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拿了反派剧本》 1. 虐文女主 《虐文女主拿了反派剧本》全本免费阅读 白拂英感觉自己正像死尸一样躺在地上,被谁拖拽着向前。 后背处的衣料已经被磨破,肌肤与粗粝的石子碰撞,传来烧灼般的痛感。 冰凉的溪水冲刷着她的右臂,令她浑身一凛。 正是这冰冷的疼痛让她骤然清醒过来。 白拂英倏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高大的树木、繁茂的枝叶,以及巴掌大的一小块天空。 有人正拖着她的一条腿,一边悠闲地哼着小曲,一边沿着布满碎石块的小溪,慢悠悠地穿过幽林。 这个男人并不高大,身形干瘦,穿着件黑色的女式道袍,看上去不伦不类。 随着他的前进,白拂英未干的血浸入溪水中,只留下一道蜿蜒的血迹。 见到这个人的身影,白拂英目光微动。 然而还未等理清思绪,她便觉眼睛一黑,额头不慎撞到一块尖锐的石块上,顿时血流如注。 鲜血顺着额角流淌,留下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白拂英却不在乎这点痛感。她睁着眼,悄无声息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天色渐暗,林木幽深,山泉发出潺潺的水声,白拂英思量一瞬,随即伸出手,将一块尖锐石块悄然塞入袖中。 这就是她为自己挑选的“武器”。 手中有了武器,白拂英心下稍安。她扫了眼附近的树林,慢慢阖上眼,开始思索破局之法。 对于拖着她的男修,白拂英并不陌生。 他名为钱三津,是太荒一带臭名昭著的邪修。 此人阴狠毒辣,常常蹲守在太荒边缘地带,带走被流放来的中洲修士。 被流放者一般都被废了修为,又是初来乍到,就这样毫无还手之力地卖到黑市中当奴隶。 钱三津以此种手段,赚取佣金。 但真要说来,此人修为一般,是太荒的最底层。 不过,白拂英当前的身体状况极差,连对付稍微强壮些的普通人都难,更别说修士了。 念及此,白拂英眼珠动了动,手掌合拢,攥紧了简陋的武器,任由石块锋利边缘将她的手掌划得鲜血淋漓。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钱三津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般,突然停下了步伐,四处张望起来,连带着小曲也戛然而止了。 白拂英立即阖上眼,强迫全身绷紧的肌肉松弛下来,假装自己还处于昏迷状态。 钱三津此人生性谨慎,如果被他发现不对,她这一路恐怕再难寻到脱身的机会。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将他糊弄过去。 也正如她所料,他果然感受到了几分异样,钱三津转过身狐疑地扫了眼她的身体,而后扔下她的右腿,朝她头部走过来。 他的鞋底踩在碎石上,发出“沙沙”的阴郁声响。 几息后,那沉重的脚步声骤然停下,一道冰冷的视线扫过白拂英的脸。 又过了几息,钱三津冷笑一声。 下一个瞬间,被重物碾压所产生的剧痛便从指尖传来,冷汗瞬间浸湿了白拂英的后背,连手背因疼痛不自觉地痉挛。 见此,钱三津却丝毫没有放松,反而更加放肆地用鞋底碾压她的指节。 白拂英拼尽全力忍耐住无边的怒意,尽可能保持平和,迎接暴风雨般的剧痛。 幸而,见她没有动静,钱三津终于松了口气,停止了这种酷刑。 他挪开脚,拉住白拂英的一条腿,继续朝着森林的深处走去。 在他身后,白拂英缓缓睁开眼,用平静的视线继续扫视着四周。 她现在所处的这片区域名为太荒。 此地环境恶劣,周围群山环绕、瘴气遍布,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即使化神期修士,也无法穿过瘴气进入其中。 自上古时期,太荒就是令中洲修士闻之色变的险地。 直至近千年,太荒成了各大宗门流放背叛者和邪修的最佳选择。 在这里生活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被流放来的邪修,另一种是邪修的后代。 白拂英就是前者。 思绪纷乱间,夜幕逐渐降临。 森林中的夜晚总是来得格外早,不多时,林木的阴影就将最后一缕夕晖吞噬,放眼望去,只能看见隐约的暗影。 钱三津再次停下脚步。 他从储物袋中掏出几块灵石,分别放置在几个方位,而后注入灵气。 一个半透明灵气罩子随之升起。 夜晚太过危险,钱三津不打算在这时候赶路,这也给了白拂英喘息的机会。 她抓紧时间尽可能恢复体力,以备不测。 另一边,钱三津生了堆火,同样席地而坐,一双倒三角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对于像他这样修为不高的修士来说,谨慎永远是最重要的生存之道。 随着夜色渐深,灵气罩露出浅浅的银色微光。 白拂英感觉自己的力量恢复了些,至少不像之前那样,连走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正暗自估算着天亮前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她眼珠忽地一动。 就在刚刚的瞬间,她听到不远处的树丛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与此同时,钱三津也注意到了这不寻常的声响。 他眉头一皱,抽出佩剑来到白拂英身边,死死地盯着发出响动之处。 在他的凝视下,那声音离灵气罩越来越近,而后化作骇人的尖啸。 猛然间,一个黑影“砰”地撞在灵气罩上,只听一声脆响,上面多了几道裂痕。 借着微弱的亮光,两人看清了那黑影的模样。原来袭击者是一只黑色的蛇形妖兽。 还没等钱三津反应过来,妖兽再度进攻,粗壮的尾巴狠狠一挥,脆弱的灵气罩便化为光点消散如烟,腥臭味随着晚风迎面吹拂。 白拂英袖中的手攥紧石块,遏制住自保出手的本能。 她清楚,钱三津不会任由妖兽杀了她。 中洲修士在黑市很值钱。哪怕是为了这笔钱,非到万不得已,钱三津是不会放弃她的。 果不其然,钱三津怒骂一声,挡在她前面,持剑与妖兽战作一团。 利刃斩向妖兽坚硬的鳞甲,发出锵然声响。 白拂英待在后方,凝神感知着两人的战况,伺机而动。 钱三津实力一般,但那只妖兽在之前似乎就受了伤,两方倒是打得有来有回。 就这样过了一刻钟,只听“锵”的一声,钱三津的剑尖穿透妖兽的鳞甲,将其拦腰斩断。 一瞬间血珠迸射开来。失去了气力的支撑,妖兽庞大的身体轰然倒在溪水中,溅起一大片水花。 没想到自己能解决这只妖兽,钱三津面色一喜,彻底放松下来。 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踩着水上前,想要收割战利品。 然而就在他放松的这一瞬间,破空声自不远处的黑暗中响起,转瞬间就来到了他的身后! 钱三津瞳孔紧缩,全身肌肉紧绷,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但白拂英比他更快! 早在钱三津与妖兽缠斗之时,她就将全身所有的灵气都汇聚在腿上,等那妖兽死亡、钱三津放松的刹那,她便弹射而出,直取钱三津性命。 2. 劣等剑 《虐文女主拿了反派剧本》全本免费阅读 夜寒露重,晚间的森林幽静,听不见一声虫鸟的鸣叫,只有潮湿的水汽悄然蔓延,不多时,沙沙的雨声就落在林叶间。 白拂英擦去额角的水珠,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太荒许多毒虫妖兽喜欢潮湿,林间本就不安全,现在下了雨,又正值夜晚,危险程度更是拔高了一筹。 她必须再快些。 细雨绵绵,悄无声息地浸透她的衣衫,脚下的腐烂树叶散发出泥土的味道。在这种气味的侵袭下,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这是动植物腐烂所产生的瘴气,这股瘴气盘桓在森林中,侵扰着所有试图进入此地的人。 幸而此时瘴气并不浓,她还能勉强保持理智。 白拂英的身体灵活地在幽林的暗影中穿梭,时而顿住脚步,确认自己没有走错路。 随着时间的流逝,腐烂草木的味道愈发刺鼻,雨滴拍打树叶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天边隐约传来雷电的轰鸣。 闪电的紫光映在她惨白的脸上,一场暴雨即将席卷整个太荒。 白拂英没有因天气的无常而慌了手脚,她始终保持着冷静,沉默地穿过雨幕。不知走了多久,她的眼前出现了一棵参天巨树。 巨树枝叶繁茂,树根虬结,枝干上攀附着青苔藤蔓类的植物,看上去已有千年之龄。 但在太荒,千年的树不算罕见。 白拂英绕过粗壮的树干,来到另一侧,随即顿住了脚步。 她上下打量巨树几眼,伸手拨开茂盛的藤蔓,一个天然树洞映入眼帘。 洞口约有半人高,被垂落的藤蔓完全遮挡,很是隐蔽。 白拂英立刻爬进树洞中。 相较于窄小的入口,洞中空间就显得宽敞得多,足以容纳四五人同时进入。 树洞内部还算干燥,加之洞口隐蔽,是她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藏身之所。 暴雨被拦在洞外,只有几缕风顺着藤蔓的间隙,吹过已经湿透的衣裳,给她增添几丝凉意。 白拂英没有急着处理湿衣服和身上的伤。 她先是探出手臂,将洞口的藤蔓恢复原状,又开始清点自己的战利品,想要从中寻找能用的东西。 钱三津的全部家当都在储物袋中,其中包括一些下品灵石、两套衣物、几瓶用途未知的药、几颗劣质妖兽内丹,当真是穷得叮当响。 