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水白茶》
1. 初遇
“碰——”
殷南迦双手插兜,抬腿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对面形容狼狈的人肚子上,对面的人连连倒退最终撞上身后斑驳的墙面,跌坐下去,低着头颤抖。
他双手插进棒球服兜里,歪头看着地上的人,眉眼弯起,咧开嘴露出小虎牙:“张少不是很狂吗,怎么这下怂了,一个alpha被我一个beta打都不敢还手?说出去也太丢人了,张少以后怎么在道上混啊——”
他拖长尾音,身影逆着夕阳镀上一层金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周围的人配合的吹口哨和出言嘲讽:
“呦呦呦,我们信息素A级的张少这是怎么了——”
“张日天别怂啊,我们南迦只是个beta,不用信息素就不会打架了?”
“怂货,还手啊!”
一行五六人错落着把张昊围在中间,莫云夏看着张昊现在的怂样,又想到前两天看到他趾高气扬志得意满的样子忍不住啐了一口,抬脚就往他大腿上踢了两下。
迟勋眼疾手快的拉住莫云夏卫衣后的帽子,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得了,再搞下去耽误吃饭。”
要他说打到生活不能自理算了,张家难道还敢找上迟家殷家要说法?搞得这么麻烦,他们点到为止这孙子就能洗心革面?
昏黄的夕阳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张昊的身体被阴影笼罩着。
殷南迦看着瑟瑟发抖,看起来无比可怜的人颇觉无趣,欺软怕硬的怂货。
殷南迦走到张昊面前蹲下,猛地抓着他的头发让张昊被迫抬起头,脸上有被打的青紫和乱七八糟的泪痕,眼底是深深的恐惧和没有隐藏好的怨恨。
殷南迦并不在乎他的情绪,也不怕他报复,一双漂亮的鹿眼微微弯起,盯着张昊的眼睛轻声说:“好好收着自己的信息素,再让我知道你乱撒尿,我弄死你,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扬,听起来暧昧不明,但在张昊眼里,那张天使面孔比恶魔还要可怕百倍千倍。
殷南迦一点没收力,头皮传来的剧痛让张昊痛苦又害怕,只能开口:“知、知道了。”
殷南迦一甩手起身,不再看地上那摊烂泥一眼,把手一伸。
莫云夏熟练的拿出棉湿巾给他擦手,一边小声埋怨:“多脏啊你还上手。”
地上的张昊被这话气的发抖,低着头眼里的恨意像是能化成血滴出来。
殷南迦不置可否。
莫云夏仔细的给他擦着每一根指头,力气大得像是想搓下一层皮。
殷南迦突然察觉到什么,抬头看向路口,却只看见一个路过的侧影,穿着一身黑,卫衣的帽子兜到头上,连个侧脸都看不到。
但拎着的东西倒是清清楚楚,殷南迦5.0的视力保证那是锦记的酱油,锦记是静海市一家小作坊,产出量少但精,这个路人有品。
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让殷南迦的心跳微微加快,一股说不清的躁动从后颈处蔓延,殷南迦皱了皱眉。
迟勋打断殷南迦的思绪,也打断莫云夏的动作:“再搓给他手心搓出火了。”
莫云夏撇撇嘴放过殷南迦被搓红的手,想随手把绵纸巾丢张昊头上,毕竟垃圾就该和垃圾在一起,但为了市容市貌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今晚去哪儿吃?没几天就要开学了,趁着这几天大吃一二三顿吧!”莫云夏一边走着一边强行挽殷南迦胳膊。
殷南迦已经习惯,都懒得反抗。
“你哪天不算放纵餐?”迟勋嘲笑的看着莫云夏,“你再胖下去,哪怕AO比例三比一你都没A要。”
“我才一百出头,165一百来斤瘦死了好吗,你懂个屁!”莫云夏伸腿踹迟勋。
殷南迦趁莫云夏追着迟勋打脱离她的魔爪,“阿阳已经到了,催我们快点儿。”
一行人渐行渐远,离开逐渐被黑暗笼罩的巷子。
——
另一头陆白琛到家把酱油拿进厨房给阿姨就跟奶奶打招呼:“奶奶,我先上楼了。”
陆奶奶看着陆白琛上楼的背影叹了口气,小时候虽然话也不多,但还算个开朗的孩子,越长大越独。
想到陆白琛刚过来时的一身伤,陆奶奶心里对儿子更加不满。
陆白琛把衣柜最深处的恒温冷藏箱拉出来,取出一管透明的药剂,熟练度拿出针管给自己注射。
冰冷的液体尽数流进静脉血管,很快陆白琛额头就开始渗出冷汗,手臂肌肉不受控制的痉挛,左后颈处萎缩的腺体传来深入神经的刺痛。
陆白琛双手撑着书桌,竭力控制自己不蜷缩翻滚,也不发出任何声音。
刺痛持续了一刻钟才慢慢褪去,左后颈处的腺体再次不甘的沉寂,蛰伏着等待下一次被信息素吸引。
陆白琛路过巷口时本来准备见义勇为一把,但听到那道清亮,却刻意做作的声音说被害人是alpha他又收回了脚步,一个高等级的A还能被欺负了去?
陆白琛也不过是个beta。
但和那个漂亮beta的声音一起传来的还有若有若无的信息素,闻到的那一瞬间陆白琛就暗道不妙,立马掉头回家。
那一行人中有omega。
距离他上次打抑制剂过去大半个月,闻到omega的信息素抑制剂提前失效也不是没有过。不过那么稀少的摄入量反应却比以往都强烈。
耐受又增强了,陆白琛目光冷淡的看着恒温箱里仅剩的三支药剂。下次抑制剂里的有效成分比例要继续上调。
陆白琛等身体差不多平复下来进浴室,反手脱了被冷汗渗透的T恤,丢进脏衣篓,打开淋浴冲澡。
等他擦完头发出来时,刚好有敲门声,是阿姨叫他吃晚饭。
陆白琛半湿着头发下楼。
陆奶奶一看他没干透的头发眉头就是一皱,再伸手摸他的胳膊冰凉,不由出声埋怨:“不要仗着天气热就洗凉水澡,现在贪凉等你到了奶奶的年纪有你好受的!”
“嗯,知道了奶奶,饿了。”陆白琛拉开餐椅坐下,虽然语气冷淡但认错态度良好。
陆奶奶在心里叹了口气,认错快就是没见他改一改,跟他妈妈一样油盐不进的性子。
想到英年早逝的儿媳陆奶奶心情更低落,“吃饭吧。”
说着用公筷给陆白琛夹了一块排骨。
——
殷南迦是第二天在迟勋家被抓回去的,殷南迦从被窝里抬头就看到他爸的秘书笑眯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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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站在床头,他二话不说拿起枕头就朝人砸过去,床头柜的杯子、台灯也没能幸免。
秘书熟练的躲过一波攻击,等殷南迦起床气消才开口:“大少爷,今天是二少爷的生日,先生希望您早点回家。”
殷南迦皮笑肉不笑:“当然,我亲爱的弟弟过生日我怎么会不回去呢?爸爸实在是多虑了,现在我要洗漱,能麻烦您先出去吗?”
秘书笑着欠了欠身,转身出去还贴心的拉上门。
殷南迦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努力压住心头的火气,起身进浴室洗漱。
看来是他爸下了死命令,殷南迦从浴室出来甚至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口,就被“请”上车直接回家。
殷南迦到家就被拉进房间做造型。
殷南迦面无表情的任由造型师摆弄自己的头发,目光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精心装饰过的草坪。
已近黄昏,路灯陆陆续续亮起,这仿佛像一个开始的信号,随着路灯亮起,宾客从四面八方涌来。
殷家在静海市说不上首富也能排前三,所以虽然只是幼子16岁的生日宴会,宾客也络绎不绝。
殷南迦远远就看到殷胜带着便宜弟弟殷礼四处敬酒,与人交谈。继母方慧心在旁边笑得见牙不见眼。
——真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叫他来?他爸一定是嫌宴会太单调了吧,身为孝顺儿子殷南迦体贴的想,他一定会演上一出好戏给他爸看的。
殷南迦顺手从路过侍者托盘上拿下一杯果汁,低头闻了闻,是苹果汁——殷礼的生日连饮料都让人不喜。
殷南迦想着,面上却露出笑容,他生的好,此时眉眼弯弯显得很是讨喜。
“爸爸,弟弟,这位是安叔叔吧,哇,跟我前年见您一点变化都没有。”殷南迦上前先是乖巧的打招呼,然后似是仔细看了看对面的人,“也不是没有变化,安叔叔是跟阿姨一起去美容院了吗,怎么看着好像还少了些皱纹。”
殷南迦疑惑的目光在安叔叔和他夫人身上来回,认真又天真的问。
安叔叔听了这话被逗乐,上前伸手拍殷南迦的肩膀,“哈哈哈这是南迦吧,我们南迦都长这么大,那安叔叔肯定老了,还哄叔叔看不出来,你小子。”
殷南迦做出被拍痛的样子:“安叔叔故意的吧,力气那么大,哪有一点老态?”
这下连旁边的安阿姨都笑出了声,“我们南迦嘴还是那么甜。”
“安阿姨也还是那么漂亮......”
殷礼看殷南迦一过来就哄得长辈满脸笑容围着他转,完全忘记今晚自己才是主角,就恨得牙痒痒,指甲掐进肉里都不知道。
殷胜却很满意,这个大儿子不发疯的时候他还是满意的。
方慧心看着从过来就一直无视她,也不打招呼的继子,又看了看还不懂掩饰自己情绪的亲儿子,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但很快又舒展开。她伸手拉住殷礼的手,用巧劲让他松手,同时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南迦终于来了,怎么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又一整天没吃饭,哎呦,就算不愿意回家也要好好吃饭啊。”方慧心看着殷南迦有些发白的唇色似是关心,话里话外却说殷南迦整日不着家。
2. 分化
睡到下午一醒就被抓回家,直到现在就喝了半瓶水的殷南迦确实不太舒服,但可笑的是第一个发现的竟然是他的好继母,果然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吗。
“因为我的床单洗了没干我才在迟勋哥哥家住了两晚的,爸爸是不喜欢我跟迟勋哥哥玩吗?”殷南迦根本不搭理方慧心,而是小心翼翼的看着殷胜。
根本没有的事!床单没干?他们是什么人家?!
方慧心气的整个人都有些发抖,但还是挤出笑容,“南迦说的这是哪里的话,你不是跟你弟弟......”
“好了,我们家跟迟家什么关系,迟勋就像你亲哥哥一样,你想去迟家玩当然没问题,又睡懒觉没吃早餐吧,让你弟弟监督你去吃点东西。”殷胜开口打断方慧心说他们兄弟吵架的话,态度强硬的让殷礼带他去吃东西,还监督,听起来两兄弟关系怎么亲密似的。
周围的人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恭维符合两兄弟感情真好,父母教导有方。
殷南迦给他们一家三口添了堵,懒得再听这些客套恭维的话,转头就往自助区走去。
殷礼只能跟上,心里却充满怨怼,为什么他这个主角要跟着这个讨厌鬼殷南迦去监督他吃东西,这个阴魂不散的虚伪贱人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生日宴会上?
心里怨恨,殷礼又不是什么很藏得住事儿的人,到了自助区看周围没有什么人不由出言讽刺:“有些人一大把年纪了都没有分化,一个beta,也就只能靠卖笑讨好人了”
在方慧心的灌输下和分化后被殷胜偏爱的殷礼看来,13岁就早早分化成稀有omega的自己,比快17还没有分化,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分化只是个beta的殷南迦金贵太多了。
“你不如现在开始求我,看在同样是殷家的人,或许将来你在街上乞讨的时候我能赏你口饭吃。”殷礼稚嫩的脸上流露出和年龄不符的讥讽笑容。
“你妈是个蠢货,你比她更蠢。”殷南迦看着殷礼微微一笑,“你为什么觉得数学理综满分的我将来会向全校倒数的你讨饭吃?”
看了一圈没一个想吃的,殷南迦越加烦躁,今天从起床开始,就没有一件舒心的事,一切都是拜这一家三口所赐。
来而不往非礼也。
殷南迦干脆丢下手里的夹子,缓慢但坚定的一步步走向殷礼,面上带着意味不明的浅笑,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诡谲:“凭你身为omega的生殖腔吗?殷礼,你是不是很喜欢自己的名字?殷家的礼物?”
殷礼看着比他高小半个头的殷南迦垂眸看着他,殷礼想后退,却强撑着一口气努力不甘示弱:“你就是嫉妒我分化成omega,你小时候预测结果可是百分之九十会分化成omega,结果现在还是平庸的beta,成绩好又怎么样,你将来不过是个打工的!”
殷南迦听着殷礼故作镇定话忍不住发笑,像是看到最滑稽的小丑一样,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方慧心是怎么教育的,竟然能教出这么蠢的儿子,殷胜也不管管。
殷南迦笑到甚至周围都有人注意到这边:“蠢货,究竟是殷家的礼物还是殷家送出去的礼物啊。”
殷南迦弯起眉眼看殷礼,眼神像看猎物一样:“珍贵的omega呢,谁知道哪天会被你亲爱的爸爸送到哪位年过半百的大人物床上换点什么?毕竟以你的智商将来也继承不了集团,不过别怕,将来你要是被厌弃了,哥哥看在你那么蠢的份上会给你口饭吃的。”
殷礼看着殷南迦的笑容一瞬间像是被毒蛇缠绕住脖子,他瞳孔猛地缩小,连声音都发不出一点。
殷南迦看着他的反应觉得无趣,嘴角一撇转身打算离场。
身后却传来殷礼的尖叫:“殷南迦你这个贱人——”
殷南迦挂在皮相上伪装的笑意一下落下来,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被一杯香槟泼到身上,殷南迦只穿着一件白衬衫,这一下前胸湿了大半。
——殷礼大概是想泼到他脸上,但手抖失误了。
这样胆小的蠢货还敢骑到他头上撒野,确实是爷爷死后他遵循爷爷的期望,脾气刻意收敛了许多,让这个蠢货产生他分化后自己怕他的错觉。
殷南迦露出了隐去的锋芒,漂亮的脸艳丽得好像能割伤人。
殷南迦大步走向殷礼,一把拉住要跑的殷礼的后衣领,拎着人就把他头按进自助区的食物中,面前正好是切块的慕斯蛋糕。
“生日快乐,”殷南迦把殷礼的头死死按在蛋糕里,弯腰在他耳边低语,“新的一年祈祷家里的生意不要出问题吧,珍贵的omega。”
周围传来娇客的尖叫和男客的呵斥声,有人试图接近他们,分开两人,但被殷南迦毫不犹豫的踹开,周围人见殷南迦戾气那么重,没几个敢再上前。
远处的殷胜听到喧哗声转头就看到让自己血压升高的一幕。
殷南迦故意抓着殷礼的后脖梗让他抬起头,又在殷胜的注视下把他已经被奶油糊得看不清本来样貌的脸,再次按进混乱狼藉的蛋糕堆里。
殷南迦看着殷胜无声的说:礼物,喜欢吗?
殷胜一瞬间血压飙升,他是个把面子看得比天大的封建大男子主义alpha:“给我抓住这个逆子!”
殷南迦在他喊出这一声的前一秒就放开了殷礼死命往外跑。毕竟是他生活17年的家,他太熟悉,而且保镖只想控制住他,不敢下狠手,他却是直接对拦在他面前的保镖动手,毫不留情。
冲出殷家大门的那一瞬家殷南迦忍不住放声大笑,这回是真心实意的笑,一想到殷胜那张被气成猪肝色的脸他就忍不住开心。
殷家在市中心的别墅群,往外跑两公里就是鱼龙混杂的老街,一进老街殷南迦就像是入了水的游鱼再难捕捉。
“这个不孝子,给我继续找!看我不打死他!”殷胜挂了电话后狠狠的啐了一口,殷南迦让这场宴会全被毁了!
此时宾客散去,方慧心抱着洗干净的殷礼在客厅的沙发上哭,殷胜暴躁地来回走动。
“果然是黎珣的崽,养不熟的狗崽子!白眼狼!”
“别哭了!一天到晚哭哭啼啼,除了哭你还会什么!”殷胜看着抱着一起痛哭的殷礼和方慧心拿起茶几上的茶壶就往地上摔,随着一声清脆的巨响茶壶四分五裂。
殷礼被巨响吓得一抖,窝在方慧心怀里流泪,压抑着不敢出声。
——
殷南迦跑进老街后三两下就甩开了身后的保镖,但他也不好受。大概是太久没吃东西又剧烈运动低血糖了,他现在脑袋眩晕四肢发软。
不过即便身体越来越不舒服他的心情还是很愉悦。
殷南迦对老街这一片很熟,甩掉保镖后七拐八拐走到了江边,路上还买了个红糖糍粑慢悠悠的啃补充体力。
等到江边时糍粑已经吃完,但是脑袋更晕了。
殷南迦趴在江边的栏杆上复盘,跑出来的时候虽然挨了几下,但是好像没有打到脑子吧。
从昨天晚上起他身体就不太舒服,现在更是脑袋又晕又涨,身体发热四肢酸软,感觉像重感冒或者发烧......
陆白琛出门夜跑,来静海市不到两个星期,他已经把奶奶家附近地形差不多摸清楚,连别墅区附近最混乱复杂的老街路线都记得大差不差。
静海市临海,却有一条大江横穿市中心,江边的绿化和基础建设做得很好,陆白琛最近都在这附近夜跑。
但今天陆白琛却闻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不是江边的柳树芦蒿的草木清香,也不是江边饭馆的人间烟火,而是泛着苦味的茶香。
——是信息素的味道。
陆白琛脚步慢下来,昨天刚打完抑制剂,按理来说他现在对信息素极度不敏感,就像正常beta一样。
但这股茶香实在霸道,源源不断的往陆白琛鼻子里钻。
“靠,好香,有omega发情了?”
“不是吧,大街上?”
“太骚了,在大街上发情想被透烂吧这个O。”
“兄弟艳福来了!”
陆白琛本来打算直接走,但听着耳边染了黄毛红毛绿毛的alpha不怀好意的意淫,脚步一转就向味道的来源疾步走去。
这一段邻近老街口,大晚上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一个没被标记过的omega在这里发情太危险了。
陆白琛走过去,远远就看到一个坐在江边长椅,趴在栏杆上的男生,周围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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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也有人发现了信息素的来源,不止一个A缓慢的接近男生,还警惕的打量周围一起接近的A。
——他们把那个男生当成了猎物,谨慎进攻的同时还防备着其他猎手。
这就是alpha,不管平时看起来怎样冷静或友善,一闻到omega的信息素就像发情的野兽,只剩下捕猎和标记的本能。
看情况这个omega的信息素等级还不低,不然不会吸引那么多A的同时还能让他们保持一丝忌惮。
高等级omega信息素天生对低等级alpha有强烈吸引力的同时也有一定攻击性,这是高等级omega基因里对低劣信息素的排斥,良币驱逐劣币。
周围的omega都自觉躲远——omega会被其他O发情期或伪发情期的信息素诱导发情,这种被诱导完全不受本人控制,属于omega的竞争择偶本能。
而周围有想要上前帮助这个男生的beta,在一群alpha的虎视眈眈下也没人敢上前,即使闻不到信息素,alpha的身体素质也远超beta。
局面一时间僵持住。
陆白琛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直接走进alpha看似零散但寸土不让的包围圈。
离陆白琛最近的alpha不知道神志还清不清醒,在陆白琛靠近的第一时间就发起了攻击。
陆白琛面无表情的侧身躲开alpha挥向他的拳头,抓着他的手臂就是一个教科书式的过肩摔。
“碰——”剧痛让地上的alpha理智微微回笼,蜷缩着呻/吟。
陆白琛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打破一众alpha之间微妙的平衡,不断有alpha向他发起攻击,用信息素或者拳头。
陆白琛是个beta,alpha的信息素对他完全不管用,又出奇能打,这些完全靠本能和体格优势行动,会被一个omega信息素震慑的低等A的拳头更是无法伤他分毫。
大概是陆白琛表现得太冷静,出手又干脆利落,倒下的A越来越多,周围的人群渐渐反应过来,三三两两的上前帮忙。
一个beta打不过一个alpha他们还不能三四个拦住一个吗,这种情况只要不把A打残他们都不用负法律责任。
有了群众的帮助陆白琛成功脱身走到趴在栏杆上的男生面前。
这个男O穿着白衬衫,皮肤很白,头发不长不短刚好盖住一半左后颈腺体,半遮半露显得腺体那块儿发红的皮肤更加诱人,陆白琛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
男生周围苦涩的茶香浮动,陆白琛看起来没受什么影响,实际上却不太好受,他的左后颈处又开始出现缓慢的针扎般轻微的刺痛,仿佛在刺探着想要冲破牢笼。
“喂,还有意识吗。”陆白琛距离男生两步远的地方站定,开口问。
男生没有丝毫回应,趴在栏杆上一动不动。
陆白琛皱了皱眉,看起来不像发情期,发情期没有那么安静的omega。
“谁有阻隔剂吗?”陆白琛看向周围问。
“我我我,我朋友给我的!”周围立马有beta拿着阻隔喷雾上前,这是他omega朋友在避走之前给他的,但他一直没有机会上前给这个O喷。
陆白琛接过打开盖子就在周围喷了一圈,觉得效果不甚明显,茶味儿还是很浓,开始直接对着男生的左后颈喷。
但下一秒陆白琛喷阻隔剂的手就被狠狠抓住。
陆白琛的手被男生反手抓住,正对上男生的脸。
长得出乎意料的漂亮,眼眶红红的眼神迷离又冷漠。
竟然是昨天巷口碰到的那个欺负人的beta,昨天还是beta吧,这是正在分化?怪不得明明不是发情期味道那么浓。
虽然对方可能不是什么好人,但毕竟是正在分化期的omega,救都救了陆白琛也不想在平添事端,开口解释:“不用担心,我是beta。”
对你没有威胁。
陆白琛以为男生听到会放手,但是并没有,他抓着陆白琛的手更用力,短短的指甲都掐进陆白琛肉里。
然后陆白琛听到他开口,声音喑哑带着压抑的颤抖:“操,老子蓝莓过敏。”
3. 开学
陆白琛看着手上蓝莓味的阻隔剂,闻着周围掩盖过苦涩茶香的蓝莓味沉默。
Omega腺体处的皮肤很敏感,更何况在分化期,才几息功夫,喷了阻隔剂的皮肤就显现隐隐红疹。
递阻隔喷雾给陆白琛的男生见状倒吸一口冷气,默默后退。
陆白琛沉默两秒:“有人叫了救护,应该很快就到。”
殷南迦已经看不太清人,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分化,他不是没有感觉到周围的alpha虎视眈眈,要是换平时早打上去了,但他现在浑身发软,脑袋还晕沉,别说一群,连一个alpha都不一定打得过。
这时候这个beta的出现就像超级英雄一样。
“哥儿们,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殷南迦用最后的力气抓着beta的手腕,露出一个略带讨好的笑。
即使意识模糊他也依稀听到声响——这个beta很能打,现在一个很能打的beta对他来说可太有安全感了。
陆白琛看着殷南迦眼神迷离但乖巧的笑,又看到他后颈蔓延开的红疹,到底没有甩开他的手,任由殷南迦像溺水之人抓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着他。
还好救护车来得很快,医护人员到达后殷南迦终于松开陆白琛的手,乖乖上了救护车。
陆白琛看着救护车消失在视线内,才低头看自己被抓红还有指甲印的手腕,稍微转了转,似乎还能感觉到火热的触感和已经消失,又似乎无孔不入的苦涩茶香。
——
殷南迦躺在病床上,打了针之后身体不适的症状消减了很多,混沌的脑子终于可以开始思考。
然后不由有些后怕,在大街上分化,要是真被alpha标记了他估计会被他爸打死,连带着标记他的alpha一起。
因为太丢殷家的脸了。
殷南迦刚刚才在晚会上闹过一场,殷胜正在气头上,以往殷南迦闹过之后至少避着他半个月,等风头过去才会重新出现。
但他还是未成年,刚才医院通知了直系亲属,这时候殷南迦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殷胜,果不其然,殷胜上来就给了他一耳光,要不是他正在分化期,要不是这是医院,殷胜怕不是会打到他进医院。
殷胜打了他之后留下一句“开学之前就在医院好好呆着”就走了,殷南迦搬进了医院顶层单人套房,屋外是24小时三班倒的保镖。
行使的自然不是保护之责,而是监控。
殷南迦被殷胜软禁在医院,不许任何人探视。
这是殷胜惯用的手段,要不是殷南迦在分化期,还是大龄分化需要住院观察,他会被关在家里的禁闭室,那里空间狭窄无窗,灯光昏暗,条件远不如医院套房。
但话说回来要不是突然分化,殷南迦这次根本不会被抓住。
殷南迦自嘲的笑笑,他刚恐吓完殷礼自己就分化成了omega,果然人还是得少干坏事多积口德。
——
“我靠,南迦他爸是真的狠,住院两个星期不准我们探视自己也不来看他。”何斯阳抱着一束百合花。
“又不是第一次见,要不是开学了,南迦还不知道要被关多久呢。”莫云夏撇了撇嘴。
“在南迦面前少提他爸,他不爱听。”迟勋双手插兜靠在电梯角落。
“叮——”顶楼到了,一行三人一起出了电梯。
“当当——恭喜我们南迦分化成珍稀物种!”何斯阳把包装精美的百合花举过头顶,然后伸直手面容庄重的递给坐在病床上的殷南迦。
殷南迦看了花一眼,接过随手放在床上:“这福气给你?。”
何斯阳叹息一声:“倒也不必,只是可惜我们不能BB恋了。”
“滚,南迦是要嫁给我的!”莫云夏一屁股坐到殷南迦身边抱着他手臂就开始装模作样的蹭他,假哭:“呜呜呜,可是你现在分化成O了,我的性取向是B,我们不可能了——”
“真是太好了。”殷南迦用力从莫云夏手里,对着莫云夏假笑,“这大概是我分化之后唯一的幸事。”
莫云夏捂嘴:“但是我愿意为你改变性取向,从今天起学习OO恋。”
“别,我不配。”殷南迦立马否认。
“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我的南迦——”
其他三人听到莫云夏故作娇柔的声音一齐打了个抖。
“别演了,找揍吗你。”迟勋搓了搓胳膊,瞪莫云夏。
莫云夏耸耸肩松开殷南迦,捋了捋齐刘海,问:“你的行李都收拾好了?不用回家拿什么了吧?”
“直接去学校吧。”殷南迦住了半个月的院,行李装了一个行李箱一个书包,基本上都是住院期间买的,和放在迟勋家迟勋送过来的东西。
殷家没有送过任何东西过来,不过殷南迦也没有什么放在殷家的物品。
殷南迦没有旧物,衣服都是半年抛或者年抛,因为从初中就开始住校,开学时东西可以放宿舍,假期要清宿舍,个人物品没有地方放,他也不想拿回殷家,他又不住在殷家。
爷爷去世后,他假期基本上到处玩或者住在迟勋家,但也不好堆太多东西在迟家,所以殷南迦永远在扔和买的路上。
他们四人中家境最普通的何斯阳曾经无比羡慕殷南迦的潇洒,羡慕他能随心所欲的买东西。但后来渐渐品出来一些意味,再也没说过羡慕的话。
殷南迦背着书包,行李箱迟勋拉着,一到静海三中迟勋就把行李箱放进门卫室:“赵哥,行李放一下,我等会儿拿到宿舍号再来取——”
门卫室里出来一个拿着搪瓷茶缸的国字脸中年男人:“没大没小,说了多少次了,要叫叔!”
