” 这当然引起了所有人的反对,开什么玩笑?事儿主就在这儿呢,何况四选一的几率,谁也不会愿意赌博这个。 “第二个呢?快说说看。”周涵急切的问。 “第二个更不错,那里叫白鹤戏水,葬下后子孙后代人丁兴旺。”我顿了顿,估计是他们怕我还有话说,也就没打岔。我又说“这白鹤戏水的水在由南向北,看起来不错,只是那水成了死水,而且河流干涸,鹤不戏水必然就腾飞而起,所以说至少要等到七代以后,你们家才能出宰相。” 他二叔立刻摇摇头“那怎么行,几百年的时间,我们早就骨头渣子都没了,你看看还有没有好点的地方。” 我思索了半晌后说“你选了三处,其实我也看单独给你们另选出了一处,这剩下两处宝穴,我选的是管人丁兴旺,另外一个是管后代出大官大富豪,至于怎么选,你们拿主意吧。” 听我说完他们哥几个决定开会商量一下,他老爹现在虽说不能说话,但是还可以表态眨眼睛。一家人也没争出个所以然,最后还是由周涵的父亲提议,让他们家老爷子自己说了算。 于是他们就让老爷子选人丁兴旺的眨眼睛一下,选另外一个眨眼睛两下。人家老子估计是对于现在的后代很是不满意,直接眨眼两下。 得到了确认后,我带着他们去了我选的第四个穴,那是一处荒山,整座山光秃秃的,在下跟下面有一处凸起的土包,而这里也很奇怪,因为与四周结实的土地想比,此处倒是极其松软。 我给他们指了指说“此处不是什么天地灵穴,但也算是一处好穴。因为方圆百里的福气全都被吸入到此处,这里被叫龙眼,虽然是宝地但除了吸福外也吸纳殍气,所以四周变得寸草不生。你家老爷子葬在这里后其他地方均不可有人下葬,哪怕你们百年以后也不可迁入到这里。” “说的和真事儿似的,谁知道是真是假。”他二叔又嘀咕。 我被他质疑一路了,有点不乐意,于是就说“不信你自己去看,以这为中心,向东南西北各走一百步,下方必有白蚁。”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人籍 他二叔还真就和我较劲了,当真在所有人的面前向外走出一百步,而后一挖,果然出现了白蚁。 周涵立刻牛气哄哄的说“看到没,我就说大宝不是普通人吧,你们还不信。” “懵的。”他二叔嘴硬的说。 我耸耸肩,信不信随意喽,我要是说太多显得好像我为了钱似的。可当周海准备和他二叔好好理论一番的时候,他父亲的电话响了,是保姆打来的,就在我们选完了坟后,这老爷子竟然去世了。 发生来这么大的事儿,想走也走不了了,丧上加丧的是周涵的奶奶也在同时急火攻心,随着老爷子一起就那么去了。 这一下,他们全家顿时就处在一个极其强烈悲痛的环境中,当时周涵的姑姑就提议找个阴阳先生帮忙主持下葬。可周涵指了指我,意思我不就在这儿呢么。 于是乎,我被迫又干上了老本行,当然额外给我加了一万块钱辛苦费,我倒也没拒绝。丧葬其实很好主持,原因就是老祖宗有老祖宗的规矩传下来,办丧事那些注意事项都是写在书本上的固定模式,说白了,其实和结婚仪式也差不多。 该烧纸烧纸,该送钱送钱,不过老周家有权势,所以这老两口的尸体也就没火化。既然没火化的尸体那是就讲究的比较多了,比如棺材的选择。 尤其这个棺材的选材和棺材板的厚度,像富贵人家都是金丝楠木,切记用柳木为棺,因为柳木无籽,视为绝后,过去木匠害人会给偷偷换成柳木板夹在底部。 其他闲谈暂且不提,下葬那天,在农村请了八大金刚(抬棺材的),每人吃了一大碗肉,喝了2两酒,选好了良辰吉日抬着棺材去往了结好的坟。大儿子前面抗灵幡,孙子捧着老爷子和奶奶的相片。 要说这家人还真就一代不如一代,你说当儿子女儿的早就哭的不成样子了,可他们下面的孙子和外孙女简直和没事儿人似的,尤其那几个孙子,竟然还在这儿玩上了自拍。也就是那个年代没出现什么网络直播,否则我都想这些人肯定得直播出去! 到了地方后,我对力工师傅说“挖,什么是时候挖到五色土就可以停了。” 两边的力工那是开始摩挲手掌的干活,此时我转过头对老两口那些哭哭啼啼的儿女们说“好了,这处坟下葬是有忌讳的,我得和你们说一下,就是一会儿谁也不能哭,入土那一刻都要笑知道么!” 他二叔立刻急了“笑什么笑?我爸死了我还笑?你特么是不是来骗人的,走,咱俩去说道说道。”作势就要 来拉我,可这次他的几个兄弟倒是没来帮我的忙,周涵说话还不算,就这样我还真就被他二叔拎着到了角落。 作势他就要打我,我向后躲了几步说“你不是这老两口亲生的。” “啥!”他二叔瞪大了眼,满脸不可思的说“你咋知道的,这事儿连大伟都不知道。” “那你别问了,而且你亲生父母应该是死于水中。”看着他脸色惨白,我知道自己说对了,说实话看这种东西很简单,面相一说,只要明悟周易,学点相法都是很容易的。他父母宫移位,不过此刻已经改认了周家的祖宗,祖坟还是能对他福荫的。 这回周家老二对我可是客客气气的了,没告诉任何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他二叔转了性,开始帮我劝说他的个兄弟们姐妹。 当老周家的人刚研究明白,就听工人说“师傅,挖到了,你看是不是这个。”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跑过去,就见地穴中有着红黄青白黑五中颜色土壤,而且在洞中感受到了一股子雾气缭绕着。现在哪怕不懂行的人都知道这里是处福地了,老周家的人也顿时大感兴奋。 其实我没说破,天地灵穴怎么可能那么好找?此处湿气过重,并且吸殍气【iao,念错了面壁去。】,要不然方圆十几里怎么会寸草不生,怪石林立,只有这么一处松软的土地。 正所谓,万物多有利弊,许多的好地都犯了煞,如果没犯的话,那就是玉兔蟾宫那种天地灵穴,这种灵穴是有着灵兽守护的,而且风水师一旦点破必遭天谴。 像我们眼前的这种好地,大都刑克六亲,有发大房刑克二三四房,也有的大富大贵可子孙不孝的,对后代好的坟,往往就都是平安,由此却又不符合当代人的追求。 就像我开始对他么老爷子说的,一是人丁兴旺,二是大富大贵,人家老爷子自己选了个大富大贵,我也就不便在透露什么,说的多了,那就是泄露天机。 说起这个下葬啊,当棺材落入其中后,这家人还真就一滴眼泪没掉。结穴封土,我对周涵的父亲说“一会儿烧完纸就走,谁也别回头。” 他二叔听我说完立刻跑过来劝他大哥,那样子简直就是我的忠实粉丝。烧完了纸,大家又再次上了车,路上周涵还问我一些风水见闻,这时我叹了口气,心里也拿捏不定有些话到底该不该说。 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聊着天,后来回到村子,周涵主动要送我回去。路上我长叹了口气,说“我给你建议。” “咋啦大宝?我这是伺 候不周了,怎么你咋还表情这么严肃了。”他疑惑的说。 我这个人还是有个毛病,就是太过于重感情,别看我和他接触并不多,可别人一旦对我好,哪怕是表面上的,我也会特别渴望的去还给人家。要是按照哲学家的话来说,可能我这种应该就叫做‘孤独’吧。 “周涵,我觉得你也老大不小,别玩了,回家就找个对象结婚吧,你懂我的意思么?”我笑了笑,多余的话一句不说,点破不说破是风水师的原则,他要是能领悟那是他的事儿,如果实在领悟不了,那只能说是天命了。 “啥?”周涵像是看外星人一般盯着我。我转头看向窗外,不知道周涵到底领悟没有,反正他倒是没再继续和我交谈。 等回到沈阳已经深夜了,下车的时候我嘱咐了他一下同学会的事儿,就自己先回家了。至于这个同学会,我当然是不会参加的。至于周涵那小子说实话,人除了嘚瑟点,还不坏,最主要还是够聪明,回到家后没多久,就按照我说的办了,结果一个月的时间他竟然真的就结了婚。 相比较那些个堂兄弟,他是老周家第一个结婚的,举行婚礼的时候我已经踏上了九龙门的寻找之旅,也就没回来随礼。一年以后我接到了他的电话,他曾问我是不是因为风水的事儿,才让他早结婚。 我没给出他答案,可听他说,他的几个兄弟姐妹,在他儿子降生那天,两个弟弟酒驾直接被大车给撞了个粉身碎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另外一个弟弟和妹妹也死于非命,两个人一个死于情杀,一个则是被天上掉下来的花盆砸死的。 人丁兴旺的老周家就这么完了,可事情却远远没完,等我接到第二个电话时,周涵告诉我他爸爸被双规了,全国性质的打击贪官,周涵的父亲作为大老虎的典型被抓了,全家有关的亲戚一个不剩的都抓了进去。偌大个家族,就剩下了他们家一脉,家里也是穷的一分钱没有,好像靠着朋友移居到了澳大利亚。 他儿子现在是个什么人物我不知道,不过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哪怕他是神人也得等到长大那一天才能验证。所以说啊,风水一说,祸福相依,以全族人的性命去成就一人的风水,不知是值还是不值。 多余的话先不说了。聊聊回到了家中,我刚准备拔掉电话卡的时候,电话又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虽说奇怪,但我也是接了。电话的那边是个沙哑的男子声音“喂,第一回用这个东西还真不习惯。” “老道士?”我试着问。 他忽然笑笑,说 实话那笑声真的还不如哭呢。老道士说“我有名字的,以后叫我舒化春,舒老道都行。” 我呵呵一笑,这个灰仙化形后一旦境界稳定都会给自己取名字,假如不稳,他们是不敢取名字的,因为有了名字那就是在地府备了案,地址也会随之暴漏,他们这种地仙是被特殊监管的存在。 “恭喜啊,祝道友早日位列仙班。”我哈哈一下。 舒道士也怪笑着说“你可是我的大恩人啊,那两道符我收到了,效果不错,还有没有?多给我来点呗?你是不知道,这个东西积德是真快啊,你看看这才多久,我居然都能给自己取名了。” 我心里一兴奋,没想到自己还是选对了方式,真要是这样的话,我那损失的阳寿岂不是有了着落? “我跟你说啊,这个符纸经过我的加持,救了好几条人命,最近名气传的有点大,来的人太多,我要顶不住了,你抓紧给我送来点。还有啊,你那儿缺钱不?缺的话我给你,你也懂得,我要钱也没用啊,老天爷不让我买东西,不让我穿好衣服,这钱给我留着烧火,我还怕烧不着,你把卡号给我,最近捐款的有点多,道观返修了三遍,还剩下七八万,我给你打过去。”他兴奋的说。 我有点愣神,真是难以置信,我只是一个随心的想法,没想到居然还能产生这么大的变化! 第一百二十三章 摆渡 把卡号告诉他后,挂了电话。我心情确实有些激动,甚至十分迫切的想要问问夜游神,到底自己涨了多少阳寿,可他实在神出鬼没,又没有通讯设备,我是根本就没个找。 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了一觉,周涵他们家的事儿就耽误了我整整七天的时间,对我而言,这七天可是非常非常宝贵的。而抓剩下的四鬼的事儿也是迫在眉睫了。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天刚亮,我又出了门,至于为什么出门这么早,很大程度上我是怕被蔣诗雨给堵在家里。夜游神第三个纸条给我指向了浑南新区,纸条的意思,这个鬼有点不好抓。 我早早就出了门,先去浑河那边溜达溜达,看的出这里的风水不错,以前我就听爷爷说过,浑南的版块儿像是一只凤凰,身披缤纷亮羽,翩翩起舞。古城子一带为其头部,浑南东部大学城一带为其翅膀,沈营公路、榆树台、王士屯、金家湾一带为其凤尾,形神俱备,翱翔四海。 吹牛逼话先不说了,讲点正题啊,这个鬼在吃了霜秽后逃跑中上了一辆出租车,更巧的是那出租车的后座上被乘客丢了一个件儿新买的衣服。 然后呢,很自然的一件事儿就发生了,那鬼就依附到衣服当中躲了起来。有的人看到这儿,又该骂我“老张,你就吹牛逼吧,还附体衣服上?那咋不附体裤衩子上呢?” 我只能微微一笑了,鬼是一种无形的能量体,只要他想,他可以依附到任何非纯阳物体上,不过裤衩子倒是不可能,不管男女,这些东西都会对鬼怪造成损害,也有的人因为一泡尿而惹到鬼怪丢了性命的,这个就先留给以后说。 书归正传,先说被入了阴的东西,那自然就是邪物了(煞物是没灵智的)。可茫茫人海中想要碰个熟人都难,何况碰见熟鬼了。不过万物有相生相吸,被邪物撞到了,那人也自然就成了阴性体制,而我所做的只要引他自己上钩就行了。 中间去了一趟市场买了只活鸡,闲逛到了半夜十二点,见路上人渐渐少了,我就把那鸡就给杀了,鸡冠子用黄表纸包好装在了衣服中。 漆黑的夜里刮着大风,我就这么站在青年大街的路边等着,所有路过我身边的出租车司机就好像看不到我一般,原因是我的阳气加强,迷惑了他们那些司机路的感官,没引起他们的注意。 可这种粘了血的阳气,在深夜里对于鬼怪而言,无疑是点着蜡烛的大蛋糕。邪物害人与鬼怪不同,鬼没依附物体前喜欢害身体弱的,可一旦入了物件儿,由于异性相吸的作用,更加喜欢阳气足的人。 好了,当我站在路边大约十几分钟的时候,忽然一辆出租车停在我面前,司机打开窗户“小伙子去哪啊?” 我说“世纪大厦,去不去啊?”在沈阳打车,很多时候你得问师傅去不去,而不是上车就走,至于拒载的事儿,那都很常见。 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观察司机,他今年四十多岁,穿着运动衫,胡子刮得挺干净,加上车内的整洁,平时应该也是个利索人。 车子缓缓的发动了,这时候我注意他的风挡玻璃前供奉着财神爷,就随便找了个话题,说“大哥,你这财神爷看着不错啊,是不是最近活也挺好的。” 出租司机很健谈,拿起放在挡风玻璃前一尊财神旁的矿泉水灌了几口,说“兄弟还真让你给说着了,我开车十几年了就没捡到过东西,可别人开出租车总能捡到东西,什么钱包、手机,就算是没用的证件也能换几百块钱酬谢费。和我换班的那哥们,开出租车五年多,从来就没买过手机,都是捡的,最多一年能捡四五个,不光自己用,连老婆和爹妈的手机都有了!没把我给羡慕死。” 我也笑了“照大哥你这么说,请了这个财神,还真就转运了?要说运气这东西有好有坏,也不能羡慕嫉妒,你开出租车又不是为了捡手机和钱包,是吧?” 司机说“话是这么说,可我也想走运啊。开车太累,钱又不多,出租的活也不好拉啊,不过这个财神一请,当天我就在塔湾街那里捡了件儿刚买的衣服,回家我老婆一穿正合适,又去专柜检查了下,你猜怎么着?”司机一脸兴奋的又说“那衣服价值三千八,春天什么什么专柜的,我也说不清楚。” 我心里叹了口气,这样还真有点不好处理,别看司机现在没啥事儿,那是因为邪物没有杀他,而是透支了他自身的气运,一旦透支没了,就该索命了。 如果我猜的不错,凡是坐过他车的乘客,其实不一定是人本本身想打车,而是一些被撞了鬼的行人坐他的车去某个地方。 我说“大哥啊,这捡到东西,不怕失主保安啊,国家规定3000块钱可就可以报警了。” “报警?”司机无所谓的笑笑“这都行业规则了,我也不怕你不乐意听,假如你丢了东西报警,我完全可以说成后来的乘客拿走的。” 思索了一下,我也闹明白了这个邪物,只不过现在邪物在他家,有点不太好办。于是我说“大哥,不瞒你说啊,我以前跟老道士学过点阴阳算命,刚刚坐着你的车就觉得不太对劲,你好像撞邪了 。” 出租车司机不乐意了“啥不对劲?装神弄鬼啊!”说着他一脚刹车停住了车,瞪着我,大有我不说明白就不放过我的架势。在北方,能开夜班的,多数都不太好惹。 我连忙服软,他高高壮壮的,真要打我,我确实犯不上。“你先别激动大哥,听我说完,是不是只要你过了十一点,就在这一条路上跑车,我的意思就是青年大街这么一趟,过了前面的下深沟立交桥就会往回开,客人也都是坐在这一路的,钱和东西也都是这个时候捡的。” 我刚说完出租车司机沉思了一会儿“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见他相信了我继续说“麻烦就在你捡的那件儿衣服上,你好好回忆着衣服是怎么捡的。” 司机回忆说“我是在怒江公园那边拉着的,对方打车要去青年大街,是个单身女性,长得还挺漂亮,手里拎着个件儿衣服,后来就忘在车上了,其实不瞒你兄弟,我当时真的喊那女的了,可不知道咋回事那人儿就没影了。” 我心里明白,这是被那鬼给蒙了眼,而那个打车的女性多半也是受到邪物的影响所以才会去青年大街。 “真有鬼啊?”他又问我。 “这样吧大哥,今天晚上我就坐在你车里,不管谁打车,你都不许拉,知道么?”我说。 看司机还有点不相信的意思,我就让他开车,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等天亮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回家。” 在这个年代里想要说服人们他遇见鬼了,本来就是一件儿很难的事儿,也就是这个司机确实只在这一条路上拉活,否则他给我轰出去都算是小事儿。 车子缓缓的开了,自青年大街往下深沟的方向,刚走了不到五分钟,路边站着一个白衣女子挥手打车。出租车司机有点闹心,想拉吧,但又看我在这儿有点不敢。 我说“你慢点开,看看她穿了什么衣服?” “行,听你的。”司机降低了车速,等开到了女子近前时,我向后靠了靠座椅,他把窗户打开,只见那女的所穿的白衣很像是医院病人穿的病袍,而且那女人脸色煞白,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嘴里还说“我去下深沟立交桥。” 司机吓得‘妈呀’一声踩死了油门,汽车犹如利剑般窜了出去,吓得我也汗毛竖了起来,一边喊着他慢点一边打着他的后脑,这是防止吓丢了魂的办法。 在我的一身冷汗中车停下来,司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玛德没有脚啊!” “你先别激动, 那些鬼不会害你,他们是附体到人的身上,让你拉着他们到达他们想去的地方,只是你的时运太低才会看到鬼相,假如你不听我的话,可能用不了一周的时间有血光之灾啊。”我严肃的说。 “那我该咋办啊?”四十岁左右的壮汉哭了,还给我念叨着家里不容易,供孩子上大学,老母亲还有病。 “放心吧,既然我看到了就不能不管。”说罢我将那鸡冠子在兜里取出来递给他“你把这个放在你兜里加强阳气,天亮后我跟你回家,你把衣服取出来给我就没事儿了。” 司机紧张的问我为什么不现在回去?我告诉他,现在的他是受到了邪物的侵害,在这一条路上开车,只要不透支干净自己的气运,他就不会有事儿,可一旦改了路,必然会出现血光之灾。 他听我的把鸡冠子放在衣服兜里,哆哆嗦嗦的开着车,而这一路再也没遇见过诡异的事儿,到了下深沟立交桥的时候,发现在桥底下听着一辆八十年代的公共汽车。 司机就问我“我之前来的时候怎么没看见有啊。” 我说“你之前被鬼蒙了眼,当然看不见了。赶紧往回开吧,这车是用来载灵魂的摆渡车,等天亮时它自己就会离开,别当回事,好好开的你的车。” 第一百二十四章 格格 司机紧张的手特别的抖,我告诉他每隔三十分钟可以小休息五分钟,五分钟一过,马上开车走。 要不是我在他旁边,这司机早就吓得筛糠了。整整一夜他一个人也没拉,天刚一亮就迫不及待的带着我往他们家赶。聊天知道司机叫郝壮,人如其名,身材也是非常的强壮。随着他刚进门,郝壮就把他媳妇给叫了起来。 “快醒醒,别睡了,出事儿了。”他紧张的说。 “咋啦?撞死人了?”他媳妇也激灵。连忙问我是谁,这个时候郝壮拉着她媳妇的手急切的说“媳妇,那天我给你捡的衣服呢?快快,拿出来。” “啥衣服?”她媳妇对郝壮挤了挤眼,扒拉下郝壮,嚣张的对我说“告诉你,我们家从来没捡到过衣服,现在坐车的人那么多,谁知道你衣服是在哪丢的,反正和我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不信,那就爱哪告哪告去!” 听她说完我就笑了,这是把我当做来要衣服的了。郝壮又拉了他媳妇一下“你听我说媳妇,我昨天晚上撞鬼了。”随后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可他家娘们也是个母老虎,就是说郝壮肯定和朋友赌钱输了钱,现在又合起伙来骗他。要说这娘们也是厉害,嘁哩喀喳就给郝壮骂的是一点脾气没有。尤其那破锣嗓子,左邻右舍估计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我无奈的说“要不你们再商量商量?我出去回避下。” “别别,听我的。”郝壮立刻拦住我,扭过头看他媳妇,他也是真气急了说“咱俩结婚20多年了,你啥时候看我骗过你,这次真不行,快把衣服给我拿出来。” 他媳妇见郝壮这么激动,才极不情愿的回屋把那件儿崭新的女士风衣拿了出来递给我。到了我手里一摸,心里就明白了,这灵体还真的就在这衣服里,这么一个邪物放在家里,不受到影响才怪呢。 把衣服收好,我说“大哥,你相信我说话吧。” “能不相信么,我亲眼看到的。”他着急的说。 我说“相信我就好,穿这衣服的女孩儿那天应该是那天的犯了岁煞运势极其低下,所以这鬼才跟着她上了你的车,但由于你车内的财神缘故,那鬼看到后觉得不舒服,就不得已的躲在了衣服中,后来被你发现了,那鬼就索性附体在了衣服中成了邪物。” 郝壮都快哭了“那我们该怎么办啊?你拿走难道还不行么?” 我告诉他们两口子一人捡块儿石子放在兜里,取得土纳万物,尤其邪气入体的人戴上那是最最管 用的。还有一点,就是这车尽快卖了,他的命已经不再适合开出租这行了。每天捡东西捡的太多了,就被邪气伤了福报,假如他再开车,就等于在拿生命赚钱。 善意的提醒后我离开了他们家,不过临走时这次倒是留了电话,我怕他们两口子再被邪气闹下什么后遗症,告诉他们如果七天时间出现问题,可以联系我。 再说我拿着衣服出了门便用青囊装好,这邪物在一堆镇物当中根本就翻不起什么浪。连忙打车回家,到了家门就把窗帘全都拉了上。在青囊将衣服平铺,取出银针,按照衣服的手、脚、心,肚脐四个地方落下银针。 接着我又点了一根儿红蜡。火光燃烧起的时候我说“出来吧,别躲着了。”见他没动静我又说“再不出来我可就烧了你了啊。” 这句话刚说完,那衣服好似吹起的气球一般鼓了起来,不过眨眼的功夫又恢复了原样,如此重复了四五次,我又说“别挣扎了,你逃不掉的,这叫钉魂针,我最后给你三个呼吸时间,不出来我就点火。” 把红蜡烛托起,一步步走过去,弯腰“我本不想杀你,你要这么不听话,那一切怨不得我了。”刚要点的时候,衣物内传出一尖锐的女子声音“别!别烧,我错了!” 再看面前站着一位20多岁的女鬼,她和我想的有点不一样,因为怨魂多数会保留生前临死时的样子,这个女的倒是显得很正常,还可以说很漂亮。 “既然知错,本天师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现在我制作成角符,你入了角符当中帮助一百人即可投胎。”我严厉的说。 女鬼哭啼啼的说“我老公是开租车的,我被他毒杀后抛尸水底,那里实在太冷了,我就是住在人的家里而已,真的从没想过害人,上师你就饶了我好不好。” 我依然严厉“阴阳有别,你住在阳宅本就对屋主人损害极大,念在你不是有心,本师不杀你,为了防止你日后害人,这角符你是必须要入了的。” 鬼怪多数不可怕,他们和人是一样的,只要你心有正气,他们自然就怕你。而且鬼怪多数可怜,因为无冤屈不成厉鬼,作为道士只要做好本职工作便可,那些因因果果就交给老天爷了。 我一狠心“最后一句,你入还是不入。”说罢就向她走过去,女鬼一看我是真铁了心动手,她还真就缓缓的跪下入了灵符之中。我将符纸封好,准备再将这个东西交给老道士。 至于还剩下三个小鬼,由于我的时间很重要,所以想着现在就去动手准备。可就当 我整装上阵的刚推开门时,眼前一幕让我傻了眼,因为一诚高大的身影像堵墙似的堵在了门口,半只手臂空荡荡的,一手佛印对我鞠躬。 “阿弥陀佛,张施主,我们又见面了。”他说。 这可把我吓坏了,由于他太过高大,我就点着脚向外看,左看右看都没看到蔣诗雨,心才算是完全落地。于是我说“一诚师傅,我还有事儿,就不陪你聊天了。” 一诚说“施主不必去了,那三只恶鬼害人,正巧被贫僧撞见就随手灭了。” “灭了?”我瞪大了眼。 一诚点点头,我当时就急了“你有病吧,出家人出家人,出家人不是慈悲为怀么,你杀了他们干什么?气死我了,你杀了他们,那些鬼做的孽不就落实了么,我最近这几天都特么白忙活了!”我激动的直冒粗口。 自己做了三道符出去积阴德,这边大和尚咔嚓就给我杀了三个,一切都白费了,说实话我现在都想回屋抄起菜刀砍死他! 一诚说“除魔卫道本是我辈职责所在,魑魅魍魉害人就应该杀之。” 我发现和这个大和尚沟通不了,也就不想在和他继续沟通下去了,现在六鬼也都结束了,对于奉天城我也没有理由继续待下去,那虚无缥缈的九龙,我所想的是先去吉林长白山那一带看看去,毕竟那里是东北龙脉的发源地,而且我爷爷也是去了吉林后消失的。 并且我还隐约记得一份报道,1982年黑龙江发现坠龙事件,一条黑龙从天坠落到黑龙江岸边,老百姓给龙盖上草席洒水,最后黑龙得以升天,如果这件事儿是真的,那当时的老百姓肯定都还活着。所以我也是想去验证一下,最好还能砰砰运气。至于最中国24条龙脉,2年的时间,怎么招我也能走个遍。 就当我刚下楼梯时,身后的一诚说“蔣施主出事儿了。” 一下子我就不动了,脑子‘嗡’的一声,差一点我就窒息了。出事了?怎么可能!夜游神答应过我找了两个阴魂跟着她,不会有人能伤害她才对! 顿时我像是疯了一样跑向一诚,狠狠的抓住他的衣领,瞪着眼说“出了什么事儿?我记得前几天你和诗雨在一起呢,她不是你的朋友么,那你为什么不保护她!” “她被格格抓走了,我无能为力。”一诚目光与我直视,说罢一诚解开了自己的衣服,胸前一道漆黑的掌印看起来极其狰狞。 冷汗顺着额头开始往下淌,一诚的实力我是见过的,连他都身受重伤,那诗雨岂不是。。。我真的不敢继 续往下想。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盯着一诚的双眼。 他念了句佛号后给我讲了下事情的原委。原来她口中的格格可是了不起的人物,这个格格是在皇太极的三女儿,满洲没入关前就定居在沈阳故宫。 不过这个格格有个怪癖,就是爱美到了极致,一门心思就是想让自己变得永远美丽,偶然间遇到一个云游的方士,那方士说若想长生不老,必须要先吃小孩子的心肝,每个月都要吃掉童男童女各20人。 格格鬼迷了心窍,还真的就吃上了,他和方士两个人趁着皇上出去打仗的时候偷偷拐卖儿童,杀了刨心吃肝,老百姓那是上告无门。后来皇太极打入了北京城,回来迁都的时候知道了这件事儿,当时就把方士和格格给斩了头,为了安抚民心,将尸体暴晒三日。 可本来一件已经解决的事儿出了变卦,格格的母亲偷偷的把孩子的尸体给放了下来换上了宫女的尸体,但又怕皇太极发现,所以就把这格格埋在了寝宫里。 要说无巧不成书就是在这儿,皇太极睡觉时候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脑袋磕破了,这在风水上叫真龙见血,并且巧就巧在那一天是百年一遇的天狗食月。故宫里的面龙气蛰伏,而死去的格格就是因为这一滴血,居然融合了龙气。 所以这么多年始终都在故宫周围徘徊,算得上一方鬼霸,地府的人来缉魂都被他的鬼差打跑,可由于这个格格转了性,还信了佛,有时候偶尔帮助一些路人,地府也就没再管她。这回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了蔣诗雨,竟然派了手下的鬼差把魂给抓到了故宫里面。 第一百二十五章 故宫 我管他们什么格格不格格,今天就是还珠格格来了,我也得灭了他,怒视着一诚“你师父呢!妙音上师难道不管么?” “阿弥陀佛,师父说那格格与我佛门因果颇深,而且不建议我插手此事,他说蔣施主本该童女归位,现在滞留人间,命里注定要遭此劫难。”一诚说。 “我遭他姥姥个爪!”气的我胸腔起伏不定。那一诚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可否认,他是一个波澜不惊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滔天巨浪的内心。要不是我了解他也着急诗雨,现在我早就一拳头呼过去了。 一诚告诉我现在的诗雨就在家卧床,魂魄已经被勾到故宫,只有等到夜里再次去找那个清朝格格聊聊。我们两个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诗雨的家,刚进门就听见她母亲嘤嘤的抽泣声。 “阿姨,诗雨怎么样了?”我忙说。 她母亲看到我顿时就哭了,拉着我手求我救她女儿,而我早就急得受不了了,得知诗雨在大屋,推开他妈的手我就跑过去。 进了门我矗立不动了,她静静的躺在床上就像是睡着了,大大睫毛偶尔动动,要不是我知道她已经丢了魂,肯定会以为她故意在和我开玩笑。 一步步走到她床边坐下,握住诗雨的手认真的说“放心吧,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长吸了口气,现在我知道自己面临了一次非常大的难题。 我问她父母“好好想想,诗雨在出事儿前都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母亲回忆,昨天白天还好好的,可晚上回到了家就显得特别紧张,还说门外面有鬼想要抓她走,本来她小时候也经常遇到这种情况,于是他爸就将地藏王菩萨相挂在了客厅,这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可半夜的诗雨说接到了一个电话,急忙忙的穿上衣服出了家门,她妈问她怎么回事?诗雨竟然说我出了车祸! 我倒抽了口凉气,这格格怎么还能知道我? 一诚说“昨日我去故宫前捉那害人的小鬼,正好看到了蔣施主被鬼差勾魂,于是贫僧去追找那格格理论,被她所伤。” 现在互相埋怨已经来不及了,诗雨一魂七魄离体,身体仅剩下‘胎光’‘爽灵’二魂,时间是要拖久了,那诗雨的身体另外两魂也会被勾走。 我问一诚“你知道为什么那格格要抓走诗雨么?”想要搞明白事情的原因。 一诚说“我问过那个格格,只是她不说,于是我动了手。” 感觉在他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把诗雨的父母叫到身边,告 诉他们帮我去准备一些东西。等到他们父母出门时,我坐在诗雨的床边,把怀里的天师令拿了出来,让她双手平握住。 “我张大宝只有两年寿命,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如果你醒不过来,她一定会去陪葬,就算她融合了龙气,就算老天爷都奈她不得,那我就断了整个东三省的龙脉,拉她下来陪葬!” 龙脉一断,必然天降大灾,1941年山东水灾,1942年河南大旱,1960年全国挨饿,还有近代的唐山大地震,包括汶川地震,都是地眼塌陷,龙脉错断,或者真龙见血。由此老天爷体恤天心才不会动那个格格,可我是认真的,如果她醒不过来,不论对错,我发誓自己一定会去做。 天师令镇守神魂,百邪难入。下午的的时候诗雨的父母买了我要求的道具回到了家中。现在天还没有黑,故宫里面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那格格自然也不会出面,一诚坐在客厅的位置打坐念经。 而我开始着手准备,一直到了下午四点多才搞定。在卧室点一对红蜡烛,告知天地以及三茅真君自己的所作所为。用铜盆烧纸钱,元宝,金条若干。烧完了之后,开始书写四道符咒,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贴在诗雨房间的四个正方位。 接着与电影中演的相差不多,画上天兵天将、六丁六甲符咒贴在窗户的位置,家中所有的窗户都被封好,目的就是怕夜里有鬼差来枪魂。 鬼差和阴差不同,如果非要比较的话,阴差属于国家机构的政府部门,鬼差则是一些企业的保卫部门。 最后一道天师符,取一米半长度,写下敕令三茅真君到此,‘唵嘛咪囉吽’在画个圈,在圈里写个押字‘镇。压在房间的小五黄位。 房间布置完了就是客厅,在她父母出门时,我还要求他们买了五方布,也就是五种颜色的长布是,这五种颜色代表五行之气,各主一方。比如五色为白、黑、青、红、黄。五方西、北、东、南、中。五行金木水火土。 五方布上用墨水写下‘镇语’在客厅左边开始以此摆放,左边开始青,红,黄,黑,客厅中央要以九寸长钉钉死了白色的五方布。【镇语比较复杂,太多了,就不写了。】。 一个‘五方镇魂镇’就布置成功了,诗雨房间中的是‘四象局’。我以五方协四象,就不相信他们鬼差敢来抢魂! 再银针刺破了诗雨的额头,取了两滴血,书写两道替身符后,递给了他的父母,严肃的说“叔叔阿姨,你们拿着这两道符,贴在纸人扎成的金童玉女的额头上, 到最近的十字路口,南边为正,要男左女右的烧掉,而且一定要带着汽油,假如火不旺你就加油,火要旺便不比理会。” “这样我们家诗雨就能苏醒了么?”她母亲焦急的问我。 苏醒谈何容易,生魂在那格格的手里,到现在还不知道对方到底为什么抓走诗雨生魂。假如是寻常的丢魂,好多种方法可以把丢了的魂召回来。 一诚忽然站起身“蔣施主若想苏醒,今日子时,还需要张施主与我去故宫抢魂。” “抢魂?什么是抢魂,诗雨到底怎么了?”她父亲催着我。 “诗雨丢了一魂七魄,如果说不通的话,那就只有去抢了。”我叹了口气,拿出了七枚铜钱递给了他父亲说“要是有鬼差敢来叫门,你就用这个铜钱丢在白布上,一次丢一枚。” 现在诗雨他们家已经被我布置成了大阵法,算的上是坚不可摧的铁桶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到了11点钟时候我和一诚一起出了门。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合作,那天的夜很深很深,整个街道都笼罩在灰蒙蒙的雾霾当中。我们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向了故宫。 从古至今,皇宫都是经常闹鬼的地方,那里的宫女嫔妃多有惨死,而且后宫里的太监更是心理扭曲,折磨人的方法层出不穷,不管从影视资料还是文字资料,皇宫所代表的就是威严、冰冷。 路上司机还问我们“这大半夜去故宫干什么?最近我可听说那边闹鬼啊。”说罢还指了指一诚“你这和尚打扮的,难道真的是去捉鬼?”说完他还笑笑。 为了知己知彼,我就问了师傅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怎么知道的闹鬼? 司机说跑夜车的司机都不爱去故宫那边,别看是商业区,可过了11点以后,所有商户都关门了,整条街还宽大,就显得非常的冷清。他笑了笑“反正我是不相信有鬼,前段时间我们在司机频道聊天,同行有个人说在那边看到一伙抬着轿子的仪仗队,开始以为拍戏呢,就停下车来看看,结果他说那伙仪仗队竟然穿过了红墙进了故宫里,回去这个同行还大病了一场。” “那可真的确实挺吓人。”我随声附和着。 可司机却不以为然的继续说“我说他就是看电视剧看多了,那天天那么多的人,哪还有鬼啊,真要是有鬼,住在周边的人不早就撞见n多次了。”他又好奇的在后视镜看我俩“兄弟你还没告诉我呢,你们俩这是探险还是捉鬼啊。” “救人。”一诚不冷不热的说。 司机本 来话就多,还想问问的时候,我打了个岔,说那边有亲戚生病,由此才算是止住了司机的口舌。 到了故宫后我们和一诚二人步行去了大清门,这里是旅游景点又是博物馆,安保力量肯定够强的,真要是想在大门进去可是难上加难。 “你在哪看到的诗雨?”我问。 一诚指了指大清门说“那格格坐着轿子的仪仗队在大清门的方向走进去,我去阻挡理论才被打伤。” 漆黑的四周,故宫那暗红色的围墙像是隔绝了我两世界,当务之急我必须要见到那格格才行。此时的一诚作势就要翻墙进去,我拉了拉他说“这样不行,咱俩一进去就得当小偷给抓出来。” “那你说怎么办。”一诚有了一丝情绪波动。 “你忍不忍得了疼,你要是能忍得住,借我用一下,我把这故宫里的鬼给惊出来!”我盯着一诚的双眼。 “皮囊乃身外之物,施主若是能用,请自便。”一诚说。 得到了一诚的肯定,我让他把僧袍脱掉,赤着上身,而我则取出银针,刺入一诚身体的四个阴穴入针七寸。其中分别是“地阴穴”、“尸狗穴”、“众成穴”、“血归穴”。 茅山术中认为人体有“八穴”,这一理论开创在元朝时期。其中“八穴”是按八卦划分的八个方位,道家中有阴阳化五行,五行生八卦,八卦化万物的说法,“茅山术”中则称大到山川江海,小到鸟兽虫鱼,这身上阴阳二气的气场都是按着“八穴”的方位运行,而且每个人的八穴运行是不一定的,这就需要仔细摸清他身体阴气的走向。 当四穴锁住后,我以朱砂笔在一诚的后背画下一只凤凰【形似就行,类似于鬼画符。】,笔停之时,一诚的身体忽然间就仿佛绿巨人变身了似的膨胀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震怒 我告诉一诚不要喊出声,必须要闭住口。因为凤凰为阳,锁住四个阴穴,让一诚体内阳气暴涨,假如把生孩子的疼痛比作十级的话,那他目前的疼痛应该能达到二十级,阳气刺激他身体膨胀,感觉会像是每一寸骨头都被敲碎了一般。 他咬紧了牙关,身体膨胀的开都抖动,豆大的汗水出现在了他的皮肤向外渗着。我始终盯着他后背的凤凰图,一直到凤凰见血了,我拔下脖颈位置的‘尸狗穴’说“喊!” 一诚压抑已久的怒吼终于爆发了,张口大喊的声音犹如凤鸣一般尖锐。声音持续的时间非常长,那气力悠长,没有任何停顿。连续七枚银针被我先后拔下,而当一诚喊完,身体一歪躺在地上,整个人变得极其虚弱。 这种办法是由于人体有阴阳二气,我封锁一诚阴穴,让阳气持续暴涨,等到了临界点时解开其穴道,再以凤鸣之音泄其阳,惊鬼魂。 果然在这声嘶吼过后两名梳着大辫子的阴魂拿着长刀穿过了故宫的红墙。指着我们便骂“吵什么吵!吵得格格头痛,你担待的起么!” 仔细看飘出来的阴魂,他们和常人无异,只是身体有些虚化,二人脸很黑,都穿着侍卫的服装。 “蔣诗雨呢?把人放了!”我冷冷的说。 “放人?”两名侍卫对视一眼竟然笑了,接着说“我们这里都是鬼,没有人,你来要什么人?” 深吸了口气,为道者体恤天心,积德行善,不可徒增杀孽,但今日这个格格确实触碰到了我的底线。 “你们懂我要的是什么!本师乃茅山第108代掌门,给你们三个呼吸时间去把人给我叫出来,否则别怪本师不客气!”我瞪着眼,右手紧握七星剑,左手雷指掐好,随时准备战斗。 两个侍卫互相对视一眼,而后极其不屑的说“小道士,你在哪来的回哪去吧,你应该很庆幸格格不允许我们害人。” 现在看来已经到了不打不行的局面了,歪着头我看了眼一诚“你还行么?” “还需要休息片刻。”艰难的起身盘膝而坐。 “那你先休息吧。”长吸了口气,只见两名鬼差还真就转过头要走。不敢怠慢,我一步上前,雷指对准鬼差,气沉丹田,口中大喝“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急急如律令!” 眼见着一道电光射出,可那两名鬼差根本就没当回事,随手就将我的一击雷指化解。嘲笑的说“爷们我当鬼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道士没见过,你这样的。。太弱。” “我日你祖宗!”当时也顾不上了,抄起了七星剑就冲上去。步踏天罡,一剑而向。 鬼差出刀阻挡,他们这种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早就不是寻常道士能比拟的了的。那带着高帽的鬼差一脚踹中了我的心口。 当时我身体向后飞去,倒在地上吐了口黑血。鬼差又说“赶紧滚蛋,别没事儿在这儿大喊大叫的,吵得格格头疼你担待的起么。” “把人交出来。”单手拄着地,强行的起身。不可否认这些鬼差在生前各个都是大内高手,真要论起了武力打绝对是一个菜。 “没人,赶紧滚,别在这儿捣乱。”鬼差又说。 我悄然的在兜里拿出了红线,第一次交手时我怕自己武力不如对方,所以主动出击,偷偷的丢出了两枚被红线穿过的铜钱。当初的鸡血线在周家庄的时候燃烧了,要是鸡血线在的话效果会更好。 起身两手快速一拉,铜钱在地面上弹起,带起的红线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交差。红线锁鬼,可这鬼差的不同于普通的阴魂,他们可是皇城里的鬼魂。 所以借着这么停顿的时间我连忙画了三道雷符丢过去,符纸燃烧时,那两名鬼差盯着嗷嗷大叫,表情极度狰狞。而捆绑住二鬼的红线竟然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 空空荡荡的故宫门前没有一个人影的出现,原本的路灯也在此刻熄灭。鬼差阵阵的哀嚎声在空荡的街道久久回荡。 我咬破食指,对着青石地板画下一道符咒,当初的王一可以对空而画,显然我的功力不到家,但也有把握化形。于是我口中朗念“受命于天,上升九宫,百神安位,列侍神公,魂魄和炼,五脏华丰,百醅玄注,七液虚充,火铃交换,灭鬼除凶,上愿神仙,常生无穷,疾虎,律令!摄!” 一头青色的猛虎虚影自地面而出,猛地跃向了两名鬼差,与此同时那红线也已经崩断,巨大的猛虎“嗷呜”的一声扑了上去。 刚刚我的一连番折腾,那两名鬼差模样狼狈,双目圆睁,表情狰狞且凶狠。挥舞着长刀砍向了青虎。 “玛德,今天谁也保不了你!” 青虎与鬼影互相纠缠到了一起,而我也不敢怠慢,趁此机会以铜钱布下‘大雨箭阵’就是以九枚桃核布下形似的弓箭。桃木本就是五木之精,有着辟邪打鬼的功效,桃核更是精华。 以桃核承载阳气,布下大雨剑阵,随后我咬破舌尖一口鲜喷洒在桃核位置。以朱砂笔做下箭符,当笔停之时,我看向那已经即将虚化的青虎,双手掐诀 “天地清灵,日月同梭,号九天神光,吾血为祭,万箭齐发!” 当我这声令下后,数不清的红光铺天盖地的射向了两名鬼差,青虎‘砰’的一声化为青光。那两名鬼差也被淹没到了红光当中。 我长吸了口气,看向一诚“现在怎么样了?” 一诚睁开其凌厉的目光,直起身,独臂而立,棱角分明的肌肉与那圆整的怒目,好似化身金刚罗汉一般。他沉声说“已无大碍,施主还需贫僧做什么?” “一会儿还有恶仗,大师先要保存体力,只有先把他们逼出来,才有资格谈判。”说罢,我再看两名鬼差,他们以被箭雨钉的死死的,身体也是忽明忽暗。 带着一诚走到了那鬼差近前,对方虽然虚弱,可口气依然很大,威胁我早点放了他们,不然就怎么怎么着似的。 我将五帝钱以粘了我血的红线穿过,做成个类似项链的东西,走到了其中一名鬼差近前,阴冷的说“不放人,我打的你们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把那五帝钱挎在了鬼差的脖子上,就见上面冒出了青烟,鬼差嗷嗷直叫,痛不欲生。 为了能让鬼差活着,我又以铜钉钉在其脚踝,手肘额头的位置。鬼差的痛觉加大的哀嚎,那鬼哭之声在普通人的耳朵里听着就像是风声一般,而整个空荡的大街,此刻的风声却更大了。 至于另外一个鬼差,则让我贴上了烈火符,就在故宫的正门,我将两名鬼差施以极刑,可这也无法平复我内心的怒火,凭什么他们可以随便拘魂! 足足持续了十几分钟,一阵阵敲锣和吹笛的声音传过来。只见就在正门的位置,两名侍卫打头,后面跟着太监和宫女,还有四个太监抬着一顶花红的轿子。 那锣声回荡在空荡的大街许久不曾散去。陆陆续续至少几十人的队伍在宫里走出来。 “格格救。。我,救我啊。”鬼差痛苦的哀嚎。 忽然一位清朝嬷嬷打扮的老太太大步走向我,瞪着眼,一瞅这个老太太的就是太好惹。她用沙哑的嗓音对我们说“为什么来这里闹事?活的不耐烦了么。” 红红的轿子就好像是古代新娘子出嫁时的样子,听一诚所说,这个格格好像还未曾出嫁过,以此看来多半是心愿未了,要不然怎么都死了还想坐喜轿。 “快把人放了,贫道不知你们为何无故害人性命,难道你们以为有龙气的庇护就能为所欲为么!赶快放人,否则我一定灭了你们这个鬼窝!”我怒吼着。 一诚却表情严肃的说“这 个老太太很厉害,我就是被她伤的。” 近距离下我也发现这个嬷嬷的眼睛有着一点红色,多半此刻已经修成了万宗真身。(茅山术中,恶鬼与畜牲修仙可分“替身、幻身、真身三种,其中真身是最高境界,修到幻身或真身的恶鬼或畜牲是很难缠的,这个嬷嬷瞳孔鲜红,显然已经修炼到了万宗真身。) 修成了真身的这种鬼非常难缠,他们身体凝实,而且对纯阳物有着抗性。由于有龙气的庇护,可以看的出皇宫里的鬼魂还真的都挺滋润的。 所以在见到他的一瞬间,我就已经准备动用龙涎蛇衣了,实在不行我就用这蛇衣请真龙下凡,今天我是豁出去了,不放人,咱们就同归于尽。 “小道士,这里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赶紧走吧,格格不想害人。还有你这个和尚也是,上次我留了你一条命,你不知道感恩,怎么还来。”嬷嬷皱着眉说。 我的情绪有些激动指着她就说“我知道你们有龙气庇护,我打不过你们,今天我把话放在这儿,假如不放人,咱们就同归于尽。”说罢,我便把龙涎蛇衣拿了出来,这个东西可了不得,那白蛇已然生角,距离化蛟就是一步之遥,它脱下来的蛇衣,那是带着真龙气,可以说是鬼怪克星。 蛇衣出了青囊后,滔天阳气直冲天际,那些抬轿子的鬼怪身形不稳的摇摇晃晃,忽然轿子重重的落在地上,而那轿前的门帘,也在这时缓缓的打开。。。。 第一百二十七章 法相 那格格一下轿子差点没吓我一跳,简直太像还珠格格了!她头上戴清朝格格特有的头饰,穿着刺着各种瑞兽的长袍,看起来格外的贵气,而且这个格格长得确实非常的漂亮,一双勾魂的眼睛就像电影里中的狐狸精一般。 由于我拿着龙涎蛇衣倒也没太过于惧怕,趁这个机会,我是真的拼了,用七星剑划破了手掌,滴落的鲜血画下‘请龙阵’,我这次请的真灵而不是关公那种神龛,此法极其燃烧寿命,以我目前两年的寿命,估计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吸了口凉气,忍受着手掌的剧痛,咬牙说“我手里的是什么,你们不会感受不出来,现在放人,否则咱们同归于尽吧。” “呵呵。”那格格竟然对我笑了,她的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诱人。不知为何看到她我居然有了那么一丝气血翻腾,思绪也不受控制的浮想联翩。 “蓝嬷嬷,你过来吧,不逗这个小家伙了。”格格声音飘忽。眼见着万宗真身的老太太退到了格格身边时,我却将龙涎蛇衣放在了阵中。周围滴落的鲜血仿佛蜘蛛网一般蔓延到了龙涎蛇衣周围。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我脚下的怒涛般的阳气,可格格表现的如此无所谓却让我有些不理解,难道她不怕? 鬼王嬷嬷站在了格格的身侧,我见她犹如水蛇般走向我,顿时就感觉脸发热,嘴发干,视线居然也变得有些模糊,那格格声音柔媚的说“你不会这么狠心的对不对。” 狠心?对啊,她那么漂亮,我怎么能忍心伤害她。 我明知道这个想法不对,可却还是情不自禁的冒出来这种想法。那格格又说“把这个小玩意儿送给我好不好,我很喜欢。” 我鬼使神差的果真就弯腰去捡那龙涎蛇衣,拼了命的想要控制自己,可还是无法控制。一旦我想要反抗,脑海里就会浮现她那魅惑极致的眼神。 千钧一发之际,耳畔传来一声炸雷,接着听到一诚口念佛号“阿弥陀佛。” 顿时我觉得浑身一个激灵,回头就见一诚目露精光的望着我,反过来看那格格,她恼羞成怒的指着一诚“臭和尚我上次念在佛祖渊源没有杀你,你竟然敢给我捣乱!” 恢复身体控制的瞬间我就虚脱了,刚刚不知不觉间竟然中了摄魂之术,妈了个鸡的,她也太阴险了,竟然给我玩谋略。先让嬷嬷吓唬我,然后再我龙涎蛇衣出现时,她动起了歪脑筋,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对我施加控魂之术。 为了避免再次中招,我取自身血液封住灵台( 额头),对一诚报以感激的目光,差一点自己就酿成大祸。 听见格格对一诚严厉的说“你师父难道没告诉你本座的身份么,何况我只是让她留在本座身边,又不会亏待于她,等到时机到了,自然会放了她离开。” 恢复了气力后,我觉得事情有点隐情,就静静退在一遍,不过请灵的符纸已经备好,如果到了非要拼命的时候,那就只能拼了,反正我就有两年寿命,我就不信她敢和我赌。 一诚回道“师傅曾与我说,故宫里面住着一位从了善的精魅,她因融合大清龙气,一举一动均牵扯到了东北的生灵,若您发怒,则地动山摇,浑河泛滥,娘娘庙、弥陀寺、千佛寺三处倒塌,到时将会龙生于野,数百万平民得性命宣泄您的怒火。可若您心情舒畅,气定神闲,则奉天稳如泰山,坐拥八方来拜,国泰民安。所以,虚云禅师(清末第一高僧)曾在民国时期探访过格格,欲收格格为弟子,劝说四十九日终被被虚云禅师收为弟子。” 我听的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个格格还这么有来头!要我说可能这个格格本来是皇帝命,可投错了胎成了格格,本想着更正,又做了歹事,这才稀里糊涂的融合了龙气。 大清龙脉沾上了阴气,是不是与后来的慈禧当政有没有关联,不用我说,大家也能清楚了。 且说,那格格轻哼了一声“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这个小辈还敢阻拦我?” 一诚将脖子的佛珠取下放在手中,严肃的说“既为我佛门弟子,便要以慈悲为怀,贫僧觉得你错,那便要来说,希望格格能将蔣施主交出来,如果可以,贫僧愿一命换一命。” 他说完这话我都愣了,一命换一命?一诚波澜不惊的外表下竟然有了赴死的心。他对诗雨难道。。。。。 这个时候要比我当初我中了虫降时感触深刻,他从小看着蔣诗雨一天天的长大,之前说是友情,我可以接受。那现在他的行为已经超过了友情的范畴。 此刻,我真的震撼了。 格格叹了口气,还是没有动手。“我要你的命干什么,小和尚我真的不想杀人,你们两个快走吧。”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若是像我之前想的那么残忍凶悍,以她的实力怎么可能会对我们罢手?这个格格我看不透,哪怕嬷嬷一个人,我都搞不定,何况这里那么多的鬼王。 一时间,一个念头升在了我的脑海,那就是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那你为什么抓走她!”我厉声说。 “你师父是叫王一吧。”格格忽然开口。 我惊讶的问她怎么知道我师傅?那格格指了指我手里的七星剑“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和你一样,也要拿这把剑来杀我,只是没有你这么不理智。” 感觉她的语气有些缓和,我也没向开始那么凌厉,只不过手里的符纸不曾放下。“放人,我真的是认真的。” “你这样杀不死我。”她又说。 但我却未曾闪躲的说“但是我能杀掉你故宫里的所有阴魂,重伤你的龙气,让你蛰伏百年。” 格格立刻就急了“你知道这会死多少人么!” “我不管,我只要你放了她,我张大宝这辈子就欠她一个人的,你要她的命,那我们就只能同归于尽,假如我杀不死你,那我会用我余下的时间去寻找大清龙脉的源头,断了你的龙角,抽你的龙筋,让真龙见血而亡,你也会去陪葬!”我冷冷的说。 如果真请了真灵下凡,恐怕我会燃烧寿命而死,这么说也只是想吓唬吓唬她。 “你疯了!那样整个东北都会变成绝地,生气全无,死伤千万。”格格有点激动。 “我管不了,我父母死了,爷爷找不到了,现在我就是一个人,而且我从不认为我是个英雄,她若死,会有很多人也会死,那个时候,我不信老天爷能保的了你。”我又说。 格格沉默了,这次她是真的沉默了,也没了之前的自信。我封住灵台,可以免除任何的控魂之术。此刻我以千万生命要挟格格交出人。如若她死,那会有更多人会死。此时,我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像明末时期的吴三桂,为了陈圆圆不惜满清入关,那扬州十日,嘉定三天,让大明朝尸骨如山,哀鸿遍野。 气氛僵持了足足五分钟,格格忽然叹了口气“我只是想重新找到做人的感觉,为什么你要出来坏事儿呢。做了这么多年的孤魂我是真的够了,同样的人,同样的事儿,每天重复的一切,好不容易看到个与我八字天合,体质又完全一样的人,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 我又反驳“天地法则,不入轮回便是死,死而不能复生。” “你胡说!他说可以的,只要和她多呆在一起,我就能同化她,在她的身体重生。”格格急了,情绪变得极其不稳。她旁边的嬷嬷立刻来安抚。“格格,你回去吧,这几个人交给奴才吧。” 一诚向前走了一步拦在了嬷嬷与我的近前,他将佛珠缠绕在左臂,赤着上身,语气严肃的对我说“出家人慈悲为怀,贫僧虽敢失我一人 性命,但却不敢至天下人生死于不顾,张施主你先靠在一边不要动手。” 而我心里却炸开了锅,格格所说的不正是‘寄魂术’么,将魂魄寄居到人体,喧宾夺主,以阴压阳,借体还魂,寿命十三载。这种术法在阴阳秘术上有介绍过,此法是出自北宋时期的一个民间道士,他通过此法活了三百多年,只是后来应了天劫,被元朝的铁骑稀里糊涂的给杀了,此术法后来流落民间,被收录在了阴阳秘术中。 只是书籍上对此术介绍不是特别详细,尤其到了关键的地方竟然被人撕了,正好少了两页! 格格只是个宫里的格格,她就是活了一万年也离不开故宫五里地,怎么可能知道这种秘术,难道说有人再给她出主意,帮助她还魂? 刚想继续开口询问的时候,那修炼成万宗真身的嬷嬷和一诚动上了手。说起这个万宗真身,除了故宫这个地方因为格格的庇护而不受天雷影响,换做别的地方她早就得灰飞烟灭了。 一诚抡起了佛珠,身体竟然散发着精光,万宗真身的嬷嬷身体不像鬼怪虚浮,她已经成了某种固体形态。 可那嬷嬷的速度实在太快,转眼间一诚就连续中了五六掌,我看他挥舞着念珠,未曾退后一步。 二人纠缠之时,一诚抡起猛的将念珠丢出,正好砸在了红眼嬷嬷身上。而他竟然没有乘胜追击,反而站在原地不动,低眉垂首,口中念道“明者光明义,即象智慧。所谓忿怒身,以智慧力摧破烦恼业障之主,故云明王,吾愿化身佛陀怒火,证大轮明王法相,嗡、嘛、呢、呗、咪、吽!” 一诚整个人在大明咒脱口而出后像是换了个气质,再看其面向,只见嘴唇外翻,生出了獠牙,脸颊也出了毛发,宛若地狱恶鬼一般。 我脱口惊呼“这竟然是大轮明王法相!”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中计 大轮明王,是弥勒菩萨示现之忿怒化身,即以消除一切业障、越法,以清淨圆满戒品为本誓之明王。为密教八大明王之一。 都说佛陀一怒,宾服四魔,指得就是金刚怒目。现在的一诚周身仿佛冒着腾腾烈火,青面獠牙的扑向了鬼嬷嬷。二者相争,一诚的明王法相抡起了念珠砸了过去,由于法相所散发的金光对鬼怪有着极强的克制鬼王嬷嬷瞬间不敌,向后退了几大步。 只鬼嬷嬷的指甲开始变长发黑,眼神冒着凶光冷冷的说“这么小的年纪竟然能显现法相,那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一诚宛若猛兽怒吼冲了过去。此刻他显现明王法相后应该是处在一个空灵的状态,那是对邪恶有着极强的愤恨心,也或者是出自一种嫉恶如仇的本能。他们两个打的是不相上下,而我却把目光转移到了那格格身上。 由于我现在镇守在龙涎蛇衣阵眼,是不能轻易移动的,为了能问出自己心里想要的,我于是想到了言出法随。 气沉丹田,调动周身浩然之气于口,冲着格格的方向朗声“老子曰,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美丑善恶犹如阴阳,你以一己私心,至他人安危于不顾,本就是恶,既然从佛行善,就应该尊崇天意,妄图逆天改命为天所不能忍,告诉我,是谁在给你出的主意!” 我这声怒斥是以老子道德经为法,我代法而言,所以不是我在说教他,而是老子亲言。这样能对她的心神造成影响,更何况我深处龙涎蛇衣阵中,滔天阳气满身,以法压鬼更是威力大盛。 如果各位童鞋们看过西游记或者一些神话故事,老和尚降妖,往那一站,念几遍佛号说几句客套话,那妖怪就成了坐骑了,这便是言出法随,以法压邪。 就算格格本就是融合龙气的鬼魂,归根结底还是一道灵魂,听我说完,她的身体开始有些抖。忽然抬起头,眼神迷茫的与我对视“是图力塔的子孙,是他教我的办法。” 图力塔?这人难道是教她吃小孩子心肝的方士的后代? 我有点头大,这个方士的后代为什么会牵扯到蔣诗雨,其中到底有着什么阴谋?最最主要一点,那隐藏在幕后的人到底在哪? 眼见着一诚和鬼嬷嬷又打的难分难舍,我站在龙涎蛇衣当中,那些鬼怪根本就无法对我近身,可假如一直这么坚持,解决不了问题啊。 于是,我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一步迈出了请龙阵,并将蛇衣拿了起来,这样以来,我算是没了阵法的保护了。 捡起蛇衣握在手中,向格格的轿子前走过去“若想为人,就让贫道剥了你的龙气,入地府,投身为人。”我表情严肃。 此刻我们之间距离不足一米,如果她想,哪怕我手握龙涎蛇衣,依然可以轻松取了我的性命。 “不行,那样的话我就不再是我了。”格格激动的摇头。 我的功力太浅,言出法随不能让她一瞬间听从我的法旨,只能起到震慑她心神,达到问出一些秘密效果。 忽然她又说“小道士,你在这里纠缠我没有任何意义,估计他已经去你女朋友的家帮我掳出另外两魂,用不了多久我就能重生了。” 听她说完我彻底傻眼了,竟然是调虎离山!“我日你姥姥!”气的我咬破舌尖,一口‘血灵子’喷向他。 血雾升腾,那格格的身体向后飘着,眨眼便没入轿子,而我那蕴含怒气的血灵子竟然一点效果没起。 这时轿子中的格格说“过不久我可能就成人了,刚刚你说那个女孩儿是你的女朋友,这么看我更不能伤你了,你们走吧,无尽的日日夜夜,我终于可以走出这里了。” 我现在又一种立刻弄死她的冲动,家中布置的多种阵法,那是为了防鬼的,对于人却是一点作用没有。如今已经后半夜了,我特么去哪打车啊! 顾不上了格格,我掉头就向后跑,对着一诚大喊“别打了,中计了,诗雨有危险!” 有‘胎光’‘爽灵’二魂在,诗雨还能维持生命,真要是这两魂也被拘走了,可就真的玩完了。喊了几声,一诚根本不理我,显然他是在空灵状态下还没有完全恢复。 见他没有跟上,我着急向着铁西的方向跑,距离家里可是至少要20多公里的路程,前段时间我的精血亏空,此刻又双手破损,身体更是弱到了极点。 现在我多么希望能出现一台出租车拉我一下,边跑眼泪边往下流着。阵法对鬼不对人,蔣诗雨的父母只是普通人,怎么可能是邪师的对手。 如果她真出了事儿,我难以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样恶毒的事儿来杀掉那些害她的人。拼劲全力的奔跑,甚至几次跌倒后的爬起,我都未曾停歇过一分,最后我跑吐了血,真的是精疲力竭的趴在地上无法移动,抬头看着远处的漆黑的街道和昏暗的路灯。 天呐!我该怎么办,怎么样才可以回去! 啊!我大声的狂吼的垂着地面,内心几乎绝望,为什么我会考虑不周,假如我让一诚留下,就不会有事儿了!自责,悔恨的情绪让我生不 如死。 用尽最后力气爬起,摇摇晃晃的到了路中央,我不想错过任何一辆行驶而过的汽车。在后半夜凌晨的街道上,我就是一个疯子,疯疯癫癫的大声呼救。 一边跑着一边喊,可能是上天听到我了的呼唤,终于在我前方行驶过来了一辆运载石油的卡车。这种车白天是不允许过市区的,所以只能在后半夜里出现。 大卡车速度不减的直奔向我,两枚大灯更是刺的我睁不开眼。可我依然站在路中央无所畏惧,不避不让,抛开生死,想用我的血肉之躯,拦住眼前的钢铁怪兽。 也许可能真的像袁北堂所说的那样,我们两个人有着前世的情缘纠葛,就像她右眼,还有我的左眼,那一对不起眼的泪痣像是在告诫一切可能发生过的事儿。 前世为何世?今生又为何生?歇斯里地的呼喊和挥舞着双手,听着刺耳的刹车声声音传出,大卡车向前拖行了十几米的距离,终于在距离我身前半米不到的位置停了下来。 终于拦住了! “你特么有病吧,想死滚远点,次奥尼玛的!”司机把头伸出窗外。 “师傅,帮帮忙,我要回去救人!”我卑微的祈求。 那司机一听说我救人有些犹豫,再看我如此狼狈的样子,他态度也不像开始那么蛮横,嘴上说“你这是被抢了?有事儿打电话找警察啊,兄弟,你看我这车是运载危险品的,迟到了是要罚钱的。” “我可以给你钱,帮帮我,求你帮帮我!”我真急了。 “你先别激动。”他也下了车,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半晌后对我说“先抽根烟冷静下,我给派出所打电话了,这儿距离派出所也就不到十分钟,你稍等一会儿。” 说罢,他递给我一支烟,而这也是我第一次吸烟。 手掌轻颤,我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司机又询问了我几句怎么受的伤,接着他又叹了口气“我也想送你,可是我这也是出来打工啊,刚刚你差点害死我,真把你撞死了,驾驶证一吊销,我那一家老小可就完了。” “我,我着急,对不起。”我深吸了口烟,咳嗽了两声,它很呛人,不过却能让心口变得舒服些。 焦急的等待了十分钟,一辆面包车警车赶了过来。司机对警察解释了几句,而后我被带上了警车,年轻的警察对我说服教育“以后别这么鲁莽了,小时候没学过有困难找警察么,你家在哪?还有你这身伤到底怎么了?遇到抢劫的了?” “警察同志,麻烦快点开,去铁西区 xx小区,去晚了就出人命了!”我激动的说。 警察也懵了,他们问我难道有凶杀案还是绑架勒索?那对年轻的干警眼神里居然闪现出了兴奋。 “求您快点开吧,去晚了真的就成命案了!”我又说。 两名干警一个前面开车一个问我事情经过。我总不能说是被邪师盯上了,所以就编了个绑架案。路上另外一名警察开始打电话寻求支援,路上车速一路飙到了120,闯了七八个红灯,我们终于停在了蔣诗雨家的小区。 刚下车,警察就拉住我“等一会儿人来支援咱们再进去,这样太危险,你先给绑匪打电话。” 打电话?打电话就来不急了。 我拼命的挣脱了那位干警,疯了一样跑向小区楼道。身后的两名警察喊了我两声,便跟着我也一起追了过去。 刚踏入楼道时,我心就凉了,我那五方阵和四象阵均已阳气为中心,尤其五方布中间的白布,更是打开了整个阵法的气眼,让五行之气在房间内生生不息,进而激发四象阵的四灵镇守,所以这座楼就是阵眼,入其阵中,必然会感觉温暖如春。 身后的警察说“你感觉出来了么,这里怎么这么冷?” “是呢,谁家空调漏气也不能漏到这儿啊。”另外人附和。 如今的楼道冰寒,竟然能呼出来哈气,那感觉就像是投身冰窖一般。当着两名警察的面儿,我拿出了七星剑,疾步的跑上楼梯。 可到了蔣诗雨家的门前时,我脑袋‘嗡’的一下,就见此刻大门四开,地面上还有着一摊鲜红的血迹。 第一百二十九章 槐树 瞬间脑海里浮现出了多种场景,四肢冰凉,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房间。身后的警察打着电话与总部沟通,而另外一人却急切的说“快看看人怎么样了!” 满地的血迹冲击的让我脑海空白,只能是跟在警察身后追进了里屋。客厅凌乱的五方阵被破,就连白色的阵眼也已经撒上了鲜血,玻璃上的符纸也已经燃烧,房间的场景就好像刚刚被强盗洗劫过一样。 接着进了里屋,两名干警均倒抽了口凉气,因为眼前的一幕让我为之疯狂,就见诗雨的父母胸口中刀倒在了血泊之中,我所布置的四灵符均以染血,房间正中的位置架着一简易的货架,货架上方的横梁是用柳木制作而成。 此刻的诗雨身披红色嫁衣,被人用红绳穿过柳木,以红绳挂在了她的脖子将她吊死在了货架上,她脚下拴着一铁制的秤砣。 红嫁衣,坠魂砣,五行绝土,悬梁而终,这是在拘魂啊! 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为什么!菩萨没有带走她的命却被邪师所带走! 我大哭的扑向蔣诗雨,身旁的两名警察拉住我“千万不要动,节哀啊,等法医来了,我们要保护现场。” “别拦我,我要看看还有没有救!”我疯了似的挣扎。 那两名警察就是说什么都不放手,于是我是真急了,一拳打中了其中一人的眼眶,随后挣扎起来就是一脚踹翻了另外一人。 抓住机会,我跑向蔣诗雨,用手触碰到了她胸口的位置,半截银针漏出。 取魂针!不管是你谁,我特么要你的命!我疯了一样的大喊着。 那两名警察也不在上前阻拦,他们距离我两米不到的地方劝说我放下诗雨。 诗雨八字纯阴,先天阴骨道体,‘胎光魂’更是世间罕有,一时间我明白了所谓图力塔子孙的做法,他是想摄魂续命! 故宫里的格格说过她于蔣诗雨命格相同,那图力塔的子孙必然去找过格格,可是格格已经融为了龙气,并且成鬼多年,胎光魂早就散了个干干净净,由此他才骗那个格格,让她帮着找寻与她八字体质一样的人。 归根结底,这是一个阴谋,事实证明,他取八名纯阳,八名纯阴男女精魄,为自己偷天取命,就像阴阳秘术中‘寄魂术’的介绍那样,邪师的目的是想长生不死! 将银针取下,我把诗雨背在后背,我绝不会让她死!哪怕她入了阎罗殿,我也要把她找回来! “把尸体放下,你别冲动。”干警又说。 “放我走,她被偷魂取命,我要救她,你们别耽误我了!”我几乎哀求着警察。 可是干警说什么也不同意,两人说着就围上我要动手抢,双拳难敌四手,转眼我就被制服了。其中一名干警说“你冷静点,虽说这里的布置有点奇怪,可现在是21世纪,很有可能是凶手布下的疑点来迷惑警方。” 长吸了口气,真的不能再等了,神魂离体时间越久就越难找回,其中一魂七魄在故宫,胎光魂在邪师手上,坠魂砣让爽灵魂入不了地,只能四处悠荡,那柳木压顶,又逼的魂魄离体不得归。 爽灵魂也是常说的地魂,假如地魂入了地,那就真的完了。 于是我挣扎的起身,跑向了蔣诗雨家的厨房,狠狠的拽下了燃气管道,煤气的味道转眼救弥漫了整个房间,并且由于我临走时部下了阵法,所以门窗都是紧闭的。 味道越来越大,那两名干警追出来喊“你特么疯了,我们这是为你好!为了更好的能抓到凶手。” “我不想和你们废话,我知道说了你们也不信。把人给我,否则我现在就点了这里。”说罢在兜里拿出了司机忘记的打火机。 “等等!” 两名警察也紧张了,他们用衣物捂住口鼻,强烈的煤气味儿呛得我很难受。那警察又说“给你给你,尸体你带走。” 我威胁他们俩帮我抬过来,此时我手里始终握着打火机,加上我不是凶手,只是抬走尸体,他们倒也没对我太过于较真。 背着蔣诗雨我夺路狂奔的出了小区,那两名干警并没有追出来。就这样我又跑了十几分钟,到了小区外的一处树林里。因为柳树,槐树,榕树藏阴,多数游魂都会往这里跑。这公园里种植了许多的柳树,而且我知道在公园中,还有这一株大槐树。 那地魂离体,必然会往这里跑,融入槐树,以求入土。 于是把诗雨的身体放在了槐树的下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留给我的时间。我来不及伤感,急忙取出符纸围绕在诗雨的身体周围布下了先天八卦震,符纸上写下了乾坤离砍震艮兑巽。 而后在拿出红线拴在了诗雨的中指,另外一端绕着槐树缠了三圈。手中没有蜡烛,情急之下我把衣服脱掉,以火引燃,可大家都知道,衣服多为纤维,根本不爱燃。 勉强的火光升起时,我对着槐树跪下,恭恭敬敬的扣了一个头,嘴里念着“树木之精,日月精灵,恳请槐树老爷祝我招魂。” 一个头磕下,槐树全无任何反应。第二次,我 继续狠狠磕头,额头也撞出了鲜血,咬着牙,继续说“愿意精血,换取她魂。” 见无反应,我又磕了第三个头。槐树,一个木字,一个鬼字,它生来招阴,诗雨被吊死,那是五行绝土,她魂入不了土,但却一定会找到木,因为土生木,入了木,自然就会入土,这是本能。而且方圆几里,此槐树是最近的一株,魂魄必然会在这槐树干里。 并且树木本身就极其有灵,三国时期的曹操一刀砍向梨树,梨树见血,随即夜里曹操梦见一披头散发的男子找他索命,声称自己是梨树之神。这与眼前的槐树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当九个头磕完了,我已经精疲力竭,可那诗雨依然没有反应,眼见着他的尸体越来越凉,拖久了一旦产生了尸僵,那神仙难救了。 我愤怒的起身,拿出七星剑,指着槐树便骂道“赶快把魂给我渡给她,要不然我现在就砍了你。”我轮着剑狠狠的来回劈砍槐树,接着把龙涎蛇衣取出,放在槐树近前,继续说“不拿出来,我灭了你灵!” 开始没动粗是因为还需要槐树帮忙注魂,现在它并没有想过把魂给我,既然这样只能拼了。 我话音刚落,树后面竟然走出一名满脸褶子的老太太,她两只眼冒着绿光,指着我便骂“你个混蛋,这老槐树是帮着枉死之魂入地所用,好好的长在这儿,你闲着没事儿砍它干什么。” 不用说,大家也知道这槐树是谁了。 我拱手说“我女朋友爽灵之魂离体,希望奶奶归还。” “她不是死了么,还归还什么!”老太太没好气的说。 “我要救他。”盯着老太太的眼,我说的极其严肃。 “死了就是死了,死了是要入地的,你个小娃娃一天天的别这么不懂事儿,都像是你这样的,那天下不就乱了么?赶紧走吧,别这儿捣乱。”老太太说完就要转身走。 诗雨绝对不能死,这不是她的命,而是有人强行瞒天夺命,所以我知道她绝对有希望救活的。 死亡我想每个人都害怕,可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东西比死亡更可怕,那就是失去最心爱的人。 我不想要失去她,包括我去寻找九龙,也是听从夜游神的建议,他说如果办的好,可能上面有人替我解决因果。人生虽有来世,但诗雨是童子命,只能活这一世,何况我也不想在奈何桥上纠结喝不喝下孟婆的那碗汤。 抽出了七星剑对准腹部,避开要害直接捅了进去,鲜血缓缓的流出。要知道粘了人血的利器是有杀性, 尤其是道士的血,那更是杀上加杀。 咬着牙对老太太说“把魂渡给她,要不然我绝了你的根儿。”说罢,狠狠的将七星剑插入地面,那老太太凄厉的一声哀嚎,极其痛苦的喊“你这样是会遭到报应的,遭到报应的。” “还是不还,她魂魄刚离体不足一个时辰,你别说已经入了地府,现在马上交人!”我厉声说。 “你快把剑拿走,拿走啊,有啥话好好说。”老太太哀嚎着又说“我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扛不住,你得先拿走我才能回去给你找找。” 长吸了口气,悬着的心放下,而我另一只手堵住自己的伤口,防止泄了阳气身体不支倒下。 拔出了七星剑后,老太太绕到了槐树后不见了。随后槐树开始传出莎莎的树叶摩擦声,在衣服上微弱的纤维火焰瞬间增大。与此同时,那八卦符就好像被点了灯一般,一闪闪的发出亮光,日月星辰呼应,八卦阵活了,而后在槐树上的红线竟然像是蒙上了一层银光。 银光犹如水滴般绕了槐树三圈,一点点的移到了诗雨的手指,直到那光线没入,我长呼了口气,悬着的心也总算落地了,这已经把地魂给要了回来。 已经气绝的诗雨,胸腔也恢复了上下浮动,重新了有了呼吸,冰冷的身体也变得有温度。 我半跪在地上,冲着她笑笑“放心吧,那邪师和格格都我让他们不得好死!” 之所以我这么有信心,那是因为天师令被他拿走了,应该邪师肯定见识过了天师令的神奇,把这个东西当做了宝贝。要知道那可是三茅真君的东西,岂是谁都可以拿的? 我蹲下身缓着气力,没多久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阵的警笛声。。 第一百三十章 道衣 肚子没挨过刀的人,永远会被电视上的情形所迷惑,就像是那种某某大刀队,身中数刀已然屹立不倒后又杀死敌军若干。实则上,人的肚子被捅个窟窿,腹部的阳气一泻那就像是皮球一样,根本就不会再有没多少力气。 我也不例外,缓缓的倒下了,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不过好在诗雨的‘爽灵魂’回到了身体,最起码我知道她不会死,因为一魂犹在,就会有一线生机。 渐渐的。。。我被黑暗所吞噬。 在那黑暗中沉沦了不知多久,忽然间,我竟然有了意识,睁开看到的是四周全是白色,这个世界好像就只有我一个人。我拼了命的大喊大叫,因为我认为这里是幻觉,只要我一直喊下去,就可以把自己叫醒。 不知持续了多久,耳畔突然传来了一声男子浑厚的声音“你前世本是忘川河下悠荡的恶鬼,因龙女随地藏王菩萨为百鬼讲经时忽然自河中跃起抓伤了龙女,所以结下了这份孽缘。”忽然那声音叹了口气。 “你到底是谁!告诉我这里是哪!”我站在原地拼命的转着圈圈,想要找到这个声音源头,很遗憾我一无所获。 “九龙门前跃,成凡或成仙,一切因果,皆由天定,你与那龙女本是孽缘,需断。”那声音继续说。 心里一紧,他居然提到了九龙?我觉得心都要提了起来,连忙躬身而拜“祖师爷在上,请受弟子张大宝一拜。”头部埋的很低,不用说,肯定是老祖宗来了。 可她提出了让我和蔣诗雨情断,这就让我难以接受了,哪怕他是祖师爷,我也想问问到底为何。虽头不抬起,但语气却坚定的说“弟子并非火居道士,为何不可成就姻缘。” “这是你的命数,也是同样是她的命数。”忽然我面前白色的空间竟然出现了一个类似电视大屏幕。屏幕当中出现的居然是那次我偶然遇见的泰国鬼王宗叫巴登的黑衣阿赞。 我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是他!上回在高速上我们撞见,原来他的目标并不是我手里的阴牌而是蔣诗雨,当时只是感觉到了我的身上茅山术中的浩然气才没有动手。 现在想想,当时遇见泰国鬼王宗的人就显得极其突兀,而且黑衣阿赞给我的感觉就是鬼气森森,仔细想想,那分明是寿命要尽的前兆啊。 画面中巴登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盘膝而坐,而在他四周摆放着八个人头骨,其中一半黑一半白,而他自己则是赤着上身,不断的抓起一些毒虫往嘴里塞,几乎每一次咀嚼,他身上的血管便会凸起一分。 忽然间,画面又一次变了,我惊呼喊“诗雨!” 因为蔣诗雨穿着宫廷服饰,手里端着水果伺候着那清朝格格,身旁的太监服饰的鬼魂还拿着一节鞭子狠狠的抽打她,每一次都会伴随着诗雨的哀嚎声。 我完全傻眼了,为什么!为什么诗雨会变成这样,那黑衣阿赞取走了胎光魂祭练,当中的某一个人头骨便是诗雨的魂。另外的故宫里面,我觉得那是格格得知自己上当受骗了,将素有的愤恨都宣泄的诗雨的身上。 她不是菩萨前的童女么,为什么地藏王菩萨不管她,我扯着脖子环顾四周,现在也不顾不上什么礼法不礼法了,我就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那你想不想救她。”那声音说。 “请祖师爷明示。”我激动的跪在地上。 这个时候我面前缓缓的出现了一个青色长衫的道袍,那声音继续说“穿上它,了却凡尘因果,积德行善,我以道力资扶,法药相助。乃节饮食,驱遣鬼尸。安寂六根,静照八识,空其五蕴,证妙三元,得道成真,自然升度。” 我既然身为道门,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元始天尊曾经在大罗天讲经,当中的生天得道真经。这道衣象征着道神,如果穿上了他,就注定要了却凡尘,行侠世间,苦修神通,积累功德,直到位列仙班。 而蔣诗雨就是我的红尘劫,如今我穿上道衣将无法爱她,脱下道衣却没有办法保护她。 祖师爷是在对我问心,问这个爱与红尘到底是什么?而也同样是给了我一个选择题,让我在取舍中抉择。不过,这道题却没有正确答案,因为若一味的执着争取注定得到的将会是失去,可放弃也同样也是失去。 回首往昔,我从未对她说过那三个字,但我想她一定会知道我爱她,是那种很爱很爱的爱。 嵌入骨髓烙下的痕迹我无法磨灭,她与鬼同路,为了救我不惜生死的场景不断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可那幽幽金光的头盖骨,还有被抽打遍体鳞伤的魂,以及诗雨吊死在柳木时的凄惨,这一切都在逼我去做出选择。 现实并没有给我留下喘息的时间,我盯着面前的道衣流下了两行热泪。是啊,这便是命运的抉择!可我还是不甘心,于是我再次问起祖师爷。 “到底怎么做我才能和她在一起!请祖师爷指点。” 那声音回道“登入龙门,经三灾九难,成就无上道果,游九天银河,入江河日月,可证道仙班,超脱三界之外,将凡尘无阻。” 面临眼前的困境,我没有 任何能力去选择。道衣亦是枷锁,她既然能为了我不顾生死,那我穿上枷锁又有何妨! 一步上前,转身,两只手轻轻穿过了那漂浮在空中的长袍,发簪,顶戴,配饰,均显像在我的全身。与此同时,心里仿佛有一块儿不能触碰的情怀被牢牢的锁住。 “穿下道衣,了却凡尘,不可贪恋人世情爱,否则会受断骨剥皮之痛。”那声音嘱咐我。 我恭声回道“弟子明白。” “本尊以无上道术,欺瞒天地法则,给你两个时辰来助你了却凡尘,但你不可暴露身份,否则将会功亏于溃。” “弟子遵命。” “这是三宝玉如意,在你了却因果后便会消散。” 此刻我的掌中出现了一雕刻九条金龙的玉如意,龙在云中穿梭,龙鳞光泽闪现,那金龙好似活了一般。历史记载,此玉如意象征‘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的意思。 “弟子斗胆,敢问祖师爷何为九龙?”我朗声问。 “天机不可泄露。”浑厚的声音又一次出现。 我手握玉如意,双手躬身而拜。原本空白的世界变得五彩缤纷,随后一道金光劈在了我的身上,等我再次睁眼时,周围的世界变了,我不再是昏倒前的样子,而是身处在一辆卡车中。 更加神奇的就是我竟然会开车了!环顾四周,我有些发懵,本能的将车停在了路边,找到车中的镜子一看,自己成了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祖师爷那句,不可泄露身份,不可表明原因,他摆明了是在告诉我,这是给我开的后门,利用无上神通改变了时间,将我穿梭到了此处。 明白了祖师爷的意思,我握了握拳,这是借用了别人的身体,甚至他的每一处信息我都了如指掌。 转头看向副驾驶位置放置,发现那里竟然摆着一根儿擀面杖,我觉得有些发懵,于是捡起来看了看,发现那擀面杖竟然雕了龙的! 这。。。是玉如意?我拿在手中晃了晃,祖师爷真爱开玩笑,这造型也太别致了吧! 脑海里一阵惊醒,对了,我得去救下诗雨,现在身体不是我,那就好办多了。拿出手机一看,时间正是我昏倒前一个小时。 我刚想赶回诗雨家中堵截巴登时,可竟然感应到天师令在移动,这说明那个邪师已经成功了。现在如果开车回去堵截邪师恐怕会耽误很多时间,而且那格格心胸狭窄,等她知道自己上当了,那诗雨岂不是要遭罪! 下定了决心,我按照这位中年男子的思 想架势着车辆直奔向了故宫,车速开的飞快,可开了大约不到十分钟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个挥舞手臂的人影。 情急之下,我一脚刹车踩到了底部,巨大的惯性让我脑袋狠狠的撞在方向盘,差一点就把面前的人撞死,本来就着急赶时间,这一下气的我肺都要炸了,于是我打开窗户,张口就骂“你特么有病吧,想死滚远点,次奥尼玛的!” “师傅,帮帮忙,我要回去救人!” 我愣住了,这个浑身鲜血,卑微祈求的人竟然是我!就在我与‘自己’相遇的刹那,头部瞬间传来了极强的撕裂感,就仿佛有道声音在告诉我,现在必须要尽快走,如果继续逗留,会在同性相斥的法则下被生生的挤爆。 排斥感极其的强烈,我觉得再呆一会儿,意识就会彻底的消散了。 祖师爷如此神通也只不过是让我逆转了几个小时,假如我真要是被排斥回去,那诗雨就完了,因为眼前的‘我’并不知道诗雨已经出事了。 自己看到了‘自己’,这种感觉别提有多么的奇怪。我强行忍住脑海里的炸裂感觉,对他说“你这是被抢了?有事儿打电话找警察啊,兄弟,你看我这车是运载危险品的,迟到了是要罚钱的。” “我可以给你钱,帮帮我,求你帮帮我!” “你先别激动。”我急忙拿出手机打给了派出所。盯着自己可怜的样子心里百感交集,一瞬间那种压抑感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于是乎我回到了车里,拿起了那半盒长征。 回身递给了‘我自己’说“先抽根烟冷静下,我给派出所打电话了,这儿距离派出所也就不到十分钟,你稍等一会儿。” 说罢,我递出一支烟,也是人生当中的第一次吸烟。 第一百三十一章 鬼轿 烟草在肺部灼烧时的感觉,好似能让我心里好受许多,没多久一辆警车停在了我们身前,也带走了那个颓废癫狂的‘自己’。 眼见他们上了车,我提醒说“以后别这么鲁莽了,有困难找警察。”看着‘我自己’手里的打火机我笑笑,没再说话,目送着警车缓缓离开后,脑海里的炸裂感才缓缓消失。 长呼了口气,轻握了下拳头,我知道有的事儿必须要尽快解决了!寂静的街道上只有我这一辆车急速开着,祖师爷为我争取的四个小时的时间,不单单的是我的因果,更是诗雨的命! 不到五分钟我停在了距离故宫不远的位置,拿着擀面杖下了车,望去,远处一名疯和尚面对着大清门手舞足蹈,他衣衫褴褛,举止疯癫,就像是患有了精神病的患者一般。 我站在他旁边叹了口气,一诚并没有舍利子,凝实法相是以头部灵台为载体,如此以来,那大轮明王虽然很强,但却伤了他的神识,也就是说,现在的他彻底的疯了。 他喘着粗气,鼻息很重,就像是受伤的野兽一般,瞳孔除了凶光外毫无意识可言,回头看我,瞪着眼疯癫的说“放了她!放了她,放了她,贫僧请大轮明王真身降临,灭了你们这群妖孽,杀,杀,杀!” “一诚师傅,谢谢你为诗雨做的一切,现在剩下的事儿交给我吧,你先休息吧。”我拎着擀面杖准备一棍子闷倒他。 忽然,我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猛地扭过头,就见两道金光射入我的眼球。震得我不由退后半步,心里惊呼,因为来的人竟然是妙音上师。 “阿弥陀佛,施主看起来面善,不知曾经是否见过?” 那老和尚对我礼貌的点头,厚厚眼镜片下的目光仿佛对这世间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一般。想到了祖师爷的指示,我是绝对不能够暴露身份的。 “或许前世你我相熟吧。”我笑了笑。 “施主此话有理,刚刚贫僧觉得施主面善,所以才如此唐突。”他歉意一笑又说“此人是我弟子,因犯了红尘杀劫,需遭此难,敢问施主来这里所为何事?” 我哈哈一笑,环顾四周“这里又不卖票,难道我不能来么?” “施主说笑了,这故宫里的格格牵扯亿万生灵,贫僧不会让你动她的。”妙音上师依旧不温不火。 “你要拦我?”我皱了皱眉,心想这个和尚实力不容小觑,他要是出手阻拦可确实很难办。 “正是,你手中法宝让我感觉到了压力。”妙音指了指我手里的 擀面杖,接着说“但如果施主一意孤行,贫僧愿以死相劝。” 我很无奈,这小和尚固执,老和尚也这么固执。 “你真的确定要拦我么?”我严肃的说。 “没错。” 看了眼身旁疯癫的一诚,我心里念道“对不起了一诚师傅。”说罢,我狠狠的抡起了擀面杖对着他的头部抡过去,距离至少三寸的地方猛停住收手。 擀面杖上龙吟低吼,一道金光笼罩了一诚的灵台,接着眼见他的三魂七魄被我一个不剩打离了体外。看着四散奔跑的魂魄,我沉声对妙音说“大师,你是选择拦我,还是选择救你徒弟。” 他若是人,必然会去救一诚,他若是佛,可能会选择阻拦我。不过,人注定不是神,我深知一诚是妙音上师抚养长大成人,二人如父子,此刻一诚的三魂七魄被三宝玉如意化身的擀面杖打散,他若不救,那一诚必死无疑。 这么做很不地道,可我真的别无选择。。。 妙音上师犹豫片刻,叹了口气,便不发一言的转过身,奔着一诚刚刚散魂的方向追了过去。他那看似笨重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黑夜的街道中。 我面向故宫正门,擀面杖垂直向下,正对故宫中的清宁宫,立在子午方,再将周围画下圆圈。古人以太阳照射树干投射出的影子辨别时辰,从而演化十天干、十二地支。这本就是冥冥之中暗合太极八卦之意,我三宝玉如意化身的擀面杖竖起放下,月光映出的虚影指向了故宫。 渐渐的,原本擀面杖的影子变为了龙影,我拱手而拜“弟子奉元始天尊之命,捉拿妖邪,请神龙相助。” 虚影中好似传出了龙吟声,而那影子竟然围绕着我周围转了几圈,随后拉伸到了故宫之中。几个呼吸间,那影子便返回了擀面杖,与它一同返回的是被牢牢捆缚的格格鬼魂,她神色慌张,激动的哀求我放了她。 其实我也不想让百姓变神灵涂炭,斟酌良久,选择了试着骗骗她,于是我沉声说“吾乃天庭星君,玉帝知你意图为祸人间,特命本仙君下界诛妖,你可知罪。” 那格格听我说完,顿时吓破了胆子,跪地求饶,连说自己是冤枉的。又说自己一时间丢了神智,因为做够了鬼,所以才会劫掠路人。 面对我的指责,她怎能不怕?假如若是连鬼都做不得,我想不会有谁会不害怕的。没多久格格侍卫宫女都追了出来,一大帮鬼魂见到格格如此害怕,顿时也随着一起给我跪下磕头。 我依然沉声说“趁你还没有 酿成大祸之前,尽快人放了,甘愿受到惩罚,本仙君可能会向玉帝给你求情。” “谢上仙,谢上仙。”他们用力的磕头。 由于故宫还处在封闭中,于是格格让鬼嬷嬷带人回去取了轿子,眨眼的功夫,那大红轿子被鬼差太监合伙抬了出来。 格格恭敬的说“仙君坐轿,我让小的抬您入宫。” 见目的达到,我便对三宝玉如意说了请它放了格格,这玉如意可能在祖师爷那儿算是法宝,不过到了我这儿那就不一样了,有啥事儿我得征求法宝意见。 擀面杖很给我面子,龙影收回后,我拎着擀面杖坐进了鬼轿。格格站在轿子前端替我抗轿,放下轿帘,轿子缓缓的动了。坐在轿中,感觉不到任何颠簸感,眨眼间,轿子外的格格就告诉我到地方了。 撩开轿帘,自己处在了清宁宫中,发现在宫殿的角落位置有着一个铁笼,而诗雨正身穿白衣,神色迷茫的蹲在里面。 我觉得肺部都要气炸了,厉声斥责“你劫掠他人魂魄,罪该万死!”抡起擀面杖我就要砸她,举了半晌,我无法落下,这一棍子下去,可能不只是格格受伤,也会死很多人陪着丧命。 见她吓得瘫软在地,又不能灭了她,于是我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将擀面杖围在格格周围画了一个圈圈。沉声说“此地为牢,囚禁千年,你若是敢踏出一步,灰飞烟灭!”又转过头看向其他鬼魂“你等不得踏出清宁宫半步,否则天雷诛灭。” 那三宝玉如意可是彻头彻尾的仙气,由不得他们不信。在格格的身上拽下了一块儿玉佩,将蔣诗雨的一魂七魄救出,存放在了玉器之中。 接着我指了指门外,说“侍卫先用鬼轿送我去捉拿邪师巴登。” “是,是是。”那几个太监侍卫吓得趴在地上不敢起来。 我大步出了清宁宫,坐在了轿中。民间流传,天地间有大能的阴阳先生,可差遣小鬼为其抬轿,这轿子在阴阳行当里被称为鬼轿,传说鬼轿能夜行三千里,还可穿梭阴阳两界。 当然我没这个本事,现在只是借着祖师爷的余威,胁迫鬼差给我干活罢了。 坐在轿中,我闭目感受着天师令的位置,感应此刻他正往南边移动。让小鬼抬着我向邪师追去。 让抬轿子的鬼差超过了邪师,下了轿子,心里不由感叹着鬼轿的神奇,因为出了轿子我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过了辽阳,到了一处荒村公路的中间。 开车跑过乡村公路的人都知道,这种地方是没有灯 的,尤其两边在种上大树,算的上是伸手不见五指。抬轿子的六名鬼差低着头紧张的站在我身后。 阴森森的公路上,我等了大约十几分钟,直到远处出现了汽车的亮光。可由于祖师爷为我争取的时间并不是很多,诗雨的父母已然是回天乏术,所以这个仇,必须由我来替她去报! “你们几个,去追那车,让车停下来。”我沉声说。 侍卫装扮的鬼差早就把头点的像是拨浪鼓一般,见六道虚影飞出去时,我心里叹了口气,如果老天爷不让我有爱,那么就用恨来表达我的情绪吧。 一阵阵急速的刹车时,那辆飞驰而来的汽车左摇右晃,看的出被鬼差祸害的不轻。阿赞巴登虽然是泰国鬼王宗的邪师,可我不相信他手下会有存活近千年的鬼王。 我差遣抬轿子的小鬼,哪一个不是从满清入关前就化为厉鬼的怨魂,按照鬼怪界的论资排辈,他们六个也算是活祖宗了。 “砰!”的一声,那辆轿车狠狠的撞在了路边不远处的杨树上。 随即我大步的向前走过去,看到六名鬼差围着汽车周围站立不动。面前是一辆车头已经撞瘪了的奔驰轿车,汽车已经燃起了火苗,我双手背负,盯着车内人的。 “把人抓出来。”我说。 抬轿子的侍卫极其麻利的上前车门拉开,刚要动手准备抓阿赞巴登时候,那邪师傅突然拿出两条佛牌丢了出来。 佛牌闪烁着银光,一道道密咒出现在空中,我认得出这两枚佛牌上,其中一枚闪烁的密咒为泰国小乘佛教中的‘优波先那经咒’,另外一条闪现的咒文“九头蛇王咒”。 泰国佛教源自于印度佛教中的小乘佛教,以修术法为主,唐朝以前的中国和尚也修习的是小乘佛教,不过玄奘西行,将大乘佛教带回中土,这才逐渐取缔了小乘佛教。 自古小乘重术,而大乘重法,所以说泰国的和尚,普遍。。。很不咋地。(他们有自己的后宫奴隶,让一些少女供给僧人淫乐,还口口声声说是皈依我佛。) 那两条经咒的出现让六鬼有些局促,甚至不敢上前,不过我倒是无所谓,拎着擀面杖走向佛牌的位置,一边一棍子,‘啪啪’全干碎。 抬头盯着巴登冷笑“我们又见面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酷刑 没有丝毫的悬念和阻碍,我手里的东西可是元始天尊成道前的法器,名曰‘三宝玉如意’,那可是在封神榜里进过诛仙剑阵,并且给通天教主造成极大困扰的神兵利器。虽说幻化成了擀面杖,可面对两枚小乘佛教的佛牌,倒显得有些牛刀小用了。 “你,你是谁?”他用生硬的中文说。 我想了想,还是没表明身份,毕竟自己可是‘偷渡’过来的。掂量下手中的擀面杖,脑海里诗雨身穿红色嫁衣悬梁吊死的场景又一次浮现。 如果我不是茅山道士,如果我不肩负寻找九龙的使命,那自然我便不懂得向槐树索魂,而且高高在上的祖师爷也不会梦中助我,以无上神通逆转时光。 是啊,所以不管诗雨救不救的活,血仇依然还是血仇,所以,我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纵然万劫不复,又有何妨? “我是要你命的人!”我冷冷的走向他,抡起了擀面杖就砸向巴登的肩膀。 他仓促间口念起经咒,一枚骷髅头浮现阻挡,但擀面杖却势如破竹般敲碎了那头盖骨,又狠狠的打中巴登的肩膀。 “不可能!你到底是谁!”阿赞巴登难以置信的哀嚎着“我金玉骷髅是泰国高僧的头骨以鬼王咒祭练而成,怎么可能会碎!” “把他给我拖出来。”我对左右吩咐。 鬼差对我拱手后,一左一右上前将巴登拖出了轿车,而我从他的包里也搜出一雕刻着经文的玉制小瓶子。 抚摸了着瓶身,那冰凉玉质散发着淡淡我所熟悉的气息,没错,这里面就是诗雨的胎光魂! “放了我,我从不认识你,你为什么害我?我是泰国鬼王宗宗主,只要你放了我,我给你钱,给你黄金。要是你杀了我,童鬼会记住你的样子,那时你会遭受整个泰国鬼王宗的追杀!”巴登挣扎的狂吼,我注意它手指上的戒指,那大大的红绿色的宝石,正是鬼王宗的招牌物。 “把他戒指撸下来。”我说。 鬼差开始动手做,巴登开始还抵抗了几下,可鬼差也急了,轮着刀咣咣就是几下,虽不见血,可他的手掌已废。其中一名鬼差把戒指拿给了我。 我举起来透过月光一看,五枚戒指内均是小孩子胚胎的虚影,鬼王宗炼小鬼,多为一些还未出世便已夭折的婴孩儿,这种童鬼很邪,其凶性的程度完全不亚于成年厉鬼,可害人于无形之中。 环顾四周,此处山脉林立,正在我左侧则是由南向北的一道风口,风水中以风为煞,北风更是煞风,龙脉断梁处正是 来龙的最后一节(前文说过,最后一节为殍地),山口之处煞风不断,按照风水的角度,那里算得上是一处绝地。 我回身坐在了轿子中,让小鬼给我抬轿子去往山口,留下两名鬼差架着巴登随我去了大山下。 六名鬼差站在我的身后,盯着面前的巴登,我冷冷的说“我知道你是想以欺天瞒命之术活下去,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容易。” 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知道我用欺天瞒命,还来抓我?你和那纯阴体女子什么关系?”他惊讶的问我。 “留着下辈子在知道吧。”我压根儿没打算让他做个明白鬼。擀面杖握在手中,半蹲在在阿赞巴登身前,我一下下砸碎了他四肢的每一寸骨头。 诗雨父母的惨死! 她身中取魂针,魂魄脱身体时的痛苦! 以及一诚的疯癫! 还有。。我的爱情。。。。 巴登已经没了力气哀嚎,三宝玉如意在我的手中就是被当棍子一般使用着。见他几乎昏迷,我捡起树枝刺巴登‘尸狗穴’以疼痛来让他无法昏迷。 “你以取魂针害她性命,让她忍受天魂褪体之苦,这个罪,你要来还!”我冷冷的说。(人死之后,魂魄离体前是很疼的,所以家中老人过世,一个小时之内尽量不要碰他) “饶了我,我给你财宝,给你长生不死之术。”巴登依然祈求的诱惑我。 没经历过刻骨铭心的人,是永远无法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所以,就我算长生不死,又有何用?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我觉得头部传炸裂感,身体的前胸后背就像被刀子刮一样,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我躺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 不单单是巴登有些惊讶,就身后连鬼差也傻了眼,有的鬼差紧张的问我“仙君,仙君你怎么了?” 疼,非常非常的疼,疼入灵魂,疼入骨髓。 我蜷缩在地上,缓了一会儿,当疼痛消失时,我艰难直起身,与此同时,我知道自己的心境变了,既然无法再爱,那便以恨为相代! “我没事儿。”我盯着巴登,或许是他真的害怕了,那个邪师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可这一切并没有让我的心境产生任何的变化,随意捡起了树枝,我剥光了他的全身。先从头部开始,划破巴登神台,徒手撕开了他的皮肤。 任凭他如何嚎叫,我依然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儿。在他四肢以尖锐树杈刻上阴阳秘术中的‘惊魂咒’ ‘钉魂咒’‘戮魂咒’‘绝魂咒’。四道符咒以巴登皮肉为纸鲜血为料,而后再以树枝搭建‘祭魂台’。 祭魂台是古代祭祀神明、妖邪所搭建的台子,他们把活人置于台前,以火焚烧,达到祈求、保平安的作用,自然这也是一种邪术。 巴登已经被我折腾的没有气力,可‘尸狗穴’却让他无法死去,魂不能离体。没多久它就被我折腾成了一具血人。 其实我很善良,只是那是建立在没有触碰逆鳞的前提下,我愿意为了同学,或者不相干的人损失阳寿也要救人。同样,也能对仇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他求死不得! 人都是有着邪恶的一面,只是很多时候没有被逼出来而已。现在的我,却将自己另外的一面完完全全的展现出来。 四道魂咒,祭魂台是让鬼差给我砍下来的木头搭建,他让诗雨五行绝土,那我便让他五行入火! 面对巴登的胸口,我以手指刻下‘火德咒’,又在符咒四周,布下‘五刑啖体’局,将巴登的五个小鬼分别置于五刑位。 红绳取出绕脖七圈,在阴阳手段中叫,七煞锁喉,断子绝孙!而红绳的另外一段,要放在巴登的腹部。做完了这一切,我回头看向鬼差说“钉魂桩找到了么!” “仙君稍等,阿大去了十里外的松树林,正在往回赶。”鬼差恭敬的说。 我点点头,指了指巴登“把他的舌头割掉,眼睛挖出来,用青石压在山口的位置。” “遵命。”鬼差拎着刀上前,这些个生前皇宫里出来的人,折磨人那是家常便饭,当着我的面,他拽下了巴登的舌头,而后按照我的要求招办。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另外的鬼差扛着一节木头走了过来,这是松树,松树多刺,虽说自身有煞气,可同样也能更好的防煞,所以在荒山顽石较多的地方,都会种松树。 取过了已经削成尖的木桩,我站在巴登的近前,长呼了口气“你欺天瞒命活了那么多年,现在也该偿还了,图力塔。” 经过我的分析,会寄魂术的首先便是邪师图力塔,吃小孩子心肝也是他想躲在皇城借寿的手段,不过被皇帝圣旨所杀,临死前,寄魂术会脱离身体寄居到至亲人的身上得此重生。 所以,他既然知道这个清朝格格,必然巴登就是图力塔本人。 木桩狠狠的下落,穿透了他的心腹,眼见巴登腹部开始向外冒血,不过却都被五枚宝石戒指吸收。我举起三宝玉如意,对那五名小鬼律令说道“你五鬼被他害的永世不 得超生,今天我将他魂魄分给你五鬼,你等什么时候折磨到怨气尽消,方可投胎为人。” 我话音刚落,五枚宝石‘砰’的一声碎了。青烟腾空盘旋随后钻入了松木钉魂桩内。也就是说,哪怕尸体被动,那怕火烧,阿赞巴登的灵魂会始终承受五鬼的折磨与屠戮。 我以五行入火咒刺在他身上,这种火会刺激五鬼永远怨气不消,自然他也会被折磨到永远。 可老张曾说过,风水师杀人不用刀,可大到害一国,小到害一族。阿赞巴登的眼球和舌头被压在煞风下,凡是有血亲的人,将会死在口舌灾,并且有着咒眼的注视,同样那将避无可避。 看着浑身鲜血的自己,我忽然仰起头,冲着漆黑的夜空歇斯底里的怒吼,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或许这吼声中,有着控诉命运被掌握时的不甘心,也可能有着报仇成功的快感。 扭过头,大步走向了鬼轿,我冷冷的说“带我去医院。” 找回了天师令,我坐上了轿子离开了这里。巴登被我酷刑而死,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天还没有亮,诗雨的魂魄齐全,只等着我去将她救活。现在我体会到,这道衣的威力真的很强,哪怕我稍一生起对她的爱,那剥皮之痛便会袭来。 由于不知道诗雨在哪,但肯定是距离铁西不远,于是我先让鬼轿带我在铁西一代医院找,终于找到了病房。蔣诗雨处在重症监护室,而‘我自己’则在另外一间重症监护。 让鬼差帮我出去找红蜡烛,而我自己则寻找到了青囊,看着病床上昏迷的‘自己’我苦笑了一下,忍不住的说“只有变得更强,你才能脱离命运的掌控,去努力的拼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苏醒 我的身后始终跟着那几名鬼差,由于普通人是看不到他们的,所以当护士在诗雨的病房走出后,我就吩咐他们几个给我守着门,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大家常听说的鬼打墙,就是鬼干扰了你的磁场,让你在原地打转,而我身旁的六位鬼差用的就是这种办法替我看门。 看到心脏监护仪上缓缓的脉搏,悬着心总算放下,但我不敢看她的脸,一旦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那刺骨的剥皮之痛足以让人疯狂。 等鬼差给我找到了红蜡烛后,我开始布置房间。由于诗雨的魂魄经历了太多的磨难,我怕她再受到二次伤害,便以七十二根红蜡布下‘安魂局’。三国时期的孔明便是以七十二盏灯向来世借寿,但油灯请寿,红蜡安魂,点燃红蜡,脆弱的魂魄便会安稳凝实。 将装有诗雨魂魄的玉瓶和玉佩放在阵眼中,接着我双手掐诀“天清清,地灵灵,蔣诗雨神魂速速归位!”猛地右脚踏地,咬破中指画出一道‘请魂符’,再次大喊“此时不归,更待何时!” ‘咔’的一声脆响,玉佩和玉瓶同时裂出缝隙,五颜六色的光芒自玉器中跃起,与此同时房间温度瞬间下降,可随着烛火摇曳,冰冷的感觉被缓缓的驱散了,丝丝暖意滋养着诗雨的神魂,眼见着那些光团在她身体上方盘旋了几圈后,从诗雨天灵盖中没入。 忽然间,心脏监护仪发出一阵阵急促的响声,由于道衣的束缚,我始终极力克制的情感,这才让那剥皮之痛没有再次出现。好在总算一分钟过后,她心跳恢复了正常,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够坚持的住。 她心跳从150恢复到了80,我欣然的笑了,太阳缓缓的升起了,一屡金黄色的阳光自窗中射入到了我手中的擀面杖,眼见着它渐渐的分解,随后变成了金光碎屑,缓缓的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看着窗外升起的太阳,祖师爷给的时间已经到了,我扭过身对鬼差说“你们回故宫吧,记得以后万万不可害人,也不许出那清宁宫半步,如若擅自离开,我必然会让你等魂飞魄散。” “遵仙君法旨。”所有的鬼差对我匍匐下跪,随后也缓缓的消失在了我眼前。 鬼打墙消失了,我轻轻推开了门像是怕吵醒正在熟睡的她,关上门,我不敢回头也不敢去想,更加不敢去看,因为每当我要感觉到内心触动的时候,就会出现一道无形的锁链把勒的死死的。 一步步的走向自己的重症监护室,手掌刚触碰到了门把手时,眼前变得摇晃,脚下开始不稳,接着一头栽 在地上昏了过去。 天旋地转,又是同样的梦境,空白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我抬头环顾四周,大声的喊着“弟子感激祖师爷救命之恩。” 浑厚的声音自空中传来“你红尘之事以了,日后谨记要多行善事,因你乃三千年量劫的应劫之人,时机一到自然会找到传说中的九龙门,早日证道,位列仙班。” “我不关心什么是量劫,我只想知道这道衣,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脱下,我要去找她!”我大声吼着,这话刚一出口,剥皮断骨之痛再次袭来。 师爷,明示!”我半跪在地,咬着牙,忍着刺骨的疼痛。 “脱去凡骨,则道衣即可脱下。”那声音说。 “弟子遵命。”我躬身下拜,我在祖师爷的口中知道自己想到的答案,因为我是三千年量劫的应劫之人,所以必须要舍掉凡尘羁绊。历史传说中,要找到与我相同命运的人,恐怕我想孙悟空算是一个,还有一个就是降龙罗汉,只不过他化身济公,渡的是却是自己的无量杀劫。 据封神榜中记载,一千五百年为一量劫,三千年为一杀劫,武王伐纣就是应了量劫。只不过人家是帝王,我却是个苦命的阴阳先生。 当四周世界由洁白变成了漆黑后,我便没有了意识,过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我轻轻的睁开了眼,眼前的人我无比的熟悉,她见我睁眼,兴奋的趴在我身上痛哭“大宝,大宝你终于醒了!” 是谁?”我看着面前美丽的女孩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是诗雨啊!” 诗雨?我觉得很熟悉,无比的熟悉,却又一时间想不起哪里熟悉,道衣,舍命,了却凡尘因果,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可能大宝受伤比较厉害,伤了脑子,过一阵就好了。” 说话的是周涵,他用手在我眼前挥挥说“张大宝,那你知道我是谁不?” “周涵。”我觉得头很疼,就用手揉了揉额头。 “呦呵,没傻,不错不错。”他和我半开玩笑,接着搂着身旁一年轻美丽的女孩儿说“这是我女朋友,下个礼拜结婚,听说你昏迷这段时间我可是经常来的,不过你也是的,竟然昏了快半个月了。” “这么久!”我很惊讶。 诗雨忽然打断了我的话“大宝,你真的不记得了我么?我是诗雨啊。” 在茫然中恢复过来的我,心里十分的明白 ,我又怎么会不记得她,可却再也没有了当初心动的感觉,而且只要和她那大大的眼睛对视,我的心口就会莫名的疼痛,无形的锁链也会出现,再次压的我透不过气。 所以,我觉得装作不相识才是最好的办法。 “对不起,请问您是。。?”我故作迷茫。 诗雨的情绪瞬间崩溃,她嚎啕大哭,周涵的女朋友拍着诗雨的肩膀安慰“别哭了,大宝可能受了伤,过段时间应该就会好了。” “我爸爸妈妈死了,他也不记得了我了,我该怎么办啊。”诗雨不停的哭着说“这世界上除了他我没别的亲人了。” 她红肿的双眼让我的心很疼很疼,胸口随之传来的压抑感几乎致使我窒息,瞬间,我平躺在床上,浑身抖的很厉害,呼吸急促。看到她落泪,我的就会感觉到一阵阵的酸涩,但这股子情绪刚刚浮现,却在瞬间被无形的锁链狠狠的勒紧心脏。 “大宝,你怎么了!”诗雨紧张的触碰了我的身体,又摁了下我床边的急救器,自责的说“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着急,你别激动,我错了。” 周涵的女朋友也在一旁说“大宝刚刚醒过来,身体可能受不了刺激,诗雨你条件那么好,有什么怕的?就算他就是失意了又能怎么样?男人么,不还都是那个德行,过几天等他身体好了,也得屁颠屁颠来追捧我们的大美人。”说完还不忘了白愣言周涵。 我躺在病床,看着诗雨泪痕的侧脸,就会感觉有道情绪随时都可能冲破了我的身体,紧接着一股子剥皮断骨的疼让我疯狂的大叫。 周涵他们也慌了神,就给我出去找大夫。等到医生进来给我打了镇定剂才算是安稳下来。 其中戴着口罩的中年医生说“病人刚刚苏醒,不能太强的刺激。” 可就这时护士为我检查身体的时候,她却惊呼了一声“天呐!”又跑过去拉着医生指着我的伤口“主任,全好了!连疤痕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啊!” 一时间我在医院引起了轰动,仅仅三分钟,周涵和诗雨他们被请了出去。而且我是真的不敢去看她,因为道衣带来的那种疼,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虽然我不知道孙悟空的紧箍咒是怎么个疼法,但我觉得,我身上的道衣也绝对不会比他轻。 各路专家对我是进行了抽血化验,又进行了会诊,得到的结果最终定性为‘偶然性细胞分裂再生组织以及肌肉纤维生长速度的加快’。说通俗点,就是他们也不知道咋回事。 隔离检查了三天,见不到蔣 诗雨我也不再那么疼,第二天就能下地走路。中间还见了几次警察做了笔录,他们都问我到底在公园发生了什么,还有凶杀案的现场为什么会有灵异符纸,以及死人为什么会复生? 我总不能说是自己见到了元始天尊,又求了老槐树,请魂送魂的,所以,我就对那些‘官老爷’们说了一句话“脑部受到强烈刺激,已经无法记忆。”他们再逼问?那我就只好倒地装昏迷,有了前车之鉴,那些个医生为了表现出自己高超的医术水平,会对警察义正言辞的教导说“病人情况及其不稳定,不能过多询问一些伤害大脑神经的话。” 以这种方式躲过了很多麻烦,可日子总要过,失去的两年寿命还要去找,当然。。以及那内心当中被封锁的‘东西’。我很明白锁住的东西与诗雨有关,可还是很想知道道衣到底锁住了我的什么。 第五天的时候我偷偷溜出了医院,去银行取了点路费,就准备离开沈阳。 当然,离开前我还是想再最后一次远远的看看蔣诗雨,因为当时的我,内心中红尘因果的情感是被无形锁链牢牢锁住的。 但最不管怎么锁,还是阻挡不了那无孔不入的感情,所以,我内心的本能告诉我,离开前我要远远的偷看看她,哪怕一眼也好。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吻我 于是我打车来到了他们家的小区门外,那天格外的晴朗,入了十月,沈阳很难有这种好天气,无风,大街上身材高挑美女穿着修身的裙裤在路上来来往往。 我先去了小卖部买了盒烟,蹲在马路对面的树旁点燃,深吸了口,再缓缓的再吐出去,不知为何,我竟然喜欢上了这种呛入心肺的感觉。 忽然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大侄子,还伤心呢?” 我回过头,只见夜游神一身黑衣的站在我身后,随后他居然也随我蹲在路边“给我一根儿。” “你能抽?”我疑惑的说。 “一看你就没祭祀过,烟怎么就不能抽?我又不是鬼。”他说。 我很无奈,那好吧,这次又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递给了夜游神一根烟,我俩蹲在路边就像是两个伺机抢劫的犯人一般,每每过往的单身女性到了们近前都会加快速度奔跑。 夜游神说“我知道你见过上头的人了,早点走吧,别在这儿纠结了,看了也是徒增烦恼。” 我盯着夜游神那漆黑的脸,叹了口气“乔叔(夜游神原名乔坤),你刚刚说的伤心是什么感觉?祖师爷让我穿上道衣后,我只是觉得有样宝贵的东西丢了,好比现在明知道喜欢她,可为什么却再也找不到那种致死相随的感觉了呢?你能告诉我,我到底丢的是什么?” 夜游神吸了口烟,又在兜里拿出了小本“先别说的别那么伤感的事儿,还是我告诉你点好消息。” “好消息?”我很惊讶,现在对我来说,还有什么好消息? 他盯着小本说“你救下落水小孩儿,增寿7天;更正母子人伦,增寿38天;前后共救下人命13条,匡扶伦理21件,累计增寿2年半!” “啥!”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这可是两年半啊,照这么个速度,用不了多久我的阳寿就恢复了。 如今我只是对于诗雨之间的情被锁,至于其他都是没有任何的变化,还如往常一般,饿了要吃饭,困了得睡觉。没了祖师爷御赐擀面杖,根本就不会存在勒令鬼王的那种实力,假如现在故宫里与鬼差交手,他们打我那就会像是打小孩儿似的。 所以听到了能增寿,这可把我高兴够呛。祖师爷在我梦里说的很清楚,只有找到九龙门,我才能脱去凡体,自然也就能脱去道衣,进而找回我失去的东西。 “等等,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夜游神说。 “乔叔,难道还有额外赠送的?”我特兴奋, 百分百这就是我制作的三枚角符的功劳,满怀期待的看着高大的夜游神。 谁知,他大喘气的说“竟想美事儿呢!你增的寿又都给减没了。。不对,等等。”说罢,他拿出了小算盘,在我眼前噼里啪啦的打着计算又说“好像还剩下点,我给你算算。” 夜游神吧嗒吧嗒嘴“真是有点难算,从来这么算过啊。”他那表情就像是我上学时候遇到了不会做的题一般。 “乔叔你快说啊,到底咋啦?我知道别那和尚灭了三个厉鬼,可一共减了多少?”我紧张的问。 夜游神思索了良久,说“根据记录显示,其中你间接害死十七人,所以被扣了个七七八八。” 怎么可能!我制作的角符可是为了救人,怎么可能会害人?为此,我还和夜游神强了好一阵儿,可人家说他都干了几千年的夜游神了,工作上就从没出过错。 尤其当我质疑他时,就夜游神的黑脸差点没踹我两脚,杀死黎族巫师那是源自于因果报应,我为了给王一报仇,因为王一是我师傅,那就是杀父之仇,所以不再作孽范围之内。 至于风水斗触动天威,我那突然出现的青光应该是祖师爷帮了大忙,照这么看就只有舒老道那边的事儿了。赶忙给舒化春打了个电话,对方接通后,我俩聊了几句,而我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因。 原来我制作三道角符,其中两个女鬼,一个男女不知,鬼怪本身就带有着怨气,哪怕他们甘愿被我收到符里也是一样,这种阴邪之气是受到符纸的克制,但同样需要密咒加持时,使用者也自然会有一些注意忌讳。 比如,酒吧那个罗雪,他是被负心人所害,倘若你有过玩弄女性之嫌,这符自然就不会保你,并且当那男人三心二意时,符中的怨鬼非但不会保护你,反而会受到‘邪气’滋养,短时间脱离符咒害了你的性命。 正所谓,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戴上这有了阴魂的符,首先就是要心存正气,符中恶鬼得以受到正气滋养早日脱离苦海。可戴这符的人要是恶毒之人,阴魂必然不会助纣为虐,从而引发血案。何况,知人知面不知心,舒化春也看不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我长叹了口气,世人多贪念,可与鬼魂打交道,犯了规矩,自然会要了小命。 挂了电话后,我和老道士一直决定,角符一事暂且放后,因为这是一把双刃剑,如果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放在人性的身上,风险系数未免也太大了点。最后那三道角符,舒老道决定把他们放在三清象前,让他们每日学道,度化向 善。 “乔叔,你算明白了么?我还剩下多少啊?”我问。 乔坤看着小本子说“三天!” “我勒个去!”我瞪大了眼“折腾这么久,才涨了三天?” “知足吧,阳寿要想减很容易,要想赠可是难上加难,但由于你心本善念,这三天阳寿可不一般。”夜游神说。 当我有些迷茫的时候,夜游神给我讲,他说人这辈子,你受苦受难是一辈子,健康快乐也是一辈子,而且世间上有人穷一辈,有人富一辈。这就是阳寿的差距,过的好,过的开心的人,他们的阳寿自然就叫‘福寿’。 “你也别不知足,这福寿可是加在你的两年寿命里的,万一你遇到个什么大事儿,这福寿或许还能救你一命。”夜游神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指了指远处“你前女友来了,我得去工作了,最近钟馗我们在一起聊天时候,他还给我显摆,说在河南那边老百姓出资给他立了个庙,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那个王八蛋,要不是我天天累死累活的检查巡视,他能出去积累功德么?” 我尴尬的笑笑“乔叔你放心,你的牌位还在我这儿,我肯定给你选个风水好的地方。” “不急不急,你不说我都忘了这茬了,现在上头交代的任务要紧,我这点芝麻粒的小事儿,啥时候赶上啥时候做。” 他还给我客套上了,寒暄了几句,夜游神大步的走向远方,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了。我叹口气,他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 回过头,远远的看过去,诗雨穿着阿迪的休闲装,戴着洁白的遮阳帽,她今天束起了马尾,远远看去,那精致的五官极其的迷人。而我就躲在树后面静静的看着她,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些痴了。 是啊,虽然被锁住了那刻骨铭心的感情,可人的本能,却是无法锁住的。心口忽然传来的刺痛,让我忍不住的躬下腰,可恰巧此时竟然与诗雨的目光相对了。 蔣诗雨兴奋的指着我“大宝!”随后飞奔向马路对面的我。 心口越来越痛,于是我本能的就想转身逃跑,可就在这时一辆轿车奔着诗雨就行驶过来,而那车速实在太快了。生死危机的时刻,竟然激发了我的潜能,甚至根本来不及考虑,我扑向了诗雨,抱住了她的双肩,狠狠的搂在怀里,自己却将后背亮给了正撞过来的轿车。 刺耳的刹车声,让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是啊,这就是本能,哪怕我穿上道衣也依然无法改变。 幸运的是,车没距离我半米的地方停住了。我长 呼了口气,总算她没事儿! 还没来得及感受这份激动,却被随之而来的刮骨之痛让我忍不住倒地的哀嚎。就连那司机也跑下车,指着我就说“大家都看着呢啊,我可没撞到你,再说了,我车上有行车记录仪,你要想碰瓷,咱们就到交警队里说道说道。” 诗雨抱着我,紧张的问“大宝,你身体到底怎么了?你认得我,对不对?”她像是疯了一般对司机大吼“快叫救护车啊。” 就在司机手忙脚乱的拨通电话时,我惨叫的推开了诗雨,她重重的倒在地上,周围也同时引起了路人的围观。可我真的很疼很疼,抱住自己的身体打滚,每次诗雨扑过来,我都会把她推开。 道衣,枷锁,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在要了我的命一般。甚至那种刻骨的爱恋都仿佛要复苏了一般。 心绪若不宁,剥皮断骨魂! 为了缓解疼痛,我颤抖的念出静心咒。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清,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顷急急如律令!” 周围人对我是指指点点,有的人捂着嘴嘲笑,可当我念下静心咒的时候,诗雨便不再碰我,片刻后,那种剥皮的痛苦总算缓解。 我缓缓的站起身,虚弱的看着诗雨,她双目含泪,紧张的望着我。 “无量寿福天尊。”我对诗雨稽首。 “大宝。。。”她要走向我。 我一步后退,深吸了口气“对不起,两年,千言万语等到两年以后再说。” “我可以放下一切和你一起走的,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她哭的很伤心。我在心里不断的念着静心咒,让术法与内心激烈的纠缠着。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儿要去做,而且不能带女人。”我说的很冷,引起了周围群众的嘘声怒骂,他们指责我怎么忍心去伤害一个如此美丽姑娘。 “行!你走可以!”诗雨擦了擦泪,神态坚定的盯着我“但你离开前,我要你吻我。” 第一百三十五章 特勤处 周围瞬间炸开了锅,所有的围观群众都认为诗雨疯了,还有一些年轻的少年起着哄,伴随着大妈们的指指点点以及羡慕的声音,我摇摇头。 “开什么玩笑,亲啊!哥们,你再不亲我可亲了。”有人喊。 多数人都认为我疯了,还有的指责我不是个男人。可是。。静心咒的作用下,我是不会再感受到男女之间的心动,自然也就想要去拒绝,也许是我畏惧剥皮之痛,害怕这个吻会再次勾出枷锁内的情感。 毕竟我不是神人,哪怕通天彻地的齐天大圣,也一样会被紧箍咒降的死死的,自然这道衣也会让我害怕。 她声嘶力竭的对我大吼“你真的那么狠心么?张大宝,你知道我蔣诗雨是什么人,我只要你吻我,从今天开始我便不再纠缠你!” 原本凑热闹的人也在此时都安静了下来。 见她轻咬嘴唇的样子,我不知为何,居然会掉下眼泪,想转过身离开,却又无法挪动自己的脚步。此时的诗雨缓步的走向我,她就站在我面前,双手揽着我的脖颈,踮起脚尖,轻吻上我的唇。 我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泪水,很咸。。。 她仰起头,轻笑了下,像是想止住自己的眼泪,接着她长吸了口气,眼神变得坚定,她望着我,指着我们身后的花坛,几乎一字一顿的说“大宝,等那花开之后,我会一直等着你来娶我!” 说罢,她在怀里拿出了一枚银制的护身符“这是我今天去买的,因为知道你是道士,就没拿会庙里开光,我希望你收下,让它带给你平安。” 我一动不动,就像是傻了一般,静心咒已经念了不知几遍,渐渐的,撕裂的疼痛又一次缓慢的出现。我始终咬着牙不发一言,让她将护身符戴在了我的脖子上。 然后她就这样看着我笑笑,接着转过身,以极快的速度跑向了家中,慢慢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没多久周围的人也都散了。。。我自己站在原地好久,望着诗雨家中亮起的灯,我深吸了口气,一步步的走向远方,一直到剥皮的痛苦安歇后,我很茫然,自己到底丢了什么! 看完了诗雨最后一眼后,对于这个城市我也算是了无牵挂了,夜里我还去了趟当初埋葬父母的地方,我知道他们的神魂已经散了,但还是想要临别前去看看他们。爷爷当初以骑龙穴守护三年,三年一过我父母甚至不用去过鬼寿,便能投胎转世。 拜别了父母,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收拾了下行礼,说白了也就是一些风水上的小玩意儿。七星剑的 长度大约在三十五公分左右,很像是把匕首,为了方便我把它放在皮箱里。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离开了家,其实走的时候我完全没有任何的目的和方向。只是记得王一临终前曾说我爷爷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儿,而袁北堂的意思确是我爷爷给自己算出了死劫逃难去了。 不管怎么样,他们的目标都指向了吉林,所谓的九龙,我推断是九条龙脉,而中国大清朝的龙脉发自于吉林长白山,相传在清朝中期,长白山都是会被重兵把守禁止平民百姓入内的地方,只不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把长白山一半给了朝鲜。 在高丽人心中,长白山可是他们的祖宗山,不过龙势走向是奔着中华而来,那高丽恐怕永远也出不了伟人。 不管从哪看,吉林作为第一站还是首当其冲的,而且作为一个风水师,若是能有幸找到真正的大清龙脉也算是一生无憾了。 拎着小型行礼箱刚出了小区门口,忽然间一辆奥迪a6停在了我家楼下,车内下来一位中年人抬头打量着老房子。就我们家这栋老房子,原住户早就搬了个七七八八,更多的都是一些务工者和同居的大学生,所以来了辆挂着京牌的汽车,我也有点好奇。 车内下来一位穿着西装的中年人,通过他的步伐神态,我断定此人当过兵,目光锐利如鹰,嘴唇略薄,脸颊如刀,并且在我还能看到他身上缭绕的煞气根本无法近身,所以说,这人非但当过兵,还肯定打过硬仗,在他手底下死的人,恐怕也是多不胜数。 他直接走向我,上下扫了我一眼,声音浑厚的说“小伙子,你是这单元的?”一张嘴就是地地道道的东北味儿。 “啊,对啊。”我说。 男子又说“我向你打听个人儿,你知道李孝章家是住在几楼?” 我起初以为肯定是一些当官的大户人家老爷子去世,过来找我爷爷给择个坟,像诸位看官,不要以为当官的不信,其实当官的最信阴阳风水,老张认识几个算命先生,各个都有专业的雇主。 “我爷爷已经出去好久了,不瞒您说,你看我这行李没,这次出门我就是专门去找他老人家的。”我指了指自己的行李箱。 “你是李孝章的孙子?” 我觉得中年人有些惊讶,心里有点不解,难道李孝章孙子怎么了?至于这么惊讶么? “对啊,叔,你要没别的事儿,我先走了,再晚了就赶不上火车了。”说着我就要在他旁边走过去,谁成想被那男子一把握住了手臂,起初我还有点不服气,试着 用力挣了下,可谁成想那双大手结实的就像是老虎钳子一般。 “啥意思?”东北人一般这么说话就是要生气的前奏。 “你爷爷李教授在一次工作中偷偷离开,他们一行12人全部死亡,只有你爷爷下落不明,不过根据当地一些老百姓的口述,见到过你爷爷自己离开,所以上级准备对他追求责任。前几天研究院的何教授提到过你,他说你也很厉害,是李孝章的孙子和王道士的弟子,所以。。你现在替你爷爷被国家征调了。”中年人表情严肃。 “李教授?王道长?擅离职守?征调?你特么干啥的?”我特别特别的惊讶,这都说的什么和什么啊。 中年人随手给我亮出了个红色的证件,就在我眼前那么一晃,说实话我都没看清上面写的是啥,就听他说“我是特勤处处长,你可以叫我刑处长,根据国家条例,在特殊任务中,我有权征调任何一位中国公民。” 我挠了挠头“你开玩笑呢吧?我就是一风水先生,你家老人谁过世了?” “上车!”他狠狠一拉,接着就把我塞进了后座。我指着皮箱“我皮箱皮箱,我要报警!” “我们不归地方警务处管理,你报警也没用,如果非要告我,我建议你可以去军事法庭,由于你现在没有军衔,需要走特殊的起诉程序,如果时间够快的话,我相信十年之内,我会给你赔礼道歉。”中年人冷冰冰的说完‘砰’的一下关上了车门。 于是乎,我一个大小伙子就被人在光天化日下给绑架了! 开始我想跳车了来着,轻动了车门我才发现,原来他竟然给我打开了汽车‘儿童锁’,从铁西上了车,一路上根本没停,无奈的是他居然开车带我上了高速。 不过这一路我倒是遇见个让我惊讶的事儿,就在要上环城高速的时候,我看见妙音上师和一诚和尚了,此刻的妙音上师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一节黄色的布条,而布条的的另一端拴在了一诚的腰腹上,如果仔细的话,能看到布条上写着密密麻麻的经文以及大大的卍字。 一诚神色迷茫的跟在他身后,那黄布条就像是锁链一般的牵着他,两个人步行的向前走,谁也不知道他们去干什么。直到后来我们相遇,我才知道,原来这竟然是一诚的一种生死苦修。 车子在高速上急速行驶,去的方向竟然是北京方向,我在后面躺着眯了一觉,起来后说“大哥,你这么明目张胆的绑架我好么?” 刑处长笑了笑,拿出一支烟递给我“没什么好不好,我们就想知道 你爷爷到底去哪了,虽说从相遇开始,你的言谈举止告诉我你没有撒谎,可这些,还需要一会儿你去跟上级领导解释清楚,毕竟13个人,只有你爷爷活了下去。” 得知爷爷没事儿,我也就没那么紧张了,好奇的就问了几句“刑处长,我能看出来你对我也没啥敌意,给我感觉你和我爷爷以前就很熟吧?” 刑处长吸了口烟,笑笑“你的观察力很敏锐,我是上次行动的负责人,就我这条命还是你爷爷当年给救下来的,所以这次上级领导准备追究他的责任,我才特意的跑到东北想找李教授的亲人解释下,不过。。。”他顿了顿,对着略有深意的盯着后视镜的我说“那件事儿除了你们这些玄学的人外,别人还真就解决不了,至于其他人我还真就信不过。” “到底是干啥啊,您老倒是说啊。”我感觉头很大。 “你知道罗布泊么?” 我说当然知道了,那可是中国有名的死亡之地,于是问他“和罗布泊有什么关系?” 他说“我们在罗布泊的双鱼玉佩中解码了一份地图,上面是一条大山的走势图,经过分析很像是指向某个宝藏。于是我就找到你爷爷,他告诉我们那是一份破损的龙脉图,其中一条就是吉林,科研队伍一共13人,而那12个科研人员被发现时身体已经化成了干尸而死,上头想闹明白,那12个人临死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第一百三十六章 干尸 他所说的我也好奇了,按道理来说我非常了解爷爷的性格,他时常教导我,为人要多行善事,莫泄天机,所以以爷爷的人品,我是绝对不相信他会做出那些见死不救的事儿。 知道此行的目的我倒也不像开始那么紧张,只是心里有点咒骂那个姓何的胖子为什么会提起我,我记得很清楚,他圆圆滚滚的身材,就像是把大脑袋安装在圆圆身子上的叮当猫一样。 一路超速,眼见着快到北京城的时候,他带我去了周边的一处军事管理区,门口站岗的卫兵见到刑处长的车居然均整齐敬礼。 我心里暗想,没想到他这个官还挺大的。 后来下车后,我刚想和他聊几句,就被刑处长让几个卫兵给我带进了一个铁制的小黑屋审讯室。说实话,刚进去我就有点懵了,可随后就那两个士兵三下五除二就把我铐在了椅子上。 “喂!到底发生了什么,刑处长呢?不是过来找我问问题么,咱们能不能把手铐先打开,好好说话。” 我拼命的喊着,可那两名士兵根本就不理我,一左一右的站在我身后,房间的光线很暗,我觉得此处要比派出所的审讯室惊悚百倍。 ‘咔’的一声,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由于光线的缘故,我看不清来的人长得什么样,只听见皮鞋的‘嗒嗒’声。我就问“我是刑处长带来的,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姓名。”对方声音很冰冷。 “啥?你们找的我,难道还不知道我叫啥?”我不理解的问。 ‘啪’士兵竟然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我彻底懵了,这特么难道不是演习,是真的?我被囚禁了! “姓名。”对方重复。 别看我见过祖师爷,又和夜游神关系不错,可他们是神仙,仙凡两隔,如果他们敢帮助我随意对付凡人,三个呼吸间必然会有天雷灭道,所以你别看祖师爷帮助我干掉了邪师,又威胁了格格,可终归他们要么是修道之人,要么就不是人。 所以,我说自己现在不害怕那是假的。 “张大宝。”我说。 对面打开了强光卤素大灯对准我,刺的我完全睁不开眼。接着对方又问“和李孝章什么关系?” “他是我爷爷。”我说。 对方询问了几个疑点,例如为什么我姓张我爷爷姓李,不过我都原原本本的给组织交代了,他们反反复复的问了我很多奇怪的问题,当我有些筋疲力歇的时候,那人又问“你知道双鱼玉佩么?” 我说知道,是在刑处长那儿得知的。 他又问“研究成果在哪?你爷爷不可能把你丢下,那份资料是不是在你那儿,说实话,否则我毙了你。”他狠狠的拍桌子。 “放了我吧,我是无辜的,我爷爷是风水先生,我也是风水先生,我们家穷的都揭不开锅了,哪还能有工夫管你什么研究成果啊,大哥,这里面我觉得肯定有误会,今天刑处长说我爷爷在吉林失踪,我这次出门就是想找他啊。”我话语带着哭腔。 那个看不清模样的领头人忽然将手里的文件合上,对我身旁的两个士兵说“先关着吧。” 士兵为我打开了手铐,随后人群陆陆续续的离开,我彻底懵了,大声的质问他们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关着我,并且我对他们这种不合法的行为强烈的谴责。 ‘咔’的一声,铁门关闭了。我再次被一片黑暗所吞没,虽说我也算是入过阴曹烧过黑锅的人,又在恶狗岭都存活了下来,按道理可能这种孤寂会不在话下。 其实,那是不一样的,只要是人在孤单、密闭、漆黑的环境下呆久了,心里是会渐渐的崩溃。 这些人显然就是想对我实施这种办法,于是每天都会有人来问我同样的问题,问完了他们就走。而我也将会再次迎来无尽的黑暗,心里上的折磨仿佛使我置身于人间地狱,在这里没有时间观念,我被折磨的心神俱疲,最后连内心当中所有的秘密都说了出来,不管是时光倒退,故宫格格,元始天尊给的任务,九龙,夜游神,黄鼠狼,只要是我经历过的事儿都说了一遍。 终于有一天门开了,一伙儿好像医生的人给我打了安定剂,我昏了过去,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医院,身边都是穿着军装的医护人员。 “你醒了?” 我扫视了一下,看到了熟悉的人影,刑处长!当时气得我直咳嗽,因为那种孤寂的折磨实在太熬人了。虚弱的说“我,我。。。” “你什么,别着急慢慢说。”刑处长把耳朵凑过来。 “我次奥你姥姥!”我骂他。 刑处长的脸变成了酱紫色,他倒是没和我一般见识,旁边倒是传来了笑声“老刑啊,该,挨骂了吧。