最有用的,还是他随身带着的那个铃铛法器。 白拂英识得这铃铛。这是一种防御法器,名叫“迷魂铃”,能在催动防御型阵法的同时,叠加迷魂阵,让他人忽略阵法所在。 钱三津对迷魂铃宝贝得很,一次都没用过,现在正好能解她燃眉之急。 白拂英毫不犹豫地将最后一丝灵气注入迷魂铃。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一个透明的灵气罩伴着铃声不断扩大,最终将整个树洞包裹其中。 树洞被隐藏起来,她暂时安全了。 白拂英脱掉湿透的外袍,用树枝搭出一个简陋的衣架,把它晾在一边;又脱下被鲜血浸透,已然看不清原本颜色的弟子服,换上干净的衣裳。 做完这一切,看着那件被她扔到一边的弟子服,再感受着不断侵蚀她意志的寒冷、潮湿与疼痛,白拂英摸了摸自己的脸,终于有了重获新生的实感。 她真的活过来了。 意识到这个消息的刹那,愤怒与不甘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毕竟没人想死。 而白拂英的故事,比一个轻描淡写的“死”字还要凄惨的多。 经历过挖眼换命放血等一系列虐身虐心的虐文女主必备工程后,白拂英终于死了。 在她死后,辜负她的男主男配们幡然悔悟,为她发疯发狂,一生不娶。 他们的深情被人传颂,有人甚至羡慕白拂英——她究竟何德何能,遇到这么深情的男人呢? 白拂英的神魂飘浮在半空,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直到故事的末页,她才发出一声无言的冷笑。 作为故事的女主,白拂英是世界的支柱之一,她的不满和怨恨直接影响了世界运转,造成了世界线紊乱。 再一睁眼,她就回到了刚进入太荒时,形容狼狈,身无长物。 而她的仇人身在遥远的中洲,一如既往的不落凡尘,连他们的愧疚,也是如此地高高在上。 念及此,满身的痛感顿时席卷而来。白拂英压下纷乱思绪,查看自己的伤情。 然而刚一开启内视,她便不由自主地皱起眉。 她身体的情况,比她所设想的还要差上许多。 除去那些鲜血淋漓的皮外伤不提,她修为也已全废,经脉受损严重,几近断裂,根本无法自然恢复。若得不到医治,恐怕此生都只能在练气期踏步。 更惨烈的是,她被强制放了大量的血,本元亦有损伤。而本元事关一个人的神魂、体魄、灵气,本元受损,比经脉断裂还要棘手得多。 带着这么一身致命的伤,她能安稳走到这个庇护所,已经算是奇迹了。 想到这里,白拂英神色微凝。 她身上的伤必须要尽快得到医治,再这样耗下去,恐怕恢复无望。 可这荒郊野岭的,她又去哪里找正经的大夫? 反复权衡利弊后,白拂英还是做下决定:在树洞里暂且休养一日,恢复最基本的行动能力。 等明日天一亮,就朝着东边走。 东边有一座城池,也是太荒唯一一座城池,名为太荒城。 那里有交易物品的黑市,也有一些医馆,秩序也比野外好上不少,倒是她的最佳选择。 想着想着,眩晕感和疼痛感再次席卷而来,白拂英只觉视线发虚,耳中嗡鸣,额头上冒出簇簇冷汗。 这次她没有再强撑,而是吞下焰云蟒的妖丹,确保它能够在她昏迷期间起到修复经脉的作用,而后便倚靠在一边。 在这一刻,她的意识好像变得很轻,却又不断下沉,最终沉入无边无际的虚无与黑暗中。 雨越下越大。 山风卷着豆大雨滴,拍打在古树的躯干上,树洞外雷电交加,暴雨倾盆,时而还能听到恐怖的吼声。 暴雨下了一整夜,直到白拂英再次从昏睡中醒来时,才有了短暂的停滞。 白拂英凝眉望了眼洞外,随即坐起身,查看身体的恢复情况。 睡过一觉后,她的疲惫感减轻了不少,四肢也不像之前那样绵软无力,部分伤口边缘开始结痂。 体内那颗焰云蟒内丹已消耗殆尽,化作丝丝灵气在她体内循环,滋润着干涸的灵脉。 只是她伤得太严重,这丝灵气仅能保证她正常行动。想要彻底恢复,还要寻找更珍贵的内丹和灵药。 她也不失望,能恢复行动能力,已经让她很满意了。 看了眼时辰,估摸着现在正是巳时。树洞外阳光灿烂、清风拂面,倒是个罕见的好天。 白拂英将晾在一边的衣服收到储物袋里,弯腰钻出树洞。 日光穿过树叶的间隙落下来,在她脸上投下浅金色的光斑。白拂英不适应地眯了眯眼,随即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东边走去。 事 3. 熟人 《虐文女主拿了反派剧本》全本免费阅读 没有人回答白拂英。 山间寂静依旧,仿佛只有她一个活物存在。白拂英握紧剑柄,心中警铃大作。 就在刚刚,她分明听见那幽幽的密林中,传来了微不可察的呼吸声。 是妖兽吗? 毕竟战斗的动静不小,引来妖兽注意也很正常。 但很快,白拂英便否定了这种可能。 不同于人,对大多数未开灵智的妖兽来说,趋势它们的,是趋利避害的本能。 当察觉到有妖兽在战斗时,它们的选择通常是远远避开,而不是想着能不能捡漏。 况且,那呼吸声似乎用特殊技巧进行了遮掩,这种技巧妖兽可不会。 ……那就是修士? 推测出了窥探者的身份,白拂英微微皱了皱眉。 修士可比妖兽棘手多了。 她还真是倒霉。 也是,她要是不倒霉,也不会当什么虐文女主了。 心中胡乱想着,白拂英提起警惕,环视四周。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她站在树丛中,与暗处那人无声对峙。 过了好一会儿,树木间终于传来沙沙的声音。 或许是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那人不再隐藏,缓缓站起身,朝着她走过来。 那是个很年轻的男修。 他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容貌清秀,脸上带着亲切又讨喜的笑意,就像是一位可爱的邻家弟弟,无法让人感到任何排斥感。 白拂英目光闪了闪。 巧了。 居然还是个上辈子的熟人。 这家伙倒是没变,和前世一样恶心人。 白拂英面上却装作不认识对方,仍然一脸警惕,心中却不住思量起来。 他突然出现,是怎么回事呢…… 年轻男修不知道她想了这么多。 他从灌木丛后挪出来,找了个离她不远不近的距离停住脚步,还将手心亮出来,表示自己没有攻击的意图。 “这位……姐姐。”他轻轻说道,“我不是故意偷看的。” 说完,他偷偷看了眼白拂英的神情,见她没露出异色,才接着向下说。 “我是来这里采药的,听到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看……这才……” 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他还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几株草药,在她面前晃了晃。 白拂英“嗯”了一声,好像没有怀疑:“你叫什么?” 年轻男修毫不犹豫地回道:“我叫林耀。” 见她脸色稍缓,似是完全放下了戒备,又接着贴心问道:“你的手臂受伤了,不要紧吗?” 白拂英垂头看了眼手臂。 在刚刚的战斗中,她的手臂被抓伤,连衣袖也被扯烂,露出白皙的皮肤。 皮肤上几道伤口,看着鲜血淋漓、分外可怖。 但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伤口边缘已经开始结痂,看着不像是新伤。 林耀的目光停留在她的伤口上。 他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几道伤口,或者说,注意到了这几道伤口异常的愈合速度。 白拂英放下手臂,用破烂的衣袖挡住受伤的手,含糊道:“养养就好了,不碍事。” 林耀闻言,适时移开视线,将话题引到另外的方向:“姐姐是中洲来的吧?” 见白拂英默认,他又问道:“可要去太荒城?” 白拂英早已猜到他会这么问。她装作对太荒一无所知的样子,问他太荒城是什么地方。 见她上钩,林耀给她介绍了太荒城,又伸手指了指某个方向:“就在那边,不过这一路都很危险,不熟悉地形很难过去,而且……” 他顿了顿:“需要令牌,或者有令牌的人举荐才能进城……正好我也要进城,不如一起,路上也有个照应?” 对于刚认识的人而言,这个邀请称得上唐突。 任何在太荒生活过的修士,都不会如此天真地相信陌生人。 当然,他也不会拿这招去骗太荒那群狡诈的狐狸。 不过林耀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中洲人,看她模样,应该是哪个名门的弟子,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流放来的。 这样的人,最好骗了。 只要他稍微表露出几分善意,对方就会被牵着鼻子走。这样的招式,屡试不爽。 果然,听到他的提议后,白拂英略一沉吟就答应了。 林耀仰起脸,白皙清秀的脸上绽放出友好的笑容,好像对她的信赖很是开心。 可在白拂英视线外,他的余光却再次瞟过她的手臂,停留几息后,林耀微微眯起眼。 从破烂外袍的缝隙中,他看见伤口上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果然,她的愈合速度超出常人。 这样体质特殊的人,值多少钱呢? 他略微有些走神地想着。 白拂英好像没注意到林耀飘忽的神情。她收剑入鞘,与他一同向前,时不时问他一些太荒的情况,似是不再警惕。 这种不加防备让林耀十分满意。 见到他满意,白拂英也十分满意。 手臂的伤口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愈合,传来近乎刺痛的痒意。白拂英轻轻摸了摸伤口。 在强大到近乎非人的恢复力的作用下,不到两个时辰,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好了一大半。 