“哎哎。”
“好好好,下次一定!”
四人推搡着进了校门。
九月正是日头最毒的时候,他们打车过来的,车里有空调,这会儿进学校没走两步就出了半身汗。
“失策,忘带遮阳伞了——”莫云夏哀嚎。
何斯阳扯了扯T恤扇风:“你每次都忘记,你倒是长长脑子让我也沾点光啊。”
殷南迦走在两人后面和迟勋并排。
“我这学期也住校。”迟勋开口,“感动吗,爸爸来陪你了!”
“疯了吧你,是两米的大床不好睡还是i9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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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不丝滑?”殷南迦昨晚没睡好,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迟勋严肃的看着殷南迦:“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深沉的爱意。”
殷南迦感动:“实在是谢谢,我亲爹都没你像爹!”
说完伸手猛地一拍迟勋的头:“不孝子好好说话,到底为什么?”
“嘶——”迟勋捂着头一脸扭曲:“你他妈不是分化成O了吗?怎么手劲儿还那么大!”
“因为我是分化不是退化。”殷南迦对迟勋灿烂一笑,虎牙尖尖甚是可爱。
迟勋翻了个白眼:“我母亲大人对您,也就是她干儿子包含深沉的爱意。因为她亲爱的干儿子你突然分化成O,我母亲大人她委派亲儿子24小时盯着你。”
“没必要。”殷南迦顿了一下,马上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24小时监控?你还能混进男O宿舍不成。”
“所以我妈念叨了半个月我怎么没分化成omega!”迟勋悲愤的说,“难道这是我能决定的吗?”
“是,”前面的何斯阳转头插话,“AO周刊最新发布的,一个人的意愿也能很大程度影响分化,有一个实验案例出生后的分化检测有百分之八十六会成为beta,但她本人很想成为omega最后真的分化成O了。”
莫云夏总结:“所以是你不够努力,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迟勋狠狠撞了拍了一下何斯阳:“你说的这是个例,完全不具备参考性!”
殷南迦却低下头,所以最后还是分化了,是因为他不想分化的意愿还不够强烈吗?殷南迦自嘲一笑。
第二性别分化时期通常集中在十四五岁左右,最早不会超过十岁,最晚不会超过十九岁。
只要过了十九岁还没有分化,这辈子就不会再分化,只差两年,他就能成为不受信息素控制的beta......
殷南迦想得太入神,周围安静了,迟勋他们看过来的视线他都没注意。
迟勋瞪了前面两人一眼,虽然南迦一直没表现出来,但他们四人从小玩到大,连对方脸上长痘都知道是熬夜、上火还是油炸食品导致的,哪能不知道南迦是非常、非常不想分化,更不想分化成omega。
南迦要强,即使现在AO平权一直在发展,但omega天生就带上臣服和被侵略的标签,这是基因里无法改变的东西。
从他们刚刚在医院见到殷南迦迟勋就注意到,殷南迦带了抑制贴甚至抑制环,这东西因为强烈的驯化色彩很少有O会用,但对信息素的抑制效果确实远胜抑制喷雾和抑制贴。
而殷南迦不仅喷抑制喷雾、贴抑制贴、戴抑制环,手腕上还戴了信息素检测仪,一旦信息素浓度过高就会自动皮下注射抑制剂。
别说静海三中,就算是整个静海市都找不出第二个omega防护到这一步,毕竟除了分化期和发情期,少量的信息素溢出并不会有什么问题,甚至在AO中运动后微微散发的信息素味道被称为性感。
何斯阳和莫云夏当然也注意到了殷南迦的不同,但是三人什么都没说,像往常一样打闹,刻意略过这一点。
4. 签到
殷南迦一抬头就看到三人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怎么?”
“没,没事儿,前面就是公告栏,看看高二学年怎么分的班吧,希望这一次我们四个能分到一个班。”何斯阳一马当先冲上前去,莫云夏赶紧跟着,迅速逃离殷南迦身边。
没办法,他们心虚得很。
“迟勋他们过来了!”
“殷南迦好帅!去年校草我就是投的他,可惜他去年比陆成棋少了七票,今年你跟我一起投他好不好。”
“等等,你看殷南迦脖子上带的是什么?那是抑制环吧?!!”
“什么情况殷南迦戴抑制环?!那不是omega才会戴的吗?!!”
拥挤在公告栏前的人窃窃私语,在殷南迦一行人过来时自觉给他们让出前排的位置。
“南迦,你在高二六班。”有认识殷南迦的女生红着脸小声告诉他。
“谢谢。”殷南迦对她点点头。
“我靠,我们终于又分到一个班了!”莫云夏看向六班的人员名单兴奋的说,他们四个虽然同届且一直在一所学校,但上初中之后就没同过班。
“赵廓和陆成棋也在,晦气。”迟勋也看完了名单,皱眉说了一句。
“这就是运气守恒定律,把我们四个分在一起透支的运气在这里找补来了。”何斯阳道。
“先去报道吧,完事儿我还得去宿舍。”殷南迦看了一眼名单就往高二教学楼走。
“对,我也要去宿舍,男A宿舍是哪栋来着?”迟勋跟上。
“疯了吧你,真住校啊?”殷南迦推了一下凑他太近的迟勋,大夏天热死了。
“住啊,我行李都打包好送到校门口了。”迟勋被他一巴掌拍得肩膀疼,伸脚就踹。
殷南迦往旁边一步躲开:“我跟邵阿姨打电话,我那么大个人不用你看着。”
“我住不住校真无所谓,我还没体验过住校呢,不过你要是觉得你能说服我妈你就打呗。”迟勋耸了耸肩。
“......算了,你体验一下人间疾苦吧大少爷。”殷南迦想起邵阿姨的唠叨,觉得住校挺好的,他都能住迟勋为什么不行。
“不是吧,何斯阳也住校,那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走读了?!”莫云夏哀嚎,伸手想拉个人陪自己,但是这仨南迦肯定得住校,迟勋陪南迦也不行,何斯阳家离学校远不说还跟他不同路。
何斯阳看着她温馨提示:“你也可以住校。”
莫云夏一秒变脸,假笑:“没关系,一个人走读我也可以好好过,住校是不可能住校的。”
她家庭条件不错,又是独生女被娇养长大,实在受不了住宿环境,一点个人隐私都没有。
所以她对家庭条件更好但“吃苦耐劳”的殷南迦迟勋二位表示敬佩。
“上学嘛,沉浸式坐牢和半沉浸式坐牢有什么差别。”何斯阳叹了口气。
四人很快走到高二教学楼,六班在三楼,刚好与广玉兰树齐平,从教室那头的窗户就有机会可以摸到玉兰花。
“去年我就觉得高二这边的广玉兰花好看,没想到我们班教室竟然在三楼,太幸运了!”莫云夏有些兴奋,然后抬脚走进班级看到坐在第一个位置上做登记的赵廓表情就是一顿。
赵廓也吊儿郎当的抬起头,看向莫云夏一行人,老远就听到他们叽叽喳喳。
赵廓眼尖的一眼看到殷南迦脖子上的东西。
“呦,我们殷少怎么带上狗圈儿了,真分化成omega了?”赵廓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殷南迦,“这以后都还怎么动手,欺负一个O说出去怪难听的。”
“那你收着点呗,我又不会手下留情。”殷南迦挑眉,伸腿不轻不重的踹了一脚书桌,没放什么东西的书桌很轻,差点翻倒撞到赵廓身上,攻击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草,你他妈——”赵廓脸色铁青拍桌而起。
“赵廓。”突然殷南迦身后传来一道冷静的男声。
赵廓听到话里不赞同的意味虽然还是生气,但理智稍微回神忍了下来。
陆成棋从殷南迦等人身后绕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挺高长得很帅的男生。
“嘶——”莫云夏看到那个男生的脸就忍不住掐了何斯阳一下,跟何斯阳挤眉弄眼:哇靠,这也太帅了吧!!!又高又帅还有点凶的样子!这骨相绝了!
何斯阳跟她谁跟谁,立马就明白莫云夏为什么激动,回以眼神:不是吧大姐,你掐自己别掐我啊!
赵廓让开位置给陆成棋,登记本来就是陆成棋这个全班第一,上学期年级第一的活儿,刚才陆成棋有事儿,让他先来暂代一会儿而已。
陆成棋做好把歪斜的登记表扶正,又推了推眼镜才开口:“真是不幸,新学期跟诸位一个班,希望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你坐在这里看上去就正常多了,虽然也吐不出象牙来,但是总比一条狗坐在这里像话。”殷南迦笑意吟吟的拿过笔在自己名字后面签到,又看了看自己的宿舍号。
“没事别把你家狗放出来,现在静海市不允许不带狗链的大型犬在街上走不知道吗。”迟勋跟着签到看宿舍号。
“什么狗链,像你脖子上那种吗?”赵廓怒极反笑,直直的看着殷南迦的抑制环。
纯黑色没有任何花纹装饰的基础款抑制环,在白皙的脖颈上存在感极强,几乎所有看到殷南迦的人都会第一眼被吸引。
赵廓此话一出,刚才有两分松懈的气氛立马又紧张起来,两方人针锋相对,后面来的同学都不敢上前签到,怕两边打起来殃及池鱼。
“——哎呦,大家戾气不要那么重嘛,都是好同学。”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出声的人。
莫云夏双手在身前交握,低下头看起来有些娇羞,时不时抬头看向陆成棋身旁的男生。
陆白琛收回隐晦看向殷南迦脖子的视线,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退。
赵廓的火气一下被打断,有种不上不下的难受:“不是,你们还没给她抓药,能不能直接送精神病院,花痴是大病。”
何斯阳有些绝望,强硬的拉着莫云夏出教室。太丢人了,要干架呢,祖宗你别来这死出。
“阿勋给我俩签到,帮我看下宿舍号,我先去处决了这个死女O。”
殷南迦看向移开目光的男生,他对视线很敏感,这个人从刚才就一直盯着他脖子吧,想死吗他。
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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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了抖,陆成棋也一言难尽的回过神。气氛倒是缓和过来。
“宿舍......”迟勋帮何斯阳两人签了到,又记下何斯阳的宿舍号,“我在2号男寝楼405,南迦,2号男寝楼是哪栋来着?”
迟勋抬头想看殷南迦,就发现陆成棋和赵廓都盯着自己,面上表情一言难尽。
什么情况,想打架吗?
迟勋皱眉,就见陆成棋用笔点了点签到表,迟勋顺着看过去,就见第一个陆成棋名字后面跟着“住校,2号男寝楼405”。
迟勋顿时感觉不妙,立马找赵廓,看到一模一样的宿舍号眼前一黑。
一对一他完全不怂,但是一对二高低有点危险。
“神经病啊,为什么这个学期你们也住校?!”迟勋咽了咽口水,“南迦,他们有两个,你怎么没分化成A啊——”
赵廓乐了,“啧啧,错了,是一对三。”
赵廓伸手揽住陆白琛的肩膀,看着迟勋得意的笑。
“这位仁兄有点陌生。”迟勋谨慎开口,他从来没见过陆白琛。
“我堂弟,陆白琛。”陆成棋点了点签到表另一处。
迟勋不出所料的看到405一时间有些窒息:“我要申请换宿舍!”
“学校似乎不允许四个A住一间宿舍。”殷南迦冷淡的开口。
男A和男B是混住的,因为男A攻击性强又暴躁,一群A在一起太容易产生摩擦,所以学校规定一间宿舍不能同时住四个A,至少得有一个beta,防止被信息素影响干架的时候都没有一个人去叫老师。
“对对,这不合规定,你们暗箱操作!”迟勋抓住救命稻草,立刻义正言辞的指责陆成棋。
“一个班本来就会优先分配到一个宿舍,这完全就是天意,不存在任何人为干预。”陆成棋微微一笑。
“那——”迟勋看着陆白琛还要反驳。
“我是beta。”
殷南迦瞳孔猛地一缩,这声音语气太熟悉了。
那天迷迷糊糊的没有看清那个beta的脸,但他牢牢记住了那个冷淡年轻的声音。
“是你。”殷南迦看着陆白琛,他没有认出陆白琛,但陆白琛应该早就认出他了。
那天事后殷家扫尾封口了,所以连迟勋都不知道,他是在大街上突然进入分化期,还被一群alpha围着想标记。
但这个男生是陆家的人,那他说出去了吗?陆成棋他们知道吗?
其实他说出去也没什么,就是有些丢人罢了。
殷南迦想着,对陆白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谢谢呢,好人哥?”
迟勋一头雾水的看着殷南迦:“什么谢谢?”
陆成棋也不明所以,看向陆白琛:“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陆白琛看了一眼殷南迦的假笑就移开目光,低头看着陆成棋,“我去宿舍了。”
他就是过来看一眼宿舍号。
殷南迦也拉着迟勋下楼,看见陆白琛消失在拐角处若有所思。
“不是,你们不认识你谢谢他什么?”迟勋也看着殷南迦问。
“巧合,他帮过我不小的忙。”
5. 军训
静海三中是静海市最好的两所中学之一,也是静海市离海边最近的中学。
相对于军事化管理的静海一中,三中的管理要人性化很多,但近年来有逐渐向一中靠拢的趋势。
比如高中每个学年都有的军训。
“我们初中时还不这样,偏偏从我们这一届开始试点,我服了。”何斯阳拉了拉夏季校服的下摆。
三中校服跟全国所有校服一样,时尚撞色拼接款,有种不顾学生死活的美感。
但即使是校服穿在不同人身上效果也不同。
殷南迦穿着就很好看。
陆白琛也是。
莫云夏遗憾幽怨的看着不远处的陆白琛:“怎么就是陆成棋堂弟呢,真的好帅!”
“陆成棋堂弟怎么了,你直接上,213一套魅惑拿下他!”迟勋在旁边煽风点火,是真心希望能把陆白琛策反,天知道他昨晚在寝室有多煎熬,彻夜未眠不过如此。
“算了,”莫云夏撇撇嘴,“我对姓陆的过敏。”
何斯阳安慰是的拍了拍她的肩,然后突然想到什么看向殷南迦:“我突然想起来,南迦你今年是不是在omega方阵?”
因为不同第二性别之间体力差异太大,所以训练方阵是以第二性别分的。
“是吧。”殷南迦可有可无的应声,看着何斯阳:“羡慕吗?”
“羡慕个鬼,我是嫉妒啊!”何斯阳捂着胸口,颤抖着对殷南迦伸出手:“自己的痛苦固然难过,但朋友的轻松更令我心痛!”
迟勋拍下他的手:“我还在A团里,我说什么了吗。”
“滚呐,你们alpha都是怪物,一个个精力那么旺盛,去年拉练你们走了二十公里吧。”何斯阳嫌弃迟勋。
“草,说起这个就来气,今年A团说要走二十五公里,我们是驴吗?”
......
“阿琛,你看什么?”赵廓见陆白琛看向运动场足球门站着的四人,搭上陆白琛的肩膀说:“你可千万别被他们哄骗了去,尤其是殷南迦,你昨天也看到了,他变脸跟翻书似的,笑呵呵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给你来一下。”
赵廓跟陆成棋是发小,自认阿棋的堂弟就是自己的堂弟:“那厮就是条美人蛇。”
陆成棋在旁边不动声色的观察陆白琛,这个本家来的,据说性子很独的堂弟,这两天看着也还好,虽然不太爱说话,但也不算离群。
不过陆成棋并不敢轻易下定论,毕竟是本家独子,从小就是同辈的佼佼者。
陆白琛对于陆成棋隐晦的视线并不在乎,抖落赵廓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肘:“热。”
赵廓悻悻是收回手:“这才上午,太阳就那么毒了......”
“集合——”
主席台上传来了哨声,军训总教官站在主席台上用喇叭大喊:“列队——”
“走了。”殷南迦直起身来,跟莫云夏一起走向omega的方阵。
何斯阳一步三回头的走向beta方阵,去年还有殷南迦陪着他,今年就只剩他孤零零一个人了呜呜。
迟勋身为三人中唯一alpha倒是很习惯一个人,就是看到队伍里冲他夸张做作比心的赵廓就想吐。
还有这个熟悉的总教官,迟勋看了眼omega方阵的殷南迦,有些欲哭无泪。
上午是最基础的站军姿和齐步走,听起来不累,但站过军姿的人都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我真要吐了。”何斯阳端着饭盘坐到迟勋身边,脸被晒得通红出了一身汗,“我也好想分化成O,你们训半个小时就休息半个小时,军姿还是在树荫下站!”
军姿在树荫下站的殷南迦身上还算清爽,要不是天太热,这点对他来说都不算运动的训练,他根本连汗都不会出。
殷南迦面露怜惜,夹了一块肉给何斯阳:“啧啧真可怜,爸爸的好大儿,多吃点,还有六天半呢。”
何斯阳感动的看着他:“爸爸——”
殷南迦慈爱:“儿子——”
“滚呐。”何斯阳一秒变脸,有气无力的扒饭。
“喂喂,快点吃,今天中午要检查内务和违禁物品!”莫云夏拿着手机在饭桌下悄悄刷,突然收到消息面色一变。
“草,不是下午下训才检查吗?”迟勋骂了一声立刻加快速度三两口扒完饭,“我先走了,老子的Switch就放在桌上!”
“零食,零食,零食!”何斯阳一边加速吃饭一边念叨着:“漫画书!”
殷南迦是最后一个吃完的,他揣着裤兜慢悠悠的晃荡回宿舍。
他也有违禁物品,不过今早就藏好了,从容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
男O宿舍人不多很快就检查完,殷南迦还能睡一个午觉。昨晚可能是新床不适应,没怎么睡好。
殷南迦的宿舍没有住满人,四人寝除了他就只有他们班一个男O钱匀。
钱匀看到大佬拉床帘要午休,本来就轻的动作放得更轻了。
殷南迦高一开学那天被当时的校霸,高三某位混子学长调戏了一嘴,二话没说撸胳膊就上,和迟勋二对五完败高三,从此一战成名。
不知怎么的,殷南迦脾气不好传遍了全校,所以虽然他看起来温和爱笑,但大家都挺怕他。
尤其是见证了他和陆成棋他们针锋相对的钱匀。
钱匀连呼吸都刻意压低,希望大佬不要因为他的存在而觉得空气被污染噶了他。
——
午休完殷南迦打着哈欠走到运动场,隔老远就看到主席台下站着一排人,周围还围着一圈。
走近点就看清站着那一排人中好些熟悉面孔,迟勋赫然位列其中。
殷南迦不疾不徐的走过去,何斯阳已经站在迟勋面前幸灾乐祸半天了。
“啧啧,Switch还是没保住吧。”殷南迦上下大量迟勋,他头上顶着一本英汉字典,身上校服都被汗湿透了。
“草,第一个检查的就是AO混寝。”迟勋咬牙切齿,他已经站了一个中午。
“可怜的崽,水来了。”莫云夏拿着两瓶冰镇矿泉水过来,还插了吸管。
莫云夏把水递到迟勋面前,吸管凑到他嘴边。
迟勋暴风式狂吸,一下喝了大半瓶水。
就站在迟勋旁边同样顶着字典的赵廓斜眼看着,咽了咽口水想环节喉咙的干涩,但越咽越渴,眼巴巴的看着莫云夏手里另一瓶水。
再旁边的陆成棋尽量目不斜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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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喉头也上下滑动了一下。
莫云夏看着目光在赵廓和陆成棋身上扫过冷哼一声:“干得漂亮乖儿砸,一拖二。”
——谁都没想到今年查寝,混寝竟然恶毒到实行连坐制度,迟勋冲刺回寝,然后在寝室门口和总教官正面碰上。
“徐,徐总,大家都是熟人了,别,别搞我吧......”迟勋欲哭无泪,徐总教官去年就是他们军训的总教官,高一他们还要不知收敛,顶撞教官那是家常便饭,他和殷南迦军训七天被罚了五天。
徐总教官抬眼皮看了迟勋一眼,背着手走进405。
“内务不合格,扣五分。”徐总教官看了一圈随口说,身后拿着计分表的教官立马记上。
徐总教官走到迟勋面前看着桌上的游戏机:“违禁物品,扣二十分。”
坐在自己椅子上的赵廓幸灾乐祸的挑眉,陆成棋拿着本书倚在床边,低下头掩饰眼底的笑意。
“二号宿舍楼405有人藏匿违禁物品,所有人,带上你们最厚最重的字典去主席台下站着,敢偷跑的,你们知道我的手段。”徐总教官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看向刚从阳台进来,面色不虞的陆白琛,“你个beta就别顶书了,站着就行。”
“我们又没有违禁物品,什么年代了,你还搞连坐?”赵廓一脸震惊,脱口而出。
“大清已经亡了三百年了。”陆成棋一贯平静的脸上裂开。
陆白琛:“?”
“嗤,就直接告诉你们,连坐制度只在二号宿舍楼实行,你们这些小A,一点集体意识都没有,整的就是你们!”徐总教官嗤笑一声,“敢逃罚试试。”
由于这个极其恶毒充满性别偏见的连坐制度,主席台前AABB站了一长排。
“啧,太狠了老徐。”殷南迦啧啧感慨。
“老鼠屎。”赵廓咬牙切齿瞪着殷南迦三人。
“切,你又是什么好汤。”莫云夏不屑地斜了赵廓一眼,连个眼神都不给的路过陆成棋,清了清嗓子:“陆..白琛,你要不要喝水。”
莫云夏举了举手里的冰矿泉水。
陆白琛站在队伍里,身姿挺拔如青松,即使左右都是alpha也毫不逊色,甚至更加亮眼。
陆白琛目不斜视没有看莫云夏,也没有回答她。
莫云夏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脸上有些挂不住,收回了手。
旁边同样被罚站,高一和莫云夏同班关系还不错的alpha立刻出声:“我我我,夏姐我想喝!”
周围立马有人起哄,也是真心想喝水:
“我我,夏姐看看我!”
“夏姐给个机会,滴水之恩必将以身相许!”
“女神我想喝!”
......
莫云夏把矿泉水塞到最先开口,站在陆白琛左边的人手上,扭头就走。
那人如获甘霖,疯狂吨吨吨,一口气就喝完了整瓶水,完了畅快的长舒一口气,在烈日下站了大半个中午,疯狂流汗总算能喝上水了。
“兄弟,夏姐那么漂亮这你都无动于衷,真汉子!”男生把空矿泉水瓶往校服裤兜里一塞,微微偏头跟陆白琛搭话,“你不喜欢omega?还是性取向是男?”
6. 突击检查
陆白琛没有回答,从中午接到京市打来的电话他就一直有股躁郁消散不去。
男生也不介意他的冷漠,继续叭叭叭——这哥们儿连大太阳下送水的漂亮omega都不搭理,不理他太正常了!
陆白琛把思绪放空,无视耳边的喧嚣。
莫云夏回到迟勋这边一把抱住最近的何斯阳:“太丢人了,姓陆的果然都是讨厌鬼!”
何斯阳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中气十足的大吼:“到点集合了,都站在这里干嘛!”
殷南迦一个激灵,属于听到徐总教官声音的生理反应,去年真被罚吐了。
殷南迦想偷偷溜,却被徐总教官一眼锁定:“殷南迦——”
殷南迦只能缓缓转过身,面上笑呵呵的看着徐总教官:“徐总,好久不见。”
徐总教官看着殷南迦笑得乖巧冷哼一声,上下打量他,看到他脖子上的抑制环目光一顿很快又转开:“啧,我就说今天怎么没看到你,原来是分化了。”
怪不得不在二号宿舍楼也不在beta方阵,他今天下午还想在alpha方阵找找他来着。徐总教官说完又啧了两声,语气里充满遗憾。
殷南迦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那么一瞬间竟然真的觉得分化成omega也不错。不然去年他们在徐总教官临走之前的恶作剧,够今年喝好几壶的了。
谁能想到今年总教官还是他,殷南迦同情的看了眼迟勋:好自为之吧兄弟。
“我去omega——方阵了,徐总。”殷南迦笑嘻嘻的跟徐总教官道别,还故意拉长了omega的音。
徐总教官看到他这幅样子,再想到他不在AB方阵了就心梗:“滚滚滚。”
迟勋读懂了殷南迦的眼神不由悲从中来,要是早知道今年教官还是徐总,去年他绝不会跟着殷南迦把徐总洗发水换成漂白膏,沐浴露换成辣椒素。
迟勋对上徐总教官不善的眼神欲哭无泪。
“你们休息十分钟后回各自队伍,下午我们好、好、练、练——”徐总教官扫视一排人,所有人都感觉皮一紧。
“好,大家休息一下吧。”omega方阵的教官笑眯眯的说。
殷南迦坐到树荫下,扯着衣服扇风看向远处的alpha方队,或许因为他们又长大了一岁,负责训练alpha的铁血教官比去年更狠,omega方队休息三次了,beta方队也休息了两次,alpha方队却是一次都还没有休息。
徐总教官还总喜欢到alpha方队巡视,手上拿着根对折的皮带,要是有敢讲小话或者搞小动作的,皮带会喊不犹豫排上那个A的屁股。
——伤害性不大,戏剧性拉满。
晚上吃饭时迟勋腿都有点抖。
“多吃点,以形补形吧。”殷南迦把自己餐盘里的鸡腿夹给迟勋。
迟勋夹起就狠狠咬了一口:“小心眼的徐大头!他绝对是性别歧视主义者,根本不把A当人看!”
“这话就有失偏颇了,去年他也整beta。”殷南迦耸耸肩。
迟勋更难受,哽咽着说:“你什么运气,偏偏在军训前半个月分化成O,你知道他不爱去omega方阵!”
“害,这就是命。”殷南迦叹了一口气,故作无奈,“我大概是天命之子,谁知道会那么巧,我就因祸得福。”
迟勋恨恨的扒了两口饭。
三中军训期间,晚上并没有拉歌环节,而是朴实无华的晚自习。
没错,一整天训练下来身心俱疲晚上还要学习,为军训结束的摸底考做准备。
还没分固定座位,一吃完晚饭莫云夏就来教室占座,牢牢占据后排靠窗王的故乡。
她成绩还不错在年级中上游,准备努努力考个好名次,新学期零花钱能涨涨。
何斯阳妥妥的学渣加上最近沉迷漫画无法自拔,已经放弃了摸底考。
迟勋没了Switch又不想玩手机,就挤到何斯阳身边和他一起看漫画。
而究极偏科生殷南迦趴在桌子上睡觉,不出意料他接下来的六天他也会如此度过。
然而好梦不长,殷南迦刚睡着就被迟勋拍醒:“南迦,阿爸要无聊死了,一想到我还没通关的新游戏我就茶饭不思,把你的Switch借我吧!”