之前我就向组织说过,这小子绝对不会有问题,可是你们不信。” “也不赖我,毕竟那解码出来的东西太过于惊人,我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任何人不经过心里测试,都是不可信的。”他说。 旁边嘲笑的人就是那个大脑袋何教授。他又说“既然李孝章 没告诉他孙子,那就显然是不想连累这小伙子,所以不管怎么样,先找人才是最主要的,但你瞧瞧你们的变态心理测试,都给好好一个人折磨疯了,呼吸言乱语,我看过那段录像,连元始天尊都出来了,没把我给笑死。” 我听得明白了,原来自己是经过某种测试,目的就是想知道我爷爷到底联系我没有。现在我有种预感,就是我爷爷摊上事儿了。 刑处长说“小伙子,我叫刑战,这次找你来呢,一是因为你和你李孝章是骨血亲,你爷爷是们这里请来去找龙脉的风水先生,现在他手里可能掌握了一份绝密资料,这个东西一旦落入其他国家手里,对我国是一项重大的科研损失。不过,组织对于你们家的成分我们也调查了,李孝章绝对不存在叛国的可能,只是那份资料太过于珍贵,我们想请你帮助我们找你爷爷。” “还有一点。”何教授凑到我近前“就是你接下来会替下你爷爷的工作,帮着我们去看看到底那边发生了什么,我们几个科研人员死的挺奇怪,我知道你是王道士的弟子,我想这件事儿应该也只有你能办了。” 捋顺了关系,知道自己没了生命危险我也就放心了,听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爷爷好像真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不管怎么样,首先我是一名中国人,如果那东西于国有利,我相信我一定会劝我爷爷。 休养了七天,何教授每天都会来找我聊天,主要也是问一些神鬼怪传说,当我提出想看他小腿时,何教授很干脆的拒绝了,完全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又做了个全身系统的检查,确定了身体无碍后我出院了,被两名士兵带着去了一处办公室,接见我的人军衔被他用布遮挡,但看年纪应该在六十岁左右。 “张大宝。”他说。 “到!”我赶紧回复。 “你的资料我都看过了,首先作为一名中国人,需要用自己所学的本事来报效国家,而且我要你把李孝章同志带回来!”他表情严肃,神态威严,言语中为国着想的情怀也很让我折服。 我也不由的应了一声‘是’。他又说“堪舆一说在古代很是流行,也是让我们更好了解古人的一种办法,所以你的这项行动叫绝密001档案,调查清楚科研人员的死因,找到你爷爷带回来,一会儿我会让人带你去看看死去的同事,你自己该知道怎么做,凶手不管是谁,抓住他或者杀掉他。” 正巧我也要去找我爷爷,对方所说的条件和我的初衷不谋而合,自然我立马就痛快的答应。接着,他手一摆,两名警卫员请 着我就出了办公室。 后来还是何教授接的我,我被这胖子‘温暖’的笑容缓解了我的紧张感,稀里糊涂的被带到了北京,而且我还有种预感,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结束,毕竟双鱼玉佩解码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爷爷为什么会拿走? 和他一起去了停尸间,戴上口罩,换好了衣服,我们两个站在大冷柜前,他一把拉出了冷柜,一具完全干瘪的尸体出现,尸体只剩下了皮包骨,瞳孔灰白,鼻孔放大,口腔张开,模样十分的狰狞。 “看出了什么?”他问。 我仔仔细细的摸着尸体,从头骨的位置开始摸,一直往下,全身上下的每一处地方都触碰一遍,又连续打开了几个冷柜,所有的尸体挨个仔细观察。 何教授指了指死者的脖子“那里发现有两个洞,有没有可能是传说中的僵尸?” “你不是不信鬼神么?”我疑惑的反问。 他尴尬的笑笑“你也知道我是考古的,在外人面前必须要表现出不信神鬼的样子,假如我一天天疑神疑鬼的,你让我怎么带手下的人干活?传出去也让人笑话啊。”接着他还撩开衣服,给我看一个玉观音,神神秘秘的说“这是在五台山请的,还找高僧给开过光。” 他的举动还真应了那句越看起来不信鬼神的人,实则上心里却越是十分的畏惧。 我指着几具尸体脖颈上的伤口“你们被电影毒害太深,僵尸伤人不会这么温柔的,他们只是吸阳,动脉的阳气最足,所以僵尸才会咬这里。”我摸着上面的伤口,忽然手指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近距离一看,我笑了“我知道是什么了?” “什么?”何教授来了兴致。 “你现在就找领导说,我要马上离开,一分钟都不想在这儿待下去,咱俩出去我就告诉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杀死的这些人。”想到了那段时间的禁闭现在还浑身起鸡皮疙瘩。 第一百三十七章 罗布泊 何教授与我一拍即合,他说自己也非常非常的讨厌这里的古板气氛,于是带着我出了停尸间就去找刑战。 刑战的办公室在大楼顶楼的左侧最里端,那是一个极其不显眼的小屋,进了门就看到里面堆砌的各种各样资料,刑战戴着眼镜盯着桌子上文献仔细考察着什么。 “老刑,小师傅查到了。”何教授说。 “等等。”刑战用尺子在丈量着地图上的某个方位,看他严肃的样子,我们俩也就没吱声。不过我仔细观察下了刑战房间里堆放的书籍和文件,居然大多数都是一些中国离奇传说。 例如,他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巨大的辽宁省地图,其中画着圈圈的地方正是在营口市辽河的入海口位置,他以红线标注,下方贴着一些个老照片。 毕竟我是辽宁人,对于家乡的一切都比较上心,所以我不自觉的走上前观看,只见黑白的照片上是一群衣着朴素的农民,老百姓们拎着水桶和大盆,各个行色慌张向岸边跑,而在不远处的河滩上,有着一个用苞米秸与高粱杆制作而成的巨大草席在铺着什么东西上面。 忙碌的人群用手里的盆、桶对着巨大的草席上洒水,而下方记载的一行文字让我着实震惊不少。‘1934年7月,辽河入海口一条长约50米,疑似龙的生物搁浅河滩,老百姓历经三个日夜洒水,帮助龙入大海。” 龙,那是一种传说中的生物,大家都听过,却谁都没见过,可不论在山海经还是中国历史文献资料上显示,龙确实是存在的。就像元始天尊,夜游神,地府,以及怨魂鬼怪,如果我不是道士,我可能也不会相信,可现在我的理解,他们更像是生活在另一个维度空间里的高级生命体。 只是,我不会去对刑战说,如果他了解我在审讯室说的是真实的,我想日后等待我的将会是无尽的牢狱之灾以及实验室里的度日如年。 可九龙门与这些龙到底有没有关系?我心里产生了迷茫,不由的沉思祖师爷所指的九龙,它到底是龙脉还是真龙? 各个年代的中国地图以及其他文字资料杂乱的堆放着,我发现很多都是一些中国谜团,其中有着一份写着秘密文件的资料放在刑战桌子前,最下端一行小字上面写着‘双鱼玉佩实验报告’。 我不由的拿起,打开一看,第一页就是我爷爷和一群身穿军装的人合影,通过照片辨别,那应该是在70年代中期。 “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了吧。”刑战放下手头上的工作。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爷爷会 在?” 想到那个为了我学费奔波,甚至不惜点了天地灵穴给我筹集学费的爷爷,那个时候的我们家都已经都揭不开锅了,怎么也想不到爷爷居然会与一帮军人扯上关系。 刑战把资料在我手中接过去,又指了指照片上的几个模糊不清的人,说“70年他们奉命进入罗布泊考察死亡之地,一行人只有两个人回来了,你爷爷算一个,还有他。”刑战给我指了指左边上的矮个子,接着说“他叫袁北堂。” 我愣在原地,原来爷爷和袁北堂是这么认识的! 紧接着刑战给我讲了一件事儿,他说在1957年-1962年之间,罗布泊发现个古城遗址,全国的古董商人和探险的青年都选择去那里淘宝,追求一夜暴富的美梦。 可后来,凡是去了那里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没有一个人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他说那些疯了的人像是鬼上身,表现出行为兴奋活跃,最后不吃不喝不睡觉的活活累死。验尸报告上说那些人的身体上有未知的毒素、胃里残留一些我们未曾见过的植物。 由此推断这些人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才会这样。为了探明究竟国家组建了一个科研小组,由军区特勤处担任领导者,组员多是一些物理学家,植物学家以及民间学者(道士、和尚、阴阳先生)去做一次单项调查。 历史上可查,当时是由一个叫彭加木的同志带队,可是这伙队伍去了罗布泊后没多久竟然也失踪了,所有的无线电通讯设备失联,整个队伍的人全部失踪,好在他们去保留了一处工程设施基地,救援小组就在这处基地发现了双鱼玉佩。 至于彭加木同志的失踪说什么的都有。但我面前的刑战却叹了口气说“那是对外界的宣传,你已经被国家备案了,所以知道也不算什么。” “什么备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挺着急,因为涉及到了我爷爷。 “就是你现在是我特勤处的一员了,你被征调了。”刑战严肃的说,完全就是没经过我的同意,可紧接着他又说出一个让我震惊的事儿。 “其实彭加木没失踪,我们后来找到了他,不过当时竟然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彭加木,他们的行为,举止,记忆,完全一样,只是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互相看不到对方,我在资料上看到了关于这件事儿的记载,完全是真实发生过的。” 我倒抽了口凉气,怎么有点像元始天尊给我逆转时空发生的事儿一样,同时出现了两个我,只不过那个我是寄居在别人身上。 不过后 来我细想想,还是祖师爷牛掰,这个双鱼玉佩只是复制,并不能改变时空,可祖师爷竟然生生以大能之力让我逆转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还没等我在震撼中醒悟,刑战又说“50至60年代,那里发现了大量的复制人,有探险家到了那里发现了一处坐落在天空的古城,虽然科学家怀疑是海市蜃楼,但罗布泊疑秘太多。”他顿了顿指向了一处巨大的黑白照片,上面站着的几位中科院的科学家,其中就有钱学森老先生。 “咱们国家的核试验就是炸在了云顶古城的位置,连同大量的复制人被摧毁,具体资料我也是在口口相传中得知,后来破四旧,很多的文献都找不到了。你爷爷他们几个就是在70年代第二批进入罗布泊的考察团,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国家不单单是利用双鱼玉佩复制出了一条黑鱼,而且还破译了一份文献,根据大量的研究,这份文献很有可能会让我国的科技腾飞出一个新的高度。”刑战目光严肃。 “再后来你爷爷和袁北堂在罗布泊带回了一份地图,其中一处指的的吉林。至于那些科研人员的死因,他们两个描述是食物中毒或者毒虫袭击,但是无法考证,没多久你爷爷和袁北堂就消失了,直到今年我们通过电话找到你爷爷,他答应我们追寻古迹,可必须要付给他100万的酬劳,说是给你娶媳妇用。” 我愣在原地,为什么,爷爷竟然又是为了我才把自己陷入危险之地。以沈阳坐了火箭一般的房价,结婚生子,确实没有一百万下不来,可我从没想过自己的未来要用爷爷拿生命去换。 何况现在自己穿了道衣,是无法纠葛于红尘因果,他这么做,真的不值啊! 何教授拍拍我的肩膀“小伙子,你是李孝章的孙子,王一的徒弟,这两个人都算的上是奇人,不能堕了这两位老先生的威名。” 我长呼了口气,如果真的像他们所说,那我猜爷爷现在肯定很危险。身体不由的紧张发抖,我说“我想看看那份地图。” 战把刚刚他在整理的图纸文献给我平铺在桌子上,又用红笔在长白山森林的位置给我画了一个圈“这里就是目的地,破译的文献记载,这里好像隐藏着一处古墓或者古城,你能看出有什么不一样么?” 我盯着卫星遥感图像看了好久,由于风水必须要亲临现场才能确定,这种高科技手段只能看到形,却找不到神。不过我也在这处地图当中看到了疑点。 长白山为满族龙脉发源地,同样也是松花江,图们江,鸭绿江的发源地,这三道河流曲折蜿蜒 ,水随山行,山界水止,三条大江贯穿了东三省的龙脉构造图。而他所画的点,按照我的初步推断应该是在龙口的位置,也就是说,此处是真龙发迹后出巢前的第一道出口。 我说“在卫星上看,这处很像是出龙口,不过我是需要去现场考察才能准确的确认,因为龙行有风,龙歇风藏,出龙口必然是出风口,如果是古墓的话,肯定不会安葬在这里,若是古城却另当别论。”盯着刑战似笑非笑的眼神,我又严肃的说“我爷爷虽然失踪了,可相信他不绝对会背叛国家,所以。。这次,我一定会找到他。” “好!这就是我们找你来的目的。”刑战笑笑又说“前段时间我遇见过袁北堂,他曾向我推荐你,这么看来的话,他倒是没有骗我。” 我很无奈,袁北堂算的上人间地仙,做人做自然是如履薄冰,所以遇见这么大个烫手山芋,竟然直接丢给了我,我猜想,估计他肯定没少在刑战面前给我吹牛逼。 “什么时候出发?”刑战问。 我说现在就走。他有些为难的说“在等等,这次不单单你一个人去,还有其他的民间学家以及中科院的院士,我估计他们在下周怎么也能全部到位。” 听到这儿我立刻摇头,假如说都是民间我们这行的人,我或许能忍一忍,但也会很别扭,因为南北差异,流派不同,很容易造成分歧,再者说了,如今的我,非常讨厌和那些高级知识分子打交道,对于只有两年寿命的人来说,每一秒都是极其珍贵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算卦 刑战给我的画的圈圈位置属于长白山自然保护区,地处中朝边界。十月份那一带的气温也普遍低下,何况山里更是常年积雪不化。所以说,别看地图上画起来很容易,真要是实际走,还是很难的,加上我还需要验证长白山是否与传说中的九龙门有关,这时间倒是显得极其紧迫。 于是,我就找了个借口,说自己需要提前走龙(查山脉),否则无法确定古城或者古墓的方位,而且长白山山脉那么大,就算是观星象可定方位,但归根结底也得两条腿跑一趟。 当他准许我离开前,盯着我的双眼表情严肃的问“大宝,你说我那几个同事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想到了前段时间救诗雨时求得老槐树,沉思了一会儿说“他们瞳孔变白,很像是煞气冲体导致的死亡,刚刚我在他们的脖子上发现了木屑,很像是植物根茎留下的碎屑,这个你可以找人化验一下。” “你是说,树妖?”刑战惊讶的问。 至于是不是树妖或者有没有树妖,那我就不敢确定了,毕竟大自然那么神奇,谁知道有没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植物存在。但我肯定他们这些人是被煞气冲体而死。而煞气又分很多种,除了妖邪鬼怪外,有的时候地下某种奇特金属散发的电磁脉冲也是属于煞气的一种,很容易直接把人毙命。 刑战立刻着手准备派人调查,我是由何教授领着出了军事管理区,走之前他把青囊原封不动的还给我,里面的家伙事儿包括三本珍贵的书籍那是一样没少。 他给我叫来了一辆帕萨特,开始我还以为这是要开车送我去吉林呢,谁知道他竟然对那司机说“送到北京火车站就回来,下午领导还要开会,要是堵车就给他放在地铁口。” 我瞪大了眼,妈了个鸡的!本来我以为自己是个腕儿,可怎么现在看好像还成了一文不值了呢?这些抱怨我倒是没表露出来,我就安慰自己这样也好,咱们可是人民群众,坚决不能搞特权。 被拉到火车站像是被遗弃了一般,要说人走背字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话说我去买票,售票员说没了,就连站票也没了。我难以置信的问售票员“大姐,现在也不是春运咋还能没票呢。” “你问我呢?我问谁!”这四十大岁的大姐显然心情不太好。还想问几句别的车次,却又被人推搡着挤出了售票窗口。 合计着自己也走不了了,找个旅社住下吧,明儿一早争取还能看看升国旗,可就当我刚准备离开,来了个黄牛贩子小声说“我这儿有票,硬座,原价160,你 给我300卖你了。” 看我有些犹豫,那黄牛贩子又说“这样吧,我这儿就这一张了,您给200块钱,这车还有一个小时要开了,要不然低于五百我都不卖。” 一想时间就是生命,我就一咬牙一跺脚,二百就二百吧! 常言道,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 这句话乍一听好像颇有几分愤青的意味,可各位坐火车是否注意过,凡是打扮文质彬彬,衣衫靓丽的男男女女多数比较矫情,事儿多,不是你挤着他了,或者就是你哪里让他觉得素质低了。 反之,那些朴素的工农,豪爽的汉子(除了拖鞋口抠脚丫子的),这些人多数较为热心,一般有哪个小妹妹、老大娘的行李放不上去,这些人多数都会主动去帮忙。 这次也不例外,那天我坐上了去往吉林的火车,绿皮车,三人一个坐,加上人多,车里的气味儿确实不怎么样。而我对面正中间坐着一位一位20多岁的青年,模样倒是文质彬彬,戴着一副眼镜,眯着眼,眉头紧锁。他旁边靠窗户的是六十岁左右的农妇,最外面坐着的是高壮的黑脸汉子。 以我对于面目表情的观察,这是一种不耐烦的细微表现。开始倒也没什么,我闲着没事儿打开了阴阳秘术看看,上面多为一些文言文,只不过有一句话我印象深刻,意思是一套锻炼神魂的方法,上面写着精凝形固成黑龟,炼神凝结为赤蛇,锻炼呼吸为龙虎,龙虎龟蛇成一块,为和合四象。 琢磨了好一会儿总算找到点眉目,可当我闭着眼试着练一下的时候,那六十岁左右的老大姨来了话瘾,试着想找人攀谈,就当青年和她一个对视的时候,她着话匣子打开了“小伙子,你这是去哪上学啊还是打工啊?” “在吉林上学。”青年有点愣神。 “上学好,我那孙子也在吉林那边念大学,你在哪呢?看看是同学不。”大姨笑眯眯的说。 小伙子有点不耐烦“吉林那么大,怎么可能是同学。”说罢拿出手机想鼓捣一会儿。 “也对。”那大姨就开始有的没的问青年学校的事儿。没多久她又要上厕所,青年不耐烦的给让了路,见农妇走后,他的表情明显松了口气,接着还自嘲的笑笑好似对我们说话一般“真特么墨迹,太烦人了。” 那大姨又回后,又是跟我左门左右攀谈,说实话人年纪大了,嘴都很碎道,听她的意思好多年没看到儿子,路上有点兴奋。可她来来回回几趟厕所就给青年弄烦了,好巧不巧的掉下来了几个行李,都 打在了青年的头上。 当时他就炸了“我次奥他妈的,谁的啊,咋放的?” “小伙子没事儿吧,没打坏吧,我放的。”老太太连忙道歉。 青年好像抓到了宣泄口一般“你这人怎么样啊,真没素质,行礼你不知道往里面放点么,这一路上叨叨叨的,烦不烦啊,这儿又不是你们家菜市场,咱们消停点不行么!” “对不起,真不好意思,大姨看看砸坏了没有。”老太太很歉意。 “滚开。”说着青年挥了下手,然后愤愤的起身走向了过道。 事情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当那大姨自责的时候,我低下头帮着她捡行礼,那大姨连忙对我道谢。我说“没事儿没事儿,这小伙子火气有点大,我去劝劝他。” “哎,真是人老了到哪都招人烦啊。”她叹了口气。 可刚刚在我低头给她捡行礼的时候,好似闻到了一种奇怪的气味儿,这个味儿我很熟悉,可我本是阴阳道上的人,要是我能熟悉的味儿,恐怕多半不会是什么‘好味儿’。 合计着准备检查检查,但大喇叭的广播响了“廊坊北到了,请各位旅客准备下车。” 我就先把气味儿的事儿放一放,起身走向了过道的位置,当时那里已经聚集了一些准备下车的旅客。我拥挤的到了人群的前端,当列车还未停车前,我一把抓住了刚刚那个青年。 “你抓我干啥?”他有些不悦的看着我。 我对他摆了摆手“拿出来吧。” “啥意思!你让我拿啥?”他表情迷茫。 我笑了,这时周围聚集的人倒是很多,大家也被我的行为吸引,像是看热闹似的把我们两个空出来。 “你明白我的意思,那老太太一看就不富裕,现在是农忙时节,那妇人手上有老茧,显然是种地磨出来的,这么老远去吉林看儿子,肯定是家里发生了事儿,她只不过路上嘴碎了一点,你拿人家钱包,这样不太好,这种事迟早是会遭报应的。”我严肃的说。 “你特么胡说八道!有什么证据你说我拿的。”他有点恼羞成怒。 我倒是无所谓,指着他说“你不是到吉林么,不心虚你在这儿下什么车,赶紧拿出来。”我语气也有点不善了。 恰巧列车箱内传来一声尖叫“妈呀,我的钱呢!钱不见了,那是给我儿子看病的钱啊。” 我身边的群众一阵骚动,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什么都有,不过多数是指责我面前的青年,此时的列车马 上要到站了。那青年说“哪条规定说火车不允许提前下车?我有东西落在北京了,现在回去,难道不行吗?再说了,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偷得。” 由于我们的争执引起了列车员的注意,在我的坚持下,列车员打电话叫来了铁路警察。其余乘客也陆陆续续下车,可那青年死活就说自己没拿,那老大姨,我,还有周围的人都被叫到了办公室。 老大姨就是在那哭,农村妇女没啥见识,遇到点事儿就寻死觅活的。当时铁路警察就给我们挨个问话,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说没看见,这一下就难办了,没证据啊。 钱这个东西都长得一样的,你说是她的,他说还是他的呢。我知道青年肯定把钱包丢了,搞不好丢在窗外也有可能是在垃圾桶。 “大姨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自己弄丢了。”警察有点不愿意管了,就想着息事宁人。眼见着那大姨也有点犹犹豫豫的时候,我下定决心想管一管这件事儿,就说“这样吧,兄弟你让我给你算一卦,只要算完了,我就绝不找你麻烦,你看行不行。” 第一百三十九章 背尸匠 警察当时就急了“你开什么玩笑,我看你年纪轻轻的也像个受过教育的人,这么整不是胡闹么!” 我表现的特别认真,就一句话,算完了我就不管了。其实我和所有的阴阳先生都犯了一个通病,那就是爱管闲事,做这行的人,只要眼睛里看到了,就是因果,你不管就等同于自己作孽。 这好比假如一个老太太‘啪嗒’摔地上了,恰巧我路过,看到了却不去管,冥冥之中会给自己造成一个‘跌倒无人扶’的因果,不一定在日后的某一天,我遇见了什么事儿,也会变得无人相助。 警察质问老大姨“真是荒谬!他到底偷没偷,你自己不清楚么!” 那老大姨早就没了主见,其余跟过来的四人也奇怪的看着我。我很坚持,只要让我算,我就不管了。青年踌躇了半晌还还真就把生辰八字告诉我了。 接过了他的五行八字,我又要了一根儿他的头发,周围的人像是看笑话似的凑这热闹,这时我将他头发捋顺,在青囊里取出一张符纸,写下了他的名字与八字,头发丝打成了三节以符纸包好后用朱砂笔封住。画下一道通心符,放在脚下狠狠踩三踩。 口中默念“天通灵地通灵,拜请五鬼迷魂神通,阴公敕令,急急如律令。” 当我狠狠跺脚三下后,那青年忽然锤了自己三下胸口,向外又咳了三口血。当时就引起了周围人惊呼。接着那青年目光变得呆滞,直勾勾的盯警察“是我偷得,一共三千八百块钱,我真该死。”说着他开始不停的向外地上扔钱,最后竟然当着我们面儿把衣服全脱了,藏在裤衩和鞋底的钱也都拿了出来。这可让大家都傻了眼。 接下来他不单单说的是偷钱这件事儿,还说了来北京是背着现女友见前女友,不小心前女友怀了孕,过来帮着打胎的,说着说着跪在地上哭了,这辈子做的亏心事他是挨个说啊。 我心里多少有点痛快的感觉,警察也傻了眼“你们特么的你们合伙耍我呢吧?” 由于青年一边扔钱一边哭,那老大姨指着地上的一条金项链说“哎呀妈呀,这个是我的!我的项链啊,上火车我怕丢了,就放在钱包里了!”她激动的把东西捡起。 可意外出现了,只见青年哭着哭着竟然开始对着地面‘咣咣’的磕头,那声音就像是要把火车撞开一般,他额头也开始哗哗淌血。 “我真该死,我不是人,你们让我死吧。”继续磕头,这个时候大家也都来不及震惊了,生怕青年在给自己活活磕死,几个想去拉,可怎么也拉 不动。 火车咣当咣当的摇晃声音和青年的磕头声的频率几乎一致。那场面看起来极其的骇人,转眼间青年的额头就磕的那是个血肉模糊。 “使点劲儿啊,这人咋还疯了。”警察也上前帮忙拽青年,可不管大家怎么用力,那青年就好像被钉在地上,根本就是一点也拉不动,眼看着青年鼻子都撞歪歪了。 我有些发愣,不对啊!通心符只是让受术者心生愧疚,通了心脉,让人埋在心里的事儿都一股脑的说出来而已,万万不会发生这种事儿的。 警察将坐垫放置在青年磕头的位置,总算才是给缓冲了下来。我也有些发懵,就弯腰捡符,可一掀开我就明白咋回事了,要说这个青年点背连老天爷都不帮着他,当我放下通心符狠狠踩的时候,一只毛毛虫正巧被压在了里面,再看我鞋底不知道何时被扎了大头钉。 这回可好了,通心符,头发丝,毒虫血,大头钉,好好的通心符一下子变成了通心咒! 什么时候青年把这辈子的亏心事儿说完了,他的命也就交代了。咒法已经开始了,俗话说啊,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通心咒属于民间降术的一种,如此看来这青年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虽动了贪念,犯了偷窃之罪,可罪不至死。最无奈的是偏偏在这之前还犯了淫罪,逼着前女友堕胎,又犯了个杀罪。难道说老天爷是用我的手收了他? 想到袁北堂的小心翼翼,我有点犹豫到底自己做的是对还是不对。 那青年一边哭一边磕,鼻子歪了,牙也掉了,眼眶肿的老高,额头血肉模糊外翻,瞳孔呆滞,随时都有可能毙命。就当青年又吐了三口血的时候,我听见了一声叹息,见那黑脸的汉子用手在青年后背拍了六下,又以指法对准他心口,丹田,喉咙的位置点了三下。 当汉子刚做完了这些,那青年忽然眼睛一闭歪着头昏了过去。我刚刚看的很清楚,六三取的九,阴六阳三,典型的周易之法,以人体为卦眼,拍了六下锁住了人体六脉,只留下一生一死两脉,再点住三穴,以三三无穷变化,改变青年体内经络,让咒术由生气入死气出,就这样漂漂亮亮了的给化解了。 只能用俩字可以形容眼前的壮汉——高手! 最主要的是他做的极其隐蔽,其他人都没等反应过来,人就被他给救了下来。警察急忙的打电话给火车上的医护人员,围观的人帮着处理青年的伤口。 那黑脸的壮汉救完了人起身走向大门,不动声色的就想要离开,与让他擦肩,按照我一米八左 右的身高也就只到对方肩膀的位置。 他身上带的淡香气让我觉得汗毛都要竖了起来,才想起刚才我弯腰所闻到的味道竟然是。。。安魂香! 想到那壮汉放置座位下的巨大行李箱,我猜他民间奇异职业之一的‘背尸匠’。 世人皆知湘西赶尸匠,殊不知在冀东更有一个神秘的职业,叫背尸匠。乍一听你可能有点迷茫,但我要说一个电影你肯定知道,本山大叔演的“落叶归根”。 一些偏远山区的人来到京冀沪打工,不免有一些人客死异乡,所以从古代开始就有了一个职业叫背尸匠,他们负责把那些客死异乡的人背到老家。 在这行里,背尸匠师傅们最忌讳听到“死、尸以一些人找这些师傅干活,都说“请师父您帮着走一趟。”假如你说“我家谁谁死了,你给背回去。”我估计那背尸匠打你两个嘴巴都是轻的,何况这些人不管体格、武艺那都是一等一的,打你,你也得忍着。 自古民间奇人多,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传说。相传背尸匠都是父亲传儿子,他们这行的人必须精通降尸之道,否则半路赶上尸变,那可是要人命的事儿,而这安魂香就是锁住三魂七魄不散,并且让尸体柔软不会腐烂,极其方便的装在箱子里,进而搭车把尸体带到目的地。 所以说啊,很有可能你们坐火车、汽车遇到的乘客,他们那在些个大大的行李箱装的不一定是物件儿,也有可能是尸体。 火车的广播响起“杨村车站就要到了,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做好准备。” 我明白那壮汉离开的意图,刚刚事儿搞的这么邪门,肯定派出所得介入调查,本来他那儿袋子装的是尸体,被发现的话肯定会惹上麻烦。而我也一样,刚刚自己咒术伤了人家,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我倒是想狡辩,可他们也得信啊。 于是,我也趁乱偷偷的离开,当车刚停的时候,我见到那高壮的黑脸汉子扛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布袋,像是一堵墙似的就站在我面前。安魂香的味儿非常的淡,加上刚刚他救人的手法,我足以肯定里面装的必然就是尸体。 火车停了,我们先后下车。由于这种小车站的人也比较少,下车的也没多少人,站台显得很空旷,那壮汉走在前面忽然停了脚住了脚步,我随即也一样跟在他身后停了下来。 他没有回头,声音沙哑的说“小兄弟啊,看出来你也是走玄门这行的,咱们出来跑江湖,善心归善心,可没必要多大个事儿都置人于死地,好自为之吧。” 我本想解释解释那是意外,可人家却已经大步的走了。我掏出一支烟点燃吸了口,这回还得重新买票去吉林。出了站台,高壮汉子始终在人群中格外的显眼。 先后和他一起到了售票大厅,到了窗口一问,今天的票都没有了!而我旁边的汉子也是要去吉林,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他懊恼的看着我说“都特么赖你,耽误了时间可就麻烦了,次奥。” 听他满嘴跑脏话,我也有点不乐意了“又不是我让你下的车,你骂我干啥?” “哎呦我操,我特么刚刚帮了你那么大的忙,骂你了两句不行啊。”壮汉挑起了眉毛作势就走向我。 对方这体格真的挺吓人,但到了这份儿上,咱也不能认怂,我都合计了,实在不行就和他干了,大不了挨揍呗。可就他刚走向我时,铁路的保安来了,指着我们说“都出去出去,别在这儿吵吵,赶紧走!” 呼呼啦啦来了五六个保安给我们俩撵了出去,蹲在杨村小火车站外,我看看他,他看看我。于是我递给了人家一支烟,他接过了去点燃,看着我说“你是穿鞋的还是光脚的?”【道士;阴阳先生” 我说我穿布鞋的,又反问他“冀东的金师傅?”【一般都叫金师傅,走阴婆叫银师傅】 他拍了拍那巨大的行李箱,神态豪爽的说“是啊,出来走一趟活,七天后吉林那边有个长松村走一趟,雇主等着下葬,送晚了耽误事啊,都特么赖你,搞不好几万块钱都白瞎了。” 第一百四十章 饭馆 一聊天我才知道,背尸匠原名叫赵大胆,河北邢台人,没事儿就活跃在京冀沪一代走买卖,而这次的死者是在北京护城河做清理工作的,掏淤泥的时候一个不慎掉河里就淹死了。 后来这死者的儿子通过关系找到他,意思是想让他老爹落叶归根。毕竟现在丧葬改革,老百姓死后必须立刻火化,尸体也是不允许随意带走的,由此背尸匠的买卖才越来越好做。这一趟活,起步价是四万,还要付一半的订金。 赵大胆长得虽然粗狂,但还是很喜欢攀谈,接着他就又问我“你这是要去哪啊?现在的玄门中人实在太难见了,本以为你能有两下子,可刚刚看你那手艺不怎么样啊,这么点小事儿就差点就搞出了人命。” 我被臊的脸通红,确实丢人丢到家了,一般的符咒功夫对上普通人可能显得很我们很神秘,可真要在高手面前倒也显得不够看了。 他爽朗一笑“妈了个巴子,也怪我管闲事,现在也到吃饭点了,咱俩去喝点?” 我看他心眼倒也不坏,也应了下来,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和他这种老油条在一起也能省下很多的麻烦。于是我们俩出了火车站找了一间饭馆。这饭店也就六十多平的样子,饭店老板听口音是个东北人,点了几个菜,倒也是也挺实惠的,就是桌子上油污多一些,不过这对我们这些走南闯北的人来说,却也没什么关系。 当他得知我也去吉林的时候,一脚踩着巨大的行礼袋,干了一口酒笑着说“我就说咱俩有缘,不瞒你说,到了长松岭那边就挨着长白山了。”接着他竟然压低声音,好奇的问“我以前走活儿的时候见过穿鞋的,你们这些人到深山里,那准没好事儿,说吧,这回又逮着哪位大官儿的坟了。” “别瞎说,盗墓犯法,我是去找点药材。”我也小声说。这次可是奉命行事,我也就找了个借口随便搪塞一下。那个赵大胆倒也没那么多说道。而且我发现自从穿上道衣后,整个人就比较沉闷,闲着没事儿就爱抽烟,所以说这个酒的气氛始终也喝不起来。转眼,天就已经暗了下来,饭馆陆陆续续来了几个跑长途的司机进来吃饭。 可就这时,我大感一阵阴风扑面,只见一位中年妇女走了进来,而她的身后竟然紧跟着一位40多岁的中年人,准确的说,中年人是飘着的。 我和赵大胆对视一眼,他也觉得不对劲了,就在这时进来的妇女和饭店老板说“今天客人怎么样?” “还行吧,媳妇你最近身体不好就别乱跑,好好在家休息吧,实在不行我就雇个 人。”男人关心的说。 “没事儿,雇啥人啊,现在人工多贵,攒点钱过年回家给大丫头二丫头添点衣服多好。”女人稍显憔悴。 我叹了口气,鬼怪不找无事之人,这就像老百姓说的那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这个中年人鬼魂瞪着那老板娘明显就是满脸的怒气,何况他时而站在女子头上,时而跟在她身后,这种在阴阳道上叫做‘鬼骑头’,如果没点因果,鬼上人脑袋顶上得让天灯烧死。 所以说,我犹豫到底要不要管的。可这时中年妇女又说“今天咱妈打电话了,说二丫这几天生病了,发烧着要妈啊,我这可能也是跟着上火上的。” 听她说完我心里便动了恻隐之心。是啊,红尘滚滚,多数人都在为了生存而挣扎着,妇女看面相倒也不是坏人,家中还有一双女儿,观他老公也是个憨厚人,于是乎我站起了身子想去管管。就见赵大胆干了口酒,无奈的摇摇头“多管闲事。” “你不也是一样。”我指了指他手里被掰断了的筷子,常言道,竹辟邪,竹筷子便尖儿也杀鬼利器,所以说刚刚让他刚才也是在犹豫中的。 我走到了那两口子面前,他们二人微笑的问“需要点啥?” “我就是看看。”我眯着眼盯着妇女身后的中年人,他也发现了我在瞅着他,瞪了我一眼表示警告。 我倒是没理他,直接对妇女说“这位大姐,你最近是不是睡不好觉,脊椎特别的疼,脖子抬不起,有时候躺在床上想起身很费劲,胸闷,气短,经常性的发烧。” 这话一出口,饭店的人都不吃饭了,所有人都较有兴致的看着我,等待着中年妇女的下文,饭店也变得出奇的安静。 “啊,你咋知道?”妇女发懵的问我。 我又说“而且晚上经常会做梦,梦见一个奇怪的中年人,他长得。”我瞄了瞄妇女身后的鬼影,接着说“那人四十五岁左右,没胡子,抬头纹很重,穿着个灰色的长布衣,头发有点白,我说的对不对?” 这话一出妇女吓得脸都白了,扑腾就要给我跪下“真神了,你说的对啊,这段时间天天有个中年人找我,他在我梦里说我杀了我,我这几天吓得根本就没法睡觉,还不敢和我老公说。”他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连忙搀扶“使不得,快起来大姐。” 身后的几个吃饭的男男女女也都站了起来,看向我这边“开玩笑呢吧,真的假的,这么邪门呢么?” “别说话,再看看。”又有人说。 他老公也着急的说;“兄弟,听你说话沈阳的吧?我是朝阳那边的,咱们也算是半个老乡,我媳妇这几天真像你说的天天头疼,魂不守舍的,我们两口子做个饭馆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个钱,我媳妇怕花钱,就一直拖着不去医院,这可都要急死兄弟我了。” 我母亲以前也是在饭店给人当过服务员,所以我非常理解服务行业特别的不好干。 那阴魂站在妇女的头顶看向我威胁道“真是多管闲事,你不怕我晚上缠上你。” 我心里有些不悦,他真是拿豆包不当干粮了?我可是茅山第108代掌门,他敢和我这么说话?要不是怕掺和因果损了阴德,我高低得打‘它’一顿。 “你威胁我呢?”我冷笑又说“信不信我现在就能灭了你!” 鬼也怕恶人,一下子他就不说话了,只是眼神怨毒的看着我。 周围的宾客都急了,纷纷起身,指着我“他在和谁说话,装的吧?这也太像了。” 那夫妇二人脸色煞白“大兄弟你跟谁说话呢?” “你们不用管,今天我就问你夫妻二人,可曾害过他人性命。”我声音严厉。 “绝对没有!我们夫妻老实人,怎么敢做那事儿!”男老板说的特别认真。 “可曾坑蒙拐骗路人,以次充好,用过破烂的材料!”我又问。 “没有没有,我们店里都是真材实料,最近我老婆生病了,要不然饭店的桌椅绝对是非常干净。”男的又说。 我看向了那女人“你再说一遍,可曾做过亏心事,害过人,如果有尽快说出来,我或许还能帮帮你,如若不然,三日后必有血光之灾。” 那女人都吓的堆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说“真的没有啊,我们两口子敢对天发誓,没多拿过人家一分钱,本本分分做着小买卖营生,从没做过一件亏心事儿。” 让他二人发过了誓,这我的目的就达到了,他们自己向老天爷发誓,那我插手就不算违背了因果。于是我瞪着眼,看向那飘在妇女头顶上的阴魂,厉声说“我限你立刻给我下来,否则三个呼吸间取你性命!现在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你一个正在过着鬼寿的阴魂敢上来害人性命,今日我倒要去那阴曹问问判官,你这样的算是什么罪!” “你,你不讲理!”那阴魂害怕了,怕我真的像是一些大能之辈随意进出阎罗殿,真要是那样,估计他免不了责罚。 我和阴魂的对话让饭店里的人走了一大半,只有几个 胆子大的老司机还在看着热闹。那夫妇一言不发的看着我,额头上冒着的汗水表出的非常紧张。 屋外的天特别的黑,我的行为给这间本来光线就暗的饭馆平添了几分诡异。 “讲道理?那你给我说说你的道理。要是说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我冷哼了一声,接着把天师令亮了一下,这天师令上的纯阳气足以让任何鬼魂生畏。 那阴魂立刻吓得趴在地上“上师不要抓我,都怪他们家女人的错,她把我囚禁垃圾堆里三天三夜,不折腾她半死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这个让我吃惊不少,饭店的两口子明显是普通人,怎么可能禁锢鬼怪呢? 当我问他,那阴魂给我讲,原来他在一周前得知了儿子给他生了个孙子,就心痒难耐,偷偷的借着祭祀的事儿,在坟里溜出来。(守尸魂是人魂,人魂不能离开墓地,地府的叫爽灵魂,有着生前的意识。) 可当他路过了妇女家楼下的时候,那妇女竟然把垃圾袋顺着窗户丢了下来,正好砸在了他的头上,好巧不巧的里面有着粘了血的卫生巾给他糊上了。 女人那玩意儿对鬼来说是污秽的东西,这下子就给他囚禁了在了塑料袋里,赶上收垃圾的人收走了,就在臭烘烘的垃圾箱里带了三天,直到反垃圾时候把他掉了出来,错过孙子的满月酒,中年人的气儿就不打一出来,于是这才折返回来找她报仇。 听完了事情的原委,我给她讲了一遍,那妇女听后大感愧疚,于是我说“她乱丢垃圾是不对,但总归还是罪不至死,至于砸到你也是一个偶然,我现在让她跪地下磕几个头,一会儿再给你送点金银,这事就算结束了,行不行?”我歪着头看向阴魂。 第一百四十一章 旅途 h那阴魂还说他也没打算要了人家的命,就是想给折腾一下。话是这么说,可鬼骑头对人却是不死也残啊,那是因为人的头顶是天灯,这天灯要是灭了,这人也就差不多了。 我倒也没较这个真,于是让男老板出去买东西,我和赵大胆继续喝酒,还给那阴魂腾出个位置。可就在吃饭的时候,我接到个电话,这可让我挺意外的,因为一般情况下,很少会有人给我打电话。 打电话是个妇女,上来就哭了“我们家郝壮死了,都怪你!你为什么不多劝劝他,就是你害死我们家郝壮。” 开始对方哭哭啼啼的我也听不清,后来我才听明白,原来郝壮死了,而且还是死于车祸,具体我也没太和她聊,以我对那个司机的短暂了解,郝壮本来是个实在人,而且畏惧鬼神,如果说他的死,我觉得肯定是他老婆逼着他开出租车了。 我曾说过,他这辈子的福报已经透支的干干净净,记得古惑仔里有一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就是很直接的诠释了因果报应。 没多久香纸元宝都到了,准备了一碗倒头饭,插上了三根儿筷子(筷子不要插在碗里,因为那是给鬼吃的),当着阴魂的面儿给他烧了纸钱,又给做了辆马车。 秋风微凉,小马车上装满着满满腾腾的纸钱,那中年阴魂坐在前面赶着马车,马脖子上的铃铛不停的晃动,但我们却无法听到声音。 “大兄弟,走了么?”男老板问。 看着他消失黑夜中,我点点头,回身嘱咐“以后不要再做那莽撞之事,这天底下不一定是害人的才叫缺德,很多事儿依然都是暗含天理之中,你若不乱丢东西,自然就没了这次报应。” 那两口子对我是连连点头,男主人还要给我拿钱,不过都被我拒绝了。最后这顿饭钱人家说啥也没要,折腾完了都快九点了,我们俩就想着找个地方住下。 杨村听起来是村子,实则是一个镇,而且还算得上全国数得上的富镇,大街上连锁宾馆有的是,马路上干干净净,只是很多电线杆上到处张贴的都是响应国家号召口号的横幅。就当走向一间旅社的时候,忽然间面前拦住了一位30多岁的青年。 这青年出现吓了我一跳,第一,他出现的太过于突然,第二,他的大板牙太过于吓人了。 “我次奥你祖宗的!吓死我了。”赵大胆急了,他可不惯着,抡起拳头就要揍他。 “别打别打。”大板牙连连后退“刚刚我也在那饭店吃饭了,听见你们两个聊天说要去吉林, 不如我带你去们去啊,我是那辆大货车的司机。”说完他还给我指向远处一辆运载着货物的大卡车。 “不去。”我当时就说。 赵大胆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我说“你傻啊,有车还不坐!” 我指了指这个大板牙,说“邪正看眼鼻,你瞅瞅他,眼神漂浮冒光,上嘴唇盖不住下嘴唇,满嘴的跑火车,还长了个开了缝的大板牙,他说的话,你能信吗?” “嘿嘿,您看你,我怎么就不可信了。”大板牙陪着笑“何况我又不收您钱。” 我不说话冷笑的看着他,作为一名风水师,要看的不仅仅是阴阳宅术,还有八卦命理,而且人的面相也是风水。好比鼻为梁柱,鼻翼为库房,鼻子通天高耸,住房宽敞明亮,两侧鼻翼如丰满,房宅才能本身生财,这与看人是一个道理。 而眼前此人,眼斜鼻歪,口不正,典型的奸邪之人,所以我是真心不愿意和他打交道。 “你有那么好心?这大晚上的拉着我们上车。”我反问。 大板牙尴尬的笑笑,可赵大胆不干了,直接揪着大板牙的衣领,二者至少差了五六个量级。赵大胆双脚离地,挣扎的说“我刚刚就是看到兄弟你是个奇人,所以仰慕你,想要和你一路同行。” “打他,还是没说实话。”我对赵大胆说,那眼神说话飘忽,显然是在考虑问题。且说赵大胆抡起了那碗口大小的拳头就要动手,把大板牙吓得求爷爷告奶奶。 以我估计赵大胆至少得在192-195左右,西方人的体魄,那种强大的背阔肌,除了一诚以外,我还真没见过谁能和他比一比。 背尸匠的脾气都暴,我想这与他们的职业有关,尸体本来就是阴寒之物,而暴能生阳,这种阳火可是烈火,普通人驾驭久了就会的病,可他们却不然,这些人练就的体魄,为的就是时刻保持一种暴怒的状态,让尸体上的阴寒侵害不了身体。 “我说我说,千万别打,大哥!”大板牙开始求饶。他带着哭腔喊“我是害怕,这才想到让你们两个同行啊。” 赵大胆这一拳倒也没落下,就听他继续说“从这儿回去我想走便道省点钱,而且还要去秦皇岛那边拉点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赶到那儿也得半夜,我听几个司机告诉我,那边的便道经常闹鬼啊,前几天都死了两个了,刚刚看你那么厉害,我想问问,您能不能一路同行。” 听他这么说完我倒是明白了,也确实,自己出了捉鬼以外,也没啥能拿得出手的了,思索了半晌,现 在时间确实也紧迫,加上票也不好买,于是乎和赵大胆商量一下,答应坐了这辆大货车。 那大板牙显得特别兴奋,激动的上前就要帮赵大胆抗行李,假如他知道里面其实是一具尸体,不一定会作何感想。 上了车,我们一路上直奔向了102国道,大车司机基本上都会在夜里出发,为的也是躲避交警的稽查,大板牙放着嗨曲,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过他倒是挺识相的,一句多余的话没问。 晃晃荡荡的我就眯了一觉,等到醒来的时候我揉了揉眼,听着赵大胆极强的呼噜声,我问“到哪了?你不休息休息么?” “马上到秦皇岛了。像我们开大车的,哪个不是一路开到黑,这点时间都是小意思。”大板牙嘿嘿的笑着。 “命是自己的,该注意还是要注意的。”我说。 他倒是显得无所谓,告诉我现在雇个司机太贵,一个人开搭点辛苦就能多赚些钱。闲聊几句,我就问了他关于这个鬼事儿。 大板牙有点遮遮掩掩,好像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我便不高兴的说“有啥事你就说呗,都到这儿了,我还能下车咋地?何况我了解的多一点也能提前有点准备。” 他叹了口气“兄弟,不瞒您说,我今天说的那个上回出事的司机,实际上就和我一起搭伙的,后来我活了,他死了。”接着他给我详细讲了一下。 原来,那天两个人开车也是在102国道这边,半夜觉得饿了合计找个小卖部买点吃的,可就过了龙海大桥没多久,二人进了一处村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车就自己熄火了,正巧路边发现了个饭店。 两个人饥肠辘辘就想着吃点东西再走,于是乎进了饭店,点了点饭菜,其中他那朋友还准备喝两盅。谁知菜刚上齐,大板牙就觉得这个肚子不舒服要拉稀,于是就问店家,店家说他们这儿没厕所,所以就让他出去上。 大板牙也没多想就出去了,等他舒服完了回去的时候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就当他站在饭店门口时,忽然想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做菜的时候怎么没有油锅的声音,而且他点了两个热菜,为什么没有热气? 于是乎他就没进饭店,反而趴在窗户的位置看,可他竟然看到了这个饭店的老板和服务员居然也坐在了桌子前,和他一起的司机背对着他,大板牙就掏出手机想打电话。 可还没等他拿出电话,房间里的那个司机回头了,就见他伙伴的脸变成了一个没有眼睛的女人,那空洞的眼眶向外淌血,面部也是大块大块儿的烂 疮,当时大板牙就吓的昏了过去。 第二天等他醒来,发现他的同行司机的脸被野兽给啃没了,本来的反观也变成了一处什么都没有的空地,要不是那个司机死了,大板牙说他都以为是一场梦。他说自己一点事儿没有,好像是没因为进饭馆所以才会没事儿的。 可是一晃俩月过去了,大板牙说他还是不敢那条路,可是呢老这么拖着还不行,本来他是在秦皇岛港有着固定的货源,可又因为必须得超载才能赚钱,所以每次也都会经过那个叫“马村”的地方。 他叹了口气,告诉我因为这个他已经好久没有去拉货,眼瞅三个月又过年了,大板牙说他买这个车都是借的钱,年底得回老家还钱,要是不做这个活,光靠散活根本就赚不到钱。今天看到我捉鬼,就想找我来试试,按照他的话,这就叫富贵险中求。 听完了他的叙述我有点明白了,假如真是恶鬼无端害人,那便必须要杀之,大板牙说面部啃没了,难道说是一群成了精的野兽? 我心里产生了疑问,不过看着旁边呼呼大睡的赵大壮我心里也很有底,因为我总觉得,两个人总比一个人的力量大。 转眼我们到了港口,卸货装货完了已经半夜了,中途大板牙眯了一会儿,等一切结束后,我们又继续上路,一旦进入了国道,视线也就仅有远光照射的这么远,天漆黑的让人分不清方向。 见大板牙连灌了几口红牛。大约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我正吸着烟呢,就听大板牙神色慌张指着前面说就就是那间店!” 第一百四十二章 诡店 国道本来就是建立在荒郊野岭,人迹罕至的地方,何况我们开了一路根本就连个人影没看到,大板牙指的地方正是一片树林旁,那饭店像是用黄土搭建而成,远光灯还能看到房顶上铺着的杂草,我发现在这饭店的北面还有一座断桥。 就见大板牙放慢了车速,距离饭店仅有十几米的时候,能看到店里点着昏暗的灯光。我拍了拍呼呼大睡的赵大胆“起来起来,别睡了,到地方了。” “到个几吧毛,老子一觉顶多四个小时,到地方?你特么以为开的是火箭啊”他眼皮都没抬,头一转还要睡。 可就此时,大板牙的车发出了一阵强烈的刹车声,巨大的惯性让赵大胆直接撞在了前风挡上,‘砰’的一声,起来他就急了“你特么会不会开车,我次奥你祖宗的,撞死我了!” 一边揉着一边骂,要不是我坐在中间,估计他都能上手打大板牙。昏暗灯光的映衬下,大板牙的脸变得煞白,他哆哆嗦嗦的说“我没踩刹车啊,是车自己停的,上回就是这样!师傅你。。你,你看咋整啊?” 赵大胆也不闹了,他和我一样看向了饭店,荒郊野岭,房子没有炊烟升起,黄色的小土房,透露出了一股子神秘感。忽然间,树梢上极其巧合的传来了乌鸦嘎嘎的叫声,让这本来就神秘的饭店增加了几分诡异的色彩。 “看出来了什么?”我盯着赵大胆。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不知道,我是手艺人,不懂这个,可我就感觉呆在这里不舒服,还是换个地方好。”说罢他还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 我知道他是在说自己随身携带的尸体,这些尸体经过他们的处理就像是昏昏欲睡的状态,魂魄不离体,始终憋着一口气的假死人,但尸体却很容易受到一些邪物影响导致尸变,所以他才给我指了指又说“我建议还是在车里,别去凑那个热闹。” 你还是再仔细看看吧,人家出来了。” 我话音落后,就见土房里走出了两个年级20岁出头的女子,他们衣着暴露,搔首弄姿的对我们三个摆手。 “你上次来也是这样么?”我又问。 大板牙摇摇头,说上回就是来吃饭的,并没有看到这种做皮肉生意的女孩儿。 在中国的很多偏远山村,都会有一些被拐卖或者丢失的女性,他们被拘禁在山区的小房子里被迫卖淫,等到有病了,就直接卖给山里的老农,所以在八十年代的时候,国道上的站街女很多,只是最近几年少了而已。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开了慧眼,只是看到雾蒙蒙的一片,其他倒也没什么不同,反过来看那两个女孩儿,也不是灵体怨魂。 于是,我提议下车看看,赵大胆抻了个懒腰“真是麻烦,睡个觉都不安生。” 大板牙最后下车跟在我们身后,那两个少女直奔着我们凑过来“大哥,这么晚了,不进来歇会儿啊。” “休息,干嘛不休息。”大胆顺势拦一位少女的腰,我见他还掐了几下。又说“走吧,来都来了,进去待会儿。” 我特无奈的说“也不刚刚谁说不下来的。” “那不一样,刚刚那是没女人,现在有女人了,自然要下来。”赵大胆说的很随意。 由他打着头,我们走向饭馆,我回头看了眼,就见那只乌鸦还在盯着我们嘎嘎的叫。乌鸦当头叫,必然有邪闹,可二女并非阴魂,也非妖精,这邪从哪出? ‘吱’的一声,饭店的木门被推开了。 我用单手摸住眉心,心里默念静心咒,达到心神安宁,这样慧眼的能力也会增强。可就当我再次用慧眼扫视房间时,那个少女竟然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见她头发很长,嘴唇上擦了粉红色的口红,穿着超短裤,v字领口的紧身衣漏出半片白雪,只是她看我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对视的时候,她眼神一个慌乱,又忙说“大哥,你这是脑袋疼?刚刚一直揉的样子好奇怪,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不用不用,有什么吃的么,给我上点。”我也说。 谈话间我用慧眼扫视房间,土房里缭绕着奇怪的雾气,可能有的自认为很聪明的人会说“一看就知道是坟地。” 其实不是,民间传说谁谁误入了坟地,被一家人招待吃了一堆脏东西,然后第二天醒来趴在坟头。这种鬼事是存在的,但入了坟地是一种幻象,你本来是在坟头绕着的,而那房子自然也就是不存在的,那时要以慧眼便能看穿。 可现在,我们的确实打实进入了一间房屋,也就是说这所黄土建成的饭店是真实存在的,由此我觉得大板牙应该是对我们撒谎了。 “大哥,来了就着急吃饭啊,我们这儿不单单是有饭菜的。”另外一个女孩说。 “呦呵,那你说,还有啥吃的。”赵大胆还掐了下女孩子的屁股。 对方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媚笑说“当然是吃奶喽。”说罢,她还故意的抖了一下。 这一下可让赵大胆是色心大动,只是饭店除了大厅外里屋就是厨房,根本就没 有能够行事的地方。他毛手毛脚的揩着油,看的我头都疼。 难道他不知道这里不对劲儿么?背尸匠可是个顶个的谨慎,尤其还与死人打交道更是马虎不得,可今天看他怎么就像是在监狱里刚放出来似的。 大板牙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赵大胆和女孩儿调笑,由于我的沉闷,陪我的也就不再和我交谈。忽然,饭店厨房的门帘撩开,一位50岁左右的中年人走出来,笑眯眯的说“店里现在只有点蛋糕,猪头肉,半只烧鸡,酒水只有牛栏山,其他的都没了。要是想耍一下的话,拿100块,交了钱就能去房后。” 盯着他们三盏燃烧着的命灯,没错,老板也是活人! 虽是这样但我怎么看都觉得这三个活人又有点不像活人。大板牙始终低着头的样子让我感觉到了不对劲。我不动声色的让老板有啥吃的就拿来点啥,那老板回到厨房,不到十分钟就端来了四个盘子,上面装着烧鸡,猪头肉,蛋糕,水果。 假如吃饭的时候,这几样东西上桌,你会想到什么?不用我说大家应该也有所感觉,这特么不是上供的东西么! 我拿起了烧鸡腿放在鼻子尖上闻了闻,一股子淡淡的熏香味儿。那赵大胆却忽然起了身抱起了女孩儿就对我说“我这也不饿,先去活动活动,等饿了再吃。”说罢还用胡茬的脸蹭了蹭那少女。 见赵大胆色急的抱着人离开,本想叫住他,可转念一想,他一个背尸匠,走南闯北,啥事儿没见过?应该问题不大。 大板牙,女服务员,中年老板,我们四个围着桌子,准确的说是他们在盯着我。可这时我看到了一个很让人别扭的佛龛。 房子的西墙角的墙壁居然被掏出了个洞,洞里面供奉着观音像,只是那观音是背对着外面。 众所周知供奉佛像哪有背着放的道理? 这就有些邪了,隐隐中我还觉得好像在哪听过。于是我就半开玩笑的问“老板,你这个佛像好有特点,观音菩萨面壁,也不怕人家怪罪啊。” 老板笑笑“没事儿,这个佛啊,他就是喜欢背着,快吃东西吧,一会儿都凉了。” 我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悄悄的拿出了符纸,可大板牙不知怎么了,居然抓着糕点就吃上了,边吃眼神还冒着光“真好吃,快吃快吃,我都饿了。” 看他那么吃东西,以及双目兴奋的样子,让我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间土房到底是什么了! 虽说那他大板牙对我撒了谎,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于是站 起身,对着他的后脑勺狠狠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大板牙脸狠狠的磕在桌子上,头一歪,昏了过去。 那老板和女子同时起身,瞪着眼说“你这是干什么!” 我指了指那佛像,严肃的说“以墙为棺,观音入棺,墙土带煞,这墙是用坟土建成的。鬼吃的贡品,你让人吃了入阴,到时候你们可以将活人杀死,供那佛像以求邪灵的保佑,所以我想你们应该就是阴庙的守庙人吧?” “看出来又怎么样?那个混蛋,他得到了想要的就要付出回报,现在以为找到你就能摆脱我们么,真是可笑。”老板冷笑了几声。 “害人你还有理了!”我狠狠的把桌子掀翻,手里的七星剑抽出“私自建阴庙,供奉鬼神,今日还执迷不悟,我看你们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说罢,打出一道雷符,火光瞬间照应了房间。那中年人却与服务员同时扑向我,我现在想明白了,原来不们不是活人,而是活尸。 也就是说,这些人是没有灵魂身体还活着的人,通俗点讲就叫做移动的植物人。雷符正好打中年人的胸口,虽说给他造成了伤害,可那女孩却趁势龇牙咧嘴的扑向我。 这时我狠狠一脚踹过去,身体被她强大的力量向后顶出了至少两米多远,后背狠狠撞在墙壁才得以稳住。可那二人根本就一口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我,一左一右又是扑过来。 说起活尸,他也是僵尸一种,只是还没褪干净生气。不敢怠慢,我在青囊里抓了一把五谷,对着二人一洒,满地的豆子哗啦啦的乱蹦。 接着双手合上“玄兵斗法,阵列纲常,万法无极,心法合一,拜请天兵天将大显威灵!” 豆子跳的开始加速,金光闪烁间,那二人也是嗷嗷乱叫,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紧接着豆子发出噼里啪啦鞭炮一般的连续响声。可本以为已经成功的时候,那墙壁的里佛像竟然缓缓的动了,观音双目流血,通体漆黑,与我目光相对之时,我竟然觉得一阵阵头昏眼花,身体摇晃不稳。 第一百四十三章 阴庙 观音像双眼泣血,煞气扑的我神台发麻,显然我现在是中煞了。如果被煞气彻底摧毁了神魂,估计我也会像刑战的几个同事那样,瞳孔变白而死。 千钧一发之际,以指狠狠点在胸口位置的“澹中穴”此处是阳穴,激发阳气的泉涌速度,与此同时,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消失不见了。只见中年人和服务员二人皮肤涨出了一片烂疮,流着黄脓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的恶心。 见此状,我赶忙拿出枣核。说起枣核,它对尸气有着极强的克制,据《子不语》记载,将七枚枣核打入僵尸脊柱便可杀之。原因就是枣属阳,并且树有刺,试想一棵树满嘟嘟的枣,会让人感觉到极其的暖意舒服,这便是枣的作用。 怕被二位活尸抓伤,我以枣核拦成一条线,再咬破舌尖喷出“血灵子”,这才算是阻碍了二者的攻击。 深呼了口气,茅山术法多为法术符篆攻击,治鬼没的说,治尸却有显得有些不足,尤其这种有灵智的活尸,虽说死生气未消,可力气也不容小觑。 再看我眼前的饭店也变成了一处类似祠堂的庙宇,餐桌上摆放的正是一些个腐烂发霉的食物,大板牙躺在地上生死不知,观音像坐落在土墙里双目始终诡异的看着我。 菩萨本就大慈大悲,阴庙颠倒阴阳,让菩萨为凶,养鬼聚阴,我就听见四周阴风肆虐,庙宇中的风铃作响,阵阵鬼哭声回荡在庙中。 就当我琢磨着怎么样才能逃出去的时候,就见庙宇的后门赵大胆风风火火的跑向我这边,他纵身一跃,一记漂亮李小龙式的侧踢踹翻了中年人,接着砂锅大小的拳头闷在了少女的脸上。 “砰砰”两声巨响,活尸被他打飞,紧接着就见他一手架着大板牙,对我说“快走!今天打不过他们。” 来不及做出反应,我和他一起冲出了这间庙宇。喘了口粗气,确实很险,差一点我也容易着了道,当初王一就告诉我,制的了鬼的不一定能制的了尸。而且硬功夫也不是一两天就能练成的。 回头看着身后破旧八角庙,在月光下那里显得极其的破败不堪,到处林立的蜘蛛网,以及那即将坍塌的房梁,我也深吸了口气。 “玛德,就那个玩意儿还想勾引我呢?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赵大胆牛气哄哄。 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说自己在第一眼就看出这俩女的是活尸了,因为活尸与他们背尸前的手法是一样的,都是锁住死人的精魄,让他们不生不死,迷迷糊糊的过着。至于那三个人,显然受到了某种控制,所以才会出 来害人。 “现在是深夜,也是这脏东西最厉害的时候,不适合动他们,就算制服了也容易诈尸。”赵大胆说。 我一想也是,现在已经后半夜了,等到了明天再看。且说那大板牙脸色发青,人事不醒。不管怎么样也是一条人命,于是我拿出银针,刺破他的头顶,手指,脚趾,又画了一道符,用矿泉水给他灌了下去。 没多久就见大板牙被我刺破的地方开始趟着黑血。我问赵大胆“你会开车么?在这儿呆着不危险吗?” “没事儿,他们不敢出了房子1指了指树林。 就见他拽着大板牙,我们俩到了树林里对付了一夜,天亮醒来时我连打了个好几个喷嚏,就当我要出去看看那个庙宇时,忽然听见一个放羊的老头叹了口气说“真是作孽啊,又死人了。” 我赶忙蹿出去,拦在了羊倌近前,那老头子吓得“妈呀”一声就想跑。我赶忙拦在他身前“大爷大爷,你别跑啊,我就是问问这庙是怎么回事?刚刚听您话里的意思,这儿好像不是第一次死人?” 抓住羊倌的衣服,他开始还挣扎了几下,紧接着回头看我你是人是鬼?” 我说自己当然是人啊,不信你摸摸。 那老羊倌摸了我下,这才缓了口气说“第一次看到还有人能在这儿活着。” 我指了指那座破庙,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羊倌告诉我每个月的初五都会出人命。而且这个庙很邪性,几次村里想要推了庙,那些铲车司机都发生了意外。 第一次铲车刚要去推,那司机没等开到近前就昏了过去,拉到医院检查啥毛病都没有,后来司机回到家大病了一场,病好了说什么也不干了。 本来我也以为是次意外,结果第二次村里又在别的地方找来铲车,可还是和上次一样,刚要动土就出事儿,连续四五次过后,终于这所邪庙算是传出了名声。 “前段时间村里有几个青年去隔壁村玩,回来的时候路过这里,说是碰见了漂亮的女孩子,结果就进了庙,结果那天五个人死了四个,还有一个痴痴傻傻,最后大家也只是能通过问出个只言片语来猜出来个大概。”老羊倌叹了口气 可当我问起这座庙的时候,老羊倌说他小时候这庙就存在了,什么时候建的他也不知道,当年还是很灵验的,各地都有来烧香拜佛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下了一场大雨,劈掉了房梁,从那以后就开始频频出事,只要是烧香拜佛的,回家就会生病不起,时间长了也就没人 去了。 这让我心里翻起了嘀咕,难道说这阴庙还不一般? “大爷,您知道阴庙么?就是那种拜佛特别灵验的地方。”我问。 羊倌合计了半晌后说“不知道啥叫阴庙,只是前些年来了一个老道士,那老道士说每天中午十二点进庙,不管求什么都会应验。” 我心里明白过了味儿,如果我所料不错,羊倌口中的老道士应该就是饭店里的男老板,他是想让人去求庙,和人做交易。 就在我们谈话间,赵大胆架着大板牙就上了国道,可那羊倌看到大板牙时惊讶的说“你特么这个兔崽子,你还有脸回来!我打死你。” 我顿时有些愣神,大板牙却边跑边喊“爹,我错了,当初我不就偷了村长家点钱么,等这批货送完了,我就有钱还了。” 爹?这特么也太巧了吧!难道说这个王八蛋骗我们,他压根儿就不去吉林? “车哪来的!”他爹轮着鞭子就要抽。 “中奖抓来的,真的,我中了两个二等奖,花钱买的。”大板牙一边躲一边说。 我和赵大胆相视一眼,显然,活尸,阴庙,羊倌,还大板牙,这几样都是串联在一起的。 昨晚听那个中年人说,大板牙显然是做了个某种交易,这才会中了彩票,买上了大车,可作为交换,大板牙必须要阴庙定时送去活人。 我随手点了一支烟,蹲在路边静静的思索着事情的原委,对于这所庙我看了,风水上没什么问题,倒是不远处的断桥有点不对,按照风水来看,那桥属于“过尸桥”,可就算是桥有问题,也和庙无关啊。 那大板牙也被他爸骂了好久,最后他爸倒是接受了他儿子中奖的事实,我和赵大胆在大板牙的嘴里就成了押车的老板。 他爸爸赶着羊带我们回到了他们家,这一路上没少数落他儿子。听来听取,原来去年大板牙把村长家给撬开了,偷了点钱,捎带着还把人家姑娘给祸害了,为了逃避制裁,这个大板牙就这么一直在外面飘着。 到了他们家,我看距离阴庙也就不到五百米,他们家的院子很大,但也很破旧,只不过与村子距离较远,显得有点那么的孤寂。 羊倌显得很热情,虽说嘴上不说,但看到孩子还是显得很兴奋,看得出这老头自己一个人还是个老光棍汉。他说“中午都赶上了,大家在这儿吃一口吧,一会儿杀羊。” 