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壮受,但万人迷》
7. 我要休假
正当傅时禹纳闷的时候,那几个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大兄弟可以啊!一个人了就能单挑我们几个。”
“身手真不错!等会儿我们上擂台比试比试?”
自来熟的男人们一唱一和,两眼放光,对他很是欣赏,甚至还有人直接上手用力捏了一把他手臂上的肌肉,似乎在测试什么。
“诶?他就是你们说得那个很厉害的年轻人?”
郑铃兰见状也从前台后绕出来,一脸瞩目的喜色,“巧了啊。他说要来应聘教练!”
“什么?”
最开始认出他的胡茬男叫了起来。
他上前拍了一下傅时禹的后背,“早说啊!原来你之前是在测试我们的身手!”
“难怪了!”旁边一个中年男人也跟着嘚瑟起来,“怎么样,满不满意,是不是够格让你指导?”
“嗯……”
傅时禹抽了抽嘴角,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发展。
“没想到你不仅手上功夫了得,腿上也不弱啊。”胡茬男挠了挠脸,“一不留神就蹿过去了。”
“就是啊,跑得比兔子还快,抓都抓不住!”
“诶你后面跑哪儿去了?我明明看到你进公厕了,怎么没个人影呢。”
大家左一句右一句,最后抛来了一个让傅时禹不知该怎么回答的问题。
“我……”
傅时禹想了想,趁着还有点好感度,决定随便糊弄过去。
“我后面去了趟便利店,你们可能没注意到。”
“哦。”胡茬男先回应了他一声。
他们其实也不在意那些,重点还是关注在他的身手上。
“诶你那几招叫什么?一下就让我两眼一黑,可猛了!”
胡茬男走上前,戳了戳傅时禹的腰侧,挤眉弄眼暗示他教教他。
这时,旁边的中年男人也想到什么,“哦对了,你有资格证吗?”
他说着,又瞟了一眼远处在考察的投资方,特地压低声音,“现在无证教学会被举报的,一律按斗殴处理。”
“资格证……”傅时禹迟疑着,“落家里了。”
既然这么说,那刚刚在外面的事算什么?
他偷偷扫了几眼这几个男人,看他们依然兴高采烈的,好像并不觉得刚刚算违法乱纪?
“喂。”胡茬男又找上傅时禹,“资格证是不是很难考啊?他们一直都让我去,但我哪儿有空啊。”
傅时禹随口说道:“也不是很难,复习复习就好。”
“是啊。”中年男人叹了口气,“我才考了43次,下个月再不过就是44次了。”
傅时禹:“……”
前台这边叽叽喳喳的,那几个男人嗓门洪亮,不一会儿声音就飘荡着全屋子里都是,想要装作听不见也难。
“吵死了。”
周泊云皱着眉头,手里的计划书一页未翻,早就没跟上讲解人的进度。
“啊?”
项目负责人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了。
“不是说你们。”
周泊云自知失言,立马舒展眉头,“不好意思,请继续说。”
“好、好的。”
负责人十分胆战心惊,一直都听闻天周集团的考察评估工作很细致严谨。
而且,这次来的还是集团CEO,说是对本次商业街改造项目非常关注,一下就让他们更加不敢有所怠慢。
在负责人疯狂擦冷汗的时候,一直在观察他们的傅时禹注意到周泊云嘴巴动了动。
虽然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但声音还是会在空气中传递,产生无形的影响,让更多人的好感度都在往下降。
不过,围在傅时禹身边的这几个人倒是个例外。
这几个男人脑袋边一直有一点好感度不会消失,看这样子,傅时禹算是摸清了一点套路。
周泊云只会抵消受系统影响的好感度,这种自然产生的好感度并不会被他消除。
这样反而还不错。
至少,他们是发自内心向他示好,而不是被上帝之手强押着喜爱他。
真好啊。
傅时禹感慨着,他已经很久没从同性身上感受到这种单纯的善意了!
他暗自握紧拳头,进来之后第一次像现在这样如此坚定地下定决心——
他一定要搞定周泊云!
那可是个行走的万人迷好感消除机啊!
以后有周泊云的地方,必须有他傅时禹!
他傅时禹去哪儿一定捆上周泊云!
手里握着这么多钱,回去以后可能也花不出去,不在最后一个世界里好好享受一下,根本说不过去!
去他妈的狗*万人迷系统!
他要过自由人生、谈正常恋爱、做幸福男人!