殷南迦反手就想摸书拍他,但是新学期课桌上还没有任何一本书,殷南迦摸了个空:“那你饿死吧。”
“别这么绝情啊!”迟勋尔康手,歪缠着殷南迦。
殷南迦实在是被他烦得不行,只能下第一节晚自习回了趟宿舍去拿Switch。
殷南迦穿过教学楼前,两侧都种植了广玉兰的大道,玉兰的香味肆无忌惮张牙舞爪入侵每一位路人,浓郁的芳香带着开至荼蘼的甜味。
殷南迦不讨厌花香,但过于浓烈的香味熏得他忍不住用手掩住口鼻低头快走,快速穿过这一段路走进教学楼。
也就错过了三楼小声急切叫他的莫云夏。
教学楼很安静,但殷南迦也没多想,只以为是上晚自习了大家收敛不大声吵闹。
殷南迦快速走上楼梯,走上最后一层台阶,转身就看到从另一头楼梯上来的一群老师,殷南迦倒吸一口冷气,立刻就想转身下楼。
“站住——哪个班的学生?”教导主任眼尖看到一道身影大喊。
殷南迦身形僵住,偏偏是教导主任老刘,江湖人称老六,极其龟毛有耐心,今天殷南迦要是转身就走,换个老师可能就问问,过后顶多以逃课为由让他写个检讨。
但老刘绝对会调监控,查看他一路的行程,严刑拷打他为什么逃课,看见老师转身就走,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殷南迦深吸一口气,还好他们班就在这边楼梯旁,殷南迦一闪身进了教室,刚准备把烫手山芋拿去给迟勋藏起来,就正对上讲台上的赵季。
“殷南迦同学——”赵季看着站在门边僵硬的殷南迦,“晚自习不好好复习去哪儿了?”
殷南迦真的服,前有狼后有虎。
赵季是三中著名荣誉教师,年级不大拿到的教学奖就可以挂满整面墙的卷王,重点是她出身赵家,是赵廓姑姑,算是看着他们这一辈长大的,殷南迦小时候还被她抱过。
殷南迦终于知道,为什么学校敢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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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一帮刺头放在一个班,不怕他们翻了天去,原来是这尊如来佛休完产假复职了,不难猜到这位应该就是他们班主任了。
“赵、赵老师。”殷南迦迅速扯出一个笑容,“您回学校了?气色真好!一点都不像刚生了双胞胎。”
赵季似笑非笑,正想开口就看到刘主任带着两个老师走到了教室门口,转头先和刘主任一行人打招呼。
殷南迦就站在门边,状似为了避让刘主任他们,往后退了两步面向讲台;实际刚才他就快速的掏出校服裤兜里的Switch,手背过身后递给坐在第一排的学生,一只手还挥了挥,示意他接住。
殷南迦正背对的同学刚好是他室友钱匀,他看到殷南迦手上的Switch瞳孔一缩,手比脑子快的立马接过藏到书桌里。
等下意识拿自己书盖上Switch,钱匀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转头看向同桌,就见同桌用一种“你疯了”的表情看自己。
钱匀咽了咽口水欲哭无泪。
赵季和刘主任他们打招呼,漏过了这边的小细节,等打完招呼再转头看时,钱匀和同桌已经尽量控制表情,低头看书装作复习了。
“开学检查,都在自己座位上坐好,带了手机、游戏机、平板电脑的自觉交上来,不然等下抓到从重处罚!”刘主任扫视教室一圈,见学生都低着头,没有一个人上前,冷哼一声就挥挥手,“搜,就从你开始!”
刘主任看着殷南迦,这位是办公室常客,刘主任对他可不陌生。
一位老师上前就要搜殷南迦的身。
“等等。”殷南迦做了一个停的手势。
“怎么,心虚了?自己把东西交出来!”刘主任看着他冷哼。
“主任,没有证据可不能污蔑我,我这样数理化满分的好学生怎么可能身上偷藏手机!”殷南迦看着刘主任振振有词。
手机当然是放在寝室了,上锁的衣柜里,信号隔离盒装着。
“我只是想说,我现在是omega了,AO授受不亲,我要求换一位老师搜身。”殷南迦换上笑嘻嘻的表情。
“英语三十八分的好学生吗,”教英语的赵季看了一眼手里班级学生上学期期末考的成绩表,“我来搜可以吧。”
“您当然可以。”殷南迦弯起眼睛,双手举起呈投降状,丝滑的改口:“话不能这么说,怎么能单以成绩判定学生的品行呢!”
赵季摸了摸他的口袋,把他翻过去又摸了摸他的背,确定他没把手机贴在背上,“少贫嘴。”
殷南迦好脾气的转身,对上室友惊恐无助的眼睛,不动声色的冲迟勋所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就又被转过去。
“我就说我这样的好学生不可能偷藏手机的。”殷南迦无辜的看着赵季和刘主任一行人。
钱匀吸了一口气,抬眼看着殷南迦和老师们贫嘴,悄悄的拿出课桌里的Switch,从课桌底下往后递。
殷南迦的一系列动作前面的老师背挡着没看见,后面的同学却一清二楚,迫于校霸的淫威,或许还有一点点同学战友情,后面的同学竟然都悄悄的往左后方迟勋他们的方向递。
7. 小动作
殷南迦的话刘主任是一句不信的,有些学生比如殷南迦、迟勋、赵廓之流,就算查不到也知道他们肯定藏了手机,但就是苦于查不到!这些鬼机灵,除了学习的时候脑瓜子是一个比一个好用。
“你站这儿等老师检查完吧。”刘主任指了指讲台附近,然后带着身后的老师开始搜查。
殷南迦微笑着站在讲台旁边,目光却不露痕迹的频繁扫过Switch的传递方向。
已经传到中后排了,顺利的话过一个过道就可以到迟勋手中。
迟勋焦急的抖腿,偏头看向离了个过道的同学,给他打眼色:你倒是递给我啊!
男生手上拿着前面递下来的Switch,像拿着一块火红的烙铁,整个人不住地颤抖,冒冷汗,僵硬着低头不敢看老师也不敢看迟勋,整个人好像受惊吓的小动物。
男生的异状很快被眼尖的刘主任发现,他眯着眼紧紧地盯着男生,疾步走过来:“有些同学心理素质不行还敢偷藏手机——”
男生听着刘主任的话,抬眼看到刘主任向他走过来,眼神严肃带着极强的威慑。
一瞬间男生的脑子一片空白,要是他被捉到就完了,他会被他妈妈打死的。
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男生在手微微一动,却不是递给迟勋,刘主任就在这条过道走近,已经没办法递给迟勋了。
——男生手一动就把Switch塞到同桌的课桌里。
刚动作完,刘主任就到了跟前,一把将男生拎起来上下摸索,什么都没摸到又检查他的课桌。
“东西藏哪儿了?”刘主任瞪着男生,目光扫过他周围的同学,然后正好和趴在桌子上睡觉,刚抬起头的陆白琛视线对上。
刘主任松开男生,一搜陆白琛空空的课桌,就看到孤零零躺在课桌里的Switch。
“谁的?”刘主任的目光在男生和陆白琛身上流转。
迟勋本来已经做好,Switch要是在男生那里被抓到,他就站出来承认是自己的,毕竟不好平白无辜连累对方。
这会儿看到陆白琛牵扯进来,本来抬到一半的屁股又稳稳落下,一脸看好戏的目光扫过陆白琛和他身后最后一排的陆成棋、赵廓,挑衅的看着对面。
殷南迦在讲台旁边也歪了歪头看着,想知道陆白琛会怎么做。
刘主任问了一句没有人回答,暴怒的呵到:“我问是谁的!”
“不、不是我的......”男生被这声怒喝吓得一跳,颤抖着回答。
刘主任看向陆白琛:“你给我站起来!你不是你的?”
陆白琛起身,看了眼身后的陆成棋,陆成棋冲讲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陆白琛顺着就看到讲台旁站着的殷南迦。
殷南迦对陆白琛笑得眉目疏朗,微微张嘴无声的说:好人哥。
“嗤——”陆白琛凝滞,下一秒气笑了,无语中还有些新奇,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让他背锅。
“还敢笑!你、你真是无法无天!”刘主任看着陆白琛起身到处乱看,还敢笑,这个态度太差了,他把老师当成什么?把学校当成什么?
现在问题很严重!
刘主任知道这个班有些学生家室不凡,但:“不管你在外面如何吆五喝六,多少人因为你的出生对你阿谀奉承,但这是学校!在这里你只有一个身份就是学生!”
“身为学生不守校规,目无尊长!”刘主任气炸了,根本没给陆白琛辩白的机会,“现在出去操场跑圈,跑到下晚自习!”
“今天所有检查出手机、游戏机和平板电脑的学生都给我出去跑圈——”
课间,殷南迦盘腿坐在操场草地上,手上拿着玻璃瓶装的橙汁插着吸管慢悠悠的喝,和拿着瓶装可乐的何斯阳排排坐,看着跑圈的一大群人。
整个年级被抓的人都在这里,他们班被抓的人最多,不仅陆白琛,陆成棋和赵廓也被没收了手机,还有怨种迟勋。
迟勋一天之内痛失Switch和手机两件珍宝,心痛得无以复加。
“爹的饮料呢?!”迟勋跑过他们身前时停住,扫视他们周身确定没看到他的那一份。
“跑步呢喝什么饮料,你也不怕岔气。”殷南迦一手撑着塑料草坪,一手举着橙汁含糊着说。
迟勋大怒,一把抢过何斯阳的可乐,扔了吸管就仰头往嘴里倒。
“靠,怎么总抢我的!”
何斯阳反应不及,眼看着大半瓶可乐消失在迟勋嘴里。
迟勋把空瓶子扔给何斯阳,满意的打了一个长长的嗝:“嗝~~~”
“正经A谁喝橙汁,小孩子才爱喝的玩意儿。”
殷南迦懒洋洋的踹了迟勋一脚:“没品。”
赵廓看不惯殷南迦他们一行人,本来他们就算被抓到带手机也不会罚的那么重。
“要不是他们,阿琛根本不用被罚,我们也不用跑那么久!”赵廓跟陆成棋抱怨。
陆成棋看了前面领先两步,背影宽阔的陆白琛:“算了,阿琛都没说什么。”
赵廓更气了:“他们就是欺负阿琛老实!”
这话陆成棋不知道该怎么接,陆白琛老实吗?看起来好像是,但陆成棋总觉得不对劲。
赵廓也不在乎陆成棋的回答,他越想越气。
中午也是,要不是迟勋,他们不会被罚,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路过殷南迦那片时赵廓就放慢了脚步。
“陷害了别人还敢来得意洋洋,有些人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赵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殷南迦。
从小打到大,赵廓再清楚不过,他们四个中核心人物是这个笑面虎殷南迦,而殷南迦恰好又有那么个致命的痛点,找架骂这一句百试不爽。
赵廓这一次还狠狠发挥了一把:“不过分化成omega,以后自然有alpha教你听话。”
一下子踩中殷南迦两个命门。
殷南迦脸上笑容消失,缓缓站起身。
迟勋和何斯阳站在他身后。
陆成棋则和赵廓并肩,陆白琛听到身后的动静停下脚步走回来。
六人对峙着,周围的学生都渐渐停下了脚步,围着六人看热闹。
开学就敢带手机来学校的大多数都不是传统的好学生,一群人围着叽叽嚓嚓的小声谈论起来。
“又要干起来了?新学年第一战吧这是!”
“孙宥这学期转学了,但是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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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进来一个陆白琛,胜负不好说。”
“一包辣条,我赌勋哥这边!暑假我看到何斯阳去考散打专业级,八成过了。”
“殷南迦不是分化成omega了吗,我赌陆成棋这边。”
“两包,ABO和AAB怎么看都是陆成棋他们会赢。”
“原来孙宥在的时候他们还是三A战队呢,不照样跟迟勋他们五五开!”
“不知道这个陆白琛猛不猛。”
......
六人也没僵持太久,殷南迦突然把手里的玻璃瓶往赵廓的方向一扔,一脚就踹过去,随着动作起伏的校服掀起一瞬,露出一小节细瘦但遒劲的腰肢。
赵廓下意识侧身躲开玻璃瓶,然后就被预判他落脚点的殷南迦一脚踹到腰上。
“草——”
在殷南迦第一个动作后,何斯阳就朝着对面的陆成棋攻去。
何斯阳爸爸是散打教练,从小带何斯阳在身边,所以虽然何斯阳志不在此,该学的却一点没落下。虽然陆成棋身体素质更强,但何斯阳技巧更佳,两人你来我往缠斗着,一时间分不出胜负。
旁边局势就比较分明,殷南迦几乎是压着赵廓打,也不在乎赵廓的反击,完全以攻代守。
而陆白琛最开始凑拢来没想打架,他听到赵廓的话皱眉,转身往回走就变成这样一个六人对峙的局面。
还没来得及,当然他也不是很想阻止,只是没想参与。结果殷南迦一动,离他最近的迟勋挥着拳就打上来。
陆白琛起初躲了两下,但也被动挨了两下,本来他这一整天就心情不虞,这一下给他也打出火气来了。
在B市他都没受过挨打不还手的委屈,本来到静海市他想要低调行事,平稳的度过分化期,但莫名其妙卷入了台风眼。
早知道不该应奶奶的要求和陆家旁系联络,也就不用跟这个表哥走太近。
麻烦。
陆白琛反手一个锁喉,又在迟勋腰背的某处膝顶一下,迟勋只感觉腰酸痛难以自抑,一时失去了反抗能力。
“干什么干什么!要翻了天去吗你们?!!”还是有机灵的学生在第一时间就跑去找了老师,刘主任紧赶慢赶在他们打得酣畅时过来。
“松开,都给我松开!”刘主任气急败坏的扯着嗓子喊,“都愣着干什么,去给我把他们分开!”
刘主任和赶来的两个老师身先士卒上前试图将两伙人分开,“住手!都给我住手!”
陆白琛是最先松手的那一个,他一松手迟勋差点软跌在地,还是旁边有同学扶住了他。
何斯阳和陆成棋很快也被分开,两人脸上都挂了彩,陆成棋的眼镜都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
殷南迦却压着赵廓一直打,刘主任试图上前差点被误伤,还是几个体育班的男生一起才把人拉开。
“迦哥,老六来了!”有人边拉架边小声说。
“迦哥冷静点!”
......
等把六人都分开,伤得最重的就是赵廓,而陆白琛像个没事人一样沉默的站着。
迟勋脸上也没挂彩,要不是腰上还有残余的酸胀,迟勋差点以为刚才他没跟陆白琛打。
8. 陆白琛的来历
刘主任背着手在站成一排的六人前来回走动,他吃了降压药才控制住没有直接气倒。
“谁挑头的?”刘主任阴沉着脸问。
没有人回答。
“还不说是吧!”刘主任更生气,脸色涨得通红。
一旁站着的赵季都怕他气出好歹来,立刻上前安抚他,同时对六人怒斥:“刘主任消消气,我来问他们。”
“你们六个还不开口,操场上不是没人,再不说我去问体育班那几个学生!”
“赵廓!你来说!”赵季直接点名。
赵季在赵家小一辈中积威甚重,赵廓僵持了一会儿败下阵来,梗着脖子开口:“殷南迦先动的手。”
“明明是赵廓嘴贱挑衅,说南迦有娘生没娘养!”何斯阳一听赵廓撇清责任大怒,立马大声反驳。
赵季立马看向赵廓,见他目光闪烁就头疼,这个嘴上没把门的侄子,骂人不揭短,这就是存心找架打。
殷南迦那是受气的人吗?半个月前被同父异母的弟弟骂了一句,结果就在宴会上就把人头按进蛋糕里的事迹,已经在静海市上流社会广为流传。
赵季看着嘴角带着青紫,微微低头不说话的殷南迦,少年人的背脊挺得很直,还未长成的身躯消瘦却不羸弱,自有一股如竹风骨。
殷家的情况赵季也了解一点,想到殷南迦的处境,这孩子身上要是没点锋芒日子也不好过。
赵季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就狠狠拍了一下赵廓的头:“一个个都不省心,你凭什么这样说人家,拿别人的苦难讽刺人,你的家教呢?赵家是这样教你的吗?”
打完赵廓又走到殷南迦面前:“殷南迦,因为一句话就动手,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弱点在哪里吗?”
殷南迦的嘴角倏地抿起,却没有抬头。
不是自己家的孩子,赵季也不好多嘴,点到为止。
“赵廓、殷南迦三千字检讨,其他人每人一千字检讨,明天去国旗下轮流念!”赵季对六人呵斥,完了之后转头面色稍缓对刘主任说:“刘主任你看这样处置行吗?”
当然不行!怎么能这样轻轻放下,应该重罚!
但不仅这些学生个个家室不凡,班主任赵季有背景自己还有手段,现在犯事的都是他们班的学生,赵季都这样说了,刘主任也不好不买这个面子。
刘主任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邪火对六人说:“这次是看在你们赵老师的份上,下次要是再敢打群架,全部记大过处理!”
赵季看着刘主任的脸色连忙对六人说:“还不快跟刘主任道谢!”
“谢谢刘主任。”
“谢谢主任。”
......
最后一节晚自习还剩小半,赵老师领着六人回班级写检讨,操场上的同学也早就回来了。
殷南迦已经缓过来,面无表情的跟莫云夏拿了纸和笔写检讨。
对于写检讨这件事他已经相当熟练,心中根据不同字数要求有好几套模板。
莫云夏心疼的看着殷南迦青紫的嘴角,又看挂彩更多的何斯阳和看上去啥事儿没有的迟勋。
“什么情况,你看着他俩挨打?”莫云夏皱着秀气的眉头,用笔戳了戳右前方的迟勋。
迟勋动了动肩,看向讲台上的赵季,等她批评完他们出了教室才转身跟莫云夏说话:“我才是受伤最重的那一个好不好!我可能受内伤了,不然就是心理创伤!”
莫云夏:“什么鬼?”
迟勋偏头看了眼低头写检讨的陆白琛,直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我竟然被一个beta控住锁死了!这辈子没这么丢脸过!”
“他留手了,不然三五秒能给你撂倒。”殷南迦冷淡的声音传来。他笔尖没停,一心二用一边写检讨一边回忆那天的细节,地上躺了好几个alpha,从他听到响动到陆白琛走过来不超过两分钟。
加上今天陆白琛能毫发无伤锁住迟勋,这个beta比他想象的还能打。
“操,这次是我没有准备,下次......”
陆白琛烦躁的用笔点了点白纸,上面就写了检讨书三个铁画银钩力透纸背的大字。
他这辈子还没亲自写过检讨书,更别说去国旗下念。他只在国旗下念过获奖感言。
而且去国旗下念检讨太高调了,完全不符合他来静海市的初衷,要不是为了低调平稳的度过这两年他来静海市干嘛,人生地不熟的。
赵廓顶着一张青青紫紫的脸在写检讨,突然觉得有些冷,抬头看了一眼,就见他正前方的陆白琛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赵廓一怔,虽然没接触多久,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陆白琛这样,赵廓凑近同桌陆成棋问:“阿琛怎么了?”
陆成棋迟疑,仔细回想了一下,不确定的说:“因为......写检讨?”
赵廓恍然大悟,用笔戳陆白琛后背。
陆白琛额角跳了跳,面无表情的转身看赵廓。
陆成棋一滞,再看陆白琛的表情......
赵廓却神经大条,因为认识的时日短看不出陆白琛的异状:“阿琛,你是不是不会写检讨?我......”
赵廓想说我的可以给你抄,却被陆白琛冷声打断:“对,不会,你帮我写吧。”
陆白琛话音刚落下课铃刚好响起,陆白琛把自己只写了三个字的草稿纸扔到赵廓课桌上,起身就准备回宿舍。
“不是,我——”
赵廓在陆白琛半转身居高临下的一眼中声音骤的一顿,陆白琛收回视线就往外走,纯黑的头发随着转身的动作请轻轻划破空气,连发丝都显得凌厉。
赵廓回想着陆白琛冷厉的眼神咽了咽口水,看向陆成棋:“你堂弟气性挺大啊,气势也挺足的,到底什么来头?”
“再写会儿。”陆成棋看着陆白琛离开的背影,良久才收回视线,继续写手里的检讨。
赵廓抓心挠肝的,等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立马问:“什么情况,还搞这么神秘。”
“陆白琛是我本家来的堂弟。”陆成棋扶了扶眼镜轻声说,原来没告诉赵廓是因为看陆白琛似乎不想被人知道身份,现在陆成棋怕再不说赵廓惹到了陆白琛回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赵廓拿笔戳陆白琛那两下,他看着眉心都跟着跳。
“本家来的堂弟......本家来的!”后面重复的四个字赵廓声音猛地抬高。
陆成棋皱眉瞪了他一眼。
赵廓悻悻,压低声音:“你们陆家京市本家只有一个孩子吧?那位皇太子,不是说是alpha吗?”
“出生时检测百分之九十九会分化成A,但这么多年一直没分化。”陆成棋耸了耸肩。
“那这是被流放了?”赵廓有些懵,听起来信息量好大的样子。
“......电视剧看多了吧你,他是我堂叔堂婶唯一的孩子,外家还是白家,除非他自己不想要,不然本家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陆成棋写完最后一个字收笔。
赵廓咽了咽口水,赵家也算静海市的世家,在静海市也跟陆家旁系平起平坐,但静海市陆家只是陆家大族中的一个分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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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
而陆家本家距离他们太遥远了。
所以这位堂弟来静海市时陆成棋他爸乐死了,陆成棋今年十八岁了还是高二,就是他爸当年故意让他晚一年入学,想着跟本家的孩子同届。没想到这点小心思这下竟然真的撞大运用上了。同届同班同寝,这要是能处出两分情分来就够他受用终身了。
陆成棋自嘲一笑。
“还有,我堂婶早逝,以后嘴上再没把门你试试。”陆成棋警告的看了赵廓一眼,赵廓不是第一次用这话激殷南迦,他都觉得殷南迦未必多生气,纯粹就是想揍赵廓罢了。
赵廓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这大概率试试就逝世。
赵廓和陆成棋回宿舍时迟勋已经爬到床上安详的躺着,像睡着一样。
晚上刚打完架现在就和他们共处一室,迟勋真的感觉非常无助,但是赵老师打回了他的换寝申请。迟勋在宿舍只能苟着。
三中宿舍的条件很不错,四人寝上床下桌,比一些大学还好。
陆白琛随意坐在桌子前看着一本德文小说,今天晚上那一架好像解开了他身上什么封印,现在看上去虽然跟前两天没什么差别,气势却大不同。
明明还是那么个人,一眼看过来的时候还是冷淡的,却多了长期说一不二养出来的冷静从容,类似上位者气质。
要是赵廓一开始看到他就是这个样子他也不会那么放肆。
陆白琛看了他们一眼就知道赵廓知道他的身份了,也没什么,早晚会知道。
陆成棋翻过一页,纸张翻动的声音细微又清脆。
赵廓两人默默洗漱,不到两个小时前才打群架的四人,竟显现出前所未有的平静。
而当天晚上下晚自习后,三中的论坛却炸开了锅,现场的同学绘声绘色的描述了战况。
总的来说,最劲爆的两个话题,一个是:不愧是殷南迦,分化成omega依旧是你迦哥,压着赵廓打的英姿好迷人!
一群不知AO的马甲在帖子下疯狂舔颜YY。
“迦哥正面上我!我承受得住!”
“楼上想得美,我就不一样,我愿意做迦哥的狗,让我舔舔斯哈斯哈——”
“这么能打的omega真的好带感家人们谁懂啊!!”
“楼上我懂!!!殷南迦有种上一秒一拳把你干翻,下一秒又会笑嘻嘻亲吻上你伤口的疯批苏感!!!”
“楼上笔给你,今晚我要看到殷南迦十万字同人!”
“同人?和赵廓吗???”
“楼上口味独特......”
......
另一个讨论激烈的话题是:这个beta转学生什么来头,太帅太能打太苏了吧!
“转学生叫陆白琛,好像是陆成棋的堂弟!”
“他们长得不太像,说实话陆白琛帅得多......”
“陆白琛真的是beta吗?他在操场上两招就制服了迟勋哎!那可是迟勋!”
“beta怎么了,何斯阳不就很能打!”
“好,我宣布陆白琛是三中beta之光!”
“臣复议!”
“今天莫云夏给陆白琛送水他拒绝了哎,有人说他不喜欢omega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本beta上了!!!”
“不是说不喜欢女生喜欢男生吗?还是说只喜欢男beta?”
“不是吧,性别要不要卡那么死,六种性别只取一瓢饮?不能给我们女beta一点希望吗?!!”
......
9. 拥抱
论坛上的腥风血雨当事人不知道,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是次日清晨国旗下的讲话。
赵廓昨晚奋发图强怒肝四千字检讨,今天早上顶着黑眼圈把陆白琛那一份恭敬奉上,写这一千字的时候他还特意收敛了自己的狗爬字,工工整整的写完。
刘主任检查了一番六人的检讨后,拿着陆白琛的检讨看了又看。
主要是标题检讨书三个大字和正文笔迹差太多了,像茅草屋有个金顶。
“是你写的吗?”刘主任拿着检讨书走到陆白琛面前。
“是的。”陆白琛脸不红心不跳,冷静的点头。
刘主任小眼睛眯了眯,然后背过手,手里还拿着陆白琛的检讨书:“既然是你写的,你肯定知道内容,等会儿上台你就脱稿吧。”
说完挥手示意他们上台检讨。
赵廓听了刘主任的话大惊,不住的看向陆白琛,陆成棋也皱了皱眉。
陆白琛脸上却没有多少表情,还是一副平淡的模样。
殷南迦是第一个上台念的人,他倒是真的可以脱稿,毕竟写多了模板自在心中。但他还是装模作样的对着检讨书。
“敬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我是高二六班的殷南迦,在这个艳阳高照的日子,在新学期充满希望的第一天......我不应该和同班同学赵廓、同班同学陆成棋和同班同学陆白琛打架,打架是非常不文明的行为......”
赵廓趁殷南迦念检讨时,不动声色的往陆白琛身边挤了挤,压低声音小声说:“琛哥,等会儿念检讨你......”
“没事儿。”陆白琛不喜欢靠人太近,往旁边挪了一步。
殷南迦气质淡然,语气流畅,很快就念完了检讨,后面的人自觉一个接一个。要不然怎么说是惯犯呢,完全不需要老师组织,他们自己衔接得就很流畅。
陆白琛是最后一个上台的,他没有拿检讨书,站定就直接开口:
“敬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我是高二六班的陆白琛,在这个骄阳似火的八月,在新学期充满希望的第一天......我不应该和同班的殷南迦、同班同学何斯阳和同班同学迟勋打架,打架是非常极端的片面的行为......”
赵廓听着,这跟自己昨晚写的稿子完全不一样啊!
殷南迦则不由啧了一声,这不就是以他的模板为主抄三家。难得的是陆白琛竟然一点卡顿都没有。
刘主任在台下听着冷哼一声,这检讨书果然不是陆白琛写的,他就说这字明明像赵廓那小子的。
不过临时发挥能说成这样,这个怕不是也有大量检讨经验。
刘主任叹了一口气,在教育一路上还是任重道远啊!