这老头拎着刀就出去要杀羊,农村都是用这种方法来款待宾客,我由于始终觉得有哪里不 对劲,也就没心思坐在屋里,就到了院子里透透气。 刚点着烟,就看到羊圈里正关着一只怀了孕的母羊,老羊倌也看到了我,就笑着说“不回屋歇会儿啊,农村人杀羊没啥好看的。”见他拎着一只羊要要宰。 我叹了口气,万物生灵皆是生命,道士虽说不用恪守戒律,但无关杀业还是需要注意,于是我让他先别杀,自己走到了他们家,把那门帘给摘了下来,又到了母羊的羊圈前,把帘子盖好了。 “既然是杀,还是遮挡点好,让同类看到同类死亡,未免太残酷了。”我说。 老头哈哈一笑,显得很无所谓说“没事儿,一个畜生懂什么,我家这母羊我始终这么养着呢,不过这羊也争气,别人家的一胎最多下两个,我这个都下三个,这五六年了它的崽子都是我宰的,估计它也早就看习惯了。” 对于羊倌的话,我没法评价,屠夫以杀猪为生,不杀就不能活,至于正邪也无法区分,只是当着母羊的面儿去杀小羊,难免有些残忍。 可就在我们谈话间,羊倌家的大门浩浩荡荡的来了一群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大蛇 u001bev远处至少几十人的队伍,他们各个手里拎着铁锹羊稿,甚至还有几个人拿了杀猪刀,骂骂咧咧的直奔向了羊倌的家。 那羊倌傻了眼,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大门被人在外面一脚踹开,打头一五十多岁的男子指着就骂“你们家柱子那个畜生呢!有人看到他回来了!” 老头子连忙拦住辩解“你肯定看错了,我家柱子哪敢回来啊。” “老于,咱们乡里乡亲的,我也就是看你是个老光棍,年纪大了,这才没为难你,可你家畜生偷了钱不说还祸害我们家姑娘,今天必须带他去派出所!”中年嗓门洪亮的说。 人群中有人指着我说“我看到柱子和他一起进来的,二叔肯定没错,他就在里面。” 这一句可了不得,浩浩荡荡几十人疯了似的出冲进了羊倌的家,刚一拉开门,赵大胆的铁塔身材挡住了大门,人群都傻了眼,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马勒戈壁的吵什么吵!我就问问啥时候吃饭啊,都饿死我了!”他迷迷糊糊的说。接着揉了揉眼睛指着人群说“啥意思?要打我?” “不是,我们找于铁柱那个混蛋,他祸害了姐姐,我要打死他!”一个20岁出头的青年鼓足勇气对赵大胆大声喊。 赵大胆倒也没当回事,一错身“自己找,我刚刚一直睡的迷迷糊糊,连特么这是哪我都不知道!”他走向羊倌,随手拿出了二百块钱,丢给他“给我整点好吃的,饿了。” 由于赵大胆的出现让周围那气势汹汹的老爷们都弱了半截,我本以为今天大板牙非死即残,可出乎人群三进三出,翻遍了整间房就是没找到人。 难道说,他们家还设立了地道? “你看,我就说了柱子没回来,您还不信,等他回来,我一准儿给他揪去派出所,绝不姑息!”老羊倌说的大义凛然。 又仔细搜索了十几分钟,还是连个影都没见到。“让我抓到他,非要了他的狗命!别以为躲起来就没事儿了,我们走!”老头一挥手,浩浩荡荡的十几人准备离开。 可我却忽然喊住了他们“等一下!” 我注意羊倌的脸都绿了,一个劲儿的给我挤眼睛。他那点事儿我倒是没太当回事,主要是这个阴庙。那老头回头疑惑的看着我。 我说“大爷,我想问下,那个庙,到底怎么回事?听说前段时间死了四个活了一个,我想见见那个活下来的人,可以么?” “你是谁!”对方问我。 我 说我是道士,这次过路来到这里,就感觉这庙有点不对劲,所以想来这里问一下。听我说完,他们人群开始窃窃私语,随后那为首的中年人又不确定的说“你真的是道士?” 听我说完,中年人立刻变得极其兴奋,拉着我的手说“请您去我家看看我儿子还有救么?这几天方圆几十里的神婆大仙儿我都找遍了,都说我儿子撞了邪,活不过今年了。” 羊倌长呼了口气,像是很庆幸我没有乱说。那个大板牙藏在哪了我倒是没太当回事,在农村有很多人家都爱打个地窖什么的。 让赵大胆留在这儿,驱邪化煞的东西他就是去了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在这儿好好歇歇。 我们去往中年人家的时候得知他是这个叫马村的村长,要说他也挺惨的,姑娘确实是被大板牙给强行上了,后来在家抑郁了半年多,高考都耽误了,现在好像去了北京打工。儿子却在上回夜里回来就被冲成傻子,一下子好好的家算是毁了。 有很多顶堂的师傅都说他儿子是撞了邪病,自己道行低,根本解决不了。 我主要就是好奇这个阴庙,并且我敢保证庙里的脏东西绝对不会只杀害了一两个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儿,要是我顺手给灭了,那得是个不小的功德,要我估计咋说不得给我加个十天半个月的阳寿? 路上村长问了我大板牙,我这人嘴不欠,所以就没否认也没承认。没多久到了村长的家,很多的村民都跟着我一起想要凑个热闹,所以说我一进门,他们家的院子就被男女老少给站满了。 进了里屋,炕上坐着一名20多岁的青年,他流着口水,表情痴傻的笑着,可当我用慧眼一瞧,发现他儿子的隐堂竟然有绿气。 这不就是阳溺么(撞了成精的野兽)。可当我上前扒拉开青年的眼皮时,村长紧张的问“有救么?” 我思索了半晌,心里有了眉目“命能保住,但这个脑子就够呛了。” “那也行,人活着比啥都强啊。”他父母五十多岁竟然抹着眼泪哭了。 寻常的阳溺,我要是离他这么近,他早就得发了疯,如此我断定是被那些精怪吃了精魄,也就是电影当中狐仙嘴对嘴吸引人阳气是一个道理,很自然那股子妖气就会顺着侵蚀到男子的身体,久而久之就会导致死亡。 可这些个精怪怕招报应,也不会轻易的杀死人,一般都是吃你两三个精魄,便偷偷离开,等日后你死了,因果也找不到他们身上。 我让几个村民帮着把村长儿子的衣服都脱了个干 净。这青年不说话,不眨眼,就那么张着嘴痴痴傻傻的模样。表现出的就是三魂犹在,七魄俱损的状态。只要我驱除了他身上的妖气,他自然就会慢慢恢复,但伤了的精魄还是会对脑子造成影响。 拿出朱砂笔,在他的额头的位置写下“杀”字,又按照人体脉络画下经脉图,分别在天枢、中腕、气海、檀中、凤池、心俞、肾俞这几个学位上分别画下驱邪符。 笔停之时,我用银针扎在喉咙,拿出一符纸做为引,盯着青年厉声喝“赫郝阴阳,日出东方,敕施此符,扫尽不祥,急急如律令!”符纸瞬间燃烧起了火焰。 就见村长的儿子犹如过电了一般身体飞速抖动,吓得那老两口尖叫连连,就连周围的村民也免不了随之惊呼。眼见他儿子像是抽了羊角风似的口吐白沫,嘴里还不断的发出一阵阵的怪叫声,身体左右扭捏,折腾了足足快20分钟,他儿子“噗”的一声,竟然放了个屁。 好在我提前有准备所以就找借口站在门的位置,这屁声一响,我飞似的出了门,不到十几秒,屋内看热闹的各个口中喷着饭粒跑出来,趴在地上就开始狂吐不止。 “太特么臭了,简直比粪坑里屎还臭。”有人念叨。 “我觉得要窒息了。”屋内跑出来的十几人都在探讨这个奇臭无比的屁。我对那脸已经成了酱紫色的村长说“把窗户都打开,放放空气,一会儿你儿子能恢复点神智,至于好到什么程度就看他自己了。” 老村长的感谢话暂且不表,这臭气就是侵蚀在了他身体内的妖气,印堂发绿摆明是撞到了那些修炼成精的妖,假如是黑气那才是撞了鬼。 等到屁味儿散的差不多了,我和村长进了房间,那些群众估计是被熏怕了,竟然没一个人敢在上前儿。 说起村长家还算是村里的福户,大瓦房,粮满仓,院子里骡子是骡子牛马是牛马,可摊上了这么多的事儿,放谁身上也肯定受不了,他就一边哭这一边问我到底是咋回事。 给他儿子冲了符水,短暂的回了阳气,趁着他还清醒我就问“长话短说,你们是不是撞见了庙里的小姐,然后进去后吃了东西,丢了魂的?” 他儿子有点愣神,缓了足足半分钟,我知道这是回光返照的好时候,估计以后他这辈子也就只有这么一天还算清醒了。青年紧张的左顾右盼,他爹满脸眼泪的说“咋回事,快和师傅说说。” “我,我我看见了一条大蛇,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儿子告诉我,那天在邻村喝完酒,和几个朋友回来 ,路上撞见了铁柱,他们就想着把铁柱抓到,结果看到铁柱钻进了一间饭店,五个人就跟了进去,在里面发现了两名漂亮的服务员。 说来也是凑巧,这五个人,只有村长他家儿子是烟民,赶上那天也没吃饭点里的东西,就自顾自的抽老旱烟,而那四个人不抽烟,结果就被大蛇给抓走了。 他却被嫌弃的给丢出了阴庙,虽说神魂受损,但也捡了一条命。我又问“你们以前可曾去过庙里拜佛?” “现在谁还信这个?那庙破的都要倒了,就算拜佛也不能去那儿啊。”他儿子说。 总算验证了我的猜想,那栋庙里有个成了妖的蛇精,他想躲避天雷,所以盘踞在了庙里。那是因为天雷会自动避开菩萨相,好比海南的观音像,你看他什么时候招过雷? 可它不甘心,为了继续修炼,所以将原来的庙宇布置成了阴庙,以观音菩萨来挡着天劫,自己继续在庙里作恶,以至于天雷落下打掉了庙宇的一角,由此才导致现在后来的香火低下,造成了现在即将拆除的局面。而等到庙宇一旦倒下,那大蛇必然会遭到天雷灭顶。 可是,这条蛇精怎么会找到的大板牙?还有那个去他们家的老道士为什么会说中午十二点?我问了村长,他们都表示从来没见过道士也没听过阴庙的事儿。 “先生,你说说那个庙真的有蛇?”村长紧张的问。 “应该不是假话,这样吧,你去召集村民,带上家伙事儿找到铲车,跟我去拆庙!”我说。 “能行么,已经出了那么多事儿了。”他有点担心。 我说“放心吧,动土导致的煞气和那大蛇没什么大的关系,如果我猜的不错,这里面有别的东西,你就放心去招人,有我在不会有事儿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 过尸桥 i告诉村长一份物品的清单,让他们着手准备,撞见大蛇的这种事儿在农村来说还是比较容易让人接受。毕竟神鬼怪传说从古至今都是由乡土民间流传出来。 那天去阴庙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了,几乎半个村子的人都到了,有的胆子小的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有的人喜欢凑热闹就距离我近一点。 村长说“先生,东西都备至齐了,您说现在该怎么办?”他左右看看,又低声说“给加钱也没人敢推啊,有啥办法能搞定?” 看到这儿有的人微微一笑,你贴主席干啥?管用么,他一个凡人,你贴上孙悟空多厉害呀? 我跳下了铲车,指着远处的断桥说“把那个拆了。” “那桥不能拆啊,今天不是拆庙么?拆桥干什么?有个桥大家伙出行也方便啊,真要是拆了,恐怕就得趟河了。”村长急忙忙的站在我面前阻止。 我停了下来,问他一句话“今年这桥死了四个人了吧?” 周围一下子炸了锅,更有几个农妇更像是被我说中了伤心事儿哭了出来。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话,我就知道自己说的没错。村长问我咋知道?他说今年从六月份开始,一个月死一个,特别邪门,桥下的水还没不过膝盖,可那四个人却都是溺水而亡的。 先说说这个桥,桥体青砖搭建,下方四个用青砖垒砌成的桥墩子,整个桥面都布满了青苔。要说这么搭建的桥倒也没啥,只是巧就巧在这个水面居然是池塘,一潭死水散发着泥土的腐烂气味儿。 风水中称呼此桥为“天罡十二地煞落四局”,通俗点叫“过尸桥”,伤青龙破白虎,尤其断桥更是冲玄武。下方的四个桥洞子很像是古时候用来存放尸体的停尸洞。不过事无绝对,此桥若是搭建在旱地,倒也是大吉大利。 现在远观此桥像牢笼,更有句俗语讲“四洞丧桥安水上,不是生病是哭丧” 听我说完了,村长也不在出言阻止,大手一挥,开始拆吧!于是乎,铲车浩浩荡荡的开了过去。这桥距离阴庙不远,桥头正好对准着庙宇。要是好好的供奉神佛倒也没什么事儿,可自从被那大蛇占据后,它将好好的一座庙宇改成了阴庙,以至于现在煞上加阴,构成了阴煞气的局面。 如此杀局,又怎么能有不夺人性命的道理? 看他们去拆桥,我这边也不闲着,围绕着寺庙走了好几圈,身后跟着几个力气大的村民帮我拖着麻袋,选了一个地方后,我开始拿着木桩狠狠的向下砸,这次选木很有讲究,一个阴木一个阳木, 比如我这个乾为阳,就砸下桃木桩,坤为阴就砸下槐木,以桃、柏、松、枣、柳、榆、槐、梨,这八种树木一阴一阳,阴阳相生布下木桩。 落地六寸,每一下都是我亲自下手砸的。此法名曰“八卦钉魂桩”,为的就是困住这庙下面的东西,要说地下有什么?我想可能说出来大家都听过,甚至有的人或许还见过。 在第一次听村长说铲车不能动土,我便想到了太岁!俗话说,太岁头上动土,你活的不耐烦了。 这座庙一定镇压个邪太岁,传说太岁也称为肉灵芝,更是炼制长生不老药的重要一味药材,当年秦始皇让徐福炼制长生不老药,其中就提到了这个太岁。 至于为什么叫邪太岁呢?很有可能他是长在殍地或者坟地当中,总而言之,这太岁不邪的话,庙会坐落在这儿么?所以说这庙百分百是过路的阴阳先生给选的。 要不是那大蛇精捣乱,我想这个邪太岁肯定会一直压在下面。另一个念头就是蛇精藏在这里是不是就想借着太岁修炼? 但这一切都是未知数,过尸桥源源不断的给阴庙提供阴煞气,加上地下的太岁作乱,这里要是能动了土才是怪事呢。直到过尸桥被拆后,我的钉魂桩也已经彻底打完了。 我又用红线将每个八卦位置的木桩缠绕好,将阴庙包在红线当中,而后我在乾、坤两个位置单独用一条红线牢牢的缠紧。 站在兑位,轻轻的波动几下红线,觉得略微有些弹手。随即我便向后一拉,红线形成了一个反弓的样子。将铜钱放在红绳上一弹,铜钱飞了出去落在了庙宇的门边。 按照同种办法我一共弹出了六枚铜钱,这铜钱先后的距离还不是特别的远,仔细看竟然形成了一个六边形。 身后有见过阴阳先生择坟的老人开口说“这小师傅了不得,他这个叫阴阳指路法,我小时候见过有人用这个择坟,老厉害了。” “弹铜钱有啥?我弹玻璃球还厉害呢。”又有人说。 老头虽说辩解,可他并不明白里面的五行之道。铜钱属金,红绳属火,木桩属木,脚下是土,然还缺了一位水。真穴含有水气,而金能生水,二者相生的关系,便会冥冥之中掉落在一起。 取的乾坤位,是因为乾为天,坤为地,那太岁要是邪物,肯定会以天地镇压,而不是直接将寺庙修建在太岁的头上,这样是为了更好的保护那些动土的工匠们。 取六数,暗合六爻之意,当一切完毕后,我走上前看了眼卦象,下六卦,大凶。煞气改变了卦象 显露出了大凶,这就证明我的位置算是找对了。 用木棍做好标记,我对村长说“就在这儿点火,大火要连烧三天,找专人看火,火小添柴,火不旺就加油,必须保证让这里大火烧三天。” 交代完了以后这庙我也没动,只是告诉村长,所有的村民都不允许触碰这个八卦钉魂桩,看守火堆的人要在夜里子时添好了柴和加好了油就离开,直到酉时的时候才能回去,并且我特别严肃嘱咐,晚上去了就容易撞鬼。 随后我便与村长离开了这里,去看守火苗的是村长的外甥,对于这个破庙,村民们早就深恶痛绝,我的办法自然也就得到了大家广泛的认可。 与村长一起回了家,刚进家门就听见他老伴在那儿哭,声音显得非常的悲痛,到了近前才知道,他儿子已经傻了。我们走了以后他儿子睡了一觉,睁开眼就像是个八九岁的小孩子一样,瞅什么都好奇。 见我进屋他还很有礼貌的叫我叔叔,那村长叹了口气“真是上辈子做了孽啊,怎么好好个家就散成了这样。” 常言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我是又吃了人家东西,还又请人家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心里一过意不去,便动了那恻隐之心。相了下夫妻二人的面相,怎么看也不像是福薄之人,老两口家里的日子过的虽说十分滋润,就是后代经常性的遭磨难。 于是我便给他们家看起了风水,农村主要忌讳的就是五黄,而且村里盖房子要比城里讲究多了,所以这阳宅倒也是福宅,没犯了任何的风水禁忌。 “大爷,我也本会点寻龙点穴的风水之说,看你家的风水不错,夫妻二人也都不是福薄之人,所以我想问一句,你最近可曾心慌,心悸?” 我话一出口,那村长就直拍大腿,说前几天刚去城里做了心脏检查,啥毛病没有,就是心口不舒服。他奇怪的问我“这和我姑娘儿子有啥关系?” “这样吧,你带我去看看你们家祖坟吧,也算是报答了你帮我拆庙的情分。”我说。 村长听后立刻是一百个赞同,激动的套上马车,带着我就进了山。地地道道农村特有的泥土味儿,马路上也随处可见正在忙碌收秋的农民,麦田里的一片金黄,我坐在马车上不由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五点多,我们到了一处山窝子里,我瞄了眼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了!且说这坟,坐落三山汇聚,俗话说叫三龙朝拜,据说咱国家开国某位领导人的父母的坟墓就是此墓。葬在此处的人,儿女必然会当大官,可这我眼前这老头,干了一 辈子却也只是个村长。 当然,我说的是好的,至于不好的,就是他们家的祖坟,左右草木丛生,唯独坟上却光秃秃的。这在《风水斋志》上说四分草木而坟上独无者,则白蚁满棺。 三龙朝拜的王者之气都被那白蚁给泻了个干干净净,而且棺中白蚁必然会各个长得犹如老鼠大小,那蚁后占了尸骸。这也导致了一个好好的将军命,变成了村长。所以说啊,宝地不葬无福之人,好好的龙穴,白白便宜了白蚁。 反之,白蚁坐骨,伤三代,也就是死者的孙子孙女。自然而然的家中便会频发事故,所以,我劝他就两个字“迁坟。” 第一百四十六章 罪恶 点开了手机短信,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字眼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蔣诗雨”,短信上内容虽然很简单,但却再次莫名的拨动下了我的心,可很快却又被道衣锁的的死死的。 “大宝,我出国散散心,两年后我会在那个路口等你。” 简短的几句话流露出了一种无奈和无力感,我又何尝不是,残酷的道衣锁住了我的一切,甚至很多时候我都在畏惧那剥皮之痛,这才选择了自我逃避,不去想起和她经历过的事情。 抚摸了下脖子上银制护身符,长吸了口气,默念起了静心咒。坐上马车,我们慢慢的在山里向外走着,路上那老头还叹了口气说“师傅,你说我家儿子以后还能娶上媳妇么?” 这个咱就说不准了,谁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一个傻子? 可他又说“实在不行啊,我也花几个钱,找人买个媳妇去。” 听他那认真的语气不像开玩笑,要知道倒卖人口可不仅仅是犯法,而且还是伤天合!于是,我立刻询问“大爷,买卖人口可是犯法的,你可别给你儿子添孽了。” “可我们老马家没后也不行啊。”他掏出了烟袋锅吧嗒几口,又说“我看那老光棍以前还买过呢,你看看人家现在,那是活的比谁都硬朗。先生,你说这老天爷到底有没有报应啊?作孽的人很多,受苦的还是我们这帮守法的老百姓,按照过去,我把那老光棍汉一绑,吊起来打个半死,我就不信他儿子不出来?可现在人跑了,报警去了派出所,又说证据不足,可怜我家的姑娘,哎!” 这可让我震惊不少,那羊倌那么大岁数还买过媳妇? 问了几句才知道,原来羊倌的老伴死的早,家里算的上是很穷,也没有再找,可是他有一天在自家的田地里种地刨出来了古董,卖了不少的钱,这才又在距离存在不远处的地方盖起了房子。 只是儿子天天的不务正业,十里八乡有名的一条臭鱼,而且偷盗成性,没事儿就钻人家寡妇门,好几次差点没被别的村人抓到给打死。老头子有了钱也觉得寂寞了,就在外面买了个媳妇,可据说没多久,那女的跑了。要说羊倌也不差钱,没多久就又花了3万块钱买了一个。 结果呢,没两年的功夫,这个又跑了,现在剩下他一个老光棍汉放羊维持生活,家里也被那儿子折腾差不多了,他自然也就消停了。 我听他说完心里确实有些震惊,买了两个媳妇失踪了?这个在农村来说很不可能发生,试问谁花了几万块钱买个媳妇不得看的死死的? 又想到了今天大板牙在房间的离奇失踪,还有那个奇怪的老道,我总觉得不对劲。忽然间,一个念头升了起来,难道说,羊倌和那个奇怪的老道认识? “大爷,加快点速度回去,我怕那庙出事儿。”我赶忙说。 村长倒也麻利人,连忙几声“驾驾”,这马车加快了速度。车轮吱吱呀呀的响声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断掉一般,向前跑了没多久,忽然间,村长猛的勒紧了马车,指着前面说“有,有有狐狸!” 我也看到了,路中央趴着一条灰色的狐狸,一双大眼珠子极其拟人的盯着我,尾巴左右摇晃着,就好像是为了在等我一般。 心里明白,多半这狐狸已经成精了。我就让村长把车停下,自己下了马车,双手背负站在狐狸面前,厉声说“为何拦路!” 话音刚落,就见狐狸起身,我见它腹部下面压着一个刺着绣布袋,随后他叼起布袋送我近前,前爪又做出一个作揖的动作。我弯腰捡起布袋,打开后一看,吓了我一跳,那是三根儿金条。 我盯着狐狸看了半晌,看出它的道行并不足以封正化人,而且体表上邪气弥漫,瞳孔里闪烁的凶光。要知道,真正修行的野兽,那眼神是温和的,只有妖精才会看起来凶恶。 “你是来替那大蛇求情的吧?”我说。 狐狸头匍匐在地,磕了几个头吗。我冷笑了一下,心里明白,那八卦钉魂桩钉住了阴庙,大蛇知道,只要把太岁一起,破了土,那它就离死不远了。 我把金条丢了过去,轻哼了一声“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让那蛇精死了心吧,天威浩荡,日月昭昭,不要以为躲在了庙里就没事儿了。还有你,我念你修炼百年不易,假若执意堕妖途残害他人生命,别怪贫道将你抽魂炼魄!” 狐狸始终不敢抬头,也就是看在它身上无杀气我才没有动手。只见狐狸起身,对我低头拜了拜,我说“挖坟盗墓得来东西,你是想坏我的功德么?还不快送回去!” 那狐狸听我说完,一溜烟的功夫,就钻入了树林里。村长看的都傻了眼,吞咽了口唾沫,指了指远方“这畜生能听懂?” 我点点头,催促村长快点赶马车。夜渐渐的黑了,就当我们出山时,头顶上又传嘎嘎的乌鸦叫声。听起来与我们去庙前听到的声音极其相似。 侧着头看着那扑腾扑腾飞着的乌鸦,我抬起头冷冷的说“再敢多言我拔了你的毛!”说罢,我拿出枣核丢向了空中的乌鸦。 果然,在我骂完了便没了 声音。心中冷笑,这蛇精是害怕了,所以请了狐狸拿金条来收买我,见行不通就又让乌鸦来叫我的魂。 进了村就能闻到一股子刺鼻的浓烟味儿,下了马车,我先直奔向了阴庙的地方,告诉村长也尽快带人去阴庙。 到了庙前不远,我就注意八卦钉魂桩内大火弥漫,阵外还坐着几个青年有说有笑的。见到没发生意外,我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坐在路边抽了几根儿烟。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模糊中看到不远处有人影靠近,于是我赶忙把烟掐灭的走了过去。 到近前一看,只见老羊倌拿着个剪子正准备要剪短红绳。那还了得!真要剪断了,那大蛇很容易投鼠忌器,出来找我拼命。而我只是一个会民间术法的道士,与妖邪斗法根本就是个弱鸡。 老羊倌没注意我,但随后我一把就在那羊倌手里夺下剪刀,阴冷的说“这么着急想要剪断我的八卦钉魂桩,要干什么?” 羊倌陪着笑“没有没有,我就是过来溜达溜达,这剪子是我剪羊毛的,随手就拿着了。” 看他还狡辩,我冷笑说“你是第一个进阴庙交易的人的吧,别枉费心思了,你让你儿子一直给庙里骗活人祭祀。只是后来你儿子害怕了庙里的邪物,这才阴差阳错的找到我,我说的对不对?” “开,开什么玩笑,我就一个放羊的老头,哪知道你说的是什么。”羊倌装着糊涂。 我也没和他废话,等着村长带人来了,那羊倌转身想跑,不过被我一把抓住“先别走,等人来了,咱们一起走,你可绝对不是这么点的事儿。” “我一个放羊的能有啥事儿,你赶紧放了我,要不然我可躺地上报警了。”作势他就要讹我。 我笑了“你不报警我还报警呢。” 谈话间村长带着人来了,我指了指羊倌对村长说“把他绑起来,这老家伙害了好几条人命,大家不能饶了他。” “你说啥,我听不懂。”他摇头否认。 我心想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但村长见过了狐狸的诡事,还是比较信我的话,他便让小伙子上前把羊倌给绑了,接着又凑到我身旁小声说“先生,现在法制社会,绑人犯法的,真要给我告了,我也够呛啊。” “放心吧,现在去他家,马上你就要立大功了。”我说。 看他迷茫之色,我也没说什么,随着村里的老少爷们七嘴八舌的跟着,大家又一次去了老羊倌的家,不过这次一进门就看到在院子里呼呼大睡的赵大胆。 走上 前扒开了他的眼皮,睡得就像是死猪一样,踹了几脚,心里明白,这是被下蒙汗药了。四五个壮小伙合力把赵大胆抬到了屋子里。 我让大家都安静点,随后闭上眼感受风水气流的走向,这间房百分百有地道,凡是有地道的房子均会走风,也就是关上门窗,还会感觉气流的流动。 大约半分钟,我指向了炕头“那有个地道,大板牙就在里面。” 这一下炸了锅了,村长的几个亲戚骂骂咧咧的上前,翻找了下,把炕头掀开,只见一块儿巨大的木板盖在上面。这帮小伙子对于大板牙那是深恶痛绝,当即就有两人主动要求下去抓人。 我又对外面的人说“去羊圈等着,那里的土被翻动过,通风口就在那儿,人别跑了。” 村民开始忙碌,果然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大板牙被抓了,而接下来的消息却也让我震惊不小,他们说在地道里发现了很多件女人的衣服还有金银古董,而且那地道里是按照小房间隔断修建,一共四间房,更加意外的是那些小伙子在地道里救出了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经过辨认,才得知是邻村去年丢失的小孩儿,当时证据确凿,村民们义愤填膺的要将这爷俩送进派出所。 爷俩见逃不了了就开始互相埋怨,他爹说他儿子不争气,消停点每个月送几个活人得了,怎么还想到找道士来。他儿子也哭着说“那大蛇说让我弄十个人来,要不然就杀了我,我害怕啊。” 听他们的对话,我心里有了谱,不过。。没多久有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儿。。。。 第一百四十七章 破土 周围的村民骂什么的都有,还有人吵吵着要打死他们,不过村长这人倒也理智,愣是阻止了群众们滥用私刑的企图。 本来吧,大家经过商量都一致认为立刻报警才是正确的选择,可有一件事儿比较麻烦,就是在阴庙那儿放火。现在农村基本上随处都贴着“森林防火人人有责”所以说,一旦警察来了,这火也就不能烧了。 我给村长提议了一下,先把这爷俩关起来,准备等后天大火停了的时候再把人扭送派出所,至于那个囚禁的丫头,是由村长让人把女孩儿带到了诊所去检查,又派了个小伙子去隔壁村找她家里人。 当人群都散的差不多的时候,我提议把他们爷俩先关在屋里,可那几个村民不干,说这种天杀的人,应该和畜生关在一起。结果,就把这爷俩给关在了羊圈。那天也巧了,赶上了母羊下崽子,羊圈里那异常的怪味儿,当时站在旁边的村民都渍渍称奇,因为别人家的羊最多下三个,这羊今天竟然下了六个。 母羊舔着小羊,而后躺下喂奶,几个村民还帮着喂喂羊,其实这都不叫怪事,怪事就发生在了这个羊圈,。。。 不过等我稍后道来,现在且说这个阴庙。 赵大胆的蒙汗药劲儿还没过,我晚上也去了趟阴庙周围,看见就在八卦钉魂桩的红线外面始终盘旋这一只狐狸和一只乌鸦。 都说秦桧还有仨好朋友,这蛇精虽然坏,可显然狐狸乌鸦他们几个处的不错。见我来了,那乌鸦和狐狸又惊恐的钻进了树林了。 我站在钉魂桩外检查了一遍红线和火焰,这时也能够看见庙里有三个虚影,他们就不停的在原地转着圈圈,模样十分的诡异。 我嘱咐了下看火的人,告诉他们夜里子时必须离开,否则撞见了鬼,那是会对身体非常有影响的。不过呢,这从古至今就不缺乏一些喜欢冒险,而且又不信邪的人。 这不么,当我走了没多久,村里的几个小伙子三三两两一研究,就准备来一个夜探鬼屋。子时的时候我都已经在村长家呼呼睡大觉了,也是在第二天被村长叫醒才知道的,昨天夜里一共去了五个人探险,吓丢了魂四个,还有一个被吓得大病了一场在家卧床不起。 我起了床,一推开门就见到屋外聚集了一群人,虽说这些年轻人不听话,但既然看到了也总不能见死不救,于是让人带路分别去了五个青年的家。 我早就知道,那八卦钉魂桩内到了夜里子时必然鬼魂悠荡,那些个让大蛇杀死的人,会在钉魂桩的干扰下变得不安,所以会出来 晃悠,但不管那些个鬼魂怎么晃悠,也出不了红线。 所以这些人出事儿,自然也就是被吓的丢了魂,要知道,鬼魂很大程度上会保留临死前的样子,也就是说,车祸死的人,模样凄惨,被砍头的会变成无头鬼找头,喝毒药死的,七窍流血,这些被残害而亡的人,指不定生前遭受多大的折磨呢。 鬼吓人,吓死人,等到了挨家挨户一看,全是一个征兆,浑身发热,双眼无神,嘴唇泛紫,脸色惨白。 “有救么?”村长担心的问。 “有救,半夜组织叫魂去吧,这些都是被吓的。”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人怎么不听话呢,明知道有鬼还去,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真那么吓人啊?” 我说要不你晚上也去看看?那村长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又试着问我能不能帮他起坟下葬。这个倒是没啥,查查黄历,选个吉时就行了,于是我也就应允了他。 让这几户人家,挨家的准备香纸元宝,每样十五捆,四户人家不能站在一起烧,必须要分别找到十字路口烧掉,要是聚在一起,很容易把鬼魂搞懵圈了。 每家去几个嗓门大的,用竹竿挂衣服,四伙人开始分别由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走,而且他们每走出一公里就要折回去另外一个方向,双方不能撞上面,至于怎么个排队,就靠他们自己电话联系了。 想到这儿我也自嘲的笑笑,自己这也算是首位在21世纪去农村大搞封建迷信宣传的人了,要是放在文革时代,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且说那天晚上也够气派的,浩浩荡荡一群人围绕着村子里叫魂,搞的村子鸡飞狗跳,折腾了整整一宿,好在第二天的时候,都把魂叫了回来。 据他们当事人说,那天晚上子时,这些人见到了阴庙周围有着四女二男,死法各异,相貌极其凄惨,满地鲜血拖着肠子向他们五个人呼救,当时就吓昏过去四个,有一个命大是跑了。 中间这个插曲算是结束,在他们马村待了三天,体验了皇帝一般的招待,但赵大胆却在当天背着尸体离开了,他说要赶下葬的吉时前把人送到,不能耽搁了,于是搭了个便车走了。 有的可能会说,背尸一次赚那么多钱,他们自己开车多好?一次就到了。 实际上,背尸匠必须要不停的行走,移动,这便是调整身体的阳气,如果坐下来,周围也要有一群人,人气要旺,假如自己开车,可能没多久,这个尸体就会诈了尸,他们也会受到邪气的影响损失阳寿。 所以说啊,每行都有个每行的规矩,不懂的还真就不能瞎说。 我自己在马村待了三天,女孩儿也被家属接走了,让我很不理解的是女孩儿的父母一致决定不让报警,说那样的话孩子以后没脸见人。 大家都是真没辙,看着那消瘦可怜的小女孩儿,我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得劲,于是乎,我气势汹汹的自己去了大板牙他们家。 到了羊圈,把他儿子拽出来叮咣就是一顿捶,指着就骂“你特么还是人么,真应该给你剁碎了喂狗。” 大板牙虚弱的翻了个身“我是该死,可是真特么的没办法啊,摊上这么个爹,你说我咋办!”他还有点控诉的意思。 “小瘪犊子你说谁呢!”羊倌瞪着眼骂。 俩人互相埋怨了一阵,听他告诉我,他爹年轻时候在外面就经常的找女人,喝完了酒还回来打他妈,他十岁的时候他爸一次失手给他妈打死了。 就这样爷俩相依为命,日子过的清贫,直到在两年前,家里来了个老道士化缘,她父亲把人请了进来,老道士当时就给他们家算了一卦,说老头子一辈子孤苦而终,孩子将会死于牢狱之灾。要想改变就要拜神,拜完了神,绝对会立刻发家见效。 羊倌也是个信邪的人,还就照做了,12点的时候去了拎着贡品就去了阴庙拜神,果然第二天去地里干活的时候,一只狐狸刨洞,他爹走过去一看,竟然是一处古墓,琳琅满目的陪葬品散落一地,仔细一看全是一些金银财宝。 当时老头就发了家,到镇里卖了金条,但怕外人知道自己有钱,便在距离村子远一点的地方建房子,建之前还打了个地洞用来存放金银。 可人有了钱就变坏,他就想到了买媳妇。搭上了买家,买了个20岁出头的小姑娘,囚禁在地窖里,可不出一个月,老头子做了个梦,梦里那个老道士对他说“我答应你的做到了,这回该你了。” 老头害怕啊,因为人家要一条活人命,但每天都做这个梦,他一狠心就把买了的媳妇送去了阴庙杀了。 后来他儿子也不怎么知道了这件事儿,便也去了阴庙,自然也与那鬼神做了交易。老头子知道后把他给打了,大板牙觉得害怕就要跑,兜里没钱就钻进了村长家。 偷了钱不说,一时色心大起,就把村长家的女儿给强暴了,这才始终漂泊在外。爷俩倒是还是有联系,阴庙需要活人供奉,可村里都是落地户,接二连三死人肯定会被调查。得知他儿子也在外面中了奖,也尝到了阴庙的好处,俩人就一合计, 开始做起了拐卖活人到饭店里的买卖,这次是是因为阴庙开口太大了,大板牙觉得了害怕,准备逃跑时阴差阳错的找到我。 听完他的叙述我那气儿也是不打一处来,把他爹都抻出来一顿揍。人也打完了,气儿也出的差不多了,阴庙前的火也烧的差不多了。 又一次带着家伙事儿去了阴庙前,当时那里已经聚集了数百人,全村的男女老少基本上全都到了。众目睽睽之下我走到了八卦钉魂桩前,用剪子剪断了红线。 这时,天空忽然狂风大作,卷起的沙石吹的人睁不开眼,原本晴朗的天空也在同时蒙上了一层黑纱。大风始终的吹着,我在朦胧中看到六道人影,模样应该是四女二男,他们对我跪下磕了三个头,随后便乘着风飞向了远处。有的孩子眼睛尖,指着空中喊有人,不过都被家里的大人一巴掌打的闭上了嘴。 说来也怪,那六道阴魂走后,风也停了,于是我画下一道破土符,点燃后,祭拜苍天,接过了身旁人的羊镐狠狠一刨,瞬间一股子强烈的煞气顺着镐头冲向我的脑海,可后劲儿力道明显不足,我只是轻微晃了三下便恢复正常。 心里暗想着太岁也够厉害的,烧了三天还这么大的煞气,动了一下土算是泻了煞气。诸位可曾看过开发商的动土仪式,那都是由风水先生给算好了时辰,找到地位崇高,命格齐全的富贵人刨下第一土,代表着吉祥如意,顺顺利利。 我大手一挥“就是这个位置,大家给我挖。” 第一百四十八章 斩邪 我那第一镐头过后,阳光便穿过了灰蒙蒙的天。其实这并不是天气的原因,气象不会随着煞气怨魂的出现而改变,如果说的科学一点,那应该是磁场干扰了脑电波产生出来的幻象。 不过我将这煞破了,自然幻象已经解除,天空中高高的太阳也再次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我告诉村长组织村民开始刨土,直到挖到东西才能停。交代完了,我站在旁边点燃一支烟,长吸了一口,观察着土面的情况,只见泥土先由黑入黄,再由黄入红,直到挖到了深红色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忽然听见人群有人喊是“挖到东西了!” 我将烟头一弹,几步到了近前,只见坑中是一个用黄布包裹巴掌大小的物体,明白找到了正主,我喊“都别动!” 因为我知道那黄布显然是加了咒语的五方布,看来布局的人也是精通玄门道术的人。我抢先了一步跳进坑里,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下,我蹲下身观看着五方布,发现上面的符咒笔记已经破坏,由此可见,这邪太岁的邪,多半是清的差不多了。 将太岁拿在手中,这东西就像是一坨肉瘤,看起来疤疤癞癞的非常恶心,一些年纪大的人认出了太岁,惊呼一片,因为在当今的社会上,太岁被传的神乎其神,基本上拳头大小的太岁最少价值在三十万左右。 我细想了下,这太岁本来是长在马村里面的,自然也是他们村的东西,这次诛邪的初衷是想着做好事儿积德,假如未经允许拿了人家的东西岂不是为不义? 爬出了坑,我拿着太岁找到了村长,将太岁和他们解释了一下,又说了下这个东西的价值,看着周围人犹犹豫豫的样子我说“这种东西对普通人没什么医药价值,而且我手里拿着的应该是坟里的邪太岁,虽说破了煞,可是对普通人无用,对我们修道之人却能起到化煞,破局的用处,如果你们喜欢,那我也不便强留。” 说着我便把太岁递给了村长,那村长连连摇头拒绝,说是我找到的东西,为了他们村除了祸害,本来就该是我的。而且还自己做主把太岁送给了我。 我也没客气,掂量一下,装进了兜里,太岁算是一些风水局的克星,因为金木水火土的五行风水,只要与土有关的,太岁均可破之。 “这庙现在没事儿了?”村长又问。 我点点头,过尸桥推了,太岁起了,自然这庙就成了普通的庙,我将七星剑握在手中“暂时还不能推,里面有几个脏东西需要处理一下,把那天准备好的雄黄粉搅拌石灰,跟我一起进庙。” “师傅,你说里面真有蛇啊。”有的年轻人在远处吆喝。 “狗娃子,你小兔崽子给我闭嘴,赶紧过来干活,哪来的那么多的废话。”村长指着就骂。 那小伙子十八九岁的年纪,带着几个小哥们走向我们,满脸倨傲的说“二大爷,我们哥几个昨天晚上也跟着喊魂了,这也没见着鬼啊,大家来了就为了凑热闹,啥也没看到多可惜啊。” “滚犊子,你不好好学习难道不可惜么!”村长起脚就踢了为首那小伙屁股。 小伙子捂着嘿嘿的傻笑“今天听说有人来捉鬼了,我不就想凑个热闹么,再说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鬼呢,这要是见过了,以后我也有的吹了。” 现在人多数都是扒眼的不嫌事儿大,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倒也没阻拦,就说“这样吧,你叫狗娃子?”那小伙子点点头,我又问“你们四个想看鬼?” “没错,让我们见见呗。”他们四个陪着笑。 “那你们是处男么?”我说。 几人听完了就傻眼了,互相看了半晌,又同时看向我,狗娃子说“那能不是么,一个枪两个蛋,十八年来未参战!” 村长又是一脚,还想骂的时候,我被我制止。我对他们四个说“是处男就行,不是的话还是别进了,鬼估计你是看不着了,僵尸能看见,要不要去瞧瞧?” “会一跳跳的么?”他们几个七嘴八舌“还有那个长长辫子,一甩甩的。” “你和英叔什么关系?” 我摇摇头,发现和他们比好像自己真的老了,点燃一支烟,我告诉村长其他人在外等着,让他们四个扛着雄黄粉搅拌的石灰跟着我一起进了庙。 带着四个童男我也是有着自己的目的,童子阳气旺,我上次亏过精血,虽说身体有道气支撑,可在这用坟土修建的庙中待久了难免会对健康造成影响,所以我给他们四个每人一道四大金刚护身符咒,为我组建一道阳气的屏障。 二次进庙的感觉不太一样,庙宇内极其破败,正中央供奉的菩萨像已经糟烂不堪,墙角内张结着蜘蛛网,供台上摆着发霉的烧鸡和水果,而那背对着的观音像已然还放在那里。 “兄弟,僵尸呢?我咋没看见?”狗娃子问我。 我说“你们把袋子里的搅拌粉铺满了整个房间的地面,等完事儿后我带你们看僵尸。” “妥了。”那狗娃子左右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告诉你,这儿就我们哥几个,假如知道你骗了我,别说我们哥几个 收拾你。” 我笑了笑没做反驳,只是看他们开始布置撒下搅拌粉,转眼间庙里就变得那是乌烟瘴气。一直过了半个多小时,这四个小伙子呛的一边骂我一边站在我旁边“僵尸呢!耍我们哥几个,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很快的,别着急。”我让他们四个跟着我待在庙里,直到正午太阳升起,房间里的光线也随之便的昏暗。我把烟一掐说“好了,去把那佛头打掉,打完了就回来,记住动作要快!” 狗娃子胆子很大,骂骂咧咧的就爬上了供桌,回头挑衅的看着我“要是啥也没有,别怪我给你好看!”说罢,他猛的推倒了佛头,以一种极其麻利的身手跃下了供桌。 这一下可不要紧,只见那观音像后,两女一男,瞪着眼就冲了出来,嗷嗷直叫的扑向狗娃子。站在我身旁的三人也吓筛糠了。 狗娃子更是连滚打趴的跑向我,嘴里喊着亲妈姥姥的求救,为此我也只是笑笑。正所谓,闲人莫谈鬼事,真要鬼找上你那一天,你就知道到底什么叫害怕了。 不过那三名活尸刚冲了几步身体便被固定住了,其中那中年人目露凶光的看着我“上次我没杀你,这次你竟然又来多管闲事,真的以为自己会点道术就无敌了么!” 我又随手点燃一支烟,深吸了口,大步走向了那三名活尸,吐了口烟,心里还念叨自己烟好像确越来越勤了。对那中年活尸说“是你之前变成了道士去找的羊倌吧?不要以为控制了活尸就没事儿了,一会儿我找到你的本体,你就不会这么嚣张了。”说罢我拿着烟头轻轻的对着他弹了弹烟灰。 不紧不慢的拿出了银针,那两名女性也是目露凶光,这些人都是被杀死的尸体控制下的僵尸,雄黄和石灰产生绊脚索,一旦落地就是生根,除非他们到了飞僵的实力。 以银针很随意的对准一男二女就要刺,那中年人激动的说“我可以给你钱,放了我!三年以后我就能化形,到时候便不会作恶!” “放屁,你杀了人,以为认了错就没事儿了?”我依然把银针插在了中年人的小腹,泄了他最后的一丝生气,那中年人也随之倒地变成了一堆烂肉。 随后就是两名女性,我知道这二人搞不好就是羊倌买来的媳妇,可死了便是死了,今天让她早日去地府报道也算是一桩功德。 看着地面上的腐烂尸体,我长呼了口气“无量寿福,为恶者人横杀之。”接着我看向那四个已经傻了眼的少年“相信有鬼了么?” 四人痴傻的点头,我 吸了口烟,像是教导他们四人似的说“懂得畏惧是好事儿,走吧,可以推庙了。”接着我大步出了庙,至于大蛇现在的位置,有推理强的朋友应该可以猜到,观音面壁,当初伤我时是自动转身。大蛇为了逃避天劫,将自己藏在了坟头土的夹层里,因为墙壁夹层不入天,不入地,不入阳,不入阴。 农村的朋友,家里有老人年纪大的可以打听打听,是不是所有的诡异白蛇青蛇都是自墙壁而出,回去问问便知。而地面上的雄黄粉是我逼着大蛇不敢出墙来找我麻烦。这动物天生就是一物降一物,白娘子厉害不?许仙一杯雄黄酒她还现了原形呢,所以这成精的妖怪,自然更加害怕这雄黄。 观音守护,墙壁躲天,自然就逃过了天劫。我提前进来就是为了处理庙宇中的三具活尸体,否则一旦动土,那诈尸很容易伤到人,别看现在是正午,光尸体口中的秽气就足以杀人三十载的阳寿。 出了庙宇,狗娃子的f4组合始终都低着头不说话,别人怎么问,他们也不吱声。我眼见着他们四个离开后,对司机说“可以推了。” 当墙体倒塌的那一刻,就见一道黑气从墙壁中飞出,可还没等跑多远就看晴朗的空中响起一声炸雷,随后一道闪电落下,遥遥望去,只见一缕青烟升起。 我没对那些村民解释这种现象,一切本是天意,大蛇想以邪术躲避万年苦修化人,自然会有雷公电母惩戒。就当我准备回村里休息的时候,一个消息让我停了下来。 有人边跑边喊“不好了,老于家的父子被羊给吃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羊吃人 这种事儿可邪了门了,羊可是吃草的,怎么还吃上了人? 此消息要比见大蛇要刺激的多,何况房子都推了,也没见到什么蛇,虽说看到了三具尸体,但这也和闹鬼不沾边啊。村里人见到尸体后也报了警,一切都看起来那么的雷声大雨点小,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其中的凶险。 至于那蛇已经被刚刚的天雷劈的尸骨无存了。我跟着人群赶了回去,羊倌家距离阴庙不远,刚进了院子就被铺面而来的血腥味儿吓了一跳。 眼前的现象可比刚刚拆庙时震撼多了,六羊六魂?难道说那在钉魂桩内跑出的六具鬼魂直接来找他们父子报仇了?其实这种情况也只是我的一种猜测。 另外一种猜测是那母羊从生第一胎开始,所有的羊都是由羊倌杀的,而且他每每杀羊只是当着母羊的面前动手,要知道万物皆有灵,或许着羊上辈子欠了羊倌的,这辈子来抵债。 不管是野兽还是人类,母子之间的感情是最为深刻的,羊倌连续当着母羊的面儿不知杀了它多少的孩子,一胎可为一世,于是乎欠下的债自然也就还清了,估计今天是母羊感受到了羊倌父子的大限将至,所以才带着六只小羊分食了他的身体。 为道者修的是因果,所以不必忌讳吃肉还是不吃肉,可我觉得,既然万物平等,吃肉还是要吃三净肉(第一、眼不见杀,第二、耳不闻杀,第三、不为己所杀视为三净肉。) 羊吃人这件事儿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后来派出所来了人,把尸体都一次性的拉走,我也参与了笔录,好在村长说我是他表亲,免去了很多的麻烦。 第二天,那一窝羊被视为邪物就被勒死了,而那省里的考古队就像是狗鼻子闻到屎似的,下午就蜂拥而至的来考古。自然,那羊倌捡到的金银都交给了国家。 我在马村耽误了整整四天的时间,临走的时候还帮了村长起坟,这东西不难,也就是一系列的程序,烧香祭拜,祷告祖先,午时前结束,如果结束不了,就用黑布罩住尸骨。 这里面倒是有一个忌讳,喜欢的朋友可以当个参考,就是起坟的时候只能带走尸骨,其他的东西一律留下,丢入古钱九枚,以火焚烧,最后新土掩埋,不这么做会对子孙后代有一定的影响。 再说起开棺,一切犹如我所料,那棺木内的大白蚁个顶个宛若老鼠一般,破棺的那一刻,村长吓得都蹦了起来,尤其那蚁后,个头都赶上了狗崽子,狰狞的样子极其吓人。 我反应较快,拿起了树枝就把那蚁后杀了,这种东西 留下了也是个祸害,不如趁早杀之,何况蚁后那么大,它下的崽子都和老鼠似的,久而久之对村民也会造成影响。 起坟下葬的讲究咱们暂且不提,这种东西说起来太墨迹,喜欢的就自己度娘科普一下。就先说说我的吉林之路。 离开了马家村,本来以为这一路会极其坎坷,可好在遇见了贵人,要不怎么说善有善报呢!原因是村长的外甥就在铁路工作,更巧的是他外甥还管吉林那趟车。于是,帮我买了张自秦皇岛到延吉的动车票。 解决了阴庙的事儿,我就惦记这见见夜游神问问,能加多少寿命,可这老头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其实我有想过,要不要安葬一下那个“老道”,后来合计了一下,还是不要动了,毕竟大蛇和阴庙不在了。 前文老张说过,蛇妖化人,需要盘尸而眠,之前那蛇精肯定盘到了老道的尸体才会幻化出了人形害人。但我觉得现在也没什么必要起坟,自己便离开了马村。 坐在了秦皇岛去往吉林的列车,我长呼了口气,这人心啊,有的时候往往因为贪念就变坏了,心中唏嘘万千,鬼神杀人亦有忌讳,可人杀人却多为横行无忌。 拿出了在刑战那儿取来的缩小版复制地图研究了一会儿,至于爷爷来这里做什么实验,他是一句话没对我提起过。除了让我调查下爷爷的行踪外还让我在红圈的范围内找到什么古墓或者古城。 不过我也没多想,毕竟人家是军区么,自然保密的东西较多,我觉得假如于国有利,而我又恰巧能帮得上吗,自然也就不能有任何的托词。 拿出手机拨给了爷爷,还是无法接通的状态,我很疑惑,到底是什么成果,会让刑战变得紧张?而且我还发现,他们不敢动我,也不敢逼我,我想这应该是怕爷爷把那所谓的研究成果交给别的国家。 脑海里的一堆的疑问,但愿到了长白山能够全部解开。调整好了心态,我便在火车上看起了阴阳秘术,对于当中的炼魂法我很感兴趣,因为想以魂入地府,需要找到阴路,也就是孤坟前的四十九步,点燃招魂香,瓦片搭桥,越过黄泉,就可让自身魂魄从此直通地府,自身的魂要是强大,实力也会变得强大。 长白山是在吉林省延边朝鲜族自治州安图县,所以得先到延吉倒车,当晚我一出火车站就懵逼了,因为那实在是太冷了! 北风呼呼的吹着,空中还零散的飘着小雪花,街道上的行人稀少,出站时我和列车员互相看了一眼,他抿嘴笑笑,因为我这次来竟然穿了单衣! 严重的经 验不足让我吃尽了苦头,被迫无奈下,也来不及找宾馆,就随便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个地方住了一夜。中间的坎坷以及环境的脏乱差咱就不说了,简短的两个字形容就是“苦逼!” 第二天一直到中午我出了门,直奔向了商场,买了身秋天的运动装,打扮的就像是一个来这里旅游的大学生。 我觉得命运这个东西很是奇妙,冥冥之中就好像有双大手会将两个不曾相交的射线变成了交点。这要从我去找旅行社说起,集散旅游中心对于这所城市来说很常见。 第一呢,延边那边有长白山,第二呢,这里还聚集这朝鲜族和边境,不乏一些过来游玩的人想看看高丽的小伙伴们过着如何的贫穷的生活。 我溜溜达达的去找集散旅游中心,可路过街边的时候看到马路旁蹲着很多算卦的。本来我也是做这行的,所以就亲不自禁的多瞄了几眼。 形形色色的人群,让我想到了《屌丝男士》里大鹏演的算命先生,戴着个棉帽子插着手,叼着烟卷等待着过路人,试着搭话算卦赚一些金银。 这么一路过,我发现多数都是一些懂点麻衣皮毛的相士,也就没什么大的兴趣,本想着加快脚步离开时,就在人群的末端,摆着手机贴膜的牌子旁边的一个摊位引起了我的注意。 看相的是个中年人,四十岁左右,脸颊消瘦,身体看起来很单薄,眉骨高,目光较为平和,穿着一身藏蓝色的棉衣,就这么平淡的观察过往的路人。 可最引起我注意的不是别的,是因为他在地面上写了几个字“寻龙”“问穴”“相面”并且用三块儿木板压住,最前端还用粉笔写上四个大字“茅山正统。” 这可就触碰我的底线了,他茅山正统?那我干啥的? 于是我就坐在了那中年人的面前,他抬起头面带微笑,上下打量我,张嘴有点南方口音“先是可要算卦?” “算,您是给我相面,还是摸骨,或者批八字?”我嘴上微笑,心里却在想,今天必须要为王一更正茅山之名,不让江湖相士堕了名声,也就是今天我要砸场子。 “都可。”我说。 那算命先生上下打量我一眼,忽然笑了“天中低陷一生不济,早克父母,事业蹉跎,你能让我看看你的左手么?” 其实他说的对,加上那自信温和的笑容,我心里有种感觉,此人真是红道的人! 于是,也收起了之前的轻视之心,因为算命的规矩,那是先说好话,再说损话,这样做是为了让算命先生不会因为说 了雇主不想听的话而收不到赏钱。 要知道这一行多是牵涉到天机的问题,学这玩意的人又多少有些迷信,是以才定下这种规矩,防止那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发生,所以多数算命的都是会说拜年话。 可对方直接就说我不好,自然他心里有谱,于是我将左手递给他,那中年人,抓着我的左手看了半晌,忽然爽朗的笑了“我今早给自己批了一挂,紫微星自东南方向起由北而落,不是贵人便是亲人。” “什么意思?”他那爽朗的笑声让我有些发懵。 中年人继续说“我叫毛石,你知道我么?” 我摇摇头,说压根儿就没听过这人。 他倒是笑了“看来师傅他老人家还是那么的不靠谱。”这时他把左手也神了出来,五指多有疤痕,手掌指肚位置红润,此为掐诀后阳气暴涨导致的手指手掌鲜红,而且疤痕也是咬破食指画血符的留下的。 “师傅曾与我通过电话,说新收了个小师弟的名字叫张大宝。前些日子我在香港看到师傅的玉牌碎了,便赶了回来,只是一直没有寻到小师弟,自知缘分未到,可没多久袁师伯找到我,让我帮着他们办一件事儿,我便三天前来到延吉。”他亲切的说。 是二师兄!”这个让我震惊不小。 第一百五十章 盛会 毛石哈哈一笑,起身与我来了个熊抱“小师弟!我总算找到你了。” 他的朴实与真诚让我有了一丝丝的感动,好像除了她以外,我从没有体会到一种归属感。那毛石虽说人长得高高瘦瘦,模样也很斯文,但在他的言语间我能感受到那么一种侠气。 “我听师傅提起过二师兄,说您在香港闯事业,还是个成功人士。”我心里大感亲切。 谁知毛石耸耸肩,无奈的说“师傅没骂我吧?当初我不听他的教诲,仗着年轻气盛想要打下一番天地,以所学本事远去香港,后来因为点误会师傅去香港抓我,把我打个半死。” 我们两个简单的聊了几句,才知道原来这个毛石的身份了不得,他是香港易学研究协会的副会长,至于被王一打了,是因为王一在电视上看到了一则消息,说是内地某某茅山道士养小鬼害人,当时就误会是毛石做的,于是乎跑到了香港,抓到他一顿毒打,后来解释通了,这事儿才算了结,毛石告诉我,那天要不是他跑得快,肯定被废了。 这我倒是能理解,老王头办事儿好像不喜欢解释。我将王一的死因和埋葬,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引起毛石的一声叹息,他说“小师弟,等这次见过袁师伯后,咱们去茅山看看大师兄去,我俩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师傅不在了,咱们也一起去祭拜一下表表心意。” “师傅他是孤寡命,不能立碑,不过埋葬的地方我倒是有记号,等忙完了,咱们一起去。”我笑着说。毛石惊讶的盯了我半晌,竖起大拇指,说他最佩服会看风水的。接着他带我走向马路对面的停车场,一辆奔驰glk400,看的出我这个二师兄混得不错,和他一起上了车,路上问起了这次吉林之行。 毛石也是摇摇头说不太清楚,听意思是等到汇合后才知道要干什么。行驶在延吉的车道上,他忽然深吸了口气“我听袁师伯的意思,不只是咱们玄门出了人,连奇门和妙的人也来了。” 玄门我倒是知道,佛道本是玄门,可奇门、妙门又是什么? 毛石怪异的看着我“你不知道?” 我尴尬的笑笑,自己这个便宜师傅,什么也没对我解释过啊,只是给了我几本书让我自学。不过毛石倒是很有耐心,去往宾馆的路上,他告诉我所谓玄门,分佛门,道门,堂门,那堂门俗称就是能走阴的阴阳先生,那些门派的大能之人很厉害,能下九幽地府,和阎王爷称兄道弟。 玄,奇,妙,以玄门为大。其次是奇门,奇门中有武门,巫门,匠门,这三门神 通奇特,武者以拳脚定乾坤,巫门驭鬼神杀人于千里之外,匠门机关暗器可斩阴阳,此三门出来的人均是世间奇人,而且底蕴极其深厚。 至于妙门就覆盖面儿比较广了,这些人是民间一些赤脚先生的统称,他们没有固定门派,也就是赵大胆曾经问我“光脚和穿鞋的”区别。其中妙门中最常见的是有毒、盗、骗、蛊,降、尸,虫等等。这些人虽说杀人有一套,但却不能治鬼,所以只能算是世间少有的妙人而已。 听毛石的叙述,我更加吃惊这次叫来这么多的奇人异士到底要干什么?听起来我觉得有点像当年罗布泊的事儿。 “二师兄,其他人都来么?”我问。 “我倒是没看见,但今天下午说要有集合。”毛石一个加速抢了个红灯,指着前面的宾馆说“这次是国家高层领导发话的,谁敢不准时来?袁师伯说今天人就能到得差不多了,一会儿人齐了就应该知道这次是什么事儿了。不过先不管他,今天是咱们师兄弟第一次见面,一会儿咱俩好好喝点,都说你们东北人能喝酒,我必须和你好好较量较量。” “那是自然,看到二师兄我就觉得亲切。”我也哈哈一笑,非常喜欢他的爽朗。我们谈话间我们到了宾馆,而我也捋顺了这里面的关系,心里不由也打起了鼓,如果寻常简简单单的事儿,犯得上找这么多的人么? 俗话说,胳膊你就拗不过大腿,上面要你来,你敢不来? 说起到了宾馆,刚进门就见到何教授那肥大的后脑勺,我上前狠狠地拍了他一下说“老何!” “雾草,疼死我了。”他捂着脑袋回头,一看是我,惊讶的说“大宝!总算找到你了,昨天我给你打好几个电话,你手机欠费了!” 我心想,怪不得怎么我一点消息没接到。最后那条短信是月底接的,估计月初扣完了月租就给我停机了。心里倒也骂他,难道不就不能给我交个三十二十的? 何教授对毛石打了招呼“毛会长,下午4点宾馆11楼开会。” 在他话音刚落,宾馆的大门又走进来一三十多岁,穿着藏服装扮的喇嘛,如此冷的天,那喇嘛竟然赤着脚,虽说他的个头不高,但那双大脚至少得穿50几号的鞋码,脖子上挎着巨大的佛珠,那佛珠上面雕刻着藏族的经文。 我们宾馆前台的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那赤脚和尚,显而易见此人应是藏传佛教密宗弟子。像神雕侠侣里的李巴山,还有天龙八部的鸠摩智他们属于藏传密宗里面的武僧,可再看我眼前的和尚,那驱鬼捉 妖的经文极其的明显,显而易见这位是法僧。 何教授走到和尚近前施礼,随后便给引进了宾馆的电梯。 我看了眼毛石“二师兄,这和尚的气很足。” “丹巴法王,活佛的亲传弟子,一直在藏族一代云游,对草药和医术有着很强的研究。”毛石说。 我惊讶的问他怎么知道? 毛石笑了,他指了指脑袋“我是易学协会的副会长,不管国内的还是国外的,一些奇人异士我心里都比较有谱。” 到了前台,由于何教授去招待丹巴法王了,我自己去前台要了个房间,可能也是由于好奇心的缘故,我没有回房,而是选择坐在大堂,想看看都来了一些什么人。和毛石绝对有点心有灵犀,他明白了我的意思,陪我坐在大堂扯着闲篇,他聊起了他们学道时候的事儿,从谈话间我发现,毛石对王一非常非常的尊重。 大师兄叫胡宗炎是个破落地主家的少爷,二师兄毛石,是个被拐卖到山里的儿童,这俩人都是跟着王一走南闯北。毛石还说上次马王堆的金缕玉衣是他跟着去的,那何教授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 聊着聊着的,宾馆又来了人,这回是一男一女,二者的衣服很奇怪,一人穿着黑衣,另外一人穿着白衣,那女人白发飘飘,若不是美丽的容颜和那纤细的身材,肯定会被误认为老太太。 “奇怪吧?”毛石笑着指了指。 我吸了口烟,点点头“气息很纯。” “这是堂门的阴阳道童,这俩人是情侣关系,牵牵手就能通幽,亲个嘴便能引雷,那个啥一下更是了不得。”毛石嘿然一笑,又小声说“只是这俩人活不长,三十岁就会死,而且还没有后代,他们属于太极人,承天道而生,因天道而灭。” 谈话间,那一男一女好似发现了我们,不可否认,男的剑眉星目,就像是小说中的大侠人物一般,女的绝美出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他们的出现让服务员都看傻了眼。 那二人对我们微笑颔首,毛石挥挥手,侧头对我说“以前打过交道,他们去过香港,还是我招待的。” “厉害!”我自嘲的又说“我还以为世界上就我一个人懂得捉鬼擒妖的手段呢。” “世界大着,师弟,你还年轻,日子久了就见得多了。”毛石安慰我。 堂门的阴阳道童上了宾馆,我和毛石又坐了一会儿,只见大门被推开,在这北风肆虐的天儿里,我竟然感觉到了暖风!再看大门口,进来的人身高体阔,与赵大胆的 身材相似,只是那头顶双肩的三把阳火烧犹如冲天烈焰,就这样的人,把他和鬼王关在一起,都能活活的烧死鬼王。毛石小声说“武门,形意拳末代传人高虎,泰国小拳王播求的师傅就是他给打残的,这人惹不起,咱们茅山术对他没用。” 我点点头,茅山术中讲到阳气破万法,如果对上高虎,需要泄了他的阳,可对方身为武门高手,哪是那么容易就泄的了的? 在高虎上了不久,屋外又进来一个圆圆滚滚的胖子,简直就是何教授的翻版,他戴着一副眼镜,拎着公文包,像是出差公干的公务员,若不是我死盯着大门,甚至都会把它忽略了。 可毛石却说“看到没,那是匠门鲁艺龙,最近接古代匠门的机关大师,去中央十做客过,但由于他制作的几样暗器可以放到如今社会暗杀活动中,所以那期节目被禁了,最后改成了个简单的专访。” 就见那胖子笑起来憨态可掬,到了前台办了入住后,没多久又开始有人到了宾馆。我敢说这是二十一世纪以来最全的一次中华民族奇人大团聚,主办方是由国家牵头,具体任务却始终保密。 在鲁艺龙上楼后,先后我还见到了,苗疆蛊女,南疆巫师、南洋降头师,神偷,还有清末刽子手世家屠刚以及最神秘的饲虫师,按照毛石给我讲,虫师分两种,一种是驭毒虫杀人,还有一种是以尸养虫的邪师,那种毒虫即可用来下降,也可驱使杀人,他们便是源自云南痋(teng)术师。 简单的算了一下,我看到得就有十人,由此可见此次的人员配置绝对的豪华,看了眼时间也差不多了,何教授也在电梯走了出来,对我挥挥手“别聊了,就差你们俩了,赶紧上去开会。” 第一百五十一章 寻龙 何教授的话让我身体不由得一激灵,期盼已久的谜团终于要解开了,还有我爷爷到底为什么会消失?长长的呼了口气,毛石轻抓了下我的肩,眼神温和的说“我们为道者最重要的就是心性平和,道法自然,你刚刚的情绪有点波动,这样不太好,能把咱们这些人聚集到了一起,危险可想而知,你必须要先好好照顾自己。” “谢谢二师兄。”我真诚的说。 他笑了笑“没事儿,咱们是一家人,小师弟我观你脚步虚浮,精气不足,怕是亏了精血吧?等事情结束后你随我回香港,我帮你补一补精血。” 我心里有些苦笑,精血补回来又能怎样?损失的阳寿依然回不来,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九龙门,积一个大德,将损失的阳寿找回来,至于祖师爷所说的一跃成仙,除了能脱掉道衣外,其他我还真就没太当回事儿。 罚了寿的事儿我没对毛石说,不是我刻意对他隐瞒,只是一旦他知道必然会为我做出七星借命局,但这样已经算是触碰了忌讳,祖师爷说我是应劫之人,如果我说破了那就成了道破天机,很容易就糟了报应。 跟着何教授一起上了电梯,路上他还问我走龙走的怎么样了,为此只是个苦笑的告诉他“走个球!”在马家村斩了活尸,劈死了蛇妖,也把走龙查穴的时间给耽搁了。为此何教授还叹了口气说什么我前期侦查工作没做好。 我们俩也算是比较熟了,就逗了几句嘴,等进了宾馆租下的会议室时,原本嘈杂的房间瞬间变得安静,面对着十几双眼睛我多少有些不自然,会议室正位坐着的刑战对我挥挥手“坐,这回人齐了。”随后又像是把我介绍给其他人一般,继续说“这位是茅山密宗新任的掌教,张大宝,也是李孝章的孙子。” 周围人开始窃窃私语,听起来好像是在议论着我的身份还有我爷爷的离开。例如那个脖子上有纹身的中年妇女激动的站起身,指着我说“我黎族的巫公是不是你杀的?” 心里一咯噔,这大老远的还碰上仇人了? 要是在承认,那不找事儿呢么。反正她也没证据,我便睁眼说瞎话“不认识什么巫公。” “那符威和李倩呢!”那妇女又问。 “没听过。” “好,好中年妇女神色怨愤的盯着我连说了三个好。刑战也出面询问原因“鬼婆子,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张大宝虽说是茅山掌教,可我得到消息是他根本不会什么斗法的道术,只是跟他爷爷学了几年草台班子的风水先生。” “对,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继续装傻充愣。 鬼婆看起来五十岁出头,脸色本来就发青,激动起来更像那吊死鬼一样瘆人,尤其瞪眼,简直就是容嬷嬷的翻版,见他咬牙切齿的说“行,小伙子,我和坤吉俩人的鬼是一对鸳鸯鬼,女鬼感受到了你身上有它男人的气息,所以你。。还是偿命吧!”一道红光闪现,浓烈血腥气扑面而来,实在没料到这老不死的说动手就动手,刚刚那些话都是在打乱我的注意力,若是被这红光打中,必然非死即残啊。 冷汗顺着额头淌了下来,后背犹如针扎,仓促间我甚至都准备动手抄龙涎蛇衣阻挡了,可速度还是太慢,千钧一发之际,一声虎啸之声自我耳边擦过,就见一只巨大淡青色的猛虎虚影撕碎了红光。当即鬼婆子一口鲜血喷出,我长呼了口气,注意到了在我旁边的毛石,他单手掌心冲鬼婆子,那掌心青光闪烁过后,出现了一道道的血色符咒! 当时把我震得够呛,要知道疾虎化形是需要诵咒,请神,以七魄为形,化为青虎英姿,因为青色属木,性温和,能够更好的驾驭不至于伤了七魄。 “嗷呜!”又是一声虎啸,青虎扑倒了鬼婆,硕大的爪子踩踏着她心口,那鬼婆脸色惨白。我见到毛石眼神中的杀意极其明显,眼由心生,这一刻毛石就是想要她的命。 而青虎非常的凝实,甚至比起王一都毫不逊色。 鬼婆歪着头又是一口鲜血,她身旁的人立刻有人他起身制止“毛会长,请你注意下你的情绪。” 毛石冷笑“情绪?”环顾四周,神态倨傲,与同我时的平易近人判若两人,他声音凌厉“张大宝是我师弟,谁敢动他,我便要了谁的命!” 实在没想到刚刚劝我心态平和的二师兄居然会有这么桀骜的一面。此时,坐在鬼婆左侧的降头师站起身指着毛石“毛石,你早就被茅山除名了,这事儿和你没关系,鬼婆那是鸳鸯鬼,不可能出错。” 毛石不怒反笑,双手背负,那只巨大的青虎忽然一跃到了毛石身前,怒视着前方的降头师,猛虎低吟,像是时刻准备着扑向撕碎了那干瘦的中年人,而让我最最吃惊的是他的青虎化形居然可以坚持这么久!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他张大宝一天是我师弟,就永远是我师弟,华夏道门的事儿我不管,现在我是香港易学研究会的副会长,谁要是敢碰他,那便过了我这关,我毛石是什么人,你们清楚,道门是什么实力,你们更清楚。” 他的言语仿佛不可抗拒,但当刑战一 拍桌子高声怒斥“都特么的给我坐下!”