与此同时,被他盯上的周泊云忽然感觉有些后背发凉。
明明是初秋的天,周泊云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只穿着西装陪老爷子们在冰上钓鱼的腊八节。
不知从何而来的寒风吹得他后颈冒起一阵鸡皮疙瘩,心里突发的恶寒让他根本无法再继续听下去。
于是,周泊云找了个借口,草草结束这场考察,提前返回公司。
这大概是他头一次工作得这么不认真。
嗯……全都该怪大哥带回家的那个男人!
一个情人就该安安分分地待在大哥身边,干什么跑到他工作的地方乱晃!
……呃。
好像也不是他主动跑来的?
算了,管他了。
周泊云倒向为他量身订制的人工学办公椅,用力捏了捏直挺的鼻梁,所有烦恼都在那一瞬间的刺痛中消除。
他闭上眼睛,准备再休息几秒就去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报表。
但,也不知怎的,眼睛一闭就是灯光下不断起伏的饱满胸肌。
而再一猛然睁眼,脑海里又同时冒出迎光的笑容和尖锐的犬齿。
“疯了吧……”
周泊云睁着眼睛,很久才想起来要眨动。
他怎么会想到那个家伙?
什么胸肌、腹肌,男人健壮坚实的身体他又不是没见过,干嘛会这样心跳得那么快啊!
周泊云抖着手摸向桌上的玻璃药瓶,连嗑了两片维C。
虽是能稍微冷静下来了一点,但始终无济于事。
「想摸随便摸。」
低沉豪迈的嗓音又环绕在他耳畔,如同一道魔咒,锁住了他心头。
脸颊边似乎又幻觉到那温热柔软的触感,就连办公室沉闷的空气里都飘着一股乌木白茶的香气。
“工作、工作……”
周泊云赶紧直起身,边念念有词催眠自己,边摊开桌上的文件夹。
可还没翻过一页,手中拿起的文件夹又被他放回原处。
“Mandy!”
周泊云按下座机免提,直接呼叫办公室外的助理,“五个小时过去了,你的报告呢?”
“……邮箱里,周总。”电话另一头的女人明显沉默了一下,随后才开口。
“哦。”
周泊云挂断电话,赶紧打开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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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查收邮件。
他倒要看看那个傅时禹是何方神圣。
只要被他发现一点劣迹,就休想踏入周家一步!
……
然而,实际上,傅时禹的经历有点太过于干净了。
看着屏幕上空白一片的邮件附件,周泊云忍住怒意再次拨打助理的座机。
“我给你五个小时,你就给我一个空白文档?”
对面的女人叫苦连天,“周总,真的,我也没办法。根据您给的信息,我排除了同名同姓的人之后,没有一个符合的。是不是名字写法不一样?”
周泊云听后皱起眉,难道他用的是假名?
也不对。如果是故意搭上周家,不可能会这么笨,一点资料都不伪造?
周泊云沉吟片刻,“行,我知道了。这个工作就到此为止,你做其他的事去吧。”
“好的,周总。”女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结束通话后,周泊云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置顶中的一个号码。
“赵管家,麻烦你去查一下大哥带回来的那个男人……嗯,对,暂时先不要告诉我爸。”
果然,最后还是要惊动老宅的人。
周泊云扔开手机,又重新倒回椅子里。
他看向窗外渐暗的天色,此时高楼大厦都亮起霓虹夜灯,楼栋间的高架桥上尽是车水马龙、一片长虹。
这里是S市最繁华的地段。
有的人为这座城市前仆后继,也有人沉沦于其中的纸醉金迷。
而他呢?
留洋回国之后,父亲退居幕后,把公司业务全交到他手里。
别人家的二少爷都是不受器重的二世祖,只有他,上边一个不成器的纨绔大哥,下面又有个每天都在叛逆期的笨蛋弟弟,不得不成为矮子里拔高个的替补老二。
就算没有继承权,也要承担未来家族重任,好好辅佐下一任家主,比如不成器的大哥的后代。
从小到大,他都是走在被编排好的人生之路上:按部就班地读书学习,回来之后入主集团,每天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半用。
工作得再努力、钱赚得再多,最后也是一半调度进下季度的预算,另一半补贴家用、拿去给大哥的那张信用卡交费。
该死。
一想到这里,他就后悔。
当初就不应该给周云琛一张黑卡,就该限制他消费!
“金秘书……”
他本来想喊金秘书去把周云琛的黑卡停了,但忽然想起,那个勤勤恳恳的得力助手今天还在休最后一天年假。
呵,下次……
下次他绝对不会再批金秘书的年假了。
因为,他、都、没、有、年、假!