“好,昨晚操场打架的六人都念完检讨了,现在所有人都上台——”刘主任在陆白琛念完之后缓步走上国旗台,示意六人一起上台。
众人都是一脸懵,以前念完检讨不就完事儿了吗,就算要罚打扫刘主任直接通知宣布就好。
“现在昨晚打架的双方面对面站好,你们是同班同学,那就是同窗,是一个班集体!感情应该比别班同学更深厚才是!”
“怎么能因为心里一点点怨愤,因为一点口角就大打出手呢?”
“听到你们的检讨书老师能感受到,你们知道自己错了,有悔改之心,这很好!”
“现在你们就在全校同学的面前,拥抱一下,化干戈为玉帛吧!”
刘主任大手一挥,全然不顾学生的死活。
六人同时感到一阵窒息,果然刘主任外号叫老六不是没有由来的,这波骚操作打得六人措手不及,也让国旗台下站着的同学喧哗起来,激动的窃窃私语。
“不要吵!吵什么?你们六个也快点,都是男子汉大丈夫敢错敢当!”
殷南迦嘴角抽了抽,看着刘主任就要开口,结果刘主任早有准备打断他:“殷南迦,你又要说AO授受不亲是吧,我知道,那你跟陆白琛拥抱,他是beta没事儿。来,你们先打个样!”
殷南迦微微抬头看着对面同样沉默的陆白琛,果然刚才上台时刘主任“不经意”间安排的站位是有深意的。
但殷南迦很难说服自己在全校师生的注视下和一个不熟的beta拥抱,即使这个beta救过自己。
陆白琛就更没有办法拥抱一个omega,虽然殷南迦和一般omega有很大不同,暴躁和阴晴不定的程度甚至胜过一些alpha。
六人就这样僵持着,但刘主任是铁了心要整他们,他对昨晚赵季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态度很不满。晚上睡觉翻来覆去都在恼火,所以现在大有你们不抱就一直站着,全校师生陪你们一起站着的味道。
迟勋的额角跳了跳,看着对面赵廓那张过了一夜,看上去更加凄惨的脸啧了一声。赵廓听着就恼火,但没有任何表示和动作。
何斯阳和陆成棋也冷冷的没有动。
台下学生忍不住兴奋的私语:
“不是,老六真敢啊!”
“你说他们会不会在台上又打起来?”
“他们会不会联合起来把老六打一顿?”
“有可能!”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台下的喧哗声逐渐归于平静,就像某种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所有人都看着台上六人,有种他们会在国旗台下再次干起来的感觉。
随着时间过去,刘主任也开始有点心慌,这些兔崽子不会真的那么莽吧......
殷南迦抬头看陆白琛,他的表情总是淡淡的,连昨天被他连累罚跑,气笑的那一下眼神也没太大变化。
所以今天殷南迦看了他很久,终于在他眼睛里发现了一点不耐烦时,殷南迦莫名其妙的有种这才对的感觉。
陆白琛应该很讨厌这样站在台上被人当猴子一样看戏,殷南迦也不喜欢。
所以......殷南迦伸手轻轻抱上陆白琛,看在他救过自己的份上。
殷南迦凑到陆白琛耳边低声说:“一直没正式跟你说过谢谢。”
“陆白琛,谢谢。”少年压低的嗓音带着些哑。
八月末正值盛夏,清晨烈日就像火一样炙烤着万物,唯独运动场周围亭亭如盖的广玉兰树上鲜花盛放,花香被晒出如蜜芬芳。
陆白琛身体僵硬,殷南迦的碎发扫到他耳边泛起一阵细碎的电流,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殷南迦说了什么。
他没想过殷南迦竟然真的会抱上来,以他对殷南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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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这是个一点亏也不肯吃的主。
不凑巧的是陆白琛也是这样的人。
过了两秒陆白琛稍微抬手,虚放在殷南迦背上。
迟勋见鬼的看着殷南迦,缓了一会才一脸嫌弃的搂过赵廓,大力拍他后背,赵廓被拍了两下才反应过来,立马不甘示弱的回击。
陆成棋看陆白琛竟然没有推开殷南迦挑了一下眉,和何斯阳敷衍的抱了抱。
刘主任心里大松一口气,竟然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赵季从刚才就提着的心也放下来,还好这几个孩子虽然脾气大,但还知道尊师重道,没有在国旗台下发作。
“好,这就算化敌为友了,以后在一个班要好好相处!下去吧。”刘主任对六人挥挥手。
“现在开始今天的训练......”
军训七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殷南迦来说这七天过得非常快,omega方阵的训练强度对他来说像闹着玩似的。
但对迟勋来说这是非常漫长的七天,无论是白天alpha方阵超高的训练强度,还是晚上三个对头的寝室都让他度日如年。
加之没有手机、游戏机的陪伴,更是难上加难。
仅仅一个星期迟勋就瘦了五斤,这对于一个衣食不缺的,生长发育期的alpha来说犹如天方夜谭。
迟勋说得惨绝人寰,但何斯阳等人都表示,这是他暑假胡吃海喝加宅出来的肥肉减下去了罢。
军训过后第一天就是摸底考,这次考试不分考场直接在本班考。
还没进教室,迟勋看着殷南迦满脸悲痛:“儿子,一定要记住爸爸是为了你才住校,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长大了记得要好好孝顺阿爸!”
“一个星期竟然瘦了五斤,天呐。”莫云夏听了一脸羡慕,拉着迟勋:“教教我,我很需要!”
“这是重点吗?!”迟勋甩了甩,没甩开莫云夏,“就你那个饭量和运动量还想瘦?”
......
考试持续了一天半,考完学生放半天假休息,老师就开始加班加点批改试卷。
总成绩是考完第三天出来的,那天第一节课是数学课,六班的数学老师是位看上去有些严肃,但很喜欢开玩笑的中年男老师,也是殷南迦高一的数学老师。
粟老师满脸肃容的进了教室:“同学们,这次摸底考咱们班的数学平均分103.2,年级排第四,连前三都没进!”
“虽然这次考试是有点难度,但有半数以上的人不及格,实在是不像话!”粟老师皱着眉:“要不是我们班数学有两个满分,不知道平均分要被拉成什么样子!”
“把试卷传下去。”粟老师把试卷给讲台前第一排的人,“待会拿到试卷先看看自己错哪儿了,是不会还是粗心!”
“我靠,满分?!!”
“这题竟然有人能拿满分?还是两个?除了殷南迦还有谁?”
“殷南迦和陆成棋吗?”
第一排的同学拿着一沓试卷开始往后发,第一个就是殷南迦的,上面鲜艳的“150”异常瞩目。
“不愧是殷大佬!”
第二张也是150分,同学下意识看向姓名处,只见行云流水三个字——陆白琛。
10. 38分的英语试卷
这样发试卷可以说是一点隐私没有,不到半分钟全班都知道了另一个数学满分是陆白琛。
殷南迦听说之后眉头轻挑了一下,从唯一变成二分之一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你晚自习不是天天在睡觉吗?怎么还能拿满分!”莫云夏拿到自己102的卷子哀嚎一声,“命运果然是不公平的!”
“满分不是有手就行吗。”殷南迦欣赏自己的试卷,如果不是有另一个满分他会更开心。
迟勋61分的卷子大大咧咧的放在桌子上一点也不在意:“南迦你还不知道吗,学婊一个。”
殷南迦也没有否认,这个学婊行为确实是存在一些的。
“阿阳你在干嘛?”殷南迦偏头看见何斯阳对着平铺开的卷子双手合十念念有词:“你现在祷告是不是有点晚。”
“我在超度它。”何斯阳一脸淡然,“愿它怨念散去,往生极乐。”
殷南迦拿起试卷看了眼,鲜红的数字43发出夺目的光彩:“......回家你爸不会物理超度你吧。”
“那是必然的。”何斯阳眼角留下一滴泪水,面容越发和蔼。
三人都同情的看着他。
殷南迦把试卷恭恭敬敬放回去抚平,莫云夏在课桌里摸索,掏出一个果冻放在试卷上方,迟勋把三根笔芯倒插进橡皮cos香炉放到试卷前方。
最后三人手和十。
“多谢各位施主。”何斯阳的声音听起来越发空灵,仿佛马上要飞升而去。
讲台上的粟老师看得清清楚楚,不由摇头失笑:“现在求神拜佛,不如考前多刷一题,记住这个教训吧。”
“试卷都拿到了吧,现在我们从选择题开始讲......”
第二节课是语文,然后是物理和英语。
身为一个上学期期末英语只考了38分,总分依旧将近六百究极偏科生,殷南迦在除英语课之外的课堂都很快乐,但很不幸他今年的班主任赵季不仅是个卷王,还是个英语老师。
英语试卷都发下去了,唯独赵季手里拿的殷南迦的试卷。
赵季仔仔细细的翻阅殷南迦的试卷,比任何一次批改试卷都认真,她试图找出一些破绽。
有没有可能殷南迦其实会英语,只是因为什么不知名原因故意隐藏实力?
现在小年轻不是挺流行这样,叫什么打脸文学吗!
但是从昨天开始赵季反复翻看,尽管很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一份普普通通的,连单词都不背的,差生的试卷。
“我们班英语倒数第一,38分,”赵季缓了缓,举着卷子摇了摇,深吸一口气才往下说,“这份卷子,选择题全选C都能有39分。”
教室里霎时爆发一阵大笑。
殷南迦满脸无辜,赵季看着就来气:“从今天起,殷南迦,你每天背二十个单词,下午上课前来我办公室听写。”
殷南迦脸上的表情一僵:“别吧赵老师——”
“好,现在开始上课。”赵季根本没给他贫嘴的机会,转身开始板书。
......
“好了,这张试卷讲完了,也差不多要下课,这次摸底考的成绩,中午就会贴在公布栏。我知道我们班是竞赛班,偏科生很多,但高考考的是六科总成绩,而不是语文、英语或者数理化中的哪一门,希望同学们都像陆白琛同学学习,六门科目齐头并进!”
“下午最后一节班会,我会来讲讲本年度的竞赛,我们班有些同学上半年已经通过了初赛的,要开始认真准备复赛。另外还有两门学科初赛将近,大家都收收心。”赵季整理了一下教案,刚好下课了打响,“去吃饭吧同学们。”
公布栏在教学楼去食堂的路上,以往下课大家都会略过公布栏,飞奔去食堂干饭,但今天公布栏前面的人围成了一个大圈。
何斯阳抓心挠肝的想知道成绩,对此殷南迦表示不理解,一个成绩稳定的学渣每次放榜比学霸莫云夏还积极。
何斯阳满脸高深表示你不懂,成绩单代表的又不是简简单单的成绩,还有学霸们的厮杀和爱恨情仇!
因为英语太差从来排不到第一梯队的殷南迦确实不懂,他的快乐来源于数理化满分,高中生涯最想获得的成就是高考数学满分。
但由于人实在太多,殷南迦四人还是没去挤,直接去了食堂。
过了军训期间学校对手机的检查没有之前那么变态,毕竟正常上课谁受得了一天一小查,三天一大检。别说学生,老师都不同意,太耽误教学了。
所以食堂三楼有不少学生偷偷摸摸的看手机。
何斯阳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老师来检查,拿出手机看论坛,果然有人把这次的成绩表发到论坛上。
“我靠!”何斯阳放大成绩表来回看,“陆白琛总成绩703,超第二名陆成棋20分。这个分数还是人吗?!”
殷南迦挑眉,何斯阳仔细对比后看向他,目录赞赏:“我们南迦也不错,你物理比他多2分,化学多1分!”
“但是英语比他少100分,总分少107分。”
“那剩下7分少哪儿了?”殷南迦夹起一小朵西蓝花,做了两次心理建设还是没能把他送进嘴里,悻悻地拨到餐盘旁。
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食物;它不像香菜、芹菜一样味道鲜明,喜恶明显。西蓝花就是单纯的菜味。
“语文,他语文也是年级第一!”何斯阳虽然不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虽然对面有赵廓拖后腿,但我方四个人的分数加起来也不比他们三个多多少啊!”
“这必然不是我的问题。”总分接近六百的殷南迦立马说。
“也不是我的问题。”总分六百二的莫云夏也表示。
加起来总分不到八百的迟勋和何斯阳对视一眼。
“算了,换个话题。”
“张昊那孙子似乎转学了,今年开学没见着他人,话说今天食堂鸡腿不错。”
“怕了呗那个欺软怕硬的废物,鸡腿是吧,我再去加一个!”
吃完午饭后回到教室休息,殷南迦想起Switch上没有通关的游戏有些手痒,手机点开某东准备再买一个。
军训收缴的电子产品已经还下来,但Switch是在陆白琛手里被没收的,理所应当还给了陆白琛,陆白琛也没主动给殷南迦,怕是等着他主动上门讨要。
殷少爷会干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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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掉价的事儿吗?那必然是不会的。
殷南迦直接从购买记录里再下一单,惬意的指纹支付。
第一个支付失败跳出来时,殷南迦没有多想,以为是指纹没对好,但接二连三尝试都不行,他心里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他网银绑定的是他爸的一张副卡,点开软件看果然在被冻结中。
这时恰好他爸给他发了条语音,殷南迦深吸一口气转文字。
“你们这次开学考出来了,你看看你这个成绩,六百分都没有,你能上什么好大学?从现在开始直到你英语成绩及格为止,你每个月生活费就两千,要交什么费用跟你阿姨说。”
殷南迦一滞,两千块,老头打发叫花子?殷礼一天的零花钱让他用一个月?还跟方慧心伸手,殷南迦宁愿饿死。
他英语差又不是一天两天,殷胜还是在恼火殷礼生日的事儿。
殷南迦烦躁的捋了一把头发,用手肘顶低头打字的迟勋:“你Switch呢?”
迟勋满脸悲愤的抬起头:“我妈直接拿走了,手机都没给我留!”
迟勋举起他新买的手机:“她说我考太差了,还停了我的卡,要不是我前两天就买了新手机,现在我连手机都没有!”
殷南迦和迟勋面面相觑,半晌无言。
良久,殷南迦看向迟勋不及格的卷子,想到他的总分:“......你得学一点了,要不你努努力?”
“我妈要我总分上500!这可能吗?!!”迟勋面容扭曲,“要不你学学英语吧,你身上的英语封印是时候解开了!”
这下换殷南迦窒息:“......算了,我突然觉得两千块挺好的,也能过。”
“两千?啊对,我也觉得。”迟勋疑惑了一下但马上改口。
殷南迦敏锐的察觉到不对,眯着眼看迟勋:“你不是两千?多少,从实招来。”
“我跟你一样,我妈和你爸说不定串通好的!”迟勋嘴硬。
迟阿姨会跟他爸串通才有鬼,殷南迦知道迟阿姨多不待见殷胜。
殷南迦也不说话就盯着迟勋。
迟勋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三千。”
也没多少,殷南迦叹气,两人一个月生活费加起来,扣掉吃饭还买不起一台Switch。
莫云夏找以前班里的小姐妹玩去了,何斯阳在后面听了个全程,摸着下巴提议:“不是还有个Switch吗?”
殷南迦二人转过头看着何斯阳,何斯阳目光看向陆白琛的位置,那三人回宿舍午休了,现在位置上没人,何斯阳的目光就不避讳。
加之他也想玩那个新游戏,于是鼓动殷南迦:“你去找陆白琛要呗,他看起来挺好说话的。”
迟勋也心动:“本来就是你的,去找他拿他还能不给?”
殷南迦一言难尽:“挖坑坑完人家还想拿回铲子,你们怎么想的?”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游戏!通关!成就!”
“就是!史诗巨作,开游限定礼包!”
殷南迦做不到,趴在桌子上装死,虽然耳边有两个来自恶魔的低语诱惑。
算了,游戏诚可贵,学习价更高。
11. 请客
学习价更高的殷南迦因为两个魔鬼的骚扰,一个中午不得安生,关键是这两人自己不敢去拿还不断怂恿他。
也因为两人一个中午的魔音环绕,殷南迦一个下午的课脑子里想到都是游戏,他也很想玩,但是面子也很重要!
直到最后一节班会课赵老师拿着竞赛的报名表进来。
殷南迦报了物理,他们班应该不少人会报物理,但等下课去指导老师那里交报名表,殷南迦才知道陆白琛也报了物理。
他们两个人前后□□报名表。
或许是迟勋和何斯阳的影响,当然更多的是殷南迦自己想玩。这下看到陆白琛落单,身边没有那两个碍眼的家伙,又跟他同一个指导老师,这就是缘分呐!
“陆白琛!”殷南迦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和陆白琛并肩,笑着看他,“还没来得及正式谢谢你,我请你吃饭吧!”
吃食堂,经济又实惠!小殷可以给你买食堂接待教育局干部的豪华套餐!
不是殷南迦小气,实在是现在经费有限。
陆白琛偏头看了一眼殷南迦:“不用了。”
“怎么不用,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今晚这一顿请务必让我请你!”殷南迦热情的招呼,陆白琛也要吃完饭,两人要去的方向都是食堂,像是同行。
“救命之恩不是应该以身相许吗?”陆白琛看着殷南迦挑眉。
殷南迦一顿,眼睛眯了眯,语气中的热情下去两分,调戏他?
“你要我以身相许吗?”殷南迦的声音还是带笑,但笑声低沉了一些。
陆白琛敢说要,他的拳头下一秒就会打到这个“救命恩人”的脸上。
“我不喜欢O,你死心吧。”陆白琛淡淡道。
不喜欢O好啊!殷南迦听到之后脸上的笑重新真诚一些,“害,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以后给你介绍,今天先吃饭!”
两人一起走去食堂,准确来说是殷南迦一直贴着陆白琛走去食堂。
但路人不知道啊!看着校霸和新上任的学神一起去食堂拉着同伴挤眉弄眼。
“殷南迦和陆白琛为什么走在一起?”
“他们不是开学才打了一架吗?”
“我靠,刚才路过你听见没,陆白琛让殷南迦死心,说不喜欢O!!!”
“啊啊啊我还以为我幻听了!原来是真的!殷南迦单恋陆白琛?!!”
......
“你坐着,我帮你打饭,有什么忌口吗?”殷南迦殷勤的把陆白琛按在食堂的椅子上,不让他动弹。
陆白琛试了试没能起身,按在肩上的手劲儿还挺大。陆白琛忽略掉心底异样的感觉,既然殷南迦上赶着要帮他,他也就不拒绝:“没有忌口。”
“得嘞,那你等着。”殷南迦弯着眼转身,不多会儿就端来了两个餐盘。
殷南迦把餐盘放到陆白琛面前,自己在他对面坐下:“地厅级干部餐标,请。”
他们市教育局长就是地厅级干部,来三中视察吃的就是这个。
陆白琛看了看面前的餐盘,比他们平时吃的,除了多两道荤菜也没什么太多不同。陆白琛拿起筷子开始吃。
殷南迦略松一口气,拿人手软吃人嘴短,等陆白琛吃完了他再提Switch的事儿。
于是食堂其他学生看到的就是两人心平气和的面对面吃饭,大家看不懂,但大为震撼。
陆白琛吃东西的动作流畅干净,但速度很快,他吃完的时候殷南迦才吃到一半。
不过陆白琛一放下筷子殷南迦立马跟着放筷,端着餐盘一起送到回收处。
殷南迦斟酌着,找了一个切入点:“陆白琛,那天实在是不好意思,连累你被罚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想说那个Switch是我的,但刘主任嘴巴太快了,我没来得及开口。”
这话说得虚伪,殷南迦只能用无辜且真诚的眼神看着陆白琛,试图让他相信自己的鬼话。
陆白琛总算知道殷南迦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微微有些悬浮的心一下落回实处。
“是吗?”陆白琛不咸不淡的反问。
“真的!我感到非常非常抱歉!”殷南迦觉得有戏,眼神更是真挚了两分。
这可是路见不平会拔刀相助的好人哥啊!虽然看起来冷淡了些,但殷南迦觉得自己透过冷淡的外表看到了好人哥金子般的内涵!
“我不信。”
下一秒陆白琛冷漠的声音响起。他们已经走出了食堂,两人宿舍楼不在一个方向,殷南迦看着陆白琛毫不留情的背影眯了眯眼。
随后一整个晚自习殷南迦一边转着笔做物理竞赛题一边时不时看陆白琛一眼。
后排几个人都察觉到了殷南迦的异常,何斯阳给殷南迦传纸条:咋样,Switch骗回来了吗?
“啧。”殷南迦看着这个骗字怎么就这么不爽呢,他把何斯阳的骗字划掉,在下面写:迟早的事。
这Switch他还非拿不可了。
这边赵廓也是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看着殷南迦时不时就要看陆白琛两眼,忍不住捅了捅陆成棋问:“什么情况,殷南迦怎么一直看琛哥?”
陆成棋从卷子中抬头看了殷南迦一眼又低下头:“不知道。”
赵廓撇了撇嘴,想问陆白琛但看着低头刷题,整个人笼罩着一层学神光环的陆白琛又不敢打扰,悻悻的看了眼自己昨天戳陆白琛的笔,老老实实开始拿出手机打游戏。
直到晚上下晚自习回宿舍的路上赵廓才有机会问陆白琛:“琛哥,殷南迦为什么老看你?”
“我帅。”陆白琛懒得解释,随口敷衍。
“?”赵廓大为震惊,很难想象这两个字是从陆白琛嘴里说出来的,虽然说得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阿棋?”赵廓看向陆成棋,你堂弟那么自信你知道吗?
陆成棋到底消息灵通,迟勋又是个大嘴巴,三两下就猜出了原委,“他们估计是想找白琛拿回Switch吧。”
赵廓这才想起这码事儿,立刻说:“那必须不能给!”
想到什么又有些解气得意,“还有殷南迦求人的时候。”
这才是最恐怖的好不好,陆成棋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见过殷南迦服软,最近当心些吧,迟勋逃课你别跟着逃。”
殷南迦狠起来敌我不分,可不会管迟勋在场,直接举报给老六把网咖端了也是有可能的。
“不是吧!新赛季啊我要上分啊!”赵廓顿时苦了脸,要不怎么说殷南迦损呢,正经混子谁打小报告啊,卑鄙!
不承认自己是混子,并且标榜为好学生的殷南迦第二天白天老老实实按部就班的上课,没有丝毫搞事的样子。
从昨晚就开始警惕,手机都不敢带到教室的赵廓,从早上的如临大敌到晚自习已经开始怀疑,陆成棋的消息出错了?
晚自习物理竞赛生要到集中到物理年级组长的办公室学习,方便有问题及时问老师和互相交流,冲刺月末的物竞初赛。
殷南迦来得晚,进办公室时大家已经排排坐好了,他看了看,陆白琛坐在第一个位置,右边已经有人了,这位新晋的年级第一还挺受欢迎。
殷南迦熟练的在好学生和校霸之间来回切换,走过去直接拍了拍陆白琛旁边戴眼镜的男同学:“同学,咱俩换个座儿?”
这位同学看了看剩下的桌尾的位置,识趣的收拾东西换过去。
殷南迦顺理成章坐到陆白琛右手边,习题册一翻随手指了一道题问陆白琛:“陆同学,请问这道题怎么做?”
“不会。”陆白琛头都没抬一下。
“不会没关系,我给你讲!”殷南迦热情的朝陆白琛挤了挤,把自己习题册一把压到陆白琛的卷子上,真开始一步一步的给陆白琛解答。
陆白琛:.....
他嘴微张,想骂,但看着殷南迦笑嘻嘻的脸,尤其是说话时不时露出来的小虎牙和脖子上的抑制环,到底没有骂出口。
“陆同学听懂了吗?”殷南迦说完又礼貌的微笑询问,大有你要是不明白老子可以再给你讲一百遍的架势。
“听懂了。”陆白琛冷静应答。
殷南迦还有些失望,怎么没生气?于是指另一道大题问:“这一道题陆同学会吗?”
陆白琛没有看向另一道题,而是就看着原来那道题,反客为主拉过殷南迦的练习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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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题还有一种解法殷同学刚才没有讲到,不如我来给殷同学说。”
说着没等殷南迦回答自顾自就在他的练习册上演算起来。
殷南迦一怔,眯眼看着陆白琛在他的练习册上挥斥方遒额角跳了跳。
“殷同学明白了吗?”陆白琛写完最后一个符号下意识在最后点了一下。
“明白了。”殷南迦按住陆白琛想要收回的手,“这题我还有一种解法......”
物理孙老师进来看到就是大家都在兢兢业业的学习,而他的两位种子选手正在讨论题目。
孙老师差点热泪盈眶,他就说嘛,殷南迦多乖的学生啊!哪有赵老师说的那么调皮,这学习态度很好啊!
孙老师踱步过去看两人,陆白琛正在草稿纸上写这一题的第十种解法,运用的已经是大学的数学知识,一旁的殷南迦在脑子里搜刮,已经只剩下穷举法,这把他先发优势赢定了!
孙老师看着陆白琛写完最后一笔出声打断殷南迦的动作,语气饱含欣慰:“好了好了,你们这种肯钻研的学习态度是好的,但是这只是一个基础题型,明白个两三种解法就很好了,还是要多看看重点题,多看看难题!”
陆白琛闻言顺势把习题册推回殷南迦面前,继续做自己的试卷。
殷南迦略微有些失望,却不好多说什么,拿回练习册开始刷题。
周围的同学都不由松了口气,大佬斗法太恐怖了!
殷南迦一旦开始进入状态不把题刷完就不想动,晚自习的课间休息的铃声也没听到。
陆白琛听到铃声抬起头动了动脖子,看到身旁的殷南迦转着笔刷题。
——他的笔转的好烂。
这是陆白琛第一个想法,殷南迦的转笔就是两根手指夹着笔来回晃,白瞎了那双漂亮的手。
陆白琛短暂的休息了两分钟并没有起身,又很快投入进试题中。
物理老师去复印试卷去了好一会儿了还没回来,窗外的喧哗声隔着玻璃传进办公室,听不真切,办公室太安静了,好几个人本来听到下课铃声都有点躁动,但看大佬投入的样子丁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连伸懒腰都小心翼翼。
坐在最末那位被殷南迦强制“换”座位的同学腿抖了抖,对大佬的俱意终究敌不过生理欲望。再三做思想准备后决定去放水。
他很小心了,但椅子移动却偏不如他所愿发出刺耳的声响。
“滋啦——”
殷南迦无意识的皱了皱眉头,一时间所有人呼吸都轻了三分,发出声响的同学更是呼吸都暂停了几秒。
但很快殷南迦眉头松开,在选择题括号里画下一个完美的C,看都没看其他地方一眼。
陆白琛敏锐的察觉氛围有异,抬头环视办公室一眼。
这间办公室说是物理老师的办公室,也算是年级组的小会议室,现在就他们七八个物理竞赛生在刷题,既没有老师也没有同学进来。
陆白琛奇怪的看了右手边一排低着的脑袋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刷题。
一屁股又坐回座位的同学松了口气,觉得这水也不是非放不可,等下课最后一节晚自习再说吧。
殷南迦抬头时最后一节自习已经过了大半,他终于把这本练习册刷完了。
“老孙呢?”殷南迦抬头没看见物理老师,下意识问陆白琛。
殷南迦问得太自然了,陆白琛的笔尖顿了一下才回答:“不知道。”
“。”殷南迦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既然没有新试题,他今天的份也刷完了。
殷南迦愉快的给自己提前下课,也不跟谁打招呼,起身就往外走。
众人还以为他是去找孙老师。
等殷南迦出了办公室,办公室内的空气徒然一松。
坐在最末尾的男同学几乎在殷南迦身影消失在窗外的一瞬间暴起,破开门朝和殷南迦完全相反的方向狂奔入厕。
殷南迦却是直接回了宿舍从信号隔离盒里拿出手机,现在这可是他的宝,毕竟他已经不是挥金如土的殷少了。
现在的他是一个24K纯穷鬼。
殷南迦怜爱的摸了摸自己的遥遥领先,开始打游戏。
12. 暗自较劲
“靠,化学作业谁写完了?!”次日何斯阳一坐到座位上就开始嚎叫,“wuli南迦怎么还没来——”
无独有偶,教室里鬼哭狼嚎的找作业借作业的人不老少。
“叫爹。”殷南迦打着哈切走进教室就听到何斯阳高亢的声音——可以用力压群雄形容。
“爹地~”何斯阳为了作业别说面子,里子都可以不要。
这震天撼地的一声让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刷的看向他,包括隔了一条过道的陆成棋和赵廓。
陆白琛都抖了一下,下意识看向殷南迦。
殷南迦却是不慌不忙的走到座位上。
赵廓缓了一下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拿起课桌上的作业本就朝何斯阳砸过去,“有病啊你!”