立刻周围的人没丝毫脾气的全部坐下,就连毛石也扭过头笑着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先谈公事儿,后谈私事,我没杀那个鬼婆子,一切咱们都得听领导的指挥。” 我当时更多的是想毛石,他究竟犯了什么大事儿会被王一开除“学籍”,可从二人背地里联系,我想应该问题不大。刚刚毛石和周围众多奇人异士在刑战拍桌子表达出了一个信息,那便是“再强的牛鬼蛇神,你也听党的!” 这就是所谓的皇权威力,唐朝魏征梦里可斩掉龙王的头,看西游记的人多半以为是魏征牛逼,其实没多大关系,魏征虽说传说是上天星宿下凡,可归根结底还是唐朝国力昌盛,唐王为人间主宰,拥有可以指挥万民的权利,所以自然也有了断仙界香火的实力,那魏征既为宰相必然也可以替天行道,但假若你把唐王换成了隋炀帝,估计魏征得被龙王爷吓尿裤了。 而那妙门中,蛊、降、虫归根结底是源自于巫门,按照巫族的传统,那是可以追溯到夏朝时期,比老子他们还要早,上古轩辕黄帝战蚩尤,那蚩尤就是巫。 话题扯远了,还是说说咱们这次吉林的任务吧。 且说毛石霸气的不讲道理,在刑战的愤身而起时,我见毛石一攥拳,疾虎便消散在了会议室中。他轻拍了下我的肩,像是在给我撑场子似的说“咱们密宗自三茅真君以来,几千年的传统从来都是欺负别人,还没被人欺负过,你打不过有我呢,我打不也过的,咱俩就去找大师兄!我就不信谁敢惹他!” 难道说,我不但有个凶悍的不像话的二师兄,居然上面还有个更牛的大师兄!这听起来可牛掰坏了。 刑战清了清嗓子“这点小事还是别找胡真人,都安静点。”刑战好似也不愿意提起大师兄,我再扫视周围,他们好像听我提起大师兄都变得极其不自然,难道说真的这么厉害? 长长的会议桌,算上了刑战和何教授房间里一共14人,而我们这些奇人异士,除了我看到的11人外,还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毛石小声告诉我,那个人是建国第一神偷张庭,曾经去军统偷过绝密文件。 人现在虽然齐了,可鬼婆被人带去了医院,巨大的会议室也同时变得安静,昏暗的四周为这次会议增添了几分神秘感,那鬼婆的离开对于大局没有丝毫的影响,就好比我今天假如不是遇到了毛石,他们也会该干什么干什么。 忽然,何教授闭了灯,在刑战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投影仪,他侧着身对我们说“你 们都是祖国的栋梁的人才,这次事儿事关重大,所以各位必须要保密,哪怕对于宗族也不可乱说,一旦泄露,必然会遭受灭顶之灾,懂了么?” 众人无一人言语,只见投影仪上出现了一处实验室,看不出那里是哪,只是觉得他们很神秘。刑战长呼了口气说“这次行动的代号为绝密。”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73年袁北堂和李孝章带回来了一份地图,经过解码,目标锁定在了长白山,由于行动绝密,必须要极少人知道,据资料显示,我们的科研人员找到了地图上的位置,具体是古墓还是古城,我们不得而知,只是这些人与世隔绝,目标是为了救下一未知的生物。” 未知的生物?难道是外星人?我心里很嘀咕,这和我爷爷有什么关系? “可前不久得到消息,实验室出了问题,正当我们要派人来救援的时候,唯一知道实验室地址的人却心梗而死,迫于无奈,我们再次找到了风水大师李孝章帮忙寻找这出古迹,庆幸的是他找到了,并且里面的人将消息传了出来,虽说我们得到了资料,但所有实验室的人全死了,线索又一次中断,所以这次让大家来,一是寻找到实验室,二是据一些特殊消息得知,有一伙境外人员也会来长白山。”刑战神态严肃。 可他说来说去,并没有说过我爷爷到底带走了什么?还有那个实验室到底实验的是什么?丢的是我爷爷,又不是他爷爷,所以我比较急,就忍不住的问“刑处长,到底我爷爷带走了什么?” 目光聚拢在了刑战的身上,每个人都在等待着答案,静悄悄的会议室,忽然间门开了,只袁北堂缓步走了进来,他双手背负,神态严肃的说“他带走了龙,一条活着的龙!” 第一百五十二章 老松岭 轰”得一声,会议室炸开了锅,听到了这个消息,不管多么的震惊都是可以理解的,龙那可是传说中的生物,来之前我在刑战的房间看到了1934营口坠龙事件的照片,但不是特别的清晰,角度也不好,可你既然看不清,就不能妄言定论有或者没有。这就好像你不能去谴责一个你从不了解的东西。 自中华民族有了自己文献记载以后,龙便经常出于民间野史当中,按照古人所描绘龙的形象,那是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口旁有须冉,颌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身体可大可小,又能腾云行水,护佑一方,是吉祥之物。 咱们中国人自誉为龙的传人,假如龙真的是一些伪科学家拍摄出来的那种没毛蜥蜴的模样,换做你,你会信奉那个不如娃娃鱼好看的怪虫子为祖先么?还是那帮外国的科学家都以为中国的皇帝脑袋有包?所以啊,那些人纯是没事儿找事儿,他们西方神话的长着翅膀的恐龙,要我说,还是火鸡plus呢。 毛石拍着桌而起,等着眼盯着袁北堂“师伯,真的有龙?” 袁北堂没回答,而刑战打开了投影仪“你们看看照片吧。” 画面中看到一群穿着实验服装的人群忙忙碌碌,他们围在有一个巨大的器械旁边,那里被堵得密不透风,可就在人群的末端,我们看到那里居然甩出来了一条淡蓝色的长尾。倒抽了口冷气,别看我对动植物研究不多,可赵忠祥的动物世界里,绝对没有这么一号的尾巴! 会议室又一次变得静悄悄,因为龙不单单代表一种生物,更代表着另一层高纬度空间以及外星人的存在。刑战又给我们放了几次相片,他继续说“找到实验室,里面的研究资料很重要,如果带不走就销毁掉,这次你们每个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所以事情结束后要绝对的保密,另外一个任务是那龙离不开水,李孝章带走了龙就一定会在图们江、鸭绿江,松花江这三条流域附近,找到他,把他带回来。”说罢他与我们每个人都对视了一次,刑战的目光凌厉,声如洪钟的说“我不会给你们承诺一些什么,因为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或者什么流派,但首先要记住,你们第一先是中国人!如果遇到境外势力,那就杀死他们。” 我也是20多岁的热血青年,他那简短的几句话给我调动的那是热血沸腾。国外来的人想必也是奔着实验室来的,如果利用当兵的入山寻找,那就会显得太过于盲目,而且大规模军队又会引起邻国的恐慌,所以国家也只能以奇人对付奇人。 从古至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生活在这片土地,面对着国家的征召,你就不能有任何的托词,而且按照我所想,估计大多数奇人异士都是在国家掌控的一个范围之内。 后来,刑战给了我们每个人一份地图,除了上次给我标记的龙口外,还有三处画着圈,他说这是怀疑实验室可能在的地方,又告诉我们,他们找到同事的尸体就是死在那儿,看着地图不大,但下面的比例尺可是1比2000的图,由此可见绝对不会太轻松。 最后散会前每个人给我们发了一块儿手表,这是方便gps定位用的,如果找到了实验室就用表来呼叫总部,到那时人员再次集合。不过这个指挥的方式让我只是笑一笑,因为大多数人根本就不懂“相地”你让他们进山,岂不是逼着张飞绣花么? 我和毛石相视一眼,大家心照不宣,散了会以后,我也和那阴阳道童打了声招呼,他们气息的纯粹让人心惊,都知道人是由阴阳二气演化生死,可那二人却一个只有生气另一个却只有死气,二人相生相伴,任何一人只要离开或者死亡,另外那人绝对活不下去。 当袁北堂要出门时,我一个健步上前,挡在大门认真的说“袁师傅,我爷爷到底为什么会带走龙?” “不知道。”他说的很简短。 “为什么让我来参与这件事儿?”我又问。 “天机不可泄露。”他眯着三角眼的样子显得很神秘。 我情绪有些激动,那丢了的人可是养我长大的爷爷,万一国家下令对付他可怎么办?并且我相信爷爷不会无缘无故的带走那个所谓的龙的。 难道说这件事儿和九龙门有关?我抽了口凉气,不管怎么说,进山一事刻不容缓! 毛石在一旁安慰我说“小师弟,袁师伯的为人我信得过,放心吧,李师傅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是啊,我安慰自己,爷爷是有名气的风水师,山川地脉均可作为武器,我也相信他一定不会有事儿! 最亲的人即将会面临危险,这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儿。于是在宾馆过了一夜,第二一早我和毛石开车直奔向了老松岭林区,按照线索,研究员的尸体就是在鸭绿江畔发现的。 至于其他的人,除了南疆那些人抱团一起同行外,多数人都是分散着行动。 从延吉开车去往了老松岭,在车上时就一直思索龙的模样,因为我见过元始天尊,所以不会和普通人的思想相同,按照我所理解,在地球上曾经生活 过龙的这种生物,只是由于环境的变化,龙失去了他赖以生存在的条件,它们才会离开地球,这就好像假如有一天人类的科技手段超越了某种层次的时候,也会离开这个满是雾霾我的星球。 “师弟啊,地图你拿着,我看不懂这个。”他给我指了指操作台上文件袋,又说“这年头就怕外行人管理内行人,咱们这么多人,居然像放羊似的赶到了山里,而且那些人多数有不少从来没来过东北的人,估计可有他们苦头吃了。” 这倒是不可否认,刑战确实外行。 “其实完全可以先派人提前侦查一下,确定了位置,大家集体行动才是最好的办法。”我也说。 谁知毛石哈哈大笑了几声说“别杞人忧天了,咱们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外行人管理内行人,我毛石很庆幸我小师弟是个内行人啊。” 北风呼呼的作响,十月末的时候,吉林延边以及黑龙江内蒙古地区开始下起了雪,寒流的毫无征兆,让原本还绿葱葱的树木上挂起了冰挂,四周看起来格外的美丽,也为这中国北端的城市平添了几分梦幻般的色彩。从古至今就流传着关外遍地是黄金的传说,从清王朝以东北为“龙兴之地”,屡颁严令禁汉人出关,但屡禁不止,流民“担担提篮,或东出榆关(即山海关),或北渡渤海”,不顾身家性命,多方冒险“闯关”。 当时的东北有三样宝,人参、貂皮、鹿茸角,这三样东西可都是价值千金,再加上林场的密集,山林里也常有珍惜野兽出没,棕熊、东北虎、还有狐狸和狼多不胜数。 第二天的时候我们买了一堆的户外用品后,去了老松岭林区,到那儿已经中午了,东北风呼呼的刮得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毛石指着前方说“那边路不通了,这个破地图,选的都是什么个地方,这种天气呆久了是真会冻死人的!” 他快速的跺了跺脚,虽说买了棉帽子换了棉衣,但还是显得有些不足。我说“二师兄,这地图只是航拍下来的平面图,可看山脊的高度,前面可不平坦啊,而且一旦进山,咱们手里的这些吃的怕也是不够用,要不然找个村子打听一下,免得走一些弯路。” “你说的对,可是这儿鸟不拉屎的地方,哪还有什么人啊!这天也要下雪了,要不是这块儿破表,咱俩找个地方躲起来得了。”毛石说。 我也低头看看,这表上的gps,往好了说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可实际上也起到了一个监督作用,与刑战他们打交道,是不会存在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的。我指着密集的松树林说 “一般林场里会有护林人的,估计不会离这里太远,进去看看。” 毛石是湖南人,所以对于东北的了解也只是在书本和影视资料上,但我不一样,爷爷是闯关东来到沈阳的,一路上的东北见闻,我在耳目渲染中也知道了不少。毛石哆哆嗦嗦的蹦着脚,自嘲的说“没想到会这么冷,现在在香港我还穿背心裤衩呢。” 我在一株松树下薅了一把草,递给了毛石“把这个放在鞋里能暖和不少。” “这是啥?不扎脚么?”毛石惊讶的问我。 我告诉他这叫靰鞡草,是北方特有的一种干草,质地柔软,而且保暖性非常的好,古时候的清军能所向披靡与这个靰鞡草有着绝对的关系,放在鞋里能保持热量不散,不会被寒冷冻伤了脚,所以别看东北那貂皮、山参、鹿茸角珍贵,可对于穷人来说,这靰鞡草才是真的宝。 “长知识了。”毛石爽朗一笑把鞋脱了,将靰鞡草塞了进去。等我们俩准备好了以后,背着行李,进了林场,都说林子能放风,可今儿的北风也不小,甚至我还有种预感,这天恐怕要下大雪了。 有了靰鞡草,脚底板热乎了很多,大约山里走了一个小时的时候,毛石冻得嘴唇发紫,而就在我们的正前方,出现了一处红砖搭建的小屋,更为让人欣喜若狂的是小屋的烟筒居然有炊烟升起! 第一百五十三章 护林人 毛石兴奋的加快了脚步,如此严寒,对于南方长大的他来说,那是一种无比的煎熬。可走了好久,依然距离小屋特别的远。这俗话说了,望山跑死马,意思就是你看着好似很近。其实距离却非常非常的远。我们两个加快速度整整走了四十分钟才到了小屋,由于步伐较快,累的那是气喘吁吁。 “总算到了。”毛石长吸了口气,敲了敲门“有人在么,我们是过路的,想打听点事儿。”又敲了几下。 那天非常的冷,好像在新闻联播上后来看过报道说是百年一遇的西伯利亚寒流,如果家是东三省的,回想一下你们印象当中最大的那次雪灾,而老张说的也是那个时候的故事。 不一会儿门开了,为我们打开们的是一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满脸的络腮胡一呼吸均结上了冰碴,开口就是浓重的北方口音“嘎哈的!这大冷天的,不好好在家猫着,出来瞎嘚瑟啥!” “大爷,我们是去长白山玩的背包客,这迷路了,想在您这儿歇歇脚。”毛石说。 中年人给我们让进了屋“就是给你们闲的,都入了冬还敢进山?”他还上下打量下我们“还有看看你们穿的,来场大雪,就都给你冻成棒槌。” 感觉着老大爷人实在,我就说“第一回来这边玩,比咱沈阳可冷多了啊。” “听你口音,沈阳的?”老大爷看着我说。 我说是,那老大爷挺亲切跟我聊了几句,又给我们一人倒了一小杯的白酒,说是暖暖身子。半杯烧酒进了肚,果真是从头暖到脚。由于我也是东北的,聊起天没什么障碍,几句话的功夫大家就熟了,这护林人叫陈铁宝,母亲是朝鲜族的人。 毛石问他这么冷的天怎么还不回家?何况大冬天的,谁能来偷东西? 那老爷子却不以为然的告诉我们,他说春秋还好,就是冬天来了总会有一些人进山“摸宝”也就是俗称偷猎挖人参。还会有一些人会偷伐一些珍稀植物,例如红豆杉,据说这树最大的有3000多岁了,最小的也有个一千多岁,而杉木本身极其珍贵,巴掌大小的就值数万块,如今全世界年岁最大的杉木就生长在吉林,陈铁宝说他们家世世代代就是护林人,只不过到了他这一代要绝户了。 这种职业让我肃然起敬,试问天下能有几人会舍弃俗世繁华,充当大山的保护者。听他说绝户了,觉得有些奇怪,于是我就多问了几句“大爷你也别太悲观,等政府给提升了待遇,自然就会有人来做这行了。” 陈铁宝磕了磕烟袋锅,无奈 的说“你们以为护林人干啥的?” 毛石对东北本来就不太了解,于是抢先说“看林子的防火的,前些年大兴安岭燃起大火,挺多珍稀的植物都烧了,后来政府才提高护林人的待遇。” “那是电视上报,电视上还说中日友好关系呢,你信么?” 他一句话就给毛石噎没电了,我笑了笑,自古山林诡事多,所以说啊,这个护林人他并不是那么的简单。不过以前我和毛石的想法差不多,见到了陈铁宝才知道原来事情并不是像人想的那个样子。 他说自己十七岁就进山了,信奉着山神老爷,山的一草一木,那都是山神老爷赐给他们的东西,而在深山之中,迷路是常见的,不要以为指南针就好用,夜里的时候,地气上升,磁场混乱,你按照指南针走路,很容易把自己引到悬崖,因为那里没有土地,所以指南针的方向也最准确。 除了有独特的辨别方向外,还有伪装术,一株红豆杉在他们的装扮下,可能你根本就看不出这到底是什么,再者就是山林里的规矩,半夜尿尿不可以在树根儿下,生火的时候怎么生,野外生存,以及面对偷猎者还需要具备的果敢与勇气,最最重要的是枪法实力。 房屋里的摆放着洋炮还有猎枪,毛石问陈铁宝怎么会没有狗? 陈铁宝说“大黑前年为了救我让熊咬死了,我也就没再训狗,毕竟养大了都是自己的孩子,出去巡山太危险了,山里还冷,不如让它们在家看看家,防着点黄鼠狼来偷鸡。” “您今年也岁数不小了,这儿条件这么艰苦,也该换个工作了。”毛石说。 陈铁宝却说“哪有那么容易,这行都是父亲传儿子,儿子传孙子,我老陈算是没办法了,老婆连给我生了四个孩子,都是女孩!要不是当年村里指着我上山,估计早就被罚了个倾家荡产。” 心里不由得替他惋惜,如果真的像他那么说,很有可能某种民间秘术就要就此消失在了历史的舞台。可紧接着陈铁宝却把猎枪夸在肩膀,对我们两个说“走吧,马上要大雪了,等封了山就出不去了,俺们这儿雪可大,二里地的路程能把人活活冻死。” 我和毛石互相对视一眼,在大自然的面前,谁也没辙。 缓了会儿热乎气,跟着陈铁宝出山,他看到我们靴子里的靰鞡草时还笑夸我了不得,因为现在的社会,还能知道老祖宗都留下什么的年轻人,实在是太少见了。走在山林里的雪路上,暴雪的前夕,天空白茫茫一片,呼入鼻腔里的冷空气,还真就有那么一种冻彻 心扉的感觉。 我忽然想起来赵大胆也是来到吉林这边的长松村,于是就问了一嘴陈铁宝,人家告诉我要去的地方叫张家铺子,与长松村算是相隔了南北头,听他的意思,那里已经到了深山了,全村二百多户居民,当初政府想让他们搬迁,可全村没一个人同意,那些老头老太太更是趴在村口的马路上,声称要搬家就先在我们身上压过去,也正因为如此,逼得政府花费大价钱给他们通了电。 穿过密林,环顾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要没有两把刷子到大山里必然会迷路了不可,此刻的毛石早就被冻蔫了很多,所以一直都是我和陈铁宝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可刚到一片开阔地的时候,陈铁宝忽然说“行了,到了这儿就别说话了,吵到了山神老爷,是会出人命的。” 什么人命?想我也算是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成了精的妖怪也杀过,这么一处荒地难道还有鬼怪不成? 刚想开口询问,就见毛石却哆哆嗦嗦的说“这是坟地,别乱说话。” 坟地?众所周知坟地不是都有土包的么?可这里怎么还一马平川了? 陈铁宝听完了这句话时忽然扭过头看向毛石“你咋知道的?” “家里祖传的阴阳先生,多少懂点。”毛石有点遮掩自己的身份。 在农村,阴阳先生的地位那可比县长高多了,你县长去了谁家,未见得给你杀鸡宰羊,可阴阳先生却有这个待遇,因为老百姓总觉得阴阳先生能带给他们好运,甚至改变后代的命运。 “那可真是失敬了。”陈铁宝立刻表现的很尊敬。 “这里以前死过很多人吧?”毛石忽然又问。 他这话刚完,我也觉得不对劲了,虽然要下雪前无风,可怎么也会有点微风吹过,单是我们眼前的足足五百米的空地,除了没有一株树木外,那是一点风都没有,藏风聚气是风水,可若是藏风变成了藏煞,那可就是凶地了。 陈铁宝告诉我们,在他爷爷那辈儿,这里有过一个村子,后来山体滑坡把整个村子都给埋了,全村的人无一幸免。国家来了救援队,开山凿石整整折腾了一个多月才把这里疏通,而所有的死尸也均拉到了殡仪馆火化,最后集体存放在了公墓。许多年过去了,这里只有一件事儿很奇怪,就是不管什么植物,放在这块儿土里就是不活,就仿佛是被画作了禁区一般。 他还说每当月圆的时候,荒村子里的一口井就会向外冒热气,而且井里的水能治病,听他给我讲,这井水甚至连癌症都给 治好了,可这就有点邪乎了,俗世凡尘,怎么可能会有瑶池仙水? “到了这里都得小点声,走路也是有路径的,乱走是会死人的,你们两个可要跟紧我,以前村里有的小伙子不听话,上这边来放炮仗,后来成了人干,死的那是老惨了。”陈铁宝说。 听他说完,我心里一阵激动,他口中的干尸,岂不是和那些科研人员的死相一样?难道那口井也和龙有关?一系列的猜测都涌了上来,包括毛石也陷入了沉思。 不动声色的跟着陈铁宝进了荒地,顿时我就觉得极其不自在,于是乎我在青囊包里拿出了一枚铜钱,趁着他不注意,狠狠地丢向了远处。紧接着让我震撼的一幕发生了,古铜钱落地之时,我耳边居然传来了仿佛礼宾花炸裂的声音“砰”的一声,震得我们是左摇右晃。 “山神老爷动怒了,饶命啊!”陈铁宝趴在地上就开始磕头。毛石稳住身体,惊慌的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长吸了口气,愣愣的盯着荒地,此处天狼星化刀削顶,七杀星裂地灭魂,破军星震碎地气,一千条人命为献祭,逼得真龙地气无处可遁,只能入井而亡,刚刚的铜钱是地地道道开过光的法器,可煞气太大,所以铜钱才会碎了阳,最终起了天破的声音。 按照年代推算,此种逆天的煞局所造成千条人命的死,会直接影响到的一国气运,可这一切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第一百五十四章 看相 陈铁宝还在不停的叩头,嘴里念念叨叨的说一些祈求的话,可我仔细打量这周围,眼前山脉起伏延绵不绝,乍一看宛若青龙脊背撑起天地,遥望远处的天池,那里就像飞鸟巢穴一般高高雄踞天边。 长白山发迹了三条风水龙脉,虽说成了气候的只有鸭绿江一条,但图们江、松花江也构建了天下粮仓的格局。 现在所在的位置,正是鸭绿江途经之地。老百姓都知道打蛇打七寸,那龙呢?龙喉下有逆鳞,自然也是龙最不能碰的要害之地,眼前荒村,看似平整,实则却是隆起的丘陵,以地脉起伏来看,我断定了那井就是开在了龙喉的位置! 此法恶毒之心,昭然若揭,这等气势恢宏的风水局,绝对不是一两人能够布置而成,首先这口井是必须要以邪物开井,都知道打井的时候,钻头会不停的出水,水是为了防止钻头过热,而这口井是用鲜血浇灌,而且每隔三天还要投入活人杀死,普通的井最多八米就可出水,可这口井需要打下四十九米深度。 可这还远远不够,碎了地气,违了天合,一旦七杀、破军、贪狼三颗星连成一线,符咒蕴含的煞气会上应天命,引天劫落下,也就是天狼星化刀削顶,全村一个活口不留。 那时龙气变便会四处乱窜,只要再将井口向下打下半米深,就可流出血泉,最后在井口下方是用七煞符打入的钢钉用来封锁泉眼,待等到十五日后,红色泉水流干,水位便会灌满井口,泉水也会由红转清,这时的龙脉也就算是被斩了。 在风水局中此法好像叫做“断龙台”以阴狠毒辣著称,若不是中国是由大大小小龙脉组成的国家,恐怕这一刀会将中华变成那朝鲜一般贫穷落后,而且也将再无伟人降临。 “小师弟,看出了什么?”毛石问我。 我摇摇头,蹲下身子抓了把黑土,林场土地向来肥沃,可此处却犹如沙硕。把陈铁宝拽了起来,我说“陈师傅别跪了,这不是什么山神老爷。” “你小比崽子少说话,你特么是外来人拍拍屁股走了,我们可是得生活在这里一辈子呢,万一山神老爷发怒了,你让我们怎么办!”他还跟我急了。 “陈师傅,那声音是我搞的,不信我再给你来一个。”说着我拿出了五帝钱跨在腰间,听我爷爷喝完酒说这铜钱可是祖传的。 “你要干什么?”陈铁宝惊讶的问我。 “没事儿,我想看看那口井。”我指了指远处的高地。 他当时就急了“你怎么知道那儿有井?” 告诉毛石在这儿等我,当即我脚踏天罡步直奔向了高地,身后陈铁宝大声的喊“快别乱跑,会死人的!”可随后连续传出五声炸响,他便安静了下来,铺天盖地所有的煞气全都被五帝钱所化解。 至于为什么陈铁宝能安然无恙,我想这可能就应了那句“天无绝人之路”,因为事无绝对,不管多么无解的死局,都会在冥冥之中留下一线生机。 不顾身后的叫喊,我快速跑到了丘陵高地,站在青石搭建的水井旁边,由此也验证了我之前所有的猜测,向下望去,只见泉水清澈见底,盘旋上升的水蒸气如那袅袅炊烟。 我轻轻抚摸了下井口的岩石,这是玄武岩,能隔断水气。要知道,风水局可小到害一族,大到损一国,所以我不得不慎重对待,可就当我在这井口边观察的时候,在井口西边方位的玄武岩平面上雕刻了一只猛虎图,可奇怪的是这猛虎的脑袋上竟然坐着一只猫! 看到这口井,我有种不详的预感,可现在一时叫不准,这村子死过人,故土难离的冤魂肯定会在此处弥漫,刚刚听陈铁宝说着井水救人,倒有点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毕竟那水也只是普通的水。 又一次回到了毛石和陈铁宝身边,我说“是九菊一派做出的煞局,他们以铜钉钉死了龙脉,让这里成了绝地。”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真是胡闹啊,惊了山神老爷,你会活不长的。”陈铁宝又说。 我安慰下陈师傅,说自己是风水先生,不会有事儿的。他得知我们的身份后,直呼遇见神人了。与他到了村子时已经天快黑了,小村不大,可家家看起来较为富足。随他进了家门,就听见陈铁宝扯着嗓子喊“老婆子,家里来客人了,快点杀鸡去。” “咋回事儿啊老头子,谁来了?”一个农村妇女在打开了厚重的门帘。 “那你就别问了,赶紧准备好吃好喝的。”陈铁宝说。 他家老太太也敞亮人,直接抓了一只鸡一只鹅就给我们杀了炖肉。我们被热情的请进屋里,一进门就看到了陈铁宝家的四个姑娘,不可否认这四个孩子虽说衣着朴素,可模样确实很漂亮,并且相比较城里的姑娘还多了一份淳朴。 尤其他的小女儿,也就十一岁上下,竖着两个大辫子,就像那年画里的娃娃一样可爱。那小女孩儿站在我面前抬头看我“大哥哥,你们是干哈的?听俺娘说要炖鸡了?” “去去,一边去,炖鸡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和你啥关系!在这么没规矩,我削你啊。”陈铁宝指着小丫头就骂。 他小女儿抽泣了几声就被姐姐拉了过去,看得出这四个孩子都怕陈铁宝。当屋外他老婆子做饭的时候,我拿出了地图“陈师傅,你看这里好走么?” 陈铁宝盯着看了半晌,惊讶的问我们“你们去那儿干哈?不是去盗猎吧?” “怎么可能,我们是去替某个大人物选坟的,何况你看谁盗猎的不带枪?”我笑了笑。 “那倒也是,可是那边有熊啊,上次我就差点死在那儿,再者你看看这天,雪已经下起来了,我估计没个三五天不能停啊。”陈铁宝说。 当我和陈铁宝研究这地图上的三个圈圈时,发现毛石竟然去和陈铁宝的四个姑娘聊天去了,这不嘛,那边都看上面相了。 就听毛石对陈铁宝大姑娘“你需离祖成家,夫婿比你年长,日子过得富裕。” 大姑娘听后喜上眉梢,可紧接着二姑娘又问“俺呢俺呢。” 毛石看了眼“你婆媳不和,老公性格软弱,如果太过强势,四十岁准离婚。” 这句话引起了姐妹几人的笑声,尤其老三还调笑说“俺就说二姐脾气得改改,看着没,俺说中了吧。”随后她也问毛石自己会怎么样。 毛石盯着他面相看了一会儿,说“书卷气,握笔杆,以后会做一名教师。” 这可引起了姐妹几人的羡慕,在农村教师可是神圣值得尊重的职业,一片嬉闹声时,那小丫头在一旁急切的问“哥哥,你看看俺呢?” 就见毛石盯着陈铁宝的小女儿看了好半晌,嘬了嘬牙花子好像很难启口,这也让二姑娘急的直催。忽然毛石叹了口气,上下扫了一眼“印堂暗淡,保寿宫塌陷,最近几日命里会遇到一个大坎儿,过去了人上人,过不去那就是黄泉阴曹过路的鬼。” 第一百五十五章 活人祭 毛石此话一出,可了不得了,首先就是陈铁宝二姑娘急了,指着她鼻子就说“你这人怎么胡说呢!俺家小妹儿才11岁,能出啥事儿!” 他大姑娘拉着老二,好似怕着张牙五爪的丫头再给毛石挠上,彪悍的模样活脱脱就是年轻版的泼妇。可这么一闹,陈铁宝他媳妇也进了屋,抄起擀面杖就要揍那二丫头。 这时我也给那小丫头看起了面,她额头圆润,眼波似水,可眼睛四周却青中带红,这正是最近会有不好事儿发生前的征兆。不管是看相面还是看风水,从来都是看破不说破,点到即止,所以我也没多言,就想等观察观察再看。 说来我也发现了一奇怪的事儿,那便是陈铁宝的夫妇二人好像反应有点太过于平静了,我想不管换做是谁,听到儿女会遇到生死劫难都不会安然的坐在一旁不闻不问,可恰恰陈铁宝只是抽着烟像个没事儿人似的,而他媳妇也在揍完了二姑娘以后便又折回了厨房继续炒菜。 好好的气氛被毛石搅乱了,觉得想和毛石商量商量,于是我拿了五百块钱,递给了陈铁宝说“陈师傅这点钱当心意了,要不是您,我们哥俩肯定就得困在大山里出不来了。” 他和我撕撕巴巴的说什么不要“别整那虚头巴脑的,大爷我有钱,不缺你这点钱,你们两个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好在大爷家呆着,什么时候雪停了我带你进山,要是你们自己去,非得被那熊瞎子抓了不可。”陈铁宝热心的说。 人家得知我们的职业,那是又炖鸡又杀鹅的,显然意不在钱。正好现在我想着找毛石聊聊,就说“这样吧,您知道我是风水先生,要不我给您家看看风水吧。” 陈铁宝听我说完就兴奋的在炕头做起来“好啊好啊,我老陈这辈子就一个遗憾,没儿子啊!生了四个了都是特么的不带靶(4声),你就给我看看,这辈子我是不是就没儿子了。” 我说要出去给他们家看看风水,那陈铁宝还急急忙忙的要跟着。我就说自己这是祖传的手法,不能有外人跟着,就这样连忽悠带骗的和毛石出了他们家。屋外鹅毛般的大雪已经开始下了,那冰雪漫天盖地,风中夹着的吹雪刮得我睁不开眼。 一边观察着他们家的四周一边对毛石说“二师兄你感觉出来不对劲了么?” “嗯,刚进门的时候我就看到他们四个姑娘在偷偷擦眼泪,所以我才想的给他们算一卦,你刚刚也感觉出不对头了?”毛石沉思的说。 “主要是他父母对孩子的态度。”想着那两口子听到小女儿有劫 难的反应,我继续说“虽说重男轻女,可他们表现的也确实有点太冷漠了,二师兄我觉得这事儿咱们得管一管,否则这孩子多半过不去这坎了。” “必须得管!”当即就和毛石一拍即合,我们两个决定先装糊涂,谁也不提这事儿。由于外面太冷就让他先回了房间,我自己前后溜达溜达给他们家看起了风水,在农村起阳宅,虽说首先是保护好五黄位,可大门、房门以及窗户都是有讲究的,假如房门窄而屋门宽大的,那样会家宅不宁,古时候木匠害人,会给你们家的门修的矮了那么几寸。 其次还有东西南北朝向,凡是有路、水、坑、碎石都为不好,哆哆嗦嗦的观察一圈,我心里有了眉目,老百姓建房子多为南边为正,这也叫坐北朝南,为的更好吸收阳光,而此种做法也是符合八卦中的方位。至于八卦,上古时候用的都是伏羲八卦,但伏羲八卦道破天机太厉害,经过周文王演变成了后天八卦,这也大家熟悉的那种六爻以及六壬,二者定下的方位不同,喜欢的可以自己搜搜。 由于陈铁宝家房后是坐落在鸭绿江不远的位置,水气较为充足,可能是老头子为了改善家庭,挖了几个鱼塘,而恰恰这鱼塘的位置坐落在八卦中的坎位,坎本来属水,建上了池塘,那自然是水气更甚了,这要是能生出儿子才是怪事呢。况且池塘里的鱼,象征着他们家的孩子,鱼困山野,终为他人果腹,最终这几个的命运也就是窝在山里,做一个家庭农妇。 所以,只要将池塘挖出一条水,让鱼跃了出去,这麻烦也自然就解决了。不过现在已经入了冬季,河面虽然没有完全上冻,可却已经不宜动土了。等到开春的时候挖出一条两米长的渠,前段放置两块儿瓦片,等跃过去四条鱼,说明这四个孩子都会大富大贵,可这也有个弊端,那便是去而不归,四个孩子以后不会有一个给老两口养老送终的。 找明白了原因我也进了屋,坐在暖洋洋的热炕头和陈铁宝聊了起来,看破不说破是规矩,所以我告诉他,开春的时候只需要引出了鱼,那样会对身体好,而且这老陈命里有一子,也有可能是收养或者徒弟什么的。 出于对他职业的一种佩服,我告诉他开春一定要留下一条鱼,把鱼成汤喝了,鱼肉不能吃,喝完了以后还要把再丢回池塘里,以土掩埋,这样不至于老两口以后变得老无所依。 陈铁宝听我说他命里有子,无奈的说“有子也没用了,老婆子都绝经了,哪还能生啊。” “放心吧,命里有的逃不过去。”我安慰他。 等饭菜 做好了,炕桌摆好,我、毛石、陈铁宝三人坐在炕上吃着小鸡炖蘑菇,大鹅炖酸菜,还炒了个笨鸡蛋以及一盘花生米。可他们家的四个姑娘以及他老婆均都站在了厨房不能进屋,尤其那小丫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们桌子上的饭菜。 “陈大爷,让她们几个一起过来吃吧。”我说。 陈铁宝给我和毛石倒上酒“那怎么行!家里来客人,姑娘不许进屋,这是规矩,你们吃着,东边那个瓦房我让她们给你收拾干净,晚上你门两个就在那儿睡,放心休息不用着急走。” 交杯换盏的喝几口烧酒,可我有点接受不了这种礼节,所以吃的也不怎么香,和陈铁宝聊聊山里的事儿,听他的意思,刑战给的三处地方好像都曾经闹过熊。而在我问起干尸的时候,陈铁宝只是说他也不知道,发现的干尸就在我们之前去的那块儿空地,后来尸体被派出所来人拉走了。 吃饭的时候,我还趁着大家不注意装了个鹅腿,等借口出去上厕所时,就看到那小丫头坐在门槛的位置抹眼泪,我蹲在她旁边,把鹅腿递给她“小妹妹,哭什么,看大哥哥给你拿了根儿大腿肉,正好你那几个姐姐不在,赶紧吃了吧。” 小丫头一边抹泪一边说“哥哥,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会死啊?” “别瞎说,没事儿的,你还这么小,好好学习,过几年争取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摸了下她的额头。 她接过了鹅腿,还是显得很悲伤,就像心里装了什么大事儿似的。赶上屋里人叫我,我也就没和她聊天多,又回到了餐桌吃了起来。 等到吃完了饭喝了点酒,暖了身子后,陈铁宝让他大女儿带着我们去了东边的厢房。他们家的老大今年19岁,听她说话好像是辍学在家帮着母亲养鱼塘做家务活。进了屋,火炕烧的非常热,脱掉了外套,对他家老大说“我特意把肉都埋在菜下边了,你们一会儿可以找找看。”我笑了笑。 可当我这句话音刚落,他家那大姑娘居然抹着眼泪抽泣上了,开始我还以为她是感动的呢,紧接着她竟然给我跪下了,祈求的说“求求你们了,帮帮忙吧,救救我小妹儿吧,哪怕带她走也行,别留在这儿了,要不然她会死的。” 毛石走过去把大姑娘搀起“有啥事儿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真要是有危险的话,咱们可以找警察啊。” “警察管不了啊,今天听俺爹说你们是阴阳先生,俺就想单独求你们,尤其你给俺们姐妹儿看相的时候说俺小妹儿有灾,那是因为明天村里要抽签,抽中 了谁,谁家的姑娘就要死。”大姑娘嚎啕大哭。 毛石神色阴霾,他说在那小孩儿面相中看到的就是杀劫,显而易见,这杀劫是别人带给她的。我劝大姑娘别着急,慢慢给我们讲讲,听他说完我才知道,原来四个孩子分别叫梅兰竹菊,他叫陈小梅。在这个村子有个古怪的习俗就是活人祭,罪魁祸首就是我们过路来的那口井,每年的月圆井里面的水就会往外涌,而且那个时候全村的人就会奇怪的患上一种奇怪的皮肤病。 身体肿起脓包,全身皮肤溃烂,最后活活的疼死,这种病根本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并且最奇怪的是月圆的前夕开始犯病。后来这里来了个和尚,他告诉村里的人,只要在月圆之夜将小孩儿丢在井里,怪病就会消失。 开始的时候谁家人也不愿意,可巧就巧在那天村里有孩子溜到井边玩,一头栽进了井里,全村的怪病居然在第二天就全都好了。 结果那老和尚又来了,他告诉大家,井水里的水在月圆的第二天是治百病,只要喝上一口,便能延年益寿,不管任何的连绝症,喝上就能治得好。 毛石听完这句话就炸了,他叫骂那和尚是妖僧!要不然怎么会有活人祭的道理?我也很疑惑,因为龙喉早就破了,这井除了井水是温泉以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功效。但这古怪的风俗能始终流传到了现在,自然显得非同一般。 陈小梅又说等到月圆的前夕,全村就会集中在一起抓阄,抓到谁家,谁家的孩子上,而明天也正是集体抓阄的日子。。。 第一百五十六章 水井 妖僧与活人献祭,这根本就与‘断龙台’不沾边啊,我就让陈晓梅先出去,并且告诉她放心,一切等明天再看,实在不行我都想好了,直接报警,让地方派出所派人来。 屋内就剩下我和毛石,坐在烧热的大炕上,我点燃了一支烟,沉思了着说“二师兄,这个祭祀,我敢保证与风水没什么关系,你感觉这祭祀到底怎么回事?” “风水无关的话。。。。”毛石皱着眉思索着,好一会儿他开口说“有可能是鬼怪亦或者成精的妖怪也都说不准,现在我只是有点拿捏不准这个病是什么病?神水到底是个什么水?” 深井我也看了,除了石刻以及断龙台的格局外并无任何稀奇,假如是那种瑶池仙水,井边必然百花争艳,生机勃勃,可现在看来那井口确实是一片荒凉,还有为什么会生怪病,到底二者有没有关系。 为了阻止悲剧的发生,我和毛石下定了决心,彼此心里都明白事情不会那么的顺利,毕竟祭祀可是他们张家铺子延续了好几代的传统,但不管怎么样,既然被我看见了,那我便绝对不允许这个悲剧发生! 这一夜无眠,第二天我们早早的起了床,陈铁宝他老婆蒸了一大锅的馒头,而那小丫头左右手一边拿着一个肉馅饺子吃的很香。 孩子可是娘的心头肉,她妈虽然不说,我们也能理解那份悲痛,只是这份悲痛之中却又多了一丝漠然与习惯。我和毛石依旧装作啥也不知道,等吃饭的时候,陈铁宝说了“小师傅,今天是村里准备祭祖,你们两个外地人就不要乱跑了,下午就我能回来。” 我指了指窗外“这雪从昨天开始就没停,路都埋上了,这还要祭祖啊。” 陈铁宝表情有点不自然,领着小丫头的手说“没办法啊,年年都是这个规矩,不去也不行啊,我争取早去早回。” 可当陈铁宝领着小丫头出门的时候,他那三个姐姐顿时泣不成声,就连她母亲也蹲在地上哭了几声。我和毛石谁也没问到底会发生什么,而是立刻采取了分头行动,他去祭祀现场,我去村里的那口井。 为道者,需宅心仁厚,见到不平之事就要出手相助,自古乱世道门尽出,随天道所向,行侠仗义。 不管那井到底有多么邪门,我和毛石都不能退一步,因为一旦心中有愧,那就是道心毁了,祖师爷让我穿的道衣除了不想与佛门牵扯不清,还有一个就是让我放下羁绊。 出门前陈晓梅追上我,要跟着我一起去,这可让我立刻摇头“你还是别去了,在家等消息吧 ,人多了反而会添乱的。” “你说谁添乱?瞧不起我们女人啊!”说罢陈晓梅掏出了王八壳手枪对着天空‘啪啪’就是两枪,一只麻雀自空中落下,她又说“你来一个试试?要是打的中,俺不缠着你,打不中你就得带着俺。” 迫于无奈,我只能让她也跟着我一起去那个荒村,路上的时候陈晓梅告诉我,在之前她就有想过把人救走,可她从小在张家铺子长大,早就被那神乎其神的祭祀传说闹的心里没底,这昨天得知我是阴阳先生才想到向我们求救。 陈晓梅路上还担心的问我“你有把握么?昨天听爸妈提起了你们,还说特别特别的厉害,俺也是没办法了才想到找你。” “尽力而为吧,你给我讲讲祭祀吧。”我说。 在大雪中,我们一前一后的向前走着,她也告诉我了那所谓的祭祀,就是将抽签中了的小孩儿直接丢井里,每年都会有那么三两次月圆的时候,一旦不去祭祀,明天村里的人就会生怪病,就在去年她还亲眼见过把小孩丢井里了。就是因为怕这样做会引起警察的注意,所以村里的人都是偷偷的拼了命的生孩子,以至于村里许多孩子都是没上过学没有户口的黑户,他们降生的目的就像是为了迎接一年几次的抽签选拔。 至于陈铁宝家,除了陈晓梅以外,她的三个妹妹均是没有户口。我心里一阵唏嘘发冷,如此古怪残忍的传统居然持续了好几代人,而且对于那些为了应对祭祀出生的人来说是多么的不公平!这些个孩子一旦死了,根本不会有人举报,相比这个世界,他们就好像从未来过一般。 陈晓梅咬着牙说“虽说那水能治病,可怎么也不能用人命换啊。” “真治病?”我又问。 她点点头,告诉我井水治百病,村里的百岁老人非常的多,因为一旦喝了这里的水就变的一辈子都不生病,哪怕有个糖尿病或者肾衰竭,喝了几口以后也会康复。 这可真是邪了门了! 谈话间我们到了夷为平地的荒村,这条路是有讲究的,只能走小路穿过,不能随便走动,否则就会被煞气所伤。 我说“这路你过不去,在这儿等我吧。” “过得去,月圆的前一天,大家随便进,一会儿祭祀的队伍还要来呢。”她说。 又让我觉得无比奇怪了,这煞气也不是人为控制的,怎么可能会在特定的时间开关?七杀符沟通天地之力一点不会有问题,可这里到底还出了什么意外? 心思沉重的带着陈晓梅一起到 了井边,她忽然变得小心翼翼的问“以前那和尚说井里住了龙王爷,不给小孩儿吃就会害人,你说是真的么?” “不可能。”我摇摇头,这里是断龙台,龙气已经被完全泻掉了,就算有真龙而入,也断然不会选择在这里。 她长呼了一口气“那俺就放心了,要是抽签抽中小妹儿,那俺就拼了。”说罢她还告诉我村里一共十个孩子抽,其实几率不是特别大,只是昨天晚上毛石的话让她心里害怕,才会选择了提前下手。 站在井口的边沿我考虑了很多,这井完全没有丝毫的邪气波动,可一旦小孩子被丢进去,好人也得活活淹死。 我瞄了一眼裹着红色头巾的陈晓梅,她被我的眼神盯着的有些不好意思,立刻低下头,也不知是风吹的还是害臊,脸蛋变得通红。这也让我有些尴尬了,她今年19岁出头,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觉得自己唐突了,于是我就说“你知道那些祭祀的队伍什么时候能到么?” 晓梅慌乱了一下,又说“一般特别快,抓完了阄,洗过了澡就会被抬到这里,直接丢在井里。” 那可是真的太残忍了,长吁了口气,掐算了下时间,再看看井口,我和毛石虽然会术法,但这也仅仅针对于鬼怪妖邪,假若是武门的高虎在,或许可以靠着强大的武力打服了这些人。 但我们不行,万一村民急了,一群人抡起了木棍能把我们活活怕拍死,于是乎我想到了一个冒险的方法。就问“你说告诉我说这里这么多年祭祀,只用小孩子?” “对,不能超过1说。 心里有了谱了,我站起身对她说“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别暴露目标让人发现了。” “你要干什么?”她奇怪的问我。 没和她交谈,我自己站在井口边一跃而下,当时陈晓梅就急哭了,趴在井边喊“你怎么能想不开啊,我都告诉你了,这井只吃小孩儿的,你淹死也没用啊。” 我只感觉暖洋洋的井水呛入心肺,缓了一会儿,我踩水浮出了水面,长长的吸了口气,对陈晓梅说“我没事儿,这井水很暖和,一会儿不管他们把谁家孩子丢下来,我都能下面接住,今天我也想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怪物。” 陈晓梅听我说完,立刻感动的掉下来眼泪,她还说了一个让我无语的话“谢谢你大哥,这次救了我小妹儿,我就嫁给你做媳妇,给你洗衣服做饭生娃娃,做牛做马都成!” 我连忙说不用,但已经晚了,人家扭头离开了井 边,剩下我一人在水中凌乱、此时说我是艺高人胆大,倒不如说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举动,陈晓梅离开了井边后,我在温水里泡了足足快一个小时,累了就用两只脚狠狠蹬着井口两边的墙壁。 随着一阵阵敲锣打鼓吹唢呐的声音传来时,我知道这是人来了!于是低下头将自己潜伏在水下。此时正是正午,虽说大雪依然的下着,可天空确是很亮。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只是在我憋气五分钟的时候,一个小孩儿被丢了下来,恰巧落在了我的脖子上,紧接着我一用力一顶,把那孩子又给顶出了井口。 赶忙换了几口气,我又躲在了下面,那小孩先后被丢了四次,都被我顶了出来,等到太累的了,我就悄悄地浮了出来,听见井周围好像毛石再喊“这口井今天转了性,要吃素了,你们送人当然不吃了,大家快回吧,我是阴阳先生,这里就交给我吧。” “你个外来人赶紧滚蛋,这人要是不丢,明天大家得了怪病怎么办!到时候你们拍拍屁股走了,我们村的人就得都死绝了。”又有人喊。 “怎么会,不信大家明天看看,有我们在这儿不会得病的,还有我忘了告诉大家了,你们的一切都已经被我用手机给拍上了,在继续下去就是犯法,所有参与的人一个都跑不了!”毛石大声喊。 当即就有另外几个声音吵吵着抓毛石,可毛石又说这个资料已经被他传送到了别的地方,一旦他出事儿了,同样这些人还是跑不了。 听着双方的互相怒斥的辩论声以及陈晓梅的哭声回荡在井底,而我将头露出水面缓了好几口气,身体也总算恢复了些许的气力,可忽然间,井水开始“咕嘟咕嘟”的冒泡,随着气泡的加快,我的脚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咬住,觉得身体开始失重,那个不知名的东西正在拖着我向下拽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傻子 那怪物力道大的惊人,同时身体四周不断升腾起了气泡就像水沸腾了一般,它死死的咬着我的脚用力的向下拖,任凭我怎么挣扎都无法甩开,最后没办法只能拼了命的用双手死死的顶住井壁。此时心里对这种未知生物产生了一种恐惧感,天知道井下是什么东西咬着我的腿,不过更为出奇的是它并没有牙齿。 这要是一旦被拖下去那可真得憋死了,于是我拼了命的用脚蹬踹,在水里和那怪物较劲,扑腾的水面声音很大,由此也引起了周围老百姓的注意,其中率先就是陈晓梅趴在井口惊慌的喊“快来人啊,要淹死人了!” 她嗓门很大,哪怕我在水里扑腾着都能听的很清晰,紧接着是毛石用衣服丢向我,我胡乱的用手抓紧了衣服,总算和那怪物僵持住了。 “下面有东西!”我大声的呼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毛石在怀里掏出了一布袋的赤硝撒入水里,顿时水面升起了白烟,这可是极其珍贵的一种术法材料,刚刚那么点至少价值得在五万左右,接着毛石拿出一柄桃木剑,直接丢在了水井中,木剑在井面上漂浮,但随着毛石一指,此木剑居然开始飞速旋转。 最后他又一次丢入三枚铜钱准确的压在剑身上,那桃木剑顿时就好似钉在了水面一般,与此同时我就感觉我身体周围像是被子弹穿过一般,气流没入水底,脚下一阵翻腾,那个怪物总算松开了我的腿。 周围的老百姓都看傻了眼,尤其刚刚毛石所用的术法,那是以五木精气,用铜钱坠水伤了下面的怪物。我被拖上了岸边,躺在地面上喘着粗气,吐了好几口水,那些老百姓各个指着我们叫骂“老陈,你不讲规矩,你忘了八月十五那时候我姑娘也丢了下去,这回轮到你了,你特么反悔了,要是乡亲们患上那怪病,我们可饶不了你!” “对啊,老陈你也太自私了,你家的孩子是孩子,那我们的命怎么办?张家铺子的人不给龙王爷祭祀是会死人的。” 顿时又有人叫喊“快把这两个外来人抓到,他们惊扰了龙王爷,咱们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的,抓起来!把他们抓起来!”不停的有人叫嚣着,转眼就把我们几个围在中间,我现在身体呛了水,毛石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面对这老百姓棍棒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眼看着我们两个就要被绑了,那陈晓梅极具气势的拿着王八壳手枪对着天空“啪啪”就是两枪示警!她护在我和毛石身前,嗔怒道“都别动,谁敢动我就开枪打死他!” “你特么胡闹!”陈铁宝气得脸都白了 ,又说“你以为我想把四丫给龙王爷做童女啊!这还不是抓阄抓来的天命,你们这帮孩子能够活这么大,都是靠咱们每年给龙王爷送童男女童女才救下来的,要不然咱们村早就绝户了!” “爹啊,四儿是俺妹妹,说啥也不能就这么丢下去淹死了。”陈晓梅抱着小丫头就对所有人大喊“非要人去死,俺替她去!” 四周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陈晓梅擦着泪,看着我说“谢谢你张大哥下辈子俺给你当媳妇来报答你!还有毛大哥,你这相面恐怕不准了。” 说完她就要跳井,眼看着陈晓梅到了井边,我拼了命在地上窜起给她薅下来,这么一个不小心,算是把它抱在了怀里,可顿时就感觉她整个人身体都紧张的僵成了棍儿,白皙的脸颊也变得就像着了火似的。 我赶忙把她推开,顾及不到陈晓梅的小心思,我指着自己的脚说“你跳下去也没用,这个怪物的嘴不大,而且没牙齿。”随后我按照自己脚掌被咬的位置做出判断,这个怪物的嘴大约有五十公分左右的直径,身长绝对不会超过一米五,一直都选小孩儿祭祀的原因是因人大了的话,它就吞不进去。 凭借着感觉,我用木棍在地上画出了一个轮廓图,毛石凑在我旁边说“你画的太抽象,我是没认出来。” 当我思索井下诡异生物的时候,村民又开始交头接耳,听起来怕是担心明天会得的怪病,闲暇的时候我给张家铺子定过风水,除了这处‘断龙台’算是绝地外,其余的地方没受到影响,况且我也在他们家吃过饭,要是中毒,我有祖师爷神打护体,肯定会有所预警。 四丫头躲在她姐姐的怀里嚎啕大哭,吓得脸煞白,毕竟谁要是连续四五次被丢井里,不淹死也得吓死了,何况她只是一个11岁的孩子。于是,我走过去,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头,将紧绑在身上的青囊取下,拿出了一枚小铜钱,这可是唐朝的珍稀古董! 用红线帮她穿上,戴在了四丫头的脖子上,说“小妹妹,这个东西是用来压惊的,带上就不害怕了。” 果真,在我给她待在脖子上的时候,她还真就不哭了,只是胆怯的一直让她姐姐抱着。陈晓梅双眼通红的盯着我,感激的说“谢谢你张大哥,真是谢谢。” 我怕她在给我说出以身相许的话,连忙站在了井口的边对所有人喊“大家静一静!” 所有人都好奇的盯着我,由此我继续说“大家先别急,我和毛师傅本是中国茅山的道士。”说罢我把跨在腰间的天师令拿在手中,不是说 村民能认识这东西,只是上面古朴的纂体字以及精致的雕刻让人看起来极其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俗称也就是能装逼唬人用,这就好像香港警察见面先晾证件一个道理。 见人群安稳了许多,我清了清嗓子,刚想琢磨这怎么说的时候,身旁的毛石突然抽起了羊角风,吓得我以为他有什么病呢,可我刚准备弯腰时,那毛石一个激灵的蹦起,脑瓜顶此时竟然冒着精光。 他表情狰狞,语气严肃,摇头晃脑的说“吾乃玉皇大帝,这张大宝是我特意让他下凡来助你们诛杀此妖孽,而等百姓如若不从,必然承受五雷轰顶,死后坠入十八层地狱。”接着毛石很牛掰的双手举起,‘轰’的一声,井水炸起了十几米的高度,吓得我都以为那井里的怪物出来了呢! 可紧接着毛石居然回过头对我挤了挤眼睛,这让我瞬间明白了,感情他这是在这儿演戏呢。忽悠乡野村民,你拿真才实学没用,因为他们根本就看不懂,只有配上了美国大片的特效以及北影的演技,才能把他们哄的一愣愣的。 当毛石一头栽倒在地上时,我有种感觉,就是这个衣衫革履的二师兄,恐怕被开除‘学籍’和他这种作风息息相关,而他能在香港那地方打下一片天,光靠红道的知识,我想肯定是不够的。 不过这么一折腾,那些情绪激昂的老百姓都没了脾气,各个都眼神复杂的盯着我,由此我也是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大声说“没错!各位乡亲们,现在听我一言,大家各自回各家,明天我们自然会有办法解决!” 有了刚刚的特效表演,村民们最后也缓缓的散了,井边就剩下我、毛石、陈铁宝以及他那两个姑娘。陈晓梅紧张的问我“张大哥,现在该怎么办啊,这下面真的有怪物啊?” “那是肯定的,但刚刚明显那怪物受到了惊吓,一时半会儿恐怕也不能上来。”我总觉得事情有点蹊跷,祭祀持续这么多年了,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流出来,随机我就问陈铁宝“大爷,你从小在这村子长大,难道就没听说过这井的不对劲么?一直以来都按时送人,难道没有人反抗么?” 听我的连续发问,那陈铁宝一咬牙的说“有!十年前有人反抗过,抓到他们家姑娘时,那人不愿意,就和村里人打了起来,结果一不小心就让人给打傻了,十多年过去了,这人就从来没喝过水。” 不喝水的人?人不喝水最多只能活三天,这还真就是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 陈铁宝告诉我只要到村里一打听,都知道这人在哪。那陈晓梅见我在风中 冻的瑟瑟发抖,居然脱掉了自己棉袄递给我,尤其娇羞的姿态,让我觉得脑门发麻。这天太冷,暂时只能先和陈铁宝回去找件儿衣服穿,路上毛石还小声逗我“小师弟,我看那丫头也不错,是个富贵的旺夫的面相,屁股大好生养,以后准生个大儿子,要不然我看你留在这儿得了,还能当个上门女婿。” “都啥时候了,二师兄你还拿我开涮。”我无奈的推了他一下,又问“刚刚你那炸弹是咋回事?” 毛石牛掰的给我拿出了几粒小拇指大小的东西,晃了晃说“这是高科技,小剂量用来炸鱼的,遥控装置,朋友在美国给我买的,真到了关键时刻非常的有效果。” 对于二师兄这种既有真本事,又懂得蓝道骗术的高手来说,他岂有不发家的道理?所以说啊,我是除了佩服以外,还真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手套 回陈铁宝他们家的路上可把我给冻屁了,皮肤那真是又麻又痒,进了院子陈铁宝把我领到房后,让我脱光了衣服站在雪地上,他用雪帮我擦身子,如果是被冻伤的人,是最忌讳直接进入温暖的环境,喜欢的就当常识了解下。 话说暖了身子进了家中,那陈晓梅给我冲了碗姜茶驱过寒气又喝了小杯白酒,身上总算有了热乎气。四丫头的三个姐姐把她围在中间安慰着,而那二丫,直接对我喊“喂,姓张的,你结婚了么!” 啥?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呢,陈晓梅推了下二丫,可那二丫却依然充着我喊“俺姐喜欢你,你就收了她得了,尤其她晚上睡觉不老实,天天竟踹我,都要烦死个人,我看也就你能把她拾到服帖了。” “滚犊子!再乱说话,今天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陈晓梅直接扭过头扑上去。 俩人这么一闹,也让四丫头害怕的情绪缓和了很多,那古钱压惊,否则这么大的事儿,容易给孩子吓坏了。她们姐俩的嬉闹让我是大感尴尬,二丫头说白了有点彪,啥话都敢说,还吵吵说什么她姐睡觉打呼噜光腚,让我和毛石都有点不自然。 身体恢复好了,陈铁宝留在家里防止那些偏激的村民来抢人,而我们两个直接去村里准备找傻子问问情况,他虽说着急的直叹气,可现在已经闹到这份儿上了,不管怎么样都得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刚出了门,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四周白茫茫一片晃眼睛有点疼,要说这雪从昨天中午一直下到了今天下午,始终未曾停止过一刻,落下的雪花就好似要把这个世界灌满了一般,向前趟着厚厚的雪刚走了几步,那陈晓梅就急忙的跟了出来,我如临大敌的向后躲了一下“那个。那个,这次我可不能带你一起去了,万一来人抢人了,你爹一个人搞不定怎么办?” “张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要跟着你一起去。”她声音小的像蚊子。 按照我的审美观来说,陈晓梅虽说没有赵倩那样的妖娆、蔣诗雨的青春活力,可却有着一份女性的质朴,这种感觉很像是在电视当中,看到陕北那些穿着花布袄唱着山歌的大姑娘一样。 “那还好。”我悬着心的落了地“那干什么?” “你等下。”陈晓梅转过身,我有点搞不清她这是要干什么?眼见着她大冬天居然解开了棉袄,又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拽出个什么东西,接着见其整理好衣服回过身,递给了我一用兔子毛和毛线缝好的手套。 “张大哥,昨天看你进山也没个手套,俺啥也不会 ,就会缝缝补补,这是昨儿晚上俺连夜做的毛手套,今天本来想给你,可看你太忙了就一直没个机会,所以始终都在衣服里面热乎着了,你戴着看看合适不合适。”陈晓梅低着头显得很不好意思。 毛石却在一旁不冷不热的哎呦“怎么就没人给我做啊,我也没手套啊。” 可陈晓梅却说“你也不拿那个盘子,冷了不会插兜么!”她指的是罗盘。 “得得,你当我啥也没说。”毛石悻悻的向前走了几步对我说“快点吧,一会儿天黑了。” 陈晓梅的质朴,让我不懂得该怎么拒绝,何况一副手套么,手暖了也方便捉妖,于是我就收了下来,戴在手上,那夹杂着陈晓梅体温的手套很舒服,并且大小也非常的合适。可当我还想说点感激话呢,那陈晓梅扭过头飞奔的往家跑,留下我一人很是凌乱。 活动了下手掌,毛石又开起了我的玩笑。那时我也明白陈晓梅的心意。道衣只是单方面的锁住了我和蔣诗雨的因果,因为除了了却凡尘因果外,很大程度是祖师爷不想让我和佛门纠缠不清,而我本是凡人,自然也有七情六欲,哪怕对陈晓梅不是男女之情,可内心的感动也是无法言喻的。 这次来长白山,我本就是一个过路的先生,等除掉了这个不知名的吃人怪物后,就会离开这里,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个村子。与张家铺子的人和事儿,都也只不过是没有交集的两条射线,但命运这个东西真的很奇怪,就像我实在没想到张家铺子会对后来我影响那么大。。。 且说这趟村中之行,冒着大雪,我和毛石进了村里人群密集的地方,可由于大雪封山,村民们各个都在家猫冬,阻挡了祭祀后,老百姓还是该吃饭得吃饭,该睡觉的还得睡觉。 在村里敲了四五户人家的大门,除了狗乱叫,村民一看我们两个,顿时就是大门狠狠的关上。趟着大雪,从村东头一直走到村西头,完全就没人理我们,和毛石对视一眼我说“二师兄,你说咋办?这老百姓根本就不见咱俩,总不能折返回去吧,那样也太耽误时间了。” 毛石活动四肢“真是逼人老实人发火。”说罢,正好看到了一间商店的烟筒冒着火,他居然拿出一把军刀,走在最前面,对我说“妈的,这个要再不见咱俩,我就准备动粗了!” 我觉得一阵汗颜,他怎么和王一的处事方式一样,由此我也不由得联想那我传说中大师兄会怎么样? 顶着大雪我们到了小卖部,刚进要进门,商店内的妇女一看是我们,顿时就要起身锁门 ,可毛石急忙上前一脚踹向大门,把那妇女顶了个大跟头。她躺在地上就骂“你们是不是有病啊,我们关门了,不卖货!你踹个什么门,都摔死我了,你妈了个比的!” 对于这种污言秽语我们俩更都见怪不怪了,于是我喊“来包烟。” “不卖!” “为啥不卖!”我又问。 “我就是不想卖,你管得着么,两个小瘪犊子,瞎掺和啥,等明天全村人犯病你们就高兴了?”妇女骂骂咧咧的说。 可毛石忽然间把匕首顶在了妇女的脖子上,只听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妇女居然吓昏了过去!没辙了,毛石又给掐人中救了回来。 “别杀我,想要啥自己拿!”妇女紧张的喊。 毛石依然死死的顶着妇女的喉咙,瞪着眼“好好打听这个事儿真特么的费劲,告诉我,你们村那个傻子在哪!” “傻子傻子,傻子在靠山坡儿搭着的木屋,这天这么冷,冻死没冻死我也不知道啊,你放了我吧,这店里的东西加一起也就三百块钱,喜欢你们就都拿去吧。”妇女哀求的说。 我透过院子他们店里的窗户看到妇女家院子里的扒犁。我赶忙打开了后屋对毛石说“二师兄他这里有扒犁,借用一下。” “扒犁?那是个什么物体?”毛石疑惑的问。 他架着妇女,我们去了他们家的后院,看到那巨大的双人扒犁(一种雪上行走的狗拉车),还有院子拴着的大狗正冲着我们旺旺直叫。 “俺家这狗烈着,有扒犁你也用不了。”妇女言语中好似很得意。 我扫视了一圈大狼狗,道士当中有个忌讳,就是不能吃狗肉,原因就是狗非常的具有灵气,尤其黑狗更有辟邪捉妖的本事,盯着那近十条狗,我大步向前。妇女又喊“别怪我没提醒你,这狗可咬人啊。” 没理会妇女,而是依然走近了狗窝,两条一人高的狼狗扑向我,可它们并没有咬我,而是用鼻子在我脚下嗅嗅,这时我继续说“我知道你们能听懂,帮个忙拉车,我们要去救人。” 最大的狼狗拟人般的做出思索状,而我继续说“放心吧,我们不伤你主人,只是去救人,你们在这儿住着,应该感觉到了村子不远那儿有一个怪物。”这张家铺子距离荒村不远,这些狗不可能不知道那井里面有怪物。 而当我话音落下,大狼狗居然服服帖帖的在我腿旁蹭了蹭,我知道它听懂了,当着妇女的面给狗套上了绳子,随后和毛石坐在扒犁上,十多条大狗拉着我们直 奔向了靠山坡,任凭妇女怎么叫喊,这些狗全然不为所动,所以说,动物有的时候它比人还要有正义感。 有扒犁在省了不少的力气,怕一会儿回去不方便,就和那几条狗商量商量,让它们等我们两个一会儿。解开了狗的缰绳,放它们四处活动活动,如果这些狗不愿意管我们,自然也不必强求。 看着山坡不远处的简陋木屋,周围有这栅栏,而那小房子就那么孤孤单单的矗立在那里,好似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废了好大的力气我们终于爬到了小屋旁,院子里的看门小狗见到们来了就拼命的狂叫着。 打量院子时,我到了让我惊讶的一幕,就是山坡的位置居然修建了一条细长的水渠直通山上,在水渠的下方有着一个被雪掩盖一半的大坑。顿时我明白了,原来不是傻子不喝水,而是他只喝天上的雨水以及雪水。 这可就蹊跷了,于是我大喊“有人在家么!” 不多时,小木屋的门开了,一名赤着上身,半只眼是瞎子的老头走了出来,他声音干涩的说“滚滚滚,我还忙着和我姑娘聊天呢,别在这儿给我捣乱。” 第一百五十九章 金蟾 老头开始极其不耐烦的轰我们,见他瞳孔发灰,印堂黑云密布,顿时我就明白了他哪里有点不对劲了。而尤其毛石的速度更快,他一跃而起的翻过了栅栏,到了老头近前,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颈的大筋,就见其目光如炬,两只眼就好似孙猴子的火眼晶晶一般,厉声说“大胆小鬼,死后不入地府,真以为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收了你么!” 毛石一用力,老头缓缓的跪在地上,头垂的很低,原本沙哑粗狂的声音变成了脆生生的小姑娘“叔叔饶命啊,我从来没害过任何人。” 我也赶忙翻过了栅栏,由毛石始终掐着老头不放把他拖进了房间,这房间的窗户都是用木板钉死的,漆黑一片,而且房间中也并没有用来生明火的炉子。说起这个老头,他在寒冬赤着上身,不是因为他阳气足,而是因为所处在一个及阴寒的空间时,身体阳火自动反抗。 比如,你在空荡阴冷的房间里忽然觉得身体有些痒,燥热的心口不舒服,这个时候就要小心了。面前的老头也恰恰就是这种情况。 不过毛石已经给他制的死死的,接着毛石扭过头对我说“这小鬼应该是藏在这老头的身体里好多年,要是同化了,他们两个都将会不得超生,你做个替身,把她勾出来。” “叔叔,俺没害过人,只是不能就这么走啊,俺爹身体不好,俺走了他可怎么办呀。”独眼老头跪在地上发出小丫头声音呜呜的哭泣着,随后又说“你看看这里没有炉子,俺爸眼睛有残疾,腿脚也不好,俺真要是走了,他也活不长了,求求您们大发慈悲吧。” 听老头子的叙述我心里都有些不忍,可接着毛石又说“小师弟,你我身为道者,首先必需要知道什么是天意,而阴阳两隔就是天意,这小鬼不肯离开这老爷子的身上,用不了多久,这老爷子也会死。那时候他们两个人的魂会渐渐的化为厉鬼,也许他们现在都没想过害人,可你保的准他们以后也不会害人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鬼魂保留了生前的记忆,他们不会随便害人,可游荡的时间久了,阴气越来越重,而阴阳对立,或许他们没想过害人,但只要与人与他们偶然接触,也会被阴气所伤。 于是,我取出符纸用手不断的对折,最后撕开,出来个小人模样的符纸,随后以红绳穿过,另外一头绑在了老头的食指上,左手掐诀“疾!” 就见符纸的小人居然缓缓的站了起来,巴掌大小的纸人不停的对我们扣头,我叹了口气,上前将纸人折成了角符,丢在了青囊当中。 最开始,毛石所用的手法叫擒阳手,一旦被抓住了,不管人还是鬼都是无法挣脱的。把小鬼收好了以后,毛石也画了道符让老头吞下,等了大约十几分钟,那老头总算睁了眼。 他第一句话就说“姑娘!姑娘你去哪了?” “老大爷。”我碰了碰他。 “你们是谁?怎么会在我们家?”他疑惑的问。 我和毛石说自己是过路的道士,准备铲除荒村井里的怪物,就来找他打听下情况。谁知老头笑了“找我打听啥,我就是一普通的农民,还是个傻子,经常性的忘记自己做过什么。”接着他扭过头,点燃了一盏油灯,又找了件儿棉袄给自己穿上。 看出来他这是在打马虎眼,于是我便说“你是被鬼上了身,所以才会变的神经兮兮和经常记不住自己做过什么,不过现在好了,我们帮你除了。” 