一年365天,天天无休。
最近一次旅游还是某位员工抽中和神秘嘉宾去海滨度假村一日游,而总务部把他安排成神秘嘉宾。
那天,海边的太阳一点没晒到,他拉着那个倒霉员工在酒店房间里开了一天的视频会。
“……………”
周泊云越想越气。
不行,结束商店街改造的项目后,他也要休年假!
就算世界末日、集团倒闭,他也要休年假!
“Mandy!”
周泊云又按下座机上的快捷键,“你去翻下金秘书的记事本,看看我是在哪家健身房办过年卡?”
他也要拥有属于自己的自由生活!
他的反抗从现在开始,从抽出时间去健身房开始!
他才不会被傅时禹比下去!
8. 不守男德
在回家之前,傅时禹特地在附近的花店里选了一束最便宜的花。
这就是他带给周云琛的「惊喜」。
死渣男不配他花费太多,一束花再加上免费的花言巧语就够了。
他现在回去得也不算晚,天色还有点橘色余晖,比他预计的要早一些。
这都是因为周泊云那个bug离开得太快,一见其他人的好感度开始快速攀升,他也不好继续待下去,最后就只打听到主角受似乎生病不舒服,今天不一定会出现。
当然,他没理由去问一个拳馆的临时工住哪儿,而且贸然上门去探病也实在可疑,所以只能暂时先打道回府。
不过,也不算白来一趟。
收获不错——和铃兰姐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好下次有空再来一次正式的面试。
一想到此,傅时禹心情愉悦,哼着轻快的小调走进顶层豪宅。
回到周云琛的家里后,他发现里面漆黑一片,房门紧闭,沙发上也没人影。
难道周云琛又发癫要和他来场爱的躲猫猫?
傅时禹忐忑不安地打开灯,把手里的花随手一放,在屋里溜达了一圈都不见周云琛的身影。
诶他没在家啊。
傅时禹想了想,随后拿出手机,拨通了周云琛的电话。
没一会儿,电话通了,从听筒里传来的男人声音软绵绵的,有些黏糊,不是周云琛的音色。
“喂~哪位~”
“周云琛呢?让他接电话。”
傅时禹站在落地窗前,透过自己的倒影看向楼下繁华夜市。
不用想也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就算好感度100%又怎么样。
在他这里讨不到什么甜头,等他一走,这个死渣男就立刻去找地方逍遥快活。
听筒里的声音窸窣作响了一阵后,周云琛终于跑来抢走电话。
“……啊,时禹啊。”
他的声音起初有些慌张,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临时有客户喊我出去谈项目,我还在外面呢。刚刚也是去洗手间,手机被他们拿走唔,喂你……别弄了快滚开!”
说到一半,周云琛压低嗓音,语气里沾染怒意。
接着,听筒里又响起几道重物落地的声音,像是在击打什么东西。
傅时禹眯起眼睛。
电话那头发生了什么,他也是男人,怎么会猜不到?
他可不想成为他们电话Play的一环。
“好。那你忙完就快回来,无论多晚,我都在家里等着你。”
傅时禹不给他任何回话的机会,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妈的。
不守男德的脏男人。
傅时禹坐进弹力十足的沙发,发誓绝对不会让周云琛再碰他一下。
不过,他转而想想,周云琛这一出倒是给了他一个顺水推舟的好机会。
说不准,他等会儿要是演好了,还真能拉近和他弟那个Bug的距离,朝自由人生计划迈出历史性的一大步!
没过多久后,正如他所料,留给周云琛的那句话十分有效,那个漂亮男人很快就带着一身狼狈,马不停蹄地出现在家门口。
俊美妖艳的面容不像寻常那么从容,神色明显慌乱得不行,刘海汗涔涔地黏在前额上,就连衬衫的扣子都扣错了行。
“回来了?”
傅时禹双手抱臂坐在沙发里,眼皮极为慵懒地抬了一下。
他浑身散发着肃杀的寒气,似乎随时会抡起拳头开始家暴。
“对。”
周云琛慌忙脱鞋进屋,顺手把外套扔到沙发上,随后就赶紧爬到傅时禹身边坐下。
他试图把头靠在傅时禹肩上蹭蹭,但还没碰到人,对方就往另一边倾身,让他扑了个空。
傅时禹鼻子一抽,闻到从他身上飘来的刺鼻香水味,齁甜得有些发腻。
“那是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傅时禹屏住呼吸,沉声说道,“这么比起来还真是逊色啊。”
“惊喜?”