“关你屁事!”何斯阳在空中接到作业本,反手就朝垃圾桶丢。
赵廓险之又险的在它坠落进桶之前捞起。
何斯阳却没再看赵廓,而是殷切的看着殷南迦:“活爹,你化学作业呢?”
殷南迦坐到位子上,回头冲何斯阳一笑:“我没写化学作业,太简单了没意思。”
“?”何斯阳难以置信的看着殷南迦,“呔!”
大喝一声就伸手向前要掐殷南迦脖子,殷南迦伸手止住他,“慢着——”
“今天为我的大孝子,爹愿意花宝贵的五分钟浅做一下。”
“好爹!”何斯阳狰狞的面目立马一收,谄媚的拿出自己的化学作业铺到殷南迦面前,不仅如此,还恭敬的把笔双手放进殷南迦放松张开的右手里。
“您请!”
殷南迦矜持的点了点头。
莫云夏原本正低头奋笔疾书,不闻世间纷扰,但实在忍无可忍一摔笔:“他爹的,一大早上哪个A味儿这么冲!”
教室里立马有两个也忍受良久的omega响应,“是啊,怎么不喷阻隔剂......”
这一声让喧闹的教室都安静了一瞬,班里十几个alpha瞬间人人自危。
赵廓都不确定的抬胳膊闻了闻,还把胳膊凑过去陆成棋面前:“不是我吧,你闻闻。”
“不是你。”陆成棋打掉赵廓的手继续写作业。
第一排有个alpha卧遭一声,“对不起各位哥哥姐姐,我易感期快到忘带阻隔剂了......”
alpha在众人看罪人的目光中欲哭无泪。
离他最近的一个omega扔了瓶抑制喷雾过去,“不守A德,建议乱棍打死。”
“谢谢,谢谢,我罪该万死!”男生拿过抑制喷雾对着自己就是一顿猛喷。
赵季一靠近班里看到的就是这样喧嚣混乱,又充满中学生特有的蓬勃朝气的喧闹场景。
年轻真好啊!赵季感慨,吵得跟菜市场一样。
教室因赵季的到来快速的安静下来,还在抄作业的同学立马收好罪证。
“好了,上课——”赵季把教案放到讲台上。
“起立。”陆成棋道。
“老师好——”
......
高中生的一天总是繁忙又易逝,很快又到晚上,殷南迦照例踩点进的物理老师的办公室。
陆白琛还坐在昨天的位置,身边却空了出来。殷南迦直径走过去坐下,摊开自己的试题。
“陆同学——”殷南迦挑衅的看着陆白琛,指着卷子上一道大题:“这题你会吗?”
试卷是今天物理老师刚发下来,昨天印刷了一个晚上的卷子。
殷南迦粗粗看了一遍,题出得很好,逻辑性很强,挺有挑战,尤其是最后两道大题。
殷南迦挑衅的看着陆白琛,他跟陆白琛杠上了,Switch已经不重要,他现在堵上的是物理课代表的尊严!
陆白琛昨天还打定主意今天不理会殷南迦,但现在看着殷南迦挑衅时飞扬的眉角,突然很想看他吃瘪的样子。
于是陆白琛仔细的看了看面前的大题,思索了片刻开始动笔。
殷南迦看着陆白琛下笔,本来是奔着挑错去的,但看着看着思绪就不由自主的跟着陆白琛走。
陆白琛演算时写的非常快,因为快,字便有些潦草,还喜欢跳步骤,一些简单的步骤直接省略过程写结果。
但殷南迦毫无压力的跟上了陆白琛的节奏,在脑海中同步跟着运算。
在陆白琛写下落笔之前,殷南迦脑海里已经出现了最后的答案。
陆白琛知道殷南迦看着自己也不在意,按自己的节奏写完把练习册往右边推了推给殷南迦看:“殷同学。”
殷南迦没看陆白琛的脸,目光从始至终钉在了习题上,大脑高速运转,眼里有棋逢对手兴奋的光。
“应该可以用导数公式试试。”殷南迦说着,拿起旁边的草稿纸开始演算。
陆白琛看了殷南迦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左右食指忍不住抽动了一下,但很快他的注意力放到殷南迦的草稿纸上。
殷南迦演算的节奏比他的更快、更跳脱,陆白琛需要专注一些才能跟上,自然无暇顾及一闪而过的异样。
等殷南迦写完,陆白琛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又动笔。今天这题显然是殷南迦挑选过的,比昨天那题难多了。
不过殷南迦是来之前十分钟才选出来,自己也没有做准备,他也不屑于“作弊”,现在这样多好玩儿。
于是物理老师进办公室来时又感动了,这是什么神仙学生,都太自觉了!
不仅在较劲的殷南迦和陆白琛心无旁骛,连其他的学生也被学神之间碰撞散发的“学の光波”感染,更认真了三分。
孙老师感动的想:这真是我带过的最优秀的一届学生!
孙老师走上去看殷南迦和陆白琛是在写他昨天出的卷子的题,更是大受鼓舞!
好好好!他现在立马再去出十套题!
说干就干,孙老师看学生们都很自觉,不仅认真学习,还会互相讨论,便自己坐在角落壮志满满的开始出题。
殷南迦在纸上写完第七种算法,然后托着下巴带着挑衅嘲讽意味的看着陆白琛。
陆白琛思量良久终究想不出第八种方法,只能放下笔反问:“殷同学还有其他的算法吗?”
“没了。”殷南迦理直气壮,“但我赢了。”
陆白琛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殷南迦还是捕捉到了,顿时心满意足。
“我也不占你便宜,明天你出题。”殷南迦看着陆白琛的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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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说。
陆白琛看起来并没有因为输了有什么不同,重新拿起笔刷题。没回答殷南迦的话,但也没开口拒绝。
殷南迦就知道他答应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晚上殷南迦到办公室坐下,拍了拍陆白琛右侧的桌面:“题。”
原本在刷题的陆白琛顿了顿,从自己的一堆试卷中摸出一张,直接圈了最后一道附加题。
“你先。”殷南迦看了看题目说。
陆白琛没有拒绝,直接开始写。
......
一连好几天两人轮流出题,胜负各半。
“帮我看着老师。”殷南迦跟迟勋说了一声,然后光明正大的在历史课拿出物理试题刷。
“......”疯了,他兄弟终于疯了,迟勋看了看犹如天书的物理竞赛题,又看了看心无旁骛的殷南迦,斟酌着开口:“南迦啊,一个物理竞赛,咱也不能把身体熬坏,要不打个游戏换换脑子?”
不然真怕他学疯魔去。
“听钱匀说你晚上下晚自习回去还刷题,这是准备冲刺国家队?”何斯阳在后面小声问。
“没。”殷南迦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这状态迟勋和何斯阳都明白了,这是主处理器高速运算导致对外界信息处理的滞后。
莫云夏拿出从家里带的纸皮核桃递给迟勋,迟勋接过轻手放到殷南迦桌子边角位置,小声说:“迦啊,做完题吃两个核桃补补脑。”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声“好。”
因为殷南迦的状态,他们这边上课都不敢说话,有什么事儿都传纸条。
奇异的是右边总咋咋呼呼的赵廓这几天也异常安静。
班里的最大的两个混子学渣安静下来,课堂纪律都显得好了不少。
赵季连着好几天都听到任课老师表扬他们班。
“上了高二还是不一样了,知道收心。”
“是懂事儿了,最近历史课表现得很好啊!”
“政治也是!原来要不吵翻天要不就睡一大片,现在我看都能好好听课了。”
赵季听着心中满意,但又有一些微妙的不安感,因为这一点不安,她日常巡查得更频繁了。但个把星期下来竟然一点事儿都没出。
赵季一边觉得欣慰,一边又实在不放心,这群熊孩子好些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可不是什么老实孩子,事出反常必有妖,别给她憋个大的。
所以她直接把自己亲侄子提溜但办公室问话。
“赵廓,今天中午下课你来办公室找我。”上完英语课赵季一边收拾教案,一边状似不经意的说。
赵廓立马皮一紧,快速反思自己最近干了什么,来回想了两遍,他最近确实一点事儿没惹,手机也没被抓啊!
“我最近没犯事儿吧?”赵廓一把抓住陆成棋的肩膀。
陆成棋整个人身体晃了一下,嫌弃的拍开赵廓的手:“我怎么知道你。”
陆成棋本来报数学竞赛只是玩玩,他不打算走竞赛生的路子。现在却被陆白琛和殷南迦感染,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学习。
“你必须知道啊!”赵廓充满怨念,最近这一个两个发疯学习,让他这个学渣无地自容了都!
13. 我让你的
赵廓惴惴不安的挨到中午,步履沉重的走进赵季办公室。
“说说吧。”赵季坐在工位上看着赵廓,语气平淡,但赵廓听着却如雷霆之声。
“说什么?”赵廓双手插着裤兜站在赵季面前低着头,跑鞋不安的在地上蹭。
“站好!”赵季轻喝了一声,道:“说说最近怎么这么安静,憋什么坏呢?”
这个啊,赵廓一下子就不紧张了,身体也放松下来:“害,我这不是洗心革面了吗!”
“我最近突然喜欢上了学习,而且我都上高二了,还咋咋呼呼的也不好,应该沉稳一些......”
“啪——”赵季一把把赵廓六分的英语单词听写本拍到桌上,气极反笑:“这就是你说的喜欢学习?”
“那、那不是学习还不喜欢我吗......”赵廓在赵季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
“赵廓,你跟我说实话,最近我们班这是怎么了,各科老师都在夸你们最近学习态度好,你跟姑姑说,你们没想干什么坏事儿吧?”赵季不想听这个侄子扯皮了,不直接问他能跟你扯一个中午,赵季缓和语气柔声问赵廓。
“真没想干什么坏事儿!”赵廓听这话也明白了,“您真想多了,不是后面竞赛初赛复赛要开始了吗,班里人都忙着复习冲刺这不学习氛围就上来了!”
“就这样?”赵季犹豫。
“就这样!”赵廓斩钉截铁。
“那你和迟勋又不参加竞赛,怎么也那么安静?”赵季问,想到什么又立马追问:“你们私底下打架了?”
“没有!”赵廓啧了一声,有点不耐烦,这要不是自己亲姑姑早就扭头走了,“殷南迦和莫云夏不是要参加竞赛吗,迟勋他们可不就安静了。”
“而且陆成棋和陆白琛也都要参加竞赛,我没人玩儿了啊我!”赵廓委屈。
陆白琛最近休息时间一直在刷物理题,陆成棋在看数学,体育班那群人开学被教练狠虐,他最近就像一朵无根的浮萍啊!
赵季看着赵廓委屈又怨怼,若有所思的敷衍:“这样啊,那你也多学学,去吃午饭吧。”
还指望姑姑带着自己蹭一顿教师食堂的赵廓:......
用完就扔,不愧是他姑。
——
今晚是初赛前的最后一天,明天竞赛初赛,早上会坐校车去一中考试。这半个月来殷南迦和陆白琛晚自习胜率五五开。
殷南迦从食堂回来,看着窗外阴沉的天气,似乎要下雨了,但这并不影响他刷题。
旁边迟勋搓着手看了看殷南迦,又看了看右边隔着过道和同学甲的陆白琛。
陆白琛也在低头刷题,迟勋刚想收回视线余光就看到一脸嘲讽的赵廓。
迟勋毫不犹豫的瞪回去。
两人同时在心里骂了一声:傻逼!
殷南迦和陆白琛晚自习的较量,经过同办公室的其他物竞生宣传,已然人尽皆知。
迟勋和赵廓更是直接把此上升为,关乎团体的荣辱。
在当事人并不在意的角落,迟勋和赵廓已经冲撞对骂好几回,但都默契的没有闹大。
而今晚,正是泰山问鼎日,华山论剑时!
身为决战之夜自然备受关注,为了公平,今天的题目由孙老师友情出品。
“一定要有趣味性,要创新!要让人耳目一新的同时又会心一笑,最重要的是要有难度!”赵廓殷切的握着孙老师的手摇晃。
迟勋跟在一旁盯着,防止赵廓搞小动作,见此嗤笑一声,并拉踩:“孙老师你尽管出题,我完全相信你!”
赵廓对迟勋翻了个大白眼。
“好好好,没问题!”孙老师笑呵呵的一口应下。
多好啊这,良性竞争!身为学生就该这样!今晚的题目他一定拿出从业二十年的专业!
晚自习还有两分钟开始,殷南迦走出教室去物理老师办公室,路过走廊时又看了一眼窗外,天更阴沉了,风吹起广玉兰的宽叶哗哗作响,乌云压着总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想到什么,殷南迦心气又顺了。
殷南迦踩着天边最后一丝白昼光亮进教室,坐到老位置上。
“陆白琛,比赛总不能没有赌注。”殷南迦坐下后看着陆白琛说:“要是我赢了你把我Switch还我怎么样?”
陆白琛挑眉,在这里等他呢,要不是殷南迦再提起,他都快吧Switch的事儿忘了,“可以,那要是我赢了呢?”
那必然不可能。殷南迦心里想,但面上却笑嘻嘻的问:“你想要什么?”
陆白琛看着殷南迦露出来的虎牙尖尖心一动,却说:“没想好,你欠着吧。”
殷南迦皱了皱眉,他不喜欢欠这种意味不明的外债,但转念一想又答应下来:“好。”
孙老师在晚自习上课铃的尾音里走进办公室,手上拿着一张A4纸。
他把A4纸放到两人面前,这可是他拉着高三年级物理组长一起出的题,确保不超纲的情况下最大程度展现物理的趣味和难度!
“谁先来?”孙老师问他们。
陆白琛看着殷南迦示意他先,殷南迦不想占这个便宜,“抽签吧。”
旁边立马有会来事儿的同学撕了白纸写签,简简单单的一张空白,一张写了一个“1”。
“抽到1的先来。”
陆白琛打开自己随手拿的白纸,上面有清晰的一道笔迹。
殷南迦也看了自己的签,随手扔到一旁后歪着头看陆白琛:“请——”
陆白琛看向A4纸上的题目开始思索。
殷南迦也跟着看题。
因为他们比的是谁解法多而不是谁更快做出来,所以先发有绝对优势。
“报——”六班一名物竞生从办公室里溜出来跑到教室传告:“琛哥和迦神抽签决定先发,琛哥率先拿下一血!”
“Yes!”赵廓握拳,得意洋洋的看着迟勋。
“哼。”迟勋毫无所动,胜负还早着呢。
“报——迦神后发制人拿下一分,比分追评!”还是那个物竞生。
迟勋露出一个早有所料的微笑,赵廓撇了撇嘴,对那名同学说:“再探。”
“得令!”那名物竞生再次猫着腰回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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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白琛收起笔看向殷南迦,殷南迦几乎没有犹豫就接着开始写。
“站住,周兵你又去上厕所?今天第几趟了?”孙老师看着两个得意门生的空余,看见周兵又起身往外走皱眉问他。
“孙老师,我下午水喝多了,实在憋不住!”周兵捂着肚子脸都皱到了一块儿。
孙老师摆摆手还是让他去了。
尿急的周兵直径跑向厕所,然后飞快路过,快走至六班:“报——琛哥再下一城,二比一再次领先!”
“芜湖~”
班里分成了两个阵营,支持陆白琛的阵营发出一阵欢呼。
“小点声!小点声!想把季姐招来吗?!!”班长陆成棋不管事儿,纪律委员只能倒吸一口凉气压着嗓子吼。
欢呼声小了一些,但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汇集起来还是不小。
“我就说陆白琛吧,他可是年级第一,分数连陆成棋都难以望其项背!”
“就是!转校生不超鬼就超神的规则怪谈你不懂吗?”
“切,结果还没出来呢,你猜殷南迦为什么是迦神?”
“我看你们就是看陆白琛长得帅才支持他的!”
“不是,你们见过同年级数物超过殷南迦的人吗?真神遇强则强,同届之下无敌,同届之上越级懂不懂?!”
“......”
殷南迦用第四种算法解出来后看向陆白琛,陆白琛看到殷南迦动笔写下第二行就知道,今天自己不可能赢了,因为殷南迦写出来的第四种方法也是他知道的最后一种方法。
孙老师也算用心良苦,出的题顶尖高中竞赛生能有,也仅有四种思路。
陆白琛放下笔,接受平局的结果。
殷南迦却不接受。
他没有放下笔,而是看着已经放弃的陆白琛开始写第五种解法。
“这是数院大二才会学到的公式!”孙老师看着殷南迦的步骤惊叹!
“好好好!不过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虽然今天殷南迦同学小胜一步,但陆同学也不要气馁,明天考场上再见真章!”孙老师笑呵呵的安慰两句,就拿着两人验算的草稿纸转身离开,他要去找高三物理组长炫耀一下自己这两个学生,真是太优秀了!
陆白琛低着头面色不明,殷南迦笑得温和却难掩三分得意。
正好下第一节晚自习的铃声打响,周围的同学都飞快冲出办公室准备到班里吹水,他们可是这场世纪之战的见证者!
等人都走完了,殷南迦才懒懒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陆白琛,在老师面前一贯乖觉的眉眼微微上挑,脸上似笑非笑:“你还真以为你能和我五五开?”
殷南迦弯下腰凑到陆白琛耳边:“我让你的。”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陆白琛一眼,转身离去。
陆白琛看着殷南迦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世界突然明亮一瞬,与此同时陆白琛听到一声巨响,他下意识朝窗外看去,遥遥数秒后传来沉闷的滚雷,又几秒后他才反应过来,伴随闪电的第一声不是惊雷,而是他的心跳。
耳边余音未散,大雨如期而至。
14. 分享耳机
殷南迦慢悠悠走进教室,一只脚刚踏进门就听见震天欢呼。
“有请我们物理化真神登场——”何斯阳明明坐在教室最角落,声音之大却把刚进门的殷南迦都震了一下。
莫云夏一边捂着耳朵一边乌拉乌拉的尖叫。
迟勋拿着课本狂拍课桌制造噪音。
还有许多压殷南迦的同学也很高兴。
“巨星巨星!”
“静海三中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
“感谢迦哥守住老生尊严!”
“有请未来院士闪亮登场!”
......
殷南迦站前讲台旁脸上带着慵懒的笑意,一手插兜一手往下压,等教室的声音小了些才开口:“基操勿6。”
喧闹声停滞一瞬,下一秒尖叫起哄声盖过风雨雷声,几乎把屋顶掀翻。
“吵死了。”赵廓在后排不爽的小声嘟囔,这个B王。
路过六班的同学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发疯,声音大到传进隔了几个教室的楼上的教师办公室。
“底下哪个班这么吵?”有老师皱了皱眉,虽然现在是下课时间,但还有同学在学习呢!而且情绪那么激动,还有两分钟就上晚自习了怎么收心?他打定主意等下一上课就要下去巡视。
陆白琛等上课铃响完才回到教室,留出时间给胜利方狂欢。
果然陆白琛一踏进教室,欢呼声和激烈的讨论就像被暂停的音乐。原来都快舞到桌子上的同学立马手忙脚乱的在位置上端正做好。
开玩笑,这可是一招KO迟勋还敢和殷南迦叫板的主,现在输了要是心气不顺拿他们NPC撒气怎么办?
陆白琛没有在意众人的小动作和各种打量的目光,安静的坐回自己的座位。
赵廓看着陆白琛的背影,悄悄捅了捅陆成棋,在草稿纸上写:他没事吧?
陆成棋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摇摇头继续手头的试卷。
摇头是什么意思,没事还是不知道?赵廓在旁边干着急,一个个的愁死他了,赵廓伸在桌子外面的腿都快抖成筛子。
这边迟勋看着跟斗败公鸡一样暴躁又无可奈何的赵廓满意,拿着纸折的扇子给殷南迦扇风:“辛苦了辛苦了!”
“这是什么话!我们南迦赢一个无名小卒那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何斯阳立马搭腔,从莫云夏课桌里顺了一大把核桃给殷南迦上贡,“多补补!”
莫云夏嫌弃的让开一点方便何斯阳动作,一边问殷南迦:“南迦,你们明天几点出发?”
殷南迦是住校生,学校会包大巴送学生去一中考试。
“下午一点,要提前进考场。”殷南迦嫌弃的把核桃往迟勋桌上拨,他向来不耐烦吃这种带壳的坚果。
“靠!我们英语是上午,我六点半就要出发——”莫云夏哀嚎,她走读生,明天直接从家里出发。
迟勋知道殷南迦不吃这种带壳的东西,从善如流的转过身跟何斯阳分享。
莫云夏不爽的挨个瞪了两个学渣一眼,正要说什么。
赵季恰时走进教室,开始交代明天有考试的竞赛生,需要注意的事项。
“我们都知道了季姐!”下面有同学起哄,每一次考试老师都要再说一遍,他们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那是你们考过试的,那还有今年第一次参加竞赛的同学呢!你别打岔,还有,叫老师。”赵季白了这个显眼包一眼。
等说完明天考试的注意事项,话锋一转:“今天晚上一个个那么躁动,是想着十一长假到了是吧。”
现下已经九月底,明天再上半天课就放国庆假了,所以今天不止6班,其他班也燥得很。
“课代表,去办公室把我桌子上那叠卷子拿来。”赵季喊课代表跑腿。
“不是吧季姐——”
“别布置作业了!一共没几天假!”
“政史地已经有21张卷子了啊啊啊啊——”
下面顿时哀嚎一片。
赵季露出一个顺心的笑容。
等课代表把卷子抱来发下去后,刚好下课铃也打响,赵季理了理讲台,最后说:“好了,回去都好好休息,明天上午考试的同学直接去考试,下午不用来了。下午考试的同学,上午不用上课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没有考试的同学正常来教室自习,班长点名不到的给我记上名字!。”
“下课——”
殷南迦回到宿舍后才想起来他的战利品,给迟勋发消息。
+:Switch赢回来了,去找陆白琛拿。
迟勋已经洗好澡躺倒床上,看到消息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床,从床上探身看向陆白琛:“陆白琛,那个、南迦让我拿Switch。”
“你有......”赵廓被他的动静吓了一大跳,正要骂就听见迟勋的话,顺着去看陆白琛,注意力一下转移,想开口嘲讽,哪来的脸?
就看见靠在椅背上看书的陆白琛垂眸无所谓的点一下头,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殷南迦的Switch随手放到桌子上。
迟勋立马翻身下床,飞快拿过Switch又上床窝着。
啊,他的游戏,他魂萦梦绕的新游!迟勋狠狠亲了一下Switch,开机进游戏的动作流畅无比。
“真给啊?”赵廓凑到陆白琛身边小声问。
“嗯,愿赌服输。”陆白琛手里的德文小说翻过一页。
什么赌赵廓虽然不知道,但脑子一转就想到了,肯定是今晚物理竞赛啊!
这波血亏!赵廓扼腕。
但看着陆白琛好像不甚在意也就不说什么。
次日殷南迦一觉睡到了十二点钟,慢吞吞的洗漱完才看到迟勋给他发的消息。
你勋哥:国庆假你还是住我家吧,我先回了,你考完叫司机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坐车回去。
殷南迦回复完消息去食堂觅食,吃完饭差不多到了一点,直接背着包到校门口集合上车。
去一中比赛的竞赛生不少人,殷南迦踩着点上车,大巴上坐得满满当当。
“老师,没座了——”殷南迦站在懒懒的回头看在车门前登记的带队老师。
带队老师推了推眼镜:“肯定有,都算好了的,你往后走走。”
殷南迦只能往后走,还好碍于校霸威名,他路过时靠过道的同学的规规矩矩的收敛了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和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校霸腾出一条和谐的过道。
殷南迦一路往后走,到倒数第二排才看到一个空位,还是靠窗的位置。
靠窗的位置一向比靠近过道要受欢迎,这个位置能到现在还没有人坐,大概纯粹因为邻座太霸道了,殷南迦看着捧着本书还带着耳机一副生人勿进样子的陆白琛。
殷南迦直接伸手扯着陆白琛耳机线,把耳机从他耳朵上拉下来,“进去。”
陆白琛皱眉抬起头和殷南迦对视。
“没座了啊大哥。”殷南迦因为起床太晚,浑身上下都觉得没劲,没骨头似得靠在前座的侧背低头看陆白琛。
呦,睫毛还挺长,又长又密,直直下垂显得风流又锋利。
陆白琛没坐进去,而是起身扬了扬下巴,示意殷南迦进去。
殷南迦也不客气,抬手把包放到行李架上后直接坐到里面。
因为要去外校考试,学生都带着手机,老师看到他们玩也不管,殷南迦拿出手机开始玩消消乐。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一中。
物理竞赛初赛是全理论,考试时长三个小时,一中这边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原定两点半开始的考试直到四点才开考。
殷南迦两个小时就把题写完并检查了两遍,但赵季强调过不准提前交卷,要是被她知道吃不了兜着走。
殷南迦并不想跟自己英语老师兼班主任过不去,写完题后只能趴在桌子上睡。
他自认自己简直是守规矩的五好学生,却不知这一举动给同考场的同学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压力,连监考老师都侧目,走到他身边确认他的试卷写完了才走开。
高中生的觉总是不够睡的,即使昨天睡了近12个小时,考场上殷南迦还能睡,直到结束考试的铃声把他吵醒。
殷南迦走出考场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他拿到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出头。微信里有好几条迟勋发来的消息。
你勋哥:怎么样考完了没?
你勋哥:???