我这话一说完,那老头急了,像是发怒的野兽一般扑向我,双手死死的揪着我的衣领,疯狂的说“你们是谁!我姑娘呢,把我姑娘还给我!” “人鬼殊途,死后不入地狱,你这是违反了天道!”毛石在一帮怒斥“赶快把我小师弟放下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我只要我姑娘。”老头跪在地上哭,边哭边喊“这特么做的什么孽啊,听胡奶奶的话我是废了一只眼才把我姑娘从那金蟾的手里抢回来。” 我心里一紧,看来我们赌对了,眼前的老头果真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儿。 为了安抚老头的情绪,我继续说“你姑娘没事儿,只是被我暂时收了,等到除了这个怪物以后,我帮她超度,送她过黄泉路,早日投胎。” “没用,这个村子死的人是出不去的。”老头深吸了口气,表情惆怅,又催着我问他姑娘在哪。 “老丈,您慢慢说,我们都是阴阳道上的人,刚刚听您说话,可是上面有师傅?”毛石眯着眼问。 “师傅,师傅?”老仗鼻腔一哼“都被这帮愚昧的村民给害死了!” 我又说“这与你不喝村里水有关吧?可既然你也曾是仙家弟子,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村里往黄泉路上赶,告诉我们事情原委,治愈你女儿出不去,那是因为村口的断龙台存在让鬼魂不敢过路,可我有办法帮她渡过去,让她早日投胎,这难道你不想么?” “你没骗俺?”这老头眼珠子都冒光了。 我打了包票,又以三清祖师爷名义保证,老头才相信我们说的话。于是乎他告诉了我们事情的原委,这老头名 孙德贵,家里祖上是猎人,在山里也考打猎为生父亲那辈儿救过一只大白狐狸,才顶了胡堂。 孙德贵今年六十岁,他父亲就是那个被毁掉村子里的人。先说他还没出生时候的事儿,那时候村里来了一伙儿工程队帮着村里改造,当时的年代老百姓普遍很贫穷,靠天吃饭的农民,要想打个井那可谓是极其的不方便。 而这个工程队一说要给村里打井,立刻就获得了全村的支持。于是乎,全村的老少爷们齐上阵,孙德贵口中所说和我预想的一样,这井不太容易打,需要入地四十八米,等到龙气入井后才可以打最后一米。 村子后来毁了,他侥幸和他妈回娘家才活了下来,孙德贵在十六岁的时候去给父亲上坟,结果遇见了一只大狐狸正在给他父亲磕头,这可把他吓坏了,可当他夺路狂奔的时候,忽然一名穿白衣服的女人在树后缓缓走出,她对孙德贵说“你不用害怕,我是修炼千年的狐仙,你父亲当年在我渡劫的时候救过我,现在他死了,我便来祭拜,正巧你是他的骨血,那你就做我的弟子吧。” 说完女人就进了孙德贵的身,回到家后,他疯疯癫癫的过了大半年,总算串窍通了,也就干起了瞧病的买卖。 当时的村里还没有活人祭祀这一说,只是老百姓一旦到了那荒村,就会迷路,赶上冬天的时候还冻死过人,就这样一直过了不到一年,孙德贵靠着仙堂也算混的是小有名气。 可事情后来出现了变故,因为忽然一天,村里来了个老和尚,他去看完了那口井后,就告诉村民说明天必有怪病降临,要想破解必须把不满12岁的小孩儿丢进去井里祭祀。 自然老和尚的话引起了村民的暴打,可就在当天夜里,孙德贵做个梦,梦里狐仙对她说这里来了个金蟾精,专门吞噬活人的精魄,她要和那蛤蟆精决斗,不过需要孙德贵帮忙。 孙德贵自然应允了,于是狐仙告诉他,村里的水不能喝了,要喝就喝山水和雪水,并且让他用桃木做成一柄弓箭,一旦井水里冒泡了就用弓箭往下射,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孙德贵井里一定不能丢下活人。 事情就这么定了,孙德贵挨家挨户的跑,告诉不让喝井水,可没一个村民相信,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全村人患上了怪病。起出皮肤发痒,可挠着挠着皮肤就会溃烂长出蛤蟆皮肤一样的脓包,严重的时候脓包还会翻长出肉芽蛆。 孙德贵想到狐仙和他说的话,可张家铺子根本就没桃树,最后没办法他只能跑出了几十里的路,去镇上砍了桃枝,好在他学过木匠,做起 工艺品得心应手。而当他兴致勃勃的赶回村救人的时候,却正看到一群浑身长癞的村民把他女儿扛着就给丢进了井里。 原因是整个村里就他们家的人没事儿,所以村民们自发的献祭了他们家孩子。孙德贵急疯了,跑到井边时已经不来不及了,就见井水开始‘咕嘟咕嘟’的冒出血泡,他急的趴在井边就拼命的喊孩子的名字。忽然,耳边传来狐仙的声音“把自己的眼睛抠出来丢下去,能救你姑娘不被这蛤蟆精吃了。” 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本来用来打蛤蟆的桃木弓被他用来剜出了自己的眼睛丢在了井里。可那狐仙的意思却只是救了他姑娘的魂,人最后还是死在了井下。 魂被救下后也就直接上了孙德贵的身,可他这一昏迷就是整整三天时间,等他清醒过来,才知道那天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已经去世了。 心如死灰的他走出了家门,想着是找个地方自杀了算了,可他还未等走出村口,就看那天来的老和尚手里拎着一条足足一人多高的大白狐狸,四周也被村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就听和尚说“这妖怪被我斩杀了,可是这井里必须要到月圆之前前夕投入小孩,如果不投,那天的怪病就会复发,你等谨记此规矩!” 说到这儿孙德贵冷哼了一声“我这条烂命没死,就是想看看这老天爷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降下来报应!” 第一百六十章 怪病 孙德贵咬牙切齿的样子表露出那深入骨髓的恨意,他亲眼见着孩子被他人丢入井中,又连妻子也被他人所误杀,如此血海深仇,我想不管换做是谁,恐怕也只有亲眼看到仇人死绝才能平复内心。 他眼睛通红的对我说“俺已经告诉你事情的原委了,你可得信守承诺了。” 我让他放心,答应的事儿咱就肯定办到,那‘断龙台’可是连龙脉都能斩断的风水阵,自然阴魂必不敢靠近,不过只要将阴魂藏在青囊里带出了断龙台的范围,也就没什么大事了。可我们又将面临了另外一个难题,因为全村那么多人,除了孙德贵有谁家能没喝过村里的水?就连我们两个也喝过,只是我们有祖师爷的神打护体,这种阴邪的毒素无法侵害身体罢了。 所以说,哪怕真的杀了金蟾,村里的人依然还是会中毒的,自己走江湖的时间较短,对于金蟾也是一无所知,我便问毛石“二师兄,你对着金蟾有了解吗?” 毛石思索的说“我初到香港的时候见过一次,那金蟾三足与咱们供奉的金蟾很像,平时都是沉在井底,一旦有人投井自杀,他便跃起将整个人吞掉,每当月圆之夜金蟾会浮出水面拜月修炼。” 听他说见过,我心里顿时大感畅快,说道“既然二师兄你以前对付过,那这回可就好办了!” 可他却忽然说“谁说我对付过?” 我反问他不是他说么?毛石说“那金蟾很狡猾,而且能在井底闭息数年不出,我最后没办法了,就让人把井给推了,那样它就是再厉害也不能逃出来了。”他顿了顿又说“这金蟾拜月的时候,身体会分泌出一种对人体极其有益的粘液,解百毒,对人延年益寿,只是一旦它趴在井底睡觉,那便会分泌出一种极其厉害的毒素侵蚀水源,月圆前夕它需要魂魄修炼,就拿毒素来威胁村民,一旦过了月圆,体内对人体有益的分泌物会再次给百姓解毒,要是真推了井,估计大家也活不久了。” 是啊,我也长呼了口气,真是这样的话,那杀这个金蟾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孙德贵坐在椅子上冷哼“我听胡太奶说了,这金蟾是借助龙死之后的怨气修炼,等它跃出了井底,凡是喝过它分泌物的人,都会成为金蟾的养料,所以我在等,等他们都死绝那一天。” “这回可是真难办了,如果要是把金蟾抓到,逼它分泌有益的液体为村民治病倒还可以。”毛石表情特无奈“可是你也说了,这水井四十多米呢,咱们也无可奈何啊。” 气氛一下子陷入到了僵局 ,孙德贵还在一旁骂骂咧咧的说村里的人死有余辜,根本就多余管。对于孙德贵而言,那杀害他妻儿的人确实死有余辜,但对于我来说,这个金蟾死有余辜!连续抽了两支烟,沉思说“师兄,你钓过鱼么?” “什么?当然钓过。”他回头见我。 我认真的说“我想把金蟾钓出来!” “能拽的动么?那金蟾在水底下啥力气你也不是不知道,而且他爱吃活人精魄,总不能拿别人家孩子做饵吧。”他说。 这时我解开缠在自己身上的绳子,打开了青囊,在里面取出了龙涎蛇衣,当时毛石就跳了起来“这东西你在哪搞的!还是长了角的蛟龙皮,我滴个天呐,小师弟,你卖给我吧,多少钱都行!” 全世界估计也就只有我这巴掌大小的龙皮,不管是制作法器,还是炼制药物,这龙涎蛇衣都是极其珍稀的材料,白蛇蜕皮前头以化蛟,身体还是凡体,于是用口水涂抹全身以至于蜕皮成功,所以说这龙涎蛇衣是天底下至阳物。 “卖啥,那多见外。”我说。 毛石眼巴巴的看着我,神态里的羡慕之色已经溢于言表,接着我又说“等我再找到第二个,一定白送你。” “得了,我就当你啥也没说。”他悻悻的叹了口气,又说“真是奢侈了,用这么贵的东西钓那蛤蟆,不行我下井里当蛤蟆,你用它来钓我吧。” 我知道毛石说的都是玩笑话,得到他的确定,这龙涎蛇衣对金蟾确实有这很强的诱惑力。那孙德贵知道我们要抓金蟾时,他叹了口气,在漆黑的房间里拿出了一把桃木弓递给我“这是当初我亲手做的那把弓,你拿去用吧,虽然我恨这个村里的人,但毕竟胡太奶和我姑娘也是那金蟾所杀,胡太奶告诉我,只有将桃木箭射在那金蟾的眼睛就能杀了它。” 握着那柄精致的小弓箭,我对孙德贵说了声谢谢,这么多年以来,我觉得只有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急急忙忙的和毛石离开了靠山坡,出了院子时大雪还在继续下着,我打了个响哨,带来的狗群狂吠的从四面八方跑过来,我很庆幸这些狼狗选择了帮助我们。 群狗奔腾,坐着扒犁,我们如风一般赶回了村子,到了陈铁宝家时天已经很暗了。“咣咣”的砸着门,陈晓梅端着猎枪风风火火的出来,一看是我,立刻兴奋的跳起来“张大哥,你回来了!” 时间比较紧张,今天不把那金蟾给捉住那明天大家就会犯病,于是我拉着陈晓梅让她给我找渔网,其实现在我也叫不准能否管用, 从大和尚那件事儿来看,金蟾多半已经有了很高的灵智,所以我也准备赌它的侥幸心理。 我扛着竹竿,毛石架着渔网,这次工作量比较大,就让陈家的姐妹们都跟了出去,而陈铁宝去村里叫人来帮忙。 我们分头行动,好不容易冒着大雪赶到了荒村,就见眼前出现了一副奇观,漫天白雪茫茫,可唯独那井口方圆五米左右的距离土地湿润,热气腾腾,大雪未等落下便化作了雨水进入到了泥土里。 我对陈晓梅说“我们引那金蟾出来,一旦它跃出来,你们把这渔网挡在住井口,让它无法回到井里。” “张大哥,能行么?不会出来龙王爷吧。”陈晓梅又问。 二丫还一旁调笑“你还信不过心上人啊,看看张大哥多厉害,姐姐我都羡慕死你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没心没肺的。”陈晓梅担心的说。 我对于那个金蟾的体型有过了解,它绝对不会高过一米五,在水里可能金蟾的力量较大,可一旦出了水井,自然也就是一只普通的蛤蟆。 毛石握着桃木弓箭,我把龙涎蛇衣用鱼线挂在竹竿上,正对着井口位置,四丫因为害怕也跟在我们一起,可大雪却没有丝毫的留情,要不是井口周围热气很足,恐怕我们几个就得活活冻死。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时间就这么缓缓的流逝,可那井底的蛤蟆却始终没有什么动静。越是等下去,我心里越没谱,这龙涎蛇衣的诱惑力难道不够?陈家四姐妹除了陈晓梅以外都靠在井边打着盹。 我有点不确定的说“二师兄,是不是这蛤蟆不喜欢龙涎蛇衣?” 毛石说的很肯定“绝对不会,龙涎蛇衣是成凡成仙的临界点,任何精怪吃了他都会徒增五百年修为,井水属绝阴,那金蟾每次月圆修炼,需要以活人精魄来刺激阳气,达到阴阳平衡,这么大的诱惑他肯定不会放弃。” 分析了一下,肯定是那蛤蟆怕有诈,也在水底下纠结着,可时间不等人,刚过了夜里子时到了第二天的时候,陈晓梅率先开始不断的抓着自己的皮肤,神态很痛苦,接着三个姐妹也开始拼命的抓痒,那表情极其痛苦。 “我受不了了,大姐啊,怎么会这么痒啊,要死了。”二丫说。 陈晓梅也是没辙,抱着痒直哭的小妹妹安慰,四个姑娘没多久就开始躺在地上乱蹭。毛石凝重的说“金蟾体表开始分泌毒素了,张家铺子的人都喝得是地下水,早就被金蟾毒化了。” “张大哥救救我,我受不了了 ,好痒啊。”陈晓梅哭着哀求。 我也是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现在已经来不及钓蛤蟆了,于是我就将龙涎蛇衣收好,对毛石说“二师兄,有没有减缓的办法?” 毛石想了想说“我曾听过一位师傅说过,凡是毒蟾蜍的都可以用白酒解毒,金蟾这个我也没试过,不知道可不可以。” 死马当活马医了,看他们四个那么痛苦的样子,我治好暂时放下金蟾的事儿,顶着大雪往村里赶路,都说下雪时候天不冷,那是针对小雪,假如这雪都没到你大腿根儿了,能不冷么? 步履维艰,半个小时的路程我整整走了三个小时,身体累到几乎虚脱,刚进了村就能听见家家户户的惨嚎声,由此也让我产生了怀疑,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摆在我面前的是杀一人,可救全村人,救一人全要陷全村于死地,到底孰轻孰重? 脑海浮现出了四丫盯着我碗里的肉,以及她坐在门槛前偷偷哭泣等死的可怜,我忽然间又坚定了自己的内心,因为杀一人与杀百人同样是杀,救一人与救百人,同样也是人命! 第一百六十一章 正义 到了村里的小卖铺,刚进了屋把灯打开,就看到那妇女已经躺在地上哀嚎不止,在她周围的有几只大狗用鼻子嗅着,呜咽声好似安慰主人一般,见我来了,几条狗很有灵气的向旁边躲了躲给我让出了地方。 那妇女浑身鲜血的躺在地上,身上多数的皮肤已经抓烂了,她气祈求的望着我说“救救我,好难受啊,痒死我了。” 扫了一眼,赶忙跑到货架的位置,拿起了一瓶二锅头对着妇女的嘴让他干了进去,如果白酒不管用,或许我可能真的会拎着七星剑潜入水底和那蛤蟆决一死战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眼见着妇女喝过了白酒,就不在像开始那么的挣扎,于是我便问“你们家的酒呢,酒在哪?” 妇女虚弱给我指了指货架,我看了一眼,只有不到五瓶白酒。这让我郁闷了,怎么开商店的备了这么点的酒?好在知道管用,我把五瓶二锅头装在兜里,又坐着扒犁让那几条狗拉着我去井边。 村里人说那怪病不会立刻要人命,但却会让人生不如死,我也有私心,要是只有五瓶的话,我还是会给与自己关系较近的人服用。 回到了井边时天都已经亮了,陈家的四个姐妹也已经出现了皮肤溃烂等不同程度的皮肤损伤。陈晓梅见到我就哭了“张大哥,救救我妹妹,她要跳井。” 看到毛石拉着四丫我才知道,原来四丫得知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姐姐们受苦,所以她选择要跳井救大家,好在关键时刻被毛石所救。 “快点喝了,喝完了就好了。”我忙说。 那蛤蟆的奇毒虽然厉害,可却恰到好处的能被酒精所压制,由此这也验证了那句万物相生相克。 四女都喝完了白酒,痛苦也随之一扫而空。现在天已经明亮,那金蟾昼伏夜出,目前多待下去已经没什么意义,而且村子里的人正在饱受邪病的困扰,陈晓梅又担心父母的安慰,于是我们六人顶着大雪又回到了村子里。 一进村子就被眼前的凄惨吓了一跳,家家户户的门都开着,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男男女女,各个都是皮肤溃烂,身生脓疮,街道上的白雪,均沾染了一层层还未干涸的血迹。 陈家四姐妹见此情形便疯了似的跑向家的方向,我叹了口气对毛石说“二师兄,你说着酒能管多长时间?” “不知道,但我想酒劲儿过了肯定还会犯病。”他也是一脸的愁容“金蟾比我想象的要难搞多了,它选择在月圆前夕吞食活人是为了修炼时的阴阳平衡,如果不吞人,我想金蟾也不 会选择浮出来。” “阴阳平衡?”我重复了一边毛石的话,挺住脚步,脑海里浮现了断龙台和那口温泉的井水。井水动五阴,忌阳,但水却成了温水,这样就恰恰违反了井的五行,以阴抱阳,这不就是太极之道么? 蛤蟆趴在井底吸收的是阳气,月圆之夜是阴气最盛的时候,它选择浮出水面,补齐阴气达到阴阳平衡,可在让身体平衡的时候,它又缺了一味中和的料,也就是少女的魂,所以说蛤蟆缺的是纯阴,它并不喜阳! 所以这白酒可以激发人体的阳气,便能达到短时间克制金蟾的阴毒的效果,而我用龙涎蛇衣去诱惑一个畏惧阳气得蛤蟆,它怎么可能会上钩! 毛石碰了我一下“小师弟你怎么了?” “二师兄我知道了!”我立刻兴奋的跳起来。 “知道什么?” 我激动的将自己的想法和二师兄阐述了一遍,从最开始我就掉进了井水动五阴这个怪圈子里,断龙台的井是龙喉,龙喉怎么会属阴?金蟾水中修炼本身就是阳气极充足,而不管是月圆还是少女,都是为了补阴,以此来达到阴抱阳的太极周天。 “照你这么说,咱们拿错了诱饵?”毛石沉思了好半天,又说“可咱们也没有什么阴邪的东西来诱惑金蟾上钩啊。” “不要紧,我有这个。”说罢,我又拿出了用符纸包好的太岁。 毛石嘴长的老大,眼珠子都瞪了出来,发出一声尖叫“这是太岁!是太岁!蛟皮我就不说什么了,可你竟然有太岁,你知道这个是干什么的么?他能炼长生不老药,还能给小鬼增加修为,促进短时间形成怨气最深的鬼王!” “你养小鬼?”我疑惑的问。 “呸!”毛石歪着头吐了口唾沫又说“我怎么敢?祖师爷不得劈死我,只是阐述了下它的价值,可你怎么会有太岁?” 我说帮着村子抓活尸斩了大蛇是捡到的,由此也引起了毛石一个劲儿的羡慕,还说自己在香港都呆傻了。 现在有了谱,我特别着急去抓了蛤蟆,可毛石说必须等到月亮最圆的时候那蛤蟆才会浮出水面,因为这么好的修炼机会它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而眼前摆在我们面前的是全村几百口的邪病。现在大雪虽然已经小了很多,可交通却依然被封的死死的,目前只有先去借了狗扒犁到县城去购买白酒,才能解决燃眉之急。可当我们刚到了小卖部不远处时就听见有人拿着大喇叭喊“祖传秘方,治疗邪病,三千块钱一杯了啊,不想死的赶紧买 ,明码标价,童叟无欺,过了今天可能涨五千!” “胖嫂,你这不就是高粱酒么,咋这黑啊,大家乡里乡亲的,谁不知道你家里有酒窖,帮帮忙吧,我家小儿子身子都快烂了。”一中年人虚弱的说。 小卖部的胖大嫂在门前摆了个桌子,身旁栓了十几条的狼狗,桌子上又摆了一排的酒杯,桌子前挂着的大白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三千块钱治病良药’,另外一角放了一摞子的钱,她的面前则是一群皮肤溃烂的男男女女,有的人已经跪在地上哀求,也有的人想上前去抢,不过被狼狗给吓得缩着手。 “爱买不买,告诉你们,治这邪病只有我们家的高粱酒有效果,酒精勾兑的都不行,不信你们自己去二十里外的镇上买去。”胖大嫂理直气壮的喊,而他们家的爷们则像个奴才似的躲在他身后。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哀求着“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靠上山采参种地,一年到头也没几个钱,便宜点不行么。” 那胖大嫂态度强硬,不拿钱就不给酒,全村就她一家小卖铺。周围跪倒了一片,就见那胖大嫂嗑着瓜子,喝着小酒,优哉游哉的等着人送钱,她家爷们看不下去就多说了几句,结果胖大嫂起来就是一个大耳光“儿子在市里要买房子,不趁着好时候多赚点钱,靠你上山采参么?你个窝囊废,别鸡巴给我添乱,不愿意看就给我滚屋里去!” 她爷们气得脸色发青,不过也无可奈何。由此我和毛石对视一眼,见他晃了晃肩膀“我虽然不打女人,可她也太气人了,没这么趁火打劫的!” “二师兄,那一群狗可不好惹。”我指了指眼前十多条大狼狗。 狗是人忠诚的伙伴,它们的忠诚是对主人,我借用它们帮着拉车,可并不代表这些狗会认同我而选择大义灭亲,之前我和那十条狗的关系可是建立在我不伤害它们主人的前提下,真要是动手,胜负还两说。 “要是拖久了,就算是捉住了金蟾,那人也得废了。”毛石咬牙切齿的看着妇女。 “我倒是有个办法,你等我一下,我去找点东西。”我的想法是想试试阴阳秘术的秘法,多数秘法对普通人的影响较大,可有一个倒还可以试试。 村里几乎成了鬼村,家家户户都是没什么人影,而我挨家找了好久,最后带回了两扇穿衣镜,站在小卖部不远的位置,找到一处开阔地,让毛石端着镜子对准胖大嫂。 而我却以罗盘定位,在她和毛石中间地面插上一根儿竹竿,此寓意叫做‘青龙在天’。毛石疑惑的问我“ 小师弟,这是干什么?师傅教的么,我以前怎么没学过。” “我爷爷教的,很快就好了。”我搪塞过去。 就当太阳照射竹竿的虚影缓缓移动正对着胖大嫂的位置时,我拿着镜子反射阳光到了毛石的镜子“二师兄对准那胖娘们!” “好嘞!” 一道光束顺着就过去了,就见胖大嫂盯着我们这边一看,立刻我口中诵念勾魂咒,就见竹竿上的虚影忽然消散,化作一团阴雾好似钩子一般扑向了胖大嫂的灵台,接着以一种极快的方式送回到了我的镜子内,不敢怠慢,我立刻把镜子扣在地上。 此时她的三魂七魄全被抓到了镜子里,那方桌前喝着茶水的胖大嫂也缓缓的倒在地上。 “小师弟,这招厉害,师傅都没教过!”毛石竖起大拇指。 “先救人吧。”我们俩直奔向了胖大嫂的家。 那一群大狗的狂吠声也引起了屋内男主人的注意,她家爷们急忙忙的出门一看,发现媳妇昏倒了,就连连叹气说是报应。开始我还以为自己需要进去帮忙抢酒呢,没等我们冲上前,他家爷们就主动的把酒发给了每一位村民。 一杯高粱酒下肚,门前众人那致命的痒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干瘦老实的爷们站在自家的小卖铺喊“趁着我家婆娘昏倒了,我去酒窖给你们取酒,一人先拿二斤,有老人孩子的就多拿点,大家可别耽误了病情,等大雪停了咱们就报警,那时候就好办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钓金蟾 胖大嫂的爷们老实忠厚,在自家拿着酒桶给乡民们分酒,年轻力壮的就少给一些,年纪大的就多给一些,有的壮小伙身体好了就惦记着多抢点,可那十条大狼狗可不是闹着玩的。 见秩序恢复了,我也放松的点燃一支烟,可刚吸了两口,毛石抢了过去,他眼神异样的盯着我说“你的术法很独特,有点像当年师傅交给大师兄的杀人咒,不过我没学成,因为师傅说我心性太野,不适合学习杀人术,所以只传了我茅山术中的降鬼符咒。” “那肯定是师傅有自己的打算吧。”我想到了怀里的那本奇书,当初我问王一为什么不交回山里,他竟然说他讨厌事业编。 毛石抻了个懒腰“不过无所谓了,有大师兄偷偷教了我很多。” 我一时语塞,这么看来王一不让我把书交回茅山多半和这个私自传授术法的大师兄有关了。但他的话也让我产生了好奇,到底我这个大师兄是什么个人物,为什么就连刑战提起他时都会说一声胡真人。 所以,我就问了问毛石,得到的确是他异常坚定的语气“那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哦?尊敬?”这句话多数用在有德行的长者身上,和我这个大师兄有什么边? 毛石告诉我大师兄胡宗炎为人憨厚老实,不喜欢和人争执,也不会和人打架,更不会拒绝人,整个道门都暗地里说他叫胡大傻,因为他确实傻,就算你骂他打他,他可能都不会还手,习惯性的说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一天天没事儿就爱研究什么君子之道。 可有一天,毛石在外面闯了祸,他自己说是斩了马来西亚降头师的飞头降,又破了鬼王派的五子同心鬼,这一下可捅了蜂子窝了,被人家东南亚组织了一大票人满世界的堵他,没办法毛石打不过人家,最后中了玻璃降和五毒蛊,眼看着命悬一线的时候跑回了茅山。 胡宗炎帮他破了将头又解了蛊,还让他留在茅山养伤,一直持续了一周,有一天大师兄正在给门下弟子讲道,因为市场经济所迫,他那些弟子说白了都是一些或者向往世外桃源的白领或者富二代 可就在那天,茅山来了一群东南亚的外国人,很多玄门中人都提前知道了这些人的行踪,加上毛石有错在先,所以也没人掺和这件事儿,更多的都是想看看热闹,何况大家都知道以奇术杀人要属东南亚邪师最厉害,这次也想借着机会探探他们茅山的底蕴。 但那天胡宗炎只是把来的二十多人请到了大殿,询问了缘由后,他用普通的毛笔写了一道符,然后将这道符贴 在了大殿青石板上,告诉那些外来者,只要谁能把这道符掀开,他就把毛石交出来。 毛石说那天根本就没有任何冲突,二十多位东南亚顶级的邪师傅都试了一遍,谁也没办法揭开那符纸,尤其鬼王宗的人,刚一触碰,手指上的鬼戒爆了四个,其他人碰到符纸后均重伤吐血,随后胡宗炎将那符纸揭了下来,重新贴在了大门边的位置,告诉那些邪师,任何时候都可以,只要有人能揭开,他就放人。 二十多位邪师败兴而归,可这消息流传后,好多玄门中人都去试了,不过无一人可以揭开,于是胡真人一符震群雄的消息流传开,在哪以后没人敢叫他胡大傻。不过毛石却嘴角抽动,抱怨的说“那天大师兄好悬没打死我,到现在我后背还有七道疤,他说这是七条戒,犯了七条打了七下,要是敢犯第八条,就让我去喂猪。” 我确实震撼了,当初我仗着祖师爷法器才杀死了巴登,假如真的面对面,可能一个照面人家就能要了我的命,所以别看毛石说的轻描淡写,那以符纸压落地生根,这是符咒当中的山字符,取泰山之意,除非你能有移山的大能,否则这符纸类似他也揭不开。 多数任何攻击性的符篆以八卦当中的天、地、水、火、风、雷、山、泽为力量基础,像我所用的,多数为‘符’而并不是‘符篆’虽然只有一字差别,可承载的力量确实天壤之别。 而毛石所说的大师兄,他用的应该是地字符,如果是山字符,那这符咒是不可以贴在墙壁上,只有地和君子才能承载万物,正如天行健当中所说‘君子以厚德载万物’,二者道理相同,地符咒有灵,必须要符意相通,所以说,大师兄是个君子,他的符也称君子符,心邪之人掀起犹如泰山压顶,心正之人轻吹可开。 虽说符篆很强大,可书上写了,只是每一符都需要练习很久,我一直都特别的忙,自然也就荒废了。 “果然厉害。”我由衷的佩服。 “大师兄告诉我,只要不是违背天理,天大的事儿他兜着,所以只要咱们占了理,就不怕那些南疆的邪师。”毛石爽朗一笑。 了解了大师兄的威风,也算明白为什么毛石能够这样的横行无忌,盯着小卖铺,直到白酒发的差不多了,我转身走到镜子的位置,毛石问我“这是干什么?” “还魂啊。”指了指那个胖大嫂的家说“把镜子对准了她就能还魂,这胖大嫂虽然趁火打劫不对,可也不至于要了她命。” 毛石说我做的对,催我快点,完事儿了好赶紧回去想办法捉金蟾 ,可此时发生了点意外。就是我拿着衣服包裹着镜子去胖大嫂的家,她家的狗跟我比较熟,但是狗这个东西通灵啊,她爷们没把狗拴起来,等我进门的时候,三条大狼狗扑上我,其原因应该就是我手里的镜子有它们主人的味道。 这一下不要紧,我一个躲闪不及,镜子掉了,可更巧的是镜子打在了我的脚背弹起,镜面冲天,而她家养的大狼狗跑过去闻闻,这可坏了菜了,胖大嫂的魂直接进了狗身子里!我眼看着那狼狗晃了晃脑袋,随后眼神就变了,发出呜咽的嗷嗷声,随后好似反应过来什么,就对着我狂吠。 她家男人在房间里急忙冲出来,手里还拎着个擀面杖,对着有她老婆魂魄的那只狗猛的开始揍,边打还边骂“让你吓唬人,妈了个巴子的,都是她给你们惯得,再敢咬人我扒了你个皮炖了!” 那狗眼睛哗哗的淌眼泪,不过她男人显然不喜欢狗,又是一顿棍棒,然后拎着大狗就到了狗窝,拴上了铁链子,它的面前摆着一盆已经馊掉的饭菜。 我和毛石相识一眼,同时吐出“这还真是报应啊!” “你不是那天那个阴阳先生么?”那爷们走到我近前,为人和气的说“没咬着你吧?” 我说没事儿,那男人又说“那天我就感觉你们做的对,那把孩子扔井里实在太残忍了,要我说这怪病都是报应,你看看我家媳妇,这不也瘫痪了么?都特么活该。” “放心吧,等过了明天村里的病就能好。”我和毛石又讨要了2斤白酒,对方很敞亮的给我们拿了五斤。 拎着酒我和毛石向门外走,看了看那可怜兮兮的大狼狗,我深吸了口气回头对那爷们说“大哥,这狗挺不错的,动物也是生命,对着好点。” “畜生就是畜生,不打紧。”男子憨厚一笑。 离开了他们家,我想到什么叫做天道循环,因果报应,胖大嫂说抽他爷们嘴巴子就抽嘴巴子,十几条大狼狗各个膘肥体壮,这回好了,自己也成狗了,可笑的是造成此因果的还是她最爱的狗。 回到了陈铁宝家,全家人都喝了不少酒,四丫已经躺在炕上睡着了,全家人都醉醺醺的,见我们回来立刻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我现在是什么情形?还有那井底的蛤蟆有没有办法搞的定? 我对陈晓梅说“晓梅你把你家的渔网拆开,做成钓鱼线,如果不够就去别人家借。”转过头又对陈铁宝说“你去找人,全村的老少爷们全来集合,大家一起去井边!” 二人应允,陈晓梅带着两个妹 妹开始制作鱼线,陈铁宝把家里的大喇叭拿出来动员,我们从中午一直折腾到了夜晚,一百多人拿着火把都站在了陈铁宝家的门前。 我估计这与喝了不少酒有关,毕竟酒壮怂人胆,而且对于大多数东北人而言,喝酒前他是东北的,喝完酒东北是他们的。 本着一股子民风彪悍和长期压抑的情绪下,老少爷们齐上阵,由陈铁宝赶着马车拎着挂着大铁钩鱼线雄赳赳气昂昂的去往了那口井前。 巨大月亮在夜空中高高挂起,井水的水位好似一时间下降了十几米的深度,我组织人员,将粗大的鱼线缠绕在了几个身子强壮的成年人身上,按照当时我在井下和金蟾的挣扎搏斗,它的力量应该不会太大,可也保不准它当时处在想吞我的状态,因此而没有用力也说不准。 一百来人的队伍里静的吓人,我知道大家都被那奇痒的怪病搞的人心惶惶,酒劲儿散了,有一些胆子小的人趁乱逃走,还好多数的老爷们还都在。 我把太岁缠在了铁钩上,缓缓的放下鱼线,回头对所有人说“一会儿大家一起用力,只要它咬钩,咱们就给拽上来!” 火把映红了整片夜空,当我缓缓的放下太岁时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因为我在赌,赌金蟾的天性是否能战胜它的理智,如果不行的话,或许这个村子会依然遵循着那可怕的传统习俗。 盯着摇晃的绳索,我的心在此刻不由得紧张起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井中血 3、井中血 夜色很静,除了人群挪动脚步踩着雪的‘咯吱’声外,无一人开口说话,所有的人都聚精会神的盯着井口,至于我,趴在井边的位置手里拿着桃木箭,像是个古代猎手一般等候着猎物。 毛石也已经掐起了符咒,那金蟾本是修炼成精的道术中人,那术法自然也会起到作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突然!寂静的夜空下居然传出了蟾叫声。 那‘呱呱’的叫声频率由慢到快,没多久又变得由快到慢,大雪纷飞的天里传出蟾鸣本来就是及其诡异,所有人的目光投到了我的方向。 只有我明白,这声音是在井下传出,可出了井口却又变得仿佛来自四面八方,我的心也不由得悬了起来,佛教曾言世间万物均可成佛,一草一木亦可成佛,这也侧方面验证了道教的那句“万物皆有灵性”。而我在心里念了无数遍,期盼着那金蟾能够咬钩,可是一切均未能如我所愿,这蟾鸣持续了好久,有许多的村民因为耐不住寒冷而选择离开,原本四周火焰冲天的火把也变成了零零星火。 “小师傅,现在可咋办啊,怪物是不是知道俺们要钓它,他不咬钩啊。”陈铁宝担心看向我,而他的话也引起了其他村民的热烈反应。 我抬头看向那明亮的满月,激烈的蟾鸣声也在告诉我,它此时并不是特别的舒服,面对这众人的疑问,我安慰着他们“它只是一个畜生,放心吧,现在不上钩应该是不饿。” “听见没,师傅说那井底是个蛤蟆,蛤蟆现在不饿,大家再等等。”陈铁宝喊着。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毕竟一连在风雪中站了足足快四个小时,放在谁身上也无法忍受,像那种老百姓同仇敌忾,为了救人不惜赴死的事儿也不是没有,可更多的都是文化者杜撰出来的故事,就像很多人写了农民的淳朴,却不写他们的自私,懦弱,以及那抢劫翻车的苹果事迹。 所以啊,这人开始时候很多,后来又走了一多半,转眼只剩下三十多人,我想他们离开的人心里肯定想的是‘反正有他们呢’‘反正喝酒也不难受’‘万一不成呢’。 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月亮也到了最圆最亮的时候,毛石也有些不确定的对我说“小师弟,你说这金蟾喜欢阴性的东西,按道理来说,太岁确确实实算是阴中的帝王了,你想想,你这个是不是不纯啊。” 不纯!对了,我当初可是用火烧破了太岁的煞气,也就是说那太岁其实有着一丝的阳火气息,就因为这样,金蟾才会犹犹豫豫的考虑要不要吃,加上 现在月亮正圆,自然这个的诱惑力就不大了,至于现在金蟾的痛苦的鸣叫,我觉得肯定是因为没有吞噬生魂的原因。 但是,就算知道了这个问题,那又该怎么办呢! 连抽了四五支烟,紧缩着眉头,那陈晓梅走过来问我“张大哥,你怎么了?看你那脸阴的像煤堆似的,遇见啥事了,和俺说说呗,是不是这大蛤蟆不好整了?” “你不懂。”我抬头看看天,假如天黑之前要是还不咬钩,或许祀人的习俗又回出现,毕竟深入骨髓的痒可不是人能承受的住的,白酒只能暂缓,可终有一天会压制不住那毒素。 “你不说俺怎么会懂!”陈晓梅有些生气“说吧,张大哥,你是不是瞧不起俺们乡下人没文化?你说是,俺肯定再也不缠着你,也不问你了。”她话语中带有了一丝丝的嗔怨。 瞧她委屈的样,我心里还有点不忍心,于是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他讲了一遍,好比这个太岁的阴气不足,不够吸引那金蟾上钩。陈晓梅听完就急切的问“那可咋整啊,总不能这回再丢个小孩下去吧。” 当陈晓梅话音落下,毛石从旁说“也不用小孩,如果用大人试试,不行咱们再救呢?” 毛石的话提醒了我,既然太岁的阴性不足,那我就给它补充点不就得了,随即我一拍大腿的说“让村里的女性往井里面滴血,使鲜血掩盖太岁内蕴含的一丝阳火,一定可行的。” “那还不好说,我来!”陈晓梅激动的就要上前。 “一个人不够,要很多人,全村的人一人一滴,不来你就拿枪逼着她们来!”我对陈晓梅和陈铁宝下了死命令。 父女二人带着几名村民折返回了村子,目前这也是最后一搏了。不到一个小时时间,浩浩荡荡的一群大姑娘都来到井边集合,我严肃叮嘱了一遍,必须得是大姑娘才可以,破了身子的人不行,如果谁是尽快退出去,那样会让全村的人都跟着陪葬。 可是那些大姑娘们均低着头,表情很扭捏,就算山里人保守,我也有点不确信三十多人全是处女。可毛石拍了我下“你傻啊,这么多人呢,谁敢当面说。”接着他拿出了针,递给第一个女性大声喊“自己是处女的就扎一下,不是的话到那儿井边你就回来,别人也看不见,所以大家不用担心!” 我不由竖起大拇指,这姜还是老的辣! 三十多人包括小丫头都拿着针排队上前,我让老少爷们们重新抓好了鱼线,等到大家轮番的滴完了血以后,那井口的位置忽然冒起了红光,接 着一阵急躁的蟾鸣声响彻在我们每个人的耳边。 我心瞬间悬在了嗓子眼,忽然我感觉手里的绳索一下坠,顿时兴奋的大喊“乡亲们,拼命的拽啊!” 这一嗓子可是让人群打了鸡血一样,不过惊讶的是那蛤蟆好像秤砣一般落在水下拔不出来。陈铁宝喊着口号“一、二、三!用力啊!” 不论男女老少大家一起上前拉拽,那毛石手拿符篆站在井边候着,而我也在同时松了手,架好了桃木弓搭上箭,时刻准备着蛇伤了那蛤蟆。陈铁宝脸憋得通红喊“不行了,快拉不动了!” 我对陈晓梅说“你去回村里叫人,带上绳子,所有的人都来,有三轮车也把三轮车拿来!” 陈晓梅应允后飞奔回了村子,我告诉大家先稳住绳,千万不要松手,万万没想到那金蟾别看力量不大,却重若万斤,四五十人的队伍都有显得力不从心,他们的身体也在缓缓的前移。 我和毛石不断的鼓励,真要是松手了,那金蟾吃了太岁,恐怕短时间不会在浮出来,自然也不会分泌有益的物质,到时等待大家的就只有死亡。 “小师弟,拖不到人来了,怎么办!”毛石也拽着绳子问我。 千钧一发之际,我选择了去冒险,虽然龙脉以死,可断龙台的七杀还在,尤其是泉眼下的钉子,那九菊一派是不可能拿走的。铜钉属金,金生水,水中有阳,阳为火,那符咒多半是以木为阵法,取的水生木,让符咒源源不断的具备力量。 我在脑海里拼命的转动,只要揭开了那符,把七杀逼出来,我就不信那个蛤蟆敢在里面待着修炼? 这口井阴阳五行俱全,根本无解,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冒生命危险入井。当初祖师爷让我去找九龙门,又不给我任何提示,还说我是应劫之人,那么显然我便不会很容易的死掉,再看了看这些饱受邪病困扰,而延续数十年的风俗,如果不除,那这口井不知还要淹死多少亡魂。 只要有一成的机会,那我便要管管!于是,我走到井边的不远的碎石堆,取了一块儿至少三四十斤的石头,当着所有人的面,我把衣服解开,与石头用腰带狠狠的绑在一起,至于青囊和天师令我交给了毛石,说“假如我回不来了,急的把这个交给我那素未谋面的大师兄,说我很遗憾没能见到他!” “你要干什么,别做傻事!”毛石红了眼。 “一线生机,就要去争一争!等着我好消息!”说完我便一头栽进了井里。眨眼的功夫‘扑通’一声我落入水中,隐约 中就感觉身旁有什么滑腻腻的东西,可我并没有夜视的能力,慧眼的感官在漆黑的环境下也只是能看清对方是人是妖,对于物体的形态却没有辨识的功能。 有怀中的大石坠着我向下沉,速度却也不慢,可越往下水压越高,近三十米的水深,我没多久就倒了底部,憋着气,我开始四下摸索着,在水下的每一秒都是极致的煎熬。 一分钟过去了,我能清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两分钟过去,身体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麻木,若是平时憋气,我想很多人都可以憋到五六分钟,可这是水底,我虽然会水,但也是第一次下潜这么深! 靠着强大的肺活量,我始终咬着牙坚持着,脚下不停,忽然有一样东西绊住了我的脚,心里一阵兴奋!因为那不是石头,它就肯定是固定的铜钉! 低头向下,只见脚下发着淡淡的绿光,我感觉那应该是翡翠,九菊一派怕符纸很容易腐蚀,所以翠代木,这果然有一套!于是我捡起了石头,狠狠的对着翡翠一砸,第二下的时候,翡翠裂了,而我赶忙放下身上的石头,整个人宛若利剑一般窜向水面,至于身下,开始传出“轰轰”晃动,井壁四周也在此时脱落很多的石头。 不幸的是我被碰了一下,可眼看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我抓住了一个滑腻腻的东西的脚掌,脑海里只有一个意识告诉我,死也不放手!可紧接着我就觉得眼前开始缓缓的变红。 井里的水也在时隔几十年后,居然又一次成了红色! 第一百六十四章 降妖 4井如泉涌,我被那奔涌的红色井水推着身体急速的向上,咬紧牙关,现在说什么也不能昏过去!手指死命的扣入那滑腻的脚掌,井水蕴含血煞之气仿佛要夺走我的神智,恍惚间我的脖颈传来一阵燥热感,正因为这股热量让我一瞬间恢复了清明。 我心中惊喜万分,这是神打!如果没有祖师爷护身,我就算不死也得成为一个大傻子。 终于,我被泉水推出了井口,重重的摔在地上,充足的氧气灌入我的心肺,再看我自己,手里抓着一只足足一人高的大蛤蟆,就见那蛤蟆三足,前两足,后一足,鼻上有角,眼若金黄铜铃,身上长满了暗黄色的脓包,嘴里还叼着长长的鱼线,腮鼓动,发出‘呱呱’的叫声,这一亮相可四周的村民炸开了锅,随即便是女性的尖叫声接连响起。 眼前大蛤蟆绝对是超脱自然界的物种,它转过身双眼露出凶光,与其对视时,我居然会感到一种没由来的恐惧感。毛石对我大吼“别看它的眼睛,会被偷魂的!” 可现在却已经有些来不及了,我就觉得自己意识向上飘,脑海里轰轰的响声,明白蛤蟆在偷我的魂,情急之下,我骈指引天,右脚踏地,口中大喝“天灵灵!地灵灵!天兵天将大显威灵!祖师爷保佑!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由内而外升起的浩然气贯彻了我的心肺,可明显要比第一次不足了,想起当初面对黄鼠狼的时候,我已经将积攒许多的浩然气释放一空,目前靠着不多的浩然气,总算保住了灵台不散。 于是乎,我又一次咬破手指,对着自己的眉心狠狠一画“封!”反手写字,血符成咒,一个大大的杀字被我写了出来,额头迸发的红光,刺的那蛤蟆忽然间闭目跃起,神态表现的十分痛苦。 身后的井水依然如泉涌喷柱而起,洒在四周后渗透入地下,所以我的周围并无积水,眼见着蛤蟆的皮肤一点点变的干裂,我对村民喊“大家用力拖啊,谁也别松手,死命的拽。” 见人群开始松懈,我又对毛石喊“二师兄,桃木弓!” 毛石狠狠的丢过来那把弓,我在握住后开始跑向箭的位置,就见他单手对准天际,手掌符咒闪现,疾虎巨大的虚影忽然自掌中跃起扑向了远处的金蟾。 猛虎啸声如雷,老百姓虽无法看到疾虎英姿,可那虎啸声却不停在四周回荡,我感觉到金蟾的实力很强,它嘴里始终叼着太岁,可就它跃起时,后腿却突然踹飞了疾虎,一声巨响,疾虎重重摔在地上,二师兄也是一口鲜血喷出。 近百位村民 被蛤蟆拖的在地上翻滚,战斗好似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而我在连续几个冲刺,跑向了毛石身边的箭矢,快速抓起一枚箭支,弯弓搭箭瞄准,可疾虎却和金蟾纠缠到了一起,让我完全没有机会下手,好在由于村民的一起用力,金蟾行动受阻,一个不慎皮肤被虎爪狠狠的撕开。 ‘砰’的一声,金蟾撕破的皮肤上的脓包好似硫酸一般飞溅出黄色的液体,碰到疾虎身上冒起了白烟,二师兄的手掌同时开始颤抖,掌心密密麻麻的符咒渐渐变得模糊,他咬着牙痛苦说“我快顶不住了。” 鱼线被腐蚀断裂了几节后‘砰’的一声断了,我长呼了口气,稳住手臂,趁着疾虎和金蟾分开时,瞄准了金蟾的后腿弯弓一箭射了出去。我很幸运,正好贯穿了它的后腿,金蟾仰面倒地,神色焦躁,双腮鼓动不止。 毛石拿出炸鱼用的微型炸弹,猛的丢向金蟾“玛德,你在试试这个!” 见状我赶忙转过身趴在地上,当时的爆炸声可是让我记忆犹新‘轰’的一声,金蟾变得浑身是血,别看它们成了精,真要拿着冲锋枪突突一下子,不死也得残,只要是肉体凡胎就会有弱点,虽说它们的生命力强,可并不代表就不会死了,要不然也不至于破四旧的时候死了那么多大仙了。 可是那金蟾除了穿透它后腿的桃木箭外,其他破损的地方均开始快速的恢复,它那双腮鼓动的非常急速,我和毛石对视一眼,此时所有人都已经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蛤蟆的叫声越来越响,所有在场的村民开始摇摇晃晃,并且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呕吐。 见那金蟾挣脱了鱼线就开始往树林的方向跑,我握紧了一支木箭,毛石也拿出桃木剑,我们俩也急切的追上去,由于金蟾后腿受伤,他的速度也并不是很快,所以它就在前面跳啊跳的跑,我们在后面追啊追。 眼看着金蟾进了大雪深厚的树林里,我二人的速度还是跟不上,毕竟人家是跳的,我们是跑的。趟着雪,顺着眼前的足迹向前追。 毛石指了指地面说“那金蟾见了红血,需要找水源疗伤,我们必须得快点。” “这大雪封山,他钻到雪里岂不是也是水?”我担心的说。 “这是冰,不是水,水属五行,冰只是水凝结演化,它无法吸收的,咱俩快追吧。”毛石说。 听他说完我就放心了,那金蟾逃离的方向就是村里的方向,我想他肯定是想到村里去找井水,桃木上的五木精气时刻都在蚕食着它,我想要不了多久,它肯定会坚持不住,所以我们必须提前找到它 ,逼着它放出体内的解毒物质。 顺着足迹追了好久,眼看着要到村子口的时候,忽然见到不远处的雪地上趴着一个人,由于大雪太过于刺眼,看不清倒地是男是女,怕是谁喝多了酒昏倒在雪地里,真要是躺了一夜可就真得冻死了。 于是我们二人加快了脚步,到了那人身前,发现对方竟然是个光头,他仰着头,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口中不停的喘着粗气,神态萎靡的呻吟“哎呦,哎呦,我老头子命不好遇到抢劫的了,帮帮忙吧两位好心人,疼死我了,把我扶起来吧。” “遇到抢劫的了?”我横着眼。 那光头五十岁出头,圆脸大鼻头,长了一堆的痤疮,神色憔悴的继续说“是啊,抢了我的钱,还打了我一顿,两个人往村里跑了,行行好扶我起来吧,我这腿都断了。” 抢劫?全村的人都处在怪病的困扰,谁会闲着没事儿出来抢劫?再看那光头,就见他印堂发绿,面容之下仿佛笼罩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让人无法看清他的面貌,由此我心里也有了谱。 和毛石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的向那老头靠过去,一左一右,架着中年人的胳膊拽起,由于雪深厚,也不看不清他的脚倒地是怎么断的。 “老人家,你今年多大了?”我问。 “五十了。”她说。 那金蟾入井的年岁比较久远,所以我试探着问“我是这村的怎么没看过你啊?要不要报官啊?” “还是不要惊动官府的好。”光头虚弱的摆摆手。 听完他这么说我立刻豁然开朗,挥手就是一电炮,接着毛石拿起桃木剑狠狠的插入到他的大腿根儿,我们俩就这么给那光头撂倒,与此同时就见那光头手指连在一起,刚刚摸我的后背典型就是居心不良。 他瞳孔发黄,倒在地上不断的嘶吼,而我也同时拿出七星剑对他猛砍,边砍边骂“还特么官府!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你当妖怪也得跟紧点时代!我砍死你个官府!” 光头痛苦的翻滚挣扎,我把剑一丢,又拿出了五枚桃核,掰开他的嘴,一股脑都赛了进去,就见那光头脸胀了通红,腹部隆起,虽是好似要炸裂了一般。 我对毛石喊“二师兄,封了它的妖灵!” “好,你打他的天阳穴、澹中穴,用阳气憋死它!”他喊。 就见毛石拿出红线缠着和尚的头,我以银针插入他的胸前,耳根两处,光头想求饶,可却被桃核堵住了嘴。这俗话说啊,人要成功要学会与时俱进,动 物要成精,也得学会跟紧时代潮流!假如他说公安局,我就不敢轻易动手,万一真是个人呢,我也叫不准! 三下五除二,那光头被我俩给制的服服帖帖的,我啪啪又给他俩嘴巴“说,怎么救人,不说我现在就弄死你!” ‘呜呜啊啊’他挣扎着。我这才想起原来桃核没拿出来呢,于是我掰开他的嘴,用七星剑撬出了五枚桃核,那光头也是满嘴鲜血,对于这种吃人的妖怪,你的仁慈就是最大的缺德。 “上师饶命,我再也不敢害人了。”他趴在地上就开始磕头。 双阳穴被闭,妖灵被封,此时的小命就掌握在我们的手上,毛石狠狠踹了他一脚“把太岁吐出来!” “是是,小的遵命。”光头腹部隆起,喉咙胀大,一呕,那拳头大小的太岁沾着粘液被吐出来。 我捡起后用衣服擦擦装在兜里,继续问“把村里的毒解了,我就不杀你,否则非但毁了你百年道行,还让你失去轮回转世的机会!” 那光头始终跪在地上磕头,脸色惨白的继续说“只要上师饶了小的,我愿意贡献我五百年道行救人,换我一条生路。” “好!”我答应了他,光头顿时脸色大喜,说只要我们带他去有水的地方,吐了妖丹就能救人。 忽然毛石用胳膊碰了我一下“就这么算了?这畜生可害了不少人。” 我无奈的耸耸肩“我也真想扒了他的皮,可现在救人要紧,威逼的是逼不出来妖丹的,咱们总不能让全村的人陪葬吧。” 毛石叹了口气“真是不甘心。” 光头在一旁陪着傻笑,我们牵着红绳,带着他去往了村子,走了大约十分钟,我发现此处的积雪好像薄了很多,而且就在眼前不远的地方有着一座高高的坟头。 让我震惊的是一只雪白的大狐狸带着五只小狐狸趴在坟头前,后腿跪着,口中发出呜咽的声音,就好似鬼哭一般。 随后,我觉得后脑被什么坚硬的东西顶住,一人冰冷的说“我不想杀你,这个和尚留下来给我,你们两个外来人可以走了,不然我就看看是你的脑袋硬还是我的子弹硬。” 第一百六十五章 虎头煞 冰冷的枪口盯着我的脑袋,就算有祖师爷护体神打,可这枪要是响了那我也肯定是没个活了,心沉入到了谷底,身后的说话的声音正是那个孙德贵! 不管眼前的白狐拜坟,还是身后的孙德贵枪口,他们都给了我一个不好的预感。我缓缓的转过身,脑子里想着用什么办法勾了他的魂,看着身后那个头矮小的老头“把枪放下,有什么话好好说。” 猎枪黑洞洞的枪口顶着我的额头,孙德贵冷笑了一下“把双手举起来了,手指伸展,千万别耍花招,我当初也是顶过堂的弟子,对你们这些人的手段太了解不过了。”接着他又对毛石说“还有你,转过身去,动一动我就打死他。”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有些气温的说。 孙德贵冷笑着,阴冷的树林中,见那六只雪白的狐狸好似祭拜完了坟头,由那只大狐狸带着五只小狐狸走向我们这边,狐狸的步伐妩媚,眼神不断闪烁的寒光让我心里发寒。 “干什么?你说我要干什么?”孙德贵冷笑这反问我道“我老婆死了,孩子死了,胡太奶死了,那你说,这个仇我到底报不报?” 血海深仇,如何不报?可我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此刻我因为心里已经猜到了他要准备做什么。 “我女儿11岁被扔到了井里淹死,老婆被人用铁锹拍了后脑死在家中,胡太奶也让这个妖僧杀死后由村民剥皮炖肉,说起我孙德贵这辈子积德行善,从未害过人,造成今日的恶果也是我想救下村里的人,可是呢!为什么好心没有好报!你说你是道士,那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孙德贵的眼眶通红,神色间有了一丝疯狂。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擦着我的额头飞过,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我小腿发麻身体发软,第一次我会觉得距离死神如此的近,冷汗浸透了脊背。毛石也在同时怒吼的转过身“小师弟!” 孙德贵再次快速上膛,我直到这猎枪只有两发子弹,枪看起来虽说古老,可若是打在肉上,足以把人穿出个肉窟窿。他又指着毛石,冷哼道“你转过去,再多言我毙了你。” 毛石咬牙切齿的说““老东西,你这子弹还只有一发,要是你伤我师弟,我把就把你炼成小鬼,折磨你生生世世!” “我没想伤你们,刚刚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怕不怕死,何况我得指着你帮我把姑娘送入投胎,我怎么可能会杀你。”接着他又对大狐狸说“大白啊,你娘就是这个和尚杀了的,自己处置吧。” 狐狸呜嗷一声,对着光头 就扑过去,那光头练练惨叫着向后退,可是由于身体被我封住了阳穴又缠住了妖灵,怎么可能是大白狐的对手。六只狐狸一拥而上,扑倒了和尚后开始撕咬。和尚翻滚着嚎叫,他声音听起来极其的凄惨,眨眼间就被狐狸将肠子掏出了一地,满地的鲜血和杂乱的内脏让原本人模样的男子在死后变成了大蛤蟆的样子。 随后那白狐带着了五只小狐狸分食了蛤蟆的肉,而我的心却在此时沉入到了谷底,没有金蟾的妖丹治病,那全村的人要就完了! “你特么疯了!把它杀了,拿什么去救人!”我对孙德贵大吼。 “我什么时候说要救这些该死的人了,他们把我姑娘丢在井里,杀我妻子,所有人都该死!”接着孙德贵的枪口顶着我冷冷的说“既然你不说为什么我救人却会遭到报应,那就我来说。” 不知道这个孙德贵到底葫芦卖的什么药,如今蛤蟆已死,治愈全村人的办法都化为泡影,我此刻心乱如麻,这种挫败感就像是全心全意的去做一件事儿,可后来却被无情的砍掉。 血海深仇他的确是要报,可她姑娘去世的时候,陈晓梅他们还没有出生呢!为什么要这些无辜的人买单,既然他不讲道理,那我觉得自己也必要讲道理了。 “你说吧。”我伺机准备着动手,太阳就在我们头顶向西边挪动了很小的位置,可这也漏出了孙德贵的影子。 白狐大口大口的吞着蛤蟆,仿佛在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我目光定了定神,盯着孙德贵,就听他说“那就是因为天不长眼!所谓的因果报应都特么是骗人的!”他又冷笑下说“感谢你们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把这个该死的蛤蟆钓出来,记得答应我的事儿,现在你们走吧,向村子外走,不许回头。” 我一直都在等待着机会,当看到太阳缓缓移动时,我把青囊解开,放在地上,孙德贵问我做什么?我说现在断龙台已经破了,在这里就可以送魂入黄泉,也可以帮他们父女最后见一面。 孙德贵立刻兴奋的眼睛红了,也不着急撵我走了,就在一旁促我快点。我清理了下面前的积雪,用剑在身前画了一个小型的阵法图,找到一块儿石头放在阵中。那孙德贵问我“你用这个石头干什么?” “哦,因为你女儿魂体太弱,需要石头来阻挡黄泉路上的阴风。”我说。 “你去过阴间?”他疑惑的问。 我想到了那次被拘魂还有土地庙前的查无此人,点了点头“没错,我很久前去过。” 他欣喜的问我那里是什么 样的,于是我边忙着布阵边和他闲聊着,等到阵法成了的时候,那只大白狐忽然不再继续啃咬金蟾,只是呲着牙凶狠的盯着我,缓缓的走向我,好似随时准备扑过来。 孙德贵也觉得不对劲,赶忙就要举起枪,不过在白狐刚扑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此时阵法以成,我将龙涎蛇衣挂在石头上,是按照《风水斋志》所讲,白虎为风水大煞,白虎抬头为凶,白虎衔尸为大凶,以地脉隆起,圈出生气得位布下白虎图,以顽石为虎头,虎头衔尸,尸煞冲影,可谓之风水中的光煞。 光煞首要伤灵台,当我以七星剑剑尖暗中把虎头煞汇聚成为一点,由此那孙德贵才着了我的道,以影子伤灵台,就见孙德贵身体摇摇晃晃身体一个不稳栽倒在地。 与此同时那白狐也疯狂的扑向我,狐狸露着獠牙,锋利的利爪让我心如寒冬,此刻只能硬着头皮和野兽对干了,可毛石的接下来的举动又把我在冬季拉回了春天。 一道足足半尺大小的符纸在他的手中飞过来,通过上面的纂体字,我明白这不是我们常用的咒,而是地地道道的‘篆’,笔锋如刀,那符篆看似缓慢,但却依然精准的拍在了狐狸的身上。 毛石嘴里轻声叨咕了一句咒语,就见白狐忽然速度便缓,眨眼间便一头栽倒在地,模样也是奄奄一息,反过来看毛石就好像大病了一场,额头上流着虚汗,身体也是微微颤抖,他长呼了口气“总算成了,云中泽还是这么的难。” “这是符篆?”我问。 他点点头,说这是天地风雷水火山泽中的泽,云中大泽,以水土之气,困住敌人,这虽不是杀字符,可力量也不容小觑,一道符成耗费了他一半的后天精血,不过这也困住了那即将成精的狐狸。 总算得救了,我走到孙德贵近前,把猎枪捡起,又以刀划破他的眉心泄了煞,等到对方苏醒时,我率先开口“冤有头,债有主,你杀金蟾理所应当,但我不为难你,你也别找我麻烦,你要报仇可以,那谁杀了你女儿和妻子,你就找谁去报仇,牵连无辜我就要你的命,至于那仇人生死不论,应该血债血偿。” 孙德贵身子很虚,也就没有搭话,临别时又把狐狸的符篆给解开,最后也总算是有惊无险。刚刚如果我们被逼着出了村子,那真保不准会冻死在路上。等我们走出百米的时候,就听见身后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我没有帮他女儿入黄泉,主要他女儿魂游荡阳间太久,必须消了身上的阳气,达到纯粹后才可入地府,否则一旦进去,也是受罪的命。 唯一遗憾的是金 蟾被狐狸给吃了,叹了口气,一脸沉重的回到了村子,我们到了的时候,其他人还有许多没回来呢。回了陈晓梅的家中,我坐在热乎乎的炕头上抽烟。 她妈妈过来问我怎么样了,为了不让她恐慌,我就说救好了。问了问毛石关于金蟾的毒,他也摇头说不知道,难道这真的是村里人的劫数?四丫年纪小就没跟着去凑热闹,她给我倒了杯热水询问着井边的故事,我掐了去掐的脸蛋,笑了笑,心里有些苦涩,真要是看到许多人被活活折磨致死,那这一切是否就是我的因果? 连续抽了五六支烟的时候,村民们也陆陆续续回来了,二丫的嗓门大,进了屋就喊“四儿啊,我给你讲,俺们今天看见大蛤蟆了!哎呀我去了,那蛤蟆老鼻子大了。” “咋回事儿啊二姐。”四丫期盼的追出去。 我长长叹了口气,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命? 第一百六十六章 百日红 陈晓梅进了屋就追着我问蛤蟆最后怎么样了,我给她们简单的讲了讲,中间倒是隐瞒了孙德贵的事儿,对他们只说那蛤蟆被杀死了,大家自然也就平安了。 这也引起了她的雀跃,可能是太过于高兴,陈晓梅竟然兴奋的抱了我一下,接着又赶忙松开手,尴尬的脸蛋儿通红,纠结了半晌,扭过头跑出房间风风火火的说“我去告诉村里人这个好消息。” 毛石撇了撇嘴“真要是眼睁睁看着所有人都那么烂死,我也有点不忍心。” 是啊,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陈铁宝家里就来了很多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有的人拎着鸡鸭,也有的拿着鸡蛋和白酒,还有的拎着棉袄棉裤,好几名年近百岁的老人与我们俩挨个握手,他们激动的那是鼻涕涕一把泪一把的感谢我们,尤其村长更是兴奋的告诉全村,趁着今天雪停,要准备在村广场搞宴会。 陈家四姐妹还有一些小孩子雀跃的尖叫起来,可是他们越喜悦,我心里越过意不去,直到人群散去后,陈铁宝找到了我,他叼着烟袋锅,一脸愁容的问“看你一直闷闷不乐的,是不是出了什么差头?难道这个毒还没有解干净?” 我和毛石同时叹了口气,那陈铁宝看我们这样,脸都白了“你可不要吓我啊,这是真的?” “大爷,我也不相瞒你,事情真的是这样,中间出了点状况导致村民的毒耽搁了。”见陈铁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都怕他一紧张在昏过去,于是忙说“不过我会去问问其他人,晓梅她们们还这么年轻,不能轻易就死掉,而且这次来长白山的不只是我们俩,等雪停了我会去找他们,那些人当中有很多有能力的人,万一有那些人有办法解毒呢。” 陈铁宝瘫软的坐在地上,长叹了口气,连说了三声‘作孽啊’,我碰了碰他,想起那要人命的怪病,心也没由来的升起一丝愧疚感。 “大爷,放心吧,天无绝人之路。”我安慰说。 陈铁宝对我摆摆手“没事儿,毒的事还是不要说了,难得大家今天高兴,一会儿晚上好吃好喝你们就走吧,我老陈活了半辈子,见的人多了,知道你是好心,只是可惜我这身手艺恐怕要断了传承了。” “你可以把它写成文字给我,我帮您传下去。”我忙说。陈铁宝摇摇头,告诉我他根本不识字,而且护林人的技巧都是靠着自己现场实地来学习传授,光靠嘴说根本没用。 “不瞒你们说,从前年我们家四丫长大了,我就研究着怎么解决这个怪病和井里 的怪物,研究来研究去,大山里面没少跑,还是什么都没做成,真是惭愧了。”他又吸了口烟,像是解脱一般的说“大家都死了也好,这些年没少有孩子死在村里人手里,包括现在谁敢说自己手上没沾过人命?要我看啊,都特么是报应,死就死吧。” 陈铁宝揉了揉脸,又有些不甘心的说“可是孩子是无辜的。” 他的话让我一愣神,他说自己出去找什么东西,还说能救命,于是乎我就问了一下“您说要找什么东西能治金蟾的邪毒?和我说说看,万一我以前见过呢。” 抱着一丝的希望,让陈铁宝给我们讲了一遍,原来他想找的东西是一朵叫做百日红的花,我们经常听到民间说的一句话叫做‘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可这朵花,恰恰能够开到一百日,当一百日过后鲜花凋谢,留下的花蕾可治百病。 说起这个百日红还有个传说,刘铁宝告诉我们,古时候有一对年轻的情侣生活在这座山的脚下,当时的长白山传言有毒龙出没,老百姓根本就不敢进山,但是为了生活,村里的小伙子没办法也就会冒险进山采参,为了示意是否遇到危险,那些进山采参的人都会在视线最好地方系上白布表示平安,假如系上的红布,就代表人死了,因为山上特别的危险,如此也是提示家人不要上山找他。 那对年轻的情侣就是这样,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刚订了婚,村里有几个人找他进山采参,还说是发现了参王,小伙子为了多赚点钱就跟着一群人进了山,留下姑娘在家。 可这一进山就是七八天的时间,姑娘每天茶不思饭不想,每天坐在山下远处眺望着,一天,他看到最高的那棵树上挂上了白色的布,姑娘高兴极了,连忙回村报喜,大家兴奋的奔走相告,准备迎接着小伙子们的归来。 可左等右等,那些人一直不曾下山,当人群眺望的时候,那远处的白色布旗居然渐渐变成了红色,最后当变成了鲜红时姑娘崩溃了,她知道心上人遇到了危险,之后进山里的小伙子也没回来。后来姑娘每日以泪洗面,终于有一天她受不了这份相思之苦,选择了进山,可由于长期抑郁的缘故,姑娘身体变得极差,没等到达红旗山顶的时候就去世了,而她死后恨透了毒龙,所以散发的怨气能够吓退任何剧毒的生物。 不久后,小伙子凯旋归来,下山竟然看到未婚妻已经死了,原来当时他们正在和毒龙搏斗,白旗沾染的是毒龙的血,小伙子悲痛欲绝,就将未婚妻埋在了山里,可那姑娘死后没多久坟上竟然开了一朵红花,那红花娇艳如血, 能开百日不谢,由于怨气太深,花有剧毒,不过花谢时候却能驱毒治病。 听完了陈铁宝的话我心里又升起了希望的火焰,他说的可是坟!寻坟找穴,我可是专业科班的,要说符篆咒术我只是粗略看看,阴阳秘术也只不过是快速扫了几眼,可风水斋志那可是爷爷手把手教的,风水杀局,寻龙点穴都是手到擒来。 刚刚陈铁宝的话,我相信是有原因的,因为无风不起浪,传说源自于民间,或许真或许假,但总会有类似的事儿发生,那姑娘死之前就怨气极大,结果又抛尸密林,被树木遮挡住了阳光,这也叫绝阳,自身的阴气促使那些蛇虫鼠蚁不敢啃尸,这才让小伙子回来能够看到姑娘完整的尸体,否则那尸体早就臭了。 另一个,人死之后,如果姑娘是胸口对着地,死后冤魂便会顺着地气入了殍地的气眼,如果尸体又埋进了地眼,这就叫‘罗刹鬼尸’但由于这种尸体的怨气太过于强大,天理难容,于是乎大自然就会以红花压制,这花根茎属木,叶属火,因为阳气充足所以才能保证百日不谢。 而冥冥之中大自然的平衡,让花本身拥有了剧毒却又克制剧毒的实力,如果一切是真的,那此花可谓之千年仅见,最最主要的是它的绽放需要的条件实在太过于苛刻。 燃起了希望我心里也就不是那么的抑郁了,点燃一支烟,吸了口气说“大爷,这雪一日半会也化不了,等明天我们就出发,这朵百日红我帮你们去找。” “传说的东西,有没有还两说。”陈铁宝很消极。 我却肯定的告诉他,这传说是有依据的,各种条件下,只要我找到了殍地,便可以验证心中所想,事实上这个殍地并不在张家铺子周围,此处树林密集,殍地应该是寸草不生,以及夜晚会升起阴雾。 看我这么坚定,陈铁宝也重新燃起了希望,他起身拉着我们二人的手“今天好好喝个痛快,当给你们践行了!” 我和毛石也爽朗一笑,尤其毛石还拍着我说“小师弟,一直想和你较量较量,这回有机会了!” 和毛石在一起,我能清晰感受到他的真诚与不做作,我想这可能和上面那位大师兄有关,俗话不说么‘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大师兄若是什么性格,下面的人也自然差不多了。 大雪停了,那天我们去了村里的广场,积雪被清理的很干净,居住在此的村民早就习惯了冰雪满天的场景,空地中摆起了长桌子,我估计这桌子至少得摆了五十米,双排,家家户户的往外端着菜,每张桌子上还架着火锅 。 杀鸡宰羊,欢声笑语,更有几个小伙子放起了鞭炮,四丫跟着一群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儿堆起了雪人。至于二丫,则用着大海碗与几个半大小子拼酒,三丫性格文静,就是躲在一边抿嘴偷笑,那大丫陈晓梅,一双大眼睛好似能滴出水来,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 这番场景弄得我都有点手足无措了,毛石性格比较豪爽,转眼和村民打成了一片,当我自顾自的夹菜的时候,身后有人拽了拽我,一回头就见四丫小脸冻的通红,笑嘻嘻的看着我说“大哥哥,你能给我讲讲外面的世界么?