要不了半天,这两道伤口就会彻底恢复,连道疤也不会留下。 白拂英垂下眼帘,缓缓松开手,任由袖子自由滚落。 这就是她的秘密。 是林耀盯上她的原因,也是她前世苦难的根源。 白拂英自出生起,就拥有一种特殊的体质。 得益于这种体质,她拥有极强的恢复力,别说皮外伤,她甚至能断肢再生。 不幸的是,她的血同样拥有疗伤的作用。 白拂英从小就知道,这种能力一旦示于人前,她就会被迫卷入纷争,成为人形的疗伤圣药。 因此,她不敢透露自己的异常,一直遮遮掩掩着生活。 但白拂英——或者说作为虐文女主的白拂英,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当她最亲近的师弟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时,白拂英理所当然地做了错误的决定。 这个决定救了这本虐文的男主、也就是她的师弟,却把她自己,引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白拂英曾想着,若重来一次,她绝对不救谢眠玉。 可上天对她不公,却实在眷顾这位虐文男主,等她真的重来,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太荒了。 若说救了谢眠玉,是她虐文生涯的开始,那么林耀的出现,无疑给这种悲剧命运打上了一针催化剂。 白拂英不打算放过他。 不过在杀了他之前,她决定发挥他最后一点价值。 毕竟,林耀虽然别有用心,却也不是完全撒谎。 进太荒城确实需要令牌。白拂英本来是打算花灵石买一个的,但既然他送上门,她也不必花这些冤枉钱。 至于进城之后如何…… 白拂英心中冷笑。 林耀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她尽收眼底。 他正顶着一张纯良无害的面孔,努力与她套近乎,想从她这里套出点有用的信息。 “白姐姐,中洲是什 4. 太荒城 《虐文女主拿了反派剧本》全本免费阅读 太荒城是什么时候、由什么人建造的,已经没人记得了。 总之,在这几千几百年的时光中,这座破旧的城池一直屹立不倒,成了蛮荒之地唯一的文明象征。 时辰还早,城门口就已经排起了长队,风尘仆仆的修士们拿着武器,戒备地扫视着周围的人。 白拂英感觉有几道冰冷冷滑腻腻的目光从自己身上划过,又飞快地移开了。 毕竟像她这样细皮嫩肉的中洲修士,在太荒也是一种稀缺资源。 白拂英没有在意。她早就习惯这种恶意满满的目光了。 况且,太荒城内禁止私斗——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这些家伙再觊觎她,也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强抢。 这么想着,白拂英手指摩挲了一下挂在腰间的剑。 站在一边的林耀看到她小动作,还以为她是在害怕,压低声音安抚道:“放心好了,他们不会动手的。” 他现在很担心白拂英忽然撂挑子,不想和他进城了。 白拂英看了他一眼:“我不怕的。” 林耀也微笑着点点头。 两人面上一派和睦,心中却各有算计,一时间表现得比亲姐弟还要亲近。 队伍很长,一直排到了正午时分。烈日高悬,热浪裹挟着暑气扑面而来,不少修士都紧皱着眉头,面露不耐。 幸好白拂英两人到得还算早,马上就要排到了,倒是不用继续忍受烈日的灼烧。 “令牌。” 林耀熟练地掏出令牌。这一块令牌大概需要100块下品灵石,能够携带两人进城。 除了令牌,还有一种一次性的临时出入令,价值20下品灵石,只允许一人使用。 没遇到林耀之前,白拂英是打算掏钱买一块的。 不过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花钱买,哪有抢来得划算? 能抢则抢,这才是太荒人的生存之道。 正出神想着,守卫那边已经验过令牌真伪,又冷冷问道:“名字?” “林耀。” 站在林耀身后的白拂英张了张口,正欲回答,忽听身后大路上传来车马的嘈杂声音,下意识地扭头向后看去。 不只是她,所有人都捕捉到了这丝声音。 众人齐齐回头,只见身后大路尘土飞扬,哒哒的马蹄声离得愈来愈近,其中还夹杂着几声驾车人的呼喊。 随着那呼喊声落下,一驾马车飞驰的影子出现在飞扬的尘土之中,还伴着幽幽的铃铛声。 白拂英双眸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将身体向后躲了躲,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马车疾速飞驰,赫然已经来到了城门前,几道清脆的铃铛声叮叮地回响在风中。 白拂英抬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辆华丽的马车。 说是马车,拉车的却不是凡马,而是两只通体银白、唯有四蹄火红的马形妖兽。 这两只妖兽修为比在场大部分修士都要高,却被挂了铃铛、套了缰绳,温顺地拉着沉重又华丽的车厢,不敢有任何小动作。 车厢则是用上好的灵木制成,框架上雕刻了精密而繁复的花纹,金色的帘布轻轻晃动,透过那层朦胧的纱,能看到车内一个模糊的人影。 见到那个人影,白拂英眼皮跳了跳,其他人也都顺从地低下头,不敢有任何冒犯。 连态度强横的守卫,此时也变了副模样,小心翼翼地开了城门。 车轮碾过地上的砂石,妖兽脖子上的铃铛微微摇晃着,缓缓进到了城中。 自始至终,车内人都未发一言,但给人带来的沉重压迫感,却令人难以忘怀。 直到马车的身影消失在太荒城内,白拂英才收回目光,队伍才再次动了起来,那股令人窒息的氛围也消散一空了。 白拂英两人登记过后,便从小门进了城。 太荒城内熟悉的街景映入眼帘。前世,白拂英曾无数次走在这条路上,街上开了几家黑店、住了几个强人,她都一清二楚。 林耀忽然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小声道:“你知道刚刚车里坐着的人是谁吗?” “是谁?” “是太荒城的城主,名叫……” 说到这里,林耀顿了顿,把声音压得更低。 瞿不知。 “瞿不知。” 心声和林耀的声音同时响起,巧妙地重合在一起。 白拂英记得这个名字。 这不是什么好事。 能被她深深铭刻在心头的,一般都是她的仇人。 瞿不知的身份更特殊一点,他还是这本虐文的一个男配——深情男配。 不过可怜的虐文女主现在可不想领教他不值钱的深情。 林耀不知她所想,还在喋喋不休地介绍着这位城主。 “在我小时候,他就是太荒城的城主了。”林耀感叹道,“听说,距离他抢到城主之位,已经一百多年了。而且啊,太荒有传言说……” “说什么?” “说这位城主早就有能力离开太荒了。” 白拂英道:“离开太荒,哪有那么容易?” 太荒被布下了禁制,许进不许出,又有群山环绕。千百年来,还没听说谁能出去呢。 不过她知道,林耀这话也不算全错。瞿不知确实在谋划着离开太荒,而在未来,他也的确成功了。 听到她这话,林耀喃喃道:“是啊,哪有那么容易。” 说话时,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 白拂英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隐约能看到他衣领下露出一截颜色陈旧的红绳。 红绳挂在他脖子上,尾端自然下垂到领口中,衣服微微凸起,里面像是藏着护身符一类的东西。 见她看过来,林耀面色一变,却又很快恢复了友善的笑容。 他放下手,笑嘻嘻地说道:“我也很想出去呢,不过现在看是没什么希望了。” 白拂英自然地收回目光,好像刚刚只是不经意地一瞥。 “不要说丧气话。”她说道,“说不定就能出去呢?” 林耀当她在鼓励自己,也没在意。两人忽略了街边的行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边向前走。 太荒城不算特别大,城里有点秩序但不多,走在街上,时常能看到青石砖上擦不掉的干涸血迹。 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林耀终于在一家客栈前停下脚步。 白拂英也随之驻足,抬眼看向客栈的牌匾。只见上面明晃晃地写着三个狗爬一样的大字—— “黑客栈” 倒也直白。 不过太荒城嘛,十家店里十家都是黑店,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两人走进店里,一股腐朽的木材味道就扑面而来。白拂英皱起眉,扫了眼四周。 如果非要让她评价的话,那只能说破烂。 破烂的桌椅不知多久没打扫,上面已经积了一层灰;墙壁开裂,蜘蛛网倒挂在 5. 中洲绵羊 《虐文女主拿了反派剧本》全本免费阅读 鲜血从林耀颈部的伤口涌出,不过短短一刹那,就浸红了柜台,并顺着木头裂缝朝着木材内部渗去。 直到这时,稳坐柜台的女修才如梦初醒,看着溅到自己身上的血,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 “呀!!!我的衣服!!” 白拂英默不作声地抽出剑,剑尖在林耀尸体上轻描淡写地一挑,把他脖子上那个“护身符”挑了下来。 红绳有些年头了,边角甚至有了磨损,此时被血浸湿,颜色更加暗沉。白拂英侧目打量了一眼。 绳结底端坠着个半指宽墨色玉牌,玉牌沉甸甸的,颇有分量,正面雕刻着高山与太阳,背面雕刻着一只昂首欲飞的三足金乌。 雕工精致细腻,看着不像是太荒的东西。 更准确来说,这块玉牌来自中洲世家东方家。 