你勋哥:考试推迟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要不是多问了李老师一嘴,我都准备去一中捞你了
你勋哥:考完给我发消息,司机已经在一中等你,等你吃饭哦【猛男wink~】
殷南迦皱了皱眉一边下楼一边回消息。
+:考完了
+:别等我,你们先吃。
迟勋似乎在等他的消息,回复得很快。
你勋哥:终于考完了,快回来快回来,爷快饿死了
+:你们先吃。
你勋哥:我也想,你干妈不让!
从一中到迟勋家坐车也要大半个钟头,何况这个点百分百堵车。殷南迦眉头皱得更深,下一秒有松开,回复。
+:你跟邵阿姨说我饿了,要直接在一中外面吃,你们直接吃别等我。让司机先回去,等高峰过了我自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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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勋哥:得令!
你勋哥:吃点好的,回来你干妈报销!
+:。
殷南迦收起手机走出一中。
学校外面总有一两条街全是买吃的,殷南迦对一中不熟,随便找了家人少的店进去点了个煲仔饭,点完餐殷南迦接着玩没通关的消消乐,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下意识抽空看了一眼,是熟悉的三中校服。
陆白琛也看到了殷南迦,却只瞥了一眼,回头点餐在另一张桌子前坐下。
殷南迦收回视线,他的饭很快上了桌,殷南迦左手拿着手机继续消消乐,右手筷子挑着菜送进嘴里。
......好难吃。
殷南迦终于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茄子肉末煲仔饭,茄子硬邦邦的有些夹生,肉末带着一股肉腥味。
殷南迦思考了下要不要直接换一家,但看着窗外街上的人流量,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一中比他们学校变态,硬上完一整天的课才放假,现在正是放学高峰期,街上车挤车,人挤人,车挤人,人挤车。
想到这里殷南迦叹了口气,他想过没人的店可能会比较难吃,但没想到这么难吃。
殷南迦干脆把菜拨到一边,开始吃白米饭,等吃到肚子没那么饿得慌干脆放下筷子不吃了,专心玩游戏,等高峰期过去。
等殷南迦再抬头时街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他下意识看向一旁,陆白琛坐的的位置空了,不知道人什么时候走的。
殷南迦收起手机单肩背包走出去。
一出门隐约看到不远处就有一个公交站台,殷南迦想了想一中似乎有公交直达老街,坐公交算了。
殷南迦走过去时刚好有一辆公交停到站前正准备关门。
“叔,到不到老街啊?”殷南迦还没来得及看路线表,便问了司机一声。
回应他的是原本合拢的门又开了,司机是一个脸上有些疲惫神色的中年男人:“上车吧。”
殷南迦一听三两步就上车,用支付宝刷了票后抬头。
跟来时的大巴相反,这辆公交车空空荡荡,只有倒数第二排靠近过道坐着一个人——陆白琛。
殷南迦眯了眯眼,走到后座,“进去。”
陆白琛这回没有看书,公交车不比大巴,摇晃得很,并不适合看书。陆白琛原本抱臂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殷南迦的话抬起头看他,脸上没有表情,骨相的凶便显现出来。
但殷南迦怎会怕,他劣根发作,偏要来撩闲:“我是说我要进去,陆同学让让?”
“我要是不让呢?”陆白琛没有动。
“那——”殷南迦的话随着公交车启动戛然而止,整个人朝陆白琛倒去。殷南迦反应快,双手撑着陆白琛座椅背没有倒在他身上。
“啧。”殷南迦不爽的啧了一声,适应了公交行驶的加速度才直起身。
陆白琛似是不想跟他再扯皮,利索的站起身让他进去。
殷南迦如愿坐到窗边后却颇觉无趣,这种找茬却没人接招的感觉更让人不爽。
公交车晃晃悠悠的行驶在城市公路上,每路过一站都会停靠,车上人渐渐多了起来,后来更是上来两个叽喳尖叫不停的小男孩。他们奶奶也不管他们,把他们压在座位上不让在车厢里乱跑,却没有呵斥他们吵闹。
殷南迦带着降噪耳机一开始没有察觉,后来男孩的尖叫冲破了耳机的防御传到他耳朵里他才往旁边看了一眼,就看到陆白琛闭着眼微微皱着眉,没有戴他那副相当装逼的森海塞尔IE900。
“手机没电了?”殷南迦问了一句,虽然是问句,但声音有七分肯定。说完没等陆白琛回答直接摘下左边耳机越过陆白琛半边身体挂到他耳朵上。
陆白琛听到殷南迦的话,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殷南迦凑得极近的侧脸,殷南迦的皮肤很好,看不到一点毛孔,也没有痘印斑印,鼻梁很挺,眉毛上竟然有一道小小的疤,怪不得远看着有点断眉。
“报你蓝莓之恩,不谢。”
陆白琛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殷南迦说了什么,大概是被他的信息素干扰了,陆白琛闻着茶香想。殷南迦的味道虽霸道了些,但很好的掩盖了车里混杂难闻的气味,让他松了口气。
小孩还在大声嬉笑,陆白琛垂着眸将注意力放到左耳传来的乐声上。
“为什么不愉快接受,太阳还是以前那个——”
沙哑又充满力量的女声声嘶力竭的吼着。贝斯的低音格外出挑——是一首摇滚。
公交车依旧晃悠着行驶,周围吵闹又人来人往,陆白琛却从这半边耳机的摇滚乐和苦涩茶香中,感到一丝许久未见的放松。
15. 诱导发情
公交车走走停停,一个小时之后终于到了老街口。
“我下了。”殷南迦朝陆白琛伸出手,陆白琛把耳机摘下放进殷南迦手里,起身让殷南迦下车,却没坐回座位上,而是跟着下了车。
殷南迦看着身后的陆白琛,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问:“你也住这片儿?”
“嗯,回了。”陆白琛应了一声,却往和殷南迦相反的方向走。
殷南迦看着陆白琛的背影挑挑眉,真拽啊这人,一点油盐不进。
老街还是热闹喧哗,充斥下里巴人的烟火气,殷南迦穿过一条条巷道往逐渐寂静的深处走去。
横穿一整片旧城区后会到崭新堂皇的市中心别墅区。
殷南迦从小在老街和别墅区之间穿梭,别墅区干净漂亮,像大师精心雕刻的石膏像,美丽庄重;老街则像一道苍蝇馆子的招牌菜,看起来不那么光鲜,却有最真实温暖的滋味。
不过老街的路灯真该修修了,殷南迦看着黑暗的道路,上个月这条路还有两个灯亮着,现在全军覆没了。
老街的东南角这边曾经拆迁拆到一半搁浅了,导致房子已经不能住人,这边没什么居民,所以路灯坏了都没人来修。
殷南迦突发奇想,要是什么时候他零用钱恢复了,干脆他雇人来修算了。
殷南迦打开手电筒往前走,结果没走两步手机就自动关机了。
“啧。”殷南迦叹息一声,只能借着一缕浅薄月光往前走。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大雨,今天又是阴天,老街这边排水不好,殷南迦一不小心就踩了一脚泥,这下更不爽了,而且似乎又要下雨,天边传来了闷雷声。
殷南迦加快脚步,前路却越来越不清楚,黑沉沉的乌云涂抹上天际,路边嶙峋树干上稀疏的叶片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虽然想尽快回家,但殷南迦突然听到淅淅索索的声音时还是猛地一顿。
前面有什么东西?
离出口还有一段距离,但离入口更远。
殷南迦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条通往别墅区的捷径,是一个天然的犯罪圣地。
谁吃饱了没事儿干在这里蹲点?怕是十天半个月都蹲不到一个人。殷南迦眯了眯眼。
还是专门算准了蹲他的?
殷南迦犹豫着是不是要退出去,晚风送来的甜蜜香气就替他做了决定。
殷南迦一闻到这个味道脸色就是一变,任何上过ABO教育课的学生都知道这个味道——omega诱导发情剂!
“操!”殷南迦低骂一声,转身就想往回跑,却感觉后方传来一阵脚步伴随着破风声。
殷南迦凭借多年打架经验往下一蹲,一根棒球棍擦着他的头发飞过去打到墙上被弹到一旁。
“妈的!”殷南迦愤怒转身直接一拳打到疾跑过来的黑影上。
“操,咳咳!”来人被打中侧脸,顺着力道后退好几步才站住。
殷南迦看着黑影眯了眯眼,没认出来是谁,冷声开口嘲讽:“哪来的傻逼,一个人就敢伏击你爹。”
就是听到只有一人的脚步声殷南迦才转身动手。
“呵呵,这么快就认不出我了,殷少爷真是贵人多忘事。”黑影伸手擦了擦被打破的嘴角,劣质发廊香水肆意弥漫。
“张日天。”殷南迦听到声音认出了来人,同时也闻到了他故意散发的信息素。
“真是令人恶心的味道。”
“老子叫张昊!”
两人同时开口。
“你叫什么关我屁事,我从来不记手下败将的名字。”殷南迦目光冰冷的看着前方的alpha。
“殷南迦,今天过后我就是你的alpha了,你应该好好记住我的名字,以后你的每一个发情期,都会像狗一样跪着乞求我赐予你信息素!”张昊的声音因为激动变得尖锐,透露着得意和垂涎。
劣质香水和甜蜜荼蘼的诱导剂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殷南迦胃部不适的抽搐,忍不住干呕,但身体却违背意志开始迅速升温。
张昊听到殷南迦的干呕声大怒:“给老子好好记住!这是以后要跟着你一辈子的味道!”
“你不是不让我用信息素骚扰omega吗?上回你搞砸了我的好事儿,这次你就拿自己抵债吧!”
“高高在上的殷家大少爷分化成了omega,殷南迦你想过你会有今天吗?”张昊看着殷南迦站着不动,知道诱导剂的作用开始发作,他忍不住得意的大笑:“哈哈哈,高贵目中无人的殷大少爷会在这条低贱肮脏的老街被一个自己看不上的alpha终生标记!”
“得罪殷家,后果你承担得起吗。”殷南迦冷声,声音却因为被迫进入发情期变得低哑。
“什么得罪殷家,过了今天我就是殷家的乘龙快婿!”张昊露出了最终目的,极力压抑还是掩盖不住狂喜,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今天我在这里终身标记了你,明天起整个静海市都会知道,殷南迦,你不是很讨厌你的继母和便宜弟弟吗,以后我、我们张家帮你一起对付他们!”
“你乖一点,就可以少吃一点苦头。”
“只要你乖乖的,以前的事儿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会对你很好,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张昊带着欲念蛊惑。
“你心这么大,你爸妈,尤其是你大哥知道吗?”殷南迦看着张昊慢慢一步步走向自己,张昊嘴上口无遮拦,但似乎还忌惮他,一步步走得很谨慎。
“张励算个什么东西!”张昊对殷南迦怒吼,隐藏在黑暗中的面孔狰狞可怖,“等我标记了你,整个张家都是我的!将来殷家也会是我的!”
张昊看着没有动作,呼吸声却渐急促的殷南迦,晦暗癫狂的眼中闪现过得意和目标即将达成的狂喜。
殷南迦看不起他又怎样,等自己标记了他,以后还不是只能乖乖的任由自己玩弄!
想到殷南迦那张漂亮的脸,张昊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样的美人马上就是他的了,他会得到、操控殷南迦的一切!
这样的念头,只是想想张昊就几乎要高.潮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两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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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昊再也忍不住扑上去:“你认命——”
话还没说完,张昊就被殷南迦一腿踢在腹部整个人倒飞出去,滚到了墙根。
殷南迦这一脚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收腿后整个人还因为重心不稳倒退了两步,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却没有如张昊所想直接被诱导进入发情期,浑身无力。
“蠢货就是蠢货。”殷南迦看着捂着肚子在地上哀嚎的张昊,眼底充斥的冰冷的怒火。竟然以为标记他就万事大吉,不说他能不能成功,就是成功了殷南迦也能洗掉标记,而他、他们张家做好承担殷家怒火和殷南迦不死不休报复的准备了吗。
空气中未弥散的诱导剂还在影响着殷南迦,他抑制住想直接弄死这个渣宰的冲动,越过他直接往别墅区走去,他并不是完全不受影响,得赶紧回去。
“你别想走!”张昊却忍着剧痛起身要抓殷南迦,“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不受诱导剂的影响!不可能!!”
殷南迦侧身一个擒手把人推出去又是一脚,张昊再次趴倒在地上,鼻子一下嗑出了鼻血。
“蠢货,你闻到我的信息素过吗。”
张昊瞳孔倏然缩小,对,他为什么没有闻到殷南迦的信息素?
“怎、怎么可能?你不是omega?!!”张昊的的声音恐惧到破音。
殷南迦嗤笑一声不再理会他,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从容,虽然手腕上的信息素检测仪自动在他皮下注射了抑制剂,但诱导剂浓度太大了,他还一直持续吸入,身体像有冰和火在互相撕扯。脑子也跟着一跳一跳变得迟缓。
这蠢货也够谨慎,竟然用了持续喷雾型诱导剂,就这东西就够这厮吃十年牢饭。
张昊的恐惧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峰,恐惧使得他脑子变得灵光了些,他今天一天都在偷偷跟踪殷南迦。下午在得知物理竞赛考试推迟后他狂喜,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考试推迟就代表殷南迦会更迟回家,而且很有可能自己回家,没有司机接送的话殷南迦喜欢抄老街的小路。
张昊自认一切都算好了,此时却突然想起什么,是、是殷南迦手腕上的腕表!
“你手上不是腕表!是信息素检测仪!”张昊恍然怒吼。
不是他的失算!他一切都算到了,他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殷南迦根本不是个正常人,正常人怎么无缘无故每天带着这玩意儿!
“哈哈哈,殷南迦,好好、殷南迦,你是有多怕被alpha标记哈哈哈!”殷南迦的两脚让张昊几乎起不来身,但他嫉妒怨恨又恐惧,看着殷南迦疾步离去的背影呢喃道“不、不能让你这么走,你这么走了我就真的完蛋了......”
张昊这一刻肾上腺素急速分泌,癫狂不清的大脑再感觉不到痛意,只剩下恐惧和愤怒。
他完蛋了,不能标记殷南迦,他会被殷家报复不说,他那位同父异母的大哥更会趁乱弄死他。
张昊爬行两步抓起一开始落到这边的棒球棍,面目狰狞,起身飞快向殷南迦奔去。
“既然这样我们就一起去死吧——”
16. 他是陆白琛
诱导剂的浓度太高了,殷南迦的脑子越来越模糊,不是发情期的情热混沌,更像药物摄入过量导致免疫系统紊乱。
导致殷南迦感知到了身后有危险,迟钝的身体却没能第一时间躲过。殷南迦不甚清晰的想,想不到他竟然会栽在这里,一个蠢货身上,太大意了......
但臆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和玻璃瓶破碎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啊——”张昊短促的尖叫后,殷南迦闻到了酱油的咸鲜味。
殷南迦踉跄着转身,他的脑子越来越热,觉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转身时一个不稳就向一侧栽去。
“殷南迦——”陆白琛在千钧一发之际冲到殷南迦身旁,拉着他的手臂不让他倒下,殷南迦的身体顺着力道跌进陆白琛的怀中。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还有意识吗?”陆白琛打起手电筒的灯看殷南迦,殷南迦双眼闭着,脸色潮红,身体很热,陆白琛半抱着支撑他,觉得像拥着一个大火球。
陆白琛隔很远就闻到了殷南迦信息素的味道,这很不寻常,殷南迦日常很注意这些,只有离得很近很近时陆白琛才会闻到一点。距离一远味道就会消散。
而刚才下车时殷南迦没有任何即将进入发情期的征兆,几乎是瞬间陆白琛就反应过来,殷南迦肯定出事了。
陆白琛顺着味道快跑过来就看到有人举着棒球棍要砸殷南迦后脑勺,陆白琛瞳孔一缩,手上刚买的酱油就砸了出去。
空气中有omega诱导发情剂的味道,陆白琛脸色变得难看,看了一眼脚边被酱油瓶砸中趴倒在地的alpha,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的无名邪火,一边扶着殷南迦一边快速给家里打电话,吩咐完后立马又拨打110报警。
“对,老街拆迁房这边,有alpha用诱导发情剂诱导未成年omega......受害人是我同学,现在需要立刻去医院......”
打完报警电话,手机刚在酱油店充的个位数的电量告急,自动关机。
陆白琛收起手机,低头看着下巴抵在他肩头的殷南迦,他离他太近了,炽热的呼吸就洒在他颈间,热风吹得陆白琛脖子红了一大片。
陆白琛顿了一下之后伸手将殷南迦抱起,准备走出老街。
殷南迦长这么大从没有被公主抱过,陌生的姿势让他感到不适和暴躁,忍不住开始挣扎。
他的力气很大,陆白琛冷不备差点失手摔了他:“殷南迦!安静点儿。”
殷南迦迷糊之间听到陆白琛的声音,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启唇声音沙哑:“陆......陆白琛?”
“嗯,没事儿了,我送你去医院。”陆白琛的声音有些异于平常的紧绷,但现在的殷南迦显然听不出来。
不过仅是陆白琛在这个认知,就让他有莫名安全感,或许是知道陆白琛有多能打,还是个不受信息素影响的beta,最重要的是他救过他。
殷南迦安静下来,但他的信息素却并不安静,张牙舞爪的肆虐。
陆白琛抱着殷南迦大步往前走,无视左后颈不时传来的刺痛。
陆白琛走出巷口时,陆家住家司机也刚到,看到陆白琛抱着人过来,他立刻把车停稳下车给陆白琛开后座车门。
陆白琛脚步却猛地一顿,抱着殷南迦的手臂突然戒备的蓄力。
刚才太急了,他忘记陆奶奶家司机是一个男性alpha,殷南迦信息素那么浓,要是alpha闻到了怕是会失去理智......
陆白琛眼里升起戒备,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陆白琛只跟奶奶说路上遇到同学出了意外,需要立刻去医院,没说具体情况。此时司机探头看了一眼陆白琛怀里面色通红的殷南迦,撑着车门问:“这位小同学是发烧晕倒了吗?”
陆白琛缓慢压抑的呼吸一滞,“你没闻到吗?”
“闻到什么?”司机下意识耸着鼻子吸了两下。
陆白琛见他面色如常,眼中暗光一闪,道:“没什么。”
随即抱着殷南迦上了车。
殷南迦的状态看上去实在不好,司机立马上车挂挡发动。
还好到了夜晚路上行车不多,车很顺利的到了最近的医院。
陆白琛在车上就借司机的电话提前预约好急诊,路上殷南迦可能是因为不舒服,一直动来动去,车里的空间就那么大点儿,陆白琛怕他撞到钳制着他。殷南迦力气大,陆白琛只能也用上些力气,但陆白琛稍微用力点殷南迦就开始难受的哼唧,陆白琛坐在空调车里出了一身大汗。
到医院把殷南迦交到医生手上陆白琛才暗暗松了口气。
等一套检查完已经到了深夜,陆白琛听着医生说了殷南迦的情况。
“不是发情期,是诱导剂和抑制剂同时摄入过量引起的药物过敏,因为送来得及时,不是很严重,但剂量再重一些,过敏反应是有可能致命的。”医生低头看着病例皱眉,“怎么回事,需要报警吗?”
“谢谢医生,已经报警了。”陆白琛久不开口,觉得嗓子有些干涩。
医生点点头出了病房,陆白琛拿着从车上顺来的充电器充手机,顺便盯着昏睡的殷南迦吊水。
殷南迦左手手腕上有一圈明显的红痕,是长期佩戴信息素检测仪的痕迹。手腕靠内侧还有三个清晰泛红的小点,那是检测仪自动注射抑制剂留下的针孔。
过敏反应......可能致命......
他还真是日行一善了,陆白琛看着殷南迦昏睡在病床上,褪去红潮的脸色在白炽灯的照映下显得格外苍白,他的眉头轻蹙着,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陆白琛关了病房的大灯,只留下昏暗的床头灯。
陆白琛在微信里联系陆成棋。
C:有没有迟勋的联系方式?
放假第一天,自律如陆成棋也不免稍稍放纵一下,熬夜跟车队一起上分。
搁在手边的手机亮起来,提示微信有消息,陆成棋本来只是下意识撇一眼,但看到是陆白琛的消息后立刻放下鼠标拿起手机。
胜天半子:有
胜天半子:【推荐联系人你勋哥】
胜天半子:你找迟勋干嘛?
C:有点事儿。
陆白琛点击名片加人,备注:殷南迦在医院。
没过两秒好友申请就通过了,一个语音通话跳出来,陆白琛看了眼昏睡的殷南迦,起身出了病房。
“喂,你是谁?南迦怎么会在医院?那个医院?”电话一接通就传来迟勋激动急切的问诘。
“我是陆白琛,殷南迦在市三院。”陆白琛挑了重点回答,回答完直接挂了电话。他对发生了什么事儿也只知道个结果,具体的等殷南迦醒了自己跟迟勋说吧。
陆白琛没再进病房,而是在病房外站着,时不时隔着玻璃看一眼输液瓶。
通知护士换一瓶水后,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迟勋应该快到了,陆白琛转身从楼梯离开医院。
与此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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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勋正乘着电梯和邵玲一起赶来。
两人快步走到陆白琛发来的病房号前,一推门就看到脸色苍白的殷南迦,邵玲眼泪都快下来了。
“这是怎么了啊?”邵玲压低声音问迟勋。
“我也不知道,得等南迦醒了再问。”迟勋非常后悔,应该坚持让司机接他的回来的,不,早知道今天他应该陪殷南迦一起去考试。
陆白琛那人一棍打不出个屁来,还可能被他把棍子折了,什么都不说!
邵玲眉头皱得死紧,拍了拍迟勋的肩膀:“你在这里守着南迦,我去找医生问问。”
“嗯。”迟勋应了一声,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
陆白琛给殷南迦安排的是单人病房,迟勋面上稍微好看些,不用搬来搬去,南迦能少受点罪。
“妈,南迦怎么了?”过了一会迟勋看到邵玲回来赶忙问。
邵玲脸色却很不好看,也没瞒迟勋,“医生说是过敏......”
“诱导发情剂?!”迟勋愤怒的反问。
突然提高的声音让床上的殷南迦不安的动了动,似乎要醒来。
邵玲赶忙拍了迟勋的脑袋一巴掌,示意他噤声。
陪了一会儿邵玲就回家去了,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安排,殷南迦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得仔细调查。只留下迟勋在这里陪着殷南迦。
“张日天——”次日早晨,殷南迦的病房传来迟勋咬牙切齿的声音。
殷南迦正捧着一碗玉米肉末粥慢慢吃,这是邵姨一早送来的。他醒来之后简单把昨天的事儿说了一遍,邵阿姨安慰了他两句就神色难看的出去了。
“上回我怎么没打死他!”迟勋握着拳面上狠意闪过。
“打死他然后你跟着坐牢吗?犯不着。”殷南迦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已经恢复一贯的玩世不恭。
迟勋还是不爽的啧了一声,开口要继续说什么,就被病房的开门声打断。
“殷南迦——”病房门被大力推开,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大步走进来,看到殷南迦面色如常捧着碗喝粥,稍微松了口气,下一秒眉头又紧紧皱起,“怎么回事?”
“......爸,就是,被人算计了呗。”殷南迦顿了一下才慢吞吞开口。
“怎么就算计你!我平时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安分一点不要惹事儿!要是你安安分分的好好学习,和同学好好相处,那个alpha会去算计你吗?你原来是beta就算了,现在分化成omega还不知收敛!将来哪个alpha会要你?”殷胜站在病床前骂殷南迦。
殷南迦看着他咄咄逼人、唾沫星子乱飞的样子霎时没了胃口,把粥放到一旁,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殷胜看着他脸色有些苍白,到底是自己儿子,语气稍微缓和下来:“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就不用管了,以后别在去老街那边,一个月进一回医院,都是在老街出的事儿,那边乱的很!你一个omega不远远躲开,还凑上去走夜路!”说到这里殷胜火又起来了些。
“你一天天脑子里在想什么,大晚上走老街那边,知不知道检点!”
殷南迦额角跳了跳,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抬头直视殷胜,眼里尽是冷漠:“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别说了,带着你满脑子的封建糟粕滚出我的病房。”
“你这是跟你老子说话的态度吗?!”殷胜暴跳如雷,指着殷南迦的手都在发抖。
“你他妈像个老子吗?”殷南迦满脸冷漠讥讽的顶回去,胸膛却因为气愤剧烈起伏。
17. 殷父
殷胜听着殷南迦的话更是气急败坏,撸了袖子就要上前教训殷南迦。
迟勋连忙起身拦着他,“殷叔叔!别、别别别不至于,南迦还病着呢,医生说昨天特别凶险,要是再迟一点会出人命的!”
迟勋特地把话说重了三分。
但殷胜正在气极,闻言想也不想就说:“他昨晚怎么没死成?这种不检点又不孝之人死了才好!”
殷南迦瞬间红了眼,一把抄起粥碗往殷胜身上砸去,“滚!”
粥碗打到殷胜身上泼了他一身,碗落到地上裂开碎片四溅。
邵玲就是在这时候回来的,距离病房还有些距离她就听到了里面的争吵,立马加快脚步。
这会儿推门看到殷胜呲目欲裂,手高高扬起就要往殷南迦脸上招呼,立刻大喝一声:“殷胜!”
殷胜动作一顿,目光凶狠的看向门口,邵玲毫不畏惧的直视他,努力压住火冷静的开口:“你出来我跟你说一下后续的处理,南迦还在病中,你让他好好休息。”
邵玲加重了“病中”二字的声调,目不转睛看着殷胜。
殷胜在外人面前一向要面子,迟勋是个小辈也就罢了,邵玲却不是能怠慢的,殷胜只能深吸口气把火气压住,一甩手跟着邵玲出病房。
邵玲在殷胜出去之后回头看了一眼殷南迦,目光柔和下来,说:“南迦,放宽心好好休息,事情邵阿姨和你爸爸会处理好的。”
“谢谢邵阿姨。”殷南迦声音有些颤抖。
迟勋担心的看着殷南迦,殷南迦垂眸避开他的目光道:“守了一夜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没事我不累。”迟勋立马表态。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殷南迦声音很轻,却沙哑。
迟勋犹豫几秒才答应:“好,那我回去一趟,保姆阿姨就在外面守着,你有事叫她。”
殷南迦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在迟勋开门走出去的瞬间,殷南迦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一滴泪直接从下眼睫直接滴落砸到床单上晕开一朵水渍。
病房里寂静无声。
迟勋走出病房跟保姆阿姨招呼了一声,低头在他们四个人的小群发消息:
你勋哥:先别来了,南迦心情不好。
阳光开朗大男孩:咋回事,你刚才不是说他看着还好吗?
云云子:该死的渣A,早知道当时就应该把他送进去!
阳光开朗大男孩:怎么送,他胡乱释放信息素骚扰omega还不足以判刑,当时李佳佳又不想把事情闹大
云云子:草草草好生气!!!这回总可以吧,让他牢底坐穿!!!
云云子:@你勋哥结果出来了吗,那个人渣能蹲几年?
迟勋也解释是因为殷南迦爸爸他才心情不好,干脆回答。
你勋哥:二十年起步,那孙子敢用喷雾型诱导剂,那玩意儿国家早禁了,管制等级跟枪一样高,而且南迦还没成年。
阳光开朗大男孩:不会减刑吧?
