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如诗,彼此的心跳与呼吸》 相识亦“南”别亦“南” 1不用跟狗抢食的日子里 今日京城内,下起了绵绵小雨,但丝毫不影响城中繁华热闹的景象。 沈漫歌此刻正悠闲地坐在“正德布庄”二楼靠窗的雅座上,津津有味的嗑着瓜子看着“小jin书”。 “正德布庄”是全京城内最大的一个布庄,沈漫歌自三年前意外穿越来到这个朝代之后,无意间发现这个朝代的人在算数上只会运用加减,而不会乘除,且算账都是一个一个数的往上加,于是她便抓住这个“漏洞”一下子晋升成了“正德布庄”的账房先生,并成为了京城内算术最厉害的人,从此靠着“加减乘除”外加“九九乘法表”过上了吃穿不愁的日子。 要说“正德布庄”的大老板刘正德,那就是给沈漫歌第一口饭吃的男人,当时沈漫歌刚来到这里的时候,真毫不夸张的说,她跟狗抢过食,刘正德见她可怜便给了她饭吃,还收留她在布庄里帮忙打杂。 自从沈漫歌“算数才能”显露以后,很快便接管了店铺内的算账一职,每次提交给刘正德的账目那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甚至私下还有不少人给沈漫歌塞“银子”,求指教,沈漫歌自是不傻,生在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想要存活下去,必须要有一技之长,但她也知晓若是直接拒绝,反会让人觉得自己是在摆架子,瞧不起人,这不明摆着得罪人嘛,以后她还怎么在京城里混啊,于是沈漫歌便谎称自己是小时候出去玩迷了路,在乱坟岗里睡了一觉,醒来之后突然就会算数了。 在沈漫歌一顿添油加醋地改编下,求教的那些人听得身上刷刷冒冷汗,后背总觉得凉飕飕地,愣是不敢再来求教了,因为没有人真敢去乱坟岗躺一晚上啊。 “漫歌姐,漫歌姐,今天又进了一批新货来。” 沈漫歌这会儿正看的入迷之处,书中赤,裸相上下的两个男子正在相互抚摸之中,忽然被这道声音给打搅了,接着就是“噔噔噔”上楼的脚步声。 “哎呀!”她顿时烦躁一声,不得不将视线从书中移开,眼中还带着一股子“怨气”地看向楼梯处匆匆而来的小喜子。 小喜子见到漫歌姐这副模样,自是知晓自己打搅到了她,但他也觉得很无奈啊,谁让这个点赶上送货的来呢。 “漫歌姐,对不起啊,我知道不该打搅您,但正巧赶上送货,我这也没办法啊......” “没事,把账本给我吧。”沈漫歌情绪恢复的也很快,直接摆摆手让小喜子将账本拿过来。 “好,漫歌姐,给。”小喜子忙将手中的账目呈给沈漫歌,正巧视线瞥到了桌上那本书中的画面,小喜子顿时脸色通红,不免错愕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在布庄内干了二年了,漫歌姐是在三年前被老板带回布庄的,他原本只是知道漫歌姐在算账上很厉害,所以在布庄里有着一定地地位,后来慢慢的相处了解之后,他突然发现漫歌姐居然喜欢看这些“奇怪”的禁书,有时候店里长的清秀的男孩子都被漫歌姐给“调戏”了个遍,但也不能说是调戏吧,就是每次看他们的眼神总有种怪怪的感觉,但漫歌姐又是一个性格好,脾气好,而且还很随和的人,所以大家都很乐意和她相处,就是癖好嘛...有些...特殊罢了。 小喜子不知道多少次撞见漫歌姐偷看这些“画本”了,上次他撞见还是正常男女的那种画本,这次,他觉得自己又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正发着愣呢,小喜子突然感觉到了一种“诡异”地目光在向自己袭来,他顿了顿,果然,他又从漫歌姐的脸上瞧见了那抹熟悉而又不怀好意的笑容,漫歌姐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小喜子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他僵在原地,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问道:“漫...漫歌姐...怎,怎么了?” 沈漫歌眼睛瞄了瞄桌上的画本,接着冲小喜子坏笑道:“小喜子,这是我昨个从“香居街”里淘来的新画本,你感兴趣不?我借你看看。” 香居街,一个专卖“禁书”的巷子,鲜少有人知晓,沈漫歌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因为人生地不熟,于是直接与京城内的乞丐们混了个脸熟,还跟着他们后面要了一个多月的饭,要不是那天被刘正德见到自己与狗抢食,哪能过上现在这么“滋润”地小日子啊,众所周知,丐帮是一个神秘的组织,沈漫歌就是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了自己来到的是一个怎样的朝代,这个朝代局势又是如何怎样等等,其次在悠闲的时候他们还会讨论一些八卦,比如京城内谁家的千金小姐与哪家富家公子哥暗生情愫啊,那些个神秘地鬼神传说又是从哪传出来的啊,每次沈漫歌在一旁都听得津津有味。 这边,小喜子一听当场吓的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他委屈巴巴地看向沈漫歌道:“漫...漫歌姐,求..求你别跟我打趣了...我还是个好人家的孩子啊...” 沈漫歌见状,自觉没趣,小喜子今年也才16岁,还只是个弟弟而已,哎,在这里三年了,始终没有一个能与自己兴趣相同的人,日子过得可真没劲,一想到这,沈漫歌不禁叹了叹气,她说道:“好啦好啦,逗你玩的,快起来吧,你看看你,都多大地人了,胆子咋还这么小?” 小喜子一听,如释重负一般,忙从地上站起了身,接着又跟小孩似地嘿嘿一笑,说:“谢谢漫歌姐手下留情。” 沈漫歌快速将账本对完,算完了账交给小喜子:“好了,拿去吧。” “好嘞。”小喜子将账本接过,眼睛愣是不敢再往桌上瞧了,“漫歌姐,那我就不打搅你午休时间了,回见哈。” “去吧去吧。”沈漫歌挥挥手,转而继续嗑起了瓜子,乐滋滋地看画本了。 雨过天晴,迎来了阳光,午休很快也结束了。 沈漫歌站在窗前伸了个懒腰,她朝着窗外眯了眯眼,拿起画本下了楼。 楼下打杂的伙计见到她都向她问了安。 沈漫歌笑了笑,客气地附和几声:“你们好你们好,大家辛苦了哈,加油干,年底给大家涨工钱。” “哇!谢谢漫歌姐!漫歌姐威武!”几个伙计一听,忙兴奋地高呼。 沈漫歌走到自己专属的工作位上坐下,伸手拉开了一个抽屉,将怀中的画本书放了进去,又用锁锁了起来,做完这些,她娴熟地拿起工位上的挎包背上,起身往店门外走去。 刚走到布庄门口,便见刘正德和他的女儿迎面走过来了。 沈漫歌上前打招呼:“德叔,下午好。” 刘正德一脸慈祥地看向沈漫歌,笑道:“小歌啊,这是准备出门去做活?” “嗯,今天店里的账目我都已经算完了,都整理好放到您的桌上了,您对一对,若是有错的地方您直接用笔标出来放我桌上,我回来之后改。” “哎呦,你可是咱们全京城唯一一个算数厉害的天才,怎么会错呢,德叔相信你,放心去吧。” 沈漫歌跟德叔聊完,这才将视线转移到德叔身旁这位穿的有些过于艳丽的女人,她好整以暇地看了看女人后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玩味地笑,沈漫歌双手抱臂,柳眉轻挑,“哟,今儿打扮的像只花孔雀似的,咋啦,准备去参加选美比赛啊。” 女人一听,立刻炸毛了,顿时哪里还有一副大家闺秀该有的矜持淑女样,只见女人双手叉腰,微抬脸,眸中闪烁着一股挑衅的光芒,还用鼻孔对着沈漫歌,毫不客气地道:“谁是花孔雀!说啥呐沈漫歌,你咋好意思说起我来了?你看看你,整天都穿的素里素气,简直土到家了!!” 刘正德诧异地看了看自己女儿一眼,随后不禁惆怅地叹了一声老气,哎,他女儿向来就是这般大大咧咧,谁曾想与小歌相识之后,这两个丫头一见如故,性子可谓是越发的放飞自我了起来,眼看自己女儿要到了婚嫁的岁数,可这性子...哎,谁敢娶回家啊,可真是愁嫁啊... 一想到这,刘正德更是心酸地再次叹了一口气。 沈漫歌同样地叉腰姿势并用鼻孔对向她,挑衅道:“吼!脸上胭脂抹的跟个猴子屁股似的,还嫌弃我穿的土,你去照照镜子,看看我俩谁最丑!” “你丑!你出门连个胭脂水粉都不擦,整日里就知道捧个画本嘎吱嘎吱地露个大牙乐,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个二愣子!”女人不甘势落,一个劲地回怼回去。 “青柠!”沈漫歌恨地直咬牙:“你懂个屁!你懂什么叫艺术嘛?懂什么叫欣赏嘛?懂什么叫爱情嘛!还我就知道一个劲的乐,你真俗!庸俗!” “你!”青柠又要回怼回去,却被自己父亲一声呵斥住了,刘正德无奈地看向这两个丫头,说:“好了!给老夫闭嘴!你们两个也太不像话了,平日在家里吵吵也就算了,现在居然直接就在大街上吵,成何体统,哪里还有女孩家家该有的样子!” 相识亦“南”别亦“南” 2去将军府算账目 完了,家长生气了。 沈漫歌忙规矩地站好姿势,恭恭敬敬地给刘正德鞠了一礼,认错道:“德叔,对不起,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青柠见状,正得意的幸灾乐祸之中。 “还有你!老夫在家里怎么和你说的,女孩家家的言行举止不能如此轻浮,这以后哪里还有人敢要!”刘正德不忘也训斥自己女儿一句,主打一个两边谁也不偏袒谁。 青柠老大不情愿地行了一礼:“是,爹,女儿知道啦!” 刘正德听后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他对着沈漫歌说道:“好啦好啦,时间也不早了,小歌啊,你快去吧,别耽误了。” “是!”沈漫歌行了一礼,临走时还是不忘瞥了一眼青柠,这丫头今天穿成这样百分之百地有情况。 青柠见状忙向自己父亲行了一礼道:‘爹,我也走了哈,拜拜。’ 她说完忙跟上沈漫歌的步伐。 “哎。”刘正德看了看自己女儿的背影,又叹了叹气,只好无奈地笑笑转身进布庄去了。 “你跟来做啥,我又不是去玩。”沈漫歌用余光瞥了瞥身旁穿的花哨地女人,不咸不淡地道。 青柠此时哪还有方才趾高气昂的样子,这会儿正讨好的对沈漫歌殷勤地笑。 沈漫歌忍不住抖了抖肩膀,“行啦行啦,你别笑了,怪瘆得慌,说吧,有啥事要帮忙啊。” 青柠自是知道沈漫歌这丫头聪明着呢,她又嘿嘿笑了两声这才开口道:“漫歌,今天你是不是去大将军府算账目啊。” 闻言,沈漫歌一边思量着青柠这话,一边用眼神上下打量着她,说:“嗯呐。” “我跟你一起去呗。” 沈漫歌好奇,“平日里我去将军府也没见你要跟着啊,怎么今儿就要跟着?说吧,到底有什么猫腻。” 青柠左右看了眼周围,接着神神秘秘地凑到沈漫歌的耳边低声一语说道:“我从小道消息打听到今天将军下午就会抵达京城,我想跟着你一起去将军府,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和将军碰上一面。” 话落,沈漫歌颇有些兴趣地挑挑眉,道:“就是你以前和我提起过的那个谢将军?” “对对,就是他。”青柠双眸一亮,直点头。 沈漫歌倒是听说过这个谢将军,只是刚巧她来到这里的时候,这个将军就已经被受命调到边疆守卫去了,话说她这三年里虽然每一个月都会去一趟将军府算一回账目挣点零用钱用用,但从不会打听府里任何事,她不感兴趣,只是做好自己本职工作为而已。 今日,青柠突然要跟着自己去,还如此花哨装扮,沈漫歌想了想,突然明白了过来,她坏笑一声,“我知道了,怪不得你今天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的,原来是这个目的啊,小柠子啊小柠子,真看不出来啊,还是有点心机在身上的啊。” 被沈漫歌拆穿了自己的小心思,青柠也不恼,反倒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机会可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你就说吧,带不带我进去吧。” “行行行,带你一起去,但你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洋相啥的,可别说跟我认识啊。” “行了,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我们还是不是生死患难的姐妹了。” 沈漫歌笑了笑,“你以前是不是见过这个谢将军啊,他长的帅不?” 青柠努力回想了一下,面色略显一些复杂道:“好像是有点印象,不过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不知道这几年里有没有变样。” 沈漫歌瞥了瞥她一眼,调侃道:“我从认识你以来,好像还从没有听起过你喜欢过谁,没想到你的野心还挺大,想做将军夫人,啧啧啧。” 青柠立即用手肘顶了一下沈漫歌,到底怎么说也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难免还是会感到难为情地,“你还打趣我是吧,再说了,我今年也该出嫁了,与其让我爹给我挑个我不喜欢的,还不如我自己先选,选个我自己喜欢的,不至于下半辈子难过吧。” 青柠这番话,沈漫歌颇为认同地附和道:“嗯,也对,毕竟这良人嘛,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但是小柠子啊,作为你姐,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的,将军夫人可不是那么好容易当的啊,你可是不知道,一入豪门深似海啊。” 青柠嗤之以鼻道:“呦呦呦,又开始装成熟,怎么?知心大姐时间呗?” 这三年里,青柠可是从沈漫歌嘴里学到了不少新鲜词,如今也能学会灵活使用了。 沈漫歌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你不信,那就算喽,反正我好意提醒了啊,但爱情这个东西,很难说,说不准这个将军真的就喜欢你这类型的,若这个将军是个好男人,也知道懂你疼你,那你这辈子可就幸福喽。” 青柠一听,还算心里舒坦,她开始情不自禁地幻想起以后成为将军夫人的日子了。 “漫歌,你比我大六岁,你不着急嫁人啊。” “急什么,我才二十四岁。” 青柠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话一样,吃惊道:“才二十四岁?!你有没有搞错,你去街上打听打听,二十四岁的我可直接喊大娘了,你还觉得自己才十八啊。” 一说到这个年纪,沈漫歌就不禁在心里流了一把辛酸泪,她身边所认识的人,可能除了布庄里她喊大伯的那几个人以外,剩下的都比她小,在一堆年轻人里,就属她最大了,哎,可是二十四岁真的不大啊... 沈漫歌故作老臣地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接着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小柠子,你不懂,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你就明白了,爱情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先立业才能成家啊。” 青柠无语地瞅了一眼沈漫歌...又装老沉。 “你可是全京城最厉害的算术高手,何愁没饭吃?再说了,我们家的布庄可是全京城最大的,我爹又待你极好,你还担心丢饭碗啊。” “这可不好说,毕竟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谁也不知道。万一哪天冒出个比我还厉害的,那我这饭碗可就真的难保了。” “你说啥呢,就算真的有一天出现一个比你厉害的,我们也不会赶你走啊。” 沈漫歌不语,只是摇头,也就是她福大命大,给穿到了这么一个算数不行地朝代里,仅仅靠着简单的加减乘除和九九乘法表就能混到吃穿不愁的日子,这要是搁其他任何一个朝代里,她上哪还能找到这么一个不用动脑子,不用费体力的差事?怕不是这会儿还在跟狗抢食呢。 “对了,我教你的九九乘法表,你会了没?” “还行吧,勉勉强强能背出来。” 说到这个,她可是软磨硬泡了沈漫歌整整半年多,才求得她教自己,她可不像其他人会信沈漫歌编的那套说辞,什么在乱坟岗睡了一觉,正常人谁会在那睡觉啊。 好在沈漫歌教她的这个口诀,她多多少少也算是在同龄人里面算数最快的了。 “也就是你,换了别人我可不教,这可是我在这里生存的秘密武器。” “行了,别嘚瑟了,你也从我这里淘了不少好物件了,也没见你损失啥的。” 沈漫歌美滋滋一笑,确实,她从青柠那可是讨要求教费的,这丫头手里藏着不少好宝贝的,她确实没亏。 前方就是大将军府,青柠顿时紧张了起来,她出声唤沈漫歌:“漫歌,我今天这身打扮到底难不难看啊。” 沈漫歌仔仔细细品鉴了一番,说实在的,青柠这丫头确实长的水灵,漂亮,她若是男的,瞧见第一眼就喜欢。 她脸上难的出现这么正经认真的表情,这让青柠心里更加忐忑了起来,“说话啊,是不是真的很像花孔雀啊。” “没有,很漂亮。” 青柠眼眸一亮,“真的?” 沈漫歌伸出大拇指对她点赞:“perfect,完美。” 青柠得意一笑,“我就说吧,我这个美人胚子,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 “走啦,自恋狂。”沈漫歌伸手拉上青柠的胳膊往将军府走去。 门外,小厮也认识了沈漫歌,向沈漫歌和青柠行了行礼,请他们入府。 将军府里的王管家像先前一样与沈漫歌客套了几句就带着沈漫歌来到了账房内。 “沈先生,府内的账目今日就多麻烦您了,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唤府里的下人就行。”王管家慈眉善目地说道。 沈漫歌向王管家行了一礼:“王管家客气了,这是小女子应该的,王管家,您慢走。” “好,那老朽就先不打搅先生对账了,告退。” 房门从外阖上,沈漫歌开始如往常一样工作了起来。 青柠在屋子里转了转,她还是第一次来将军府,着实对府内的一切感到好奇。 “漫歌,你来将军府这么多趟,可在府里逛过没?” 沈漫歌翻阅着手中的账本,头也没抬一下,“我就是来算账的,又不是来逛园子的,平日都是对完账,交给他们,接着拿完银子走人。” “那多没劲啊,将军府这么气派,后院一定很大,你居然每次来就是为了对账,也不说参观参观,可真是白瞎了。” 沈漫歌悠悠来了一句:“等你以后做了将军夫人,有时间给你参观,只要你以后不觉得视觉疲劳就好。” 青柠喜颜一笑,“等见到将军再说吧,还不知道将军能不能看上我呢。” 相识亦“南”别亦“南” 3我有些近视,看不清远处的东西 她见沈漫歌在认真的对着账目,视线不由地停留在了沈漫歌的身上,外面的阳光透过纱窗投射在她的身上,宛如在她的身上镀上了一层光辉一般,沈漫歌虽不是让人一眼就能被惊艳到的的长相但却是个极其耐看的女人,即使不曾在脸上涂抹任何胭脂水粉,但也给人一种清爽,舒心的感觉。 “青柠,你是因为自己年纪到了所以要嫁人,还是想要嫁人啊?” 闻言,青柠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一半的一半吧,就我这性子,我爹一直担心我嫁不出去。” “那都是老一辈的思想,其实只要你足够优秀,你想要的自然而来的都会主动来的。” “漫歌,你这话我喜欢。”青柠来到桌案前坐了下来,她双手托着下巴,手肘支撑在桌面上看着沈漫歌,“漫歌,我真的觉得你的脑袋里有很多不一样地想法,仿佛是和我们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我可真羡慕你,要是我也能有你这样的洒脱,随性,我一定会过的更自由自在吧。” 沈漫歌缓缓从账本中抬起头,她的目光与青柠的交汇。 “青柠,”她轻声说道,“你要记住,你的人生并非只是为了你的父母而存在,你更应当要为了自己去追寻幸福。婚姻,不因该是你生命中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情。而女人地这一辈子也不是一定要结婚生子才算称地上完整,人生短暂,如同白驹过隙,转瞬即逝。最重要的是,你要为自己而活,活得快乐,活得满足,你明白吗?” 沈漫歌的话语温柔而坚定,就像春风拂面,温暖而又不失力量。她的话,仿佛一盏明灯,照亮了青柠迷茫的心灵,让她看到了人生更多的可能性。 青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自从记事起,父母便一直教导她,长大嫁人后应如何成为贤良淑德的妻子,如何尽心尽力地侍奉丈夫和公婆。然而,他们却从未教过她如何善待自己。 当青柠适龄入学的时候,父母特意聘请了私塾先生到家中,她的日子便在不断地研读《女德》、《女诫》、《女训》等典籍中度过,同时还要学习琴棋书画,以期成为一位才貌双全的佳人。 这些的这些从来都不是她意愿的。 泪忽然从眼眶内掉了下来,青柠猛然一惊,忙不迭地抬手去擦眼泪。 沈漫歌抿唇笑了笑,柔声一语:“青柠,若今日这个将军,你当真心仪,我会帮你。” “漫歌,谢谢你。”青柠感激地看向她。 今日的账目沈漫歌一直对到了傍晚才算结束,沈漫歌从账本里抬起了身,伸了个懒腰,她从椅子上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这才算是又活了过来。 青柠这才将趴在桌案上的身体坐正回来,口中哀怨道:“什么嘛,这都几个时辰了,怎么府内一点动静也没有?难不成我被骗了?” “你都从什么小道消息打探的?究竟靠不靠谱?” 青柠愤愤然地敲桌,“那死乞丐小七,今日若是见不到将军,看我回去不把他饭碗给扔了!亏本姑娘还大发善心地给了他两个肉夹馍,吃!撑不死他!” 沈漫歌无奈笑了笑,捧起桌上的账本往门外走去,“走吧,我们还是出去看看吧。” “漫歌,等等我啊!”青柠脸色一变,急忙起身跟过去。 一般门外都会有下人守着,也不知今日是怎么,沈漫歌出来后却没见到一个人,这让她有些愣了愣。 随即两人决定一路往后院去看看,沈漫歌仰着脖子微眯着眼对青柠说道:“你帮我注意看看王管家在哪啊,我有些近视。” 青柠一听,看她,不解道:“你说啥呢?啥叫近视啊。” “就是看不清远处的东西。” 青柠好奇问道:“我和你相处三年,我咋不知道你还有眼神不好这毛病?” 沈漫歌懒得搭理她,她能咋说?说她以前戴眼镜,只是突然穿到这里之后,人来了,眼镜落时空里了? 见沈漫歌不答,青柠又催促了几声,沈漫歌被烦地的这才说道:“看小禁书看的,行了吧!” “哈哈哈,行了,知道了。”青柠对这个回答心满意足。 走了一段路程,青柠伸手指了指远处的凉亭给沈漫歌看,“王管家在那呢。” 沈漫歌顺着方向看去,朦胧之间瞧见是有个亭子,亭子里依稀站着两个人,她眯了又眯,愣是看不清楚,果断放弃了。 “哇,漫歌,那个男人好帅啊!” 突然自己的衣袖被青柠扯了扯,沈漫歌不明所以地看向身旁的女人,此时,青柠满脸兴奋的样子。 “我看不清。”她冷漠一声。 “那不会就是将军吧,果然,气宇轩昂,风度翩翩,可真帅啊。”青柠已经犯花痴了起来。 “你咋知道他就是将军,万一是王管家的儿子呢。” “绝对不会,哪有父亲对自己儿子毕恭毕敬还弯腰的啊。” 沈漫歌真羡慕她有副好视力,她转而坐在游廊旁边的栏杆上,说:“那你便尽情陶醉地好好欣赏一番吧,等会见他们散了,你帮我喊一下王管家过来哈。” 青柠点头,仍然将目光锁向远处的凉亭内。 “漫歌,你看不到可真是可惜,将军真的好帅啊,个子也好高,身体也好健壮啊。” “对对对,可帅了可帅了,帅惨了。”沈漫歌不感兴趣,看向周边的花花草草,随意地敷衍回应了几声。 “乞丐小七果然没有骗我,今晚回去给他加鸡腿!” 青柠还在激动之中,突然瞧见凉亭内的人朝着她们的方向看了过来,她顿时身子一僵,愣在原地。 沈漫歌感觉到了青柠地异常,她问道:“咋了,看到这个将军脸上的痦子啦?” 只听青柠颤抖着声音说道:“将军...好像朝着我们走来了...” “我去!”沈漫歌一怔,忙从栏杆上站起了身往凉亭处瞧,两抹身影一高一矮地前后走着,正往她们这个方向走来。 “漫歌...咋办...我紧张...”青柠冷不丁地向后退了几步,退到了沈漫歌的身后。 沈漫歌大脑飞快的转动着,电视剧里好像是见到将军要行大礼来着,靠!她也没专门去研究学习过啊,这怎么搞?要是现在装不知道掉头就走,岂不是对大将军大不敬?到时大将军会不会一怒之下会砍了她们啊? 眼瞧着人越来越近,沈漫歌也跟着紧张的身子都僵住了。 “漫歌...怎么办啊...”青柠抓住了沈漫歌的胳膊,往她身边靠了靠。 “稳住...别慌...” 沈漫歌猛吸了好几口气,试图稳住自己的情绪。 等人渐渐走近,沈漫歌才看清此人的样貌,来着地个子起码有一米八五左右,他的五官精致立体,一双眼睛里有着深邃地目光,高挺地鼻梁下有张十分好看的唇,或许是因为长年累月在边疆风吹日晒,他的肤色略显黝黑,但这更增添了几分阳刚之气。他身着一袭深青色衣袍,衣袂飘飘,犹如从古诗中走出的侠客,既儒雅又威猛,确实是一个近乎完美的男子。 沈漫歌紧张地不禁咽了一下口水,慌乱之下也只能胡乱地用自身所知道地行礼方式向这位将军欠身行上一礼了,“小女子见过将军,给将军请安。” 话落,沈漫歌却没听到青柠地声音,她不禁愣了愣,瞄了一眼青柠。 青柠还处在一种懵然地状态,沈漫歌立马用手肘戳了戳青柠,青柠这才猛然清醒过来,忙跟上也欠身行一礼:“小女子见过将军。” 只听一道好听地男声响起:“两位姑娘不必多礼。” “谢将军。”青柠地声线都跟着柔美了许多。 沈漫歌勾唇,这丫头... 接着那道男声又响了起来:“本将军因身份特殊,多年不在府中,今日也是得到皇上的诏令,所以秘密回京,主要也是为了不想引起城中轰动,还请两位姑娘不要将今日本将军回京的消息泄露出去。” “是。” 两人听后都异口同声回道。 男人地视线转移到了沈漫歌的身上,他轻轻一笑:“我也听王管家说了,沈姑娘今日是来府上帮忙算府内的账目,真是有劳沈姑娘了。” “将军言重了,小女子只是做好自己的差事,谈不上辛苦。” “正好本将军今日回京,晚上府内会有一场接风宴,我见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两位姑娘留在府上吃顿晚宴吧,请放心,晚宴结束,本将军会派人送两位姑娘回家。” 闻言,沈漫歌刚想回绝,青柠却抢先一步回答了,“那就多谢将军款待了。” “......”沈漫歌默,青柠这丫头还挺猛。 “好,多谢两位姑娘赏光。”男人不失风度一笑:“本将军还有事,就先失陪了,等晚宴,我们再聚。” “将军慢走。”两人再次行礼。 见男人离去,两人不约而同地都松了一口气。 王管家见状,不免笑了笑,和蔼道:“两位姑娘别怕,我们家将军人其实很随和的。” 青柠还在盯着远处离去的背影犯着花痴,沈漫歌将手中的账本就给王管家,“王管家,账目我都对过了,您看一下有没有错漏的地方。” “好好,不急,老朽先安排厢房给你们休息休息,晚些再来带你们去宴席。” 相识亦“南”别亦“南” 4将军府的新家眷? 当夜。 沈漫歌与青柠跟随着府中的丫鬟,步入了宴会的庭院。庭院宽敞,两侧席位排列得整整齐齐,而在正前方,则设有一个独特的席位,那是将军的专座,尊贵而显眼。 沈漫歌与青柠坐在了左边靠后的两个席座上,接着陆陆续续从前院走来几人,庭院内的丫鬟们赶忙上前接待这些人。 这些人相互拘礼打着招呼,倒是让沈漫歌与青柠两个人在这个庭院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久,两侧的席位便满座了,后院此时踱步出一人,他已换上了一套新衣。当这位大将军出现时,全场宾客纷纷起身致敬,沈漫歌与青柠也不例外,随着众人一同起立。 “参见大将军。”众人向他扶礼。 谢图南微微一笑,举手示意众人不必拘谨,他温声说:“今日不必讲究太多的礼节,就当是家中聚会,自在随意便好,都请坐吧。” 众人坐下。 谢图南也坐在了主位置上。 他环视着众人,沉声道:“本将军已守护边疆八年有余,你们每一位,都是我最为信赖的兄弟。这些年来,你们不辞辛劳,默默付出,未曾有过半句怨言。你们的艰辛与付出,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如今我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这一切都离不开你们的坚守与努力。” 他举起酒杯,继续道:“今日,我不仅要代表皇上,更要代表天下所有的黎民百姓,向你们表达最深的敬意,这一杯,敬你们!” 众人见状,纷纷举杯相迎,气氛庄重而热烈。 “来!干!” 话落,众人豪迈的饮下,一旁地丫鬟忙给各位将士斟满。 “今日还请各位畅快饮酒,大口吃菜,不要在本将军面前拘束啊。” 接着,一群舞女便从院子里一角迎了上前,此刻,院内响起了乐声,这些舞女开始随着乐声翩翩而舞起来。 众人间也响起了叫好声,这场宴席算是正式地开始了。 沈漫歌一点也不拘束,开始沉浸式地搂席。而旁边的青柠却时刻保持着淑女地形象,用筷子夹起一小块菜慢慢送入嘴中咀嚼,眼睛时不时瞥向主,席的位置,偷偷看将军。 同时青柠也很满意沈漫歌的表现,还以为沈漫歌是为了突显自己而故意为之,并在心里暗暗决定回去之后就送沈漫歌首饰作为感谢,其实沈漫歌是真的饿了,外加上这将军府里的饭菜是真的好吃,一时忘记了周边还有其他人存在。 “青柠,你尝尝这排骨,比青姨做的还要好吃!”青姨,是青柠的娘。 沈漫歌这时候也不忘与姐妹分享好吃的,还用自己筷子夹了一块排骨递到青柠的碟子中。 青柠一愣,赶忙轻咳了一下嗓子,压低着嗓音说道:“漫歌,快拿回去,别破坏我淑女形象。” 沈漫歌偏还贱兮兮地对青柠嘿嘿一笑,问:“你真不吃排骨?” 青柠忙往主位看了一眼,幸好将军的视线没有往她们这里看。 她瞪了一眼沈漫歌:“不吃,你快拿走!” 沈漫歌像是得逞了一样,眼疾手快地将青柠桌上的一盘糖醋排骨端到了自己的桌上,端走时还不忘加上一句:“这可是你说的啊,那我就不客气的帮你吃了。” “咳咳!”青柠诧异,沈漫歌这操作...你还别说真别说,像她!见那饱满多汁香甜的排骨,她心里憋屈,她也好想尝一尝啊,奈何此时处境...她心狠了很,等混上了将军夫人的位置,她顿顿糖醋排骨!非吃到吐不可! 此时主位上,男人的视线不经意地略过后方,当见到沈漫歌如此吃相,他不禁愣了愣,他还从未见过有哪个女子吃饭竟如此认真地咔咔炫排骨,还真是一点也...不拘束啊。 她这吃相完全是与旁边的女子形成了天壤之别。 青柠见将军在向她们这边方向看,顿时脸色一红,故作娇羞地抬袖微遮了一下嘴角。 谢图南表示礼貌,轻轻一笑,微点了下头,至此那位专心干饭的女人愣是没抬头看一眼他。 两边坐席上的人陆陆续续地给将军敬酒,谢图南依依接受。 酒过三巡,坐席上有一男子端着酒杯站起了身,他缓缓道:“将军,恕属下失礼,将军说今日这顿宴席乃是家宴,不知这席上的两位姑娘是何人?