至于刚刚被她一剑杀掉的,也不是什么林耀,而是本书最“让人心疼”的“受虐担当”,东方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东方耀。 白拂英收起玉牌,淡淡地扫了眼他的尸体。 即使是深情男配,死相也不比其他人高级许多嘛。 她这么想着,又搜出林耀的储物袋,这里面有一大笔钱,都是他这些年费尽心机攒下来的。 见白拂英面色镇静,不慌不忙,那个懒散女修忍不住了:“你杀人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不对——” 她眯了眯眼,目光陡然锐利起来,如利剑一样射向白拂英:“你真是中洲修士?你不知道客栈里不许杀人吗?” 刚刚的一切发生得太快,她甚至都没注意到是怎么发生的。 直到人死了,她才意识到,就是她眼中的“中洲小绵羊”,毫无征兆地动手杀了人。 速度之快、动作之隐蔽,甚至连她这样常年混迹太荒的老油条,都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难不成是太荒的家伙,伪装成中洲修士故意钓鱼? 女修疾言厉色的质问没能唬住白拂英。 她轻轻哼了一声,收剑入鞘:“钥匙不是还没到他手里吗?” 女修一愣,眼神闪动。 她原本还想着只是巧合,现在一看,这只小绵羊分明是事先算好了时机的。 顿了顿,女修还是开口道:“虽然没拿到钥匙,但他已经付过钱了。” “不。”白拂英微微一笑,“是我已经付过钱了。” 说着,她从女修手心里拿起一把钥匙,在她眼前晃了晃,随即转过身,踩着吱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扬长而去。 女修看着她的背影,哑然半晌,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才若有所思地回过头,朝着门外望去。 外面阳光依旧明媚,午后的光辉洒了满地,照亮这片世间的弃土。 可不知为何,在这灿烂的日光中,她却隐隐嗅到了暴风雨前的潮气。 白拂英不知道女修所想。 她踩着年久失修、摇摇欲坠的楼梯,一路向上,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推开房门,陈旧的朽木味裹着飞扬的灰尘就如风暴般袭来,幸好白拂英早有准备,开门的同时身形一转,躲开了这阵妖风。 等灰尘散得差不多了,白拂英才进了门。 房间设施如她所料,一张床一扇窗,还有爬满了霉斑的墙壁,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哦,或许还有角落里的几朵蘑菇。 不过感叹归感叹,白拂英前世坎坷,风餐露宿是常有的事。 这黑客栈虽然又破又脏,但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她已经挺满意了。 打开窗通了通风,又动手简单打扫了房间,做完这一切,白拂英才坐到床铺上,开始思索林耀的事。 林耀的父亲东方眉,是东方家现任家主;而他母亲林雁,却是一名邪修。 林雁身份曝光后,被流放太荒,负责押送她的正是东方眉。两人因此生情。 而这块玉牌,便是东方眉留下的信物。 白拂英手指绕着玉牌上的红绳,指尖摸过玉牌上凸出的纹路。 当然,不只是信物,也是一件法器。 只要给这块玉牌喂足够的灵气,它就能抵挡一次致命攻击。 前世,林耀就是靠这块玉牌挡了禁制的攻击,才侥幸离开了太荒。 他也是白拂英知道的,第一个离开太荒的人。 不过这条路,白拂英是走不通的。 催动玉牌需要大量的灵气。前世林耀修为不高,只能从灵石里抽取灵气储存,所以他一直在攒钱。 即使这样,他也没能攒够灵石。 直到他遇到了白拂英,并且意外发现了她的灵药体质。 轻易获取白拂英信赖后,他反手将她卖给了瞿不知,得到了一大笔灵石,得以离开太荒。 至于他回到东方家后,如何意气风发、如何光鲜亮丽、又如何出现在白拂英面前,自以为是地忏悔,那都是后话了。 反正他也没有以后了。 如果说灵气还有努力的余地,使用玉牌的另一个条件就彻底堵死了白拂英的路。 这个玉牌需要东方家的血脉才能使用。 现在太荒唯一能使用它的人已经死了。 而可怜的虐文女主,只能想想其他方法了。 不过这玉牌还有其他用处,她暂且把它留着。 把玉牌塞进储物袋里,白拂英又翻了翻储物袋,里面的灵石不少,还有一些修炼物资,入城的令牌也在其中。 比较遗憾的是,林耀不用剑,所以她现在只好将就着用钱三津那把破剑了。 做完这些,白拂英取出一些灵石,布置了一个简单的聚灵阵法,又吞服了疗伤丹药开始打坐。 得益于她强悍的体质,那一身外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只有经脉断裂一事始终无法解决。 灵气在经脉中运转一圈,就已经十去其九。她从醒来开始修炼,一连修炼了好几日,现在修为才不过炼气一层。 连玄云仙宗刚进门的小弟子都不如。 而且她之前用的玄云仙宗的心法,现在也因禁制而不能用了。现在用的只是她从前在某秘境里得来的普通心法,并不契合她体质。 但现在她没有其他选择,也只能凑合着用了。 战斗更是全靠偷袭和技巧,只是没有灵气,在这蛮荒之地,终究过不长久。 心中想着,白拂英身心渐沉,催动微弱的灵气修补经脉,逐渐沉浸到打坐状态中。 许是因为暂时安全了,白拂英放松了一些,这次修炼也稍有成效。 等她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清晨。 昨日好不容易晴朗了一天,今日外面却又飘起了绵绵雨丝。 潮湿的雨珠被风吹入房间,泥土的气味如泥沼般包裹着住客。 白拂英走到窗边查看外面的情况。 只见外面行人 6. 捕手 《虐文女主拿了反派剧本》全本免费阅读 雨整整下了一天,直到傍晚才停。街边积起浅浅的水洼,月光照在水洼里,倒显得街道明亮了几分。 白拂英戴了顶大大的斗笠,遮掩住容貌,从容地走在夜色中。 拐过几个复杂弯路,路过几具横在路边的尸体,再向前走一段路,就能看到一条小巷。 小巷的尽头,是一面爬满了藤蔓的破旧砖墙。 白拂英脚步没有停,径直朝着砖墙继续走过去。 在她接触到墙体的一瞬间,所有藤蔓、砖石都化作彩色的泡沫薄膜,没有任何阻拦,任由她穿破禁制,来到墙后的世界。 霎时间,眼前豁然开朗。 原本破旧的小巷变得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地交织在一处,随处可见贩卖物品的修士。 也有许多人在各个摊位间穿梭,想要寻找心仪的物品。只是太荒资源匮乏,好东西却是不多。 黑市的布局和她印象中大差不差。 白拂英压了压斗笠,顺着人流一起,朝着街道中央走去。 她此行来黑市的目的很简单,一是购买能医治经脉损伤、修补本源的药品;二是寻找适合她的新功法;三是来找一个人。 后两个需求倒不是特别急,白拂英来黑市,还是以买药材为主。 不过太荒贫瘠,灵植都长在她醒来时的那片森林里,很难采摘。 许是运气不好,她今日一连走过十几个摊位,连一株合适的药材都没见到。 白拂英微微皱起眉。 这就有点反常了。 她记得灵植稀少归稀少,但仔细找找,还是能买到的,今日怎么一株都没有? 照这情况,她只能买点妖丹将就着用了。 白拂英又在黑市内转了一圈,果然一棵灵植都没有。 见状,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在一个摊位前停了下来,去挑选摊位上摆放的妖丹。 只是这些妖丹的品质也十分参差不齐,白拂英勉强挑了几个能用的,正欲结账,余光却瞄到角落处摆放着一只洁白的角,眸光一动。 她放下手里的妖丹,拿起那只角,仔细观察起来。 这只角应该属于一种叫做云芦的妖兽。此种妖兽外表似牛,头生双角,生性好斗。 云芦在太荒很常见,白拂英倒不意外。真让她有些惊讶的,却是这只角的尖端部分。 原本锋利坚硬的尖角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削去一截,截面平整如镜,仿佛削去尖角的人动手时没有一丝停顿,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可白拂英却知道,云芦的角十分坚硬锋利,几乎很难砍断,是一种上好的炼器材料。 而尖角处,则又是整个云芦角最坚硬的部分。 白拂英看着云芦角那个光滑的切面,思量片刻,伸出手指摸了上去。 就在指尖与角接触的刹那,熟悉的刺痛感再次袭来。 是剑气! 白拂英几乎是立刻想起了前几天在森林里遇见的那只焰云蟒。 当时焰云蟒也被莫名的剑气所伤,那剑气同样霸道、强势、一气呵成,两股剑气分明出自同一人之手! 白拂英缩回手指,抹去指尖的血珠。 即使是残余不知道多久的剑气,也能轻易刺破她的皮肤,可见剑气的主人有多强。 太荒有这么强的修士吗? 她前世在太荒生活了那么久,怎么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一个个名字从她脑海中浮现,却又被她一一否决了。 几息后,白拂英敛下思绪,扬了扬手里的云芦角:“这个缺了一角。” 摆摊女修有些不耐地“啧”了一声:“天生就缺啦。大不了算你便宜点了。” 白拂英道:“天生?你猎到它的时候就缺了一块?” “对。” “你在哪里猎到的?” “就在那边。”女修抬手,虚指了个方向,“森林最西边,靠着山的那边。” 果然。 她描述的位置,和焰云蟒出现的位置相近。 也就是说,那个出手伤了焰云蟒和云芦的修士,极有可能就在那片范围活动。 只是有一件事白拂英不明白。 这名修士出手削了云芦的角,又重伤了焰云蟒,也就是说,此人完全有实力杀了它们。 可他却放了它们一命,焰云蟒是被钱三津杀的,云芦却是被面前这女修捕猎到的。 