你勋哥:盯着呢,减不了。
云云子:罪有应得!
云云子:那我们真不去医院了?
你勋哥:别来了,下午我直接过来接南迦出院,收假再见吧。
邵玲把殷胜叫到一旁说话,过程并不愉快。
“南迦是你的亲儿子!你那是能对儿子说的话吗?”邵玲看着殷胜愤怒又失望。
她和殷胜说得上一声老同学,不算太熟。跟殷南迦妈妈黎珣倒是密友,因此对殷南迦多有照顾,又因为怜爱几乎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疼爱。
殷胜说的那些话她一个大人都听不下去,她都不知道殷胜到底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不可理喻,还是以前藏得太好了?
“你把南迦留下的时候对黎珣承诺过什么你都忘了吗?那是你的孩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也不是你能逞威风的下属!”邵玲冷脸低声斥责。
殷胜做工精良的西装上泼了半碗粥,此时身上很是狼狈,听到邵玲的话更是恼火:“你别拿黎珣压我,你看看殷南迦那个样子,他有把我当父亲吗?吃老子的穿老子的反过来还骂他老子!”
“如果不是你不分青红皂白的骂他,他怎么会动手?”邵玲气急,“而且当初是你一定要南迦的抚养权,要不然......”
“行了,我不想在这里跟你扯这个,说正事!”殷胜打断邵玲的话,他是一个非常非常在意旁人眼光的人,现在顶着一身粥什么心情都没有,只想赶快解决邵玲回家换衣服!
邵玲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怒火,把警局那边审讯的消息和律师的建议跟殷胜说了一遍。
殷胜已经大概知道昨天事情的经过,狠狠的啐了一口:“张家是吧。”
殷南迦再不孝,再不像话,也是他殷胜的儿子,是殷家大少爷,张昊这样做,他不信张家的人一点不知道,现在张昊算计不成,张家想弃车保帅,不可能!
“麻烦你帮忙跟进案子,张家那边我会处理。”殷胜稍稍恢复些理智,邵玲堂兄是静海市有名律所的股东。
邵玲暗暗松了口气,案子自己跟进她比较放心。
跟殷胜谈完,邵玲回到了病房看殷南迦。
殷南迦已经面色如常在玩手机,看不出什么难过,见邵玲进来放下手机,乖巧的跟她打招呼:“邵阿姨。”
邵玲更是怜惜,走过去坐到病床旁的椅子上,缓了缓开口:“昨天的事儿后续邵阿姨来负责,你好好修养,假期开心一点,等收假了安心回去上课就好了,别想太多,这不是你的错,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殷南迦压下心头涩意,“谢谢邵阿姨,又要麻烦您了。”
“一点都不麻烦,这是邵阿姨该做的,你小爸拜托我好好照顾你,是我没有做好,才让你受这种无妄之灾!”邵玲伸手摸了摸殷南迦的手臂。
殷南迦连忙说:“不是,您很好,是我太......爱惹祸,又让您操心了。”
邵玲闻言轻拍了殷南迦一下:“你们这个年纪惹祸再正常不过,你还有个度,成绩又好,迟勋那样的才让人头疼呢!”
邵玲想起自己亲儿子就头疼,算了别想他了,她看着殷南迦,“这次物理竞赛初赛考的怎么样啊,听迟勋说你想走竞赛的路子上清北?”
“嗯,考得还行,我英语不好,总分可能上不了名校,只能走竞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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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南迦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人,我们南迦肯定能考上,既然考得还不错假期就好好放松放松。”邵玲更是满意,多好的孩子啊,才高二就有清晰的目标,知道扬长避短。
“阿姨还有点事要去处理,你吊完水让迟勋带司机过来接你回家。”邵玲握着殷南迦的手拍了拍然后放开,起身准备走。
“好的,阿姨再见。”殷南迦乖巧的目送邵玲离开病房。
被邵玲握过的手轻轻动了动,温暖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手背,细细感觉却什么都没有。
受他小爸之托吗?殷南迦从记事起就没见过生育自己的小爸,只在迟家看过他的照片,看上去是个挺温和的omega。
邵阿姨总说他很爱自己,只是迫不得已才离开。
究竟是怎样的苦衷才会十七年不回国?
殷南迦不知道,也不太想知道了。
他小时候受委屈时还期待过,小爸会从天而降把他抱进怀里,然后狠狠教训欺负他的爸爸、后妈和便宜弟弟。
后来殷南迦想他不用狠狠教训坏人了,只要能出现把他带走就好,让他放假也能像其他同学一样回自己家,随意自在、温暖有亲人的家。
但他从没有出现过。
殷南迦很羡慕迟勋。
每次殷南迦需要一个保护者角色的时候,这个人除了爷爷,往往就是邵阿姨。他有时候会想要是自己妈妈是邵阿姨就好了。
可每当这样的念头出现,总会伴有强烈的愧疚感。
——
殷南迦的过敏反应消退得很快,吊完水就看不出异样。
医生看了看病例表示可以回家了,最近两天注意饮食。
迟勋立马拉着殷南迦出医院:“快快快,联盟出新英雄了,都等你上分呢!速度速度!”
“啧。”殷南迦被迟勋扯着,一时间脱不开身,“我还是病号,能不能给爹一点尊重。”
“乖儿子快点儿,回家爹让家里阿姨给你炖脑花儿汤。”迟勋把殷南迦塞进车。
前座副驾驶坐着的保姆阿姨笑呵呵的看着两个小少爷打闹,“吴姨早上就炖着了,你们回家就可以直接喝。”
殷南迦无语,只能嫌弃的看向迟勋:“......你多吃点吧,以形补形。”
回到迟家,殷南迦象征性喝了一口脑花汤就立马放下碗,要不是这是特意为他准备的他碰都不会碰一下。倒是迟勋口粗,干了一大碗。
吃完晚饭迟勋拉着殷南迦去他房间打游戏。
殷南迦在迟家有一个专属的带卫浴的房间,也配齐了电脑电视小冰箱,但迟勋总爱拉着殷南迦面对面打游戏,所以迟勋房间配着两台组装机,每次更新配置都是两台一起。
“怎么样,最新的Dell32寸4k显示器!”迟勋打开电脑给殷南迦看昨天新换的显示器,“你干妈奖励你开学考数学满分的礼物!我也蹭了一台嘿嘿!”
殷南迦在人体工学椅上坐下转了转,看着显示器竖起一个大拇指:“还得是我邵姨!”
迟勋坐在殷南迦旁边,跟他挤眉弄眼。
“那咱?”
“上号!”
18. 登门道谢
一连两天殷南迦和迟勋都待在家里打游戏,高中生的假期像金子一般珍贵,容不得一秒浪费。
每天都有医生上门给殷南迦抽血,检测信息素浓度。到第三天邵玲看着反馈的检测单松了口气,并把正事提上高中生颓废的假期日常。
“待会儿南迦跟我去陆家走一趟,陆同学救了你,我们也该登门道谢。”邵玲端着切好的水果碗进迟勋的房间,把水果放到两人中间,一边不经意抛下一个炸弹。
殷南迦闻言呆了一瞬,好像确实如此,邵姨不知道,算上这次陆白琛救过他两次了,都是在他危急关头,确实应该好好感谢。
“去就去啊,你手别停!团战呢兄弟!”迟勋不用去,全副心神都放到了游戏上,这把可是他大师晋级赛啊!
看着屏幕上我方基地被毁,迟勋发出一声哀嚎,靠倒在椅背上,一脸生无可恋。
邵玲拍了迟勋脑袋一巴掌:“玩这么久也应该休息一下眼睛了。”
又对殷南迦柔声说:“南迦,好好准备一下,我们三点钟出发。”
殷南迦点点头:“好的。”
陆家和邵家、殷家都在一个别墅区,邵家和殷家一个南一个北,距离陆家却不远。
邵玲带着殷南迦登门道谢,看见门牌时殷南迦发觉这家他路过很多次,不想原来是陆白琛家,就是为什么以前没有遇见过陆白琛?
邵玲按了门口的可视门铃,没过几秒黑色繁复镂空花纹的铁艺大门就缓缓自动开启。
有阿姨快步上前来,接过殷南迦手上的礼物,笑着接引他们进去。
陆家客厅是温暖富丽的欧式奶油风格,西面有一扇巨大的彩绘玻璃窗。殷南迦走进去第一眼被彩绘吸引,转目才看到沙发上满头银丝,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陆奶奶,和还在楼梯口显然是刚下楼的陆白琛。
两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转开视线。
“陆姨,好久不见了!”邵玲快走两步上前,恭敬又亲热的跟陆奶奶打招呼。
“是小邵啊,快来坐。”陆奶奶笑着招呼邵玲坐到自己身边,两人话了两句家常邵玲才招呼殷南迦过去,“南迦,这是陆奶奶。”
“陆奶奶好!”殷南迦上前笑着跟陆奶奶打招呼,鹿眼弯起,露出两颗小虎牙,看起来乖巧又阳光,少年气十足,是长辈最喜欢的类型。
果不其然,一看到殷南迦陆奶奶眼前就是一亮,招手让殷南迦过来坐到她身边:“好灵秀的孩子。”
又叫陆白琛:“阿琛过来,这是邵姨。”
陆白琛走过来跟邵玲打招呼后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阿琛,果然看着就聪明孝顺。”邵玲跟着陆奶奶称呼,看着陆白琛夸赞:“长得真高,小伙子又帅又精神,听南迦说成绩还好,是这次开学考第一名呢,陆姨真是好福气啊!”
邵玲说着,话锋一转:“这次多亏了阿琛,我们南迦实在是太莽撞了,年轻人做事不知道方法,遭了这种横祸,要不是阿琛我都不敢想......我以后要怎么见他小爸,唉。”
陆奶奶自然也知道了事情的全貌,陆白琛身份敏感,陆奶奶自是得查清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这些小孩子隐瞒的事情他们不查也就罢了,查起来自然是无所遁形。
“这孩子也是心地善良,年轻人做事轻狂了些也不打紧,到底是张家那小子长坏了,竟然有这样歹毒的心思。”陆奶奶拉着殷南迦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面上带着两分怜惜。
殷·心地善良·南迦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状似害羞的垂下头微笑。
邵玲又夸陆白琛:“我看阿琛也是一样的年纪,做事就很是稳重,有条有理的,还是陆姨教得好。我们南迦要多跟阿琛学学。”
陆奶奶自是笑着谦虚,又夸殷南迦两句,似是突然想起说:“看我这脑子,到底人老了不重要,我们在这里说话他们小年轻自是不耐烦听的,阿琛,带南迦出去院子里走走,去小花园或者你房间玩一会儿。”
邵玲赶忙说:“您这是说得哪里的话,我看您老还活泛着呢,我是远远不及您的!”
又对殷南迦点点头,示意他跟陆白琛去玩:“好好谢谢人家,知道吗。”
殷南迦点头,和陆白琛一起出了门,身后还能听见两位女性长辈的笑声和夸赞声。
说是让陆白琛带着殷南迦出去走走,他就真的带着陆白琛在院子里走,一言不发。
一段时间针锋相对下来殷南迦也知道陆白琛话少,不指望他先开口开个话头。
但在得意洋洋的在陆白琛面前装逼一把,又被他见过那样狼狈的一面后,饶是殷南迦自认脸皮不薄现在也有些尴尬。
殷南迦跟在陆白琛身边,沉默良久才开口:“谢谢。”
话音又轻又低,却无比认真。风将谢意送进陆白琛耳中,泛起一丝微痒。
陆白琛顿了一下后说:“嗯,不客气。”
很陆白琛式的回答,殷南迦却觉得松了口气,脸上的笑意真诚了两分,自然的开口:“你那天/朝他扔的什么?酱油?”
“嗯。”
“竞赛回来大晚上你还去打酱油?”殷南迦竖起大拇指,“秀。”
陆白琛看了大拇指一眼,懒懒的解释:“那家店下午才开门,我顺便就买回来了。”
“我知道,王叔的店,在这一片儿很有名。”殷南迦看这陆白琛,他突然就挺佩服陆白琛身上这股什么的不放在眼里的松弛劲儿,以前觉得他装逼,现在却觉得这可能是天生自带的,一般动漫中才会出现,现实中极少的——逼王光环。
陆白琛没有再接话,话头到这里就断了,殷南迦只能又问:“初赛考得怎么样?”
问完不禁唾弃自己,真是穷途末路了,连高中生最深恶痛绝的考试的话题都拿出来说。
“还可以。”陆白琛回答。
“那挺好。”殷南迦干巴巴的笑了声,气氛比之前更尴尬,殷南迦是这样觉得的。
两人走到了花园的茶椅处,陆奶奶喜欢在这里和下午茶,所以这里有一整套桌椅和遮阳棚。
静海的十月份正是秋老虎嚣张之时,虽然才走了几分钟,但两人都出了汗。此时坐在阴凉处殷南迦不由松了口气。
陆白琛坐在殷南迦对面,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茶香,庆幸自己知道殷南迦要来登门,提前打了一针腺体抑制剂,此刻后颈萎缩的腺体安安分分,没有往常闻到殷南迦信息素的躁动刺痛。
他如果分化成alpha的话,应该和殷南迦匹配度很高,陆白琛漫无目的的想着。
殷南迦放弃了跟陆白琛搭话,人就不喜欢说话他上赶着干嘛,理解!尊重!祝福!
所以殷南迦拿出手机开始玩。
两位女性长辈比想象中的还能聊,还好殷南迦出门前特意把手机充满了电,现在电力充足。
陆白琛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本俄文小说,应该是陆奶奶平时喝下午茶看的,她年轻时在俄罗斯,以前还是苏联留过学。
陆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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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和邵玲相携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两个少年人对坐着,一人靠在椅背上,双手撑着低头玩手机,一人放松的坐着单手拿着书看。两人身后是郁郁葱葱盛放的兰花,微风从南来,途径殷南迦的发梢至陆白琛的衣角。静谧又美好。
陆奶奶眼中笑意更甚,拉着邵玲搀扶她的手轻拍,小声说:“两个孩子相处的很好啊,也挺有缘分的。”
邵玲眉心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笑着附和:“是啊。”
陆奶奶他们一走过来陆白琛就发现了,从书里抬头冲两位长辈点头打招呼:“奶奶,邵阿姨。”
殷南迦被他突然出声吓了小一跳,抬头时眼里的不爽还没消散,但看见陆奶奶和邵姨下意识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同时手腕一转把显示游戏界面的手机翻过去,藏住满屏的鸟语花香。
“我说留在家里吃顿便饭,你偏不愿。”陆奶奶和邵玲嗔怪。
“这怎么好打扰,原本就应该是我们来做东感谢阿琛和您的,明天海福楼您可一定要来!”邵玲笑吟吟的说:“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殷南迦见机的起身告辞:“陆奶奶明天见。”
“好好好,明天见。”陆奶奶笑着跟殷南迦道别。
殷南迦看向陆白琛,顿了顿也道了一声:“明天见。”
“嗯。”
陆奶奶坐到原来殷南迦坐的位置,等两人走远了看向又埋头看书的孙子,似是随意问起:“殷家这个孩子长得真好,是前段时间刚分化的吧?”
“嗯。”陆白琛手里的书又翻过一页,随意的回答。
陆奶奶看了眼这个孙子心里叹了口气。陆白琛的坐姿较刚才有些不同,刚才和殷南迦对坐时是一个松散随意的姿态,现在却微微坐直了些。可以看做在长辈面前收敛、恭敬些,却也能看做是有些防备的姿态。
在自己亲奶奶面前还没有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同学面前随意放松。
到底是他爸做错了事情,母亲又去得那么决绝,现在父子两个关系势同水火,连带着牵连她这个奶奶。
“你觉得殷家这个孩子怎么样?”陆奶奶温声问陆白琛。
“不熟。”陆白琛声音没有意思起伏。
“那可以认识一下嘛,咱们家里是很开明的,你这个年级学习很重要,但是交朋友也很重要,你们这个年纪的感情才是最纯粹的。”陆奶奶套不出陆白琛的话,但并没有气馁,她才不相信孙子救了一个完全不熟的同学,会亲自送人去医院后还守着等到人家里人来。
偏偏这个同学还是个omega,omega好啊!陆白琛一直没有分化,陆奶奶心里就想是不是他因为他爸爸的事,心里抵触不愿意分化,陆奶奶也问过医生,要是有很强烈的抵触,是会影响分化的。
现在出现了一个显然有些不同的omega,要是陆白琛喜欢上人家,愿意分化了呢!陆奶奶想着心里有些高兴。
陆白琛看了一眼鼓励他早恋的陆奶奶,奶奶是什么心思他一清二楚,心中不免有些厌烦。所有人都期望着他分化,然后走上家里安排好的路。
可他偏偏不愿意,只有beta才不会被信息素烧坏脑子,变成没有理智的野兽,他无比厌恶AO的契合法则,似乎匹配度高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旁人哪怕责怪,也会很快过去——他们匹配度太高,所以情有可原。
荒唐,人之所以区别于动物,在于人能理智的做选择,而非信息素上头胡作非为。
陆白琛合上书,对陆奶奶说:“我先上楼了。”
19. 物竞复赛
邵玲带着殷南迦走回家,路上似乎有什么心事,但殷南迦问她时又说没事。
“只是工作上的一点小事。”邵玲见殷南迦狐疑,随口扯出了个借口,她并不想让殷南迦发现陆奶奶不同寻常的亲热。
陆奶奶在静海很低调,但地位超然。往常她也见过几面,虽看起来也随和,但却极有老牌世家的矜持疏离。
今日这份不同寻常的亲热体贴和意味不明的暗示,邵玲不由皱眉,如果说邵家和殷家是小有积蓄,那陆家就是绵延的世族,那是四九城里头都数一数二,这位还是嫡枝独苗。
齐大非偶。
邵玲看了看殷南迦,不准备告诉他陆奶奶的心思,只跟他说:“去跟迟勋玩吧,一定要注意眼睛休息!”
又想起刚才看到看书的陆白琛,倒是个自律的好孩子,可惜了。
——
次日午时。
陆成棋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迟勋,斜侧方的殷南迦,又看了看身旁的陆白琛。即使刚才已经大致了解这顿饭由来还是觉得有些魔幻。
——竟然不长眼的alpha敢算计殷南迦?
——阿琛竟然救了殷南迦?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但陆成棋不是赵廓,虽然心中念头杂乱却一点没表现出来,沉着冷静的进食。
迟勋同样也是拉来作陪的人之一,因为陆白琛的义举,连带对陆成棋态度也好了很多,但长期以来的针锋相对已经成为习惯,现在实在无法骤然转换。
比起小辈之间诡异尴尬的氛围,桌上的大人们已经熟练的开始推杯换盏。
“这次多亏了贤侄!我们家那个不中用的才逃过一劫!”殷胜和陆成棋父亲相邻,端起酒来敬陆父。
“是啊,多亏了陆同学,合该我们敬您一杯!”殷胜另一旁的美妇人,殷南迦继母方慧心附和殷胜的话。
“哪里哪里。”陆父面上笑着应下了这杯酒,心里却对殷胜的自来熟和做派不屑。
邵玲脸色从殷胜带着方慧心进来后就没舒展过,而陆奶奶昨天本来已经答应今天会出席,开席前却突然派人来传话今天身体不适。
殷胜和方慧心却似没察觉气氛异样,一进来就上赶着恭维陆父,踩着自己儿子的脸夸赞陆白琛,明里暗里还在打听西郊的项目。
邵玲真想把这对没有一点良心的狗男女冲进马桶。
殷南迦却是习惯了,面色如常的吃东西。但有人见不得他好,也生怕自己不够晃眼。
“南迦啊,陆同学救了你,怎么也不知道跟人说声谢,这样,你以茶代酒敬陆同学一杯!”方慧心笑意吟吟的看着殷南迦,一句话将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殷南迦身上。
殷胜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笑呵呵的催促:“是,快给陆贤侄敬一杯!”
殷南迦拿筷子的手一顿,心里的怒火骤然腾起又被竭力压下,半晌拿起杯子对陆白琛举杯,陆白琛拿起杯子和殷南迦碰了一下。
“叮——”清脆的一声响后,两人默契的只沾了沾唇就放下杯子。
陆父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正笑着要转移话题,方慧心先一步开口:“哎呀,南迦怎么连句谢谢都不说,跟个锯嘴葫芦似的,你爸爸平时可不是这样教你的。”
“那阿姨你话多,你来说?”殷南迦微笑着看着方慧心。这饭是彻底吃不下去了,干脆放了筷子。
邵玲面上一缓,差点没笑出声来。
方慧心脸上的笑容却是一僵,殷胜下意识想要斥责殷南迦,但看到陆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尴尬的悻悻:“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又转头跟方慧心说:“你也是,他们同学感情好,还用多说吗,有你什么事儿!”
陆白琛吃得差不多,对这场闹剧没有兴趣,起身祭出高中生大杀器:“叔叔阿姨们慢吃,我作业还没写完,就先回去了。”
“哎哎,好,阿琛你回去吧!”陆父立马开口。
殷胜也跟着说:“这年级第一就是不一样,多自律啊!”
陆成棋跟着陆白琛起身,微笑跟大家点头道别。
殷南迦紧跟着也起身,正气凛然道:“我有篇英语阅读不会做,正好请教一下陆同学。”
说着用脚踢了迟勋,迟勋立马搭腔:“是那题是吧,正好我也不会,我一起去听听!”
邵玲看着英语词汇量加在一起,都做不了一篇阅读理解的两人。你们那是一篇阅读理解吗?怕是一张英语卷子都不会。
但邵玲当然不会拆穿他们,而是微笑着说:“去吧,好好相处啊!”
几个“爱学习”的高中生出了饭店就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今天是十一小长假最后一天,寄宿生今晚就要收假回学校,如此宝贵的时间,怎会用来写枯燥的作业。
迟勋一回家就坐在电脑面前,情意绵绵的看着爱机:“啊!我亲爱的4090猛禽ROG,亲爱的13900ks,我的Dell!今晚爸爸就要离你们而去,但是我的心会永远留在这里!”
殷南迦搓了搓手臂,看着好友对电脑发癫。
即使再不舍,三个小时后迟勋也被邵女士打包送回了学校。
国庆期间的暴雨打落了广玉兰的花瓣,零落的花瓣似乎是一个预告,宣示夏日正式过去,静海迎来萧瑟的秋天。
金桂的香味取代广玉兰香飘荡在校园。
等到金桂也开始落下时,十月也到了尾声。
与此同时高二组物理竞赛复赛提上日程。
物理竞赛复赛在省会,学校安排大巴会在考试前一天把学生送到考场附近宾馆。
殷南迦照例喜欢踩点,还好这次送考的大巴有两辆,都富余几个空位。
“往后去,还有位置。”孙老师笑着对自己的得意门生说。
“好嘞。”殷南迦点头应声,单肩背着书包往后排走去。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他的眼睛漫无目的的找寻着什么。
直到看到倒数第三排的陆白琛眼睛微亮,朝他走过去。
殷南迦走到陆白琛前面两排时,陆白琛突然从书里抬头,正对上殷南迦的目光,殷南迦下意识轻轻勾了一边嘴角,就见陆白琛头又低了下去,殷南迦也看到了,陆白琛身旁的座位上放了一个黑色书包。
那是陆白琛自己的包,他的意思昭然若揭。
殷南迦脸上漫不经意的笑容一顿,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异样,转开头找了个空位就坐下。
位置刚好和陆白琛同排,隔着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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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个放着书包的座位。
他的邻座是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十分意外大佬会坐在自己旁边,受宠若惊又有些害怕。
“你、你好殷神,吃薯片吗?”男同学拿着薯片小心翼翼的问。
“不了,谢谢。”殷南迦冷淡的回答,双手环抱准备睡觉。
大巴晃悠着驶上了高速公路,这次去省会得四个小时,中途大巴在服务站停留了一会儿,给学生们解决生理问题。
到酒店时已经下午,老师清点了人数,把房卡发到他们手上,嘱咐他们整理好行李自己去吃点东西,晚上学校在附近定好了酒店,大家一起吃。
“虽然下午让你们自己出去放会儿风,但别走远了,也别乱吃东西,明天就要考试,今天吃坏肚子,将成为你们一辈子的污点!”三班的物理老师振振有词:“你们上上届有个学长就是吃坏了肚子阑尾炎进医院缺考了,他的大名将永远在老师口中流传,如果不想被老师们记一辈子就给我安分些!”
同学们笑闹着起哄,有显眼包大声说:“我想我想,老师我想一辈子被你记住!”
说着还朝老师比了一个蹩脚的爱心。
“呜呼——”
“老严我也想!”
“meto啊!”
......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在座没有一个同学真的想因为这种原因被老师记住。
殷南迦拿着房卡去了房间,普普通通的双人房,和他一起住的是本班的一个男O,看起来有些害羞的样子,殷南迦随意的跟他打了个招呼就靠在自己床上开始点外卖。
而有些害羞的男O同学在三中omega大群里鸡叫:
荆轲刺秦王:啊啊啊啊啊,劳资和殷神分到了一个宿舍!他现在就躺在我隔壁床上!好绝的身材比例,好伟大的脸!!!!!
小咸O:靠靠靠,物竞了不起吗?!!为什么他参加的不是英语竞赛呜呜呜,我也想跟殷神一个房TAT
OOOOO:楼上想什么,殷神英语才38分,但是化学很好的嘛,为什么不参加化学竞赛啊TAT
行不更名我叫学渣:你们搞竞赛的别太过分!好恨竟然能近距离欣赏殷神的脸,姐妹你上辈子一生茹素啊TAT
亚比:?你们脑子有问题吧,那可是殷南迦,还近距离观看,不怕被他打死吗?
亚比:不幸的姐妹,希望你不会因为呼吸声太大半夜被校霸抹了脖子。
荆轲刺秦王:楼上的妹妹高一的?来个人给她科普一下
行不更名我叫学渣:人来了,姐妹,校霸虽然凶狠但实在美丽,而且他几乎没有跟omega有过冲突!
OOOOO:呜呜他好绅士,怎么就分化成O了,但是没关系,我愿意和他OO恋!
小咸O:真有这等好事的话我也愿意,看是决斗还是拿个号码牌?
荆轲刺秦王:什么,你们怎么知道我和校霸的床距离只有50厘米(感谢抠门的学校订的酒店!)
OOOOOO:你再炫!!杨牧你别回来,你回来我弄死你!!!!
小咸O:六班杨牧是吧!你等着!
荆轲刺秦王:不是怎么还爆人马甲,你们不讲武德......
20. 陆白琛的拒绝
手机上弹出电话,铃声在房间内响起,杨牧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的接起电话,一边偷偷看殷南迦。
殷南迦持续低头玩手机,杨牧松了口气,轻手轻脚走到门口拿过外卖。
“殷神,你喝奶茶吗?”杨牧把手里的奶茶递过去一杯,想到什么又赶忙说:“店家有买一送一的活动,我就多点了一杯,一个人也喝不完......”