将军也不曾向我等介绍介绍,莫不成是将军府上新添的小娘子?”说着,这名男子有意地看了看大伙,语气中颇有些打趣地韵味。 话落,席座上众人地目光锁向了沈漫歌和青柠,沈漫歌正吃的起劲,突然一道道目光向她们袭来,她刚啃进嘴的一口的排骨一时不知该吐出来还是咽下去。 青柠这边立刻坐正身子,不失优雅地抿唇微笑,保持大家闺秀的仪表仪容。 众人在进入庭院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两位女子,只是都没有问起而已,这会儿有人起身问了出来,他们的好奇心更是被吊了起来,在好好瞧了瞧这两位姑娘,有些不敢相信那啃着排骨的姑娘会是将军新添的家眷,反倒对旁边那位美丽的姑娘有些相信。 谢图南不慌不忙地抿下了一口酒,他望着众人微微一笑,好听地嗓音响起:“各位误会了,这两位姑娘并非是府上的,只是刚巧今日来府上帮忙算账目,本将军便留两位姑娘再府上吃顿饭,表示谢意。” 众人一听,也都明白了。 那名站起身的男子略显尴尬地一笑,接着向沈漫歌和青柠拱手施了一礼,表示歉意:“请二位姑娘恕罪,是在下失礼了,还望勿怪。” 青柠微笑点头,声音柔美道:“这位大人言重了,不打紧的。” 沈漫歌干笑了两声:“没事,没事。” “不如请两位姑娘都各自介绍一下自己吧。”那名男子接着说道。 沈漫歌转眸看了一眼青柠,眼神示意她先来。 青柠接收到了沈漫歌的眼神传递,她慢慢从坐席上起了身,接着向众人欠身一礼。 “小女子见过将军,见过各位大人,小女子京城人士,敝姓青,父为吾取名青柠。自幼喜歌舞,擅诗文,虽才疏学浅,乃有祖风良纯,育我贤淑之德品;父母诲教,立我诚厚之精神,柠,铭记刻心。家父在城中有家“正德布庄”,还望日后各位大人多多光临。” 沈漫歌颇为意外,没想到小柠子文采还不错嘛,这番自我介绍果然不失端庄,甚是文雅。 众人闻言,都纷纷附和道:“原来是刘老板的女儿啊,今日一见,姑娘果真是天姿国色,仪态万方啊。” “早就听闻刘家有一女,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啊! “青姑娘仪容端庄,秀外慧中,不愧是大家闺秀的典范啊,哈哈哈。” 见众人一顿夸赞,青柠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欠身一礼:“各位大人谬赞了,小女子愧不敢当。”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在众人的夸赞中,青柠不忘瞄了一眼将军,见将军对自己微微一笑,青柠心中顿感喜悦,嘿嘿,这也算是给将军心里留下个好印象了。 众人诧异,这番自我介绍才刚听个开头,就结束了?还真是...简短的猝不及防。 短暂的震惊后,众人也都用笑声掩饰了这段尴尬。 沈漫歌坐下后不忘看了看青柠,还朝她眨了眨眼,眼神中带着一丝邀功的意思,看吧,我这番自我介绍将你衬托的多有文采,仗义吧。 青柠抬袖微遮嘴角偷笑,用眼神回应沈漫歌,姐妹,果真够仗义! 谢图南听完沈漫歌的介绍,顿时忍俊不禁,这女子...还真有点意思。 他拂了拂衣袖,开口道:“不知府上的菜,两位姑娘可还满意?” 青柠微微侧身,回应道:“将军府上的菜香味俱佳,很是美味,多谢将军款待。” 沈漫歌跟着也说道:“很好吃,多谢将军款待。” “那就好,本将军还担心会照顾不周,两位姑娘喜欢便好,还请多吃点。” 相识亦“南”别亦“南” 5沈漫歌的“奇特”才艺秀 她的话语真诚而感人,仿佛一股清泉流淌在每个人的心间。各位大人都被她的言辞所打动,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谢图南微勾唇角:“青姑娘有心了,本将军在此替席座上以及边疆营中所有将士们感谢青姑娘的关爱。” 青柠莞尔一笑,欠身一礼:“将军言重了。” 沈漫歌激动地在桌下搓搓手,小柠子这招可以啊,不仅一下子笼络了人心,更是在将军面前留下了非常深刻地印象,啧啧,这丫头,倒是有两把刷子在身上的。 青柠趁着这个好时机,她接着道:“将军,各位大人,小女子不才,愿献上一舞,给各位大人助助兴。” 话落,众人中有一人忙附和道:“哎呀,那可真是有劳青姑娘了,今日能够欣赏到青姑娘的舞姿,是吾等之荣幸啊。” “是啊是啊...” 青柠笑的甜美,美眸看向将军,娇羞一问:“将军,您觉得如何?” 谢图南笑意没有抵达眼底,淡然道:“好,辛苦青姑娘了,来人,给青姑娘凑乐。” 青柠将茶杯搁置回席桌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脚下轻盈来到中间,优美的乐声渐渐响起。 青柠随着乐声舞动身姿,美眸更是有意无意地流盼在将军的脸上。 “好!” 众人鼓掌叫好。 听见人群的赞叹,青柠更是卖力地舞动,要说跳舞,她可是十足的有信心,这都是小时候被爹娘给硬生生逼着学的,跳不好就要挨打,跳的好也要挨打,就是为了长记性,所以能跳的不好吗?现在想想,真庆幸自己坚持下来了,哎,说多了都是泪啊... 谢图南自是察觉出了青柠地意图,他勾了勾唇角,忽略了青柠投递过来的暧昧目光,他自顾地喝酒。 他深知自己的身份,也曾有想过成家,但却又担心自己若有一日不幸战死沙场,伤心的只会是他的家人,他不愿见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守着他的尸体度过余生,那样太残忍了,与其这般,不如就不要成家,也少的更多的人为他伤心。 青柠将最后一个动作做完,正巧伴乐也结束了。 “多谢各位大人赏光,小女子献丑了。” “青姑娘跳的果然好!” “青姑娘真乃才女啊!” “......” 青柠得意勾唇,她看向前方的男人,问:“将军可喜欢青柠这支舞?” “青姑娘多才多艺,舞姿甚至曼妙,连这如此优美的伴乐都及不上姑娘半分地舞姿,美,很美。” 闻言,青柠心中欢喜雀跃,脸上也渐渐浮上了一丝红晕,青柠行礼:“多谢将军夸奖。” 她转身回到坐席上坐下。 沈漫歌在桌下给青柠竖了大拇指。 “好,今日高兴,我也来给各位打套拳法助助兴,如何?”坐席中有一个健壮的男子情绪高昂地说道。 众人一听也说好。 男子一个跟头从坐席上翻越出来,接着开始打拳法。 “那我给大家耍套剑法吧!” “我给各位耍套刀法!” ... 沈漫歌汗颜,本来好好的一顿宴席,现在彻底变成了一场“秀才艺”的比拼了。 青柠倒是饶有兴趣,可能平日里从未见过这些,所以着实感到好奇。 沈漫歌将桌上的荤菜吃的一干二净,她看了看其余两碟盘子里的素菜,瘪瘪嘴,开始无聊地低头扒起了自己的手指头,思绪渐渐开始飘远。 谢图南细细嚼着嘴里地菜,本来视线还在庭院中间正挥舞大刀的手下身上,下一秒便将目光转移到了沈漫歌地方向,他眯眯眼,瞧见沈漫歌低着头正玩自己的手指,而桌上,他若是没看错的话,唯独那两盘素菜还满满当当的。 谢图南不禁失笑,居然还是个只吃肉的女子。 待自己手下将自己才艺表演完毕,他突然起了玩心。 “不知沈姑娘可有什么才艺?”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庭院内所有人都听见。 突然被人点名,沈漫歌愣了一下,她茫然地抬起了头,渐渐反应刚刚那个声音好像是将军的声音,她看向谢图南,礼貌地笑了笑回道他:“回将军,我没有青姑娘这般多才多艺,平生就只会算账,还请将军莫怪哈,哈哈...” 只听坐席上传来声音:“哎呀,沈姑娘怕是不好意思吧,沈姑娘不用担心,吾等都是一群粗人,方才大家啊也都是酒喝得高兴了,都是胡乱的展示展示,图一乐呵。” “是啊,沈姑娘可不要扫大家的兴致啊,无论什么才艺都行,不妨事的。” “沈姑娘,今晚大家能够相聚在一起,那就是有缘,你也就莫要谦虚了。” 你一言他一语地,直接将沈漫歌给逼到了角落,她还怎么好意思在推辞,沈漫歌心里极其不愿意,她维持着脸上的微笑,从坐席上站了起来。 青柠有些担忧地望向她,她是知道漫歌的,漫歌对于这些琴棋书画,诗词歌舞都不感兴趣,也都不会,这会儿让她展示才艺,属实是为难她的。 沈漫歌来到中间,她向谢图南鞠了一礼。 谢图南饶有兴趣地盯着她,期待着她会有什么样的才艺。 “将军,在小女子表演之前,还请将军能够恕小女子无罪。” “沈姑娘言重了,大家展示才艺都是图个欢乐而已,谈不上罪的,沈姑娘随意就好,不妨事。” “谢将军,那小女子就献丑了。”沈漫歌说完又对两边坐席施了一礼,“今日将军回城,是件喜事,我朝一直稳定安康,百姓生活幸福也是件喜事,趁着这两件喜事,那我就为大家献唱一首由宋,祖英老师演唱的《好日子》,还望各位不要嫌弃。” 众人一听,是唱歌,忙鼓起掌期待着。 沈漫歌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起范儿呢,但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她又补充道:“本人清唱!” 青柠目不转睛地看向沈漫歌,她还是第一次听漫歌唱歌,也十分期待着。 在众人期待地目光下,突然,沈漫歌猝不及防地开唱了:“蹬蹬,蹬蹬蹬蹬蹬蹬蹬蹬嘿嘿!蹬蹬,蹬蹬蹬蹬蹬蹬蹬蹬嘿嘿嘿!”(《好日子》的前奏...) 不仅她这开头地“蹬蹬噔”让大家感到很是莫名其妙,紧跟着里面几声有气势地嘿嘿嘿,愣是把在场的人都给听懵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沈漫歌又是一嗓子“哎~” 谢图南直接惊地是一口冷酒从嘴里喷了出来。 青柠呆若木鸡在席座上,在座地各位也是愣到神情呆滞住了。 此时地沈漫歌还加上了手势动作在里面,整个人的状态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属于自己的主场之中。 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 好看的舞蹈送来天天的欢腾 阳光的油彩涂红了今天的日子哟 生活的花朵是我们的笑容 哎 今天是个好日子 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今天是个好日子 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 沈漫歌最后很帅气地做了个收尾的手势,结束了这总共两分多钟的清唱,光这里面四声“哎~”就足以让众人目瞪口呆,外加里面还有几处高音,沈漫歌也是跑调的。 以至于到最后沈漫歌清唱完毕,众人都还在懵圈中没有反应过来。 “对了,将军,小女子还会朗诵。” 谢图南心头猛地一震,几乎没能听清沈漫歌说了什么,他匆忙摆手,示意对方无需再献艺,然而沈漫歌完全当没瞧见,她优雅地调整了自己的站姿,将腰背挺得笔直,并双手交叠置于身前,随后,开始了声情并茂的朗诵:“To be, or not to be,that is the question。” 她开头先小秀了一把自己的外语,接着转换中文继续道:“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默然忍受命运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无涯的苦难,通过斗争把它们扫清....呃...嗯...” 这正朗诵到激情澎湃地时候,沈漫歌猛然刹车了,不因为别的,只因她忘词了... 相识亦“南”别亦“南” 6小柠子爱情“启蒙” 整个庭院之中都为之安静了几秒,沈漫歌立刻轻咳了几声,低头向谢图南拂了一礼,说:“将军,小女子的才艺展示完了。” “......”谢天谢地,可算是结束了。谢图南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两声,他拍拍手,应道:“不错,很棒...简直让本将军有种眼前一亮,耳目一新的...错觉...” “谢将军夸赞。” 众人也都诧异地看向她,场面一度地陷入了尴尬。 “将军,您看这时辰也不早了,我和青柠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语落,谢图南也拂袖起了身:“也是,天色也很晚了,那本将军安排人备马车,送两位姑娘回宅。” “谢将军。”沈漫歌转身返回,青柠也从席座上离开了,两人向着众人行了告退礼,在丫鬟的引路下离开庭院。 “没想到这沈姑娘的歌喉竟如此不凡啊...” “这两位姑娘的性子可真是完全不一样啊...” “我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未遇到这番有趣的姑娘,哈哈哈,爷喜欢...” “......” 等见人走远,众人开始讨论了起来。 谢图南嘴角噙着笑意,视线还落在沈漫歌离去的方向,这女子果真有趣。 “将军,这两位姑娘,您喜欢哪个啊。” 手下们讨论了一会儿,开始询问起自家将军。 又一人说道:“你们没看到青姑娘看将军的眼神吗?哎呦呦,明显是对我们将军有意思。” “对对对,那个青姑娘温柔娴淑,举止优雅端庄,我觉得和咱们将军很配。” “不过我喜欢那个沈姑娘,性子直爽豪迈,我喜欢...” 见众人等待着自己的答复,谢图南只是淡笑不语,他端起酒杯,敬了敬各位:“夜也深了,饮下这最后一杯,就都早点回去休息吧。” 将军这是有意转移话题啊,他们都笑了笑,也不再追问,各自饮下酒,今晚地接风宴也就到这里了。 另一边,沈漫歌与青柠也回到了刘宅。 “漫歌,你今晚别回房了,跟我一起睡吧,我想和你说说悄悄话。”一进门,青柠就揽住了沈漫歌的胳膊,语气中带着撒娇。 “还是别了吧,我睡觉一向有怪癖,会耽误你休息的。” 青柠挑眉,“多新鲜啊,说来本小姐听听。” “我睡觉爱晃腿,不然睡不着,你还要和我一块睡不?” 青柠听后笑着不以为然地回道:“多大点事儿,我睡得可熟了,你影响不了我。” “行!”沈漫歌点点头,继而又说:“那你扶着我点儿,天黑我有点看不清道。” 闻言,青柠突然想起来白日间她与自己说过她眼神不好这件事,于是放慢了脚下地步子领着沈漫歌小心地前进。 两人洗漱完便灭了灯躺在了床上。 沈漫歌打了个哈欠,调整了个舒服地姿势准备开始进入梦乡。 青柠完全没有任何困意,躺下后没一会儿就开始用手肘顶了顶旁边的沈漫歌,说:“漫歌,你先别着急睡啊,我还有话和你说呢。” “你说吧,我听着呢。”沈漫歌闭着眼睛,在黑夜里回应了青柠。 青柠问:“你觉得将军这人怎么样啊?” “蛮好的,不错,一看就是能活到死的。” 见沈漫歌如此敷衍地回应,青柠不禁哎呀了一声道:“跟你说正经的,能不能认真点?” 沈漫歌抿唇一笑,这才认真地回应道:“好好好,你也别绕弯子了,就说吧,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将军?” 青柠回想起将军地容颜,不免感到脸红,“反正我觉得将军挺帅的,是我喜欢的类型。” 沈漫歌也直截了当地回应,“行,喜欢那就去追。” 青柠一听,反倒有些犹豫了起来,她忽然有些紧张地问道:“那要是将军不喜欢我怎么办啊?” 沈漫歌实话地向青柠说:“小柠子,你对自己自信点,你长的又不难看,再说了,你又是样样都会的才女,不比京城里那些千金小姐差,今天不还是给他留下好印象了?放宽心,安啦。” 虽听沈漫歌这样说,但青柠心里还是没什么把握。 “可是你一个月才会去一趟将军府,那我岂不是还要等到下次才能见到将军?那可不行,说不定到时候将军都把我给忘记了。” 黑夜中没能等到回应,青柠又用胳膊戳了戳旁边的女人。 沈漫歌迷迷糊糊地嗯了两声。 青柠侧过脸,借着窗外地月光地亮看向里铺地人,“漫歌,你主意多,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啊。” “嗯嗯。”沈漫歌又是迷糊了一声。 “要是将军喜欢你,怎么办啊?” 紧接着传来沈漫歌的声音:“不会...” “那要是万一呢?万一将军就喜欢你这样的呢?” 沈漫歌依旧闭着眼睛用着平淡而又坚定地语气说,“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不会看上我的。” “我都说是万一啊。” “哎。”黑夜中,沈漫歌叹了声气,她睁开了眼睛,测了个身子对上了来自青柠地目光,她随即温柔地笑了笑,伸出手轻拍了拍青柠地肩,柔声地轻语道:“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我一定还用以前相亲地那套说词回绝他,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闻言,青柠瞬间被逗笑了,她调侃道:“就你那套离谱的说辞,居然还真的会有人信,这三年里,被你吓跑的追求者光我知晓的都有七八个了。” 沈漫歌见这丫头紧绷地心情得以缓解了不少,自己也轻轻舒了一口气,她道:“行了,快睡吧,别想了,等明天我们一起再想办法,作为你的好姐妹,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的。” 青柠心头涌上一股暖流,虽然她们经常一起吵吵闹闹,但每次她一有事情,沈漫歌都无条件地帮她,她有时候真的很感谢自己的父亲,感谢自己地父亲在三年前收留了沈漫歌。 “漫歌,今天真的谢谢你。” 只见沈漫歌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阴险地笑容,只因现在是夜晚,青柠也没多注意。 沈漫歌说道:“不客气不客气,看在你今天把排骨让给我吃的份上,给你打个八折吧,一共八两银子,明天记得结算一下啊。” 闻言,青柠猛然从床上坐起身来,方才还对沈漫歌有那么点感激之情瞬间就化为云烟消散到九霄云外去了,她盯着黑暗中地那抹人影,大叫一声:“啥玩意儿你就跟我要八两银子?!” 沈漫歌淡定地去扯了扯她衣袖,“哎呀,开玩笑的,你看你,还急眼了,行了行了,睡吧。” “哼。”青柠也知道沈漫歌是在逗她,故又躺了回去,她睁着眼睛看着床顶,不禁有些感慨道:“哎,我现在才算终于体会到了你以前说的那句话了,爱情这个东西,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听着这丫头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沈漫歌实在是忍俊不禁了起来,“你才十几岁的年纪,还是对爱情懵懵懂懂的时候呢,未来的路还很长啊,慢慢领悟吧。” 青柠也笑了回去:“你看你,又来了,一到深夜知心大姐就开始附身了是吧。” “好,那我不说了,真睡了,晚安。”沈漫歌索性转了个身过去睡了。 “晚安。”青柠也轻声一语,随后闭上了眼睛,忽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又睁开了眼睛反问道:“唉?你不是说你晚上睡觉晃腿吗?咋没见你晃啊?” 下一秒就传来了沈漫歌悠悠地声音,“大姐,我晃腿是为了助眠,这会儿我可太困了,能立马睡着地那种,还晃个锤子啊...” “......”青柠默,有道理... 天才刚蒙蒙亮,房门就被人从外“毫不客气”地给推开了,只见一个美丽有气质的中年女人进屋后直接奔着床榻而去,并一把掀开了床上地被子。 “哎呀,谁啊!打扰本小姐睡觉了!”睡得正香的青柠顿感身上一片凉意,她气愤地立刻从床上坐起身来,睁眼看去。 沈漫歌也跟着哀怨了一声,接着用手往下探被子,等摸到被子边后直接抓起被子往头上蒙去,并嘟囔了那么一句:“我再睡五分钟...” 本来还满脸怨气的青柠,当见到站立在床边的人时,彻底怂了起来,只见自己母亲此时正冷着一张脸盯着自己看,她忙换上个笑脸打哈哈道:“娘,您咋来了?哎呦,今天起的够早啊,您吃早饭了没啊?” 青母瞪了一眼自己地女儿,接着视线往里铺看去。 沈漫歌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又呼了起来。 青柠赶忙在被子里用脚踹了踹里面的沈漫歌。 “再睡五分钟...” 青母略无可奈何地叹叹气,随后清冷着嗓音命令道:“别睡了,你们两个快穿衣服下床,你爹正在大堂等着呢,快点快点。” 青柠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忙问:“娘,这天还没亮呢,我爹找我们两个啥事啊...” “还好意思问,你说说你,昨天跟小歌为啥那么晚回来?你知不知道你们还是两个未出阁的姑娘?一天天的,竟叫我和你爹操心。”青母伸出手指头一点也不怜惜地戳自己女儿的脑门。 青柠吃痛着单手捂着脑门,她委屈地瘪瘪嘴应道:“好啦好啦,知道了娘,我和漫歌随后就到。” “哎。”青母叹气地摇头,转身离开。 “没听见我爹在等我们俩啊,你还睡!快起来啦!” 见沈漫歌还没动静,青柠没好气地上去掀开她的被子,催促道。 “啊啊啊!”沈漫歌烦躁地嚎了几声,这才不情不愿地从被窝里爬起来。 相识亦“南”别亦“南” 7说亲之事 刘家正堂内,刘正德与青母正坐在主座上,旁边的仆人正给老爷和老夫人倒茶。 只见外面沈漫歌和青柠两人已经穿戴收拾整齐正往正堂走来。 “小歌给德叔,青姨问安。” “女儿给爹,娘,问安。” 两个人先规礼问安。 刘正德慢条斯理地品了品茶,也不着急开口。 青母也不着急,也自顾地喝起了茶。 仆人们也自是感觉出了今早的气氛有些不大对劲,她们低着头站在两旁,不吱声。 青柠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了看爹和娘,迟疑了会儿才发出弱弱地声音:“爹,这么早您叫我和漫歌啥事啊...” “哼!”刘正德不悦地哼了一声。 青柠自觉心虚,又将头低了下去。 “还好意思问什么事,你们两个说说,老夫一早叫你们什么事!”刘正德气愤地瞪着眼前两个孩子。 青母也知晓这次两个孩子确实犯了大错,深夜归家,实属大忌,于是也没有出来护短,任由自己老伴教训。 青柠吓得身子一抖,不禁往漫歌身旁凑了凑,“爹,女儿错了...” “德叔,我也错了...”沈漫歌也自觉地认错。 “你说说你们两个,还学会晚归家了是吧,万一出了事,你让我和你娘,你青姨怎么办?更重要的是你们两个还是个姑娘!晚归家更危险!”刘正德训斥着两个人,一张脸上严肃地不得了。 “爹...对不起,昨晚确实情况有些特殊,所以忘记派人回来通报了。” 刘正德一听,更是生气,“怎么?这么说你还有理了?!” “女儿不敢...” 刘正德稍缓了缓语气,问道:“说吧,昨天遇到什么事了?为何这么晚回来。” 青柠扭捏了两下,紧闭唇不语。 “柠儿,你这是长大了,开始学会不听爹娘话了是吧?” “不是...爹,反正我和漫歌没做坏事,就是因为一点事情给耽搁了,所以回来晚了。” 见自己女儿不愿说,刘正德将目标转移到了沈漫歌的身上,他问道:“小歌,你来说,昨天除了去了一趟将军府,还去干啥了?” 沈漫歌也有些为难,昨天将军特意嘱咐过她们二人,不能将他回京地消息透露出来,但自己也不能说和青柠是留在将军府吃了顿晚饭吧,那也不合理啊。 她想了想,只好胡编了理由说道:“德叔,就是昨天账目算的有些迟了,耽误了点时间,然后我和小拧刚巧饿了,就在街上找了家馆子吃了饭...碰巧遇见了几个朋友,于是就一起聊了聊,后来就忘记时间了。” 青母一听,还以为什么大事,原来是这样,不禁松了一口气,她忙开口和缓道:“不就是和几个朋友吃饭吃的久了而已,这也没什么啊,柠儿,这有什么不敢说的?” 青柠在心里佩服漫歌这谎话沾手就来的自信,她对着母亲嘻嘻一笑:“娘,主要是...我和漫歌和他们喝了点酒,这不是怕您跟我爹生气嘛,女儿这才不敢说...” 闻言,刘正德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什么!喝酒!你们两个越来越不像话了,没有长辈陪同,怎么能喝酒?!这要是喝多了,出了事怎么办!” 沈漫歌和青柠同时吓地一激灵。 青母忙起身去安抚自己的老伴:“哎呦,你看看你,生那么大气做什么,都吓到孩子了,再说了,两孩子这不是都平安回家了嘛,小歌又是个知道分寸的孩子,自然是知道度的。” 刘正德见自己老伴又开始护孩子了,有种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就知道护这两个孩子,瞧瞧!都是被你给惯坏的,这两孩子又不是男孩子,男孩子喝点酒那就算了,问题是这两个孩子是女孩家啊!” “好了好了,两个孩子这不已经知道错了,下次绝对不敢了,你啊,就别气了。” 沈漫歌在下面瞪了一眼青柠,明明都已经编好了,结果她来了一句喝酒,搞得德叔直接怒了。 青柠委屈,不然她该怎么办,说到饭馆,她便下意识里想到了酒,难不成她要说是自己为了能够多看几眼将军,所以脑子一热,就答应留下吃宴席了?她还要脸呢。 “爹,您别气了,女儿下次不敢了...” “德叔,我知道错了,您消消气...” 两个赶忙积极认错。 刘正德无奈不已,他坐下后,板着一张老脸,看向她们,“行了,这事暂时不说了,但若是下次再敢晚回来,就给老夫睡大街去。” 两人一听,明白这是气消了。 “谢谢爹。” “谢谢德叔” 青母捂唇偷笑,她这老伴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被自己老伴取笑,刘正德老脸一红,不悦地瞪了一眼自己地老伴。 青母又笑了笑,回到座位上坐好。 “还有一件事要跟你们两个说,给我好好听着。” 闻言,两人乖乖点头说是。 “下个月就是柠儿的成人日了,柠儿,我和你娘已经帮你选了几个合适的相亲对象,等成人日一过,你娘就带着你去认识认识他们,看看这几个男儿郎里面你喜欢哪个,你们就相处看看,要是性子合得来,就把亲给定了。” 她就猜到了爹要和她说这件事,青柠满脸地不乐意,“爹,女儿想自己决定自己的婚事,您能不能不要给我安排相亲啊...” “胡说,这天下谁家孩子的婚事不是都由自己父母决定的?还由不得你自己做主。” 青柠只能痛地苦低吟一声,无论她说什么都是白扯,“又来了...哎,可真烦...” “柠儿,爹跟你说,一旦和人家处上了,你给我把你那疯疯癫癫的性子给收敛起来,爹娘从小怎么教育你的,女孩家家的一定要贤淑,端庄,在这般随着自己性子来,看看还有谁敢娶你的,你就等着变成老姑娘吧。” “是,爹,女儿记住了。”青柠只好在心中默默哭泣着,这些话她耳朵都快要听出茧子来了,她爹说了这么多次还真不嫌累。 “嗯,听话就好。”刘正德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但下一秒,沈漫歌就已经察觉到德叔的目光投来了,果然,不出意外,接下来就该轮到她了,沈漫歌默默在心里哭泣。 “小歌,你啊也别嫌德叔啰嗦,这些年你也听了不少德叔的唠叨了,但既然当初我决定把你带回刘家来,我就要对你负起责任,你这孩子,知道自己已经多大了吗?” “二十四了,德叔。”沈漫歌乖乖回答。 “你还知道你二十四了啊,你青姨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柠儿都已经学会打酱油了!你青姨前年给你安排了多少相亲对象,你愣是给我全搞砸了,还撒谎骗人家,你说说你,这不明摆的气我和你青姨?”刘正德一说到这里,就开始生气。 “德叔,我知道您和青姨待我如女儿一般的疼爱,我心里其实都清楚,也都明白,但我现在还是想先挣点钱,成家什么的以后再说吧。”这是她第十八次重复这句话。 刘正德气得转头看向自己的老伴,又无奈又生气道:“你看看,这丫头又是给我来这句,第几回了,原模原样地都不带差一个字的” 青母也是着急,她紧跟着说上一句:“小歌,你不能每次都用这句回我们啊,我和你德叔是真的喜欢你,才想为你操心啊,你说你想再挣点钱,是,你这想法也是对的,但不管怎么样,钱永远也挣不完,最要紧地还是你能够尽早在这个京城里安个家,我和你德叔也能够尽早安心啊。” 刘正德跟随着继续道:“孩子,你总归还是个女孩家,这挣钱养家的事还得是男人们来,你说说你担心什么?是怕以后夫家对你不好?那你也别怕,虽说德叔家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也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身后还有刘家为你撑腰!” 德叔这番话,让沈漫歌心中备受感动,她微湿了眼眶,向二老深深扶上一礼:“谢谢德叔,谢谢青姨,你们对我的好,我这辈子都会记在心里的。” “要想感恩我们二老啊,就快点成个家。” “是啊,你这再不嫁出去,你青姨给你备的嫁妆可又要落灰了。” 话落,四人都不约而同的失笑起来。 “德叔,青姨,你们就不要再为我的事情操心了,我知道该做什么,请您们放心,我一定会让自己过得幸福的,以后,我和青柠一起孝顺你们,给你们二老养老。” “爹,娘,也请你们放心,柠儿以后会越来越懂事,不会再让你们为我操心了。” 说完,两个孩子向着二老深深磕了一个。 二老心中欣慰不已,也都不禁湿了眼眶,看着两个孩子如此懂事,他们心里啊说不出的高兴。 用过早膳,刘正德便去了布庄,青母则是约了几个夫人去市集采买,只要布庄不忙,沈漫歌其实也不用每天都去布庄,偶尔她自己给自己放几日假也是可以的。 突然,自己的房门被人粗鲁的踹开了,沈漫歌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踹她的门,她不予理会,动作小心翼翼地将箱子阖上。 “漫歌,偷偷摸摸干啥呢?又捣腾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宝贝呢?”“入侵者”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进屋后直接坐在茶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相识亦“南”别亦“南” 8有位“土豪关系户”朋友 瞧着沈漫歌那合箱子的轻柔动作,青柠就知晓她这是又在倒腾她那些宝贝疙瘩书呢,青柠不屑哼了哼,虽然她的性子和漫歌一样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似的,但她怎么说也是个正经姑娘,对于沈漫歌偷看那些不正经地书,她是鄙夷的,这三年里她没少调侃过沈漫歌,但沈漫歌总是一副“我就爱看,你能把我怎地”的嘚瑟姿态,让她很不爽。 但话说回来,虽说沈漫歌有着这些特殊“癖好”,但却从来不带坏她。 “找我干啥啊。”沈漫歌将锁烙上,这才转身看向青柠,她来到桌前坐下,也倒了一杯茶。 “你昨晚可是答应我帮我想办法的,你想到了没有?” 沈漫歌喝着茶,直接干脆利索地回了两个字:“没有。” 青柠一听,腾地一声站起身来,“没有?那你还不快赶紧想,没事捣腾你那些宝贝疙瘩的干啥!” 沈漫歌不慌不躁,“哎呀,你也不能一下子逼死我啊,这不得好好想想。” 