那里的河套大不大,有没有村长家那样的大瓦房,还有你们是哪里来的,四丫没上过学,啥都不知道,你可别笑话俺呀。”她又低声说“哥哥,我还告诉你个秘密,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呦,其实啊。。。不只是姐姐喜欢你,我也喜欢你,不过四丫有点太小了。”她嘿嘿一笑。 第一百六十七章 启程 四丫的那几个问题,触碰到了我内心的善良,像她这种为了祭祀而生,没上过学也没走出过大山的孩子来说,外面的世界真的是很精彩,就如井里的金蟾与村里的人,他们的世界或许只有头顶上的一尺天空,眼前追逐嬉闹的小孩子的瞳孔是那样的黑白分明,我看到了许多人对于这个世界的渴望,可接着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到那浑身溃烂的脓疮和那遍地腐烂的尸体时,我不由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应该去做点什么! 摸了摸她的脑袋“外面不只是有河套,还有大海的。”我又指了指北边说“从这里一直往北走,到达就在朝鲜与中国的边境是图们江的入海口,到了那儿也能看到日本海,或者顺着鸭绿江能到黄海,从这里还能路过哥哥的家乡的,等哥哥办完了事儿,带你去转一转,顺便看看大海。” “好呀!”四丫兴奋的跳起来,可刚兴奋没多久又低声说“那你是不是就要当俺的姐夫了,虽然四丫也稀罕你,可不能和姐姐争的。” 瞧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哈哈一笑,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她也调皮的又找小伙伴儿们去打雪仗,边跑还边喊着自己要去看大海了,由此也让那些同龄孩子羡慕够呛。 少年不知愁滋味,不知不觉我觉得自己老了,当随手掏出一支烟的时候,陈晓梅忽然过来一把抢了过去,掐着腰说“一根儿接着一根儿的你不要命了,少抽点,你也不看看你的脸,惨白惨白的吓人,我都怕一阵风给你刮倒了。” 我嘿然一笑,没有多说什么,而当陈晓梅还想教育我时,周围的村民开始围过来敬酒,这也就把她教训我的事儿差了过去。那胖大嫂的爷们把家里的酒窖搬出了一大缸的白酒让大家喝,我还发现那有他老婆魂的大狗蹲在门前守望着面前刚刚宰杀的羊。总的来说这一天所有的人都过得非常的开心。 怕喝酒误事也就半推半就的没喝多少,不过毛石倒是没少喝,可一看这阵势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索性我就抠了抠嗓子吐了几口,仰头就躺在雪地了装昏了。 由此也引起了周围的人哈哈大笑,有的年纪大的就对陈晓梅喊“大丫啊,把你心上人扶回上炕。” “上炕就只能上炕,可不能随便亲嘴啊!”又一嗓子引起哄笑声。 “谁再胡说信不信我掰掉你的牙!”陈晓梅扯着脖子骂了几句,然后就把我扶起来,说实话她挺有劲儿的,就我这大小伙子竟然被她扶着就回了陈铁宝的家,那天我就算是喝得少,也有点迷糊,进了屋也就上炕闭着眼装睡。 陈晓梅帮 我脱掉了鞋子,又解开了棉衣,把炕上的被褥铺好,还给我烧了盆水,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索性就选择了继续装睡。 没多久她拿着毛巾沾着热水给我擦着刚刚呕吐时嘴边的污秽,包括手脚都擦了一遍,她的动作很柔软也很轻盈,好似很怕吵醒我一般,前前后后给我清理了干净,听她自语的说“俺娘说了,嫁人就不能去城里,城里人太花花肠子了,俺们心眼不够使,怕被人家骗,俺娘还说了,说你是长的像是办大事的人,而且又城里人,一定会瞧不上俺得,不过那都不算啥,你为四丫做那么多,俺都看在眼里。”说着说着我感觉她好像哭了,顿了顿又说“爹说你们明天要走了,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看见你,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想起我。” 说完她低着头亲了亲我的额头,最难消受美人恩,这世间最伤人的不是刀,而是那种想要而得不到的感情,就像我对蔣诗雨,陈晓梅对我,我们都是进入了一个死循环的状态下,明知自己做的是傻事,可有时候谁又能保证自己不是傻子呢? 她没多久离开了房间,这时我睁开眼,擦了擦脸颊的泪水,心中百感万千,不可否认她确实是个好姑娘。 沉浸在这种悲伤的情感时,忽然门口传来毛石的声音“告别完了?” “二师兄,你没喝多啊?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挺惊讶的。 他剔了剔牙“都看了一出苦情戏了,你说我什么时候来的?要我说啊,你把这姑娘收了得了,看她给你又擦身子又擦脸的,多体贴啊,我小时候我妈都没这么伺候过我。” “别瞎说。”我叹了口气“我不能结婚的。” “你入了终南山?”他惊讶的问。 我摇摇头,说了他也不懂,因为脖颈上的银饰护身符时刻都在提醒我不要忘了那个人,还有那捆缚我的道衣和那两年的阳寿。 “瞧你神神秘秘的,走吧,别待了,那村长说大宴三天,再不走的话耽误事儿,雪停了我就试着拿卫星电话问了一下,刑战说有人发现了古迹,位置已经传给我了,抓紧点吧。”他说。 “好!”我起了身揉了揉脑袋起了身,山里路不熟,就去偷偷的找陈铁宝。 至于那百日红,我相信一定是存在的,就像毒蛇咬人七步之内必有解药,大自然为了平衡,如同太极图中的阴抱阳,万物平衡,极阴而阳是属于一个道理。 多余话且不说,趁着夜色,我们把刘铁宝给偷偷的带走了,而我也没有向陈晓梅道别,总觉得 真要是面对她,我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也就选择了逃避,找胖大嫂家借了狗扒犁,趁着白月光,一路上我们到了最初的护林人小木屋。 在那儿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刚亮,我接过了那份地图,电子卫星定位,绿点代表我们,红点代表目的地,按照上面记录,目的地是朝鲜族自治县,毛石拿出了吉林省地图,那里紧挨着朝鲜惠山,属于边界地区,要去哪儿得先到鸭绿江坐船下去。 陈铁宝面露难色的说“不太好办,咱们去的话很危险。” “危险?”我这就疑惑的,连金蟾都给杀了,能有啥危险? “嗯,那边不好惹,有点敌视咱们汉人,当地还有黑社会,就这么进城的话,语言第一是不通,第二也容易让人给关起来给抢了。”陈铁宝担心说。 这可就难办了,刑战给了我三个范围,其中一个是出龙口,那里煞风太大,不适合建墓建城,因为你拦了龙行之路,只有死路一条。另外两个,一是松江河一带,另一个就是朝鲜族自治县了。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黄海》这部电影,讲述的就是中国边境朝鲜族一带的村民偷渡到了韩国找媳妇的故事,那个影片也侧方面反应了边境并不是书中写的那么童话。 阿英唱的那首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的歌曲,充分反映了汉人对于团结的渴望,但实际上少数民族基本都非常的排斥汉人,而那里的人过得贫穷就渴望偷渡到韩国谋生,边境混乱的环境下导致黑社会也普遍比较多,恶势力多数都是一些人蛇贩子和赌博的档口,此次我们的目的地恰恰就是那里。 大雪停了,卫星电话也来了信号,毛石给刑战打了个电话,那边告诉我们到江口,有船接我们。撩了电话后,毛石摊开手“出发吧,人家都发话了,去江口等船。” “百日红怎么办?”陈铁宝担心的问。 我皱了皱眉,大山林子非常的多,要想碰见的难度很大,我想了想说“还是先登山去看一看,我瞧瞧看有没有殍地吗,回来后再去也不迟。” “那你小心点把,我去了也不明白,就在这里等你们了。”毛石把小木屋的炉子添了点火。 我想也好,于是和陈铁宝出了木屋上山,他在前面领路,告诉我哪里会有捕兽夹需要躲避,要是没有他,估计肯定不是掉坑里就得被兽夹夹死。寻龙本来就是个细致活,除了需要查山势外,还要关水口,可选殍地正好相反。 龙势非但不能延绵不绝,还需要有坠龙迹象,而且断口要深,就像是天降神刀削断 了龙头一般。我们一直爬到了山顶,在这里能遥遥看到气势恢宏的天池高耸云端,就好像一巨大的燕巢般孕育着生命。 天池水中古时候是没有生物的,那里的水质极其清澈见底,但科学讲那里是活火山,水中含氧量非常非常的低,根本没有鱼类可以存活,只是近代有人在天池培育出了一种叫做虹鳟的鱼才算有了生命迹象。 要以风水看,虎踞龙盘的山势都是没有生物存活的,老虎煞气太足,所以小动物们早就跑得远远的,至于龙势多变,它在不停的运动是会杀害在其周围一切生灵,所以才会有那句‘龙歇风藏’。 找准方向寻出逆势的龙脉,眺望了足足一个小时,我总算看到了一处被天斩而断的山脉,风水势上所讲,那下方就是龙势死亡后的殍地。 拿出一面镜子,挂在凸起的岩石上,又指了指那座山,陈铁宝表示他能找到。于是我二人又踩着大雪走向山里,所以说啊,风水师不单单是个脑力活,走穴的时候可是个体力活,没点身体素质和胆识,可能在走穴时候不是累死就得掉沟里摔死了。 一只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总算到了那处断崖下,估计今天我和陈铁宝得在山里过夜了,好在他是老护林人,对大山里怎么生存比较熟悉。 喘着粗气,眉毛上挂着白霜,面前的积雪很厚,这对于寻穴可是很有难度的考验,遇到这种情况刚懂行的人会选择雪化了才寻,真正明白的,只要瞧雪上层的融化程度就可以判断,因为雪会随着地气而改变。 “阿弥陀佛,保佑这次一定要成功。”陈铁宝居然拜上了佛。 我推了他一下“重新念!说无量寿尊,元始天尊保佑这次一定成功。” “难道不一样么?”他说。 “我是道士,万一成功了,你说是佛祖保佑的还是祖师爷保佑的,别闲着没事儿给我随便种因果,重新念一遍!”我又严肃说了一遍,现在每句话可不是闹着玩的,举头三尺有神灵,说话必须要注意。 按照我说的话,陈铁宝又念了一遍,当我满意的趟着大雪进山时,没多久被什么东西搬了一下,感觉软软的,好像是什么动物。 紧接下方着居然传来哎呦一声“我次奥你祖宗的,在这儿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还有人踩到我,妈了个比的,信不信我打死你!”雪堆里忽然窜出一个人! 第一百六十八章 日本人 这一嗓子可把我吓了一跳,尤其陈铁宝更是吓得一脑门就扎到了雪堆里。我盯着面前高大的男子,惊讶的说“大胆!怎么是你!” “雾草,是你小子啊!我特么以为被行尸给踩了呢,次奥,吓死我了,你个傻缺,妈了个比的,大雪天,深山老岭的你来这儿干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口臭。 知道他这人就是这性格,我也就没和他较真。反问他“那你来这儿干什么?分别的时候你不是说去长松村下葬了么?” 陈铁宝估计是听见我们聊天,也在雪堆里钻了出来,尴尬的对我们笑笑,接着赵大胆叹了口气,告诉我们他这一路上还真是小孩儿没娘说起来话长。 在天津杨村分手后,他搭上了长途客车,一路上也算是畅行无阻,快到长松村时候出了点差头,因为他把箱子扔在货车箱子里,路上停车休息时,车厢钻上了一只野猫。 这走尸最忌讳的就是猫,猫属阴,可以和尸体串了气,不信大家可以搜搜哈尔滨猫脸老太太,这是真事儿,只不过有关部门怕引起社会恐慌将事情定性为未解之谜。原因就是老太太下葬的时候,她从小养大的一只黑猫在老太太身体跳过去,尾巴碰到了尸体,一下子就串了阳气,于是老太太就醒了过来。 全家人开始以为是医院误诊没当回事,后来老太太就把自己关在黑屋里不出门,每天家里都有猫叫,再后来他们家的儿子被老太太咬死了,家里人才知道是挺了尸,官方报道老太太是没多久自己就死了,其实是有一个过路的道士发现了老太太的邪气,后来双方斗了很久,那老太太才被制服。 赵大胆懊恼拍了下脑门“都特么赖我,非得和那个司机去嫖娼,结果挺了尸,废了好大劲儿才给制服。” 他又叹了口气,告诉我如果背尸的时候遇见了挺尸就说明这趟活砸了,不单单四万块钱不能要,还得赔人家钱,因为挺尸的尸体必须要火化,死者家属花了大价钱找他就是为了避过火化。 赵大胆说他起了歪心眼,就把这个尸体制服后用白灰涂抹了一遍,白灰防腐也有克尸的功效,等到了长松村就想蒙混过关,结果下葬那天尸体跑了!东家一看可就急了,在东北,父母尸首那可是大事,尤其祖宗下葬,你把尸体给整丢了,又炸了尸,这在风水上祸害三代的,于是乎彪悍的民风促使下,全村老少爷们齐上阵,拎着棒子就要揍赵大胆。 赵大胆武艺高强,起初说自己还很占便宜,可后来人家带了‘老洋炮’和猎枪,当时就给他吓屁了,撒丫子就往山里跑, 可尸体丢了,他也觉得丢人,于是开始在山里追踪,就这样一直追到了眼前这处殍地。 他尴尬的挠挠头“玛德,你出去可不要乱说,要是让赶尸的知道该瞧不起咱们的手艺了,真特么窝火,以后我再也不嫖了。” “那行尸去了哪?”我问。 在马村制服的是活尸,活尸是有意识的,他们身体的生气已经死了,魂魄却被拘禁在了躯壳,至于行尸则是会行走的尸体,一切行为都是靠的本能。 赵大胆懊恼的说行尸进了这处断崖后就没了影,他本来想来个守株待兔,躲在雪里闭息,遮掩体内的阳气,让行尸看不见他,不过稀里糊涂的让我给踩了一脚。 我顶着眼前的断崖,此处形成的峡谷就好似刀锋劈开一般,算的上一等一得殍地,行尸对殍地就像人向往阳光一样。我说“跟我走吧,我知道它在哪。” “你特么这么厉害呢?”他惊讶的问。 我问赵大胆能不能说话别总带着各种器官以及‘他妈的’话,可他却不以为然,说他爹也是这么教他的,不骂人不会说话。 寻着雪迹,一般殍地属于吸地脉,也就是说,那里的雪会呈现出一种螺纹状的轨迹,找准了方向以后,用罗盘从北方开始,右边壬子癸的方向,这罗盘是每个风水师的饭碗,属于一代传一代的主要物件儿,在风水先生行当,不管是名师也好,亦或是新入道风水学徒,都离不开罗盘。 如果没有上师之衣钵,用江湖话来说为“瓢学”,即半路出道的先生,或自学书屋先生。这种没有经过师承的先生,简单地断验一些阳宅风水,或阴坟风水是可以的。 但却不能够做风水,因为断风水与做风水是完全不同的事。断风水的法门可以有多种,如八卦、奇门、心易法、巫术等等,而做风水必须具备过硬完备风水技术,这通常只有传承,才能得到操控人生祸福、扭转乾坤之风水技能与秘术。 尤其是在阴阳造葬风水中尤其要小心为是,没有过硬的阴阳风水技能万不可随意替人造葬,以免损已福损他人。阴宅风水杀人损人其祸惨烈,大至灭族,小至伤亡,不出百日即可现。 这也就不介绍了,说这么多也是让大家能够正确的认识风水,先说按照位置寻到了殍地的气眼,周遭积雪回旋,如果猜得不错,那里应该是一处大坑,汇聚了整条龙脉的殍气。 我指了指说“在雪堆里呢,这个我搞不定,还是你下去抓上来吧。”我说的是实话,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没啥丢人的,毕竟咱也不是 超人。 赵大胆脱了手套,摩拳擦掌就要去我指的雪堆,可当他刚一碰触的时候出事儿了!就见我们周围的积雪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融化,要知道殍地无光,气温冰冷,积雪多半常年不化,可现在居然眼睁睁的看着它蒸发。 不单单是我,就连赵大胆和陈铁宝也怔怔的盯着眼前螺旋状的积雪快速融化。我觉得地气开始变暖,头顶上却是冰寒,前后对开的崖口吹进了阵阵的煞风,地面上的积雪卷起打在了我的眼睛,隐约间耳畔也开始不断出来阵阵鬼哭声。 我心里泛起了嘀咕,单凭一个行尸不足以掀起这么大的变故,地气变暖,显然是在大量的吸取殍气。 渐渐的积雪融化到与大坑一齐的位置,我目光紧紧盯着深坑不敢放松,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渐渐的我发现坑内竟然有着一个人! 没错,是人!坑下面站着两个人,不过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人一尸,他们二者踩着一具已经零碎的尸体,而那个人他头上带着高高的帽子,长的偏向中性化,他双手背负,眼睛也很长,瘆白的脸颊与他身后的行尸相差无几,我以慧眼望过去,他的三把阳火竟然是妖异的白色,尤其对方的那双眼神竟然犹如死鱼一般的抬头望着我们三人。 “妈了个比的,这人好邪,他是男的还是女的?”赵大胆疑惑的问。 可就在这时我发现了让我惊喜的一幕,就见那妖异男子的脚下居然有着一朵红色的花朵! 百日红!我兴奋的叫了出来,这是百日红,殍地阴极而阳所诞生的百日红,红花如血,在四周洁白的冰雪映衬下,它显得格外的耀眼。 我长呼了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激动,率先开口说“你好,我叫张大宝是个道士。” 可对方咧嘴邪异的笑笑,就见其一张口,居然是流利的日本话!并且我发现她的瞳孔居然开始变蓝,瞬间脖颈上的微热让我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赶忙护住灵台,向后退了几步对赵大宝说“妈的,他居然动手摄我的魂,你也小心点,他是日本的邪师!” 一道冲天的气息自坑中喷出,卷起了积雪让我们三人连连后退,就连赵大胆也情不自禁的说“妈了个比的,这人妖好大的尸气!” 眨眼的功夫,那邪异的阴阳师被他身后的行尸扛着跃出了坑中,见到对方衣领上刺绣的菊花我就明白了,他是九菊一派的人!之所以我一直肯定对方是男人,那是因为他抬头时我看到了喉骨,可现在面对面却看到对方竟然长了一对不小的胸部。 人妖二字浮 现在我的脑海,那蓝瞳多半是摄魂之术,怕陈铁宝出事,我赶忙到他近前,封住了人体八穴,又锁住他的灵台,以符纸贴好,就像制尸一般让他躺在了雪坑里。 剩下我和赵大胆面面相觑,我发现大胆的阳火冲天,这应该是背尸匠特有激发身体阳气的法决。 我拿起朱砂笔在眉心点了一个点,防止被对方摄魂。他的出现也让我想起了刑战的话,这次来长白山的不会只有我们一伙儿人,境外势力也会前来找那处实验室。 长呼了口气,从刚刚对方动手的情形来看,多半也没什么能交谈下去的可能了。尤其赵大胆气得怒吼“次奥尼玛的人妖,老子的货让你毁了,我找谁要钱去!” 不男不女的邪师妩媚一笑,随后在怀里拿出了一节红色的麻绳,我心里冷了下来,这人是高手!以麻绳控尸摄魂。 对方身体轻盈的落地,又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日文,接着他身后高大行尸速度极快的扑向我们,赵大胆骂骂咧咧的就冲过去“日本的尸体也是尸体,到了老子手里就得给我老老实实的。” 谈话间二者交上手,赵大胆一拳打向行尸的喉咙,让我震惊的是尸体纹丝不动,就仿佛那一拳没有打上力量。并且那人妖的尸体不像僵尸那么狰狞,看起来就好似一个普通人一样。 我也不敢怠慢,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个人妖,他看向我不屑的笑笑,随后一只手放在嘴边摇摇头,忽然间他以麻绳在地面画了个圈随后轻轻打结,我顿时感觉到了后背传来一股阴寒,本能的一个侧身,就见面前扎在地上了两个尖尖的冰溜子! 这次我可是这怒了,这王八蛋是想要我的命,反过来行尸和赵大胆打的难舍难分,不过显然是赵大胆处在下风,毕竟行尸不会累,而且大胆边打还边骂怎么锁的气穴和关节都不好用了。 当对方又一次念咒施法时,我赶忙移动身体,咬破手指,对着地面开始画咒,心里不由得羡慕二师兄的瞬发技巧。 总算我速度较快,以自身阳气激发,口中大喝“疾虎,律令,摄!” 一道青光自我阵中扑向了那人妖,相比较二师兄来看,我这个猛虎差了不是一点半点,眼看着要扑向对方时,只见疾虎四周忽然出现了许多的红绳,眨眼间就将我的疾虎捆成了大粽子。 而我在同时也觉得浑身犹如针扎,那疾虎是以七魄催动,眼见被擒,我心里暗叫了声不好! 第一百六十九章 半张符 那人妖邪异一笑,我见他手中不知何时拿出一束菊花,并且放在鼻子前轻嗅了嗅,随之便是勒紧疾虎的红绳一阵狠狠的收缩,老虎悲鸣,我的神魂跟着一同颤抖,当红绳越勒越紧时,我感觉到了有一种知窒息的感觉。 突然,他轻轻扭动手里的菊花,花瓣刚一飘散,我就觉得要坏菜,因为疾虎是以七魄催动,假若疾虎被杀,我也会受到反噬,真没想到面前的死人妖会这么厉害,再看赵大胆也已经被行尸压制,身体受到不通程度的损伤。 拼了!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于是我咬破舌尖爆了阳气,手掐雷指,趁着松动的瞬间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就是一点。 我此法与自杀无疑,如果控制不好力道很容易给自己造成难以估量的损伤,所以一切都是在拼,雷虎被红色麻绳绑缚的无法消散,它若是让人妖杀死我依然会受伤,既然都是死,那还不如拼一下! 雷指逼得我自身三魂剧颤,这种干扰也切断了七魄与疾虎之间的联系,‘轰’的一声,青色疾虎消散,我紧跟着便吐了一大口鲜血,再次抬头看着不远处依然神色淡然的人妖,怒视而言“你我本无仇怨,为什么对我下杀手!” 他听我说完却笑了,接着用生涩的中文很女性的说“你,该死,所以,要死!” 说罢,我注意到了眼前居然飘来了菊花瓣,当时可给我吓坏了,都知道九菊一派的九菊,意思是用九种毒物喂养菊花,让菊花在冬日开放,不但具备了施咒的能力,最最重要的是这菊花有剧毒。 我向后倒退了几步,食指为笔,对空而画“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红色的符咒瞬间显现出了一道蛛网状,好在总算抵挡住了菊花瓣。 我大口喘着粗气平复翻腾的气血时又听见赵大胆对我喊“妈了比的,他这是炼成了铜尸,我特么打不过他!” 僵尸、毛僵、飞僵、旱魃,这四种僵尸是独立的个体,到达飞僵会产生自己的思想,而行尸,铁尸,铜尸,金尸则是一些养尸人炼制出来的武器,眼前那铜尸铜皮铁骨,根本就没有弱点可言。 想起在殍地,多半是这人妖吸殍气祭炼铜尸,这一时间我和赵大胆都被压制住了,要想破铜尸,必须要找到他的罩门。 我拿出银针故意拉开了与人妖的距离,回身支援赵大胆,风水师的弱点就是战斗力不行,没有布置大阵的机会,那就成了没牙的老虎。我对他喊“大胆,我以银针刺激你潜能,替我顶住!” 人妖轻蔑的笑笑,他的 手指不停的舞动,原来他手里的绳子是法器,不单单有着对我下咒的能力,还是操纵铜尸的利器。 那铜尸极其英勇,一脚将赵大胆踹飞了数米,当其又追着扑上来时,我已经赶到了赵大胆身旁,快速以三根银针插入他的头顶,此法也就是传说中的‘三花聚顶’非身体强壮者不可用,因为此法过后,足以折腾他半条命,事到如今我也是没辙了。 果然,银针没入,赵大胆的阳火冲天,与那武门的高虎相差无几,暖流讲周围的积雪烤化了,他活动这拳头“我特么第一次感觉这拳头能打碎一座山!孙子,看爷爷怎么收拾你!” 赵大胆脾气本来就急躁,这一次的一拳过去,铜尸胸口凹陷,身体退了好几步才得以站稳,而我趁此机会躲在了赵大胆的身后,取出符纸,再以指甲抠破眉心,毛笔沾血,心里默念“祖师爷保佑,第一次正式用篆术,一定要成啊!” 毛石的云中泽让我感受到了篆术的强大,所以也想尝试一下,那铜尸虽然刀枪不入,可本身属阴又属金,以火灭之即可。 所以,我这道符篆名为‘地心火’。 当第一笔落下之时,赵大胆一拳打中了铜尸的头,不过他也惊呼“妈的,怎么劲儿小了。” 四周尘土飞扬,那邪师不知何时竟然在他身前放置了两个透明的罐子,如果仔细看,那分明就是女子腹中俩月的胚胎,对让阴冷的看着我们,嘴里叨咕这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足以见得,她是想着速战速决。 我凝神、静心的盯着面前的符纸,落笔如心,想象着大火燃烧时的场景,如同那林中大火,大火顺风而向,山火延绵不断,更有着一股星火燎原的气势。 口中低念“胎生胎卵,湿生化生,生生不已,天道地道,人道鬼道,道道无穷!” 第一笔在符纸的瞬间,我感觉身体四周的空气都被灼热的蒸腾起来,可自身的阳气却也在同一时间被抽了一空,这也太吓人了!怪不得说符咒易懂,篆术难成,当初毛石一道云中泽几乎掏空了自己的精血,如今开弓哪有回头箭,一笔落下就代表这纂术是不能轻易停了。 咬紧牙关,第二笔刚刚一动,我竟然有泄了阳的感觉,这道地心火要九笔而成,可我只在第二笔就已经要支持不住了。 退一步就是死,因为九菊一派的人向来以阴狠著称,指望他们会原谅我,还不如指望老天爷打雷劈死他们。 我咬紧牙关,情急之下拿出了龙涎蛇衣这种至阳物,又将其一把丢在口中。蛇本身就有剧毒, 它的唾液自然也带有毒性,我仗着祖师爷的护体,也是准备了拼命三郎的打法。 蛇衣入喉,我觉得眼球都要爆了的感觉,鼻腔喷出鲜血,一股子粉身碎骨般的痛苦让我身体抽搐,但哪怕是死我也要坚持住,百日红就在眼前,陈晓梅还有四丫他们一定会得救的,我还答应了四丫要带她去看海,怎么可能就死在这儿! 喉咙仿佛被硬物填满,我撕心裂肺的拼命大吼了一声,笔继续而落,第三笔,第四笔,可在第五笔的时候,我的皮肤开始裂开,毛孔向外渗血。 九菊一派的邪师各个实力超群,以我半吊子的水平,不拼命那是十死无生,只能全力以赴,但求一线生机! 第六笔刚画之时,那邪师的两枚胚胎居然就在我眼前自燃了!从他那惊慌的眼神中,我知道这地心火已经对他起到了克制。 可第七笔我实在没办法画下去,心里求着祖师爷保佑,仅差了两笔,我没办法,就只能拼了命的封住笔势,随后以手而指,目光再次锁定邪师“天清清,地灵灵,乾坤符,纂中火,吾奉元始天尊律令,地火纂!” 熊熊烈焰,让半张符好似火球一般,那铜尸见状早就吓得几步后退到了邪师身旁,可就在此刻,那符纸落在了邪师近前,他四周突然燃烧起了大火,如果仔细看过去那火焰分明却离地一寸有余。 烈火犹如牢笼一般将邪师和铜尸困在一起,尤其那邪师尖锐女性化的嗓音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有喉结,也有胸部,想想就觉得发冷。 知道自己成了,虽然只有半张符,但也得救了,这口气儿一松,我半跪在地上吐了口血,唯一遗憾的是龙涎蛇衣被我给吃了,仔细观察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副作用。 赵大胆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虚弱的问我怎么样了,看了看那烈火中的二人,我虚弱的说“成功了,这次多亏了你!” “我次奥他妈的,这回手艺可丢到家了,眼瞅过年都不敢去上坟,万一我老爹知道在坟墓蹦出来打我怎么办,次奥次奥,丢人了!”赵大胆显得很懊恼,骂骂咧咧的几句后又喊“我大胆这条命你救得,我欠你的,以后咱们就是朋友!” 可我刚想说没事儿的时候,突然就见那火焰中冲出来一团火球,铜尸扛着已经遍体鳞伤的邪师拼了命的向远方跑去,我猛的抽自己一个嘴巴,都怪我学艺不精,这回算是放虎归山了! 那半张地心火还是有瑕疵,比如火不能接地气,虚浮无根,被对方抓住机会一口气就冲出了出来,但符里的火可是三昧真 火,以邪师白色的三把邪火来看,我足以重创的让他无法再继续害人。 刚刚的一番争斗让这处殍地变得无比暖和,我们三人就这样躺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算是恢复好了气力,尤其赵大胆,整个人都好似瘦了了三圈。 将陈铁宝身上的符咒解开,一开始封了他的八穴,就是担心他会被邪气所伤,所以整场拼死的争斗,就属他完好无损。 我咳嗽了几口血,艰难的走向了那处殍地,指着大坑内的红花对陈铁宝交代说“这就是百日红。” “真的!”陈铁宝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 “花刚刚绽放,我估计那邪师在这儿是想等花落后采走,你要在这里生存一百日,直到花瓣完全落下后才可以摘,拿回去泡在酒中七天后饮用就能祛除邪毒,可如果花没落的,它是有剧毒的,你绝对不可以碰它!”我非常正式的叮嘱他。 自己还有事儿要做,是不可能陪着他一起在这里住上一百天,相比较而言,对于他这种资深的护林人,冬季的野外生存就像是在自己家的大炕上差不多。 总算了了一桩心愿,虽说受了伤,心里倒是很舒畅。陈铁宝很自信的说一百天啥问题都没有,我也就放心的与赵大胆离开了这里,不过分别前,我告诉他自己一定会回去带四丫去看海,让她们也趁着年轻多见见外面的世界。 分别了以后,那多余的路上话且不说,我和赵大胆一起回到了小木屋,见到毛石正在那儿烤着野兔,大家一起吃了顿饱饭,第二天我们双方也算是正式的分道扬镳了,不过彼此倒是留了个电话号码,赵大胆还骂骂咧咧的说等我回去以后要聚聚。 拖延了整整三天时间,我和毛石忙忙碌碌赶到江边,他拿卫星电话与刑战联系沟通,一直等到了下午才过来一艘快艇接我们。 第一百七十章 囧途 za来接我们的人穿着一身军装,看样子像是边防的战士,本来想问问这个小战士大家目前都是个什么情况,可人家却像是下了保密条令似的,从上船到下船,他是一句话说过。 索性咱也就别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顺着鸭绿江向下,一点多的时候我们到了长白朝鲜族自治县,这里与所有的东北县城相差不多,岸上的饭店餐馆都是中朝两国文字的缩写,停了船,士兵给我们指了指岸边,唯一只说了一句话“上头就让我把你们送到这里。” 总觉得他有点神神秘秘的,上了岸边,遥望着江对面的朝鲜半岛,说实话大家都是边境,也别总说人家贫穷,其实咱们这边也没好到哪里去。 毛石又打了个电话,我听他在与刑战交谈“我们到了,你们人呢?”他又说“什么?你们去了朝鲜,这到底是闹的什么事儿,怎么不等我们俩?啥!让我们过去找你们?大哥你开玩笑呢吧?” 遥望江对面的警戒线,这过去人家可是会开枪的!我也有点发蒙,怎么中国的实验室要建立在朝鲜的地方,这么做不怕人家知道么?会不会搞错了? 忽然间,我想到了袁北堂,他可是个大人物,不论从风水还是术法,袁北堂都是传说级的地仙,如果他说在朝鲜,那就多半没错,可科研人员的尸体是在长白山林场里发现的,照这么看,很有可能是那些人自朝鲜逃跑,被什么人追杀? 情急之下我抢过了电话,对刑战说“刑处长,我觉得如果科研人员在逃跑的途中死亡的话,留在吉林查一查很必要。” 对方却生冷的说“执行命令,来朝鲜洪君里来找我们,现在我们已经发现实验室大门,目前陷入了僵局,大门打不开,你们明天中午必须赶到目的地。”对方接着嘟嘟的挂断了电话。 我拍了下脑门,看着鸭绿江对岸的警戒线,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忍不住的骂了一句“妈了个比的,真特么的不讲道理!” “小师弟,这里你熟么?”毛石忽然问我。 我摇摇头,指了指对岸“那帮混蛋都到了,一定是袁北堂寻到了线索,门儿现在进不去了,就想让咱们也过去凑凑数数。”我觉得一阵头大,就问“你说咱俩不去行不行?” 毛石皱了皱眉,他说出了一个难言之隐,之所以大家这么听话,那是因为包括他在内,大家都是属于民间异人,有着威胁到某些人安全的可能性,所以大家都是在登记在岸,而且要想在中国这片土地上生活,他们必须要签订协议,例如在特定的时机被征兆 ,不能违抗命令,至于抗命的结果就是两条路可走,一是远逃国外,二是被杀。 想起之前刑战让我加入特勤处备案,想必也是这个目的,忍住骂娘的冲动,我问毛石“你带身份证了么?” 他说最近折腾的给折腾丢了,我也特无奈的说“我的也掉井里了,那你有钱么?” “抓金蟾的时候钱包都丢了,哪还有钱啊。”他也无奈的说。 我抬头看看天,听着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声,现在面临了一个难题,那就是我们没钱,没证件,并且又对这里还是一无所知,俩字可以概括,那就是“悲催!”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被逼无奈我又做起了老本行,找到一处人流密集的菜市场,二师兄在南边,我在北边,捡了几块儿砖头把自己围上,又用石子摆了两个字‘算命’。 初到朝鲜族自治县,加上又急需用钱,所以也就没敢写下那句霸气的‘千金一卦’,就合计着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眼前不断的人来人往,可好似大家都把我忽略了一般,后来我才知道,少数民族多数都有着自己的信仰,他们根本就不信面相命里一说。一只坐了快40分钟,总算面前来了一位50岁的大姨,红道和蓝道的区别,就是蓝道比较会揣摩他人的心里,这些对于红道而言多半不屑于顾,现在面临生存的压力,我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眼前这位中年妇女,眼眉低下,眉角颜色发青,眼下有些黑眼圈,看样子也多半是最近没怎么睡觉,眼神暗淡,面色暗沉,哪怕不会算卦的也能看出她确确实实有烦心事儿。 于是我装的特别深沉,瞄了她一眼,把头低下“家宅不宁,福祸双依。”家宅不宁是真的,试问她今年五十多岁,能来算卦,无非也就是一个儿女问题,而儿女之间让老人烦心的事儿,也就是婆媳关系或者儿女的婚姻不合。 所以说啊,有的时候你不用觉得算卦的准,很大程度我们是比较精通于心理学和察言观色,本来她犹犹豫豫,听我这么一说还能不上钩?最最主要的还是我说的那句‘福祸相依’。 妇女把菜篮子放下,蹲在我面前,试探着问“小伙子,你会算卦?” “懂一些。”我很谦逊,带给对方我很高深的错觉。 “那你给我算算呗。”听他口音好似山东一带的人,由于地方传统,山东、东北都是比较信命里大仙。 我瞄了她一眼,告诉她算不准分文不取,算得准,价值千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找道士算过卦,不管准不准, 如果你开口找人算,必须给钱,因为道不走空,你要是不掏钱,那就说明这个没算成,也就不准了。 妇人已经上了钩,自然是满口答应,而我一语道破了他有一儿子,这个看眉毛是可以看出来的,又说了她家儿子儿媳多半不合,才引起的家庭纠纷。 那妇人听我说完惊呼“真是神了!小师傅帮帮忙吧,我家是山东那边的,过来做生意才安居在这儿边,家里这些年虽说不富裕但也赚了点小钱,儿子结婚刚一个月现在吵吵着离婚呢,结婚前我也找人算过,儿子和儿媳八字本是天合,可现在两口子那是天天打架,愁的我头发都白了,你说咱们做父母,当然都希望俩孩子好。”她叹了口气。 听她说完,我把二人的八字要过来看看,明明白白的六合,阴阳五行全为天合,这样的夫妻多数都比较幸福,可事无绝对,我便多问了几句。妇人告诉我,他儿媳妇是本地人,儿子和她打工时候认识的,处对象时候就是吵吵闹闹,可不管怎么吵就是没分开过,再后来结了婚,现在变得吵的更凶了, 妇人说她也是没辙,今天买菜正好看到算命的,就想问问看。聊了一会儿,我问了几个问题,比如婚房忌没忌生肖属相,结婚前夕有没见过血,迎亲的时辰动没动。 听我说完,妇人激动的一拍大腿,告诉我接亲那天下了雨,结果就耽搁了个小时,而且正好串了个时辰。 民间经常说结婚的时候下雨,媳妇惹不起,加上他给我的八字,她媳妇属于火命,时辰串了到了巳时,而且巳时属火,正好又和他男人相克,这婚后多半就成了男的被压制,而她媳妇却旺上加旺,成了一家之主。 这种虽说家宅不宁,但不至于会闹离婚,毕竟俩人八字天合。那妇人我能不能破一破,我思索了一会儿,不是在考虑别的,而是这个钱应该怎么收费! 瞄了一眼对方,穿着打扮虽说一般,可她自己也说是做买卖的,而且面相也为富有之人,所以我心里琢磨了一下说“这样吧,我跟你去一趟你家,卦金三千。” “能管用么?”妇人有点犯起了嘀咕。 我是姜太公钓鱼,你要算那就算,不算拉倒,何况有价不算讹人。 妇人踌躇了足足十分钟,又询问了我几遍,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同意了。她家距离市场不算远,我跟着去了看了下婚房,那能砸的都砸了差不多了,小两口估计也是生气,就都没在家。 八十多平米的楼房,我前前后后绕了几遍,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犯了忌讳的东西,为了不错过 每个角落,我查的也就比较慢,妇女始终跟在我身后,可能年纪大了,就喜欢碎叨嘴子,闹得我也有点心烦。 我觉得不对劲,就指了指那张一米八的大床,对妇女说“大姨,帮我抬起来看看。” 这一掀开我就明白了!民间巫术流传在华夏大地的各个角落,此刻这床下面居然放着一口碗,碗里还不多的水,水上飘着麦芒,水下沉着一根绣花针! 妇人也知道这不对劲了,先是连忙给我点了三千块钱,然后试探着问我“小师傅,这是啥?” 真毒辣,这样的做法太毒辣了!针尖对麦芒,典型的不让人家两口子过下去啊,古人常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这种做法太伤阴德了。 我说这是破他儿子婚姻的罪魁祸首,那妇人激动的问我这个东西东西怎么处理,因为当时我也比较来火,就一时没控制住嘴,说了句把它麦芒拿出来烧了,针丢在厕所里。 就当那妇人在家拿出打火机刚烧了麦芒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做太绝了,连忙一把打掉了打火机,再看麦芒被烧糊了一小块儿,好在没有完全燃烧。 妇人疑惑的问我怎么了,我长呼了口气,既然没完全烧掉也是天意,就对她说“你去排查下进过这间房的人,再看看今天谁糟了难。”而那麦芒好在只是烧掉的下半部分,于是我又说“害你家的人今天会下半身瘫痪,你留意一下吧。” 第一百七十一章 屠宰场 {我又给她写了一份清单,上面都是一些吉祥物,再买些贡品,让她在夜里按照四面八方的位置拜一拜,送点纸钱,买通下四方运势,这便能赶走下霉运。 既然咱收了钱,就要做的像那么回事,交代完了准备离开时,妇女的手机响了,她挂了电话脸色有些白的盯着我说“我儿媳妇的老舅妈出事儿了,这刚刚来的电话,人让三轮车压断了双腿,现在在医院等着抢救,他们家里面筹钱就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 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吓唬了一下妇人,让她多多承担下医药费,经历了这么邪性的事儿由不得她不信。妇女告诉我原来她儿媳妇的舅舅死得早,家里面就是一个舅妈拉扯孩子守寡了半辈子,自己姑娘结了婚以后婚姻不幸福,她就变得见不得别人家好。 她舅妈现在也得到了自己应得的报应,这件事儿也是告诉大家一个民间忌讳,像婚房是个很讲究的地方,别随便乱进,也不要乱丢东西,万一有点什么意外,好好的因缘不就这么毁了么? 有了三千块钱,总算解决了燃眉之急,出了妇女家我就买了两张煎饼果子,整整一天折腾的差点没把我饿死,自己吃了一个,留一个给毛石,匆忙赶到菜市场他摆摊的地方。 左顾右盼的没找到人,我以为他可能也像我一样是出去做活了,于是就在一旁抽着烟等了一会儿,可左等右等还是不见人,心里难免有些急躁,就当我还准备去小卖铺买盒烟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两个当地人,一个染着小黄毛,另一个是乡村爆炸头,那爆炸头摁住了我的肩膀,牛逼哄哄的上下打量我,他鼻孔很大,还是豁牙子,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你,你是不是那个骗子的朋友?” 骗子?什么骗子?我说自己是外地的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骗子。 豁牙子突然给了我一电炮,这一拳太突然,我都没等反应过来,另外的黄毛就抓住了我的手腕,俩人合伙就给我摁住了,小黄毛骂我“你娘个逼得,外地人?那就是你了,你的朋友说我们大哥有血光之灾,我光他妈比,带一万块钱去屠宰场领人,三天见不到钱,那你也就不用来了。” 俩人咣咣又给了我两脚,打蛤蟆捉鬼,斗僵尸这些我都不打怵,唯独和人动手我是真没治,突然间人家就动手,完全是没给我一丝的准备,加上自己又损失了先天精血,身子骨一直都很弱,何况最近烟也越来越勤,抽烟能补足了阳火,但对健康伤害的也是个一塌糊涂,所以我面对邪物可以凭道术相搏,但要面对普通人,就只能是动动拳脚,因为真用了术法,那很 容易出手杀人,好比那胖大嫂的魂魄最后到了狗身上的后果。 他们倒也痛快,揍完了就走,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揉了揉脑袋坐起了身,这一路还真就是多灾多难,至于我这个二师兄,依我看啊,他出事就是因为不会变通,当初他在延吉给我算卦,就是有啥说啥,由此也应是个炮筒子的性格。 如今既然人被绑了,那煎饼果子扔了也浪费,我便三下五除二的给解决了,随后又去菜市场买了把菜刀雄赳赳气昂昂的直奔向了男子。 虽说我是道士,也懂点法术,可我同样是男人,也有着自己的血性,今天我就是奔着要人去的,想我二师兄面对普通人都没动术法,那我有什么理由直接念咒夺魂的? 那天我是手持菜刀砍电线,一路火光带闪电。打听到了屠宰场的位置,一进门就被铺面而来的血腥味儿呛了个跟头,为道者没那么多忌讳,但也不喜血腥的场所,我们修的因果轮回,这世道上就好比猪马牛羊,他之所以投胎为禽畜,便是来偿还上辈子做的孽,或者是这辈子应得劫。 我吃了它,那我便是他的应劫之人,让他早日度过了劫数好早日修成人,至于佛家的戒律,咱们也不便说什么。 话说我到了屠宰场,他有两个篮球场的大小,红砖瓦片,四五间房,我手拿菜刀一脚踹开了屠宰场的大门,迎面就见到了满院子里堆积了猪马牛羊狗的下水,还有四周笼子里关着的牲口。 进了院子我就大吼“我师兄呢!” ‘哗啦啦’平房子里面跑出来七个人,骂骂咧咧的说着一堆我听得懂听不懂的废话。 人群当中我还看到了黄毛和豁牙子,尤其豁牙子依然结结巴巴的说“胆,胆,胆肥了,敢拿着刀来。” “不废话,赶紧交人!”我也是心一横,今天就准备和他们拼了。 别看咱脸色白,身子骨也瘦,可真要是拼起命,谁都得合计合计,毕竟大白天的,谁都怕惹麻烦。 不过那七个人当中有俩人回屋取了一米多的大砍刀,几个人奔着我就走过来,这特么可坏菜了,心里犹豫要不要打他们的魂。 “一起上,剁了他喂狗。”有人说。 生命的威胁战胜了原则,我觉得拼刀应该是赵大胆、高虎那种人做的事儿,我还是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于是乎掏出符纸准备打魂,可当对方哄堂大笑的时候,忽然间大门口走出来一个人,他指着我们这边喊“都特么别动手,快点请师傅进来!” “老大?不是你 让的么?”大豁牙有点没反应过来。 那人三十多岁的样子,身高一米七多点,国字脸,狮子鼻,不过嘴唇偏薄,双腮微鼓,招风耳,眉宇间含煞,男人最忌讳的就是三十岁眉宇含煞,四十岁眉宇含悲,这两个都是运势极其低的一种表现。 尤其男人三十一道坎,眉宇有煞气搞不好会有血光之灾,而且他的眼球外凸,神色很凶,足以见得此人性格很残暴。 就见那男子跑过来,随手就给了大豁牙一个耳光“我什么时候说的!次奥你大爷的,都给我滚犊子,快请小师傅进来坐坐。”他对我谄媚的笑着,那脸都好似一朵菊花开了。 这种态度的转变让我心里放下了,照这么看二师兄没事儿了。他对我特别客气的说“不好意思,有眼不识泰山了,小师傅里面请,茶水牛肉已经备好,快进快进。” 我刚走一步,他又踹了脚黄毛,接着对我说“慢点,地下有脏东西,小心点。” 他语调极其柔和,这与其凶神恶煞的模样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听的我都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我被他引到了红砖房最里面的屋子,刚一进门就见毛石坐在炕头,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吃着肉,那表情极其的自在。 我愣了愣说“你大爷的,我以为你出事了呢!” “小师弟!”他把酒杯一放,对我摆摆手“来,吃点东西,我可是一直等着你都没动筷子。” 当我还蒙在鼓里的时候,那个屠宰场的老大说话了,他说自己忙着和毛石聊天,可能告诉手下传达的语气不好,让手下人误会了,这才引起刚刚的误会。 说完他还歉意的给我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后不停的道歉。简短的交谈我知道了,眼前老板姓黄,是当地恶势力的头目,今天正好路过菜市场,我二师兄就说了他有血光之灾。黄老板挺忌讳这个就让人给我二师兄绑了,关到了小屋刚想收拾我二师兄时,黄老板来了电话。 我二师兄说他血光之灾,今日忌水,躲过去了能活十年,躲不过去就交代了。 这一下子可了不得了,因为黄老板的电话是找他钓鱼,挺我二师兄的话他就没敢去,于是乎派了手下几个人去那边,开的就是他的桑塔纳,不过车刚一停就被一伙抢赌档势力给劫了,他那手下当时就让人给砍死了。 由此黄老板知道我二师兄是个神人,立刻下跪请罪,备至酒菜,可是他们在里屋,黄老板没想让大家都知道,就没声张。可是当我二师兄让他们请我的时候,黄老板由于情绪不 好,语气也不是特别的友善,这才让手下人误会找我的目的,至于那一万块钱,则是大豁牙和小黄毛自己编的。 我们话聊明白了,二师兄当场就急了,下了炕指着我的脸就骂那黄老板“你看看我小师弟的脸,都打坏了,还有鼻子也出血了,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吧!” 那黄老板眼神里闪烁了几下凶光,忽然抄起了一把菜刀对毛石说“师傅,我砍他三根手指谢罪,行不行!” 这人绝对的心狠手辣,自己手下,说砍就要砍,我当时就立刻阻止住了,自己也没多大事儿,还不至于那么的金贵。不可否认,如果我不拦着,他绝对能做的出来。 接受他的道歉,我也上了桌又吃了点东西,那黄老板始终赔笑,显然是有求于人,我没说破,等到酒足饭饱后,我二师兄说“你说自己帮着在朝鲜偷渡人,所以请你帮个忙,把我们两个送到洪君里。” 黄老板一口答应,不过对方却陪着笑说“师傅,您看我今年才33岁,要是只能活十年的话,寿命也太少点,能不能帮个忙,让我多活几年?求您了师傅,我这儿有点礼,你收下吧。” 说着他竟然递过来一摞钱,不过我二师兄却摇摇头没再说话,那黄老板不死心,忙说“对了对了,您要出门,那这钱带着确实不方便,我这儿还有点别的。” 他回过神在箱子里又拿出了一个小布袋,打开一看,里面一共10根儿金条,我二师兄看完后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把金条接了过来。大家不要以为人家黄老板鲁莽,假如不是我二师兄算卦,可能他现在已经被乱刀砍死了,越混社会的人越忌讳多,与命比起来,这钱又算什么? 第一百七十二章 汇聚 当时二师兄收了黄金这事儿让我有点不理解,黄老板明显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让他多活一天,那就等于自己又多做了一天的孽,可为什么师兄还会帮着他借寿呢? 那天就只有我们三个人主持这件事儿,仪式结束后那黄老板就昏倒了,我向毛石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谁知他叹了口气说“师弟啊,世道变了,如果我不帮他借寿,他就会逼着咱们给他增寿,你我肉体凡胎,当时我要是不答应他,这个黄老板掏出枪来给咱俩绑上,那时候可就被动了,我收他钱也是想让他放心,何况。。。。”他顿了顿又说“我给他借的是恶寿,续命的十年,恐怕到时候他会觉得自己甚至不如死了呢。” 这姜还是老的辣!我只想着黄老板的缺德,却没想到人的寿命也是分为福寿恶寿的,并且最主要一点,不管是我的符咒还是疾虎,如此近的距离接触,如果对方拿枪指着我,那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到最后把我俩一绑,那就真成了剪了腿儿的螃蟹,横行不了多久。 黄老板昏睡了整整四个小时,醒来后对我们就像是变了个人,那脸吓得煞白煞白的。晚上吃过了饭,我问那黄老板“黄哥,从咱们这儿到洪君里得多久?” “小师傅,一会儿半夜我就找船带你们过去,到当地人家住一宿,第二天坐着上去洪君里送粮食的车,中午就能到。”他恭敬的说。 我倒是有点担心安全,毕竟这可是穿越边境线,但他倒是满口打着包票,说这一年从他手里过得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赶上闹饥荒的时候,一个月就偷渡过来三百多人。帮着黄老板这个地头蛇借了寿以后,我们的囧途生涯算是结束了,吃饱喝足了,半夜坐着船直奔向惠山市,他还怕我们语言不通,又给安排了个向导。 下榻在了一个当地人家中,我发现那边很像现在影视资料里看到的七十年代中国,由于已经十一月了,北朝鲜的气候和东北很像,都是较为寒冷。 第二天一大早,向导带着我们上了一辆吉林一汽生产的卡车直奔向了洪君里,路上毛石也给刑战打了电话取得了联系,由此也总算结束了我们的离队生涯。 在洪君里的小学对面接头,何胖子穿了一身当地人的休闲装戴了副黑框眼镜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你俩也真够野的,一脱离队伍就脱了这么久,这要是出去打仗,你们俩这样的都得枪毙喽。” “老何,现在啥情况,怎么基地会跑这么远!”我惊讶的问。 何教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桑塔纳,我们拜别了那个向导后上了何 教授的车,坐在车里毛石也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选择来这里?” 何教授叹了口气说“大家进山的时候下了大雪,袁师傅带人找到一处避雪的山洞,在里面居然发现了咱们科研人员留下线索以及基地的位置,上面的意思就是将龙复苏后,他们封闭了实验室就回到中国,路上遇到了狙杀,大家为了能让龙回到中国,所以选择了分开行动,这么做的目的是保护你爷爷能顺利的回来,万幸的是你爷爷安全回到了国内,所以说从最开始大家就误会了李孝章,只是他这么久一直没和上面联系,我们有点怀疑他是否也遭到了不测。” “你放屁!”我猛的推了下何教授。 他立刻劝我冷静,说“我们这也只是猜测,你别激动。” “我爷爷怎么会死,不许你再胡说!”我知道他的猜测是符合逻辑性,只是我自己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如果他死了,那这个世界我岂不是没亲人了! “ok,你自己冷静一下。”何教授没和我一般见识,反而递给了我一支烟,随后和毛石聊了起来。 我低着头缓了好半天,拿出手机给爷爷发了条短信,我没敢打电话,因为我很怕电话那边的提示我无法接通,我就发了个短信,如果他今天看不到,或许明天还会看到的。 揉了揉脸,长呼了口气说“对不起老何,刚才我情绪有点激动。” “没事儿,年轻人嘛,八九点钟的太阳就应该有活力有朝气,像我年轻时候也很激动嘛。”老何无所谓的说。 我问他为什么基地会选择激在朝鲜,还有追杀我爷爷和科研人员的到底是什么人搞清楚了没有,不过遗憾的是他们的消息也不是很全面。 但何教授告诉了我选择原因,他说袁北堂给他们分析,过去在日本吞并韩国之后在朝鲜各地打下铁桩,以此来切断朝鲜龙脉,九菊一派又以七绝金棺针破了白玉锁龙柱,将当时的太白山的山顶染红,太白山也是朝鲜的白玉山,龙脉的发祥地,被九菊一派称呼为白玉锁龙柱,哪怕到了现在的朝鲜太白山的北坡都有这一块儿染红了的花岗岩。 而我们所要去的地方就是豆满江顺流而下,伴随着朝鲜龙脉的一处风水宝地,最最主要一点,这里的龙脉是被活活钉死的地方,没选择在中国的原因我是后来知道的,原来救治真龙是需地气滋养,如果放到中国,可是要吸取的本国地气,对国运会造成影响,所以说看到祖国这么流氓,我就放心了。 而这基地的地址就选择了北大川和洪君里中间的一处 山脉脚下。 合计着有人追杀我爷爷,还有科研人员的成了干尸而死,他们脖颈处的木屑,让我忽然想到了那个人妖,这些事儿会不会是他做的? “对了,老何,我在吉林看到了日本人了。”我说。 “我怎么不知道!”毛石惊讶的问。 我说当时已经没啥事儿,就没告诉他,前前后后把九菊一派的人妖说了一遍,以及他的铜尸,毛石给我分析,很有可能那个人就是派过来的杀手之一! 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催促着何教授说“快点去基地吧,抓紧看看,不行咱们就赶紧回去,我觉得爷爷肯定还在国内某个地方出了状况。” 九菊一派的人极其阴毒,那些人无利不起早,我是绝对不相信他们会无缘无故的到吉林!何教授开车带我们赶到了山脉脚下,这么明目张胆的,要是说朝鲜政府不知道这件事儿,我都不会相信。 整条街上到处都是自行车和交通工具,所有人的穿着打扮都差不多,虽说偶尔灵光闪现几个打扮时髦的青年,但也都是凤毛麟角,还要普及一下知识,朝鲜没有互联网,他们的互联网只能浏览本国网站,不能看日本动漫,不能观看国际新闻,甚至不能看a片。听说近几年好像好点了,到底具体什么样,这么多年我也没去过,说实话也太清楚了。 赶到了洪君里又上了山路,终于到了一处山窝子里,这次三门的所有人都在,阴阳道童对毛石点点头表示友好,其他人则多数自己顾着自己谁也不瞧谁。 我环顾四周,眼前是一座光秃秃的大山,而我们就在大山的脚下,面前根本就没有门。不远处还有几名穿着当地军装的人,何教授说他们也是根据这线索才找到了这里的接头人,要不然累死他们也找不到这个研究所,当时这边开出的条件就是科技共享,让朝鲜的科学家也参与了研究,并且此处的研究是顶级的机密。 袁北堂走向我,他眉头紧锁的说“得到确定了,门就在眼前,看你也看到了,四周光秃秃的山,一目了然,我们找了四天了,一点线索没有,你也是风水出身,这里可能还是你爷爷布置的,看看有没有你熟悉的地方。”他左右看了看,又小声说“要是能找到门,打开后就吓唬吓唬那些高丽棒子,这些人并不知道龙被复活,偷偷的把这些人甩了,提前毁掉资料。” 第一百七十三章 白猫 看看不远处的几名朝鲜军人,我默默的点点头,昨天刑战对我和毛石下了死命令,显然是把希望寄托到了我的身上,毕竟这里可是我爷爷布置的。 眼前的大山极其荒凉,怪石嶙峋,寸草不生,仔细观望,这里甚至连枯草都未曾见过一束,由此我断定,朝鲜的龙性是属火,七十二根钢钉钉住龙身,七绝金棺碎了白玉龙柱,龙死之后火气弥漫,烧的这一代土地荒芜,所以这帮九菊一派的人还真是邪的要命。 大步走上前,匠门的鲁艺龙回头对我笑笑以示友好,接着他拿着一支笔在地上验算着什么,周围有的人开始议论着门究竟是否存在,而南疆那几人都较有兴致的盯着我,就像是随时等着我出丑一般。刑处长走到我身边小声说“我知道你得到了李孝章的真传,实验室的位置就全靠你了,只要能找到门,让咱们的人进去确认资料是否销毁,如果没销毁,赶在高丽棒子之前销毁他就行了。” 其实当我刚刚下车时就有了一种预感,这种感觉很像是爷爷事先就考虑到的一样,因为此处形似个瓢,我们目前所在的位置正是瓢把子。 印象当中我曾记得爷爷说过一句话“奇门遁甲多为五行之道演变,小五行颠倒风水阵,可改变人体气场,迷惑人类五感。” 眼五行属木,鼻五行属金,耳五行属水,嘴五行属土,舌五行属火,当踏入颠倒小五行阵的时候,眼转化为木,可能会被五行颠倒变成了水,水木交替,看似平常,其实在阵法中已经失去了你应有的视感。 也就是说,这种方法可称为幻术,一旦你踏入到了小五行风水阵,颠倒了五行改变了你人体的五行,造成了视线和感官的错乱,让人无法定准方向,与那鬼怪迷惑人体五感造成的鬼打墙很像。 环顾四周,我沉思了一会儿说“我知道门在哪了!” 周围立刻骚动一片,一瞬间我便被围在中央,尤其匠门的鲁艺龙,他极其不确定的说“怎么可能!我已经排除了这里是障眼法的可能性。” 我告诉鲁艺龙这不叫障眼法,而是五行风水法。身旁的刑战激动的问“在哪!”,至于他身边跟过来几名朝鲜军人,四周的目光也同时聚拢在了我身上。 小五行阵法是将人体五行颠倒,要想破阵,只需要将五行复位即可,例如东方木、南方火、西方金、北方水、中央土,颠倒五行阵将阵法逆转而为,北方水干扰到了眼为木,可我手里有一样宝贝,就省了这么发麻烦的事儿。 于是我先取出罗盘定下中央位插下旗帜,又 以此位向北走49步,插下五令旗,返回原地后又东西南三个方向分别插好旗帜。鲁艺龙抚了抚眼镜,仔细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就连袁北堂也走向我说“我有想过是小五行阵,可根本无法找到阵眼。” 每个风水师布局都会有自己的阵眼,这是风水师的命门,自然外人根本就无法得知,但我知道爷爷有个爱好,他布的阵眼都是有自己独特的方式,我既然是他孙子,当然了解的非常透彻。 趁人不备时,我蹲下身子假装系鞋带,最开始我就找到了爷爷的阵眼,一块儿烟袋锅子里的烟油,现在是冬季,没有雨,此处又是火龙,自然干燥的吓人,所以那烟油看似不起眼,实则在阳光下还是会反光,并且爷爷的五行属土,他喜欢在阵中心的位置做眼。 按照正常套路破阵的话太麻烦了,正巧手里有一块儿太岁,于是我便在阵眼的位置挖了小坑,将太岁的埋在了坑内。 铜钱布下聚气法,以一小节木棍对着阵中画下破邪咒,当我最后一笔落下之时,面前的大山居然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就好像要天降泥石流一般。 所有人被震得的脚下不稳,这便是风水的力量,改变天地五行气息,就等同于驾驭了天地之威,顺应天意,改变气场,如果风水师让你死,那便相当于老天爷让你死。 可唯一的弊端就是准备时间较长,而且很多的有用的珍稀材料比较难以寻找,大地震颤,忽然间就在我插下五把令旗的位置分别传来了响动,紧接着我见一只麻雀飞向天际至于其他的三个方向,那应该是一只猫,一条蛇,一只乌龟,这四种动物被囚禁在地下,身体已经死了,可灵魂被拘禁供养着颠倒五行阵法。 太岁的煞气激昂着几种灵体逼出,所以刚刚阵法一破,率先冲出去的便是麻雀的灵,太岁对任何土性的风水阵都有着绝对的压制。 我们眼前不到二十米的位置,忽然出现了一个大约三米宽度的洞口,远看那洞口漆黑,仔细观察洞口周围,能发现在岩石的四周竟然有着不少的血迹,这可让我心提了起来,到底爷爷他们经历了什么? 朝鲜的军人见到大门出现,说了几句听不懂的朝鲜话,就要带人往洞口里进,刑战和袁北堂赶忙对我那是又挤眉又弄眼的,意思就是想让我阻止高丽棒子。刚刚情急之下我就给忘了,不过好在那令旗还在,于是乎没辙了,我赶忙将破邪符打乱,让太岁的煞气顺着四道令旗涌出,将那些朝鲜军人掀了个眼人仰马翻。 见他们乱做一团,刑战偷偷对我竖起大拇指,以一种政客的 态度跑向那群军人里里哇啦的交谈着,我猜啊,他肯定忽悠那帮高丽棒子说里面有多么多么的危险。 当双方交谈了一会儿,那几个人一起走向我,其中一名翻译官对我说“你好,中国先生,金将军想问为什么洞口我们的士兵没有办法进去?” 再看袁北堂和刑战,他俩显然是把问题推给了我,不过我可是算命先生啊,干这行的最主要就是反应要快,以前和爷爷出去历练,又自己摆摊干了一年多,算得上走南闯北了,所以骗这些人,我还是有一套的。 故作深沉的说“我想金将军你们也知道实验室究竟在干什么,在中国传说中,龙是一种非常非常厉害的生物,自带了一种叫做龙威的法力,寻常人进去当然会被龙威压制。” 我说的一本正经,就连我们这边的人都围了过来,尤其南疆的人还提问我“那为什么实验室的科员没事儿。” 我现在有种打他的冲动,他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么? 再看高丽棒子,金将军挺着个肚子,好似在等我的答复,好在我反应够快,于是便说“他们是龙的传人啊,所以没事儿。” 堵住了他们的嘴,我顺着就开始往下编“咱们中国人都五千年前就说自己是龙的传人,现在真龙复苏,那些科研人员自然没事儿,更何况龙还是由科研人员给救活的,它怎么可能恩将仇报,对不对?” 我这话绝对让人无法反驳了,尤其金将军听完了翻译的话后脸色难看的吓人,这也封住了他们能进实验室的可能。 刑战故作为难的与金将军交谈,我们那些人就像个傻子似的等着结果,可他们商量来商量去,最终刑战对我说;“对方不同意咱们私自进去,要在当地叫来中国华侨与咱们一同进入。” 这要求我都觉得没毛病!不过呼吸间,人家那边的士兵忽然间齐刷刷的端起了枪口对准我们,翻译官说“不好意思中国朋友,将军为了两国关系的和平发展,只能先委屈下各位,等一会儿我们的人来了,你我两国共同进入。” 这下可就尴尬了,高丽棒子玩不讲理的,不进就不进,干嘛要动枪?万一走火了可怎么办,那子弹实打实的,打中了是会要人命的。我们顶在了脑袋上,不服也得服了。 可意外也在此时出现了,忽然间就在山窝子后端,走过来了一大群人! 距离虽然远,但也看得出他们有男有女,多数都是一些当地的村民,金将军对身旁的人严厉的训斥,刑战对我们说“都小心点,他说已经将这片区域封锁 ,不可能有老百姓进来,有古怪。” 这话一说完,我们中国这边的十几人顿时收缩到了一起,何教授胆子小,主动躲在大家的身后。 不远处的人影越来越近,忽然间我觉得眼前有一道白光闪过,快速扭过头,发现一只猫竟然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奔向了洞口。 “是控灵,那猫有古怪!”我立刻一声大喊。 金将军一个连队的士兵都目光锁定在了远方,根本无暇顾及我们这边,而那猫眼看就要钻进洞口的时候,高虎忽然动了,他步伐极快,短途的冲刺就像是一道闪电,抢先在进入洞口前一把抓住了那只白猫的尾巴。 那猫一声嘶叫,回身就要挠高虎,我就见高虎空中一个翻滚,单手用力,狠狠的将猫甩到了墙壁摔了个粉碎。 而当高虎刚稳住身体时,阵阵猫叫之声在空荡的大山周围回荡,那山坡的位置此刻居然缓缓的走下来了至少20多只白猫,再看那跑过来的村民,我心里升起了不祥的预感,那些人全无生气可言,好像都是行尸! 阵阵的煞风吹入到了我这边,原本晴朗的天空也在此时仿佛阴沉了下来,渐渐地,空气中好似弥漫了一种花的香味儿,也就是眨眼的功夫,淡黄色的菊花瓣飘到了人群之中,我立刻向后连续退了十几步“九菊一派的毒菊,大家快躲!” 这声话刚落,山顶上的白猫就像是疯了一般的扑了下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 神通 d8野猫叫秧子的声音我想大家都听过,那很像是一种小孩子的哭嚎,多数人都会在听到这种声音后觉得极其不舒服,甚至还会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朝鲜当兵的吱哇乱叫,由大肚子金将军带队,那些个士兵都端起枪来射击,子弹‘砰砰’的打在那些行尸的身上,血光四溅,可子弹却无法阻挡行尸的步伐,由此也让那些朝鲜兵慌了神。而我们这边由于我提前观察到了淡黄色的菊花瓣,提醒所有人都及时撤离,由此带有剧毒的花瓣只是落在了那些朝鲜士兵的身上。 开始大家还没反应,不过呼吸间就见到有人开始挠着自己的脖子,并且越挠越狠,有的人竟然倒在地上拼了命的翻滚,我眼睁睁看着几十个壮小伙子将自己的脖子挠的哗哗淌血。 他们脖子上青筋外漏,各个人脸都被自己抓的溃烂,有的人掐着自己的脖子几乎窒息,也有的人撕开了自己的外套将胸口也抓了个稀巴烂,最后可能是有人顶不住了,直接用枪打爆了自己的脑袋。 金将军吓得连滚带爬的往我们这边跑,那些行尸冲到了人群近前,至于没有被菊花打中的士兵,自然是一边尖叫着,一边疯狂的开枪扫射,子弹的声音在山谷不断的回荡,就像是一场小型的战争。 可由于行尸的数量实在太大,除非子弹能打爆了脑袋,否则那是完全没有任何的效果,我瞧那些行尸的装扮,像是当地的不远处的村民。短暂的交手,朝鲜的士兵被那些行尸撕了个粉身碎骨,二十多只野猫冲向人群的撕咬,转眼间我们所在的地方变成了人间地狱。 好在我们提前躲开了煞风吹来的方向,万幸的避过了毒菊瓣的侵害,可并不影响那些白猫拦路陪着行尸对我们的夹击。 刑战大喊“先去实验室要紧!” 刚刚撤离之前,我就已经把太岁在地下取出,随着众人一同跑向了实验室方向,野猫拦路,高虎和丹巴法王开头,就见高虎拳脚极其勇猛,那野猫的利爪虽然划破了他的衣服却无法伤害到高虎的皮肤,而那丹巴法王挥舞着念珠也将冲上来的野猫砸了个粉身碎骨。 