这又是什么意思? 许是她出神久了,那女修越发不耐烦道:“你到底买不买?” 白拂英回过神:“买。” 她拿着云芦角,思索一下,又把刚刚挑好的妖丹放到面前:“这些也拿着。” 光是这几样东西,就花去了她不少灵石。 见成交了一笔大生意,女修神色稍缓。白拂英趁机问她最近有没有灵药灵植要出手。 “灵植?”女修嗤笑一声,“别想了,这段时间黑市上不可能有灵植卖。” 白拂英问道:“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城主受伤的事?听说伤得不轻呢,啧啧。城主府的人最近高价收灵植,别说灵植本来就少,就算不少……” 女修看了眼白拂英:“又为什么要卖给你?” 瞿不知受伤…… 她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白拂英走在街道上,暗自回忆前世这段时间的经历。 她其实对这段时间太荒发生的事没什么印象。因为按照“原剧情”,她此时应该已经被囚禁在城主府了。 不过对瞿不知受伤这件事,她倒是知道点内情。 他的伤,是试图冲破太荒禁制时,不慎造成的。 这家伙倒没有林耀和她吹的那么强。几百年来,他一直想离开太荒,但每次都失败了。 而这次他受的伤尤为严重,严重到甚至掩盖不住流言。 所以林耀把她献上去的时机也极为巧妙,瞿不知正需要她这个血包呢。 现在林耀死了,她更不可能对仇人无私奉献。瞿不知想要恢复,就只能大量购买灵植了。 想到这里,白拂英讽笑了一声。 这些男主男配的,听着好像很厉害,又是天才修士,又是太荒城主的。 实际上,不都是像蚂蟥一样,靠吸她这个虐文女主的血过活吗。 把所有关于瞿不知的信息都回忆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白拂英微微松了口气,继续向前。 一路走过黑市,她买了不少的妖丹,心中正思索着等伤好些,要不要去森林里采药,忽地,白拂英神色一变。 有几个人在跟着她。 她眯了眯眼,脚步却不停,好像什么也没发现一般,继续在黑市里悠哉游哉地逛着。 身后那几人也不急,仍旧和她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黑市人多声音杂,这几个人动作又极为小心,换个人来恐怕都发现不了。 但白拂英五官敏锐,又极为擅长隐匿,即使现在修为归零,这几个人的行动也瞒不过她。 这是盯上她了? 白拂英眼眸微动,宽大外袍下的手悄然按上悬在腰间的 7. 瞿不知 《虐文女主拿了反派剧本》全本免费阅读 该死!! 夜晚的太荒城十分寂静,只有男修自己沉重的脚步声在街头回荡。 身后没有一丝动静,他甚至不知道那人有没有追上来。可他不敢停住脚步,甚至连回头看看的勇气都没有。 该死!该死!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那明明就是个看起来柔弱无害、甚至连修为都没有的家伙啊! 想到身后追着的那个人,男修咬咬牙,强行催动灵力灌注到脚上,孤注一掷向前奔去。 他就不信,他速度这么快,那个女人还能追上! 眼见着前方男修提速,白拂英眉头动了动。 她确实没想到,这人这么能跑……瞧他这速度,应该是透支了灵力吧? 透支灵力可撑不了多久,想来很快,这人的速度就会慢下来了,倒用不着她拼了命去追。 想到这里,白拂英只略微提了速,不远不近地吊在男修身后,保证自己不追丢。 果然不出她所料,没过一会儿,男修的速度陡然慢了下来,脚步也愈发沉重。 见此情形,白拂英终于动手,剑光一横,朝着男修袭去。 那男修见她刺来,咬紧牙关挡了一击,手臂却受了伤,快速扫了周围,飞快闪进边上一条小巷,想要借助地形逃脱。 然而当看清小巷内部情况时,他脸上不禁露出绝望神情来——这是条死胡同。 再一转头,白拂英的身影已经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见男修被堵住,白拂英也不废话,果断持剑,气势汹汹地刺向男修。男修知道自己躲无可躲,也只能挥刀迎击。 只是他刚刚逃跑就消耗了大量灵气,此时拿刀的手都是软的,哪还有余力和白拂英硬碰硬? 没过几招,他右手就被齐腕砍断,连带着武器也被白拂英挑飞,眼看就要被斩于剑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男修“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声道:“秘境!” 白拂英的剑堪堪停在离他脖颈只有一寸处。 剑锋割断了几缕头发,男修咽了口唾沫,顾不得手腕剧痛,连忙道:“我有那个秘境的消息。” 白拂英垂下眼帘,声音冷淡,难辨喜怒:“嗯?” 这男修所说的秘境的事,她其实知道。 大概两个月前,太荒西北部的山中突然发生异变,一座大型秘境现世,引得太荒上下震动。 太荒这种地方,连个修为高点的修士都少见,更别说什么大能的传承了。 这时候冒出来个秘境,就只有一种可能——这是一个在太荒还不是太荒时,就隐藏在群山之中的上古传承! 此消息一出,太荒所有人都眼热起来。 然而,那秘境入口处有结界遮挡,任凭众人使尽手段也没能进去。 现在两个多月过去了,结界依然□□,完全没有任何开放的迹象。 拥有前世记忆的白拂英知道,要不了一个月,那秘境就会自己打开了。届时,太荒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不过她前世这个时候被囚禁在瞿不知府里,根本没机会去秘境,对这个秘境也只知道个大概。 里面是谁的传承、最后传承被谁拿走了,她是一概不知的。 所以,她听见男修为了保命抛出秘境的消息,也愿意停下来听听是怎么回事。 见她虽然停了手,神情却没有想象中的急切,男修心头一紧。 “就是那个秘境……那个秘境……” 男修嗫嚅着,声音越来越小。白拂英皱起眉,却见他表情一变,仅剩的左手一转,手心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 拿着匕首,男修额角青筋暴起,朝着白拂英方向刺来。 白拂英早就防着他,见他突然发难也不慌乱,侧身躲过他的匕首,正欲还击之时,只听“铛!!”的一声脆响! 一道金光从巷口袭来,准确无误地穿透男修的右手,而下个瞬间,第二道金光接踵而至,以诡异的角度穿破空气,却是奔着白拂英来的。 白拂英瞳孔微缩,下意识地侧脸一躲。 那道金光擦过她的脸颊,割断几缕发丝,随即越过她,直接刺中了男修的喉咙。 男修的惨叫声戛然而止,沉重的尸体砰然倒地。 白拂英却顾不上他。她后退一步,右手攥紧剑,浑身紧绷的同时,大脑飞速运转。 这么快! 是什么人? 是这个男修的仇人? 还是说…… 白拂英神色微凝,目光从倒地的尸体上掠过,看向巷子入口处。 时至深夜,街道边房屋的影子连结成一大片黑色的暗影。耿耿的月光洒在青黑色的砖石上,地上水洼明亮如镜。 一个人影背对着月光,悄然站在巷口处。他的呼吸极轻,就像一具站在夜色中的尸体。 夜风拂过他的衣角,恍惚间,清脆的铃铛声在黑夜中响起。 听到铃铛声的刹那,白拂英浑身一凛! 她已然认出了来者的身份——正是她不久前才提过的瞿不知。 他不是受伤了吗? 半夜三更不好好留在城主府养伤,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可是他与她此世唯一一次接触,就是在入城的时候,除此之外别无交集。 而且林耀被杀了,瞿不知无从知晓她特殊体质的事,怎么还会找上她? 白拂英脑中不断冒出猜测,面上却还是保持着冷静,只是警惕地盯着瞿不知不说话。 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半晌,瞿不知慢条斯理开口道:“我看姑娘身手不凡,一招一式自有章法,可是中洲来的?” 白拂英闻言,心中警铃大作。 看来瞿不知已经来很久了,只是她实力与他差距太大,没能感知到而已。 只是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要对她做什么。 略一沉吟,白拂英道:“是。” 瞿不知“哦?”了一声,接着道:“那你一定就是玄云仙宗那位白拂英了?” “……是。” 白拂英也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 瞿不知盘踞太荒多年,虽然出不去,但自有办法探知中洲的事。 不只是他,还有一些人也有渠道弄到中洲的消息。 话音刚落,就听瞿不知轻笑了一声:“白姑娘是玄云仙宗碧海真人门下?按辈分,你还要叫我一声师叔呢。” 白拂英沉默了。 瞿不知确实和她一样,都是玄云仙宗的弃徒,并且和玄云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这点无论是在她记忆里还是在那本虐文里都有体现。 不过,她倒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心中揣摩着瞿不知说这话的用意,白拂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瞿不知根本不在意她回不回答。他微微 8. 剑气 《虐文女主拿了反派剧本》全本免费阅读 接下来的几天还算风平浪静。 自从那晚碰到瞿不知后,他就再没有出现。 白拂英隐约听到风声,说城主闭关了,这让她略微松了口气。 看来那次相遇真的只是场意外。 瞿不知将她抛之脑后,她自然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索性她内伤没恢复,就干脆一连多日闭门不出,待在房间里炼化妖丹。 