话落,青柠也知道这件事情没那么好办的,她一下子泄了气,又坐回了凳子上,“那你抓紧时间想啊,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你得给我答复。” “大姐,你当我是谁啊,大罗神仙啊,说冒出主意就冒出主意啊。” 青柠面色一窘,她自知自己是强人所难了,但,这不是怕时间拖得久了,将军就会忘记她了嘛,她得要为了自己的幸福争点气啊。 她撇撇嘴,小声嘟囔:“那你也知道我对爱情一窍不通,更何况还是第一次情窦初开,你这不过来人嘛,最起码还是有点经验在身上的,帮帮我呗...” 沈漫歌抿茶不语,她在没有穿越到这里之前是有曾谈过一场恋爱,也的的确确尝到了爱情的甜蜜,只不过这场恋爱只维持了一年半的时间就告一段落了,她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对你好其实也是打着目的而来的,从那以后,她更加向往自由,爱情什么的,她已经全然没有什么欲望了。 见沈漫歌沉默不语,青柠知道她是又想起了以前的伤心事了。 “漫歌,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要提起你以前的事情的...” 沈漫歌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事,都已经过去了。”她放下茶杯,又想了想说道:“我要出门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青柠问:“去哪啊?” “有些日子不去薇薇那里了,去看看她,顺便为了你这件事,让薇薇一起帮我出主意。” “好啊,我也好久不去看她了,走吧,我们现在就去。” 京城街道上热闹非凡,两人在路上买了两袋子糖炒栗子和一些散称地瓜子坚果一路来到了一处颇有气派的府邸前。 两人向门外小厮打了打招呼,便由小厮引进府中。 一进入后院,便见那亭子中有一名身袭白色衣衫的女子和一名丫鬟在内。 沈漫歌与青柠直接开心地朝着亭子里喊了一声:“薇薇!” 语落,亭中的两个人便寻着声音看了过去。 丫鬟轻轻在白衣女子耳边附声一语:“小姐,是沈姑娘和青姑娘来了。” 白衣女子闻言,脸上难掩兴奋地喜悦,但她那一双漂亮地眼睛却犹如空洞一般望着前方。 乐白薇是京城“长风镖局”大当家乐拥之女,只因小时候跟随父亲去爬山,中途天色忽变,遇上了风暴,不慎从山上滚跌,伤到了头部,醒来之后便失去了视觉,虽如今也已健康长大成人,长成了这京城内难得地一名美人胚子,奈何唯一缺陷便是那一双眼睛失去了光明,着实让人感到惋惜。 “薇薇,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我们啊。” 沈漫歌与青柠已经走过长廊来到了亭中。 要说她们两人是怎么认识乐白薇的,那要从两年前说起,只因一日乐白薇在丫鬟的陪同下路过“正德布庄”,进去选了几套衣裙,当时沈漫歌一眼就喜欢上了乐白薇这个大美女,热情地帮她们挑选衣服,一来二熟地她们也就认识了,后来,沈漫歌时不时地带着小柠子来串门,三个人也就成为了朋友。 并且沈漫歌和青柠地出现给乐白薇的生活添了不少乐趣。 “嗯,我还打算过几日去找你们玩,没想到你们今天来了。”乐白薇开心地抿唇一笑,声音柔美地回应。 “见过沈姑娘,青姑娘。”丫鬟在一旁行了礼。 沈漫歌挥挥手,笑道:“哎呀,都是老熟人了,小樱子,客气啥,来啊,我们买了好些地吃的,一起坐下吃。” 小樱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看了一眼自家小姐。 “小樱,没事,坐吧,东西大家一起吃才会香。” “是,谢谢小姐,谢谢沈姑娘,谢谢青姑娘。” 青柠将一袋栗子移到乐白薇的手前,说:“薇薇,这是我和漫歌在街上买的,可香了,正好新鲜出炉的栗子,快尝尝。” “好。”女人笑的甜美。 沈漫歌也赶紧坐了下来,今日的阳光十分温暖,照入亭中,四人都觉得暖和和的。 沈漫歌一边剥着栗子往嘴里送,一边说道:“薇薇,你知道不?胖婶家的小黄生了,哎呦,没想到小黄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竟还怀了娃生了崽,我跟你说啊,属实罕见地生了八个小黑崽出来,那可爱的啊,可招人稀罕了。” 乐白薇一听,不光惊讶还有些惊奇,“是吗?小黄不是黄狗狗吗?怎么还能生出一窝黑狗狗出来啊?” 沈漫歌笑,“那一定是小黄的对象是条黑狗狗啊,这说明小黄生的崽崽都是她对象的啊。” “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薇薇,过几日我带你去看看小黄呗,听胖婶说,小黄还在坐月子,我们就带些大酱骨头去看看它,顺带摸摸它的崽,你不知道,那些崽崽摸起来都小小只的,还毛茸茸的。” “好啊。” 青柠拿起核桃重重往石桌上敲,接着在桌上捡核仁吃,一边吃一边问:“薇薇,乐大伯又去局里了啊。” “嗯,最近我爹接了不少买卖,每天都好忙啊。” “这多是好事,财运来了挡也挡不住的。” 乐白薇抿唇笑了笑,轻轻剥去栗子外壳,轻咬了一口慢慢咀嚼。 她这斯文地吃相算是与沈漫歌的形成了差别,只见沈漫歌动作熟练的剥开壳子,便直接往嘴里丢去,也就两句话的时间,她就炫了十个栗子下肚了。 沈漫歌开始说起了正题,“薇啊,我俩这次来除了来看看你,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我们出出主意。” “嗯,好,说来听听。” “就是啊...”沈漫歌说着又往嘴里丢了一粒栗子,“昨个我和小柠子去了一趟将军府,你也知道,我平时会接点私活赚赚外快对吧。” 乐白薇点点头,嗯了一声,等着漫歌接着说。 “这不嘛,昨个赶巧,碰上那个将军回府了。” 闻言,乐白薇与小樱神色都意外地愣了一下。 乐白薇不禁确认问道:“你说你们昨天碰见将军了?” 沈漫歌和青柠自是没有察觉到这两人的方才异常地神色,沈漫歌点点头,道:“嗯,但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将军是秘密回的京。” 乐白薇也是迟疑了一秒才应道:“好,然后呢,漫歌,你接着说。” 沈漫歌随即抬眸看向乐白薇,一副故作玄虚地样子提问道:“你猜我两见到将军后来怎么着?” 青柠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起看向乐白薇,满眼期待着等着她的回应。 只听乐白薇玩笑一语:“将军把你们俩赶出来了?” 青柠一听,忙回道:“不是啦,是将军留了我们两个在府上吃了一顿晚膳。”一想到将军的模样,她又开始不禁犯起了花痴来,青柠感慨地叹了一声,缓缓道:“薇薇,你是不知道,这个将军长的真的好帅啊,真不愧是我朝第一大将军,简直是个完美的男人。” 话落,乐白薇没忍住掩唇轻笑了一声。 “薇薇,你别搭理她,她就是个没见过帅哥地小丫头片子,只要见到个长的好看的,就开始犯花痴。”沈漫歌无情地在乐白薇耳旁吐槽了一番她。 “去去去,你个老女人,懂个屁啊。”青柠白了一眼沈漫歌,回吐槽过去。 乐白薇又是一声失笑。 沈漫歌土匪一般一把抓过青柠面前刚砸碎的核桃,张嘴就把核仁扔进嘴里,愤愤嚼了两下。 “漫歌,你还没说要我帮什么忙呢。” 沈漫歌继续方才的话题:“这不嘛,从将军府回来之后,小柠子就跟丢了魂似的,一个心思的让我帮她想办法让将军喜欢她,你说说,这不是故意为难我?” 乐白薇完全诧异道:“小柠,你想做将军夫人啊?” 青柠面色一红,属实感到不好意思了,她拉着乐白薇的手,撒娇道:“薇薇,你和漫歌就帮我想想办法嘛...昨天我已经在宴席上给将军留下好印象了,再加把劲,说不定将军就看上我了呢。” 相识亦“南”别亦“南” 9打听谢将军 “这...”乐白薇真为难住了,哎,她到底该怎么开口告诉这两个人自己和将军的关系呢... 青柠卖萌眨眼睛,“薇薇,你这么聪明,一定可以帮我想出办法的对不对,这毕竟是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好薇薇,就行行好,发挥一下你那聪明地脑袋帮我嘛。” “小柠,你先等等,你真的想做将军夫人?” “其实将军夫人什么的我也不在意,就是喜欢将军这个人。” “可你要考虑清楚,将军夫人真不是那么好当的。”乐白薇耐心地提醒道。 “你俩说的话咋都一个样啊,哎呀,反正我就是看上将军了,咋办吧。” 她开始耍无赖了起来。 乐白薇与沈漫歌都笑了起来。 沈漫歌说道:“薇薇,难得小柠子求我们一次,不如咱俩就帮帮她吧,最后成与不成还是要看她和将军地缘分的。” 乐白薇细细思量了一番,她随后轻点头,若这件事真的成了话,她也会感到很开心的。 “好,那我和漫歌就好好帮你想想办法吧。” 语落,青柠直接兴奋地上前抱住了乐白薇。 “哇,薇薇,你真是我的好姐妹,爱死你了。” 乐白薇还是再一次认真地跟青柠说道:“小柠,这件事最终还是要看你和将军之间的缘分的,你可知?”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努力散发出女人地魅力,迷倒将军的。”青柠十分自信道。 随后,沈漫歌与乐白薇便开始认认真真地分析了一番这件事。 沈漫歌敲着核桃,一边捡着核仁一边递到乐白薇的手中。 “薇薇,你们家开镖局的,应该多多少少听说过不少将军府中的事情吧,将军这为人咋样啊?” “谢谢。”乐白薇感觉到手中递来的果实,不禁心头一暖,小声道了声谢,接着回应道:“嗯,真别说,我还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顿时,沈漫歌和青柠都莫名地看向小樱。 小樱忙反应过来,歉意道:“啊,对不起,是奴婢失行了。” 沈漫歌不禁打趣道:“小樱,咋啦,你对将军也有想法啊?” 小樱吓得连忙摆手:“不不不,奴婢不敢,沈姑娘,还请您放过小樱吧。” 沈漫歌突然坏笑一声,转眸看向乐白薇说道:“薇薇,小樱今年也快十七了吧,再过一年是不是要给她选个婆家了?” 乐白薇失笑,“漫歌,好啦,你就别打趣小樱了,她脸皮可薄了呢。” “哎呀,小姐,你怎么也喜欢戏耍奴婢啊。”小樱愣是羞红了一张小脸。 青柠出来打哈哈道:“好了,收!咱们继续聊正题。” 乐白薇这才将方才没说完的话继续说道:“将军为人亲民和善,待人也真诚有礼,我想将军可能是因为自己身份的原因,所以才一直没有娶妻生子,听你们说将军这是秘密回京,怕也是不想引起城中轰动吧。” 话音刚落,青柠便惊奇地哎呦了一声,她道:“薇薇,没想到你和将军居然想的是一样的,将军昨天也跟我们说是为了避免城中轰动,所以才秘密回京。” 乐白薇浅浅一笑:“不过将军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还真不清楚,想必一定也是个温柔娴淑的女孩吧。” 青柠一听,充满自信地道,“那不就是说的我本人吗?” 闻言,三人不约而同地都笑了起来。 青柠顿时面色一丝难堪,不服气地双手叉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笑啥啊,好歹我也是大家闺秀出来的吧,那些女诫,女德我可是从小就学了,至今都记在心里,还有那些知书达理,温良贤淑我一点也不差啊。” 沈漫歌挖苦一句:“若是以后嫁入将军府后,要一直这样装下去,你到时候可别哭着跑回娘家诉苦啊。” “哼,我相信只要将军喜欢我,不管我是什么样他都会喜欢的。” 乐白薇和沈漫歌听后点点头,她们是赞同这句话的。 正在几人嬉笑谈论时,有人从前面往后院行来了。 小樱坐的位置正巧看到了缓缓而来的男子,她忙起身站好在一旁,低语道:“小姐,将军来了。” 话落,三人都面色一怔,沈漫歌和青柠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谢图南已经来到了亭子中。 今日他着的是一身深蓝色的衣袍,属实衬得他身姿挺拔,一头黑色的长发也只是松松地绾起,来时手上还捧着一个木盒子。 谢图南唇边噙着一抹笑意,开口道:“对不起,是谢某打扰到各位了。” 乐白薇一听是谢图南的声音,她莞尔一笑,从座位上起了身,小樱忙过去搀扶自家小姐。 “表哥,你昨日回京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啊?”女人的语气中还带着一点点怪罪的意思。 话音刚落下,沈漫歌与青柠完全没有想到薇薇竟与将军是这样地关系,她们难以置信地看向薇薇与将军。 乐白薇忙向两人解释道:“漫歌,小柠,我并不是有意要隐瞒的,只是我们平日里没有谈论起过这些,所以也就没有告诉过你们,不好意思啊。” 两人先是缓了缓,才反应过来,随后才想起来对谢图南行礼,“见过将军。” “不必多礼,你们是小薇的朋友,那就是谢某的朋友,日后见到我也就无需这些礼数了。” 两人闻之,不知该如何作答,也都局促地一笑。 谢图南来到乐白薇身边,将手中的木盒轻轻放置表妹的手中,声音温柔道:“表妹,只因昨日回来的太过匆忙,一时就忘记派人告知你一声了,所以今日我就亲自前来向你赔罪了,这是我为你挑选的礼物,可别嫌弃啊。” 乐白薇用手轻轻摸了摸手中的盒子,笑言:“怎么会呢,谢谢表哥。” 谢图南又转过身来看向这两人,说道:“没想到沈姑娘和青姑娘与我们家小薇认识啊。” 沈漫歌略微一笑,附和道:“是啊,我们也没想到薇薇和将军是这样的关系啊。” “很快就要到午膳的时候了,不防沈姑娘和青姑娘留下吃个便饭吧?” 这个将军咋就这么喜欢留人吃饭?沈漫歌默默地在心里想着。 乐白薇紧跟着道:“是啊,漫歌,小柠,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今天不要客气啊。” “那就打扰了。”青柠一想到又能有机会和将军多接触接触了,也就顾不上什么拘束了,她欠身一礼,柔和着声音语道。 “好,不知两位姑娘可有什么忌口的,我好去吩咐一下后厨。” 两人一同摇了摇头,表示没有问题。 “好,我在这里你们也放不开,那等会我们前厅再聚,谢某先失陪了。” “将军慢走。” 谢图南又跟自己表妹打了声招呼,之后吩咐小樱伺候好自家小姐,他临走时视线不禁瞥到了桌上,只见沈漫歌所坐的位置上,果壳堆得满满当当的,剩余三处桌面上的果壳可能加起来都还没有沈漫歌一个人的多,他不知怎么,唇角情不自禁地上扬了起来,随后转身离开了。 见人行远,青柠便立刻凑到乐白薇的跟前“兴师问罪”起来。 “薇薇,你也太不够姐妹了,将军竟然是你的表哥,这么劲爆地消息,你居然隐瞒了我们这么久?” 乐白薇觉得自己有点小无辜,于是便弱弱回道:“那你也没问过我啊...” 一想到刚才还请薇薇为自己出谋划策,青柠只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羞地无地自容了,她用手捂住脸一屁股坐会凳子上,哀嚎道:“哎呀我真是没脸见人了,我居然对自己好姐妹的表哥想入非非,还特地请人家帮自己想办法搞定人家亲表哥,哎呀,真是丢死人了,漫歌,你快挖个地缝给我钻进去吧...呜呜呜...” 沈漫歌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神态坐回位置上继续敲核桃,她悠悠道:“行啊,正好一举两得,不用再为这件事操心了,等会我就在院子里找个好角落,给你挖地缝。” 乐白薇与小樱掩唇偷笑,青柠一听,又炸毛了,一把抢过沈漫歌刚砸好的核桃,愤愤道:“沈漫歌!你一天不损我,是不是就浑身难受啊。” 沈漫歌若无其事地又重新拿起核桃敲起来,“我说小柠子,你是不是傻,现在就有一个大好的机遇就摆在你的眼前啊。” 乐白薇和小樱都听明白了沈漫歌的话音,青柠还一脸茫然问道:“啥啊,漫歌,给我指导指导呗。”她讨好地将抢来的核桃又还给了沈漫歌。 “小柠,漫歌的意思是现在有我在,你不愁以后见不到将军啦。”乐白薇忍不住笑言出声。 青柠顿时忙恍然大悟,眼睛都亮了,她兴奋地搓手:“哎呀,对啊,薇薇,你可以从中给我和将军牵线啊,哎呀呀,难不成这是天上的月老在眷顾我?我就说今天我怎么左眼皮一直跳,原来是姻缘来了啊。” 瞧着小柠那副傻呵呵地样子,沈漫歌不禁叹了一声,哎,青春啊,真好。 用膳的时候,青柠特地选了靠近将军的位置坐下。 小樱站在自家小姐身旁,为自家小姐夹菜。 沈漫歌看着一桌的美味佳肴,心中满是后悔,悔恨自己在亭子内吃的太多了,还又喝了不少茶,这会子肚子里根本装不下任何东西。 她咬着筷子,撇嘴想哭。 相识亦“南”别亦“南” 10将军夫人的条件 谢图南用膳向来斯文优雅,青柠此时也正装矜持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菜。 见沈漫歌不动筷子,谢图南关心一语:“沈姑娘,可是今日地这些菜肴不合你胃口?” 沈漫歌尴尬一笑回应道:“不是不是,这些菜肴很美味,只是我方才在亭子里吃的太多了,这会儿实在是吃不动了。” 一想到她迎面堆积如山的果壳,谢图南自是不禁浅笑了一下,他转眸吩咐一旁的丫鬟道:“去给沈姑娘沏杯酸梅汤过来。” “是。” 沈漫歌忙道:“将军,您客气了,不用麻烦了。” 谢图南回笑道:“不妨碍的,沈姑娘若是不常常这些佳肴,岂不是可惜了?” 沈漫歌一听,点了点头道谢:“多谢将军。” “听你们一直叫将军的,倒是显得我们生分了,既然你们是小薇的朋友,以后也都跟着小薇唤我一声表哥吧,或是南哥这个称呼也可以。” 南哥...哥?...青柠默默地想着,哎呀,这称呼是不是太过亲密了?好害羞哦... “.好,南哥,您叫我小歌就好。” 青柠也附和一语,“南哥,您叫我小柠就好。” “好,那今日之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我便以茶水代酒,敬两位妹妹一杯。”说着,谢图南拂袖向两人举起了杯。 沈漫歌与青柠紧跟着也举起了杯。 茶水入肚,就算是三人结为好友关系了。 “表哥,昨日你回府,正巧碰到了漫歌和小柠两个人,们在府中吃饭,今日,我们又聚在了一起,我觉得我们四个人还真是挺有缘分的。” 谢图南笑着点头说是,“缘分这种东西真是妙不可言啊。” 丫鬟将酸梅汤端了上来,沈漫歌轻轻道了声谢。 “小歌,尝一尝这酸梅汤如何?” “好。”沈漫歌端起碗喝了一口,顿时酸酸甜甜地汤水从喉咙慢慢向下进入肚中,她不禁挑眉,又多喝了两口。 看得出这酸梅汤很合她的胃口,不知怎么,谢图南竟觉得心中开心。 他夹了一筷笋干放入小薇的碟中,轻语道:“表妹,多吃点。” “谢谢表哥。” 喝了几口酸梅汤,沈漫歌觉得开胃了不少,于是便开始动筷子夹菜吃。 谢图南看着三个妹妹认真吃饭的样子,不免满足地笑了笑,他浅浅品茶。 乐白薇问道:“表哥,这次你回来可是皇上有事要找你?” 谢图南放下茶杯,回应道:“非也,如今我朝稳定安宁,正是天下太平,皇上又念我等守卫边疆的艰辛,于是调了一批人过去接替我等的职位继续守卫,让我等可以提前回来,等在过些月,我们还要继续回去的。” 听到这,乐白薇不免心疼起来,“表哥,这几年真是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一切都是为了我朝百姓能够过上幸福安康的日子,只要天下一直太平,我与边疆的将士们所付出的努力就不是白费的。” 一旦谈到天下苍生时,他的脸上便会浮现出自豪的笑容,这也正是他职责的所在。 沈漫歌从心里由衷地敬佩起这个男人,她情不自禁地举起手中的杯子,向他敬上一杯:“南哥,我敬你一杯。” 青柠也举起杯子,敬他:“南哥,我也敬您一杯。” 谢图南顿感一丝意外,他高兴地道:“好,那南哥就不客气了,谢谢两位妹妹的敬酒。” 气氛如此的温馨和睦,让乐白薇不禁心中感动,她小时候失了明之后,曾经一蹶不振了许久,后来父亲的倍加关爱让她从绝望中又重新活了过来,那时候身边除了表哥愿意带她玩,陪她疯闹,府里的下人都将她当做瓷娃娃一般,生怕她磕着碰着,若不是有表哥一直陪着她,她的童年或许一直都是黑暗的,如今,有了漫歌和小柠陪着她玩,她觉得即使以后永远见不到光那也没有关系,因为现在她真的过得很开心。 “表哥,你也该早点娶个嫂嫂回来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表妹我帮你留意留意。” 话题突然转的极快,青柠虽面色镇定自若,可心里却紧张的要命,接着,她偷偷抬眸注意观察将军的面色。 此番重任现在已经转移到了薇薇的身上,于是沈漫歌便地将心思转移到干饭上了。 谢图南神色微愣,许是意外自己的表妹会突然将话题转到这件事情上面,他勾了勾唇角反问:“表妹,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事情来了?” 乐白薇笑,“作为妹妹的关心一下哥哥的事情也不可以吗?,表哥,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正好这次回来,就把自己的终生大事解决了吧。” 谢图南好笑一语:“舅舅还没催我呢,你就开始了?” “那是你这些年都在边疆,爹爹就算是想催你也没办法啊,等我爹回来,定是要去你府上给你说教的。” 谢图南眉锋轻挑,意外道:“几年不见,表妹,你现在是越来越能会说了啊。” “表哥,你别想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谢图南想了想回道:“也并无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心地善良,孝顺父母的就好。” 闻言,青柠心猛然跳动了几下,将军竟然会说出这样的回答,属实让她意外。 “好,我记下了。” 谢图南轻笑了笑,他端起杯子抿茶,视线竟不禁地往沈漫歌的方向略过,她...好像一直都在专心的吃饭,似乎对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毫不在意,不知怎么,心头涌上了一抹失落的感觉,突然发觉自己产生这种想法的谢图南,猛然将自己的视线收了回来,他这是怎么了?明明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心,这一辈子都不会娶妻生子的,怎么好端端地心里又有了那种不明的情愫产生,他多喝了几口茶,才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期间,小拧的那种目光,他又感觉到了。 简单的午后,丫鬟们备了一些糕点在亭中。 谢图南原本用过膳后便想离开的,但却被自己的表妹给留住了,他已经多半猜到了表妹的心思是什么了。 他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决定将自己的心意表明。 小厮搬来了古琴放在亭中,小樱扶着自己小姐来到琴前坐下。 沈漫歌和青柠都喜欢听乐白薇弹琴,不光是弹的好,更是钦佩薇薇能够弹出一手好琴出来。 温暖的午后,伴着悠扬地琴声,让庭院内更加的温馨。 几人正在欣赏美妙的琴声之中,突听见琴弦断了的声音,几人愣是一惊。 “小薇!” “薇薇!” 三人忙上前查看状况。 乐白薇却淡淡一笑:“我没事,可能是琴弦太旧了,这才断了。” 谢图南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表妹的双手,见没有受伤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他去扶小微起身,“一会儿我让人下去将琴弦都换了,以防下次再出意外。” “表哥,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她由表哥扶着来到石桌前坐下,“抱歉,是我手笨,害的大家扫兴了。” “薇薇,没关系的,消遣娱乐而已嘛。”沈漫歌道。 “漫歌,正好我的房间有新的琴弦,你陪我一起去取好不好?”乐白薇突然提议道。 沈漫歌岂会不知薇薇的心思,她忙笑着应声道:“好啊好啊,正好我想看看你房间里养的水仙呢,咱们走吧。” 不等他人回应,乐白薇已经起了身,“表哥,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取琴弦。” 谢图南心知肚明,却没有拆穿,“好,你注意小心。” 青柠心中暗喜,这是要留给她和将军独处的时间啊。 “薇薇,我和你们一起去吧。”她嘴上虽这么说着,但根本就没有要移动步子的意思。 “小柠,我和漫歌很快就回来,你替我陪陪我表哥吧。”乐白薇也早想好了说词,与沈漫歌的步伐加快了些许。 见两人匆匆离开,此时亭中只剩下三个人了。 小樱自然也聪明,随即欠了欠身说道:“将军,青姑娘,茶凉了,奴婢再去换一壶热茶来,请稍等。” 这次亭中就只剩下了谢图南与青柠二人。 谢图南主动开了口,“小柠应该与小薇的年纪相仿吧。” 青柠一愣,随后轻轻点头:“嗯。” 谢图南淡笑,“正是女孩家最美好的年纪,南哥也就好奇的打听一下了,小柠可有了自己心仪的对象了?” 闻言,青柠地脸很快红了起来,她羞涩地点点头。 只听谢图南笑了笑说道:“南哥像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已经带兵打仗了,其实这些年我也确实错过了不少青春的时光,但一想到能够将自己的一腔热血奉献给朝廷,奉献给天下百姓,便觉得什么都值了,如今我已二十八,说起来像我这般岁数的男人都早已成家了,孩子恐怕也都差不多十岁了,而我依旧是孤身一人。” 青柠想着,莫不成将军这是要开始对自己袒露心意了吗?她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轻声言道:“南哥,像您这样的好男儿,无论到了什么岁数都会有很多女孩想要嫁给您的。” 谢图南爽朗地笑了两声,继续道:“其实成不成家,我现在真的无所谓,因为我知道自己的使命与职责,这些年我一直不娶妻,也是为了不想让我的妻子为我担心。” 青柠不解,她问道:“南哥,此话又从何而来啊?” 相识亦“南”别亦“南” 11爱情熄火的也太快了 “我身为一朝将军,时常要受命远征,若是成了家,我的妻子便要一直为了我的安危而担心,她要在空荡荡地府邸里等上我一日又一日,每天还要在不知道自己丈夫是生是死的日子里煎熬地度过,这无疑不是我对她最残忍的折磨,若是有了孩子,那这份痛苦就又要加上一个人,我不愿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也不愿让自己变成这样残酷无情的丈夫和父亲,这也是我为何至今都不愿成家的理由,小柠,你能明白我吗?” 青柠渐渐垂下了头,她紧紧咬着唇,双手在桌下紧紧地攥着,泪也不知不觉地从眼眶中低落了下来。 她听得出将军这番话中所隐藏地意思,将军不仅明确的表达了他自己的想法,还巧妙地在她还没有表明出自己的心意之前,用了一种很温柔地方法“拒绝”了她,也避免了后面她地尴尬与难堪。 其实将军说的对,没有哪个妻子愿意每日过着没有丈夫陪伴在身边的日子的,更何况将军有着他自己的使命和职责,他的心里始终是要装着天下黎民百姓的,她也能明白将军所做出的这个决定。 原来失恋是这样的滋味啊,可真痛苦,不,她这不算是失恋,仅仅是她一个人的喜欢罢了,只是后来发现这个人是自己不能够喜欢上的一个人... 青柠拼命忍住要哭出来的冲动,但她颤抖地肩膀和没隐忍住的哭声还是暴露了她。 “小柠,对不起,我相信你会在自己最美好的年纪里遇到那个真心对你好,也疼爱着你,值得你一生托付的良人的。” 青柠擦着脸上的泪水,努力地调整了一下自己情绪,才慢慢回了一声:“南哥...我明白,谢谢你...” “小柠,你和小薇一样都是我的妹妹,日后,南哥会保护好你们的,不让你们受到任何欺负。” “好,我相信南哥。” 见青柠脸上露出了释然地笑容,谢图南心里地那块石头也彻底放下了,他真怕自己处理不当这件事,会给一个女孩地心里留下影响,也会让小薇失去这两个朋友,还好,他最后没有造成这样糟糕地事情发生。 等到沈漫歌与乐白薇再次回到凉亭时,却已经不见谢图南地身影了。 沈漫歌忙问道:“小柠子,南哥呢?莫不成是您太热情了,把人给吓跑了?” 青柠若无其事地吃着点心,回答道:“一直等不到你两回来,南哥还有急事就先走了,你门两个可好,一躲就是大半个时辰。” “这还不是为了给你们多相处相处嘛。”沈漫歌扶着乐白薇坐了下来,随后便开始迫不及待地询问起她与南哥地事情来,“怎么样?有没有成功?” 青柠想起来都有些觉得丢脸,但之后也就无所谓了,她缓缓解释道:“在我还没有向南哥表明我的心意的时候,南哥就先一步跟我说明了他的心意,他说因为自己的身份,所以并不打算娶妻生子,他常年在外的,也是怕自己的妻子整日为了自己的安危担心,他也舍不得让自己的妻子孤零零地一个人守在家里。” “哎呦,没想到南哥还真是个负责的好男人啊。”沈漫歌挑挑眉,有些觉得小意外。 “小柠,我向我表哥跟你道歉啊,你别生气,我表哥时常要驻守边疆,又鲜少与女孩子相处,可能从小到大身边唯一一个女性玩伴就是我了。”乐白薇弱弱地致歉。 “薇薇,没事没事,我理解南哥,而且南哥说的也对啊,若是我真的嫁过去了,怕是要三四年才能见到他一次,这样的日子也太煎熬了吧,我可接受不了,我还是希望能够天天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呢。” “小柠子,你的爱情火花没到两天就熄灭了,啧啧,你可真衰。”沈漫歌无情地嘲笑她。 青柠嗤之以鼻,“哼,我就知道你不损我两句,心里是不痛快的,我懒得和你计较。” “不损你不损你,我请了薇薇明天一起出去玩,作为你的好姐妹,我也带你一起去,顺便抚慰抚慰你那颗刚刚失恋而又脆弱的小心灵。” 青柠哼哼两声,可嘴角的笑意在明显不过了。 沈漫歌和青柠一直在府上玩到了傍晚这才告别乐白薇回家。 用过晚膳,沈漫歌回屋换了一套十分素雅地衣裙,她拿上了自己的小挎包去了青柠的房间,青姨这会儿正给青柠梳妆下个月成年日的发髻。 “青姨,我想出去上街买点书回来。” 青姨转身看了看沈漫歌一眼,她点点头说道:“嗯,去吧,早点回来啊。” 青柠一听,也想跟着沈漫歌一起去,怎料她突然起身,梳子正巧卡住了她的头发,疼地青柠忙哀嚎一声:“哎呦,娘,疼疼疼,扯到我头发了。” “我给你梳的的好好的,你说说你乱动什么?” “娘,我也想和漫歌一起出去。” 青母不容置疑地回绝道:“你出去做什么,平日也不见你多爱读书,就知道玩,小歌教你的那个什么算数表你到现在还没背利索,你有这点时间给我好好读书。” 青柠一听这话,无望了,只好继续乖乖坐着,闷闷不乐道:“哦...” “青姨,那我就先走了。”沈漫歌这边扶了礼便跑出去了。 夜晚地京城也别有一番热闹,沈漫歌来到炒货摊买了几斤瓜子和花生,将它们通通都和在一起装进了自己的挎包里。 “香居街”位于街角一个小巷子口,见巷子里有灯光传出,沈漫歌便知道夜市已经开了。 巷子两边都摆开了摊位,沈漫歌逢熟人就从挎包里抓一把瓜子花生递给小摊贩们,这个巷子里几乎所有摊位的生意她都照顾过,也与这些人混了脸熟。 “哎呦,小鸽子,好几天不见你来了啊,今天想买点啥啊。” “小鸽子,几天不见又漂亮了啊。” “小鸽子,你来我这看看,我今天刚到了一批好书保准有你喜欢的。” ...... 