鲁艺龙拿出了一把诸葛连弩,弹无虚发的射中那些野猫,而南疆的人手法极其独特,像降头师和蛊女面对行尸和动物略显不足,不过痋术师却大显神威,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动的手,就见那些死去的朝鲜士兵身上鼓起了大包,一个个类似尸蹩的虫子爆裂了尸体的腹部后爬出,痋术师的手里拿着一块小孩儿的头盖骨,口中念念有词,他的语速越快,蹩虫的爬行速度也是越快。 就见痋术师忽然用指甲有节奏的瞧着头盖骨,那些虫子就像是疯了一样的扑向了行尸,并且源源不断的在死去的朝鲜士兵尸体中钻出,满地狼藉,内脏凌乱,血腥气息让人闻着作呕。 遍地宛若拳头大小的蹩虫扑向了行尸,更让我吃惊的是当几十只蹩虫将行尸覆盖后,那行尸也好似被传染了一般,他腹部开始胀大,不断有蹩虫破开行尸的皮肤在他们的体内钻出来。 短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整个山窝子里已经很难见到一具完整的尸体,而那野猫却也十分怪异,哪怕被子弹击中都不会立刻死亡,但却在被诸葛连弩打中时就会立刻倒地不起。 这种争斗,我和毛石是插不上手的,茅山术多为一对一,风水术又需要时间准备,由此也显现出了妙人的能力。 行尸被痋术师以一人之力杀了个干干净净,而就在这时,那些个蹩虫竟然掉准头,凶神恶煞的扑向我们。刑战惊呼的喊“到底怎么回事!快点控制住它们!” 试问谁也不想尝试被虫子掏空身体的个感觉,可我听说每个痋术师只会在自己的身体内携带了一只母虫,拼斗的时候放出去后母虫会将卵寄生在尸体中,掏空人体精血后急速长成,而且他们的繁殖非常快,短短数分钟的时间只要尸体越多,它形成的虫群就越大。 痋术师面露难色的说“虫子的数量太多,我的念力根本无法控制,自身携带的母虫也被虫群给吞了。”说罢他还给我们看了眼头盖骨上巨大的裂缝。 这可就乐子大了,刚把敌人杀了,自己再死于虫口之下,想想都觉得悲催。 不过这关键时刻还得玄门靠得住,阴阳道童那对情侣,手拉着手直接扑向数不清的虫群中,当虫群被他们吸引的时候,阴阳道童的双手紧握,彼此间含情脉脉的相互注视,本来男的帅气女的惊艳也算是偶像剧中的经典桥段,不过那些个蹩虫可不管俩人是不是在搞对象,呲着利齿就扑向了二人。 那南疆的痋术师皱着眉说“真是胡闹,食腐虫是有毒的!” 我的目光也被吸引,那俩人可是传说中的体质,我可不相信会那么的莽撞,果然那些蹩虫在到了二人身前一米的地方便无法存进分毫,而且后面的虫子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虫子压虫子,转眼间便给他们二人死死的包裹在了一起。 密不透风的虫墙看着极其的恶心,可还未等我们太过于惊讶,那数不清的虫群居然被无风自动的快速旋转起来,随后发阴的天空传来一声闷雷,连续两道闪电落下,天雷勾动地火,‘轰 ’的一声,一道冲天而起的火墙将所有的蹩虫聚拢到了一起,并且那火还在不断的收缩。 雷电连续落下三道,一道旋风而起,数不清的蹩虫尸体散落在了四周,再看阴阳道童,俩人竟然倘若无人的打着啵儿。 我倒抽了口冷气,阴抱阳,俩人暗含天道,互相拥抱接吻就会变成一个被老天爷不能容忍的存在,所以才会落下天雷要劈死他们俩,可通过堂门的修炼,二人已经懂得怎么样驾驭这股天威,让这凶悍的天雷变得为他们所用。 所有人的各显神通了,让周围再次恢复了安静,九菊一派的人到现在也始终没有现身。刑战大喝一声进洞,大家开始快速向实验室的方向跑过去。可当刑战刚要迈入洞口,忽然手持大刀那个叫屠刚的青年抢先一步,一刀砍在空荡荡的地面,语气阴冷的说“有脏东西。” 他是刽子手世家的人,从宋朝砍头盛行以后,他们家就从事这一行业,到了元朝时候蒙古人的杀人癖好太多就荒废了,到了明朝这个规矩又被捡起来了,屠家世世代代都是以杀人为生,所以他们家族的人都带有这一股煞气,这煞气还对于邪物有着极强的克制,屠刚手里那把刀就是祖上传下来的砍人刀上的一块儿铁,将这铁块儿断掉后融合到普通的刀里,自然就成了斩鬼的杀刀。 而且屠刚的对于危险的敏锐嗅觉足以超过慧眼,再看他的刀口之下形成了一滩水渍,这正是斩杀冤魂所留。那屠刚目光冷峻扫视周围,我在此时也打开慧眼观望,煞风吹来的方向,好似有着数不清的冤魂奔着我们这边赶过来。 渐渐的,一个人影出现在我们的实现,他戴着高高的帽子,手里举着一顶白骨幡,仔细观望,那数不清的冤魂正是在他的白骨幡中飘出来的,我对周围的人说“绝对不会只有他一个人,此人控魂,应该还有控尸,控灵二人隐藏在暗处。” 毛石却此时推开了人群,盯着远处飘来不断阴魂“这人交给我,你们进去!” “我留下来陪你!”屠刚将手里的大刀抗在肩膀又说“早听说毛会长大名,一直想与你相交都没机会,这次我给你打打下手!” “那我就先谢谢屠兄弟了!”毛石哈哈大笑,又对我们说“袁师伯,你们先进洞,这里交给我!” 我担心还有更多的人隐藏在暗处就想要留下来陪师兄,只是刑战说什么也不同意,他必须要我也进实验室,这时那丹巴法王将念珠握在手中,盯着远处,语气平淡的说“贫僧留下。”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古树 要说我二师兄的实力那肯定没得说,换做寻常人估计也不能当上香港易学研究会的副会长,那屠刚露出一手斩魂显现出了其不凡的战斗力,而丹巴法王更不用说了,玄门中的法僧,可刚刚从他动手来看,好像还是个法武双修的人。 我们这边人员备至齐了,像蛊女和降术师属于玩阴招的,这种光明正大的斗争也没他们啥事儿,痋术师的母虫已经死了,就相当于没牙的老虎,不过好在我们人多,加上高虎这个武门大师以及阴阳道童也和门一起进了洞。 至于二师兄、屠刚、丹巴法王几人的战斗到底怎么样,咱们稍后再提,这次事儿影响挺大,朝鲜当地整整一个村子都被九菊一派给灭了,不过官方为了降低影响,对外宣称的导弹试验失败。 下面咱们就唠唠这次惨烈的战斗,话说我们十来个人进了洞口,毕竟洞口实在太黑,于是蛊女盘膝而坐,请出了蛇蛊进去打探情况,大约三分钟的时间,蛊女睁开眼说“里面有一扇打开的门,我的蛇蛊被里的气息吓得不敢进去,门外有着三具已经死了很久的尸体,除此之外没什么危险。” 刑战和袁北堂疾步走在最前端,从他们走路的匆忙姿势,足以见得俩人目前的情绪挺不稳定。我始终跟在队伍的最后边,在我的印象里爷爷是无所不能的,尤其当我也走上这一行,见识的越多越意识到爷爷的非同寻常,能让他仓皇而逃的,我觉得不会难么的简单。 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南疆的巫师请鬼上身,获得了夜视的能力,所以由他做向导。他说“尸体就在左边的角落。”忽然他又惊呼“天呐,他们居然成了干尸,而且尸体完全没有腐烂的痕迹。” 袁北堂和刑战也到了近前,拿出手机的灯光照射,我躲在最后面观察尸体,死相与在军事基地见到的两具干尸死法相同,袁北堂摸了摸尸体的脖子,忽然说“大宝,在基地的时候你让我们化验的东西我们化验了,你猜猜结果是什么?” 我说是木屑,可是袁北堂却说“是红杉木,我怀疑有树妖成精,而且你更想不到这血并不是吸干而亡,而是被红杉的木屑蒸腾了我们的人血液,所以那些人都是活活疼死的。” “你的意思是所有的战士并不是在吉林被杀,很有可能他们从最开始就受到伤害,直到跑到了吉林才发作,最终化为干尸而死?”我惊讶的说。 袁北堂说“在没看到这两具尸体之前我也不确定,不过现在可以确定了,我们的人在最初就受到追杀,至于后来九菊一派的介入,我想那应该是在这树 妖之后的事。” 树妖,我想所有人都不陌生,在倩女幽魂当中可是大boos的存在,老树要想成精,少则数千年,多则万年,而我在救蔣诗雨所求的槐树本是树灵,根本就算不得树妖。 所有的树妖都有个特点,那便是走不远,如果说大家是在此处受到伤害,岂不是。。。树妖就会在这儿不远?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我偷偷的用铜钱布下五帝阵,并且这次我可是以太岁为阵眼,若是树妖不在还好说,假如它在,也不会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我善意的提醒说“我不建议继续深入去找实验室,这洞里有古怪,漆黑的地方有着两具干尸,万一那树妖还在这儿怎么办?” “都到了这儿了有什么可怕的,小朋友不用大惊小怪,我的鬼告诉我这里没有危险,压根儿也没什么树妖。”那巫师极其自信的说。 我倒是不以为然,又说“我记得袁师伯在万葬口时教过晚辈一个道理,那便是为道者不单单要通法,更要通理,我说的对吧。” 五帝阵图已经布置成功,悬着的心也总算了落了地,这里的指挥官毕竟是刑战,所有人都在等他的命令指示。 突然,我们所在的石洞忽然震颤了几下,所有人都仿佛如临大敌的样子,可紧接着山洞竟然有了微微的红色光亮,仔细观察,墙壁上镶嵌着大大小的红色晶体。 几乎所有修习术法的人都同时惊呼“这是龙血石!” 再看不远处的实验室大门敞开着,里面的白炽灯打的很亮,就是那里的光线被红色龙血石吸引了,随后才形成了淡淡红光。 一片死静,可当我还沉浸在这种忽如其来的光亮时,何教授那胖胖的身体站在我旁边,他小声说“有蹊跷,刚才还不亮呢,现在亮了,是不是有鬼啊。” 我没说话,因为我也不确定这究竟是为什么!但刑战却在这时说“应该是声控感应灯,我们刚刚踏入到了声控范围,所以谈话声引起了实验室的灯光启动。” 那实验室距离我们只有不到十米,顺着大门能够看清当中的精密仪器,不过最最显眼的就是那桌子上摆放的龙血石。 对于普通人而言,龙血石可能只不过就是一颗比较好看很有价值的石头,它的外表很像满红的鸡血石,不同的是龙血石是由地气的凝结而成,假如放在阳光下面,多则十五日少则七天必然会氧化成碎末。 可对于修术者而言,龙血石当中蕴含的阳气是足以让任何人心动,降头师因为做阴事儿太多,所 以寿命不长,可连续佩戴龙血石就能增寿。蛊女的饲蛊反噬,龙血石能够抵消,而且还能刺激一些毒虫的加速成蛊,总而言之,这个东西好到爆了,而对我来说,给我一枚龙血石我能用风水阵做到100公斤炸药的破坏,给我十颗,就能达到一吨tnt同时爆炸造成的破坏。 因为龙血石爆阳而起时,只要运用的好,足以引发地震。哪怕对于武门的高虎,佩戴龙血石都能增强他的气血,这个东西百利无一害,说了这么多,其实最大的诱惑是龙血石有增寿的效果。 何教授完全摒弃了自己的好奇心就站在我旁边,他说了,这个石头他没兴趣,比较而言他更加喜欢金子。刑战和袁北堂在沉吟了半晌后说“大家进去看看,最快的速度消灭资料,里面的东西,你们大家自己分。” 虽说对我而言,每一天的寿命都是宝贵的,可我还是提醒说“实验室那么整齐,根本不像是逃走的样子,我觉的有古怪,大家还是不要继续走了。” “小娃娃,你当了几天草帽先生,真以为自己什么都懂?我的鬼说那里没事儿,就肯定是没事儿。”巫师轻哼了一声满不在乎。 众人随之附和,大家你一言他一语,多半都是在指责我的大惊小怪。 袁北堂也说“慧眼看过去没什么邪气,你们几个不愿意去就别勉强。”说罢,尤其当袁北堂带队向前时,那降头师和巫师这样缺乏阳寿的人,早就疯了似的扑上去。 以目前袁北堂的实力来看,能坚守万葬口的人,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所以说我觉得他有点艺高人大胆的意思,这次除了我和何教授没动以外,还有神偷张庭那个老头以及刑战本人,高虎这人百无禁忌,速度最快,以我来看,他们习武者,对于术法的克制非常强,自然这些人在心里上就认为没什么邪魅值得可怕的。 而袁北堂今年年纪也不小了,为道者能够算出自己的阳寿,所以看他那紧张的样子,我觉得多半也差不多该活到头了。所以龙血石能够增寿的作用对他来说可是有着相当大的诱惑,就当这些人刚刚进入到了实验室的时候,突然间,实验室的灯连同我们周围红色的龙血石同时都灭了! 空荡荡寂静的山洞里我仿佛听到了‘沙沙’的声音,刑战扯着脖子大喊“喂!前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灯灭了!” 十米的距离,此刻竟然有了回音! 一股子没由来的心寒升起,那何教授害怕就拼命的与我挤一挤,大约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突然间那‘沙沙’的声音越来越大,刑战拼命的 大喊大叫,可那些进了实验室的人都仿佛石沉大海一般没了动静。 空气中透露着一丝丝的诡异气氛,突然间,这个洞又一次亮了,再看四周哪有什么龙血石,取而代之的是一密密麻麻的枯叶枝干,而那些枝干仿若爬山虎一般布满了整个洞穴,更是一直延伸到了实验室房间里,那不远处的实验室亮着白炽灯,只是里面没了之前的整齐,反而看起来像是刚刚被大火焚烧过得痕迹。 再看刚刚进去的袁北堂几人,除了袁北堂虚弱的蹲在地上喘着出气以外,其余的几个人纷纷都被挂在了枯枝上,神色昏迷表情痛苦。 突然间袁北堂开口“为什么要害我们!” 一阵苍老的声音传出“吾在此处生长一万三千年,根茎扎入地下一千二百米,虽苦修万年但亦不能证道成仙得道,前些日子感受到了这里真龙的气息,固欲借那龙血一用,与龙搏斗数日,龙终被我所伤,最后关头却被凡人所救走,既然由凡人断了我的成仙路,所以这债就由凡人偿还,今日吾想向各位每人借三千斤黄金,用来铸造一座佛像一座道像,只求能够成仙得道,或者涅槃成佛。” 三千斤黄金,那不是要我们的命么?那可是三吨,加起来也得过亿了,我哪有那么多的钱? 可这是那叫张庭的老头却在一旁谨慎的说“千斤就是车斤,车斤车斤,合起来那就是念斩,这老妖怪要杀我们!” 第一百七十六章 木匠 张庭看起来将近八十多岁,但眼神很亮,精气神也是特别的足,遇到这种情形非但没有胆怯,反而却比我显得还要镇定。 再看刑战就显得有点很不淡定了,他慌慌张张的不停的向后躲,语气也有点急促“谁在这那儿装神弄鬼,说你到底是谁!哪怕真是鬼怪,听你说话也是中国人,咱中国鬼不杀中国人。” 那个苍老的声音好似在实验室又好似在四面八方,我周围那密密麻麻的枯枝让我想到了他刚刚所说的根茎一千三百米,难道说这里是那棵树的根儿? 苍老的声音说“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了,三千斤黄金打造金身,不论佛道,吾只求长生不死,或者用你们的命让我多活几年。” 这声音刚落下,实验室里的灯光快速闪烁,就见从左到右,先是南疆的蛊女痛苦的哀嚎,她的身体想外涌着热气,蒸腾出来的血腥味儿缓缓的飘散在了洞口中。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那蛊女便成了一具干尸,接着四周的枯枝好似生长出了青色的嫩芽,绿色代表生机,枯木上的绿芽又在眨眼间枯萎,如此也说明眼前的古树已经没了多少寿命。依我看,他只是靠吸收人精血来强行的维持,而龙血当中的真阳更是极其庞大,所以当他感受到真龙复苏后便直接扑向了实验室。 以这种万年老妖怪,实验室的门能挡住才是怪事? 不远处的袁北堂脸色白的吓人,他好似用手指在地上不断的画着什么,突然间一道金光将其笼罩,紧接着他对我们大吼“快跑,出了洞就安全了!” 这句话话音刚撂,那刑战和张庭掉头就跑,弥漫的金光带有着一丝灼热的真阳,渐渐的金光好似大火一般笼罩了整个洞口,此做法是取下自身阳火,通过阵法将阳火激成烈焰与古树抗衡。 火虽然能对木起到克制,但远远不如金来的快,可我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所以才没有仓皇而逃,而何教授也同样一动不动的站在我旁边。我想如果取阳火可以伤到这个连龙都可以打伤的古树,那爷爷完全能用风水阵勾地火,以地火拘住古树,也不至于现在洞中满是枯枝藤条。 冲天的金色烈焰让洞穴中充满了热量,再看被古树绑缚的几人就像是下饺子似的落地,阴阳道童和高虎还能好点,其他人就像是大病了一场。 由袁北堂的发话,人群开始往洞穴外冲,可忽然间我就觉得耳边生风,几道金光闪烁,那五帝阵好似为我挡下了什么偷袭,再看身后的刑战和张庭,他二人的背部插着枯枝,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接着便同样 的血液蒸腾而死。 我倒抽了口冷气,眨眼的功夫我们这边就死了三人,刚刚逃跑的几人,先巫师被钉死在了墙上,阴阳道童由于关键时刻拉住了双手所以活了下来,而最让人惊讶的是鲁艺龙,树枝扎在他身上却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 一时间死伤惨重,袁北堂对实验室大吼“你要黄金我可以满足你,但是先放我们出去!” 惨死的每个人以及诡异的气氛,还有始终没曾出现的古树,都给我们的心头压上了一层阴霾,最主要的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敌人到底在哪! 洞外的寒风不断的灌入到洞口之中由此也吹凉了我们的心,要不是有太岁做阵眼,恐怕刚刚我也已经被偷袭而死,至于何教授因为胆小,始终闭着眼躲在我的背后才保住了性命。 突然,一个老态龙钟,满头银发的老头佝偻着身体在实验室走了出来,瞧他死气沉沉,面容上也笼罩着一层阴雾,而且边走还边咳嗽了几声。 “小娃娃,刚刚你以阳火烧我,死那几个人就当做惩罚了。”老头的声音就好像来自地狱般的那样沙哑。 我总觉得困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谁知道这老古树到底会不会给我们都杀掉?于是我也始终琢磨着逃脱的办法,他躲在山洞,显而易见是为了躲避天雷,我歪着头看了看那几具尸体,于是产生了一个冒险的想法。 那边袁北堂继续说“我也本是修道之人,可你为何要无故夺我修为,以你这样恶毒的做法,又怎么可能会成仙证道。” “我不想死,哪怕一生一世也出不去这个洞口我也不想死。”老头子的步伐缓慢的迈向我们这边,边走便说“我见过太多人死了,有好多飞禽、走兽、精魅、道人、僧人,他们都在我的旁边参悟生死,可归根结底还是尘归尘土归土,而我只想不死,管他是道是佛,今天你们几个让我种灵,三日之后,筹备不到三千金黄金,将血液蒸腾而死。” 我长呼了口冷气,三天!三吨的黄金,恐怕以我们的身份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估计那几个研究院或许就是这样死的,他们逃回了中国,想去找解决的办法,只是中途出了状况,最后发作而死。 一种紧张的气息随着那老头缓步走向我们时变得越来越重,我甚至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没有一个人在此刻敢大声说话,就当那老头眼看与众人相距不足两米时,我知道要是让他种下,那就等于是自杀一样!既然反正都是死,那还不如拼一下,于是我大声的喊“袁师伯,拖住一刻钟的时间,我有办法!” 我犹如春雷般的喊声叫醒了那些手足无措的人,高虎率先出手,他是形意拳的大师,单手劈拳,筋骨齐鸣,神似猛虎打中了老者的胸口‘砰’的一声,高虎被反震退了数步。 接着阴阳道童也手持匕首的扑上去,两人的配合宛若一人,尤其当二人双手紧握,向后一个腾空盘旋落地,一道太极图在二人身体向外扩散,竟然将那老头逼退了数步。 袁北堂咬破手指不断的在地上画下阵法,高虎的攻击延绵不绝,形意拳的拳法暗含了五行之道,那枯树属木,所以高虎的则是以劈拳为主,因为劈拳属金,金克木,伤木之五脏,而且十二形,效仿龙、虎、熊、蛇、等等。 老者始终低眉垂首,任凭各种攻击打在他的身上,有句话讲,站如松,卧如钟,意思就是树姿极其稳健,就听那古树说“你们的气血都很足,应该能让我多活一阵。” 突然他左手一挥,高虎竟然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狠狠的撞在墙壁,接着又被那枯枝缠绕死地的,那老头又一次右手挥动,阴阳道童二者中间突然升起了一道树干隔绝了两人的联系,他们的身体也被枯枝包裹的严严实实,眼看我们这边要全军覆没的时候,鲁艺龙却显了神威。 他左手中握着一节尺,另外一手拿着巴掌大小的刨子,就见其左右挥动,迎向他的枯枝均化为粉碎,那古树惊呼“你是鲁班的什么人!” “他是我祖宗!”鲁艺龙轮着鲁班尺砍向了老头,先天的压制,这就像是老蛇怕雄黄一个道理,你想那鲁班当了一辈子木匠,什么木头没见过? 这次的老头可没有之前的坦然了,在胖胖的鲁艺龙追上他时,第一次我见到那老头产生了后退的意思,就见鲁艺龙追过去用刨子上下这么一出溜,那老头胡子居然没了。 他边跑边骂“为什么又是你!我的阳干就是你砍走的!” 鲁艺龙的戏剧性扭转并不代表我们的形式就好了很多,他只是靠着祖宗的东西来震慑,由于我在五帝阵中,枯枝在我眼前环绕,无法破阵而入,当时我也不敢怠慢,手持七星剑,画下一道地火符贴在剑身,一步跃出了阵法。 我对何教授说“老何,老实儿在里面待着别出来!”话音刚落,那些枯枝宛若雨箭一般扑向我,情急之下,我以血灵子喷在七星剑身,火光顿时燃起。 手中火剑势如破竹般冲出向那群枯枝,剑势如风,所碰枯枝均被烈焰燃烧,为此我生生的劈出了一条路,一个冲刺到了刑战和张庭的两具尸体前,口中念道“对不起了二位, 借用两位尸体一用,他日必然多多烧些纸钱给你们。” 说罢我一咬牙以手擦掉剑身上的火符,快速在周围洒下五谷,掐诀请下天兵天将,撒豆成兵不是让天兵天将下凡,而是借用人家的一股子威仪,否则以我这种小角色,请人家,人家都不带来的。 咒语念闭,豆子开始跳动的非常快。‘哒哒’的响声让那些枯枝无法继续存进,此种做法能为我争取一点点的时间,再看鲁艺龙已经和老头交上手了,双方互有搏斗,尤其老头衣衫破烂,就像是被抢了劫一样,但鲁艺龙却也显得渐渐体力不支,他手里的武器虽好,可毕竟鲁班已经流传了千年,到了近代,恐怕也难以有人重现先人本领。 别看阴阳道童合起来很厉害,高虎的形意拳无敌天下,但要万物本是相生相克,那古树五行纯木,本体又是万年古树,一身实力可伤真龙,但唯独却怕匠门,我想这与他所说自己的阳干被鲁班砍了的缘故,所以不管他再怎么厉害,还是会怕木匠。 借着宝贵的时间,我以七星剑挖下了刑战和张庭的双眼,割下来双耳、鼻、舌、唇、虽说这样很血腥,也很残忍,可是不这么做根本就没有办法摆脱古树,鲁艺龙渐渐体力不支,被那古树一拳打穿了肩膀,高虎再次以虎形炮拳解救鲁艺龙,双方极其凶险的时候,袁北堂突然双手皆印,口吐“斡旋造化,颠倒阴阳,移星换斗,落地为牢,起!” 数道金色的光柱将老头的攻势阻挡,为此也算救下了高虎和鲁艺龙一命,那老头疯狂的大叫“你们影响了我的寿元,我要你们死,死,死!” 地动山摇,荒芜的洞中居然开始不断有古树长出,我盯着眼前血腥的物件,长呼了口气,心里默念“祖师爷你可要保佑我这次一定成功,要是失败了,我的小命就交代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引黄泉 洞穴中的枯枝急速生长,最后就像那蜘蛛网一般向四周蔓延,高虎救下了鲁艺龙后又快速的几个空翻,赶到了阴阳道童身旁,狠狠一记扫腿击碎了缠绕在他们身上的枯枝。不过那老头现在已经是在暴怒的状态,无穷无尽升起的枝干就像尖刀一般的攻击每个人。 再看袁北堂施法而成的囚牢光芒暗淡,而那老头的脸也变成了干树皮的样子,一棵粗大的枯树树干突然自泥土中钻出死死的堵住了洞口。 实验室的灯光忽明忽暗,伴随着老头发出的阵阵嘶吼,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袭上了我的心头,枯枝如剑,枝干似刀,所有人都在急忙的躲避,眼看大家被包围的时候,阴阳道童双手对握,黑发男童抱着白发的绝美女友旋转,在他们二人的身体向外浮现出了两条互相交缠的鲤鱼,这鱼一黑一白,看似无害,可却能生生的撕碎了周围所有的枯枝。 高虎声音浑厚的对我喊“还有多久!” 袁北堂急了“这是邪五行阵法,打开了鬼门关,你特么是想大家同归于尽么!” “再坚持五分钟!”我目光始终盯着脚下的土地观察,风水师的眼里大地是有生命的,哪怕一块儿孤零零的石子或者是一捧不起眼的泥土,每种物体的存在都有着老天爷让其存在的必然。 因为大地是会时刻变化的,可不管怎么变,地表上的一些细微的尘土石子却是不会改变,这就好比珠穆朗玛峰已经从8848变为了8845,可它不管怎么变,岩石还是那一块儿岩石。而我眼前的山洞不知存在了多少年,后来实验室的开发又动了这里的地脉,但每一处阴暗的空间都有可能是通往黄泉的道路,就好像上坟前,坟地正前方四十九步是先人鬼节时进入阳间的通道,我以邪五行阵法,目的就是只有一个,那便是打开黄泉路,把恶鬼和其中的阴气放出来,洞口此时已经被堵得死死的,而那些阴气自然会寻找洞中所有具有生命气息的物体侵蚀,同样也会侵害到那颗古树,让他的体表沾染上邪气,最终被天所不容。 它古树本是逆天存在,这里是他的根儿,那外面肯定会有他的枝干!只要被阴气侵蚀,地表上的枝干就会被阴化,对于老天爷的神雷来说,那阴气就好似避雷针一般的显眼,所以,它以为躲在地下就没事儿了? 找寻着泥土运行的轨迹,可在呼吸间,那古树竟然震断了囚牢,一道强大的劲风击溃了阴阳道童的黑白双鱼,二者同时口吐鲜血对我大喊“还需要多久!” 我心里不停的喊着快了快了,可越着急越不好定位,又是一 个人影被打飞,高虎半个身子镶嵌在岩壁上,吐了口鲜血,盯着我的双眼喊“还有多久!” 我真的无法回答准确的时间,危急时刻,袁北堂拦在我与古树中间,他忽然说“我请张天师护体,支持不了多久了,你要快一点。” 说罢袁北堂用手指不断的给自己点穴,眼见着他的身体开始膨胀,棱角分明的肌肉好似科幻电影里的绿巨人,当袁北堂一拳打向了古树时,树皮飞溅起许多的木屑。 四周的空间就好似迎来了世界末日,阴阳道童重伤昏迷,高虎身体多处断裂,袁北堂请了天师气入体拼命,痋术师也被枯枝贯穿而死,鲁艺龙没了踪影,可我真的不想死,不单单是为了寻找九龙,更多的是我想脱下那无形的道衣! 给了自己两巴掌,让自己心神镇定,终于我在紧要关头找出了应该布置阵法的位置,赶忙我将一双眼球放在洞穴两边,而后剩下的两枚放在与其对应的地方,让二者连城一条直线,中间的位置再放下双唇作为土,以木克土逆乱五行。 至于其他人体五官均已相克的方式排列摆放,我摆成了一个门型轮廓,身后又是叮咣的碰撞声,袁北堂确实够英勇,我想他算是我见过最强的老头了,甚至比王一施法时还要强,他们拼的越来越凶,趁着短时间的安逸,我又取出一巴掌大小的八卦镜以镜面对准土地后放在阵法的中央。 站在阵中,用刀狠狠的划破自己的手掌让鲜血不停的滴在镜子的背面,当第三滴血落下时,就见我摆放好的五官好似被什么吃了一口。 这代表已经有恶鬼偷偷的上人间了,那些血食就是他们的祭品,那五官下减的速度开始缓缓的加快,突然,八卦镜传来‘啪’的一声碎了。一道极其冰寒的气息在镜子中缓缓的溢出,我对袁北堂喊“黄泉路打开了,袁师伯快点先救人,救完了人去何教授那里躲着!” “好!你去救高虎,我去救道童!”袁北堂喊。 那古树双眼冒着绿光,枝干拼命的挥舞,带起来的刀风让袁北堂也是身受重伤,可他确实也不愧是人间地仙,非但能与万年古树纠缠,而且还能施展术法困住古树。 我们两个分头行动,刚刚我把八卦镜倒着放的意思就是给自己争取时间,黄泉路打开,如果没有八卦镜压制,我们凡体肯定会被阴气所伤,那八卦镜缓缓的破碎声就像是倒计时的钟表一样。 到了高虎近前,我狠狠一拽,把他在岩壁里抠出来。高虎很虚弱的说“谢谢。” “少说话,自己还能动么?”我急 忙问。 高虎表情抽搐,看样子是在忍受非常大的痛苦说“我的兜里内有个小盒子,把里面的褐玉丸喂给我。“ 再看袁北堂边和古树纠缠边跑向阴阳道童,我急忙在他兜里翻出来了一个很小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褐色的药丸。 送入到了高虎的口中,我眼见着他的身体由轻颤变得稳定,一阵阵的热浪的气流在他身体向外散发,几个呼吸间,高虎目光再次变得炯炯有神,他本身就强壮的吓人,突然单手夹住我的肩膀“多谢,这次如果侥幸活下去,回到北京我请你吃饭!” 要说武者的身体就是好,像高虎这样的人,身体骨骼早就极其坚硬,刚刚那么强大的冲撞力,他身体竟然没事儿!所以当他吃了补气血的药后,立刻又变得生龙活虎了。 我告诉高虎带我去何教授那里,就见他夹着我健步如飞,几步就到了地方,可现在问题来了,那便是我的五帝阵范围太小,没办法,大家开始搭起了人塔。 高虎和何教授在底部,我爬在上面,而当袁北堂带着阴阳道童赶到时,其中男童已经苏醒,他抱着女童也拼命上了人塔,可那古树却依然紧追不舍。 我对袁北堂喊“袁师伯,快点上来!” “来不及了!”袁北堂又一次和古树对碰,接着他又喊“我寿命本来就不多了,请了天师入体我活不过一个月,早死晚死都是死,今天我老头子就把这条命拼了!” 一时间,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卡在了我的喉咙,袁北堂是个可敬的人,虽说他有点小心思,做人也如履薄冰,但那并不是他的错,在天道并不允许地仙窥看更多的天机大环境下,他能为了一个赌约,独自守在万葬口三十年,由此也是个值得敬佩的人。 袁北堂一掌拍在自己的天灵盖,我知道他已经打算以死相搏了,天灵盖上的阳火倒灌入了袁北堂的身体,只见他膨大的肉身多了那么一丝丝的炎热的火焰。 随着一声怒吼“去死吧妖怪!”袁北堂再次和那古树扭打在了一起,但这回却并没有坚持多久,袁北堂很快落了下风,最后他忽然跃起抱紧古树的脖子拼命的撕扯,突然,我们四人眼睁睁的看着在古树的身上冒出来许多枝干,‘噗’的一声,枝干刺穿了他的身体。 “袁师傅!”想到和袁师傅认识的点点滴滴,我不由得热泪盈眶。 那古树疯狂的扭动身体,最后将袁师傅分尸,鲜血飘洒在了昏暗的洞穴中,可在我眼里,那红色显得又如此的刺眼。 古树怨毒盯着我 们,干枯的树皮脸极其的瘆人“你们害了我损失了寿元,该死,该死!我杀光你们!” 阵阵的嘶吼不断在这个狭小的洞口内回荡着,当袁师伯被树枝分尸的时候,八卦镜也在同时成了粉碎。幽冥鬼气极快的弥漫在了这间洞口,黄泉路大开,阴森游鬼像是疯了一样扑出来,满地的尸体自然就成了那些鬼怪的血食。 鬼哭声此起彼伏,洞穴中的枯枝缓缓的浮上一层寒霜,我面前的五帝阵法闪烁着金光挡着外面的鬼气。忽然,疯狂扑向我们的古树身体居然成了漆黑的颜色,他的身体也开始渐渐有了一层寒霜,而且每迈出一步都显得无比的艰难。 古树晃动的身体疯狂的喊“区区小鬼也想害我!都给我去死!” 当他打散了一群游鬼时,身体也变得漆黑如墨,接着耳畔传来一道道惊雷的声音,但仅仅是眨眼间,一道电光顺着枯枝劈在古树的身上,那万年古树没有丝毫反抗的化为了一片飞灰,消散的无影无踪。 第一百七十八章 蛇骨婆上 雷声依然不断,电光居然顺着古树的枝干蔓延到了洞穴,转眼间整个洞穴的幽冥之气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四散而逃,可那洞穴之中的枯枝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雷电之力并没有坚持多久便没了踪迹。 又是一声脆响,阻挡在洞口前的树干不见了,远远看过去,就见洞外有着一道金光佛印的卍字浮现,随后五个圆形的光球打了进来,以五角星的排列在我们四周。 刺目的佛光将四周长牙五爪的恶鬼纷纷逼退,又伴随着一声虎啸之音传来,我就知道自己得救了,是二师兄他们三个进来了!不管是丹巴、二师兄、还是屠刚,他们三人都有着克制阴魂的实力。 扑向我们的恶鬼当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要说最凶恶的还属八九岁的孩童,他们呲着獠牙,浑身鲜血的扑向阵法,要不是我有先见之明,提前布置好了阵法,估计就算躲过了古树,也得让鬼给吃了。 猛虎之声越来越近,毛石在远处对我大喊“小师弟,你死没死啊!” 我刚想开口就被身后石堆的异响吸引了目光,就见鲁艺龙胖胖的身体艰难站起,他举着手里的鲁班尺左右驱赶着围着他的一群恶鬼,紧张的求救“我快不行了,先来救我,有俩女鬼咬我屁股!” 这些个恶鬼都是在忘川河下面跑上来的,就像袁北堂说我,他说我前世忘川河下一只漫无目的游走的恶鬼,因龙女随地藏王菩萨为百鬼讲经的时候忽然跃起,抓伤了龙女,所以才会有了这么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 忘川河当中鬼都是不甘心过奈何桥,宁愿永生永世的在河中穿行,孤独,寂寞,还有渐渐迷失的神智,虽是这般痛苦这样他们也不远饮下孟婆汤忘记心中所爱之人,所以说这些鬼各个的嗔恨心非常之强,凡是有生命体的人存在都是他们狩猎的目标。 呼呼的阴风顺着我布下的邪五行阵向洞口灌入,那黄泉之门却好像越来越大,数不清的冤魂扑向了二师兄他们三人的方向,青虎散发着青光不断撕咬着恶鬼,至于那丹巴法王有点和一诚的降妖方式不太一样,他的密宗佛珠不断有经文闪烁,而且以杀鬼为主,凡是碰触金光,各个灰灰湮灭,拳脚舞动,再看其拳头上的经文,那是直接可以打中恶鬼的法咒。 不管是高虎、我、阴阳道童还是鲁艺龙,大家都经过了刚刚惨烈搏斗,每个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黄泉的阴气一旦彻底夺取了这一带的阳气,那我们就等同于没经过死亡就入了阴间,那自然命也就没了。 可就在这时我忽然觉得脖 子下面有点痒,其实这种事很常见,没什么可说的,但奇怪就奇怪在我越挠越觉得手感不对,于是我就对旁边的道童说“兄弟,你看我下巴上起了个啥?” 那道童表情有些错愕,估计也是合计我怎么会在这么紧张的时候问如此逗比的话,不过我确实感觉不对劲,挠起来刷刷的响,特别的不舒服。他盯了我半晌,眼神开始变得奇怪,用手摸了摸我的下巴“你怎么长了鳞?” 鳞!我当时就懵逼了,难道说是我吃了龙涎蛇衣的缘故?可为什么会一直拖到这个时候才出现? 周围的阴气越冷,我就觉得下巴越痒,突然远处传来屠刚的喊声“快点撤,我的刀断了,这里实在太阴了!” “不行,我小师弟还在。”毛石拼命的大喊。 阴气弥漫,我们几人被困在阵法中无法踏出一步,何教授是普通人承受不住阴气入体,鲁艺龙手里的鲁班尺抵抗住了周围的恶鬼,他也想着往外跑,不过没走出几步就再次被数不清的恶鬼纠缠。 本以为雷劈了古树后,余下的雷威能将忘川河的路给封上,可谁能料到它会这样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没了雷威,靠我们根本就顶不住,眼看我师兄他们就要被阴气推出去,丹巴法王的佛珠也出现了裂痕。 这一道门我开在了忘川河上,用不了多久整个洞内所有阴暗的空间都会成为阴间的地盘,大家现在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向外杀出去,杀不出去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都恢复的怎么样了!”我先喊。 “可以一战。”阴阳道童二人低声说。 高虎也说可以,接着我知道了那男的叫向无忌,女的季梦晨,可何教授肉体凡胎根本就扛不住阴气的侵扰,于是乎我琢磨了一下,便把手里的天师令拿出来递给了何教授“这是老祖宗的东西,你先好好拿着,能保你跟着我们不至于被阴气所伤,但有一点,你必须拿着的时候,嘴里要一直念着无量寿尊,一刻不能停,否则就不灵了。” 他非道门中人,而且俗气太重,我怕祖师爷怪我,就让他也跟着念,至于行不行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眼看着五帝钱一点点的破裂,我长呼了口气,盯着周围哀嚎不断的恶鬼,四周已经成了白色的空间,远处毛石还在与恶鬼缠斗,鲁艺龙已经几乎被恶鬼包围,很小的空间里,估计现在至少已经聚集了数百位恶鬼。 盯着正在破裂的古铜钱,我大声喊“虎哥,你去帮助鲁艺龙,咱们几个准备好”继续倒计时说“三、二、一!” 最后一声落下后,五帝阵轰然崩裂,冰冷的气息迎面而来,至于那些恶鬼像是疯了一样扑向我们。 高虎三把阳火冲天,那些个数不清的恶鬼一旦靠近就会被灼伤而逃,他几个健步到了鲁艺龙的近前搀扶起他,由于高虎的阳气足,所以短时间没什么事儿,可他只是奇门中人,降服鬼怪略显不足,但鲁艺龙把鲁班尺递给了高虎“用这个打。” “打哪里?”高虎反问。 我在一旁直排脑袋,忘了他阳气足看不见阴邪的事儿,好在阴阳道童的太极图出现阻拦了恶鬼,当我取出太岁后,脖子上的痒痒的感觉更加的难以忍受。 赶忙把太岁包好,那种奇痒的感觉虽然降低了很多但依然很痒,突然一只穿着绿色衣物的女鬼扑向我,由于我在躬身,这恶鬼是偷偷溜了进来,一个不备要被她所伤的时候,不知为何,我居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那就是吃了她! 这种感觉说不好,但却非常的强烈,就在恶鬼越来越近,我有些出神,好在高虎和鲁艺龙也同时赶到,就听见鲁艺龙说“在张大宝的头顶,打!” 高虎架着鲁艺龙奔向我就是一尺,那女鬼‘砰’的一声溃散。我长呼了口气,压制住了内心那种奇怪的欲望,对高虎说;“谢了!” 忽然又是一道虚影偷袭高虎,当时我极快的速度拿着七星剑就扑过去,一剑砍散了恶鬼。高虎也说了一句“不欠了”。 我催促他也快点,大家归了队,而幽冥气息不断的在地下向上翻涌,感觉就好似泉眼一般永不停息,可我们几个在出色的配合下也在缓缓的向前推进。向无忌和季梦晨两人的阴阳鱼开路,他们太极图的保护圈里,我们面对恶鬼的压力也是非常的小。 不远处虎啸声不断,毛石和丹巴法王也在向我们这边打,短短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我们每一步走的都无比艰难。 我到了人群之中,以各五行符咒辅助开路,用不了多久,那朱砂料也用没了,血灵子一天只能一次,而我目前真阳不足的情况下,血符也画不出多少。 透过阴雾能够看到对面的毛石,丹巴,屠刚三人同样拼命厮杀,就在不足十米的时候,我感觉身后本来阴冷的空间居然挂起了寒风。 要知道,阴间是无风的,那黄泉路,忘川河都是一丝风也没有,怎么会感受到风? 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回过头,只见身后居然出现了个光着腚的漂亮女人,她的眼神还要比其他的恶鬼显得有灵智,美丽的眼神转动,好似正在仔细观察这个世界,让人值 得注意的是此女人左手青蛇,右手赤蛇,拿着的感觉就像是握着两柄武器一般。 “这特么是什么!”鲁艺龙和何教授同时喊。 想起脑海里所有的鬼怪秘闻,她是忘川河下面的蛇骨婆!那个丈夫死后而痴情的女人。传说此女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妇女,有一次上山采药,发现树丛里有个笼子,而且里面居然关着一条红色的小蛇,她见那红蛇很漂亮,就一时心善将红蛇给放生了,可当时女子并不知道那蛇本是修炼成精的蛇仙,因为赶在渡劫关键时期身体极其虚弱。 放了这条蛇后,那红蛇并没有选择入山,而是始终跟着女子到了家,从此便在女子家中安家落户,直到它渡劫成功,化作一位美少年,制造了与女子的偶遇,并且互相爱慕诞生了情愫,最后成了亲。 下一章精彩继续,蛇骨婆。 第一百七十九章 蛇骨婆下 u0003y u0000二人的小日子过得也是幸幸福福,男主外来女主内,没多久女子也怀了孕,巧就巧在,玉皇大帝巡游人间意外发现了这红蛇精,于是玉帝问身旁的李靖,这妖怪到底为何在人间成亲? 提醒一句,老张前文说过,凡是修炼成精的妖怪是绝对不允许和人成亲,也不能靠自己的劳动赚钱生活,他们只能成为人下人,直到脱去妖身。 李靖命令千里眼和顺风耳又确定了一下,得知红蛇不但结了婚,妻子还怀了孕,就随即就赶忙请令下去杀了红蛇。咱都知道李靖那可是封神演义里的托塔天王,掌握十万天兵,杀这么一只不入流小妖怪根本就是手到擒来,当他一剑斩了蛇精时,正巧被女子亲眼看到了这一切的发生,她激动的就要跑去拼命,而李靖看出腹中胎儿妖气太大,为了不让那孩子为祸人间,李靖生生的将腹中胎儿引渡出体外,一青一红两条蛇死在了女子的面前。 得知丈夫本体后,女子悲痛欲绝,她不管是人是妖,只认这红蛇是他丈夫,于是一时悲愤就自杀了。 入黄泉的时候,女子左手青蛇,右手红蛇,她死时由于怨气太强,又是针对于玉帝,二蛇的妖气又都渡给了她,女子靠着双蛇竟然在地府杀出了蛇骨婆的明堂,不过随着阴差的追杀的增多,她被逼无奈跳入了忘川河,最后不知所踪。 周围的恶鬼见到蛇骨婆出现后就好似迎接自己的女王一般,纷纷本能的分开一条路,黄泉阴气化为霜雾将洞穴的温度将为冰点,一青一红的两条蛇阴森的注视着我们,口中吐出的信子带给了我一种毁灭的气息。 “这是蛇骨婆,小心点她手里的两条蛇,千万别被咬到。”我低声说。 不知为何,在蛇骨婆出现后我们周围的恶鬼均停止了动手,身后光芒四射,我二师兄他们三人也杀了过来。毛石拼命的喊我的名字“小师弟,小师弟!” “我们在这儿又遇见妖怪了,快点来帮忙啊。”何教授接了一嗓子。 当二师兄、丹巴法王、屠刚与我们几人汇合的时候,那光着腚的蛇骨婆迈着猫步一步步的向前行走,周围的恶鬼都好似她的臣民一样,蛇骨婆的头发很长,看容貌不出三十岁,身材玲珑有致,两条大蛇在她身体不断的蠕动攀爬显得极其诡异,她的眼睛是淡黄色,瞳孔发褐,与她对视,很有注视眼镜蛇的感觉,并且一旦超过三秒,我的灵台便感觉受损。 二师兄等人也不敢说话了,我们几人聚集到了一起,向无忌和季梦晨二人的太极图已经不 如最初那么的凝实,二人脸色惨白,嘴角渗出了鲜血,我知道大家都在强挺着。 蛇骨婆不像是平常的恶鬼,他是有神智的,我就想试着和她交谈,于是我向前迈了一步,二师兄抓住我的手臂“干什么?千万别做傻事,你不是她对手。” “我知道,放心吧二师兄,我想试着和她谈谈。”为了不被阴气伤身,我就把天师令要了过来,反正何教授站在大家的中间,加上有丹巴法王和高虎这两尊超级火炉在,问题肯定不大。 瞄了眼还在继续向外涌出的幽冥气,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二师兄又拉了拉我,小声说“小心点,不行就回来,我这里有大师兄给的符篆,关键时刻能保一条命。” “相信我。”我说。 惹着脖子上的奇痒,我大步迈出了阵地,就算是大师兄的符篆厉害,可一旦蛇骨婆动手,我想留给二师兄‘起符’的时间都没有,此时我又回头看向高虎、鲁艺龙、阴阳道童以及何教授几人,这一路大家也算是同生共死了,蛇骨婆已经不属于凡间之物,她的实力我只是在传说听过,试问能搅乱阴间的妖怪,哪个不是赫赫有名?而且蛇骨婆过的也不算好,逃出来估计也是想躲避追杀,她的仇人是阴间的鬼差,和我们凡人有什么关系?抱着这个想法,我就大步走向了那光腚的女人。 高虎他们都纷纷嘱咐我小心点,看大家的架势,也是像时刻打算拼命的准备。我拱手敬道“前辈,我等只是误入此地,并不是有意打扰,还希望前辈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我手握着天师令,不敢看那蛇骨婆的眼睛,只要她想对我不利,那我真的是准备拼命了。 蛇骨婆好似也在打量我,天师令的无形屏障为我划开一处隔绝阴气的空间,历代茅山大能之辈都可携着天师令自由出入阴阳,如此看来我手中天师令应该不单单是身份的象征,更有着强大的规则法力蕴含其中。 “你是谁?为什么会有他的气味儿。”她的声音很好听,也带有着一丝丝的幽怨。 什么气味?我有点没反应过来,可就在此时,那蛇骨婆忽然对我动手,长长的赤蛇宛若闪电一般的将我缠绕,接着被蛇骨婆一拉,我竟然躺在她赤裸裸的怀中。 二师兄当时就急了“放了我小师弟!”他手掌解印,符咒符文闪烁的极快,随后虎啸、龙吟、凤鸣,狮吼四种声音在毛石的身体传出,四象兽凶猛的扑向蛇骨婆。 向无忌大喊“毛会长,我来助你!”太极图落在蛇骨婆周围,形成大阵法,鲁艺龙 把鲁班尺给了高虎“你去,我打不过他们。” 蛇骨婆不像是那些鬼魂,她有着固体的形态,所以高虎在接过鲁班尺以后率先就扑上去,阳火冲天,他看似一移动的火人! 四象兽估计也是二师兄的绝招了,起初我还以为他就会个疾虎呢,原来火凤,青龙,玄武兽居然都可以这么凝实,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大战一触即发,丹巴法王化作金身,可当大家冲过来救我的时候,蛇骨婆缠绕身体的青蛇加入了战斗,那青蛇身体不断长大,转眼间变占满了整个洞口,他张开血盆大口,一道雾气吐出。 我激动的喊“闭气,那是地狱的死雾,吸入肺里就成了死人了!” 金光闪烁的打在了青蛇的身上,是怕二师兄他们也有危险,拿着天师令就要打蛇骨婆的脸,可突然间缠绕我的红蛇咬了我一口,毒素侵蚀了我的身体,自身意识也开始渐渐变得涣散。 蛇骨婆就像是抱小孩一般的将我抱起,滔天的阴气弥漫在洞穴中,这里已经成了阴间的一部分,二师兄撕心裂肺的喊着我的名字,又听见阴阳道童和丹巴法王同时大喊“顶不住了,快点撤!” 由于蛇骨婆没有参加战斗,那些恶鬼们并没有拦得住我二师兄他们几个,最后关头,我二师兄祭出了大师兄给的符篆,我记得后来问过他,他说是叫‘五岳纂’以君子之笔,临摹五岳气势,所以这道符篆有着山川大地的威能,不可杀人,但却无人能撼动,大师兄还嘱咐过毛石,只能在生死关头用。 后来我去茅山,大师兄也送我一道符篆,我问过他叫什么,而他只是笑笑,告诉我天机不可泄露。 书归正传了,话说二师兄以五岳纂的山势之威在洞穴之中立下了一道屏障,阴间蔓延出来的阴气也被阻挡,至于那些个零散的游鬼自然三下五除二的被大家杀了个干干净净。 这次大家死伤惨重,南疆妙人一个不剩,高虎、鲁艺龙、向无忌、季梦晨、丹巴法王、屠刚、二师兄活了下来,不是说他们就比痋术师和巫师厉害,只能说术有专攻,这次面对的是恶鬼,而且普遍南疆制鬼不如制人厉害,所以说啊,这都是命。 先说说我被蛇骨婆抱走的事儿吧,不说她穿没穿衣服,长的漂不漂亮,单论那两条吃人的蛇就足以吓退所有人的色心。 而且我是被那红蛇所咬,幸运的是我身上始终拿着天师令,否则就算是恢复意识也已经得成了阴间的鬼魂,天师令保我神魂不散,我昏昏沉沉的迷糊了好一阵。 可在这 段时间里,发生了一个奇怪的事儿,就是数之不尽的春梦! 每一次蛇骨婆都抚摸我的脖子上的鳞片,因为我吃了龙涎蛇衣后身体起的皮肤病始终困扰着我,可不知道为何,她对这鳞片却情有独钟,尤其那一青一红二蛇,始终阴冷的盯着我。 一个接着一个梦,就算好汉子身体也架不住了,最后一次,那蛇骨婆在梦中竟然对我说“我想要你的血,把你的血给我好不好。” 我当然不同意了,要血?那不就是要我的命么?于是我在梦里对她说“前辈啊,你我无冤无仇,传说我也听过,你是苦命人,可我也不是什么幸福人啊,不瞒你说,我只有两年寿命了,你就行行好,放了我吧。” 蛇骨婆除了眼神阴冷的吓人外,模样算的上是很漂亮,但就是漂亮也没用,我现在只想在梦里醒过来。 她不同意,就说想要我的血,我问她为什么,蛇骨婆眼神迷茫的摸了摸我的脖子上的白鳞说“这是蛟鳞,有了它我丈夫就能复活了。”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鳞片,奇怪的问她这个东西怎么样才能拿走?说实话它特别的痒,我也十分不喜欢。但蛇骨婆却神色暗淡的说“我最近一直试着和你欢好,每次都像夺走蛟鳞,但却不能成功,除非你心甘情愿的把你的身体给我,让我将你的筋骨分离,把蛟鳞在你的身体内取出,这样我就可以复活我的丈夫,所以把你的命给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第一百八十章 钟馗 蛇骨婆的瞳孔散发着邪光,赤裸上身好似一条美女蛇,她卖力的摇摆着她那诱人的腰肢,以此来迷惑我的心智。 从始至终我的春梦都不是由我自己来主导,她在诱惑我,迷惑我的心智以此让我心甘情愿的把命给她,那是因为如果我不答应,灵台自然就会有防御来迫使蛇骨婆不能得逞。前文所写的,有的鬼会与你交谈,骗你来答应他的某些事,这就好比你替他还了债,如果你同意了,那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天魔舞姿不断的诱惑着我的心神,前几日的春梦又一次浮现在脑海,我的内心升起了一丝丝的燥热感。但,我可是亲自穿上过道衣的人,那道衣能将我对蔣诗雨的爱化为剥皮断骨之痛,自然也是保持我道心不失。 蛇骨婆的双眼却好似快镜头一般,连续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甚至我都觉得自己的魂魄都在颤,于是,我静坐而念“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老张插句话,学不进去、睡不着觉的小伙伴可以试试】 梦中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发出淡淡的青光,那件青色的道袍替代了我本来的衣物,不知何时,我那原本的寸头居然变得很长,再看自己竟然竖发扎起了发簪。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像变的有些不一样了,好像我也很厉害的。 要我分析,估计开始的春梦时,蛇骨婆并没有强行的夺取我的命,可这一次他对我动了摄魂之术,所以道衣在静心咒的作用下浮现出来。 当我在梦中站起身时,她的两条毒蛇身体膨大,张着血盆大口就要来咬我,一青一红,两条蛇分别咬住了我的双手,而我并没有感觉到疼痛,沉吟了半晌,狠狠的一攥拳,那二蛇的毒牙崩断。 我想到了祖师爷曾经说过我是应劫之人,如果真的让蛇骨婆杀了我,那她岂不是再打元始天尊的脸?当初只是我与佛门因果太深,祖师爷便以大神通逆转空间,助我了却因果,以及我以风水术诛杀黎巫,引来报应,祖师爷又以神通替我避过。 凭我刚刚攥拳时的威力来看,道衣即是对我的封锁,又像是一种保护。 那两条毒蛇痛苦的扭动身体,蛇骨婆对我大吼“你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家人!我杀了你!”说罢,她凶狠的对我扑过来。 梦里的空间是空无一物,也没有方向,可我觉得自己好像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眼前曾让我惧怕的蛇骨婆,都好似变得不堪一击。于是,想着去打破这个梦境,就在我刚刚 迈出三步的时候,脖子上又一次传来了深入骨髓的痒。 我拼命用手挠了挠,接着越挠越难受,蛇骨婆用那锋利的指甲扣入了我的心口,当鲜血流出的时候,我半跪在地上,觉得又疼又痒,甚至这种痒已经覆盖了我的全身。 就听蛇骨婆她怨毒的说“你伤了我丈夫和儿子,哪怕不能复活他,我也要你的命!” 蛇骨婆的指甲开始变长,容颜失去了原本的美丽变成了蛇头,如果在梦里能出汗的话,我肯定会激出了一身冷汗,可由于体力不支,我倒在地上开始抽搐,紧接着让我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白色的鳞片由脖子开始蔓延到了我的全身,没多久,我的手同样浮现出了鳞片,我身体蜷缩成一团,全身的筋骨在这一刻像是被扭断,我拼命的挣扎着,就连蛇骨婆都意外盯着我,眼神里也写满了迷茫。 我好疼,浑身上下的筋骨都在颤,白色的鳞片缓缓蔓延,侵蚀了我的神魂,当我在挣扎的过程中开始不断的吐着酸水,鼻涕眼泪一大把的往外流,这种痛苦的程度完全不亚于道衣带给的剥皮断骨。 而当鳞片蔓延了我的全身上下时,我震惊的发现自己的双腿居然变成了一条巨大的白蛇。我疯了似的大喊大叫,第一这是疼的,第二是吓得。那蛇骨婆从旁冷冷的说“蛟龙夺体,不用我杀你,你也是个死人。” 龙涎蛇衣是那白蛇留下来的东西,它既然是袁北堂请来的,又怎么会害我?为什么会这么难受,我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而当蛇骨婆站在旁边看热闹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闯入了我的梦境。 只见那人长得豹头虎额,铁面环眼,脸上长满虬须,手拿七星龙渊剑,身穿大红袍,相貌极其丑陋,而那蛇骨婆见到此人后更是惊喝道“钟馗!我躲在蛮夷地界,你怎么还不放过我!” 这人正是钟馗,关于钟馗很多人了解也有人不了解,他是中国民间传说中能打鬼的驱除邪祟的神,和夜游神俩人,一个管记录善恶美丑功德,一个管捉拿害人厉鬼,古时候中国老百姓家中过年是要贴钟馗象的,端午时钟馗是斩五毒的天师,他算是中国传统道教诸神中唯一的万应之神,要福得福,要财得财,有求必应。 且说这钟馗出现后,他瞪着金环眼,怒视而言“这也是我华夏地界,你以为在阴间跑出来就没人管的了你么,快快束手就擒,别怪本天师诛了你神魂!” 对啊,我才想起来,钟馗是唐朝人,那个时候高丽也算是我中华一份子!我在那边痛苦的折磨着,钟馗这边却干起了捉鬼的 行当,他的七星剑与我这个相差不多,只不过在他手里用起来,那可比我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人家钟馗能文能武,这一点咱是比不了。见钟馗口吐火焰,龙渊剑剑花层出不穷,那两条蛇转眼就被钟馗斩了蛇头,蛇骨婆大怒,疯狂与钟馗扭打在了一起。 二人开始不分上下,但很显然钟馗比较后劲儿足,就当我见钟馗拿出乾坤袋准备收鬼的时候,那蛇骨婆居然一道青雾升起。 “哪里跑!”钟馗大喝一声,手中乾坤袋向前祭出,青光将我四周漆黑的空间照亮,他飞身而起,龙渊剑向下劈砍,一声惨嚎过后,青雾弥漫。就听钟馗叹了口气说“又让她跑回了忘川河。” “天师救我。”我艰难的喊。 钟馗上下打量我一眼说“原来是邪气激发的蛟龙气,不碍事不碍事。”说罢,我见钟馗双手掐咒,两道青光道印出现,狠狠的落在地上,紧接着我四周恢复了洞穴本来的样子。 此时我发现竟然处在了实验室的里端,而且身体的鳞片居然缓缓的消失,至于那种致命的痒也没了踪迹,渐渐的我恢复了气力。再看钟馗,他站在我邪五行阵法旁边,指挥着那些数不清的厉鬼回到阴间,那些长牙五爪的厉鬼,现在就好似小绵羊一般的听话,站成一排,一个接着一个的回到阴间。 天师令上散发的暖意替我隔绝了周围的阴气侵害,再看这洞中已然被阴间同化,当数千名忘川河下的厉鬼纷纷回到阴间过后,钟馗拿出天师印,狠狠的对地面一扣,接着画了几道符咒,原本阴气森森的洞穴就这么恢复了正常。 这才是真正的天师!如果比较起来,我感觉自己像是幼儿园大班的,人家钟馗应该是大学毕业的本科生,至于祖师爷他们那些大人物,怎么说也得是教授校长的级别。 封闭好了阴间通道后,我的鳞片也已经消失不见,身体的状态与被蛇咬前相差不多,只见钟馗步伐冲冲的到了我近前,随即我立刻拱手,刚想敬礼的时候,钟馗拿着龙渊剑的背面对着我的屁股就是两下。 而且他还非常非常的用力,这一下给我打的蹦了起来“天师天师,您打我干啥?疼啊。” “打死你个你胡闹的后辈,你以为阴间之路是那么好开的?没到鬼节你就放开了门,这里的恶鬼若是趁着夜里出去害人怎么办?”钟馗生气时胡子会上下动,很是吸引我的注意力。 “你看什么呢!”他又说。 “没,没什么,天师教训的对。”我行晚辈礼“多谢前辈今日相救。” “我听夜游神提过你,可为道者要体恤上苍有好生之德,此处当年在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咱们华夏的土地,所以,你也不能以道术沟通阴间,放出恶鬼。”他说的大义凛然。 我开始想说自己是为了活命,可要是这么说,他肯定急了,要知道钟馗当年可是因气节自杀而死,我敢保证,一旦我说了,他会劝我‘自杀’。 “天师教训的对,弟子受教了。”我恭敬说。 “知错能改,即是君子之道,我看了你的腰眼,你是胡宗炎的师弟吧?”钟馗说。 “您认识我师兄?”我特别的惊讶。 钟馗告诉我他曾经见过我师兄,而且很欣赏胡宗炎的君子之风,所以有的时候钟馗公干出门,都会到他那儿小坐一会儿,有时候俩人还会喝几杯聊聊天,算的上关系不错。 我咽了口唾沫,怪不得毛石说我们可以横行无忌,大师兄竟然能和神仙做朋友,这可了不得。 于是我套了几句关系,加上我这人说话特别的尊敬人,放低了姿态,让钟馗也觉得我还是挺不错的,见气氛缓和,便问试着问起了我刚刚身上鳞片的事儿。 第一百八十一章 六个月 繱与钟馗聊了聊我的鳞片,以及龙涎蛇衣被我吞下的事儿,他听后直夸我命大,原因就是蛟龙本身就含有毒,白蛇生了角,熬过了三灾九难便可化为蛟龙,这蛟龙和真龙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蛟要比真龙低上一个档次,可说起来也算是有了龙种。 白蛇蜕皮就像是脱了自己的凡尘,他与谢必安争斗的时候,也是借着阴气刺激,所以当它脱了皮后就立刻遁走,这块儿龙涎蛇衣上面有着白蛇的妖气,我得以幸存,是因为蛟龙中的毒阳克制住了妖气。 当我将地府的阴气放了出来,阴大于阳,所以身体内的毒素才会克制不住了,一旦被激发,我有可能就此变为一条巨蟒,至于化蛟多半不可能,要知道每个生物的进化都是极其艰难,不可能你随随便便的吃点什么就能一步登天。 优点也有,那就我可以拿耗子药当跳跳糖吃,试问这世间有什么毒素可以盖得过脱皮化蛟的毒蛇?弊端是谁的身体里放个定时炸弹都觉得很闹心,万一哪一天像今天似的阴大于阳,我就有毒发的危险。 钟馗像是个叨叨嘴的长辈,竟然给我讲起了四书五经,以及做人之道,侃侃而谈的我脑袋都觉得嗡嗡响,对于他我只有两个字的评价“墨迹”。 我扫视了一圈实验室,这里非常的凌乱,可正中央的一个巨大的容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对钟馗说“天师,这里真的有龙啊?”我指了指那个容器。 最引人注意的还要属那地面上极其深痕的龙爪印记,借着机会我逃离了钟馗的长篇大论,跑到了那龙印的位置,用手往上面一比,这龙的爪似鹰,三爪,前两爪后一爪,爪大小有一米左右。 四道龙爪印记震撼着我的心灵,哪怕我第一次知道世界上有鬼也没有如此的震撼,这可是活生生的龙留下的印记,和每个中国人一样,龙在我的心里是神圣的,也是一种精神的象征。 “天师,您见过龙么?”我喃喃的说。见钟馗没回答,我又问了一遍,可当我一转身的时候,就见地面上留下了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写着一行字“公务繁忙”。 这特么!盯着眼前的小楷,再看看空荡荡的四周,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当钟馗走后,灯还是亮着的,可我发现了一处细微的不同,那就是这里居然没有风的流动。 我是风水师,对风、水、山都有着强烈的直觉和敏感,洞内完全没有丝毫的新鲜风,这样下去我不得被憋死了? 实验室里绕了几遍,该烧的,该扔的也都差不多了,好在青囊还在,腹 部咕噜咕噜的叫声让我感觉到了饥饿,我试着走到入洞口的位置看看能不能出去,可刚到那儿,我就忍不住的骂人了,出口居然被巨石封锁了,还有钟馗那个王八蛋,走时候难道就不能帮帮忙么! 一种绝望的感觉忽然升起,自己没被九菊一派的邪师杀死,没被厉鬼吃了,也躲过了蛇骨婆暗算,避过了蛟毒的剧毒,可照现在看,我好像会被困死在这里! 试着挖了几下,岩石封锁的极其牢靠,难道我真的要客死他乡了?心里默念祖师爷救我,但不管念了十几遍还是完全没动静,由此可见,他们那些神仙还真就挺忙的。 没辙了,我就又折返回了实验室,唯一的好处山洞岩壁当中发现了大量的龙血石,那古树说他伤了真龙,估计也是那个时候二者相争,真龙鲜血飞洒在了岩壁所形成的石头。 这龙血石算得上是传说中的异物,我感觉好奇,就用手触碰了一下,结果呢,那龙血石居然以极快的速度变为了飞灰,石头中蕴含的阳气滋养了我的心肺,隐隐之中我觉得自己损失的先天精血竟然有了一丝恢复。 先天精血不比后天,没了就是没了,完全不可能增长,但龙血石可以刺激了我的精血再生,别看平时好像感觉不出精血的妙用,可我心里可是明白的狠,自从失去了精血以后,我的身体大不如前,跑野外,上山寻龙都差点没把我给累死。 洞中的龙血石大大小小的有很多,我连续触碰过四五个以后,体内的饥饿感不见了。 这可就神奇了!最困扰我的有两件事,一个是氧气一个是食物,龙血石解决了我的饿感与口渴,算是给了我一条命,仰起头的时候,我发现实验室有着一个细长的管道,这里能灌入新鲜的风,氧气的问题解决,总算是天无绝人之路,这样我就能靠着龙血石多多的坚持一阵儿了。 于是乎,我每天靠着龙血石为生,在这密闭的空间没有时间观念,只是觉得已经检查了每一处角落,连续查了好多遍还是没有任何的出路,我便有点绝望了。 为了能让自己静下心来,我每天都念几遍静心咒,庆幸的是实验室的灯光始终亮着,渐渐的当我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了以后,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的焦躁,加上难得的清静,我静下心来仔仔细细的看了包里的三本书。 其中风水斋志是我生平主要所学,但由于近期拼拼斗实在太多,我发现光靠风水,难以化解安危,好比遇到的九菊一派的控尸人,我重伤他也是靠着赵大胆帮忙牵制。 所以风水固然玄妙,可每一个阵眼, 布局,聚煞都是需要时间去准备,所以我决定好好学一学符咒纂术,尤其当云中泽与地心火的两道符给我强大的震撼,要不是我学艺不精,那控尸的九菊一派根本就没有可能逃走。 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按照书中所学,寻找着适合自己的符篆,因为天地风雷水火山泽这几种符篆都象征一个人的特点与性格,大师兄修习的君子之道,地字纂威力通天,任凭玄门英豪齐出也无法撕开一张薄薄的符纸。 以书中所讲,符咒只是利用咒法调动天地威力,这更像是“借”来的力量。但纂术不同,纂术是以笔法临摹天地法则,将眼前所见到的法则通过你的笔,将规则拘禁于符纸。 像是云中泽,纂中含有大泽水气,云中起雾,困敌,陷敌,迷敌,最后达到杀敌。我地心火也是同等道理,以地气为火气,心火蔓延,由内而外,灼伤敌人。 道士经常有云游天下,这符篆也是需要不断的见识而提升自己的感悟,于是我盯着凌乱的洞穴,想象古树与真龙的交战,还有黄泉下的厉鬼,以及我被困在不得而出的绝境。 静坐了好久,直到我拿毛笔,脑海空灵,凭借着自己的想象就在地面画下了第一笔,这一笔,我欲画下心中龙姿,因为龙行如风,与我此刻向往自由的心是一样的,所以我以风为纂。 不过随着一阵的气血翻腾,第一笔的龙还是没有画成。 不骄不躁,我安慰自己还有着大把的时间让我来试验这道符篆,所以失败了让五脏受到伤害,我就会去吸收龙血石恢复,反反复复已经记不住自己到底失败了多少次,内脏震伤了多少回,只是想不停的试,直到自己成功为止。 最后那次的成功也是一次偶然,当我继续凭借着脑海里的龙姿临摹的时候,长长的通风口居然落下了一滴水,恰巧这水被看到,瞬间我就开悟了,我临摹的风龙只是形缺了那么一点神。所以,我另辟奇径,以自身血液为料,回想着白鳞出现时的感受,画下了最后一笔。 一声龙吟破空而响,笔下符纸发出一道青光,当青光再次缓缓收拢时,我兴奋的差点没蹦起来,因为我成功了!这是我自己没有掏空精血阳气,完全靠着意念笔锋临摹出来的“风龙纂”。 符纸之中有着我观察洞穴,想象龙与古树争斗时候的形,而且风象征着自由,也代表了我对于离开这里的期望,虽说着风龙纂不够高级,可也算得上我的处子秀,我觉得,假如我能看到真龙搏斗的英姿,这风龙纂,我有把握提高不只一个档次。 喜悦过后,又是 无尽的孤独,当我将风龙纂彻底熟悉的时候,龙血石已经不多了,长呼了口气,自语道“或许这里就是我的命劫之地。”心里也想象着道衣锁住的情感,于是我摸了摸护身符,笑了笑,像是对她说,也像是对我自己说“看来,我要失约了。” 当我这句话刚落下,洞口居然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随后便是数道光芒照射着我的眼睛。一群当地朝鲜人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大声对我吼,又见数把冲锋枪顶在了我的身上。 但因为古树触怒天威,所以他死后引起了山体滑坡,让洞口被彻底掩埋了,但巧在那天进行试验之前发生了地震,我被困的洞口才得以重见天日,朝鲜军方也知道这里正是失踪的实验室,他们便出人出力打开了通道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为此也正巧救了我! 那时距离被囚禁到解救,已经过了足足六个月,而至于这六个月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还得交给下一章咱们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