就这样一连过了七日,上次在黑市里买到的妖丹已经全部炼化了。可惜白拂英身上的伤就是个无底洞,这点妖丹远不够她用的。 她这才下了楼,打算再去一次黑市,采购一批妖丹。 然而一到黑市,她却发现,摊位上的妖丹质量直接下降了一个档次。 原本虽称不上多好,却也能勉强用一用,现在这些只能说是一些破烂了。 这些破烂妖丹内蕴含的灵力驳杂,对她伤势基本无益。 不仅是妖丹,连摆摊交易物品的人也少了许多,整个黑市都萧条了不少。 白拂英一问才知道,前日秘境突发异动,大半个太荒的修士都赶去了。 虽然现在看秘境还没开,但众人都不眠不休地等在那里,以免错失先机。 另一边,城主府现在除了大量采购灵植,连一些品质好的妖丹也收,所以黑市才是这番模样。 连妖丹也收……没了她,瞿不知的伤果然好不了。 这对白拂英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不过那天晚上她遇到瞿不知,倒没看出他有什么异样,也就是说,他的伤还是能控制住的。 白拂英用指节敲了敲剑柄,敛下心中思绪。 只是她来得实在不是时候。 没有妖丹,她疗伤的进度又要变慢了。 白拂英走出黑市,暗自思索着,心中忽然蹦出来一个念头: ——既然她要的东西买不到,不如自己去找。 这个念头一升起,白拂英就开始仔细思考行动的可能性。 若说采药捕猎的地点,她醒来时所在的那片森林就是很合适的。 白拂英对那边格外熟悉,有能力应对森林里的危险,除此之外,她还记得一些灵草生长的位置。 之前她身受重伤,不敢冒险,现在她有了自保能力,也就有余力考虑采摘它们了。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白拂英想要寻找那古怪剑气的来源,进而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 权衡利弊后,白拂英到底还是做下了决定。 下定决心后,她便开始准备起来。 先是花50灵石,从黑心那里搞了张简易地图查缺补漏了一番,又买了些解毒丹之类的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其他各类武器、暗器也补足了。次日一早,白拂英披上外套就出了房间,朝着楼下走去。 黑心雷打不动地坐在那个位置。白拂英从没见过她休息。 见她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黑心合上书问道:“你要去朔月秘境?” ——这个隐藏在深山中的秘境在朔月夜现世,因此被称为朔月秘境。 白拂英略一寻思,就知道黑心想岔了。 她也没否认:“你不去?” “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黑心道,“传承只有一份,珍宝也有数的。整个太荒的人都盯着呢,就算去了能捞到什么?”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又轻笑道:“况且,就算我不去秘境,也总会有人来客栈吧?” 白拂英知道这家伙自有成算,也不和她多说。 两人在这段时间熟络了一些,勉强能说几句话,但也算不上什么朋友。 至于朔月秘境还有半个多月才会真正开启,这时候去什么也捞不着,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和黑心打过招呼,白拂英就出了客栈的门。 外面阳光正盛,一丝云彩也没有。明亮的日光毫无阻拦的落下,白拂英略有不适地压了压斗笠,朝着城门口的方向走去。 今天出城的人不少,其中大部分都是去秘境的,白拂英走在去森林的必经之路上,一路上只遇到了寥寥几个人。 这倒也不是件坏事,正好省去了与人争斗的工夫。 白拂英独自一人,闷头快速赶路,不多时就一头扎进了森林中。 茂密的丛林挡住了灼热的日光,树荫交汇,风也带上了几丝阴凉。 而层层树影交错,分成大大小小无数条道路,周围又没有明确的标记。 若是对森林不熟悉的人,一进到里面就会失去方向感,不知不觉迷失在其中。 白拂英侧身穿过丛林间,时而扫视四周,时而扒拉着堆积的落叶,寻找深藏其中的灵花灵草。 因为这次没有外人在,白拂英也不必藏着掖着,速度反而快了许多。一整日下来,倒也有所收获。 晚上照例寻了个地方休息。翌日清晨,白拂英在晨风中准时醒来。 这日,山间起了一层薄薄的山雾。 白拂英简单清洗过,见到林间的雾气,略微皱了皱眉。 想了一会儿,她跃上附近一棵高大的树,稳稳地落到最高的树枝上,顶着清晨的潮气,眺望着远方。 雾气朦胧,遮挡住了远方的景色,纵然她站得高,也只能看到远处连绵的山脉。 白拂英估算了一下距离,估摸自己离遇到焰云蟒的地方已经不远了。 不过按照她规划好的路线走,在到达那里之前,她会先绕一段路,先找一条瀑布。 瀑布附近有一棵半成熟的灵草,看守灵草的是一只鸟类妖兽。 那棵灵草不错,虽然距离它完全成熟还要几年,但是半熟也不是不能用。 至于那只妖兽……倒是十分凶狠。上次白拂英有伤在身,为了避免冲突直接绕开了它的领地。 这次准备充足,倒是能试着对付它。 虽然有浓雾遮掩什么也看不见,但白拂英估算着那瀑布离她也不远了,因此就干脆跳下了树,朝着浓雾的方向走去。 路上遇到了两次毒虫袭击,均被早有准备的白拂英躲开了。 就这么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白拂英看见了一条小溪,她便知道自己没走错路。 正欲顺着小溪朝着瀑布方向继续走,白拂英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道奇怪的声音。 她立即顿住脚步,侧耳细听。 那声音不像是风声或是妖兽的叫声,倒像是人类的叫喊声,而且还是持续不断的声音。 有人在这里? 白拂英眼眸微动,却没急着下结论,而是分辨起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片森林分外幽静,平时显得死气沉沉、寂静又恐怖,现在倒是便宜了她。 听了几息,她就听出那声音像是从西边传来的。 和她所在位置有一定距离。 想到这里,白拂英略微有些犯难。 那个声音和瀑布的方向正好是相反的,也就是说,她只能选一处探查。 眼看现在已是午时,去声音处查看,一来一回,等再到瀑布已是深夜了。 白拂英可不想在夜里行动,既然这样,那就只能多耽搁一夜了。 而且那声音来源不明,遇到了什么也是位置,她跑一趟极有可能什么也捞不着,搞不好还会惹祸上身。 可是……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那声音的方向和神秘剑气出现的范围也有一定重合。 白拂英看了眼瀑布的方向,又看了眼声音传来的方向。这么一会儿工夫,那声音已经微弱了许多。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2660329|1336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以挣脱。 她朦胧地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但这停滞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彩色的画面便如水墨一般晕染开来,那个身影也越来越模糊,最终与记忆的底色混为一体。 还不够。 她窥探到的,也不过是未知记忆的冰山一角。 白拂英从疼痛中缓过神,神识坚定地朝着小木雕继续前进。 期间,她又无数次接收到这些画面。 只是所有画面都是残缺的,每当她想要仔细看一看,画面就会狡猾地融化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受了无数道攻击之后,似是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她,那些剑意也终于停了下来,不再排斥,画面也不再出现了。 白拂英顺利找到空隙,神识将小木雕彻底包裹。 但很显然,她并不满足于此。 如雷电般奔腾翻涌的剑意终于被安抚下来。 白拂英越过这些危险的意识碎片再度向前,试图穿过极具迷惑性的攻击,探察到小木雕的本质。 然而就在她动作的瞬间,原本还算安静老实的小木雕中,忽然迸发出一股极强的力量! 这股力量不同于刚刚的小打小闹,甫一出现,一股如高山般庄严、沉重的威压,便彻底压制了白拂英。 白拂英心头一跳,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被这股威压包裹在其中,难以挣脱,也挣脱不得! 猩红的血丝因沉重的压力而攀上她的眼白,白拂英呼吸愈发沉重,目光却愈来愈坚定。 忽地,她闭了闭双眼,身体竟放松下来。 与之相对的,是她的神识倾巢而出,开始主动与威压对抗! 似是没想到她还有精力对抗,那压力停顿了一瞬,又如疾风骤雨一般加大了力道,不断冲击着她的意识。 白拂英的眼前已经出现了幻影。 她仿佛看见自己的面前站立着一座高耸的山,高山直入云端。 她又看见自己站在一条长河的边缘,河水滚滚流淌,倒映出日月星辰。 而在高山和河流的挤压下,她就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无能为力,只静静地漂浮着,观察着世间的一切。 鲜血悄无声息地从白拂英的眼中流出,与冷汗混在一起。 长发黏在她苍白的脸上,像是一条条黑色的蛇,静静地在她的皮肤上盘踞着,更让她多了几分阴冷。 就在这刹那,白拂英身上的气息一变,所有的神识被她调动,朝着面前的高山与河流碾压过去。 