小摊贩们热情地与沈漫歌打着招呼。 沈漫歌来到一个摊位蹲了下来,笑嘻嘻地问:“李哥,上次我托你帮我带的画本淘到了没?” 李哥是个中年瘦男子,他了然于心地点点头回道:“淘来了淘来了,你李哥办事,你还不放心?” 说着,李哥将自己压箱底下的包裹打了开来,一本崭新的画本出现在沈漫歌的眼前。 沈漫歌接过书,迫不及待地翻了翻,好家伙,这画风还真是够刺激的。 “哎呦,不愧是我李哥,这都能淘到,嘿嘿,李哥,我绝对没信错你。”沈漫歌满意地将画本夹在腋下,跟着从挎包里抓了不少瓜子花生给李哥,“李哥,我给你带了些瓜子,无聊的时候你就磕磕。” “这多不好意思。”李哥虽嘴里这么说,但还是乐呵呵地伸手捧过不少。 沈漫歌从怀里取出银子给他,“李哥,这本书出了续集继续帮我带啊。” “妥妥的,没问题。” “小歌?” 沈漫歌正往回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道男人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哟,这不南哥吗? 谢图南确定转身的人是沈漫歌后,他笑了笑大步走了上去。 “南哥,这么巧啊。” “刚刚从远处就瞧着背影眼熟,没想到还真是你。”谢图南不禁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她身上地装扮,“这么晚了还没回家?在街上闲逛什么呢?” “出来买点东西,现在就回去了。” “正好我也逛累了,一起走吧。” 沈漫歌也不建议,毕竟和将军也都认识了。 旁边一家烧饼店刚出了一炉烧饼,沈漫歌一个健步垮了过去,谢图南愣是觉得从眼前飞快地闪过了一个影子,他还没等反应过来,只见沈漫歌已经去到了烧饼摊前,动作麻溜地从怀里掏出铜币给老板,并道:“老板,要三个梅干菜肉饼,两个装一袋,还有一个单独装。” “好嘞姑娘,这就来。” 沈漫歌吸溜着口水,搓搓手,从烧饼摊老板手中接过两袋饼又回到了谢图南的身边。 谢图南也是看出了她要请自己吃饼,于是浅笑了笑开口道:“小歌,我一个饼就够了。” 沈漫歌将单独装的那块饼递给他,说:“我知道啊,我吃两块。” “......”谢图南接住沈漫歌给他的饼,神色略僵了一下,合着是他自己误会了呗... 沈漫歌一边吃着饼一边开始和谢图南搭话,“南哥,这么晚了你咋也在街上?” 闻言,谢图南的心中忽然有些感概了起来,他缓缓而道:“这么多年没有回京了,还真有些想念这京城的烟火气息,于是便想着今晚出来走一走,看一看。” “如今京城内这些繁花似锦的景象可都是靠你们才有的,南哥,你们可一直都是我们百姓心中的敬仰啊。” “天下太平可不是全靠我们的,更是靠天下百姓与皇上一条心,君与民之间相辅相成,少了谁都不行。” 谢图南不紧不慢地吃着手中的饼,饼香而酥脆,他才不过咬了三四口而已,再看看沈漫歌,饼都吃了一大半去了,他不禁抿唇一笑,说:“小歌,可是还没用过膳?南哥请你吃饭吧。” 相识亦“南”别亦“南” 12猛踹下头男 沈漫歌嚼着饼,嘴边还挂着不少饼屑,她连忙摆摆手道:“不用,我吃过饭出来的。” 谢图南一愣,吃过饭了还能在炫两块饼下去...瞧着人也不胖啊,这胃里倒是很能装。 “嗐,就是运气好罢了,又有幸遇到了德叔,德叔不嫌弃我,让我做了账房先生,这才有了今日的这番成就。” “挺好的,女孩家能有一技之长在身上,也是一种本事。” “都是为了生计,不足挂齿。”沈漫歌抹抹嘴,将纸袋折叠好收进挎包里。 谢图南瞧着自己手中还有一大块的烧饼陷入了沉思,怎么说自己好歹还是个大将军,这吃东西的速度还没一个小姑娘快...而且人家姑娘吃的还是自己的双倍...丢不丢人... 这么想着,谢图南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 “南哥,这饼还合你胃口吧。”沈漫歌一转脸,正好撞见谢图南一个人在那笑。 谢图南的面庞不经意间掠过一抹微妙的尴尬,他迅速以指尖轻触唇边,借由两声刻意的轻咳,巧妙地掩饰了这份突如其来的不自在,随即恢复了往日那从容不迫的淡然模样,缓缓言道:“嗯,确是香气扑鼻,口感爽脆,颇为贴合我的味蕾偏好,不失为一番美味。” “南哥喜欢就好。” 两人正聊着呢,突然,一个男子从旁边冒了出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名男子看起来像是喝了不少酒,满脸醉醺醺的样以及扑面而来地一身酒气,甚至人都醉的步子都有些站不稳了。 沈漫歌不禁后退了两步,拧着眉打量了一番眼前这醉酒的男人,忽然有种熟悉地感觉。 “哟,这不那...那谁嘛...”这男子醉的不轻,脚下晃晃悠悠地,说话都有些大舌头起来。 谢图南见状,第一时间伸出手臂将漫歌护在了身后,他蹙着眉,冷峻着一张脸,声音都是冰冷的:“这位公子,你挡着我们的去路了,烦请让路。” 只听醉酒男子不屑地切了一声,随后打了个酒嗝,依旧大舌头道:“我拦的...就是,就是你身后那个小娘们的路,我说...她怎么就眼光那么高,还看不上老子...原来是早就找好下家了啊...” “我再说一遍,你挡着我们的路了!”谢图南面色已经开始有些不悦起来了,不光是因为这个男人胡言乱语,更是他还出言不逊,不尊重女性。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周围的人的围观。 沈漫歌仔细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这个醉酒的男子是谁了,前些阵子,青姨给她介绍了不少相亲对象,这个男人就是其中一个。 她明明记得自己拒绝人的时候态度都挺好的啊,这会儿这个男人什么情况? 人群中忽然响起了几道声音。 “这不是那个爱赌钱的张拐吗?怎么喝成这样啊...” “我看他这是今日又输了钱心情不好喝多了酒开始故意找事。” “哎,这男人可真没本事,就知道欺负一个小姑娘家...” 人群地议论声顿时激怒了张某,他摇摇晃晃地挥臂驱散着人群,口中还破口大骂起来,“去去去,你们这些粗鄙之人,都懂什么!...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凑什么热闹,滚滚滚...” 这下,更多的人开始对他指指点点起来。 沈漫歌当下便明白过来了,这是赌场输了钱之后找地方喝酒,又正好今日在街上撞见了自己,回想起之前相亲被拒地事情,所以这会儿冒出来是想拿她来当出气筒了。 沈漫歌当即在心里骂了一遍这个男人。 张某伸手指着沈漫歌,口语粗鄙道:“你们可知,这个小娘们是被人休过的,她还带着两个孩子,居然还好意思出来和别人相亲,还拒绝老子,我呸,老子还看不上她呢!这会儿又跟一个陌生男子在大街上拉拉扯扯,亲亲我我,可真是臭不要脸!” 此话一出,谢图南顿时一脸诧异地转眸看向沈漫歌,小歌竟被人休过?而且还有两个孩子? 沈漫歌则是一脸从容地站在那里,双臂轻轻环于胸前,甚至还有一种跟着大家一起在看戏的感觉。 张某打着酒嗝语气嘲讽道:“我说哥们,你是不是被这个小娘们给骗了,她可告诉过你这些?我跟你说,兄弟今天我可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啊,赶紧离这个小娘们远一点,别让她把一身晦气给传染给你了...” 谢图南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不管这人所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小歌既然叫自己一声南哥,他就不能不管这件事。 正当他准备上前去“修理”一下此人时,突然,身后的女人将他拉住了,谢图南略些一愣,回眸不解地看向沈漫歌。 只见沈漫歌率先走了上前。 张某没想到沈漫歌敢出来,一个激灵地打着酒嗝脚下晃了两步。 “呦,怎么,被老子拆穿了你的目的,恼羞成怒了?哈哈哈...” 没等张某笑尽兴了,沈漫歌直接毫不客气地冲着他的脸呸了一声,紧接着直接开口大骂道:“活该你输钱,就你还想着学人家一夜发财地梦呢?我呸,还是回家挑大粪去吧!做人最起码的基本礼貌都不知晓,只会在这里以辱骂妇女为乐而彰显自己,还以为自己有多高尚呢,可别恶心人了,你真是恶心他娘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你这种行为更是肮脏他娘哭肮脏,肮脏死了,我被人休过关你屁事!我相亲关你屁事,我和谁一起逛街又关你什么屁事!” 话音刚落,顿时人群响起了一片叫好声。 张某顿时气地脸都变样了,扬起手就要朝着沈漫歌的脸挥去。 下一秒,谢图南便一个步子过来,直接将他的手牵制住了,并且手劲十分地大。 “哎呦呦...”张某当场疼地弯扭了身子,哀嚎起来。 沈漫歌见此时机,弯下腰冲过去,两手迅速将张某的裤子拉了下来。 “你个臭娘们!”张某也顾不上手腕地疼痛,当即又叫骂了一声。 沈漫歌将他裤子拽下后又一个猫腰绕到张某的身后,抬起脚就朝着张某的腰子奋力一踹! 谢图南果断松开了张某,带着身子往旁边一闪。 张某直接狠狠地摔了个狗吃屎。 沈漫歌趁其上前对着张某的后背就是一顿抬脚猛踹,伴随着口中骂道:“下头男!下头男!下头男!” 张某哪里有反抗地余地,只能任由躺在地上一声接着一声地哀嚎道:“哎呦!哎呦!哎呦!” 此景象,简直是大快人心,沈漫歌心中解了气,也并不想真的闹出事情来,于是及时收回了脚,转身过去拉上谢图南的手便跑了,人也骂过了,也踹过了,现在该是时候溜之大吉了! 在她不经意间拉起谢图南逃离的那一刻,谢图南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着,不由自主地就跟随着她的步伐一起跑了。他目光下意识地落在被她紧紧握住的手腕上,那一刹那,他忽然陷入了短暂的恍惚,他竟发现,自己地心底深处滋生出了一股很是难以名状的欢喜。 这是为何?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沈漫歌拉着谢图南一口气跑过了好几条街才停下,待喘了一会儿,才恢复些元气,她对上谢图南地视线,嘿嘿一笑,说:“南哥,谢谢你帮我挡了那一掌,不然我哪有机会去扒他裤子啊。” 谢图南闻言,不禁抿唇一笑,他说道:“你还真是个让我感到惊奇的女子,竟然会想到去扒人家的裤子,还有你说的那些话,可真是够让我叹为观止的。” “让你见笑了。” “无伤大雅。” “南哥,前面我就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来,你也早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谢图南没有急于回应沈漫歌,而是片刻地犹豫了一下,开口询问道:“小歌,在街上那个人说的那些可是真的?” 沈漫歌显然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沈漫歌自觉有些心虚,其实她每次去相亲,总会跟人家说自己被前夫休过,还生过孩子,问他们介不介意自己的过去。 沈漫歌也知晓说这个谎话很不好,但她真的还不想成亲,属实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想出了这样的对策,再者她这个岁数在这个朝代来说,嫁过人,生过两孩子也是蛮有可信度的。 沈漫歌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反过来问了他一句,“南哥,你觉得呢?” 谢图南是知道小歌的年纪要比小薇大很多的,而且女孩家一旦到了十八岁,便会被父母安排婚事... “我...猜不到。” 沈漫歌笑了笑,回道:“南哥,我和你一样,也不是很想嫁人,我现在更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 一听是这样的回答,谢图南内心竟然会有些波动起来,猛然察觉出自己是这样的心情,谢图南竟被自己的想法所诧异到了,他迅速收敛心神,神色如常,“是吗?” “南哥,小柠已经跟我解释过了,你是因为有自己的使命,所以才不能接受下她的心意的,我和小柠都能够理解你,所以你放心,我们会把你当做成我们的哥哥,永远的支持你,相信你。” 谢图南闻言,心中似乎有一股暖流缓缓流过,他淡淡而笑,“小歌,谢谢你,谢谢你和小柠对我的信任,其实我还要谢谢你们这些年对小薇的照顾,我因为自己的职责,不能时常留在京城,小薇因为小时候出了意外,所以眼睛看不见,这导致她从小身边就没有玩伴,舅舅又因为镖局生意繁忙,很少陪着她,可后来,是因为有了你和小柠的陪伴,才让她不再孤独下去,从今往后,只要有我在,就绝不会让人欺负你们,我会尽自己所能地去保护你们。” “南哥,有你这句话在,我和小柠再次感谢你。”说着,沈漫歌郑重地向谢图南施了一礼。 谢图南拱手回了一礼。 “南哥,天色不早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你也快进屋吧。” 两人在巷口告了别,见沈漫歌安全进了门之后,谢图南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相识亦“南”别亦“南” 13高端人士地“交友会” 翌日,沈漫歌与青柠一早便起来了,刘正德与青母见状愣是感到意外,毕竟这两孩子平日可不像是能早起的啊。 “德叔,您放心,就普通的交友会而已,这次我们还带微微一块去呢,您知道吧,就是咱京城“长风镖局”大当家的女儿,乐伯为此还安排了两名镖师跟我们一块去呢,路上绝对地安全。” 青母思索了一番对着自己的老伴说道:“老爷,咱们女儿也快成年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咱们女儿出去多认识认识新的朋友,说不定在这交友会上就有咱们女儿喜欢的男儿郎呢,岂不是一举两得?” 听自己老伴这么说,刘正德心里也有丝动摇了,他好好想了想点头应下了,“行吧,让你们出去多交些朋友也好过整日待在家里的好,柠儿,小歌啊,去去找回。” 沈漫歌和青柠一路来到白宅,乐白薇和小樱也早已在院子里坐等她们来了。 更为凑巧地乐伯还当真安排了两名镖师一路护送她们出游。 两名镖师各自骑着一匹马,一个在马车前开路,一个在马车身后护着。 沈漫歌和青柠还是第一次坐马车,都不禁感到新奇,乐白薇在丫鬟小樱地搀扶下坐进了马车内,小樱跟着也坐了进去,紧随其后的就是沈漫歌和青柠。 赶车的是一名小厮,见小姐们已经坐进了马车内,他动作麻利地收好小梯子,坐上马车,等前面的一名镖师驾马开始走动起来,才驱使着马车行驶起来。 小厮将马车先停在了小吃铺门口,马车内的四人下了车。 刚进门,她们就瞧见了一个熟人。 “南哥?” 沈漫歌和青柠同时出声,乐白薇一听,感到诧异,表哥怎么会在? 谢图南也是感到意外,竟会在此碰到她们。 他笑着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青柠说:“我们来买吃的啊,南哥,你也喜欢吃这家店铺的零嘴啊。” 谢图南回身看了看面前的零食摊,回道:“我今日是打算准备去布庄瞧瞧你们的,所以先来这里买些零食带给你们,想着你们两个会喜欢吃,这几年我不在府上,府上的账目几乎都是小歌帮忙算的,就当是感谢一下小歌,顺便也去问候一下刘老板。” 沈漫歌一听有些受宠若惊,她忙摆摆手笑道:“南哥,你也太客气了,没事没事,那是我的工作,再说我也是拿钱办事,谈不上辛苦。” 乐白薇接着说道:“表哥,今日我们要出城游玩,不如和我们一起去吧。” 谢图南一听,来了兴致,问:“这样会不会打扰你们?” 几人都笑了,口中说着没事,人多也热闹。 这边,老板也将谢图南方才要的小吃都打包起来了。 “你们看看还需要什么,在买点,南哥给你们掏银子,千万别客气啊。” 三人也没客气,小樱在一旁将看见的零嘴说与乐白薇听,乐白薇也选了几样自己爱吃的零嘴,老板这边麻溜地开始打包起来。 出了店铺,谢图南先将零食抱上了马车内放好,接着站在马车上弯腰去扶自己的表妹上车,待人都坐进了马车内后。 两名镖师过来拱手一礼,说了他们的职责,谢图南一听这两人是舅舅安排保护小薇她们的,于是也应下了,让两人继续上马,一前一后护着。 他让赶车地小厮辉了府,自己兼任起了马夫一职。 出了城门,马车一路向前行驶。 车内,沈漫歌拿起一袋零食从车内探出身子来,“南哥,看你一个人在外面挺孤单的,喏,这袋零食给你,谢谢你给我们驾马车,辛苦了。” 谢图南淡淡一笑,“没事,我应该要谢谢你们带我一起出去玩,给你们驾马车是我的荣幸,我不饿,还是你们拿了吃吧。” 沈漫歌索性直接将零食往谢图南怀里一塞,说道:“南哥,吃吧,我们这还有很多呢。” 谢图南也只好无奈一笑,他点头笑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沈漫歌回到车内坐好,开始给几人讲起了神话故事。 听见马车内传出沈漫歌的声音,谢图南唇角微微勾起,没想到这丫头还会说书,还如此地声情并茂,不禁回想起她在将军府那晚的宴席上,也是一番“惊人”地才艺表演,着实让他大开眼界,又一想到小歌的歌喉,谢图南愣是忍不住低声一笑,笑出了声,他赶忙遮唇噤声,好在里面讲故事的声音盖住了自己的笑声,这才没让自己出糗。 谢图南目视着前方,专心地驾着马车。 时不时也听一听小歌讲的故事,这一路下来倒也十分地有趣。 马车穿梭于竹影婆娑之间,清脆的马蹄声在竹林间回荡,带着几分悠远与宁静。 沈漫歌轻轻掀起车帘,伸出纤细的手指朝前指了指,声音柔柔道:“南哥,咱们就在前面找个空地停下吧。” “好。”谢图南点头。 他已经看到前面停有了一些马车,还有不少人正在往前面的某个方向走过去。 马车缓缓停靠在溪流岸边处。 谢图南取下小梯子放下,车内的四人从车内开始一个一个地下来。 沈漫歌先下了车,之后是青柠。 “漫歌,这是哪啊,怎么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啊,”青柠一下马车便见到了周围也停有其他的马车还有很多人。 “小姐,脚下小心。”小樱搀扶着自家小姐下车。 沈漫歌数了数周围停的马车数量,说道:“带你们来参加高端人士地交友会,这会儿已经有很多人都到了,咱们也往前走吧。” “你们留在这里看着马车吧。”谢图南对两个镖师吩咐了一声。 沈漫歌带着她们先上了拱桥,通过拱桥才能到溪流对岸去。 过了桥见前方山路不平稳,谢图南见状,直接上前横抱起了乐白薇。 “怎么了,表哥?”乐白薇微微诧异,她虽看不见,但从周围的环境中也感受到了流水声,和山间的风声,她猜想或许是来到了什么有山有水的地方。 谢图南解释道:“前面山路不平,你不好走,我抱着你会平稳些。” 闻言,乐白薇抿唇一笑,轻柔道:“好,谢谢表哥。” 下了拱桥她们跟在沈漫歌继续走着,见前方不远处有座大山,山下有个小洞口,洞口周围布满了青苔和藤蔓,再往里探去,似乎透出了些许光出来,只见前行的人个个弯腰低头,陆续走进了这个山洞。 “一会儿我们也要从那个洞口进去,薇薇,一会儿我在前面牵着你手,你跟在我的身后一起进去就行,别怕,大概只要走十几步就能出去了。” 青柠跟着说道:“薇薇,我会在你的身后护着你,别担心。” 乐白薇听后轻轻点头,但心里还是感到紧张的。 等到了洞口,洞口的光越来越亮,这也能够看出洞口里面其实并不深。 沈漫歌牵着乐白薇地手,开始慢慢弯腰往里行,一边走一边说道:“薇薇,弯点腰就可以了,洞口不矮的,我会慢一点的往前,你抓紧我,用另一只手摸着山壁往里就行。” “嗯,好。” 正如沈漫歌所预言的那样,仅仅走了十几步,就出了洞口,一出洞口,几人都惊呆住了,没想到眼前竟出现了一片广阔无垠的竹林,阳光透过密集的竹叶,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竹影在地面上婆娑起舞,与风共舞,绘出一幅幅流动的水墨画。那飒飒的风声,宛如天籁之音,带着山间独有的清新与凉意,轻轻拂过每个人的脸上,身上。 依稀在竹林间见到了一处亭廊,她们往山下亭廊行去,只见亭廊内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他们相互作揖交谈甚欢,举止谈吐之间不失文人儒雅。 青柠忍不住开口问道:“漫歌,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不是说交友会吗?那也因该有男有女啊,怎么都男的啊?” 沈漫歌跟她解释道:“这里是男眷的廊亭,女眷的在另一端,要经过男眷廊亭才能到的。” 青柠听后点点头,哦了一声。 沈漫歌看向谢图南说道:“南哥,女眷廊亭那边不方便男人去的,你就在男眷廊亭里坐一会儿吧,你和他们聊聊天,等一会儿交友会开始,我们再聚。” 亭廊上的人见到沈漫歌一席人走来,先退到了两旁给姑娘们让路。 有好些人都认识沈漫歌,便也开始打起了招呼来。 文人甲扶礼,“李姑娘。” 文人乙扶礼,“李姑娘。” 文人丙扶礼,“李姑娘。” ...... 相识亦“南”别亦“南” 14以诗会友 青柠等人都愣了愣,这些人为何称沈漫歌为李姑娘? 走到亭廊的尽头,眼前豁然开朗,两列整齐的桌案坐席映入眼帘。两排坐席之间,一道清澈的水流静静流淌,如同一条银色的丝带,将两排坐席巧妙地隔开,顺着水流而下地方向往返看去,这处流水竟然是从远处高山上流淌下来的,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着实让人惊奇,甚至耳边还能听到流水流淌而过的声音。 沈漫歌带着青柠几人走出亭廊,沿着铺好的鹅软石小路往对面女眷亭廊走去,女眷亭廊内已有不少地姑娘坐在栏杆处闲聊,沈漫歌过去施了一礼,与各位姑娘打了招呼。 青柠她们跟着也行了一礼。 随后沈漫歌带着几人到一旁的栏杆处坐下。 一坐下,青柠便开始低声问了起来:“漫歌,方才那些人为何叫你李姑娘啊?” 话落,乐白薇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漫歌,你莫不成是用了什么假名?” 沈漫歌先故作神秘地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看向她们,她这才弯腰往青柠她们面前凑了凑,接着神神秘秘的说道:“女孩家出门在外,岂能将自己真实姓名告诉别人?适当地撒个谎有助于保护自己的隐私,你们别给我说漏了啊,我统称在外面叫李逵。” 闻言,三人显然一脸震惊,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全部失了笑。 青柠忙问:“是不是你跟我们讲过的那个梁山好汉黑旋风李逵啊,就会使用一双板斧的那个?” “你们知道就行,可别到处宣传啊。” 乐白薇说:“漫歌,就没有人感到好奇吗?一个女孩家竟会取一个男人的名字。” “他们又不知晓是哪个逵字,说不定我这是葵花的葵。” “那我们需不需要也隐瞒一下自己的名字啊?”青柠来了兴致,她好好想了想说:“那我也来一个梁山好汉的名字好了,我喜欢扈三娘,我就叫扈三娘好了。” 乐白薇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我还是实话实话的好,既然漫歌是来带我们参加交友会的,那就是要与大家交朋友,互通下名讳也没什么关系的。” 青柠一听觉得有理,她道:“那我也说真名,反正说了也没人真的认识我,也就一个名字而已。” 沈漫歌自是随她们,“你们自己看着办就行,不用都跟着我学,但千万别拆穿我啊,一会儿交友会开始了,记得叫我的时候叫李逵,小逵,逵逵,逵儿...这些都行,可别说漏嘴了啊。” 三人点头表示明白。 “漫歌,你怎么知道城外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啊?” 沈漫歌用手摸摸自己地下巴,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 青柠见状,顿时嫌弃地啧啧了两声,瞧她那副样子就知道她又要开始编故事了。 乐白薇一旁轻笑出声,她问:“小柠,怎么了?” “薇薇,你做好准备啊,漫歌又要开始讲故事了。” 被人戳破自己的小心思,沈漫歌顿时面色一囧,她冲青柠甩甩衣袖,道:“去去去,我还不乐意告诉你呢,不说了,不说了。” 她才不会说出真相呢,当初被德叔收留后,日子也就渐渐稳定了下来,京城内的帅哥美女她早看腻了,后来从丐帮兄弟们口中得知了城外有一处地方,每三个月会有一场交友会,那里聚集着从世界各处而来的文人墨士,沈漫歌曾溜进去瞧过一眼,好家伙,全是风度翩翩的公子哥还有花容月貌的姑娘们,简直是人间天堂啊,实在是大炮眼福! 后来她名义上是来参加交友会,实则上就是来看帅哥美女的。 “薇薇,小柠子,我带你们和这边的姑娘认识认识吧。” 沈漫歌起身,过去去扶乐白薇,接着挽着她的手臂向女眷们走去。 “谢谢。”乐白薇还是有些紧张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领着自己去和别人打招呼,心里竟有些抑不住的开心。 谢图南不太放心女眷亭廊那边,所以特定选了个一个视线好的位置坐下后便一直朝着沈漫歌她们看去,只是还不到一会儿的时间,身后便有人走来,谢图南立刻收回视线抬眸望去,只见这名男子一身青衣,他一手持有折扇附在身前,一手背在身后,面相温和,气质儒雅。 “这位公子,在下景玉。”他向谢图南微微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谢图南站起身也点头回了下礼,“在下谢图南,见过景公子。” 景玉嘴角微扬,语气平和而又不失庄重:“这位谢公子,方才我注意到你多次向女眷亭投去目光,这样的举止,恐怕是多有不妥吧。此处是交友会,您我皆为宾客,自应恪守礼仪,以免失了分寸。还请谢公子今后多加注意,莫要失了礼。” 谢图南闻言,随即轻轻笑出声来,他拂袖行了一礼,然后解释道:“景公子误会了,谢某之所以凝望女眷亭廊,实则是出于对自家妹妹的关心。竟一时疏忽,忘记了还有其他姑娘在场,才闹出了这场误会,多谢景公子提醒。” “原来是这样。”景玉浅笑,“方才我见谢兄与李姑娘说过话,谢兄又是新面孔,想必这次能来这里,是李姑娘引荐的吧。” 话落,谢图南便往对面亭廊内看了一眼沈漫歌,回想起进入亭廊时,确实见到有几人对小歌施礼并口中说着“李姑娘”的。 为何叫李姑娘,这个他还是一会儿去问问小歌吧。 “是,她与在下的妹妹是好友。” 景玉微点了头,“谢兄,交友会很快就开始了,那我就不打搅你了,一会儿我们再聚。” “好,景公子慢走。” 目送景玉离开,谢图南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对面亭廊上,若不是这些年一直在边疆,他也希望能多带小薇出来走动走动,认识认识新的朋友。 不知从哪走出来的小厮和丫鬟,开始领着亭廊内的公子和姑娘们到外面入席。 沈漫歌先是让乐白薇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接着让青柠入座在旁边的席位上,沈漫歌叫丫鬟拿来蒲团,她挨着两人中间坐了下来,其主要还是为了照顾乐白薇。 沈漫歌微微斜过身子靠近薇薇轻声说道:“薇薇,我在你旁边,你别害怕,这场交友会就是互相介绍介绍自己,然后作作诗,唱唱歌,大家相互之间了解一下。” 谢图南此行只是来陪她们,并没有打算参与进去,于是选择到一旁站着旁观,小樱也跟着站在身后一起旁观。 待席位入座后,交友会便正式开始了。 景玉此刻换了一副装束,手握折扇,风度翩翩地步入会场。他站在两席之间,先是对女席微微颔首,以示敬意,随后又转向男席,礼貌地行了一礼。他的举止间流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仿佛整个会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下景玉,见过各位姑娘,公子。” “景先生。” 席位上的公子与姑娘都向他回了一礼。 “我是这次交友会会席的司仪,在座的诸位之中,有许多是老朋友,也有许多是新朋友,今日大家能够聚在此处,便是缘分,还请各位不要拘束,一会儿尽情地畅谈即可。按照我们交友会席的规矩,是以诗会友开始,在循循渐进,接下来由在下来选题,各位开始作诗,在众多诗词之中,选出最佳的诗句,可获得今日的开头赏品,“七巧点翠红玉镯”一副。” 随着景玉话落,一名丫鬟手端着托盘走来,上面正是摆放着“七巧点翠红玉镯”。 众人见状,纷纷赞叹起来。 一名小厮捧着一个木箱子来到景玉地身后,景玉将手伸进木箱子中开始抽题。 当纸条打开,他将有字地一面展示给众人观看,“玉”。 正巧对应上了这一轮地赏品。 “玉,不限事物,诸位可尽情发挥,也可等到下一轮。” 桌案上早已经摆好了宣纸和笔墨。 沈漫歌将蒲团往乐白薇跟前挪了挪,低声道:“薇薇,抽到的是玉镯地玉,咱们要不要参与一下这一轮?” 乐白薇淡淡一笑,她回应道:“小歌,我可以试一试,你来替我执笔吧。” “好。” 青柠这边抓着笔若有所思之中,在会席没开始前,沈漫歌就跟她们解释了交友会的规矩,薇薇一听倒是很感兴趣,她嘛,兴致缺缺,但也想证实一下自己的才华,不然岂不是枉读了那么些年的书了?不过有一点,青柠一直没想明白,这交友会是以诗会友,就沈漫歌那点文化底子还不如她一半呢,沈漫歌以前究竟是咋混进来了? 相识亦“南”别亦“南” 15那抹温柔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有人先自告奋勇地起身了。 这名男子仪表堂堂,气质也不凡,他先向诸位施了一礼,随后语道:“在下金文轩,胡文人氏,见过各位,金某才疏学浅,却愿抛砖引玉,斗胆先为诸位献上一拙作,还望不吝赐教。” 言罢,他缓缓展开手中素笺,眸光中闪烁着对文字的热爱与敬畏。随着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流淌而出,一首新作的诗篇悠然绽放于空气之中,字里行间洋溢着他对世间万物的细腻感悟与独到见解。 金文轩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完成作品后的释然,也藏着对自我创作过程的深刻反思。“此诗乃金某一时有感而发,所思所悟皆融入其中。创作之时,心随境转,情由景生,仿佛与天地万物共呼吸,同悲喜。虽不敢自称佳作,但确是吾心之所向,情之所系。愿与诸君共赏,共鉴其中之真意。” 几人一听,不禁鼓掌喝彩了一声。 “彩,金公子果真文采非凡,诗句押韵,用词美妙啊。”景玉赞赏地点点头。 “多谢诸位夸赞,金某愧不敢当,下面一定还有比在下作的更好的人,各位请。” 金文轩谦虚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之后入座。 