周云琛说着注意到放在玄关的花束,脸上明显有些喜出望外。
“怎么会逊色呢?就算时禹你送我一块心形石头,我都能当钻石一样珍藏起来!”
傅时禹:“……………………”
妈的,他要是会像渣男这样口吐芬芳,至于单身一辈子吗!
至于被这个狗*系统坑到现在都是母胎单身吗!
“咳咳。”傅时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你对刚被你抱过的那个人也这么说的吗?”
周云琛听后怔住了一秒,很快讪笑起来,明显又变得很心虚。
“时禹你说什么呢?那只是客户。谈项目谈投资都是这样,总会有一些无法避免的应酬。”
谈项目?谈投资?
傅时禹抿紧嘴角,差点就要冷笑出声。
谁不知道周云琛是赫赫有名的纨绔阔少啊。家里给钱尽情玩乐就是了,哪儿敢让他去谈项目、谈投资?
是想让他们家集团马上破产吗?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傅时禹语气里略带讽刺,“没想到你家产业也让你插手了?我还以为全都交给你弟弟呢。”
“哈哈,那怎么会。”周云琛干笑着,“泊云那小子喝不了酒,但凡有这种应酬的事,都是我替他顶上……”
“周云琛。”
傅时禹这时沉下脸,分外严肃地喊了一声他的大名。
“啊?”
周云琛被他这样凝重的样子给吓了一跳。
意识里残留的醉意全都消散,立刻乖巧地挺直腰板端坐在傅时禹身边,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会挨上一记重拳。
傅时禹瞥眼冷冷扫着他。
“你裤子拉链没拉,脖子上还有口红印。”
“我……”
周云琛立马低头看去,果不其然,坐下来之后,中间那块鼓得明显,一下就能看见颜色不同的两块布料。
傅时禹错开目光,深吸一口气屏住不放,声音里很快就带有哽咽的鼻音。
“其实我无所谓的。只要你还愿意回来这里就可以,至少我还拥有一个会有你的地方就够了。”
“时禹……”
周云琛心一紧,十分深情地唤着傅时禹。
可傅时禹并没有看他,依然垂眼看着地面,阴沉的脸上布满淡淡伤感。
“我可以容忍你太过博爱,这没关系的,我理解。
但我这个人很没有安全感,我不能完全失去你,我真的必须抓住点什么,我才能相信我拥有着你。
你能像我懂你一样懂我吗?”
一说完,傅时禹就适时地转头看向周云琛。
但没想到,周云琛竟会对他的话反应得如此激烈。
从他开口说话起,那双深邃眼眸就一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就差鼻子一吸,从那双微挑的凤眼里流出两行热泪。
“懂!我懂的,时禹!”
周云琛语气激动,也不管傅时禹愿不愿意,直接就上手握紧他的手。
“我现在就回家偷户口本娶你,明儿一早我们就上民政局!”
“那、倒也不必这么快。”
傅时禹赶紧转开头。
就算有999次类似的经历,在对上那束深情视线后,他也差点有一瞬间松了防备。
妈的,最怕浪子玩专一。
傅时禹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没有立刻挥拳砸向那张欠扁的脸。
“什么意思?”
听到他拒绝自己,周云琛急了,拉着他的手往心口上放,“你不想嫁给我了?”
“不是。”
傅时禹用力抽走手,往旁边挪了几公分。
他的视线投向远处的落地灯,抓住了一个焦点。
随后深吸一口气,开始酝酿起情绪。
“我今天仔细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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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我不能这么自私地占有你。我仍然希望我们的关系能得到你家里的祝福……”
“不,时禹,你想多了。”周云琛冷冷打断他,“那帮人给不出什么好话,说是诅咒还差不多。”
见周云琛面色凝重,傅时禹瞥了他一眼,继续推动他。
“但你以后的事业肯定不能离开家里的支持。脱离了周家,我们大概就要流浪街头了。”
“所以,为了我们的将来,还是要缓和你和家里的关系。我们搬回你老家住,怎么样?”
“我知道你家里人对我成见很大,但我相信在朝夕相处中,他们一定会改变对我的看法,支持我们在一起的!”
傅时禹越说越激动,毕竟他是真想住进周家老宅。
因为周泊云住在那里。
只有住进周家,他才有机会接近周泊云,和他打好关系,成为形影不离的好兄弟!
最好是以后能和周泊云捆绑到一起,走哪儿带哪儿,再也不用操心那个坑爹系统!
然而,对于周云琛来说,涉及到回主家的事,他也没法再吊儿郎当地什么也不想。
他一脸认真地看向傅时禹,再一次确认道:“你真的愿意回那个变态阴森的宅子里?”