只听一声巨响,仿若山川倒塌、河水倒流,天崩地陷,又仿若只是树叶飘落的轻响。 所有的一切都凝结成彩色的漩涡,咆哮着想要将沉思中的女修吞噬。 而在这一片混乱的色彩中,白拂英睁开了双眼。 在那一瞬间,她看到了。 那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女人。 她手里拎着一把剑——一把十分普通的剑,没有任何装饰,也没有任何纹理,仿佛只是出自平凡工匠之手的平凡作品。 白拂英的心神,却在见到那把剑的刹那,便前所未有地震动起来。 那把剑,并非凡剑! 或者说,用剑的人,不是凡人。 21. 挑衅 女修背对着她,站在一片虚幻的白光之中,似是一座不会动的雕像。 白拂英看不到她的面容,也不知道她是谁。 她只能以一种独特的视角,静静注视着这个陌生的女人,看着她的白衣被风鼓动,猎猎作响。 倏地,白拂英目光一凝。 那女子突然动了起来! 她举起了那把剑。 当这把剑露出锋芒的刹那,一道剑光带着铺天盖地的力量,朝着虚无的画面中劈斩而去。 它的速度比电光还要快,划破了寂静、斩断了高山,朝着遥远的天穹袭去! 莫名的剑韵从攻击中溢出,转瞬间便形成风暴,将附近的一切有形无形之物都碾成虚无! 白光片片破碎纷飞,露出下方虚无的黑色,在那强大剑韵的冲击下,白拂英心神摇曳,神魂如同飘摇的烛火,左右摇摆,几乎当场熄灭。 但这种摇摆只持续了瞬间,白拂英立刻从迷茫的状态中挣脱,稳住心神。 “嗯?” 带着疑惑意味的声音从剑光中传来,白拂英瞬间睁大眼。 在她惊疑不定的视线中,那个孤高的背影忽然动了动,缓缓地转过来。 剑意撩起的风吹动她的头发,她的白衣拂动,在风与光中猎猎作响。 刹那间,她转过身,一双微微上挑的眼准确无误地看向了白拂英的方向。 随之而来的,是第二道冲天而起的剑光!! 剑光一出,天地破碎,白拂英瞳孔微缩,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抵抗,攻击就冲到了她的身前! 撕裂般的疼痛自神魂上传来,白拂英被毫不留情地驱逐出那段意识碎片。 在被排斥出去的刹那,她下意识地朝着剑光中看过去,却只看到了一双碧绿色的眼。 下一瞬间,她已经从恍惚的状态中脱离,又回到了那个狭小、潮湿的房间,手里还死死攥着那个小木雕。 虽然神魂已经脱离,但白拂英的心神却还停留在那惊艳的一剑上,久久不能平静。 那是怎样的一剑? 一切的言语都不足以形容它的威力。 那样轻描淡写,却能毁灭一切、抹杀一切。 好像它不是剑,而是死亡本身。 喉头传来血腥味,白拂英按了按胸口,勉强平复了纷乱的情绪,看向手中的小木雕。 原本完整的木雕,现在已经四分五裂了。 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将它切成了无数截,每一截的切口都是那么光滑整齐,那么一气呵成。 上面附着的剑意失去了凭依,逐渐逸散到空气中。 要不了多久,剑意就会彻底流失。届时,它就只是几段稍微坚硬些的碎木头。 白拂英看着自己的掌心。 它就这样安静地躺在她的手中,睁着粗糙的双眼,以一种极为冷酷的姿态看着她。 默了默,白拂英到底还是没把它扔掉,只是将它塞进一个盒子里,扔进了储物袋。 反正也不占地方,暂且留着吧。 做完这些,白拂英闭了闭眼,整理起刚刚自己在小木雕上获得的信息。 那个女修,不出意外,就是小木雕以及上面剑意的主人了。 剑…… 白拂英摩挲着自己的剑,不由得想起了瞿不知让她找的那把剑。 自然而然地,她又想起了朔月秘境,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她在幻影中看到的白衣女修,会不会和朔月秘境有关联? 更进一步说,她也许就是朔月秘境的主人? 同样在太荒,同样身份未知,同样实力强大,又在差不多的时间现世。 而且……同样和剑有关联。 太荒自古就是贫瘠之地,白拂英可不觉得就那么巧合,会有两名同样强大的修士会在这鬼地方留下传承。 既然这样的话,她拿到小木雕,也算掌握了先机。 只是…… 白拂英皱起眉。 看到那剑影的幻象,她隐隐有了些许明悟。 但那念头太快,一闪而逝,她没能完全抓住。况且她现在思绪太乱,一时间无法思考。 思索片刻,白拂英闭上眼,调动心念,试图模仿幻象,用出属于自己的剑意。 过了良久,无事发生。 白拂英也没有失落。 毕竟她是半个野路子,前世今生都没接受过更高级的教导,对剑意的概念都不甚了解。 仅凭一次参悟,就彻底掌握剑意,未免也太过异想天开了。 但难归难,白拂英却没有放弃的意思。 剑意对战斗力的增幅太大了,即使只是普通的剑气,只要附着了剑意,威力就能翻倍。 对现在的她来说,剑意无疑是极具诱惑力的。 一连几日的天气都是阴雨连绵,暴雨席卷了整个太荒,即使偶有雨停之时,也有狂风怒号不息。 屋内潮意更重,墙角又冒出几朵色彩鲜艳的蘑菇来。 算了算时间,秘境开启,也就在这几日了。 白拂英走到窗边,目光穿过鳞次栉比的商铺,看向遥远的天际。 天边已满是浓云,一层一层的阴云堆叠在一起,黑压压的一片。云层中有紫红色蛇状雷电穿行,看上去甚是壮观。 秘境开启需要大量的灵气,而这些雷云,正是秘境开启的先兆。 将需要的东西都整理好,白拂英戴上斗笠,拎起那把劣质但耐用的剑,朝着楼下走去。 靴子踩在楼梯上,发出腐旧的声响,白拂英没有故意遮掩脚步声,因此在她下楼之时,楼下的人就发现了她。 但令她有些意外的是,今天客栈一改往日的萧条,倒是坐了不少客人。 这些人都穿着黑色或灰色的衣裳,三三两两地坐在破旧的桌椅上,一个个人高马大,正低声交谈着什么。 见她下来,他们顿时止住话头,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当看到她身形瘦弱、修为不高时,他们脸上的忌惮少了几分,轻视多了几分。 黑心道:“我看你好几日没出来,还以为你早走了呢。” “秘境还没开,走太早也没什么意义。” 黑心笑了笑:“说是走太早没意义,但谁知道它什么时候开啊。” 白拂英正欲回答,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秘境?现在什么人都能去秘境了?”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其余人都安静下来,看向出声的男修,也有人幸灾乐祸地看向白拂英。 这些人都是听到了秘境异动的消息,想去秘境的。但是又怕自己出秘境后找不到庇护所,才提前找了客栈。 白拂英和出言讥讽的那男修都是他们的竞争对手,无论哪方吃瘪,他们都喜闻乐见。 霎时间,白拂英与那男修成了众人视线的焦点。 黑心神色一冷,正欲说话,白拂英便伸手制止了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2660330|1336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转过身,看向男修:“你有什么意见?” 男修见她还敢反问,自觉有点挂不住脸,讽笑一声,阴阳怪气道:“我的意思是说,你这种实力,就算进了秘境,也是找死的命,还不如跟个实力强的修士,说不定还能——” 然而她最后一句话没能说完。 只听“砰”的一声,他面前的桌子瞬间破碎,木屑随着碎裂的力道飞舞,尘土随之飞扬。 而刚刚还大言不惭的修士,此时已经被死死钉住衣领挂在墙上,尘土之中,他灰头土脸,分外狼狈。 钉住他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制算盘。 此时算盘珠子还在动着,碰撞产生的声响清晰地落入每个人的耳中。 黑心惊叫一声:“我的算盘!” 她转过头,对白拂英怒目而视:“你动手就算了,为什么非要用我的算盘!那个算盘我打算当传家宝的!” 白拂英装作没听见。 她刚刚就是顺手拿了个东西而已。 “你,你……”被钉在墙上的男修一脸惊恐地吊着,“你……” 他没有死,也没有受伤。 因为客栈内是不允许杀人的。 可所有人都知道,白拂英有能力在一瞬间射出算盘在不伤到他的情况下钉上他衣领,就有能力刺中他的喉咙,取走他的命。 这样快的速度…… 霎时间,所有人看着白拂英的眼神都变了变,又由轻蔑转移到忌惮。 这下,没人再敢说些阴阳怪气的酸话了。 白拂英却不在意。 她动手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是不喜欢被人质问。 仅此而已。 她在众人忌惮的目光中走向被钉起来的男修,慢慢伸出手——取下了墙上的算盘。 失去了支撑,男修从墙上摔下来,摔进桌椅的残骸中。 白拂英拿起算盘瞧了瞧。 幸好,没坏。 “还能用。”她把算盘还给黑心,“不耽误当你传家宝。” 黑心接过算盘,余光瞄了眼那名大放厥词又一脸死灰的男修,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 那么狂,她还以为是什么狠角色呢。 就这?就这? 她收回目光,不再给败者一个眼神,转而和白拂英说起其他事: “那位苏姑娘,早一日就往秘境去了。” 白拂英挑起眼角:“苏落雁?” 她走那么早? 不过也正常,毕竟他们不像她,知道秘境准确的开启时间。 黑心道:“别这么看我啊,是她让我告诉你的。” 白拂英没想到苏落雁这么信任自己,连离开还要知会她一声。 “她还说了什么?” 黑心道:“给你留了两样东西。” 说着,从柜台下掏出一封信和一个小瓷瓶。 居然还留了东西。 白拂英笑了一声,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她接过黑心手中的信和丹药,对她道了声谢,就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而看热闹的众人,见她朝着外面走去,也放松了下来。 