接着又有几人也开始“不客气”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会宴上也开始热闹了起来,气氛也开始逐渐活跃了。 青柠不禁感慨起来,今日算是见了世面了,能见到这么多文人和听见这么多的诗,她日后可不敢在说自己是什么才女了,今日这对比,可真是天壤之别。 也有几个姑娘作得诗丝毫不逊色男儿们。 景玉见沈漫歌今日没有入座席位而是陪衬在一旁,他不免好奇,随后道:“李姑娘,今年好像还是你第一次带新人来,不如让你身旁的姑娘跟我们介绍一下吧。” 话刚落,谢图南的注意力早已经集中在了沈漫歌那边。 沈漫歌淡淡一笑,她起身先跟各位打了招呼,“大家好,各位之中也有认识我的和不认识我的,那我就简单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李葵,泸州湖人氏,现如今住在京城,今日,有幸携同两位闺中密友至此,不仅为共赏此地风物,更愿借此良机,让二位妹妹得以结识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还请大家多多照拂照拂我们姐妹三人,谢谢。” 沈漫歌向众人介绍了一下青柠,青柠起身对大家微笑行了礼,接着,沈漫歌弯腰去扶乐白薇起身。 众人目光所及,这位女子眼中似乎藏着些许遗憾,然而这并未削弱她身上流淌出的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 乐白薇紧张不已,她深呼了几下,才平稳心态,她面上绽放出温婉如春的笑容,宛若大家闺秀般端庄,轻启朱唇,语声柔和而清晰:“诸位公子、佳人,白薇在此有礼了。” 她轻盈地欠身,一举一动间流露出不加雕饰的自然风韵,礼数周全而又不失雅致,随后继续说道:“在下乐白薇,与小歌乃是交心姐妹。今日有幸在此与各位俊才淑女相聚,实属白薇之大幸。以诗词为媒,结交四方朋友,此种缘分既觉新奇,又觉珍贵。得闻各位公子姑娘的才情横溢,白薇心中不胜欣喜,也深感荣幸,望各位在今后的日子里,能多多关照。” 顷刻之间,会席上响起了阵阵掌声,乐白薇心中一怔,有种从未有过的一种喜悦之情慢慢涌上心头,她好像是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的欢喜,让她瞬间一点也不紧张了。 谢图南嘴角噙着笑意,他知道自己表妹此时此刻心中在想什么,他更是为她感到开心。 许是大家关照微薇,也或许是大家对微微文采的认可,最终微微获得了那副“七巧点翠红玉镯” 几轮作诗下来后,又换了一种玩法。 景玉开始解释道:“大家看到两排席座中间的这条水流了吗?这也是我们今日会席上最有意思的一种玩法,待会儿会有人在流水地那一端开始放置银盘在水中,盘中会放有一物,银盘随着流水慢慢从大家的眼前漂流而过,猜词时间最终直至所有银盘全部抵至我脚下这边的流水处算结束,谁先猜出便获得一分,最后累计分数最高的人,便是这轮玩法的获胜者。” 众人一听,也觉得十分的有趣。 景玉又道:“先给大家演示一轮。”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流水地另一端,开始由丫鬟将一个放有花骨朵的银盘放置流水上,等这个银盘开始飘动,丫鬟接着又放下了第二个银盘,这个银盘上却是空的,下一个银盘上放了一小节柳絮,第四个银盘上依然是空的。 四个银盘按照顺序缓缓随着水流从大家的眼前漂过。 沈漫歌将银盘上的东西先后说给了乐白薇听。 其实沈漫歌一眼就看出来了,就是看物猜词。 当四个银盘停至在景玉地脚下的流水中,景玉便将这轮的词说了出来。 “这一轮的词是,花红柳绿。” 众人一听也都反应了过来,原来是这样的玩法。 景玉淡淡而笑,“这只是一轮简单的示范,下面便是正式开始,也会出现三碟银盘皆为空的情况,请大家做好准备。” 丫鬟这边已经重新开始在流水上放碟盘了。 沈漫歌继续将碟盘上的物说给乐白薇听,“第一个碟子上放有一个小茶杯,第二个碟子上有水。” 乐白薇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词,她兴奋地拽了一下漫歌的衣角,沈漫歌立刻举起手。 景玉见状,忙笑言:“看来是李姑娘这一组先猜到了,请说。” 乐白薇有些不好意思,也是怕自己猜错,她犹豫了一下才轻声开口道:“我猜是杯水车薪,也可能是杯水之饯、杯水之谢、杯水之敬...” 景玉笑言:“其实只要能猜出其中任意一个符合碟盘上物的成语就算对,恭喜乐姑娘获得一分。” 乐白薇心中喜悦,唇角也不禁上扬了起来。 看物猜词,越到最后大家也都大胆猜起来了,越玩越是精彩。 到了午时,景玉吩咐了小厮和丫鬟上了些茶水和点心。 沈漫歌则是去跟景玉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带着青柠等人离开了席位。 “南哥!小樱!”沈漫歌朝着谢图南和小樱招了招手,示意两人过来。 沈漫歌将一些点心打包了起来并一起带走,领着几人离开了交友会,往北边行去。 “漫歌,咱们这是去哪里啊?”青柠跟在后面问道。 “带你们去郊游。” “郊游?” “嗯,交友会到了这个时辰也就差不多了,下午就是让大家随意走动交友,而且中午是不管饭的,就是发点糕点和茶水,我都吃不饱,还不如我带你们去河边抓鱼,咱们烤鱼吃。” 青柠一听,高兴道:“好啊!漫歌,我要和你比赛抓鱼!” 几人穿过林子,眼前变得一片开阔,溪水声越来越大,山间的回音也越来越清晰。 沈漫歌找了一块地方,让小樱扶着薇薇赶紧坐过来。 “薇薇,你坐着休息一会儿,我和小柠子去给你抓鱼吃。” 乐白薇抿唇一笑,“好,你们注意安全啊。” 沈漫歌将打包带来的点心打开,铺放到地上,“抓鱼还要一会儿呢,你们饿了就先吃点糕点。” 安排好这两人之后,沈漫歌又起身向谢图南走去,一边走一边搓搓手。 谢图南戒备地退后了几步,此时沈漫歌脸上带着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让他觉得她来找自己准没好事。 “南哥,南哥,你别跑啊。”见谢图南要跑,沈漫歌快一步抓住了他的衣角。 完了...跑慢了... 谢图南笑了笑,问:“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沈漫歌殷勤的看向谢图南说道:“南哥,你帮我们找点树枝过来呗,一会儿烤鱼要用。” 就这啊,原来是他自己想多了,谢图南点头应道:“行,没问题。” “谢谢南哥,一会儿鱼头都留给你吃哈。” “...”好家伙,鱼肉都不带给的? 沈漫歌从腰间拿出火折子给他,“麻烦南哥一会儿在生个火。” 这丫头连火折子都有?看来早就想好了来抓鱼。 “下水注意安全。” “好。”说完,沈漫歌笑着转身跑开。 谢图南盯着女人地背影,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他收回视线,往林子走去。 青柠匆匆吃了两口糕点,就卷起衣袖,扎起裙边,脱了鞋。 沈漫歌从溪边捡了一根长棍掰折了开来,一个简单的叉鱼棍就完成了,沈漫歌满意地点点头,将另一截递给青柠。 溪水不深,水流也不湍急,两人慢慢下了水,开始找鱼。 乐白薇感受着阳光洒在身上的温暖,耳边是悦耳地流水声。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整个人都很舒服。 听见沈漫歌和青柠地欢笑声,她多么想自己也能够与她们一样,畅快淋漓地下水嬉戏,奈何她看不见,也不敢下水。 “小姐,您别难过,还有奴婢陪着您呢。”小樱看出了自家小姐脸上那抹失落的神色,她抿了抿唇安抚一声。 乐白薇淡淡一笑,轻声道:“小樱,谢谢你。” “小姐,这个酥桃可好吃了,您再尝尝吧。” “好。” 相识亦“南”别亦“南” 16再死之前抓紧时间留遗言 谢图南在林子里捡了不少树枝回来,小樱要上前帮忙,被谢图南婉拒了,他熟练地将树枝堆了起来,只等水边地那两个人抓到鱼之后开始点火烤鱼。 “表哥,辛苦你了。”乐白薇从衣袖中取出帕子,听声音辨别人的位置,将帕子递给自己的表哥。 “谢谢。”谢图南从小薇手中取过帕子,自己随意地抹了抹汗。 “表哥,这几年你过的还好吗?边疆的日子是不是很苦啊。” “都习惯了,再说了,男人嘛,吃点苦没坏处,更何况这也是我身为一个将军应该做的,不值得提。” 乐白薇掩唇轻笑了一声,“你啊,不管吃了多少苦,都不曾喊过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全身上下都是铜墙铁壁造的。” 听着自己妹妹打趣自己,谢图南不免觉得心中欣慰了不少,他不在的这几年,有小歌和小柠愿意与小薇做朋友,让小薇的性子也开朗了许多。 “小薇,昨日我听舅舅说,他给你选了一家商户人家的公子,想让我过几日去看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你若不愿,表哥替你去和舅舅说明。” 乐白薇一听,脸上的神情有些消极起来,她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表哥,哪有人愿意娶一个瞎子过门的啊,我之前就和爹爹说过了,我不想嫁人,没想到你这一回来,爹爹又开始张罗起这件事情来了。” “表哥明白,其实舅舅也是想日后能多一个人照顾你,他不能时常在家里陪你,日后你有一个相伴之人,也不会感到孤单寂寞,舅舅也能更安心。” “这京城之内,怕是愿意娶我的,也是因为我们家是开镖局的,哪有什么值得托付之人,我又是一个瞎子,日后若是受了苦,我都没法与爹爹说,与其以后要过这样的日子,我情愿一辈子不嫁!” “小薇,你放心,表哥一定帮你将对方的人品,品行查清楚,那人若不是值得托付的人,表哥绝不会让你嫁过去。” 乐白薇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她叹息了一声,反倒质问起自己表哥来了。 “表哥倒是说起我来了,那表哥呢,以后若是不用去守边疆了,难不成继续一个人过日子啊。” 谢图南失笑,“你个丫头,几年不见,倒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都是跟谁学的。” 乐白薇笑,“漫歌教我的,她说女孩家不能太多愁善感,要多豁达开朗一些,有时候也可以尽情说些自己想说的话,做些自己想做的事,不必去在意别人的看法,活出自己,活出真实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又情不自禁地上扬了起来,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小樱微微诧异,随后忙低下头去,她没看错吧,将军居然会露出那种温柔的笑容来。她还真是第一次碰见,有些...匪夷所思... “啊,抓到了抓到了,漫歌,你好厉害啊。” 此时河边,沈漫歌成功叉到了一条草鱼上来,青柠激动地惊呼出声来。 “小柠子,你拿去给南哥铐,我继续抓。”沈漫歌已经完全放飞自我了起来,她将鱼取下丢到岸上,接着又撸了撸衣袖,继续大干一场。 鱼被甩到地上还蹦跶了两下,青柠欢欢喜喜地上了岸,将鱼捧在怀里往薇薇她们跑来。 青柠将鱼捧到乐白薇眼前,“薇薇,你快摸一摸,这条鱼好肥啊!” 鱼挣扎着甩了甩尾巴,正巧将水溅到了乐白薇的脸上,几人哈哈大笑了起来,乐白薇伸出手摸了摸,鱼确实很大。 “南哥,我们生火开始烤鱼吧。” 谢图南取出火折子开始生火,用树枝串进鱼肚子里举到火堆上面开始铐。 “小柠子,快来,我又抓到一条啦!”沈漫歌的声音再次往这里传来。 青柠笑呵呵地提起裙角赶去,“来啦来啦!” 谢图南将树枝转交到薇薇的手中,握着她的手教她怎么翻转树枝铐鱼。 乐白薇面色兴奋,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烤鱼,这对她来说十分地新鲜有趣。 可能是今天运气好,沈漫歌又一连抓了三条鱼,她带着战利品上了岸,往大家这边跑来。 “鱼烤好了没,我快饿死啦。”她将抓到的鱼交给谢图南,谢图南一条一条地重新穿插好放在火上铐。 “漫歌,我这有烤好的,来,给你。”青柠一边往嘴里送着鱼肉,一边将手中串着鱼的树枝递到沈漫歌的眼前。 沈漫歌撕下一块鱼肉送入嘴中嚼了起来,“要是有点调料就好了。” “纯天然的野味,偶尔尝一尝也别有一番风味的。”青柠倒是丝毫不嫌弃,又撕下一块鱼肉往嘴里送去。 沈漫歌笑了笑,看向乐白薇问道:“薇薇,怎么样,能不能吃的惯啊?” “不会,倒是尝着新鲜,漫歌,你多吃点啊。” “等回去咱们在吃好的。”沈漫歌又连着吃了几口鱼肉,转身从布袋里拿了几块糕点给大家分了去。 “南哥,烤鱼辛苦了,给你两块桃酥。”沈漫歌将点心递给他。 “你们多吃点就行。”谢图南伸手回绝。 “南哥,没事,咱们这还有呢,你快吃吧。” 沈漫歌将桃酥执意塞给他,谢图南也只好接下来了。 将嘴里桃酥吃完,沈漫歌抹了抹嘴从地上站起身,说:“我看见水里石头边上有不少田螺,我下去摸点,晚上我们炒田螺吃。” “漫歌,等我吃完鱼,我帮你一块摸啊。” “好,不急,你们慢慢吃。”说着,沈漫歌拿上打包点心的那条布又往河边跑去了。 谢图南将鱼处理好,分给三个丫头,他用树枝挑灭了火,渐渐地,谢图南的目光又转移到了沈漫歌的身上,看着沈漫歌低着腰在水里摸来摸去,那副样子还真有些滑稽。 沈漫歌扫描着水里各处,心中止不住地高兴,今天简直是田螺大丰收啊,不一会儿功夫,布袋子都有些重量了。 她在水中迈着步,往前面走去,却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水流中有条黑色的长虫缓缓向她游来,沈漫歌弯腰正摸着田螺,脚上突然被咬了一口,沈漫歌疼的立马大叫了起来,噗通一声跌坐在水中,与水里的那条黑长虫瞧了个正着,沈漫歌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心跳声在耳边轰鸣,如同战鼓擂动。她双眸惊恐地盯着那条黑蛇,眼泪唰地一下掉了下来。 岸上的四人一听到沈漫歌地叫喊声忙看了过去,只见沈漫歌一下子跌坐在了水中,谢图南几乎是起身飞奔地跑了过去, 青柠也急忙赶过去,“漫歌!” 小樱忙扶着自家小姐过去。 等谢图南赶到时已察觉出沈漫歌的脸都苍白了,他顺着视线看去,眸光一怔,迅速捡起地上地石子,石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轨迹,带着破风之势,直击那黑蛇七寸之处。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伴随着黑蛇的一声凄厉嘶鸣,它瞬间失去了先前的嚣张气焰,身躯扭曲地落荒而逃游走了。 谢图南也来不及多想,一脚迈进了河里,将沈漫歌先抱上岸,等离了河边几步远后才放下人。 沈漫歌还处在惊魂未定地状态中,一张小脸吓的连丝血色都没有了,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湿答答地紧贴在身上,谢图南微蹙眉,他能感觉到沈漫歌此时颤抖的身子。 “小歌!小歌!”他焦急地开口唤她。 青柠也赶了过来,被沈漫歌的脸色吓的不轻,声音都变成了哭腔,“漫歌!漫歌!你怎么了?!有没有事啊!” 一听到小柠子的声音,沈漫歌绷不住了,一把抱住了青柠大哭了起来,口中直喊道:“吓死我了!小柠,有蛇,有蛇!它咬我!呜呜呜,它咬我!......” 青柠也胆小,这会儿也哭了起来。 “漫歌!你千万不能有事啊,呜呜呜,你别死!你别死...我害怕...” 乐白薇慌乱地蹲下了身子,她手足无措地直摸索着沈漫歌的身子,“漫歌!漫歌,你怎么样了啊!被咬哪里了啊!” 谢图南听到沈漫歌说蛇咬了她,忙抓起沈漫歌地脚看去,果然,右脚脚踝处有蛇的牙印。 “啊!”沈漫歌措不及防地打了个寒颤,她松开青柠看去,一时间愣住了。谢图南几乎是出于本能,毫不犹豫地抓起沈漫歌被咬地右脚,低下头,用嘴吮吸着伤口处的鲜血。他用力吸吮,然后将带着血腥味的血液吐在地上,这个动作他重复了三四次,直到感觉伤口处的血被吸得差不多。他并不知道这样做是否能彻底清除毒素,但目前他只能如此应对,接着抓起身上地衣服用力撕扯下了一条布下来,将伤口先包扎起来。谢图南随后对着她们说道:“不知道这蛇有没有毒,我先带小歌回去看郎中,等出了洞口,我让那两个镖师过来接你们,你们先往回走!” “好,好!表哥,求你一定要救漫歌啊!”乐白薇忙点头应下。 青柠抽泣不止,“漫歌,你千万不能死啊...” 谢图南横抱起沈漫歌先大步离开,沈漫歌依偎在谢图南的怀中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哭嚎不止,“呜呜呜,南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谢图南蹙着眉,脚下匆匆,声音坚定道:“不会的,你一定会没事的,有我在,别怕!” 相识亦“南”别亦“南” 17欠情 沈漫歌确实被那条蛇吓的不轻,又加上被咬,更不清楚这蛇有没有毒,心里一直慌的不行,眼下除了哭还是哭,“我还没有活够呢,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无缘无故穿到这里来,还没享几天福就要命丧在此了...”她要趁着毒没发作之前先把遗言交代完,沈漫歌抓着谢图南的衣领子,接着泪眼婆娑地看向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抽泣着说道:“南哥,南哥,请你一定要把我说的话转告给小柠子和德叔,我可能就要死了,在我房间里的床底下,我藏了一个箱子,箱子里面有我这些年赚的银子和一些银票,这些都是留给德叔的,算是我报答他当初收留我的恩情,青姨送我的那些首饰我都有好好地收起来,还有还有,在城外三十里那边有处庄子,我在那里买了一套宅院,房契就在我床头板下押着呢,要卖还是转让,都能有一笔不小的收入...” 谢图南听着沈漫歌一顿焦急地叨叨,就像是在交代什么遗言一样,步子骤然一停。 沈漫歌伤心地抹了一把鼻涕,随手往南哥的衣服上擦了擦,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行为,她甚至还沉浸在悲伤之中,耳边传来谢图南坚定地声音:“小歌,我向你保证你一定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沈漫歌也没仔细听南哥说的什么,胡乱的嗯了几声,依旧在哭。 谢图南加快步伐,回来先前地亭廊处却没有了人,他也无暇去关注,匆匆穿过林子往上走,等到了洞口处,谢图南将沈漫歌放下改换成背她。 沈漫歌趴在谢图南的背上,再过山洞时,她明显感觉到南哥背着她在有些吃力地走着,这让她心里十分地过意不去。 等出了山洞,抵达马车旁,谢图南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路走过来,沈漫歌还没有晕过去,想必这蛇多半是没毒的。 “你们两个按照我方才出来的地方进去接小姐,定要安全护送小姐回府。” 两名镖师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知道将军开口,只要听令行事就行,两人立刻拱手听命,转身离开。 谢图南牵住马绳,让沈漫歌踩着马镫上马,接着自己翻身跃上了马,他单手环住沈漫歌的腰间,随后调转马头驰骋而去。 一路回京地途中,沈漫歌也慢慢冷静下来了,只是风吹在脸上,将泪水都吹干了,脸上干巴巴疼。 谢图南低眸看向身前的女人,他抿了抿唇,安慰道:“别害怕,你现在还清醒着,也没有任何不对劲地地方,说明这蛇是没有毒的。” 沈漫歌点点头,声音中还带着一点哭音。” 谢图南略微安心地笑了笑,加快了速度。 一进京,谢图南迅速找了一家医馆停下马,他翻身下马,伸手扶沈漫歌。 沈漫歌脚才刚落地,就又被谢图南横抱了起来。 谢图南大步迈进医馆便喊:“郎中!郎中!” 医馆内的小厮忙上前招待,一见到眼前两个人身上衣服湿哒哒的还如此狼狈地模样先是愣了一下。 “郎中在哪?!”谢图南急切询问。 小厮这才反应过来,忙领着人进去,“二位请随我来。” 谢图南随着小厮往里面走去,见到有张床,先走过去将沈漫歌放在床上,这时老郎中也过来了。 “先生!她被蛇咬了,请快给她医治!” 老郎中一听,赶忙上前查看伤口,老郎中拆开了沈漫歌脚踝处的布条,看见了伤口,询问道:“这位公子,姑娘被咬时可有做了什么紧急处理?” “我也不懂,当时就先将伤口处的血吸了出来,大概有三四次左右,之后便一路送来了,先生,这蛇可有毒?” 老郎中捋了捋胡须,转眸看了看沈漫歌,见沈漫歌面相并无任何异常现象,随后示意沈漫歌伸手把脉。 片刻之后,只见老郎中面色放心了下来,他缓缓说道:“幸好公子当时有将坏血吸了出来,姑娘并无大碍,脉象也平稳有力,不像中毒的情况,两位大可放心。” 闻言,沈漫歌仍然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的胸口,这下总算是能安心了。 老郎中又上前检查了一下伤口,吩咐小厮打盆清水过来先清洗下患处。 谢图南看了一眼沈漫歌,之后转身走了出去。 “这个小兄弟,请问店里可有干净的布衣?” 在柜台前抓药的小厮听闻,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子,点了点头说道:“哦,有的,不过就是我们这些打杂穿的粗布衣裳,公子可还需要?” 谢图南淡淡一笑,“无妨,还请小兄弟取一套过来。” “公子客气了,请稍等。” 抓药小厮放下手中的活,很快就从后面取了一套衣服过来,谢图南道了声谢。 等回到看诊内室,老郎中已经为沈漫歌清理好伤口又重新上了药包扎好了。 他走过去跟老郎中道了谢,之后将手中的衣服递给沈漫歌,说:“小歌,先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吧。” “谢谢南哥。”沈漫歌不禁意外,忙接过衣服说谢。 几人也都退出了内室。 老郎中一边开着药单一边叮嘱着谢图南换药事项。 “这位公子,你身上都湿了,要不要先换套衣服?”有小厮好心地上前提醒了一声。 谢图南这才意识到自己下半身都是湿漉漉的,他摆摆手说着无碍,从腰间取出了银两来。 “公子,这太多了。”小厮惊讶。 “不,是我们弄湿了地板,多出来的就当做是清理的费用吧。” “这...”小厮为难的看向老郎中,老郎中慈祥和蔼一笑,推手谢意,“这位公子,不妨事,不妨事,应当多少就多少。” “应该的,先生您就别客气了。”谢图南将银子放置桌上,老郎中见此人态度如此坚定,也不好说什么了。 沈漫歌换好了衣服,一撅一拐地从内室走了出来。 谢图南这边也拿上了药,过去搀扶小歌。 “南哥,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沈漫歌自是感到很不好意思,原本今日是带大家出去好好游玩的,结果却发生了这样的突发状况,还害得南哥为了她如此忙碌。 谢图南也只是简单说了一句:“只要你人没事就好。”他看了看沈漫歌的脚,说道:“小薇她们应该也快回来了,我们先回去,免得她们担心找不到我们。” 沈漫歌点点头。 谢图南扶着沈漫歌上了马,自己却牵着马绳步行起来。 沈漫歌微诧异,忙说道:“南哥,我的脚没什么大碍了,我可以自己走回去的,怎么能让你给我牵马啊!” 谢图南回眸看了一眼马背上的沈漫歌,笑了笑说:“没事,你好好坐着就行。” “南哥,谢谢你,幸好这次有你在,我这才捡回了一条命,南哥,我欠你一条命,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你开口,我一定效犬马之劳。”说着,沈漫歌还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以证明自己的真心。 谢图南被逗笑,他点头应承道:“行,这可是你说的,下次有用到你的地方,我就不客气的开口了啊。” “嘿嘿,没问题南哥。”她现在的样子完全与之前被蛇咬而惊慌失措、几乎失了魂魄的状态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还是现在的样子让他看了舒心。 “小歌。” 听到南哥叫她,她应了一声:“嗯?啥事啊南哥?” 谢图南好奇问道:“在今日交友会上,你为何会给自己取个假名字?” “这个啊,女孩家出门在外自然是要保护自己个人隐私啊。” “嗯,有道理。”谢图南再次回想起那个“李葵”的名字,忍不住又笑了一声,“我看今日交友会上的那些公子,姑娘们都不像是小门小户的,衣香鬓影间透露着不凡之气,此等雅集,恐怕不是寻常人就能够参与到的。小歌,你是如何知晓这场聚会的?而且看样子你之前也一定参加了许多次吧。” 说到这,沈漫歌不禁得意洋洋起来,“嗯,是参加过几次,怎么说呢,就是运气好,再加上有“诗仙李白”的保佑,让我在交友会上大放光彩,引得众人惊叹连连,破格让我加入了。”说完,她又赶忙双手合十朝着天边的方向闭眼祈祷了两声:“多谢李大师保佑,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那日在交友会上她拿出了李白的一首《将进酒·君不见》直接拿下了全场的拔筹,回去之后,她便立刻找人做了一面致敬李白诗人的刻碑放在自己的房间,还烧香跪拜了一个时辰,她居然为了去交友会上看帅哥美女,盗用了李大诗人的诗出来冒充,简直是罪过啊,罪过!。 相识亦“南”别亦“南” 18他心里只有沈漫歌和其他人。 “你这是做什么呢?” 瞧着沈漫歌坐在马背上一副祈祷上苍的模样就觉得好笑,不知这丫头又在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呢。 “李大诗,回去晚辈就给您再上两炷香,磕三个响头,您千万别怪罪晚辈啊,拜托拜托...”又嘀嘀咕咕两声,沈漫歌这才安心下来,她回眸对上谢图南的视线,笑了笑说:“没事没事,在感谢老天爷让我有幸能认识薇薇,然后还能有福气和南哥做朋友。” 知道她没说实话,谢图南倒也没在意,他笑了笑继续说道:“没想到你一个账房小先生,小金库还挺多的嘛。” 闻言,沈漫歌面色一愣,随之渐渐反应了过来,完了!南哥知道她的小秘密了! 沈漫歌忙用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低了低身子冲谢图南急忙说道:“嘘——南哥,小声点,别声张!”她用眼睛快速瞄了瞄周边,见无人注意过来,又道:“这都是我以后的养老钱,还有买棺材的钱,真的谈不上什么小金库,千万别到处宣传啊。” 谢图南回眸看她,听沈漫歌这样说,不知怎么,他竟觉得有些伤感起来,他微蹙眉,淡淡道:“小歌,你才二十几岁,正值青春昭华,怎会想这些过早沉重地事情?” 沈漫歌却不以为然,她做正身子,淡然说道:“我一个人在吃穿用度上也用不了多少,而且现在我也没什么负担压力,多攒些钱,等日后小柠子出嫁了,我还能给她些嫁妆,剩下的钱就自己存着,等我老了以后,还能给自己养老,若真有一日,我不在了,这些钱也是想着当做是报答德叔一家对我的照顾之情,值了。” 谢图南听后,面庞上不禁染上了一抹淡淡的忧思,他从未想过一个小姑娘能将生死看淡的如此坦然,就如同他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死了便是死了,活着便好好活着,当真仅此而已。 “你个小丫头片子,也太想的开了吧,你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呢,好好活着。” “嗯,当然要好好活着,我还打算等我到了三十岁以后,我就走遍大江南北,去好好看一看这天下的风光。” 看着沈漫歌眼眸中透露出的那抹自信光,谢图南抿唇而笑,他轻声道:“你一定可以的。” “我也相信我自己,我正在朝着我的梦想出发呢。”一想到自己这两年里攒下的银票,沈漫歌就激动的心情激昂地不得了,日后她可要更加卖力的干活,争取早日实现愿望。 “你不是住在刘老板家中?以后你若嫁人了也是住在夫家,为何又在城外买了一处宅院?” 一说到这个,沈漫歌不禁多了一丝惆怅起来,她叹叹气,回应道:“南哥,你不知道,以后小柠子出嫁了,她便就去夫家了,我怎么说也是外人,就算以后不嫁人,也不好一直住在德叔家,或许小柠子嫁人后,德叔和青姨还更希望我能留在家里多陪陪他们呢,但怎么说这都是之后的事情了,我还是有一个自己住的地方才行。” 谢图南再一次对这个女孩有了更新的认识,她真的将所有的事情看的很开,很透,还很长远,如今这世上能有这样心思的女孩真的是非常的“奇特”和少有。 他心中倒不免对小歌产生了钦佩的感觉。 谢图南赞许道:“小歌,你真的是一个很与众不同的女孩。” 被人夸赞,沈漫歌也并没有骄傲,而是谦虚受教:“不不不,南哥谬赞了,谈不上与众不同,我也就是将事情把它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都想了一下,都去做个打算,这样等事情真的发生时也能有办法解决掉而已。” “你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南哥能感觉得到,以后你的人生一定很精彩。” “那就借南哥吉言,我也相信南哥以后的人生一定过得比我还要精彩,还要快乐!” “好。” 夕阳下的光辉映照在两人的身上,恰好勾勒出一幅温馨而美好的画卷,其实也就是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而已,却在将来不久之后验证了他们两个最后走到一起的证明,在遥远的某某朝代,某某年的一个寻常日子里,沈漫歌,这个名字如清风般轻轻吹入了大将军府。她的出现,如同一抹亮丽的色彩,点缀在谢图南的世界里,让他的生活从此变得丰富多彩,难以忘怀。 他爱沈漫歌,原来在他的世界里并不是只有这天下黎民苍生,还有一个人。 至此以后,在他的心里,只有沈漫歌和其他人。 回到白宅,谢图南先对府内的小厮吩咐了几句,而沈漫歌愣是羞红着脸抬都不敢抬一下,她实在是拗不过谢图南,这一路上,都是谢图南抱着她进来的,她下马之后根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两人现在这种姿势,让府里的下人看到后又不知道要起什么八卦消息了。 谢图南低眸看着怀中红着脸的女人,却是勾唇浅浅笑着。 来到客房,谢图南将沈漫歌轻轻放在床上后转身来到茶桌前倒了一杯水,他回到床边递给沈漫歌。 “先喝点水吧。” 沈漫歌伸手从他的手中接过水杯,说:“谢谢,真是麻烦你了,南哥。” 谢图南淡笑,“没事。”他又询问道:“伤口还疼了吗?” “上了药已经好多了。” “我看看。” 闻言,沈漫歌便将那只被咬的腿屈膝弯了起来,谢图南坐在床边,伸手去撩开裤脚,正准备查看,却突然面色一顿,他很难不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停留在沈漫歌的露出来地腿上。 