殷南迦看着杨牧递过来的奶茶挑了挑眉:“不用了,谢谢。”
“这样啊。”杨牧闪电般把手收回来,悻悻的坐回去整理东西,装作很忙的样子。
殷南迦看了看手机,依稀记得老师说过酒店的餐厅允许携带外食进去吃,餐厅刚好在他住的这一层。
殷南迦直接起身出了房间,走到电梯的时候刚好电梯门开,一个外卖小哥看着低头拿着手机走出去。
同时殷南迦的电话铃声适时响起。
外卖小哥下意识抬头,和殷南迦对视一眼,殷南迦开口:“50XX?”
“哦哦,正好!”外卖小哥把手里的袋子递出去。
“谢谢。”殷南迦拿着饭往餐厅走去。
一进餐厅,殷南迦一眼就看到陆白琛坐在靠左的位置,殷南迦想到什么,直接走过去到他对面坐下,拿出饭一边吃一遍看着陆白琛。
陆白琛已经吃了一半,这下速度更快,三两口就把饭扒得差不多了,收拾餐具直接走人,全程没看殷南迦一眼。
殷南迦看着陆白琛的背影眯了眯眼,这下他确定了,这厮在刻意避开他。
什么意思,最近他没有惹他吧,他自认对待救命恩人还是非常尊重的。
想不通殷南迦也不纠结,避开他就避开他,小爷还不爱搭理呢。
高中物理竞赛复赛分为笔试和实验,笔试成绩靠前的人获得实验考试资格。
静海市所在省是高考大省,从上到下卷生卷死,笔试成绩第二天就会出来,第三天直接进行实验考试。
殷南迦抓着笔、工具和准考证站在教室外排队等待安检,监考老师动作仔细又老练,很快一长溜的同学都进了教室坐好。
等第一道铃响起后,主监考把密封的文件袋举起来示意后拆封,挨个发到同学手上。
殷南迦拿到试卷后习惯性握笔,却没有动笔开始写,只是拿到手里一边看试卷一边轻点着桌面,发出细微的声音。
等到第二道铃声响起,纸张翻页的声音喧哗几秒,笔尖触碰纸张的沙沙声突起。
殷南迦收回看向第六题的目光,快速的把前五题心算好的答案填上去。
殷南迦笔尖微动,一个圆润的C却没有如愿出现在试卷上。
什么情况?
殷南迦拆开中性笔的笔帽,笔还有三分之二的墨水,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出墨。而他就带了这一支笔进考场。
“......”
殷南迦只得举手求助监考老师。
监考老师看到他举手走到他身边低声问:“怎么了?”
“老师,我笔不出墨,有笔吗?”殷南迦有些尴尬,但没办法。
每年都有这种出小状况的学生,监考老师已经习惯,跟殷南迦说:“你等一下。”
就往另一个年轻的监考老师走去:“我昨天让你准备的两支黑笔呢?有个学生笔不出水,没笔用了。”
年轻的监考老师下意识在胸前的小荷包摸了一下,摸了个空后想起来,欲哭无泪:“早上黄主任看到问我要去了。”
年长的监考老师狠狠皱了一下眉,他们不能随便离开教室,巡考老师又没过来,他只能走到殷南迦身边看了看他周围的同学,小声问:“有哪位同学有多余的笔可以借给这位同学吗?”
周围的同学下意识循声看向监考老师,高中生的心思还比较单纯,立刻有人开始翻自己的笔袋,但还没来得及拿出笔,就听到一声磁性低沉的声音:“我有。”
陆白琛拿出一支笔递给监考老师,监考老师检查过后给了殷南迦。
殷南迦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后的陆白琛,小声说了一句谢谢后开始答题。
这一个小插曲,除了当事人没有人放在心里,很快两个小时过去,在殷南迦检查完答题卡上的答案后,考试结束铃响起。教室里一阵骚动,甚至有细微的哭声传来。
殷南迦循声看过去,一个有些瘦小的男生捂着脸啜泣。
周围也有些人被感染心情低落,显而易见没考好,甚至没写完。
殷南迦会同情,心有戚戚吗?当然不会。
虽然复赛的题目确实比初赛难很多,附加题甚至是以前没有出现在物竞的新题型。但他看到那么多人愁眉苦脸,心里想着的是——这把稳了!
监考老师见惯了各种状况,见有学生破防也泰然自若的收卷。
物理嘛,这都是很正常的,物理竞赛本来就是一场面对尖子生的淘汰赛。
物理老师收卷后学生陆陆续续离开教室,殷南迦东西少,拿着就往外走,出教室时刚好跟陆白琛一前一后。
两人沉默着走下楼,到校门处带队的老师那儿报道后接下来就可以自由活动。
带队老师不厌其烦的叮嘱:“不要走远了,最少两人一队,一定要结伴同行!就在附近逛逛,尽快回酒店多看看实验视频,为后天实验操作做好准备!”
周围响起稀稀拉拉的回应,显然对于老师的话大家都没放到心上。
刚考完试,考得好的如殷南迦,完全不担心自己笔试成绩会不通过。
考得不好的难过一阵子就更没有心里负担了,既然不用准备实验,那就当放假了,好好玩补偿自己!
最难受的是觉得自己还有希望,又害怕不通过的那群人,但来都来了,于是怀揣着复杂的心情也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
陆白琛走在前面,身边没有任何人,刚才有两个红着脸跟他搭讪的同校女生,被他冷漠又礼貌的打发走——他大概是静海三中最难以接近的beta。
殷南迦看着林荫大道下陆白琛的背影,深秋的阳光有几缕逃过林叶的捕捉撒在行人身上,随着人的动作不断变换,人行走在此间便如与光共舞。
不经意间,殷南迦有些出神,跟了陆白琛一段路才反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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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时间对于自己的举动不知所谓。
殷南迦反应过来后压下心底的异样,快走两步上前与陆白琛并肩:“喂,聊聊?”
陆白琛早就发现殷南迦在自己身后跟着,在殷南迦上前与自己并肩时往旁边让了一步,闻言更是头都没有偏,道:“聊什么?”
虽是疑问句,却说的没有起伏,似是对殷南迦将要说的毫无兴趣。
“聊聊我该怎么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和举手之劳。”殷南迦看着陆白琛有些困惑,虽然他不是人民币人人喜欢,但是也没有让人避之不及吧?
殷南迦故意往陆白琛那边又凑近一大步,两人的距离一下被拉进。
陆白琛觉得周围的空气都被挤压,变得稀薄,皱着眉终于偏头看向殷南迦:“你没有发现吗?”
殷南迦满脸问号:“发现什么?”
发现你的信息素和我匹配度很高。
但陆白琛不可能把真相说出来,不然怎么解释他一个beta能闻到信息素?
“发现在你周围有很多麻烦。”陆白琛看着殷南迦的眼睛,“所以请你离我远一点。”
殷南迦闻言,脸上懒散的笑意消散,停下了脚步定在原地,陆白琛却没有任何停顿继续走,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就被拉开。
直到陆白琛背影消失在大道尽头,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殷南迦现在原地很久,身上的气压越来越低,最后忍不住压着嗓子骂了声:“操!”
靠近他会变得不幸是吧?让他离远点是吧?
好好好,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殷南迦不跟这个冷漠但嚣张到无以复加的转学生计较。
妈的,再主动跟陆白琛说一句话他就是狗!!!
殷南迦转身回了酒店,杨牧看着殷南迦靠在床头玩手机,身上的低气压冻得他打了个抖。
什么情况?杨牧有点摸不着头脑,仔细回想早上自己先起床,没有因为脚步声太大惹殷神厌烦吧?
殷神今天早上还好好的,这也没听说隔壁一中物竞的傻X们舞到殷神面前啊。
而且虽然说静海一中和三中积怨已久,但殷神会把一中那几个书呆子放在眼里吗,那必然是不会啊!
难道是因为今天物理竞赛?
想到这里杨牧有些激动,以为学神竟然有一天能和自己这样的凡人有共同点!
杨牧压了压嗓子开口,声音充满偷感:“殷神,你是因为今天物竞心情不好吗?”
殷南迦看了杨牧一眼,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杨牧却自以为懂了,激动的问:“殷神你也觉得今年物竞的题目太难了是吧?!好些题型我见都没见过!尤其是后面几道大题......”
杨牧开始喋喋不休,从他激动的语气和越来越高的声音可见他的愤慨和痛惜。
但殷南迦对此毫无兴趣,并且觉得很吵,于是开口:“你误会了。”
杨牧的话被打断,半张着嘴看殷南迦。
殷南迦靠在床头平视杨牧,却有一种睥睨之感:“我不爽是因为这次题目太简单了,拉不开我和混子的距离。”
21. C的邀请
混子杨牧:......
呆愣两秒后猛地起身,捂面夺门而出。
殷南迦很满意他还记得带上房门,不用自己再下床关。
至于会不会伤害同学幼小无辜的心灵?
——祖国的花朵就应该在风雨中成长。
杨牧夺门而出,激动地在走廊转圈。
他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什么叫混子,他也是正经通过初赛考入复赛的物理尖子生啊!
——怎么能小看他和物理的羁绊!
但是殷神真的好A!!!
殷神看他的眼神让他好想跪下咬着鞭子递给他呜呜!
他怕再呆在房间里他会表演一个直接进入发情期。
杨牧平复了许久,才拿起手机打开这次物竞生出发前创建的群聊。
静海三中物竞生不到一百人,加上带队老师也才一百出头,群聊却有近三百人。
——就不说一中混进来多少人,怕是连邻市中学也有不少探子。
因为静海三中是出了名的竞赛强校,强者总是格外引人注目。
荆轲刺秦王:报,殷神今天心情不好诸位记得远离。
殷南迦话题度很高,群里立马就停止了原来的话题转而讨论殷神。
物竞第一A:什么情况?谁惹我殷神了?是不是一中那帮孙子来喷粪?!!
哈哈哈笑死:别什么脏水都往一中身上泼,某些三中人的嘴脸太难看了!
愛那片~海:本三中人也觉得不会是一中,
哈哈哈笑死:就是!
愛那片~海:一中哪来的本事影响殷神的心情,他们配吗?
哈哈哈笑死:......
飞鸟与鱿鱼:好气,好想反驳,来个一中人骂回去
小王子的月季花:一中人来了,@愛那片~海你你你、你说得对......
哈哈哈笑死:......
飞鸟与鱿鱼:......
哈哈哈笑死:所以殷神为什么心情不好@荆轲刺秦王
飞鸟与鱿鱼:@荆轲刺秦王你最好别是故意引战,不然找你真人PK!
荆轲刺秦王:因为这次物竞题目——瓜保真!
愛那片~海:不会吧,连殷神也觉得这次题难?我果然死定了!!!
飞鸟与鱿鱼:芜湖,三中殷神不过如此,我们一中大佬说题目难度也就一般,你们殷神就崩了?不是吧不是吧这么菜——
物竞第一A:楼上酒店后门真人PK,不来是孙子!
飞鸟与鱿鱼:莽夫滚滚滚
荆轲刺秦王:殷神不爽是因为——题目太简单,拉不开自己和垃圾之间的差距。
杨牧这句话发出去后滚动的群聊停滞了几秒,然后炸开了锅,无数潜水窥屏人员都忍不住出来冒泡。
愛那片~海:......
飞鸟与鱿鱼:......
甜A哦:......
小王子的月季花:......
哈哈哈笑死:......
......
杨牧看着满屏的省略号心满意足,身侧的门却突然打开,杨牧吓了一大跳。
开门的三中同学也吓了一跳:“杨牧?你蹲在我门口干吗?”
说着习惯性贩剑做了一个抱胸怕怕的动作。
杨牧起身往旁边挪了一步,对来人翻了个白眼:“看好了,这是走廊,而且我没那么饥不择食。”
被奚落的alpha也不介意,凑到杨牧身边压低声音问:“你这次是不是跟殷神住一块儿?荆轲刺秦王就是你吧?”
杨牧双眼不自然的乱转,就是不看人:“不知道你说什么。”
“得嘞,懂了!”
杨牧转身就回房,这回学乖了,安静的苟着不打扰大佬。
一夜相安无事。
早上八点,陆白琛手机铃响的时候室友还在睡觉,高中生不强制谁会在十点钟前起床。
陆白琛刚好收拾好,背上包,直接拿起手机出门,准备找家咖啡店看书。
“喂,奶奶。”陆白琛出门才接电话。
“哎,阿琛啊,吃早饭了吗?”陆奶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满满的笑意。
“正准备去吃。”
“哦,好,早饭可一定要吃啊。”陆奶奶顿了一会,慢吞吞的又开口,“我听阿棋说南迦跟你在一个队伍,你们现在都在省会是吧?”
“嗯。”陆白琛眉头一跳。
“哎,那刚好,奶奶刚听人说今天是南迦17岁生日呢,这么不巧不在静海,都没有亲人朋友在身边,你得表示一下啊!”陆奶奶紧接着说出这通电话的目的。
“表示什么?我去跟老师说?”陆白琛面无表情。
“哎呀你这孩子,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陆奶奶嗔怪,“不知道给人家送个礼物,送个蛋糕,再唱个生日快乐歌啊!最好用中英德法俄五种语言都来一遍!”
这样展示了自己孙子多博学多识啊!
“我们不熟。”陆白琛强调,“他过生日跟我没关系。”
“那你们总是同学吧?南迦一个人在外地,无亲无友,过生日连个蛋糕都没有,好可怜的。”陆奶奶越说话音越低,说完叹息一声。
“唉,算了,奶奶又不在省会,也不好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情,你自己决定吧。”
陆白琛挂了电话,走到附近一家消费较高但很安静的咖啡馆,打开上回没看完的俄文小说开始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窗外的景色从安静到人流如织再归于平静,偶尔也有背着书包的学生为咖啡馆外的鲜花停留拍照。
陆白琛的俄文远没有德文娴熟,看到生僻字时会用手机查查翻译,阅读的速度便慢了下来。
等到合上书本时,陆白琛抬头看窗外天色已经暗沉下来。
他的午饭和晚饭也都是在咖啡馆解决,他们家的牛排还不错。
陆白琛起身收拾,把书放进书包后抬头,不经意间瞥见咖啡馆前台,玻璃橱窗内放置的甜点。
被用心装点的蛋糕在暖光等下散发诱人食欲。
陆白琛又想起奶奶早上给他打的那通电话。
“——南迦一个人在省会,无亲无友的,好可怜的......”
陆白琛对此嗤之以鼻,一个学校来了那么多同学老师,何来无亲无友之说,不过是奶奶卖殷南迦的惨,其心昭然若揭。
可陆白琛打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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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添加的物竞生群聊,群里依旧热闹,大家激烈讨论着昨天的笔试和明天的实验,讨论着刚出的实验实操名单,有人欢喜有人愁。
殷南迦是一个经常被提起的关键词,大家讨论他笔试一骑绝尘的分数,讨论他排在实验名单第一位,却没有一句关于殷南迦的生日。
陆白琛真没觉得过生日是很重要,必须有的一件事,他也不是每一年都过生日,甚至在母亲离世后,生日这个日子几乎成为他和父亲交战的主战场。
所以不过生日有什么可怜的?
殷南迦一觉睡到下午,又躺在床上磨磨蹭蹭回复完祝他生日快乐的消息,才起身洗漱出门觅食。
在酒店吃早晚饭时接到物理老师的电话。
“南迦啊,你在哪儿?”物理老师声音洋溢着欢喜,隔着屏幕殷南迦都能感受到他的春风得意。
“在酒店餐厅,实验名单出来了吗孙老师?”
“出来了出来了!南迦你是第一个,排在复试名单第一个!”孙老师几乎是用吼说出来的,随之而来是爽朗的大笑,“哈哈哈第二个是陆白琛,我们三中这回有近半的同学进了实验考试!”
怪不得孙老师那么激动,近半学生进入实验考试,前两名还都是静海三中的,即使静海三中是竞赛强校,这也是前所未有的佳绩!
“孙老师,我知道你很激动,但你先别激动。”殷南迦一边吃饭一边懒散的对着手机说,“复试还没完呢,半场开香槟是大忌啊。”
“你小子胡说什么,什么开香槟,别说那么忌讳的话!你在酒店餐厅是吧?晚饭吃的什么?你可别乱吃东西!”孙老师咳了一声压抑住激动的心情,身为一个成熟稳重身经百战的老教师,还没有学生淡定可不行。
“酒店餐厅的咖喱饭,有点难吃。”殷南迦戳着饭,他寻思自己也不挑食啊,最近实在点背,堂食踩雷概率百分百。
“这家酒店后厨的卫生情况还是不错的,食材也比较新鲜,口味嘛能吃就行,你将就一下,回学校就能吃食堂改善伙食了!”孙老师说。
这话槽点太多了,殷南迦一时不知道从何吐槽。
“行,那你好好吃饭,我继续去通知其他同学了。”
殷南迦挂了电话继续三倍速看实验操作视频,突然一条微信消息弹出。
C:你报答救命之恩和举手之劳的时候到了。
殷南迦第一反映是:这谁?
紧接着就想起来,这是之前在长辈注视之下加的陆白琛的微信。
然后殷南迦气笑了,昨天还让自己离他远一点,今天就来挟恩以报了?
惯的他。
殷南迦手指一滑理都不理,继续看视频。
等吃完了饭殷南迦才又打开微信,看到陆白琛那句话后又发了一个定位,捉摸了一下,这厮不会因为太嚣张被人揍了吧?
但咖啡馆也不是干架的地儿啊,想来就算有敌情也不会太紧急。
殷南迦慢悠悠的往定位上的咖啡馆走,也不是赴约,就是饭后消食顺便看看陆白琛死了吗。
咖啡馆装修清雅,位置之间间隔很宽,整个格调透露出一种很贵的气息。
殷南迦后知后觉想到,这厮不会吃了霸王餐让他来赎人吧?
22. 过生日
陆家少爷不会连一顿咖啡甜点的钱都掏不出来吧?
但也说不好,殷南迦有些迟疑,又想到自己被停掉的卡和所剩无几的零花钱。
于情于理陆白琛救了他两次,这顿饭钱怎么都得出,还好今天他生日收了不少红包!
晚间咖啡馆人不少,但殷南迦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陆白琛,即使只有半个侧影。
殷南迦走近才看到被绿植阔叶挡住的陆白琛,同时也看到餐桌上唯一的物品——一个不大的奶油蛋糕。
陆白琛从书中抬头看殷南迦,道:“坐。”
说完顺势收起书。
这什么情况?
殷南迦有些搞不清状况,身上不善的气息都弱了下来,轻咳一声坐到陆白琛对面。
陆白琛面无表情的拿出一根店家赠送的仙女棒蜡烛插上蛋糕,没有感情的说:“生日快乐。”
殷南迦:......
虽然不知道陆白琛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生日,但......
“冒昧问一句,您被魂穿了吗?”殷南迦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上,是一个放松又有些防备的姿态。
“没有,也没有重生发现你是我命定omega悔不当初、痛定思痛决定从这一刻开始讨好你。”陆白琛冷淡道。
殷南迦微笑起来,看着陆白琛礼貌道:“哈、哈哈、哈哈哈,您的地狱笑话真有意思。”
“还是您希望我拿一个恶毒配角的剧本说:呵,陆白琛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不过是个beta,本omega是不会看上你的。——这样呢?”
殷南迦礼貌询问陆白琛的意见。
“都可以,您喜欢哪种就哪种吧。请问您现在有心情吹蜡烛了吗?”陆白琛脸上也扯出一点假笑,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一个打火机看着殷南迦。
殷南迦谨慎的看了看周围,尤其关注摄像头的位置:“被胁迫你就眨眨眼,一命换一命,拼死我也会救你出去的。”
殷南迦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陆白琛倒有些意外,昨天他话都说的那么过分,今天殷南迦居然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
就,还挺大方一人。
陆白琛昨天才把人惹毛,今天就上赶着送蛋糕的窘迫也减少了许多。
“是我奶奶,她希望我能给你过个生日。”陆白琛这才解释一句,“说不过生日太可怜了。”
“哪里可怜?”殷南迦不解,而且不喜欢这两个字和自己沾上边,晦气晦气。
“我不知道,但——”陆白琛轻怂了一下肩,“谨遵懿旨。”
殷南迦闻言肩膀微松,想到邵姨似乎和陆奶奶关系挺好,以为是邵姨拜托陆奶奶转达给陆白琛的,毕竟邵姨一向比较注重这些仪式感。
“替我谢谢陆奶奶,回静海了再择日登门道谢。”说完仔细的看了看蛋糕,故意挑剔的说,“虽然是陆奶奶的吩咐,但你也太敷衍了吧,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小的生日蛋糕。”
“去年我的生日蛋糕有六层,最顶上那层都比这块儿大。”殷南迦微抬下巴直视陆白琛,神情不倨傲,却自有一份独特的矜贵。
“那真是委屈殷少爷了。”陆白琛心下好笑,虽然被挑剔却并不生气。看着殷南迦的样子心里像被羽毛挠了一下,微微有些痒意。
“嗯,是有点。”殷南迦煞有其事。
“那真是抱歉,去年殷少爷的生日蛋糕不知道能买几个Switch,今年的却只能买一个。”陆白琛说着叹息一声,“可别给你委屈坏了。”
殷南迦闻言一下坐直了,不理会陆白琛后一句阴阳怪气,手肘撑在餐桌上,看一眼蛋糕又看一眼陆白琛,看一眼陆白琛又看一眼蛋糕,有些难以置信,问:“这个蛋糕有没有6寸?就敢和Switch同价?”
“5.5英寸。”陆白琛礼貌提示。
“你花了一个Switch买一个5.5英寸的蛋糕!”殷南迦想捂住心脏,曾几何时他殷某人也是这样挥金如土,这样的蛋糕吃一个捐一个。
但时过境迁,他只觉得好心痛,不然送他一个新的Switch也好啊,他就不用整天和迟勋、何斯阳两饿狼抢那一个游戏机。
但毕竟没熟到那种无话不说的程度,殷南迦只能努力扯出一个笑脸:“谢谢您金子般的心意,那我可以开始许愿了吗?”
陆白琛把仙女棒点上,于此同时他们头上这片灯光突然暗了下来,两人都下意识寻找原因,就看见不远处的灯光控制旁,有两个穿着服务员制服的女孩子凑在一次,冲他们挥了挥手,又双手合十做了一个许愿的动作。
殷南迦在两个善意可爱的女孩子的目光下有些无奈,耳朵泛热,只能双手合十作出许愿的样子。
仙女棒燃烧飞溅起明亮的星光,殷南迦闭上眼,耳朵开始捕捉世界。
殷南迦听到仙女棒燃烧的声音,听到脚步声,瓷器碰撞清脆,和陌生人细碎的交谈声。
恍惚间,似乎还听到对面坐着那人浅淡的呼吸声。
似乎过了很久,又好像仅仅几秒,仙女棒燃烧殆尽不再发出声响。
殷南迦睁开眼睛就对上陆白琛昏暗灯光下幽深的眸子。
陆白琛骨相立体眼眶深邃,是beta中少见充满攻击性的长相。
不熟悉的人第一眼一定会将他错认成alpha。
被一个长得像alpha的家伙这样盯着,总有一种自己是猎物的感觉。殷南迦想皱眉,又克制住。
殷南迦把燃尽的蜡烛拔出来扔到一旁的空餐盘上,拿餐刀将蛋糕切成4块儿,将其中两份分别转盘,然后递了一份给陆白琛,“请。”
“不用,我今晚吃过了。”陆白琛拒绝。
哦豁,殷南迦立马停下准备送入口的叉子。
“你下毒了?”殷南迦的眼睛眯了眯,充斥对陆白琛的不信任。
陆白琛无言以对,为了自证清白只能接过蛋糕。
殷南迦用叉子戳了一小块儿蛋糕,跟常见的蛋糕不同,这块儿蛋糕纯白的奶油里竟然是深咖色。
“真的好像有毒。”殷南迦小声嘟囔。
“没毒。”陆白琛有些无奈,率先吃起来,“蛋糕胚部分放了咖啡粉和黑巧所以是深色。”
“白皮黑心啊——”殷南迦拖长尾音,很难不让人觉得这是在内涵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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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殷南迦将蛋糕送入口中,香甜的奶油、微苦的蛋糕胚和酸甜的夹心果酱混合,味道意外的好,对得起它Switch的价格。
遵循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主要是两人除了互相阴阳也无话可说。
于是只有金属叉子和白瓷盘碰撞的声音。
两人都吃过晚饭了,虽然只是一个5.5英寸的蛋糕,但最终还是剩下一半,问过陆白琛之后殷南迦准备打包回去投喂室友。
走到住宿的酒店,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狭小的空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殷南迦看着电梯门上的倒影,说:“谢谢,你陪我过生日。”
陆白琛沉默两秒后开口:“不用,我昨天,不是那个意思,没有觉得你麻烦,有些其他的原因。”
殷南迦有些意外陆白琛开口跟自己解释,想问什么其他的原因,电梯却停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门缓缓向两侧打开。
“到了。”殷南迦没有第一时间出去,陆白琛提醒。
两人不住一个楼层,陆白琛还要往上。
错过了询问的时机,殷南迦只能走出电梯,电梯带着旅客前往下一程。
陆白琛选了一个好开口时机,让殷南迦的问话憋在了肚子里,不上不下很是难受,但没办法。
殷南迦回到宿舍,一进宿舍就见杨牧殷切的看着他:“殷神,你笔试分数好高!”
“一般吧。”殷南迦把手里的蛋糕递给杨牧,“吃夜宵吗?这家蛋糕味道不错。”
“谢谢殷神!”杨牧立马接过蛋糕,同时嘴巴不停,“这还叫一般?那......”
“没有达到我想要的效果,所以一般。”殷南迦打断杨牧的话,看着这位看似腼腆实则话痨的临时室友,突然很想念安静的钱匀。
杨牧再次受到学神的暴击,捂着受伤的小蛋糕,安静的躲在角落进食。
吃到蛋糕的第一口杨牧就睁大了眼睛,好好吃!
殷南迦堵完杨牧就直接拿毛巾进了浴室,出来才想起来:“杨牧,你要是吃——”
不完就分给你朋友吧。
殷南迦擦头发的手一顿,看着干干净净的打包盒和意犹未尽的杨牧,把话咽了回去。
杨牧听见殷南迦喊他乐颠颠的抬头:“哈?殷神怎么了?”
“没事,吃完了多动动吧,不然可能会积食。”殷南迦冷静的提醒。
杨牧大为感动,殷神不仅给他带蛋糕,还关心他的身体!
呜呜,殷神好善良,他冷漠的校霸皮囊之下,是一颗柔软火热的心啊!
柔软火热的殷南迦无视杨牧感动的目光,继续看实验视频。
这次物理竞赛殷南迦看起来游刃有余充满自信,但这种自信并不毫无由来,而是花费时间和努力一点点堆砌而来。
他于数理化一途似乎的确有些天赋,别人走一步的时间他能走三步五步,但那也得花时间在路上才行。
而且,殷南迦垂眸,他不像迟勋,有邵姨规划和迟家兜底。他要想掌握自己的命运,竞赛是最好的捷径。
殷南迦看实验操作到十一点才睡。
半夜却被一阵窒息感憋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