走出几步,白拂英还能听到他们肆无忌惮的嘲讽声,只是这次的嘲讽却不是对准他,而是对准了那个失败的男修。 太荒的人,向来是不惮对他人表露出恶意的。 只是那些声音轻飘飘的,被风一吹,就逐渐飘散了。 22. 剑意的铮鸣 闪电划破天际,一声惊雷炸响,鼓动着空气发出震鸣。大雨忽至,将树叶冲刷得青翠明亮。 白拂英提着剑,走在茂密的丛林间。 这段路并不好走,她的鞋上已经沾了一层厚厚的泥巴,连带着脚步都沉重了许多。 她在丛林里走了许久。 估摸着,离秘境也近了。 白拂英停住脚步,朝着四方张望了一下,确保自己没走错路。 在这样树木繁茂、野草丛生的森林里,一个不小心,就会走错方向,必须时不时停下来确认一下。 天渐渐暗了下来,潮湿的水汽包裹着树叶,寂静的丛林中时而传来几声虫鸣。 几只毒虫跟上了她的脚步。 毒虫生活在腐烂的落叶与泥土中,靠吸食动物的血肉为生。雨水加速了落叶的腐烂,毒虫们便倾巢而出。 雨天是它们的主场。 白拂英好似什么也没察觉到。 几只形似蜈蚣的毒虫游弋着跟在她身后。也不知为何,它们觉得面前人类的血格外有诱惑力,让它们难以舍弃。 终于,一条黄黑色的蜈蚣最先忍不住了。 它飞快地跟到白拂英的脚边,利用独特的身体结构,在堆积的落叶上纵身一跃,想要借力攀爬到她的袖子上。 这是它们的常用技巧。 动物过长的毛发、人类摇摆的衣袖,都是最好的落脚点。 只是这次,却有所不同。 “咔!!” 细细的针穿过坚硬的壳,将刚刚跃起的它狠狠钉在地上。 蜈蚣摔落在泥水中,狼狈地挣扎几下,动作逐渐弱了下去。 紧接着,又是几声细微的响声,其余几条锁定白拂英的毒虫相继毙命。 林间再次恢复了宁静。 几滴雨珠沿着树叶的脉络汇聚,最终不堪重负地落下,滴落在白拂英还未收回的手上。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袖子。 在那黑色的袖口边缘,别了一排细细的钢针,钢针的尖端正泛着幽幽的寒光。 特殊体质让她尤其容易被一些吸血的虫子盯上。 所以来之前,白拂英就准备了一些钢针,正方便对付这些讨厌的虫子。 白拂英收回目光,开始寻觅过夜之处。 又走了一会儿,她找到了一个树洞。比她刚醒来时待的那个树洞小一些,但也是个遮风挡雨的好去处。 白拂英钻进洞中,掏出许久未使用的迷魂铃催动,又用树枝掩盖了洞口。 做完这一切,她拿出苏落雁给她留的信和丹药,仔细看了起来。 信不长,上面的字迹工整,无一处涂抹错字,看得出是用心写的。 大致内容,就是苏落雁与她告别。 她的语气郑重严肃,毕竟朔月秘境一切未知,谁也不知道自己去了,还能不能出来。 苏落雁在信中说,如果她能活着离开太荒,一定会想办法调查清楚白拂英事件的真相,还她一个清白。 白拂英面无表情地看完了信。 这个时间段,苏落雁还是比较真诚善良的。 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白拂英救了她,她就也要回报她,想办法把她捞出太荒。 不过白拂英对她不抱什么希望。 只要女配别再像疯狗一样乱咬她,她就知足了。 看过信,白拂英把它收好保存起来,又拿出那个装着丹药的小瓷瓶。 苏落雁的师叔是位德高望重的丹修,她听闻苏落雁要来太荒,特地给她炼制了这瓶药。 丹药的作用是使灵力成倍暴涨,短暂突破境界,称得上是保命药了。 这种药市面上也有很多,但不同的是,苏落雁师叔给的丹药副作用很小,服用后不会对根基造成太大损伤。 苏落雁本人也只有两颗,一颗在被追杀时服用了,仅剩的这颗就送给了白拂英。 白拂英盯着白玉丹药瓶顿了几息,似是在思考什么。过一会儿,她收紧手指,将它放到储物袋里收好。 对现在的她来说,这东西还是很有用很珍贵的。 看完信和丹药,白拂英就盘起腿,恢复白天赶路消耗的灵力,同时进入冥想状态。 思绪渐渐平息,恍然间,她好像又进入到了那片纯白的空间,意识被吸入一个漩涡,进到一个黏稠的轮回之中。 那女修碧绿色的双眼时而在她脑海中闪现,随之排山倒海的一剑斩向她,想要彻底摧毁她的意识。 自从那日参悟小木雕后,白拂英就总能看到这似梦似幻的画面。 白拂英对此并不排斥。 意识被强行入侵的感觉很痛苦,但如果这能让她变得更强大,她愿意承受。 “凝意为剑……” 这次,她听到那个碧眼女修的声音。 这四个字空灵又沉重,似乎带有某种奇妙的魔力与韵味,甫一出现,就占据了白拂英的脑海。 白拂英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在那四个字的操控下动了起来。 她看着自己拿起剑,然后—— “轰!!!” 电蛇穿破空气,劈在不远处的某棵树上,雷车轰鸣,天地为之一颤。 暴雨毫无停歇之意,哗然飞落,将所有声音都掩盖在雨声之中。 白拂英骤然睁开眼,翻身一跃而起,长剑即刻出鞘,指向洞口的方向。 就在刚刚,她听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声音。 不是雷声,不是雨声,更不是什么虫鸟妖兽的鸣叫声。 那是一声剑鸣,从遥远的林间而来,几乎瞬间,就让她从入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半晌,外面都没有再传来任何声音。 白拂英放下剑,慢慢走到洞口,视线穿过遮挡的树枝,遥遥地望向密林中。 树枝张牙舞爪地生长着,暴雨阻挡住她的视线,远远望去,只能看到遥不可及的黑暗。 白拂英睡意全无。 她收剑入鞘,静静地凝视着黑夜中的雨幕,又回想起那道被雷声遮盖住的剑鸣。 那是一种很独特的声音,像是风吹过山谷发出的呜咽,又像是海浪掀起,发出的恐怖尖啸。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玄云仙宗有一门特殊的剑法,修此剑法者,用出来的剑,便会带有这样似风鸣似海啸的剑鸣声。 白拂英握紧手中的剑。 没有任何花纹与装饰的古朴剑柄,让她感受到了些许的安心。 谢眠玉用的就是这种剑法。 当然,用这种剑法的人虽然不多,却也不只有谢眠玉一人。 为了不破坏太荒禁制,加上秘境只有筑基期及以下才能进,谢眠玉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刚才那声剑鸣,应该来自使用同一种剑法的其他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2660331|1336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他们来了? 看样子,好像还和不知道什么人打了起来。 白拂英眉头动了动,回到原地打坐,没有去凑热闹的意思。 没有好处的热闹,她可不去看。一个弄不好,就被溅一身血。 不过说起来,能用出这种剑法的,修为也低不到哪里去,白拂英记忆里,符合条件的也只有寥寥几人而已。 而这几人,都不在秦阔给她的名单上。 白拂英闭上眼,不去细究这件事。 可惜的是,她刚刚找到了一点“剑意”的状态,却被那声剑鸣打断了。 之后半晚,她惦记着玄云的事,一直无法静下心找回当时的状态。 直到夜晚过去,天色微明,白拂英站起身,整理好思绪,又抹去留下的痕迹,继续朝着秘境的方向赶去。 暴雨下了一夜,道路愈发泥泞。 直到今早,雨才慢慢停歇,山间却起了浓雾,走在路中,也只能看到前后几丈远。 白拂英绕过一具被藤蔓缠住的白骨。几根生长着尖刺的藤蔓想要绊住她的脚步,吸食她的鲜血,却被她拔剑无情砍断。 再向前走,前面出现了一棵倒落的大树。 横在地上的树干有一人高,严严实实地挡在她的必经之路上。白拂英攀上树枝,跳上树干,微微蹙起眉。 树干另一边的路上,正横七竖八地躺着十来具尸体。 尸体有男有女,从衣着来看,应该是太荒人,此时正趴在地上,武器落了一地。 雨水冲刷了一夜,冲去了大部分的血迹,尸体的颜色变成一种惊恐的惨白。 白拂英从树干上一跃而下,落到一具趴着的尸体边。 她扫视一圈,捡起一根木棍,把尸体翻了个面,露出尸体喉咙处狰狞的伤口。 剑伤,一击毙命。 白拂英又看了眼周围的情况以及战斗的痕迹,简单做了判断。 应该是玄云仙宗来的三个弟子被这些人盯上了。 这些人围攻了他们,没想到玄云三人却不是软柿子,反而把他们给反杀了。 昨天她听到那声剑鸣,应该就是玄云的人与这些人打斗时发出的。 她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除了剑痕外,她还注意到这些死者的武器、储物袋都没有被拿走。 任何一个太荒修士都不会如此浪费。 只有中洲的大宗弟子,才会因为看不起这点物资而放弃战利品。 白拂英抬起头,幽幽地看向远方。从痕迹来看,玄云三人应该是往秘境的方向走了。 如果她再往前,说不定会与他们碰个正着。 不过,那也无所谓了。 白拂英收回目光,从尸体中穿过。沿着原本计划好的道路又走了两个时辰,前方树木渐稀,浓雾愈重。 在浓雾的深处,隐隐约约传来几句人声。 在向前走,前面的人影多了起来。所有人都抱着武器,穿着黑衣,凝望着山与雾之间。 白拂英顿住脚步。 在群山的怀抱之中,一个色彩鲜艳的灵气罩缓缓流动,罩住了眼前的天地,也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一片落叶被风吹动,轻轻飘到那看似柔软无害的灵气罩子上。 那灵气罩子流动的速度变快了几分,只见那落叶微妙地静止了一瞬。 随即,便在重重灵气的绞杀下化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