见南哥的脸色有些古怪,沈漫歌瞧了瞧他,接着顺着南哥的视线,她俯身也向自己的腿腕处看去。 这一看,沈漫歌瞬间就明白了,嗐,不就是看到她腿上的腿毛了嘛。 沈漫歌随即便不以为然的直言道:“南哥,不就是腿毛嘛,这有什么好诧异的,是个人身上都会有些体毛啊。” 沈漫歌的声音突然将自己惊醒,谢图南这才意识到方才自己“无礼”的行为,他忙缩回自己的手,从沈漫歌的腿腕处撇开自己的视线,他轻咳了两声以缓解方才的窘迫,,脑海中还在浮现着小歌那只白皙的脚……上一根根稀疏的腿毛,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是女孩子家皮肤都是白白嫩嫩的,腿上怎么还会有腿毛???他不理解…… “南哥,你不会认为所有女孩子身上都是白白净净滑滑溜溜的吧?”沈漫歌略有些鄙夷的看向谢图南说道。 谢图南尴尬的笑了笑,摇了摇头,“怎么会呢……呵呵……” 沈漫歌将自己的腿放平,顺了顺裤子,平淡地说道:“南哥,其实有的女生她身上就会是白白嫩嫩的,但有的女生她也会长手毛和腿毛,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你不用觉得奇怪,而且有的男生甚至皮肤比女人的都要好,这也是因为每个人的身体体质都是不一样的。” 谢图南一听,眉梢轻轻一扬,他也确实见过有的男孩子长得比女孩子还要漂亮干净的,现在看来,刚才确实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对不起啊小歌,是南哥才学疏浅了,让你见笑了。” “没事没事,我又不在意这些,喏,你看,我手上还有老茧呢。” 话间,沈漫歌便将自己的双手摊开展示在南哥的眼前让他看。 她十根手指上都有茧的印记。 谢图南不免有些心疼地问道:“在布庄干活很累吗?” 沈漫歌应道,“不是,都是我小时候干活才有的,后来长大后从学校出来后始工作,慢慢的这些茧就消不了了。” 谢图南虽听的有些不太明白,但也能看出来她以前一定吃过不少苦。 “南哥,你手上一定也有老茧吧,身为一国大将军,天天都要握兵器练功打仗的。”说着,沈漫歌已经自顾自的伸手过去抓住了谢图南的手翻看了起来,确实,南哥的手摸起来有些粗糙,不过,他的手可真暖和。 而沈漫歌却不知自己这无任何想法的举动却让谢图南的心猛然跳动起来,他看向近在迟尺的女人,难道他对小歌产生了……悸动? 谢图南不敢在想下去,他抽回自己的手,掩唇轻咳了一声。 “抱歉啊,南哥,别在意。”沈漫歌这才注意到自己行为逾越了,她忙打哈哈道。 谢图南淡淡一笑,“没事。” 气氛似乎是有些尴尬起来,沈漫歌眨了眨眼,想着要不要再说点什么可以缓和一下气氛。 她看了看自己的脚,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 “南哥,我脚上还有鸡眼呢,你要看吗?” 话音刚落,这尴尬的气氛,瞬间就被打破了,谢图南着实万万没想到沈漫歌会说出这段语出惊人的话来,愣是噗地一声失声笑了出来。 就好像怎么止也止不住了一样,谢图南简直是笑的停不下来了。 这丫头,到底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 相识亦“南”别亦“南” 19姻缘馆的老熟人了 “漫歌!漫歌!” 忽然屋外传来急促地喊叫声,谢图南这才收住了笑声,两人同时往门口看去。 青柠忙从外面跑进来,等见到床上的女人后,便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直接跑过去一把抱住沈漫歌大哭了起来,嘴里还含糊不清的痛哭道:“漫歌!漫歌!你可把我给吓坏了,辛好你没事!我都快担心死你了!呜呜呜……” 一听这话,沈漫歌顿时鼻尖一酸,眼眶也跟着湿润了起来,她拍拍青柠的后背,声音带着哭腔回应道:“小柠子,没事了没事了,我还好好活着呢。” 乐白薇也在小樱的搀扶下急匆匆随后而到。 她还未踏进房门,声音便已经从外面传进来了。 “漫歌漫歌!” 见薇薇步子匆忙,若不是小樱的搀扶,她怕是早就摔倒了。 谢图南退到一旁,乐白薇也挨着床边坐下,两只手急切的去摸沈漫歌,触觉到人是能活动的。 “漫歌!你怎么样了?真的没事了吗?”她匆匆询问。 沈漫歌心中感动不已,她抹抹眼泪,去握住薇薇那双惊慌失措的手,回应道:“薇薇,我已经没事了,别担心,蛇没有毒,辛好有南哥送我医治,郎中也已经为我医治过了。” 乐白薇这才放心下来,她用手感受着沈漫歌手上的体温。 沈漫歌吸吸鼻子,展开双臂将两个女人抱住,她感激道:“谢谢,谢谢你们。” 被人惦记,关心的感觉真的好好啊,沈漫歌此时此刻心中无以言表,泪,再一次滑落脸颊。 她从记事起就已经明白自己是没人要的孩子,她不敢奢求这一生能够得到什么父爱与母爱,只求身边能有一两个知心的朋友就够了…… 而现在,她小时候祈求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她开心,她真的开心。 次日,沈漫歌与青柠已经私下商量好了说词,只是告诉德叔与青姨,自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扭到了脚,所以需要在床上休息几日,这当然是免不了长辈们的一顿关心与唠叨。 好在郎中开的药方有效,沈漫歌又注意到了饮食清淡,终于伤口痊愈了。 病一好,沈漫歌心情舒畅,加上这几日犹如清汤寡水的用食,她难得大手一挥请了青柠去酒楼好好搓了一顿。 青柠自是趁着机会狠狠宰了一顿沈漫歌,愣是把酒楼内的招牌菜都点了一份,最后喝饱吃足,连拿带打包的这才心满意足的走出酒楼。 沈漫歌捏着自己的荷包跟在后面,双眸死死盯着前面的某人,恨不得在青柠的后背盯出一个洞来,这臭丫头!就差没把整个酒楼给盘下来了,光她点的那十八道富贵菜愣是让后厨的三个师傅忙的都尿急在了裤兜里,她还嫌后厨上菜速度慢,咋就没撑死她个丫头片子! 一顿饭居然花了她整整八两银子!八两! 沈漫歌越想心中越憋屈,怪只怪自己脑子抽了疯,一时冲动,要是带上德叔和青姨,这丫头片子才不敢这么造次! 现在想想,难道路边的小吃摊就不香了嘛?!呜呜呜,心里那个悔啊!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就到了青柠的成人日,这日,青母早早就喊醒了两人起床洗漱打扮。 “娘,头上的簪花也太多了吧,能不能拿掉几个啊。”青柠小眉头紧皱起来,看着镜子里装扮的如此花里胡哨的自己,愣是觉得怎么看都怎么怪,今日,她还真的看起来像只花孔雀了。 青柠回眸看了一眼沈漫歌,今日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水仙裙,发间别着一直梅花银钗,脸上仅仅只是抹了一点胭脂而已,便已经透着一股清纯的味道出来了,真别说,沈漫歌打扮起来还真是好看。 沈漫歌打着哈欠,眼睛半睁半闭的看着青姨给青柠的发间又插进了一只流苏,瞧那架势恨不得将青柠的头上都装饰起来。 青母板正青柠的头,说道:“你懂什么,为娘这是在做对比,看看哪一个适合你今日份装扮。” 青柠索性直接放弃了挣扎了,任由自己的母亲在她的头上倒腾着。 终于又过了大半时辰,青母这才停下了手,看着镜子中像花一样美丽的女儿,青母对自己的“创作”十分的满意。 搞定青柠的装扮,青母转身又冲着沈漫歌招招手。 沈漫歌察觉到青姨的“企图”,顿时困意全无,她打了个激灵,忙摆摆手笑呵呵道:“青姨,我都已经给自己收拾妥当了,真不需要在改造了,我保证,这次绝对乖乖的相亲,不撒半句谎了。” “不行,哪有女孩家穿这么素净的,我给你准备了一条艳丽的衣裙,今天不管你说什么都不好使,我现在就给你去拿了换上。” 沈漫歌一听,果断开溜。 “下次,下次一定听您的!” 青姨连拦都来不及,沈漫歌就已经一溜烟地就跑出屋去了。 青柠挑眉,好你个沈漫歌,跑的倒是挺快。 生怕自己的母亲在折腾自己,青柠趁着机会从凳子上站起身,说道:“娘,我去给你把漫歌抓回来。” 也不等青母开口,青柠便也一溜烟地跑出屋去了。 青母一顿懵圈,这两个臭丫头! 青母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姻缘馆”,这是京城内最大也是唯一的一家相亲馆子,几乎京城内所有的父母都会在孩子成人日的这天将孩子带来姻缘馆内寻求姻缘。 一进门,立刻就有一个老妈子笑吟吟的走来了。 老妈子见到青母便开始打起了招呼来:“哎呦,青夫人,您这么早就来了啊,一路上辛苦了。” 青母也是笑着回应道:“王妈妈,近来可好啊。” “好好好,谢青夫人挂记。”王妈妈接着转眸看向青夫人身后的两个姑娘,这京城内谁家有闺女儿子的她都记得熟熟的,就连芳龄多少都摸得透透的,干她们这一行的,自然是指着这个吃饭,还记得两年前,青夫人来她这里突然要给她家女儿征婚,王妈愣是疑惑住了,她明明记得青夫人家的女儿也才16岁,理因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年纪,怎么好端端的要给自己女儿征婚,后来才得知,原来青夫人一家收留了一个女孩作为义女,这才来“姻缘馆”征婚,就是不知道怎么搞的,两年里她介绍了好些个公子哥,愣就是没成功过,这给她困惑的,都开始怀疑自己能力了,瞧着这义女,长得也不错,怎么就是嫁不出去呢? 王妈妈这边跟沈漫歌打着招呼,沈漫歌一见到王妈妈,心里就觉得愧疚,以前王妈妈给她介绍过不少条件好的,只是她自己不想相亲罢了,于是每次都扯谎吓退了那些相亲的人,这给王妈愁的,愣是好几天没睡着过觉。 “王妈您好啊,我又来给您添麻烦了。” 青母一听,一想到当年给小歌征婚的事情,她的脸色不禁沉了沉,忍不住对沈漫歌严肃了一声:“你个臭丫头,你也知道给王妈妈添麻烦啊,今日你给我乖乖的相亲,事情在黄,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沈漫歌撇撇嘴,忽闪着一双大眼睛装无辜道:“青姨,明明是那些男人不要我,又不是我不要他们……” 青母此时可谓是气上加气,若不是柠儿告诉她实情,她还真就被漫歌这臭丫头给骗了!居然敢扯那么离谱的谎!可她又不忍心随意地打骂这孩子,自从知晓漫歌是孤儿后,她就对这孩子更加的关爱与关心,光这孩子的婚事,她就操碎了心。 青母也只能口头上严厉几句:“你给我装傻充愣是不是?!柠儿都告诉我了,我就说那么些个好人家的孩子怎么和你在房间里聊了一会儿的功夫就都出来了,出来时还带着一股怨气的目光瞅我和王妈妈,你可倒好,在里面说的天花乱坠,还离婚带两娃,你哪来的两个孩子?!” 王妈妈一听,顿时彻底恍然大悟起来,怪不得介绍一个黄一个,原来都是这丫头搞得鬼。 王妈妈不禁也跟着指责了一声:“你说说你这孩子,你不想相亲你可以和婆子我说啊,何故闹这么一出啊,这不是有意要砸我家招牌啊……哎……” 沈漫歌愧疚地低下了头,弱弱地说道:“对不起王妈妈,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原谅我吧,我这次绝不敢再犯了…” 见这丫头诚心实意地认错,王妈妈也不好在指责什么,摆了摆手宽容道:“罢了罢了,婆子我啊,心眼没那么小,不跟你个小丫头计较了,不过这次啊,你可给婆子我听话,你也不小了,是该找个人成家了,就别在挑来挑去的了,知晓啊。” 沈漫歌在心里默默叹气,她也知道王妈妈的一番好意,还有青姨对自己的关爱,可是…算了,还是先应付过去吧。 “是,我记下了,多谢王妈妈。” 王妈妈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将目光转移到了青柠地身上,“哎呦,这就是青夫人家的千金吧,呦呦呦,果然是天仙下凡,妥妥的美人胚子啊。能有这两个宝贝闺女陪着,青夫人有福啊。” 青柠礼貌的向着王妈妈欠身一礼,“见过王妈妈。” 王妈妈笑,“好好好,姑娘不必客气。” 青母说道:“王妈妈,上个月和您说的事,怎么样了?” “哎呦,青夫人,我王婆子办事没有不成的时候,您啊,就放心吧,今个儿保证能让两位千金寻的那钟情良人,来来来,咱们先进屋。” 说着,王妈妈带领着三人往二楼去。 相识亦“南”别亦“南” 20如此“辣手摧花”还得是她沈漫歌啊 沈漫歌和青柠乖乖跟在身后,来到二楼客房,王妈妈先请三个人入座,接着倒上了茶,这才坐了下来。 桌上有两张册子,王妈妈将册子分别摆放在青夫人的眼前,说:“青夫人,这是根据您的要求为两位千金挑选出的人选,因为您家的两位千金年纪有所相差,我特定分了两卷册子,这一份是您家千金的,这一份是小歌这孩子的,您过目一下。” 青母先翻来第一本册子,将里面记录的信息都大略扫了一眼,大多数都是与柠儿的年龄相仿的,这些孩子们家里的条件也都不错,与他们家也算门当户对,还有一本册子就是与小歌年纪相仿的。 青柠伸长脖子凑过去看册子,默默在心里数了数,光她的这一份册子里的人选就大致约有二十多位了。 青柠顿时小眉一蹙,说道:“娘,我今天不会是要和这册子上所有的人都要见面吧?”要和这么多男生都相亲一遍,那她的屁股岂不是要坐扁了? 王妈妈一听,这边笑着解释道:“姑娘,不用担心,这册子就是给姑娘一个参考,姑娘可以从册子里挑选几个自己心仪感兴趣的,我去给姑娘安排就行,也并非所有的都必须看,主要还是要看姑娘您自己的。” 青柠恍然随即点点头,“这样啊,谢谢王妈妈。” “柠儿,娘帮你看过了,这几个自身条件还不错,你再来看看,看有没有自己心仪的。”青母翻着手中的册子,将符合自己要求的几个指给自己的女儿看,之后将册子移到青柠的面前。 青柠撇撇嘴,默默翻阅着。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数,也不知道自己要挑哪个好。 青母接着又翻阅下一本册子,脸上的神情不免认真了起来。 沈漫歌单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青姨和青柠翻阅着册子,时不时的张嘴打着哈欠,看着青柠那张脸上像吃了屎一样的痛苦表情,沈漫歌发笑,她用脚踢了踢她,说道:“唉,看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你喜欢的?” 青柠神情略有些复杂起来,她淡淡一声,“也就那样吧,不如这里面的也给你来挑几个?”说完,她特别大方地将自己的册子分享给沈漫歌看。 沈漫歌挑挑眉,将册子移到自己的跟前,嘴角带着一丝丝罪恶感的笑容,要说还是小柠子的册子有意思,这些可都是十八,二十岁的小年轻,她挑……不大合适吧,哈哈。 瞅着沈漫歌那嘴角露出的“邪恶”笑容,青柠直接秒懂,如此“辣手摧花”还得是她沈漫歌啊。 青柠勾唇一笑,善意地提醒说道:“挑归挑,但也要注意点分寸啊,掂量掂量自己的岁数再选。” 沈漫歌摆摆手,“看把你操心的,老娘我不管到了多大岁数照旧风韵犹存,一样能迷倒一片小青年。”她继续埋头刻苦看着册子,甚至还不忘擦擦嘴边的口水。 青柠鄙夷不屑,随即转眸去研究沈漫歌的册子。 青柠扫了几眼,陪着自己的母亲看了几页,顿时两眼放光,忙伸手扒拉身旁的沈漫歌,兴奋地道:“漫歌,漫歌,快来看,快来看,你这里面有好多个事业有成的大叔哎。” 沈漫歌丝毫不感兴趣,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你要是喜欢就都留给你吧。” 事业有成还娶不到媳妇,不是长得丑就是眼光太高。 青母这边终于翻阅完了册子,脸上带着一丝长辈威严的神情看向沈漫歌,说道:“小歌啊,行了,别看柠儿的册子了,放下吧。” 闻言,沈漫歌虽有些恋恋不舍的,但还是乖顺的合上了手中的册子。 青母接着又说道:“我看过了,这里面还是有几个成熟稳重,家里条件不错的,来的时候你就说了,都听我的,那青姨就帮你决定了,我给你选了五个稳妥的,让王妈妈先给你安排见面,这次给我好好和人家聊,别再搞什么花样,你可知?!” 见青姨那一脸严肃的样子,沈漫歌将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笑嘻嘻应道:“好好好,是是是,绝对服从领导安排!” 青母无奈叹气一声,这丫头又在说一些听不懂的奇怪话,但对这听话的样子还算满意。 青母将选出的人选翻开给王妈妈看,于是两位开始认真讨论下午给两个孩子安排相亲人选见面的事情,青柠将椅子往沈漫歌身边挪了挪,将脑袋凑到沈漫歌跟前,细声细语道:“漫歌,你这次真就乖乖的听从我娘的安排啊?不再做做挣扎吗?” 沈漫歌立即无可奈何道:“在家你又不是没看到,我若再提一个“不”字,青姨就要动家法了,我能怎么办?” 青姨嘲讽笑道:“原来你沈漫歌也有怕的时候啊。” 闻言,沈漫歌白了一眼青柠,这臭丫头就知道说风凉话。 “哎,也不知道会有哪个倒霉小伙会娶你,小柠子,你紧张不?” 青柠无所谓应道:“紧张管啥用,该来的总会来,到最后不还是要嫁人?” 沈漫歌再次叹叹气,琢磨着这次该用什么法子混过去,她可还没打算真的嫁人呢。 青母这边与王妈妈已经商量着差不多了,相亲下午开始,这会儿青母客套着要请王妈妈吃饭,王妈妈笑着回绝了两次,见青母再次请,看样子是真心实意的要请自己吃饭,王妈妈也不好再拒绝,笑着应道:“哎呦,那就谢谢青夫人款待了,老婆子我啊有福气。” “王妈妈言重了,这几年多次麻烦您为我们家小歌张罗相亲,属实心里感激,请您吃顿饭也是应当的,应当的。” “青夫人说的哪里话,孩子们能够尽快找个夫婿成家,我老婆子心里自然也跟着高兴。” 两人又简简单单的客套了几句,这才带着两个孩子去饭馆吃饭。 沈漫歌绕过桌子出去,等到了房间门口却又止了步子,青柠感觉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于是回眸看了看沈漫歌说道:“走啊,愣着干啥呢,平日里一听到吃饭你可是最积极的。” 沈漫歌柳眉微蹙了蹙,想了想还是回头将自己的册子给带上了。 青柠见状,笑:“呦?怎么?又对大叔们感兴趣了?” “好歹也要让我知道相亲的都是谁吧。” “嘿嘿,那我也跟你一块看看,说不定你这上面可能还有我喜欢的,咱两换着相亲。”青柠回头上前挽上沈漫歌胳膊,笑的开心。 “好说好说。” 来到饭馆,小二领着青母等人到楼上雅座入座。青母点了几道招牌菜,又让王妈妈点了几道菜,接着直接吩咐小二让后厨去做,也没询问这两个孩子要吃什么,只因青母深知这两孩子都好养活,没啥忌口的,一般有什么菜就吃什么,沈漫歌嘛,只要桌上有肉就行。 点完菜,沈漫歌和青柠搁那研究册子,青母则与王妈妈聊聊家常。 手中的册子大概翻了几页,忽然在册子上瞧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沈漫歌当即眸色一愣,她仔细阅读着上面记录的信息。 “漫歌,这个名字我咋瞅着有些眼熟?”青柠眨了眨眸,问出声。 当看完上面的信息,沈漫歌心中已经有了明确。 她说道:“你忘啦,就是上次我带你去参加交友会,诗会上那个主持的。” 听沈漫歌这么一说,青柠顿时想起来了,她恍然道:“哦,我想起来了,他啊。”青柠随之又有些诧异,说道:“那也不能啊,景公子长得也挺仪表堂堂的,咋还没成家?” “人家文化水平那么高,看人的眼光自然也高喽。” 青柠用手肘顶了一下沈漫歌,说:“漫歌,怎么说?对景公子有想法没?” 沈漫歌挑挑眉,“本来没啥想法的,不过看到这一条,就蛮吸引人。” 说着,青柠顺着沈漫歌手指过去的方向看去,赫然见到册子上写着“父母双亡”,青柠惊讶一声:“哦吼?!”她道:“没看出来啊,你择偶标准这么奇葩?人家父母双亡有啥好吸引人的?” “你个小丫头片子,你懂啥,你忘记我给你讲过的那十二个南瓜的故事了吗?这个没父母好,避免嫁过去有婆媳矛盾。” 青柠不屑,“你那都讲的歪理,反正我不信我嫁的夫家就是恶婆婆。” 沈漫歌递给青柠一个“信不信随你”的眼神之后起身来到王妈妈的跟前将册子放下,她伸手指着上面的人名跟王妈妈说道:“王妈妈,我对这个人感兴趣,下午就让我和这个人碰个面呗?” 王妈妈听后眼睛往册子上看去,大概扫了一眼上面的信息之后,稍微有一丝意外和疑惑,她开口说道:“丫头,你确定?这个公子哥可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而且家中就只有他一个人,你嫁过去可没啥好日子过啊。” “没事没事,主要看人品,王妈妈,麻烦您给我安排吧。” 青姨在一旁也同样感到有些意外,给小歌安排那么多次相亲,这次还是小歌主动提出来要约人见面的,难不成这丫头想通了?想着,她携过册子看去,顿时皱眉,明显就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小伙子,有什么好感兴趣的。 青母冷了冷脸,对沈漫歌说道:“小歌,别胡闹!” 沈漫歌自是想好了说辞,她不慌不忙应道:“青姨,您别急啊,我就是想约出来见见,也没说非这个人不可,没关系的,您看我这还是第一次主动说要约人见面呢,就顺顺我呗。” 见青母在犹豫的样子,沈漫歌趁此接着又道:“青姨,这样,今天我先和我想见的人约一下,明日再安排您选中的那几个,这样两边也都不耽误,好不好?” 青母认真想了想,难得小歌主动提一次,就顺着点孩子的意思吧。 她说道:“王妈妈,那下午就辛苦您一趟了。” “不辛苦不辛苦,那就包在我老婆子身上吧,” 相识亦“南”别亦“南” 21征婚启示 一听沈漫歌下午只需要见一个人选,青柠不免有些嫉妒,她可不想一下午的美好时光都耗在相亲这件事情上,她哀怨的看向自己的母亲,问出声:“娘,那我下午有几个相亲对象啊?” “八个。”。 青柠吃惊大叫,“什么?!八个!我不要!” “娘已经帮你筛选过了,这八个都是不错的,你必须每个都要见一见,每个至少聊上一刻钟的时间!娘会在门外看着。” 闻言,青柠心中委屈却又无可奈何,她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趴在桌上,哭丧着一张小脸。 青母见状,忙将青柠拉正身子,对自己女儿严厉一声:“坐有坐相,你看看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知道啦。”青柠万般不情愿的坐好,接着向一旁的沈漫歌投来求助的目光。 沈漫歌直接装没瞧见,独自玩起了手中的筷子。 青柠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冲沈漫歌撒娇卖萌道:“漫歌姐姐~” 沈漫歌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只要这丫头开口叫自己“漫歌姐姐”,绝对是有事情要求她。 沈漫歌扶额无奈叹息。 “你可别,我自己都自身难保,怎么帮你啊?” 青柠挪了挪椅子靠近沈漫歌,说道:“漫歌姐姐,你主意多,帮我想想办法呗,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我一下子相亲完?” 沈漫歌瞅了瞅她,“八个又不多,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 “不嘛不嘛,求求你了,我的好姐姐~” 沈漫歌知道,若是不帮这丫头,这丫头能一天到晚的在你耳边一直叨叨叨,让你一刻也不安宁。 她苦思冥想了半天,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沈漫歌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有趣,她起身来到王妈妈跟前,弯下腰在王妈妈耳边秘密低语了几声。 王妈妈一听,面色微愣了愣,但又细细回想了一下沈漫歌方才的话,忽然大声笑了出来,她笑着说道:“你这孩子,鬼点子还真是多,婆子我从事这一行业还是第一次听说相亲还能这么玩,有趣,有趣。” 沈漫歌抿唇一笑,她向着王妈妈行了一礼:“辛苦王妈妈一趟了。” “没问题,孩子,下午就给你安排好。” 青母与青柠两人满脸疑惑,也不知道沈漫歌在见王妈妈耳边究竟说了什么,能让王妈妈那么高兴。 青母轻咳了一声,“小歌,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沈漫歌看向青母,“青姨,您放心,我既然答应你好好相亲就一定会信守承诺的,而且这次,还能帮小柠挑选出更好的人选来。” 闻言,青母狐疑的看着沈漫歌,她怎么越听越是糊涂? “娘,你就放心吧,连王妈妈都同意了,那就是一定没问题。”青柠对沈漫歌只有信任。 青母随之看向王妈妈,也是在确认沈漫歌这孩子是不是在胡闹。 王妈妈笑着道:“青夫人,我看沈姑娘挺聪明的,也有自己地小主意,此外这也能更好的给令千金提供更多的不错选择,而且中间还省掉了许多时间,倘若这次成功,我想以后咱们姻缘馆也可以实行这个办法,确实是有利处的。” 听到王妈妈都这样说了,青母也只好先暂时相信了漫歌这丫头不会胡闹什么。 四人用过膳,青母和王妈妈先回了馆内,沈漫歌则带着青柠去了一家歌“妓”馆。 青柠抬头看到屋檐上的招牌时,诧异问道:“漫歌,咱们来这里做什么啊?” 沈漫歌回应道:“找个跳舞好看的小姐姐帮个忙。” “啊?”青柠疑惑不解看向沈漫歌,“帮忙?帮啥忙啊?” “下午你就知道了。”沈漫歌决定先卖个关子,她随即往馆内而去,青柠忙紧随其后。 莫名有两个姑娘进入了“歌妓馆”,自然引起了里面管事的注意。 一个体态有些肥胖的老妈子迎了上前,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两位姑娘,和善的询问道:“两位姑娘,请留步,可是要找人或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 沈漫歌先对着老妈子欠身行了一礼,这才开口解释道:“妈妈安好,不好意思打搅到贵馆了,今日我们府中有场盛宴,需要雇聘一位姿容出众、舞艺超群的姐姐到府上跳舞,以添府中雅趣,还望妈妈行个方便。” 老妈子见两位姑娘衣着不俗,猜想有可能是京城内哪家大户人家的高级丫鬟,她听后点点头,“哦,是这样啊,那两位姑娘还请稍作片刻,我去给两位姑娘安排一下,稍后就来。” “有劳妈妈了。” 老妈子离开后很快带着一批姑娘回来了。 沈漫歌和青柠不禁连连惊叹,这些姑娘们个个美艳惊人。 “两位姑娘看看,需要挑择哪一位姑娘。” 沈漫歌将每个姑娘都看了看,从里面挑选出了一位。 老妈子随后挥挥手,散退了剩下的人。 “姑娘,还请随我去柜台填一下信息。” 登记完信息,交完钱之后,沈漫歌便带着挑选出来的姑娘和青柠离开了馆子。 王妈妈这边也将事情安排妥当了,就等着沈漫歌她们回来。青母从王妈妈口中得知了沈漫歌的计划后,先是感到生气,但后又想想,似乎也觉得有些意思,于是也就先暂时随漫歌这丫头地意思去了。 此外姻缘馆门外还设有一块木制牌板架子,上面贴着一张征婚启示的告示。 【征婚启示:今日贵馆未时有一场征婚大会,凡城中年龄十八以上至二十八以下还是单身的公子哥都可进馆参加,望大家踊跃积极参加,脱单指日可待!】 但凡路过姻缘馆门口的没有谁不好奇的,牌子放出去也才一会儿的功夫便吸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顿时姻缘馆内外都是十分的热闹,甚至还有小厮在门外积极拉客的。 沈漫歌带着两人从姻缘馆后门进入,当跳舞的姑娘见抵达的地方并非是什么宅院府邸,而是姻缘馆时,着实愣了愣。 沈漫歌出声解释道:“姐姐莫慌,并非是带姐姐来相亲,就是烦请姐姐到时候在相亲会上跳个舞就行,跳完舞就送姐姐回去。” “两位姑娘,我没听说过相亲还需要什么伴舞啊?”姑娘一听,着实不解,两个人相亲,她在一旁伴舞,这不是很奇怪吗? “确实是没有,只是今天的相亲情况有些特殊而已,姐姐放心,绝对是正经的买卖生意,没有任何套路。” 姑娘又看了一眼馆内,她也是知道这家姻缘馆的,毕竟是正规的店,因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她细细琢磨了了一番,点点头:“好,那我们说好了,我跳完了舞就送我回去。” “那是自然。” 沈漫歌先安排了这个姐姐去房间里休息,之后带着青柠去找青母。 “漫歌,你都保密一个上午了,是不是也该告诉我要做什么了啊,你快说嘛,就别藏着掖着了……”回来路上,她怎么问,沈漫歌就是不肯告诉她,这会儿都到馆内了,属实忍不住再次询问了出来。 沈漫歌笑了笑,终于开口告诉了青柠。 “你不是觉得一个一个的相亲很慢吗?我给你想了个办法,把大家都聚在一起,你到时候直接挑就行。” “都聚在一起?”青柠微诧,她挑挑眉道:“这怎么感觉像是去菜市场买菜一样,在一堆白菜里挑一个好白菜似的。” “聪明。” 青柠闻言,当场不可置信的惊讶一声:“啥?还真是啊!” “放心吧,你漫歌姐姐我有分寸,不会让你丢脸的,安啦。” 青柠狐疑的看向沈漫歌,说“真的?” 沈漫歌立即回给青柠一个无比真挚的目光,“比珍珠还真!” “行吧,姑且信你一回。” 两人来到一间房间,青母与王妈妈正在房间里聊家常,青母一见两个孩子回来,先是看了一眼沈漫歌,随后便是语气颇有些无奈地怪罪道:“你这孩子,也太胡闹了些,怎么能将相亲之事当成儿戏?” 沈漫歌讨巧卖乖的眨眨眼睛,“青姨,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你啊你啊。”青母也是拿她没折,事情都已办了,招牌也已经挂出去了,现在就算反悔也是来不及了。 “王妈妈,一切都准备好了吗?”沈漫歌转眸问向一旁的王妈妈。 王妈妈早已经高兴坏了,她应道:“哎呦,丫头,你是不知晓,今日馆内可是热闹的很啊,告示贴出去也就半个时辰,那前来参加的公子哥果真是数不胜数啊。” 沈漫歌双眸一亮,效果这么好?人,果真是这世上最为好奇的生物,一有热闹,甭管是啥,谁都要来凑一凑。 “既然楼下人都满了,王妈妈。咱们就下去开始吧。” 说着,几人动身走出房间,从二楼往下看去,整个姻缘馆内的大厅都汇聚了不少人,此时楼上也聚集了不少看戏的人。 相识亦“南”别亦“南” 22征婚考试现场 沈漫歌带着青柠从另一边楼梯下去,直到台子的后面。王妈妈则按照正常的路线下了楼,从大厅前面走上了台。 台下,顷刻间都安静了下来,各各的目光都看向了台上。 王妈妈扫了一眼台下,呦呵,放眼看去,人还真是不少。 王妈妈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诸位温文尔雅的公子们,午后安好。我就是咱们姻缘馆的王婆子,在场的各位当中一定有认识我的,自然也是知晓我王婆子办事能力如何的,今日在这里能与各位公子们相识,那便是一种缘分,我王婆子忠心的祝愿各位能够早日寻的贤妻,结伴到老……” 这边任由王妈妈继续在台上说着,沈漫歌在台子后面将青柠好好捯饬了一番,衣服也换上了靓丽的颜色。 “小柠,一会儿王妈妈下台之后你就上去发挥你的特长,好好舞一段,最好能让在场的所有男人都迷的神魂颠倒的那种,结束之后就按照我跟你说的直接说就行,等我上台了之后,剩下的就由我来说。” 青柠打量着镜子里美颜绝伦的自己,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这怎么说一下子要去面对那么多人自是会感到紧张的。 青柠握紧拳头,“好,我记住了,我一定好好表现!” “加油,深呼吸,放松!”沈漫歌为她打气。 “嗯!加油加油我最棒!” 台上这边,王妈妈也快接近尾声了。 “下面,有请今日主角儿上场,她就是咱们京城“正德布庄”刘老板的千金,青柠青大小姐,各位公子哥们,好好把握机会啊!” 话落,馆内突然响起了一阵悠扬的琴声,众人皆是一愣,接着,一名穿着艳丽的妙龄少女从台帘内盈盈走了出来,伴随着台上升起的层层白雾,就好像是一名从天而降的仙女下凡到了人间一般。 二楼上,青母看着自己的女儿在台上舞动衣袖,翩翩而舞,而台下那些公子哥们无不被自己女儿的舞姿所吸引住的,不免心中有些百感交集起来。 沈漫歌悄悄从帘子中探出脑袋,观察着台下众人的反应,随后她漏出了满意的笑容。 好戏这才刚刚开始而已,为了小柠子的幸福,沈漫歌,加油! 她慢慢缩回脑袋,赶往上二楼去叫跳舞的姐姐下来。 在那不起眼的舞台边缘,谢图南早已经察觉到了方才从帘子内探出脑袋的女人,他悠然自得地环抱双臂,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淡然而又意味深长的微笑,今日这姻缘馆内为何会如此这般热闹有趣,从见到小柠出来的那一刻他便已经猜到了这主意是谁出的,当瞧见沈漫歌探出脑袋的那一刻更是无声地验证了他的猜想,也不知道这丫头又是要搞什么花样。 此外他为何会出现在姻缘馆,只因他的那个舅舅,也就是乐白薇的爹,他原本是在府上静心看书的,午后时分,舅舅突然造访,还特别严肃地命令自己去好好收拾一番,询问才得知他那个舅舅今日路过姻缘馆看到了门外的告示,于是这才火急火燎的赶来让他去参加。 谢图南万般无奈,他向舅舅解释了自己的想法,结果无疑,遭来了舅舅的严厉说教与批评,他最后也能无奈地答应前来。 现在看来,今日这趟,来的很值。 琴声截止,青柠也结束了舞蹈。 顿时台下阵阵掌声叫好。 青柠抿唇一笑,她冲着众人欠了欠身,举止之间无不透着一股优雅气息。 “小女子青柠见过各位公子。” 加上她这甜美的嗓音,众人更是惊喜不已。 “今日十分感谢各位公子前来参加小女子的征婚大会,希望能在这里寻得一位值得青柠托付终身的良人。” 话落,台下一顿躁动。 “在大会开始之前,小女子需要事先说清楚一件事,在场的公子当中,若有对小女子有意的请留在此处,无意的可自行离开馆内或是请到二楼进行观看,待各位决定好之后,愿意留下来的公子,你们会接受几个问题的提问,小女子会根据公子们的回应来做出最后的抉择,请各位公子加油努力哦。”说完,青柠最后还俏皮的对大家眨了眨眼睛。 众人都十分好奇,更觉得新鲜有趣。 甚至还能瞧见不少人脸上充满着自信,都认为女孩家的问题无非就是一些什么诗词歌赋啊,丝毫不在怕的。 见众人已经决定好是否参加之后,留下来的人数依旧很多,只怕大多数都是为了好奇青柠会有怎样的提问才选择留下来的。 青柠接着冲着台帘内的沈漫歌招手示意了一下。 沈漫歌立马小跑了过来,她特定换了一身小厮的衣服,这场征婚大会青柠可是主角,她自然是不能抢风头的。 沈漫歌来到台上,先向着台下的众人正式的鞠了鞠躬。 谢图南的深邃黑眸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牢牢锁定在沈漫歌的身上,看着她这一身朴素地装扮,他不禁又回想起那天夜晚,在街道遇见沈漫歌的事情,让他的嘴角又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出来。 沈漫歌看着台下的众人清了清嗓子,扬声说道:“大家好,我是今日征婚大会的主持人小沈,接下来,就由我全权负责青柠姑娘的选夫之事,若有主持不好的地方,还望大家多多担待担待,谢谢思密达~” 不出意外,她的话里面一定会夹杂着几句让人听不懂的奇怪话,不得地引得众人左右议论纷纷。 “Ok,考试现场保持安静!”沈漫歌也不给大家议论的时间,直接开始扮演起监考老师指挥起来,“请在场参加征婚考试的公子们集体集中在台下用黄绳标注起来地位置。” 台下,馆内的小厮也跟着配合着沈漫歌的指令引领众人往黄绳区域走去。 这厅中的众人机乎是再被动的情况下集中过去了。 很明显从这一刻开始,大家已经上了贼船,谢图南随着人群迫于无奈的跟着聚往了中间去。 沈漫歌满意的笑了笑,继续主持道:“各位都已经看到了,台下已经被分成了左,中,右三块区域,现在大家所在的是黄绳所围绕的区域,在你们的左边是红绳区域,右边是绿绳区域,接下来,我会向各位提出问题,请各位根据我的提问,在红绳区域和绿绳区域决定你们所决定的选择。” 说完,见众人没有人提出问题,沈漫歌便开始了第一问,“在场的各位公子们,家中有马车的,请移步至红绳区域。” 沈漫歌语音也才刚落下,顿时便引来了众人的非议。 “小沈姑娘,您这话是何意思?难不成我们当中家中无马车的就不能娶妻了吗?” 这话一出,立刻引来不少人的附议,一时间,姻缘馆内喧吵了起来,场面颇有些失控。 青柠显然没想到这个问题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她立刻担忧紧张地朝沈漫歌看去。 与此同时,在二楼的青母也感到一阵慌张,担心自己的女儿和小歌会受到危险,正要作势起身下楼,只见沈漫歌则是异常的镇定自若,她摆摆手,大声高喊了一声:“停!各位请安静,请听我说!” 这一嗓门下来,确实让现场又安静了下来。 沈漫歌的声音再次响起,“请大家不要误会,这第一关是想了解大家的家庭条件,对于第一问,我并非是区别对待,相反,这第一问只是想通过大家的回应让青柠姑娘了解一下自己未来夫婿家的条件。就好比大家相亲第一件事情也是先看一眼对方个人信息一样的道理。还请大家如实做出选择。” 沈漫歌解释完,虽下面还是有些人再议论,但好在有人已经顺着问题开始做出回应了。 渐渐的,红绳区域内已经站有了十几名人。 青母见状,也暂时先松了一口气,接着坐回凳子上继续看着。 见没有人在移动,沈漫歌接着问出第二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是想询问大家的个人想法,若成亲之后,你的妻子忽然想要提出不与公婆同住在一处屋檐下而是想要与你搬出另住他宅的,愿意的请移步至红绳区域,不愿的请移步绿绳区域。” 这一问属实让众人觉得新奇,大家互相讨论了起来。 随着台下的交流声,青柠这边慢慢靠近到沈漫歌的身边,她低声细语一句:“漫歌,你这问题又从何说起啊?” 沈漫歌低声回应道:“自然是为了帮你避免掉嫁过去之后的婆媳关系啊,此外也可以从这一件事情上看出一个男人对你的态度怎样,你一会儿多留意留意那些愿意为了你可以搬出来住的男人,这些人还是值得可靠一些的。” 青柠听后,也是半懂半不懂的点点头附和道,“哦哦,行,我待会儿仔细看着点。” 台下,聚集在黄线区域的人渐渐分布的开始往两边移去。 结果是不愿意的人很多。 谢图南根据自己的情况移步至了红绳区域。 人群一分布开,视线也清晰明了很多,当沈漫歌与青柠向红绳区域看去时,都惊讶的发现了谢图南也在。 谢图南对上两人的视线后,对她们不失礼貌地点头一笑。 相识亦“南”别亦“南” 23男德测试 沈漫歌继续主持。 “好,谢谢各位公子做出的回应,我想青柠姑娘也对每一位公子都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了,接下来也是本次征婚大会最重要的一个阶段,青柠姑娘会根据各位最后的选择来决定自己的良人,友情提示,这一轮是考验是各位的“男德”测试,请各位公子务必一定要重视和观察。” 沈漫歌在“观察”二字上特定加重了一下音。 姻缘馆内,楼上楼下的一听新鲜词,“男德”测试,都更加好奇了。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台上两人的身上。 结果却瞧见台上的两个人都退下了台。 在众人还在感到疑惑的时候,馆内又响起了一阵琴声,渐渐地,台上又悄然升起了白雾,紧接着,漫天花瓣从上而降纷纷散落下来,空气中还伴随着阵阵花香,就在这片绚烂与梦幻之中,忽然,一个绝美容颜的女子从屏风之后款步而出,女子身着一袭性感而不失高雅的艳丽纱衣,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每一动都透露出无尽的风情与韵味。在白雾的缭绕下,她轻盈地旋转、舞动,腰肢如柳,姿态万千,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时间的旋律上,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屏息凝视。 这一对比,直接就把青柠开头的那段舞完全比下去了,这会儿哪还有人记得起这是一轮“男德测试”啊,皆是被台上这个女子所迷住了。 台帘后,青柠看的是气的直牙痒痒,这一群臭男人,见到美女一个个的都跟丢了魂似的,什么男德,什么节操,都见鬼去吧! 沈漫歌自然是预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不对!哪能说是预料,是百分之百的会发生,男人嘛,向来都是视觉动物。 沈漫歌颇为同情的看了看青柠,并拍了拍青柠的肩膀,安慰一语:“哎,小柠子,咱再接再厉吧,下次咱努力吧,咱会遇到更好的。” “去去去,能不能盼我点好。”青柠没好气一声,甩甩肩,抖掉了沈漫歌的手。 “哎,我可怜的小柠子呦。”沈漫歌还故作伤心的虚抹了一把眼泪。 青柠当即白了一眼沈漫歌,她瞅了一眼台上请来跳舞的姐姐,多少还是有些羡慕的,这位姐姐的舞功底子可真扎实,跟她一比,她的的确确逊色很多。 “你待会不是还要提问吗?要提问啥啊,透漏一点呗。” 闻言,沈漫歌脸上悄然浮现出了一抹坏笑,她勾勾唇说道:“那我就给你点提示,你将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位姐姐头上的头饰上。” 青柠眯眯眼望去,嗯,发型不错,头饰也漂亮。可这…能有什么问题? 她问:“头饰咋了?” 沈漫歌却故作玄虚,笑而不语。 此时,正好琴声也停了,台上跳舞的姐姐也展示完了舞蹈。 沈漫歌忙抓起旁边早已经准备好的蒲扇一个健步冲上了台。 青柠跟着缓缓走上了台,青柠一出现,台下的人瞬间清醒了过来,此时此刻再面对台上青柠的目光,众人的脸上皆不免浮现出几分尴尬的神情。 青柠返回台上,方才在台下的时候,那些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真实面目已经让她的心凉了大半了,自是也不指望能在这群人里面寻找出什么心仪的良人了,但征婚大会还没结束,她还是要继续保持该有的礼仪与风度。青柠特定站在跳舞姐姐的的身旁,笑容十分的甜美,声线也是如常的温柔。 “各位公子方才欣赏了这位姐姐的舞姿,不知道柠儿的舞姿与这位姐姐相比,各位公子更喜欢哪一个呢?” 众人闻言,面色又是一顿难堪。 沈漫歌心中暗笑,小柠子这招真绝了! 她清咳了咳几声缓解一下周围的气氛后,沈漫歌开始说道:“好,伴舞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我们测试正式开始,请各位公子做好准备!” 沈漫歌将手中的蒲扇转交给一旁的跳舞姐姐,在大会开始之前,两人便已经私下交接好了,这位姐姐心领神会地从沈漫歌的手中接过蒲扇,在众人还在疑问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时,只见这位姐姐直接举起了手中的蒲扇将自己的面容隐藏在了蒲扇之后,蒲扇不大不小,刚好将她的整张脸遮盖住了。 只听沈漫歌看向台下的众人说道:“在跳舞之前,我已经提醒过各位了,我们要进行的是关于“男德”的测试,那么请问各位公子,方才这位跳舞的姑娘,头上的流苏钗一共是由多少颗珠子串成的?” 话音刚落,顿时整个姻缘馆内,无论是楼上看热闹的还是楼下这一群参加征婚大会的公子哥们都诧异住了,这错不及防的问题愣是让在场的所有人没能反应的过来。 就连青柠都没反应的过来,她听后,立刻往后退了几步,忙看向跳舞姐姐的头上的头饰,果然,发间插有一只流苏,她默默在心里数了一数,将答案藏于心中,随后转而看向台下的人群。 人群里已经开始响起了指责声。 “小沈姑娘,你这样可就过分了,哪有这样测试的?” “是啊,没有这样玩的,你这不是故意为难我们大家?” “我们怎么知道这姑娘头上到底有没有珠子?万一你这是欺骗我们怎么说?敢不敢将蒲扇取下,让我们好好验证一下!” “……” 这些声音中,已经透漏出了一些人是怎样的“嘴脸”。 沈漫歌神色未变,开口说道:“我已经提醒过各位这是一轮男德测试,请大家务必要重视与观察,有多少颗珠子就要看各位之中是否真的有人在进行测试考验,还是说,各位一见到美女跳舞就都忘记了测试呢?” 面对沈漫歌的质问,这下,没有什么人再说难听的话了,都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因为他们心中都自知之明是何原因。 “若有知晓数量的公子可大声的说出来。”沈漫歌紧接着又加上了一句。 青柠心中开始上下忐忑起来,她其实还是希望台下能够有人回答出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了一阵,见无人敢应答,青柠渐渐湿了眼眶,难道这么多人当中真的就没有一个可以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吗? 沈漫歌也隐约的感觉出了什么,她失望的叹息了一声,不知怎么了,她很想在人群中找一找南哥的身影,她希望南哥会大声说出正确的答案,在她的潜意识里,她觉得南哥应该是与这些男人不同一些的。 台下,似乎有股细腻的情感共鸣悄然滋生,谢图南准确无误地对上了沈漫歌的视线,两人仅仅只相距了几十米的距离而已,可却觉得心灵在这一刻碰撞上了一样。 沈漫歌看着谢图南,欲想张唇说些什么,却又忍住了。 就在青柠也觉得无望之时,一道熟悉的男声在馆内响了起来。 “六颗。” 话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这道声音来源的人。 谢图南神态自若,双眸中透着一股坚定的自信看向台上,整个人将后背挺得很直,定定的站在红绳区域内。他周身环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成熟韵味,那是一种超越年龄的智慧沉淀,是历经世事而不失本真的从容。这份气质,并非单纯依靠出身豪门的华服美饰所能堆砌,而是从内心深处自然流露出的独特魅力,让人一眼便能感受到不凡。 楼上,青母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位说六颗的男人身上,一开始,她以为小歌仅仅是为了好玩而搞出这么一场征婚大会,可现在,她已然懂得了小歌的用心了,其实这以后与自己相伴到老的人,家中条件好不好真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个人怎么样。 这轮“男德”测试,也能够看得出一个重要的问题,日后地日子里是否可以做到对自己妻子的忠诚与专一。 想到小歌的这番苦心,青母的心中开始隐隐做痛,这孩子,平日里行事看起来没着没调的,可这心思却能如此温暖着人,让她心里很是触动。 沈漫歌与青柠很是意外,南哥竟然救场了,只是这答案……是错的。 但两个人还是感到很高兴,皆是感激的看向谢图南。 沈漫歌说道:“这位公子说是六颗,还有人要竞争一下吗?” 众人也不知道这六颗是否是正确答案,议论了一会儿后跟着有人也喊了出来。 “我说五颗!” “我猜四颗!” “我七颗!” “我也七颗!” “……” 很显然,所有人都开始盲猜起来了,就看谁的运气好,能蒙对珠子的数量。 下面的声音还在继续,但沈漫歌已经决定揭晓答案了,她让跳舞的姐姐放下蒲扇,伸手取下姐姐头上的流苏簪子。 顷刻之间,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那只珠簪所移动,心也跟着流苏一起紧张的晃动着。 沈漫歌将珠簪高举在众人的面前,上面的珠子在馆内的灯光照射下发出绚丽的光芒。 一颗,二课,三颗…… “答案是七颗,祝贺猜对答案的公子们。” 顿时,盲猜七颗的人瞬间兴奋了起来。 沈漫歌随后对跳舞的姐姐说了一句谢谢,请姐姐退下了台子,她紧接着继续看向众人说道:“十分感谢各位公子能够前来参加此次的征婚大会,但这一轮测试结果并不能作数。” 相识亦“南”别亦“南” 24她的“密使”身份 话落,众人神色都是一愣,似乎不太能理解这段话中的意思,他们齐齐的看向沈漫歌。 沈漫歌接着说道:“若是就这样决定了最后的结果,我想,对青柠姑娘,还有其他的公子来说都会不公平,我想加一轮附加题。” 众人一听,大多数都认可的点头了。 青柠若有所思,她明白沈漫歌的心思,沈漫歌是想再给下面的人一次机会,也是想让自己再好好决定一次。 两人四目相视,沈漫歌抿唇淡笑,她凝视着青柠的双眸,轻声开口说道:“青柠,这是你的征婚大会,最后一个问题,由你来问,也由你自己来决定最后的选择。” “谢谢。”青柠对着漫歌感激的轻声一语,她转眸看向台下的众人,想起前面漫歌提出的两个问题,这不仅仅是在提问他们,更是在提醒她自己,选对人真的很重要。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青柠深吸了一口气,她微笑着看向众人,说:“我希望我未来的夫君是一个懂我知我的人。家中有没有马车,婚后是否愿意同我搬出去住,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够尊重我的一切选择并选择支持我,若能让我遇上这样的人,往后的余生我会敬他,爱他,直到我们相伴终老。” 青母听着这些话从自己女儿的口中缓缓道出,不禁湿润了眼眶。 “我的问题是……”伴随着青柠的声音,众人一时屏住了呼吸,就等着青柠会问出怎样的问题。 青母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只听青柠说道:“今日,我双手指甲涂的可是什么颜色?” 问题一出,所有人都低眸朝着青柠的双手看去,而青柠在问出问题之时,已经将手都背在身后了。 顿时,台下多少人都慌乱了起来,悔意的声音频频响起,这一问无疑不是对众人的致命一击。 “红色!” 台下先有人慌张的高喊了出声,紧接着各种颜色都冒了出来。 有喊粉色,紫色,水蓝的…… 而青柠脸上的神情已经从期待慢慢逐渐变成了失落,她紧咬住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起来,她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滴落下泪,没什么好哭的,她更因该感到庆幸才对,通过一场测试,让自己避免了不幸,挺值得的。 青柠失望的看着众人,背在身后的手渐渐就要滑落下来,就在这时,人群中有几道声音传上了台。 “没有颜色,青姑娘的指甲上没有颜色。” 红线区域与绿线区域中有几位公子都前后说出了没有颜色的答案。 青柠自是感到意外与诧异。 其实这群人当中也是有值得托付的人的。起码现在,她是这样想了…… 回想着今日这场征婚大会的所有过程,心情也在其中转变了数次,有期待,也有失落……再到最后,有人能说出正确的答案,她已然释怀开了。 “谢谢在场的各位公子愿意留下来参加我的征婚大会,也谢谢你们愿意配合我,与我一起玩了这场有意思的游戏测试,辛苦各位了,现在,我的心里也有了想要选择的人选,但我并不会说出来,我希望能通过这场游戏测试,让我们彼此之间都懂得,相遇是缘,能够走到一起,更是因为姻缘,我会珍惜我们每一次的相遇,我也希望我的那个他,能伴我一生,与我同行。稍后,我会在二楼的房间等待他的出现。” 青柠感谢地对众人鞠了一躬,自始至终,她都没有选择伸出手给大家看,她想随着自己的心决定一次,也决定那个他的出现,青柠随后轻轻转身离开了台上。 沈漫歌最后也表示感谢地向着众人鞠了一躬,匆匆离开了。 随后,只见王妈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她走上台宣布大会结束,并安排小厮们有序的处理好清场的事情,若有意愿与青柠姑娘继续交谈的公子,便由她亲自再来安排。 青母已经来到楼下,母女两一见面,青柠便上前将自己的母亲抱住了。青母轻轻拍拍自己女儿的后背,其实无需任何言语,这时候给自己女儿一个拥抱便足以了。 “娘,我没事。” 青母眼中含着热泪,“娘知道,娘明白,我的女儿真的长大了,娘心里高兴。” 沈漫歌站在一旁,默默看着相拥在一起的母女两人,心中很是触动,她从记事起便已知晓自己是被父母抛弃的孤儿,她从不知道什么是母爱,曾经几时,她也幻想过自己的亲生父母能来找自己,将她带回家,让她好好体会一次父爱与母爱究竟是种怎样的感受,她内心深处深深的渴望着,可后来,随着她渐渐长大,她依旧是一个人,一个人住,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工作,久而久之,心中的那点期望也逐渐慢慢消失了…… 能够如此狠心抛弃自己孩子的父母,她也不惜得到他们的关爱。 沈漫歌没有出声打搅,她慢慢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轻脚转身上了二楼,接下来,她该要去应付另一件事情了。 沈漫歌来到二楼,径直向着一个人走过去,此人坐在方才青姨所坐的位置上,他一件青衣长卦在身,坐姿略显一些慵懒之意,他轻品着茶水,一双眼睛幽幽的望着正在向自己走来的女人。 唇边顿时扬起一抹浅笑。 楼下,谢图南一个抬眼便瞧见了二楼上的沈漫歌,他刚欲要出声喊住沈漫歌,却瞧见沈漫歌正冲着一个人过去,紧接着,沈漫歌与这人只是一个眼神的对视之后,谢图南看见了沈漫歌脸上露出的笑容,那是一种只会对自己熟悉的人才会露出的神情。 他微微蹙了蹙眉,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眼熟的人,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沈漫歌来到景玉的面前,两人微笑点了点头互打了声招呼,沈漫歌对着景玉说了一声什么,景玉随之从座椅上起了身,沈漫歌带着景玉很自然的转身进入了一个房间。 房门就在谢图南的眼前关上了。 谢图南眸色一怔,他想起那个男人是谁了,是那次在交友会上与他说过话的那个男人,名叫景玉! 这人怎么会出现在姻缘馆内?忽然,一种不祥的预感从他的心里升起,一想到今日小柠也出现在姻缘馆内,他顿时明白了过来,小歌一定也会跟着一起来相亲,会与小歌相亲的人,年龄一定是与小歌相仿的! 来不及在做思考,谢图南下意识地便往二楼去,他此时此刻,万分急切地想知道小歌会与那个男人在房间里在聊什么,这个男人究竟是不是小歌今日的相亲对象!他很在意,非常的在意! 谢图南一口气冲到了楼上,脚下匆匆地往那间房间赶去! 房间内,沈漫歌端起桌上的茶壶给景玉倒茶,随后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坐下后,沈漫歌直接直奔主题的问道:“景主大大,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 景玉责淡淡浅笑,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先抿了一口茶水,随后视线上下打量一番沈漫歌的这身打扮,他笑了笑,轻声一语:“今日这场大会,你似乎玩的很开心。” 沈漫歌笑了笑,“还行还行。” “你这又是从哪想到的稀奇古怪的做法?原本好好的相亲之事还能被你乱改成征婚大会,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的。” “这不是为了帮小柠节省时间嘛,你看,现场效果还是可以的,有那么多人参加,还免费欣赏了两段舞。” 景玉听她语气中似乎还有一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荣耀感,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沈漫歌接着又说道:“景主大大,你是不知道现在跳舞界的行价有多贵,光是请一个舞娘来跳一段舞就要我六两银子,这行业也太好挣钱了吧。” 景玉顿时轻笑出声,这丫头惜财的性子还真是一点也没变,但随即又想到今日此行的目的,他的眸光突然又暗沉了下来。 沈漫歌看向他,收起脸上的嬉笑,问道:“怎么了?” 景玉微微摇了摇头,忽然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难得见景玉还有这般犹犹豫豫的时候,沈漫歌不禁挑挑眉,说:“到底咋了?难不成是工作不顺心?” 景玉勾了勾唇,笑问:“我有不顺心的时候吗?” 沈漫歌一听,瘪瘪嘴,这话倒是说的没毛病,他一个管事的,什么事都丢给下面的人去做,他还能有啥不顺心的事儿? 沈漫歌不免叹叹气,距离上一次任务结束才不到半个月时间,好不容易过了几日安稳的日子,这会儿想必又有任务下来了,她认命一般的开口说道:“哎,说吧,这次又是什么……”这话还没说完,景玉猛地起身向沈漫歌俯身而去,他急忙伸出手掩住了漫歌的唇。 沈漫歌眸色一怔,她震惊的看向景玉。 景玉压低了声向沈漫歌解释道:“有人!” 沈漫歌随意反应了过来,她紧抿住唇,往下点头。 景玉慢慢移开自己的手,沈漫歌朝着房门看去,她并不怀疑景玉所说的,她知道景玉的本事,沈漫歌转眸对上景玉的视线,小声问道:“你确定门外有人?也有可能是过路的人呢?” 相识亦“南”别亦“南” 25算数才能 景玉皱着眉,他屏气凝神,感应到门外的那个人还是没有离开,他十分笃定地摇了头,若真是路过的人,可不会在门外停留十几秒的时间,他示意沈漫歌不要说话,自己离开了座位慢慢向门走去。 景玉放轻步子来到门前,双手附在门框上,紧接着,景玉直接拉开了门。 门外,谢图南就贴靠在门边上,本来是有听见从屋里传来小歌和一个男人的声音,只是不知怎么了,声音很快戛然而止,正当他还在纳闷之时,门突然被打开了,他偷听地行为被撞了个正着。 谢图南既吃惊又尴尬,面色一顿难堪的对上开门的人的目光。 果真是交友会上的那个男人! “谢公子?!”景玉见到门外之人感到异常地震惊。 “呃...抱歉,我...我正好路过这里..” 屋内,沈漫歌一听是谢图南的声音,她不禁意外地起身来到门口处。 两人目光交汇。 “南哥?怎么是你啊,你还在啊?相亲大会已经结束了,你没走吗?” “是啊,我是想着来跟你和小柠打声招呼在走的,正要去找你们,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对不起啊南哥,小柠这会儿可能在忙着相亲呢,我正好也有事,所以就忘记去跟你打招呼了,见谅啊。” “没事,毕竟相亲是大事,还是相亲重要,既然,你和小柠都在忙,那我就不打搅了。” 沈漫歌嗯了一声,“南哥,改天我和小柠再去找你玩哈。” 她挥挥手跟南哥拜拜。 他对着沈漫歌淡淡一笑,转而看向一旁的景玉,说:“景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景玉此时已经恢复如常,他轻笑点头,“是啊,没想到我和谢公子还挺有缘。” 寒暄已经结束,按理说他也因该离开了,但谢图南有些心有不甘,他并不想就这样走,可自己却又没有要留下来的理由,这样想着,他转眸又看向了沈漫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低落感。 “小歌,那我就先走了。” “好,南哥,拜拜。”沈漫歌微笑着挥手送他离开。 “…”谢图南点头转身。 沈漫歌与景玉正要关门进屋,谢图南忽然又转过身来。 “怎么了南哥?”沈漫歌自是疑惑地看向谢图南问道。 “小歌...” 沈漫歌继续看着他,等着他后面的话。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暂时还不想谈婚论嫁,既然还没有打算就早点回家吧,姻缘馆内人多混杂,注意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语落,景玉闻言,当即勾唇轻笑,这是在暗指他是那混杂人群的一位喽? 沈漫歌先是愣了愣,南哥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种怪怪的感觉,她怎么有点搞不明白? “哦哦,好,南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放心吧,你回去路上小心,拜拜。”她听话的点点头,重新挥手与他拜拜。 谢图南这才真的离开,他就是故意要说这句话给那个男人听的。 一进屋,景玉便问出了口,“你怎么会与谢将军认识?” 沈漫歌没有听出景玉语气中含有的那丝丝醋味,她回到座位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才回答道:“你知道的,我每个月都要去一趟将军府算账目,就上个月去将军府上算账目,碰巧赶上将军回来,将军就留我和小柠吃了个饭,第二天我去找薇薇玩,这才知道将军是薇薇的表哥,于是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上次在交友会上,他突然见到谢将军与沈漫歌在一起,便感到吃惊,本想在交友会上找个机会问一问沈漫歌,可还没等他来得及问出口,沈漫歌便跟自己辞了别,带着几人离开了席会上,他虽是沈漫歌的上级,可若是上面不派任务下来,他是不能随意联系她的,以至于拖到今日,他才有机会问出口。 景玉凝视着沈漫歌,回想起了两年前在密室里第一次见到沈漫歌时的情景,但凡一个正常人再遭遇绑架后会第一反应因该是害怕的哭着求饶,或是大声呼救,可唯独沈漫歌,她被抓后的第一反应便是异常的镇定,没一会儿便开始试着与绑架她的劫匪开始商讨赎金金额,甚至到后面还与劫匪交流的很是开心。 三年前,京城突然出现一位算数天才,这一消息不仅惊动了全京城,更是惊动了皇宫中的那位,待观察了一个月之后,景玉受到上头指令要将那位算数天才抓进宫面见宫中的那位。 他派人将沈漫歌秘密携回宫中,通过密室送入那位的面前。 沈漫歌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亲眼见到这个朝代的统治者,弋兆国的君王。 沈漫歌被人蒙住双眸,双臂反扣在背后,由人架着走出密室,来到空旷的大殿之上,待去掉眼睛上的黑布,周围昏暗的灯光让她很快就适应的睁开了眼睛,沈漫歌谨慎的打量着周边的环境,一见自己身处的地方便能让她明白过来,此地绝非等闲之地。 幽暗的大殿内,除了身旁四个全副武装带刀的侍卫之外,沈漫歌便注意到了那大殿之上,透过屏障印出的人影。 沈漫歌说不害怕那都是假的,她只能尽量的让自己保持冷静下来,等着屏障后面的人开口说话。 回想自己在京城内的这一年时光,她从未与城中任何人结过仇,更是没有与任何有钱有权有势的人打过交道,按道理来说怎么会突然被人绑架?而且还是能有这么气派的大殿……想着想着,沈漫歌不禁察觉出不对劲起来,这京城内能有如此气派的大殿……沈漫歌突然眸色一怔,吃惊的睁大了双眼,整个京城她从未去过的皇宫以为,就别无它处了! 在看这四名带刀的侍卫,沈漫歌立刻就恍然了过来,那屏障后的人很有可能就是…… 沈漫歌吓得直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她埋低头,全身止不住的开始打颤起来。 沈漫歌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她的小命,要没了… 见大殿之下跪着的女人,屏障后面的男人这才开口出声。 “你这是已经猜到了。” 沈漫歌浑身一怔,这道老沉稳健的声音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测,她战战兢兢的趴低身子,惶恐回应道:“民女沈漫歌,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管怎样,她先照着电视剧里的学这样说,多少是没错的。 “知道朕让人带你来所为何事?” “民女愚钝,民女不知。” 紧接着一阵寂静,沈漫歌没有再听到皇上的声音,她心中一沉,完了……她的死期是不是就要到了! 正当沈漫歌心中还在惴惴不安之时,她忽然感觉到周边好像有什么人在向她走了过来。 随后,一道人影笼罩在她的跟前,沈漫歌也不敢抬头,依旧保持着俯身的姿势,将头埋的更低了。 “沈姑娘,还请先通过皇上的测试。”一道尖细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方传来,沈漫歌眸色一怔,这怎么像是太监的声音? 沈漫歌缓缓抬起上半身,抬眸望去,一个身着宫服的老爷爷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慈祥微笑着看着自己。 沈漫歌咽了咽口水,疑问,“测试?” 太监公公又重复了一声,“是的,沈姑娘具有京城第一算数天才的名讳在身,皇上未此才派人请沈姑娘入宫,便是想要试一试沈姑娘的算数能力如何。” 搞半天原来是这样,但这请人的方式也太吓人了吧…… 沈漫歌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再次俯身叩拜,“谢皇上夸奖,民女定当全力以赴!” 说着,太监公公便将手中的托盘搁置在地上,沈漫歌愣了愣,这是要她在地上算?……算了,毕竟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还是谨言慎行吧,沈漫歌跪在地上,就借着殿外投射进来的月光在地上翻阅着账目,她并不敢开口要什么烛火,只想尽快算完,尽快离开。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过去,沈漫歌长时间在昏暗的环境下账目,明显感觉到眼睛又酸又涩,她本身视力不好,现在越发加重了,可她不敢算错任何一笔账目,慎之又慎。 终于落完了最后一笔,沈漫歌也来不及松一口气,她放下手中的笔,叩首道:“皇上,账目已经全部算清了。” 一旁的太监公公瞧了一眼暗处的香烛,才只过去一个时辰,这沈姑娘就算完了? 太监公公忙收拾起账目放回托盘上端着离开。 沈漫歌维持着低头的姿势,她不敢到处乱看,这里毕竟是皇宫,可不是什么随意打量地地方。 另一处室内,烛火明亮,只见一个老先生的桌案前也放有一些账目,待大殿上沈漫歌放下笔的那一刻,他便也停下了笔。清晰可见他的额头上已经密布着不少汗珠,桌面上一叠又一叠的草稿纸。 旁边的小太监也麻溜的将账目整理收拾好端出了室内。 顷刻之间,整个大殿上蹭的一声亮了起来,沈漫歌下意识的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突然的亮光让她的眼睛感到十分的不适。 此时,有人将沈漫歌与那名老先生一起算的账目进行核实对比。 殿下,沈漫歌依稀之间听到前方有人在核对着什么,但声音太小,她也听辨不出来。 又过了一段时间,沈漫歌忍着双膝传来的酸痛,硬撑着自己。 有人去到屏障后,将核实对比后的结果如实告知。 屏障内的那人眉峰微挑,许是有些意外。 一个宫中资深账房居然会输给一个毛丫头? 相识亦“南”别亦“南” 26重担压肩 在漫长的等待中,沈漫歌又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屏住呼吸,气都不敢在喘了,忽然感觉到上方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袭来,沈漫歌心中一惊,该不会是皇上现在已经站到她的面前了吧! “将头抬起来给朕瞧瞧。” 闻言,沈漫歌浑身一抖,她哆哆嗦嗦的慢慢直起身,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向上方的人,只是一眼,沈漫歌已经看清了这个帝王的容貌。 果然,真不是一般人都能够做帝王的,从样貌上便就能一眼瞧出帝王之相,光气质上那就是与人与众不同。 沈漫歌又飞快的低下了头,虽说是皇上是要看自己,但她也是知道不可与皇上直视超过三秒的,那可就是大不敬,要杀头的! “皇上,民女太丑了,怕吓到您,还请皇上恕罪。” 弋兆皇帝倒是没说什么,他垂眸看了看沈漫歌,低沉着声音说道:“朕听说你是在小时候山间迷了路,在坟墓堆睡了一晚便拥有了算数奇才,可真有此事?” 那自然是她自己瞎掰的,沈漫歌哪敢实话实说啊,要是说真话,那可是欺君之罪,她才没那么傻。 “回皇上,那都是民女幼时的事情了,虽记忆已经产生模糊,但的的确确是醒来以后发现自己突然会算数的。” 弋兆帝用着审视地目光看了看沈漫歌,“朕需要你运用你的算数之才替朕做件事,你可愿意?” 为皇上效力?她还能有这本事? 沈漫歌心中暗暗想着,自己除了会算数之外又别无特长,想来多半也是让她管理账目之类的,要是算账得体的话,怕是能得到一笔不菲的银子,哇咔咔,那岂不是要成富婆了?沈漫歌暗自窃喜。 “能为皇上办事,乃是民女的福分,民女自当竭尽所能,全力以赴!” 弋兆帝很满意沈漫歌的回应,他扶了扶衣袖,继续说道:“朕不会让你白做事,只要你事情办的好,朕不旦会奖赏你,还可以让“正德布庄”成为全京城最大的商户。” 这诱惑实在是太诱惑人了,沈漫歌顿时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 “请皇上吩咐。” 话落,弋兆帝便向旁边的人吩咐道:“来人,赐座。” 哎呦,给她赐座,这待遇,简直让她受宠若惊啊,沈漫歌连忙叩谢:“谢皇上!” 接着,有人搬来桌案和蒲团,沈漫歌可算能是从地上站起身来了,她掸掸裙边的灰尘,这才朝着座位坐过去。 沈漫歌满脸期待着,接下来该是放饭了吧,她还从没有吃过宫中的菜呢,一定超级美味。 这样想着,肚子竟在这时咕咕叫了两声,顿时,大殿上的几人面色一怔,惊讶的朝沈漫歌望去。 一道道诧异的目光向自己袭来,沈漫歌面色一窘,她弱弱地低下头,两只手在桌下搅在了一起,完蛋玩意儿,她真是丢人都丢到皇宫里来了! 弋兆帝微蹙着眉,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沈漫歌,但并没有说什么,他随即向旁边的太监公公使了一个眼色。 太监公公立刻心领神会圣意,招手让人将东西呈上来。 这边沈漫歌还满心欢喜的等着美味佳肴上桌,结果却瞧见小太监端着厚厚一沓账本向她走了过来并无情的放在她的面前。 沈漫歌眸色震惊,无缘无故被绑架到这里来之后她还一点东西都没吃呢,现在又是深更半夜的,不让她回去睡觉也就罢了,居然还让她饿着肚子通宵加班?!就算是生产队的驴也不带这样欺负的吧! 沈漫歌却敢怒不敢言,她咬紧牙,愤愤然的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桌案上的账本!她只能将气撒到这上方,即使借她十个胆她都不敢冲皇上发火啊。 “朕要你标出这账目上错误的地方,之后朕会告诉你究竟要办何事。” “是,民女遵旨。” 沈漫歌心里委屈,她开始翻阅账目算账。 自从胜任布庄账房先生一职后,沈漫歌并没有懈怠,每日都跟着之前的老账房先生学习账目的东西,光这简单的算账里面却包含着许多东西。 沈漫歌认真的对着账目,期间柳眉时不时皱起又放下,因为这账目中存在的问题还不少,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沈漫歌说不上来是哪里的问题,她只是简单的用红笔圈了圈。 弋兆帝躺在榻上,闭目养神,整个大殿内除了纸张翻阅的声音外,无人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响。 “皇上,民女已经全部核对完了,请皇上过目。” 在外面的天微微有些亮光时,沈漫歌轻搁下手中的笔,微低下了头。 一旁的老太监闻言,上前将账目收拾起来端走。 老太监轻脚来到弋兆帝的面前,恭敬地弯腰,双手将账目呈上。 弋兆帝缓缓睁开眼睛,他取过账目翻阅了起来,见到上面标有红色的地方视线停留了几秒。 弋兆帝将账目放了下来,视线扫过桌案处的人。 “账目也看了,可有觉得不妥的地方?” 沈漫歌迟疑了几秒,回应道:“回皇上,民女只是普通的账房先生,对国家大事并不了解,还请皇上恕罪。” 从沈漫歌看到账目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心觉不对的地方,这些账目的数字关联着朝中政权,并非是她这个平民百姓所该接触到的。 明摆着说就是这其中藏有国家机密的内容。 沈漫歌隐隐约约觉得皇上要她办的事…可能关系到朝中政变,她随时都有丢掉性命的可能。 “呵。”弋兆帝轻笑一声,他岂会看不透沈漫歌的心思? “你也不必紧张,朕知道你已经从这些账目中看出一些什么来了,但这其中具体指的什么,你的确不知情,朕也不会杀你灭口,朕反而需要你的帮助。” “民女不知能为皇上做些什么?” 弋兆帝话都言至于此,沈漫歌不得不应接下,她已经别无选择了。 “想我大弋兆国盛世强国一千年余,繁荣昌盛,唯独却在算数上有所陷缺,这一直是先皇们心中多年来的遗憾,如今我弋兆国出现一位算数天才,你能有此算数能力在身,乃是上天的庇佑,是我弋兆国的吉兆。” 沈漫歌汗颜,那不是吉兆,那是你们弋兆国教育水平落后好吗? 沈漫歌默默在心中吐槽,她转个身子,对弋兆帝跪拜道:“弋兆国万年,皇上万年。” 好在她看过一些历史电视剧,知道怎么奉承。 像是这段话启到了某种变化,弋兆帝感到惊讶,随后竟龙颜大悦,放声大笑出声。 “好!” 殿内的几人也是微微愕然,接着跟着沈漫歌后面跪安行礼:“弋兆国万年,皇上万年!” 弋兆帝此时越看沈漫歌越顺眼,他俯视殿下的几人,开口道:“你们都起来吧。” “谢皇上。” 沈漫歌随着他们一起起身。 “沈漫歌。”只听弋兆帝唤了一声沈漫歌。 沈漫歌立刻离开桌案,走到大殿中央俯身跪拜。 “民女在。” “你能有此算数之才定是有算数口诀在心,你可愿贡献出这口诀?” “民女不敢,民女愿献口诀于皇上。” “好,朕还需要你运用你的才能替朕暗访查出这京城内滥官污吏,解救天下黎民百姓之苦,你可愿意?” 沈漫歌不禁心生疑惑,不说如何暗访查城中贪官,就说会算数,可那又如何能够解救黎民苍生之苦? “请皇上指点。” “朕看过你批改过得账目,其中算法奇特,过程简洁清晰,如今我朝中所有账目都是繁琐杂乱,若要一一核实,便是要耗费大量时辰,你如今声名大噪,私下中又接了不少官员府邸的账目,朕要你利用此等机会暗查这些官员府中的账目,判断出他们呈递给朕的账目是否一致。” “是,民女明白。” “不光如此,你还要知晓这些账目中的钱两都流向了何处,是否用之于民,造福于民。” “民女遵旨,定不负皇上的信任!” “你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不可暴露,更不能对任何人说起此事,你可知晓?”弋兆帝的声音突然威严清冷了几分。 “民女明白。” “你虽有算数之才,但在账目释文中仍有不足,朕会安排人从中辅助你,只要你隐藏好自己的身份不被暴露,每完成一桩任务,朕会奖赏你和你想要的,若出了岔子,泄露了秘密,朕会第一时间处决你。” 沈漫歌紧抿了抿唇,她只是想平平安安的度过往后余生的日子,根本不愿招惹这些是非,即使是能够拯救苍生,她也只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她没有那么大的志愿和梦想,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人,只求一生平安无事而已。 而现在,她已无路可退,继续活着还是迎接死亡… 相识亦“南”别亦“南” 27正德布庄的隐藏账目 “皇上…民女……”沈漫歌犹豫了。 “朕听说你刚来京城,曾在京城内乞讨过,后有幸被人收留,至今还没有一处属于自己的住处,只要你想,朕可以随时为你置办一处宅子,如何?” 弋兆帝的话让沈漫歌猛然清醒了过来,她怎么忘记了,这个男人可是能够决定天下所有人的生死,只要她现在说一个不字,怕是连她在京城内所结识的那些朋友,还有德叔一家都有可能会无一幸免。 从自己算数才能暴露而惊动整个京城的那天起,今日这种局面冥冥之中便已成为了定局,她只能任由皇上宰割。 沈漫歌收紧了拳头,只有认命一般,低声应答道:“民女愿为皇上解忧。” 话落,弋兆帝唇角微勾,冷眸随即瞥向大殿之下。 “景玉,日后由你负责这件事。” 说着,这大殿上仅仅几个人当中,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上前拱手一礼:“卑职谨遵圣喻!” 自这夜过后,沈漫歌便与景玉所相识。 这三年里,沈漫歌仅仅只执行了三十三次任务,要说没有出岔子那是不可能的,但万幸有景玉暗中帮她,沈漫歌才能至今安然无恙。 京城内官员众多,因沈漫歌的才能引得人人都想请她入宅算账目,一开始他们只是将府中每日开销明细汇总出来让沈漫歌算,都认为沈漫歌只是一介女流,只会算算数并不懂账本中的东西,渐渐的,他们开始在账目中夹杂着“黑账目”让沈漫歌一并计算,却殊不知沈漫歌已经能够看出这些账目中暗藏着的信息了。 “景主大大”也是沈漫歌后来对景玉的尊称,景玉一开始一直很苦恼,劝说了数次也无济于事。久而久之地他也就随沈漫歌去了。 在昨日,他突然得到上面下达下来的任务,而今日,又正是青柠的成年之日,青母定会带着自己的女儿和漫歌来姻缘馆相亲,他便用了一些手段将自己的信息混进了沈漫歌的册子里,当沈漫歌见到自己名字出现在册子中时一定就会意识到这次又有了任务。 可这次的任务非同寻常,景玉实在于心不忍,他并不想是自己亲口告诉沈漫歌这件事的人…他不愿做那个会伤害到沈漫歌的人…… 瞧见景玉在发愣,沈漫歌放下手中的水杯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问:“景主大大,你咋了?想什么呢?” 景玉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他轻轻摇了摇头,说:“你们看起来关系已经很熟了。” 他其实是想问沈漫歌,但不知怎么了,一说出口竟是陈述句。 沈漫歌想了想,也不知是该摇头还是点头,但不管怎么说,南哥救了她的命这是真的,话说回来,她脚好了以后还没去过将军府上好好登门拜谢过南哥呢,等今天回去后,好好翻一翻日程表,再腾个时间买点礼去看看南哥,并当面感谢一番吧。 “不谈这个了,景主大大,你还没告诉我这次又是什么任务呢,说吧,咱们能尽快完成的就尽快完成。” 景玉心事重重的回到座位上入座,他从衣襟内侧里去取出一卷文卷出来,犹豫了一阵还是将文卷铺平开移到沈漫歌的眼前去了。 沈漫歌喝了一口茶,很自然的接过卷子看去。 这是他们向来以往的习惯,先查阅一下上面收到的情报内容,沈漫歌再进行暗查,这样一经对比,沈漫歌便能看出账目中存在的问题,也能更加证明暗查的府邸中是否有藏污纳垢的嫌疑。 沈漫歌没有想到的是,她这次的任务目标竟会是“正德布庄”的账目。 沈漫歌才看了几行便蹙起眉头,其实文卷上并没有标明是正德布庄的账目,但上面账目内容隐隐约约让她觉得十分的眼熟,果然,又看了几行之后,沈漫歌抬眸疑惑的看向景玉,并出声问道:“这是哪里的账目?” 景玉抿抿唇,如实说道:“正德布庄的账目。” 闻言,沈漫歌一惊,疑惑不解说道:“这!这怎么可能?!布庄内每天每月每年的所有账目都是经过我手中审批过的,为什么这上面的货物和款项我一点也没有印象?” 景玉望着沈漫歌沉默了些许,最后全数相告,“漫歌,我也是昨日才得知此事,在两年前开始,刘正德便开始一直再与一个商人秘密来往交易,每过三个月这个商人便会来一趟京城,从刘正德手中购买一大批货,并且每次给出的金额要比货物原本的价格上翻出一倍之多,原本这本就是双方你情我愿的交易,但问题就在这个商人的身上,他将从正德布庄出来的货物统统倒转到海上,再运往其他国域,你是知道的,我朝大律中明确写有非监督局批准的商户不得与外域商户有任何经济来往,否则便视为通敌卖国之罪,轻则查封商铺,重则斩首示众。” “不可能!”听到这里,沈漫歌猛然站起身,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景玉大声否定道。 “漫歌,此事已经被监督局的人查出来了,现在摆放在你眼前的这份账目正是刘正德与那个商人上个月刚完成的交易明细。” “不可能!不可能!德叔不是那贪财的人,一定是监督局的人搞错了!”沈漫歌语气十分坚定的否认道:“我能保证布庄内所有的经营都是正规经营,绝对没有与外商有过任何交易的来往,我现在就可以回去将布庄近两年的采购明细以及账目金额整理出来给监督局的人看,若是他们不相信,可派人一同与我回去,我一笔一笔的对给他们看!” 沈漫歌说这话并不是没有根据,因为她自己能够确信,从她接手布庄账房先生一职,她真的是兢兢业业的再管理着布庄内的一切,布庄内所有的进货,所有的账单都由她亲自接手,甚至每日布庄内卖出去的货她都一一记在账本上,数目丝毫不差,根本就不可能会出现景玉口中所说的与外域商户经济来往的情况。 而且,若是有人需要订购大量的货都要登记信息并且只能由本家布庄的人亲自送货上门去,以确保购买者的身份是否属实。 在弋兆国,若有人与外域者有所交际,除有府衙批文,任何人不可擅自交际,否则视为通敌之罪,更别说是与外域上有生意来往的交易。 沈漫歌刚来到这个朝代时,第一时间便是先去了解这个朝代的律法,德叔身为弋兆国的百姓更不可能不知晓的。 景玉顿了顿,缓声说道:“漫歌,监督局给出的消息绝不可能有错的,而且此事并非小事,监督局的人一定是发现后再三彻查才确实的消息,你先冷静好好想想,你在布庄的这两年,刘正德有没有暗示过你他想与外商做生意的打算?” 沈漫歌闻言,当场噤声了下来,她调整好呼吸,闭上眼睛在脑海里仔细回忆起来。 记忆慢慢倒退到两年前,两年前的某一日,京城内来了好些个从外地而来的商人,他们想在城内寻找货源供应商,只要有想做买卖的老板都去市集上了,德叔便与她说了这件事,但沈漫歌当时觉得布庄内的生意一直很稳定,也有了几家固定的供货源,所以便没有再打算继续发展的想法,其实也是为了不想增加布庄生意的风险。又恰巧当时她已经接下了“密使”的身份,那段时间京城内所有商铺的账目都被查的很严,她只求德叔的布庄账目还是向以往那样稳稳当当就行。 后来德叔便再也没有与她提及过这件事,沈漫歌自然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了。 但是现在…… 想到这,沈漫歌错愕的睁开眼睛,她抓起桌上的文卷看去。 卷上清清楚楚的标明着每次交易的时间,货物还有数量,以及这批货所经过的地方。 看到最后显示货物分批次出了弋兆国的边境,沈漫歌犹如被晴天霹雳劈中了一样,久久不能缓过神来,若纸上所写的都是真的,那么,德叔一家真的就摊上大事了!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德叔怎么会与外域的人来往?”沈漫歌开始心慌的不得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德叔一家会被斩首的可能,她上前一把抓住景玉的手,眼神里充满着慌张无助,沈漫歌颤抖着声音恳求道:“景玉!景玉!你一定与监督局的人有关系对不对?求你帮我在去跟监督局的人求求情,他们一定是搞错了,德叔不可能会犯法的,你让他们在重新调查一次好不好?景玉!……” 景玉满眼心疼的看着沈漫歌,犯了律法,他就算再有本事也无能为力,他无奈道:“漫歌,这件事有没有搞错,你回去问一问德叔,不就全部知道了吗?” 语落,眼泪一下子掉落了下来,沈漫歌向后退了一步,失控的大喊出声道:“不是的!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漫歌……”景玉担忧,欲想上前。 沈漫歌不愿相信这般事实,她蹲下身子抓起地上的文卷,只看了景玉一眼,便夺门而出。 “漫歌!”景玉急忙伸手要去拉住沈漫歌,但已经来不及了,沈漫歌已经夺门跑出去了。 沈漫歌几乎是横冲直撞的跑下楼,一路连连撞上了不少人,摔倒在地,她也顾不上身上的疼,自己又从地上爬起来,直往外面跑。这时,青母和王妈妈正巧从后院来到大厅,见大厅内一阵躁动。 青母都来不及开口叫住漫歌,就已经不见漫歌的身影了,青母一脸疑惑,青柠也是听到外面的动静才出了房间,她来到楼下,走到自己母亲身边。 “娘,漫歌怎么了?发生啥事了啊?” 青母摇了摇头,“娘也是刚从后面过来。” 相识亦“南”别亦“南” 28官府抓人 景玉站在二楼,他神色凝重的望着楼下,当视线瞥向青柠与青母时,他也只是无能为力的叹气。 景玉缓缓下楼,径直来到青母的面前,他抬袖对着青母扶了一礼。 青母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位少年对自己行礼。 青柠似乎一眼就看出来了来者是谁,她微微惊讶一声:“景公子!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有人与你同名的呢。” “见过青姑娘。” 青母闻言,顿时柳眉一蹙,她记得小歌下午要相亲的人就是姓景,一想到方才小歌慌张的跑出馆内,青母心生猜忌,她略微冷了冷脸,声音清冷道:“你是不是欺负我们家小歌了?!” 景玉淡淡一笑,回应道:“青夫人,莫要误会,小生与沈姑娘早已是好友,我们之间也并没有发生任何争执,小生前来是替沈姑娘传达一句话的。” 青母半信半疑的看向景玉,“小歌要你给我们传达什么话?” “青夫人,具体是何事在下不方便告知,但眼下还请青夫人带着青姑娘尽快赶回布庄才是最要紧的,等你们回去后便会知晓原由了。” “你这话又是何意?” “青夫人,在下已将沈姑娘的话意传达,不便多留此地,就先告辞了。” 景玉说完,依旧彬彬有礼地行了一礼,景玉接着礼貌的看了一眼青柠,转身离开。 “你!”青母仍是听的云里雾里的,她顿了顿脚步,被自己女儿拉住了。 “娘,咱们还是回去看看吧,我担心漫歌出事。” “好,等回去再说。”青母点点头,看着景玉离开的背影,也就作罢了。 沈漫歌几乎是一路狂奔的赶回布庄,她冲进布庄随便拽住一个小厮便焦急的询问刘正德在何处。 “老板正在二楼和钱庄的李老板聊天呢。” 沈漫歌闻言,来不及喘,息,又急匆匆地往二楼上跑去。 二楼上,刘正德正与李老板喝茶聊天,突然楼下一阵大响动惊扰了两人。 “小歌?”刘正德疑惑地看向匆匆而来的沈漫歌,此时这个时候她们因该还在姻缘馆内,怎么突然回来了? 沈漫歌猛然停下,她的后背早已经被冷汗浸湿了,手中紧紧拽着那证明德叔通敌之罪的文卷,沈漫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并不想在外人面前哭,更不想让别人知晓这一件事,沈漫歌忍了忍,看向李老板,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李老板,对不起,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德叔说,今日您请先回去吧。” 李老板也是个明白人,从沈漫歌冲上楼的样子也看出来了一些问题,他起身,向刘正德打了声招呼:“既然刘老板还有事,李某改日在来,就先走了。” 刘正德附和笑了几声道:“好,李老板,下次我们在聚,那刘某就不送了,李老板慢走啊。” “客气客气。”李老板笑了笑,扶了一礼。 沈漫歌侧过身,让李老板下楼。 见李老板走后,刘正德也注意到了沈漫歌脸色似乎不太好,他关心道:“小歌,发生何事了?怎么一脸的汗啊,快坐过来歇歇。” 沈漫歌手紧了紧,她隐忍着哭意慢慢向德叔走了过去。 刘正德为沈漫歌倒了一杯茶,让沈漫歌坐下。 沈漫歌紧紧盯着德叔,颤抖着抬起手将手中的文卷递给德叔,示意德叔看。 刘正德疑惑地顺着视线看过去,他从漫歌的手中接过这一团被捏皱起来的卷子放在桌上,用手将纸抚平,再去看上面的字。 刘正德刚看了几秒,便忽然脸色大变。 沈漫歌顿时眸色一惊!这是真的?! 刘正德脸色慌张了起来,他不可置信地对上沈漫歌的视线,语气诧异道:“这!这怎么可能?小歌,你这账目是从哪里来的!?” 沈漫歌眼眶一湿,泪从眼角滑落,她颤抖着声音问出道:“德叔,这是真的吗?” 刘正德厉声否定道:“绝不可能!这绝对是假的!我做的这笔生意可是正经生意,怎么可能是与外域的交易!” 话音刚落,沈漫歌只觉得脑子里轰得一声炸开了,她愕然地看向德叔,“德叔,你说什么?你真的瞒了我?!” 刘正德猛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可他已来不及撤回了,刘正德愧疚地看了一眼漫歌,说道:“小歌,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瞒了你……但我能向你保证的是这份账目一定是假的。” “为什么?”沈漫歌皱眉,问。 刘正德叹了口气,话都已经说到了这里,眼下,他是想瞒也瞒不下去了,只有道出实情,他随之慢慢向沈漫歌解释道:“小歌,德叔我确实是瞒了你一件事,这两年里,我瞒着你,也瞒着你青姨一直在与一个外城的富商有着生意上的来往,你因该还记得在两年前从外城来了一批商人吧,他们是想在京城内寻找供应商,其中有一个经营卖布匹的商人看上了我们家的货,提出要与我们布庄做生意,但当时我有跟你聊过这件事,可你兴致缺缺,只求稳定,德叔知道你想安于现状,不愿让布庄冒风险,可...德叔毕竟是商人,商人就要经商,我好好考虑了一日,决定先试一试,就答应了那个商人,当时我骗了你青姨和你们,说要去一趟义江去见一位多年的老友,其实我在义江根本没什么老友,而是跟着这个商人去了他在义江的店铺,我在那里仔细考察了几日,义江这个地方对布料的需求很大,而且布料在价钱上要比在京城里所卖的价钱翻了至少一倍的量,我意识到这确实是一笔可以做的买卖,便与这个商人定下了契约。” 当听到德叔承认是瞒着她与外城的人有生意来往,沈漫歌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紧咬住颤抖的唇,追问道:“什么契约?” 刘正德继续回答道:“我与这个商人签下契约,每三个月供应三百匹布料给他,他会安排人和车过来拿货,每次交易的金钱会根据他在义江卖出去的盈利中取三成利给我。” 听到这,沈漫歌又不禁蹙眉起来,她虽不知道义江是何地方,那里的物价如何,但京城可是天子居住的地方,京城物价相对于其他城镇来说也是要高一些的,要真是对布料需求很大,又岂会来京城进货? 在沈漫歌还在疑惑时,刘正德又说道:“我也的确有怀疑为何会有商人会想到来京城寻找货源的这个问题,但义江中有许多富家公子和千金,他们各各都崇尚高雅的生活质量,一般的布料都入不了他们的眼,于是便有人将目光放到了京城来,只要能寻得一家供应商货源不错的,他们便愿意与其交易,有了货源到手,他们会直接卖给那些有钱人家的人,不做其他家的生意。” “德叔,你确定那个商人真的是义江人?” “自然,我自己亲自去过,也见到了义江布庄的老板,而且这两年我一直都有在提供货给他们,岂会有错?” 沈漫歌定了定神,她回想起文卷上写下的货源出境的轨迹,现在看来,德叔因该是被那个商人骗了...那个商人根本就没有将货卖给什么富家人家,而是转手冒险偷偷运到了海上,出了边境,卖给外域的人挣大钱。 即使德叔是不知情被骗,可还是会有通敌的嫌疑,眼下最要紧的因该是去往义江,将这个商人抓住带回京城送入府衙问出实情,说不定德叔一家还有救! 沈漫歌很快冷静了下来,她郑重其事地对德叔说道:“德叔,那个商人骗了你,他计划好先取得你的信任,让你相信义江真的需要大量的货源,等你签下契约后,他还提出由他自己的人前来取货,为的便是掩人耳目,等他将货源成功拿到手之后便偷偷将货运往海上,其实这批货根本就没有运回义江。” 刘正德大为吃惊,他诧异道:“什么!这怎么可能!小歌,你能确定这份卷子上写的可属实?!” “这是监督局里的文卷。”沈漫歌眼眶一湿,“监督局查出我们布庄上个月有一批货交易来往异常,具查探,查出了这批货是被人运往了外域。” 这突然其来的噩耗让刘正德愕然震惊的处在原地,久久不能缓过神来。 沈漫歌眸色一顿,忙上前扶住德叔坐下。 “德叔,您别慌,现在还有补救的机会。” 闻言,刘正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紧紧抓住漫歌的手,慌张道:“小歌啊,你快说,什么办法?什么办法啊!……” “趁现在事情还没有传开,德叔,我们一起去一趟义江,去找到那个商人,我们将他骗来京城,只要入了京,我们就能有办法对付他。” 刘正德猛然清醒过来,恍然大悟道:“对!对,这是个办法,我们现在就走!” 沈漫歌与刘正德匆匆忙忙下楼准备出发去义江,两人才刚刚到达楼下,顿时街上一阵响动。 阵阵金属之间相撞的动静,很是浩大,顷刻之间,两批官兵井然有序的直冲冲的往正德布庄赶来。 街道上的百姓都诧异的退到街边的两侧,顺着官兵去往的方向看去。 沈漫歌当即面色一惊!官府的人怎么来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