“嗯。”傅时禹用力点点头,“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什么都可以忍下来!”
“唉……”
周云琛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一直紧绷的身体顿时松懈下来。
他整个人往前送,头抵在傅时禹的肩上,好像这样的依偎能让他稍微变得轻松一些。
“时禹,我真的是……太喜欢你了,怎么办?”
呢喃的低语听上去闷闷的,但无论如何都饱含不容置疑的真心。
傅时禹又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不用担心。明天我就陪你回家,先和家里好好道个歉。只要能重回周家,就是开启属于你的事业的第一步!”
“好,都听你的。”
周云琛动了动,毛茸茸的脑袋又在他的颈窝里蹭来蹭去。
他没有什么野心,只觉得他说的都对。
“嗯。”傅时禹适时推开了他,“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
“我也一起。”
周云琛见状,急忙伸手拉住他的手腕。
傅时禹抽出手,忽然变了一个人,语气冷得像要吃人。
“今天我不想和一个被人睡过的男人同床共枕。”
“你生气了?”
周云琛有些惊讶地微睁双眼,“你不是说你不介意吗?”
“我是不介意你的行为,但并不是说我能接受你碰我。”
傅时禹站起身,只要不会干扰到他,周云琛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他都可以不管。
“可是……”
周云琛看着他,有些游移不定,想说的话全都卡在嘴边,不知该如何开口。
为了打消周云琛的顾虑,傅时禹决定使出那个绝招。
“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未喜欢过男人。”
傅时禹说着,忍住恶心走远几步,保持一个良好的社交距离,以免接下来的话太过冲击,周云琛会扑过来吃了他。
“我很珍惜这份一见钟情就坠入爱河的感情。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很想把我所有的第一次留到我们新婚之夜那天。”
周云琛:“!!!”
周云琛明显震惊不已,视线来回在他身上抖动,似乎随时会冲上去抱住他。
身经百战的傅时禹早有预料。
他提前往后退了几步,一脸严肃认真地看向周云琛。
“你能忍到那时候,对吗?”
周云琛喉结动了动,呼吸紧促地挤出一点声音,“嗯!”
“好。晚安。”
傅时禹说完,立刻开门闪入客房。
进屋之后,他果断迅速地反锁上门,一路直奔厕所马桶。
妈的,是个男人就有处女情结。
烦死了。
9. 浑水摸鱼
虽说已经是第二次来到这个深山里的复古园林,但傅时禹还是无法适应那长达三小时的车程。
他扶着僵直的腰背走下车,回头便看见一脸沉默的周云琛。
周云琛注意到他的视线,语气里有些无奈,“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快又回来了。”
昨天刚冒冒失失地跑掉,今天不打招呼就来了。
怎么说他面子上都有些过不去。
傅时禹安慰道:“没事,有我陪你。”
不论他们等会儿说些什么,就凭那个狗*系统,一定能把他老爹拿捏得死死的。
而且,他们还特地挑了个吉时过来。
周泊云那个傻子三句不离工作,想也知道把工作视为生命。
今天是工作日,再加上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他应该不在家。
只要不碰上周泊云,入住周家基本是十拿九稳。
“时禹,我……”
听到那可靠贴心的话,周云琛又有所触动,深情款款地看着傅时禹。
傅时禹知道他想说什么,立刻打消他那些妄念。
“你不是能忍吗?”傅时禹沉下脸,厉声说道,“要做大事,必须得忍!”
周云琛被他那样冷眼一瞧,立刻背上一紧,急忙讪笑道:“是的,你说的对、说的对。”
“那就走吧。”
傅时禹转身往前迈步,扬了扬下巴示意周云琛跟上来。
他记忆力向来不错,在这蜿蜒曲折的湖边回廊里,也不需要周云琛带路,他自己就知道该如何抵达会客的厅堂。
而在厅堂里逗留的仆人并没有接到他们会回来的消息,所以毫无准备,看见他们时也充满惊讶。
“大少爷,您怎么回来了?”
管事的王妈正好待在客厅里监管佣人打扫。
她见到大少爷进来,也是足足一愣。
这人昨天才走的,下次再来一般都得等过年呢。
“我爸呢?找他有事。”周云琛也不客套,直接拉着傅时禹坐进沙发。
“老爷应该在书房,我去让赵管家喊。”
王妈说了一声后,着急忙慌地往后厅走,看样子是去找赵管家。
等她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份茶盘,上面是随时为会客备着的简单茶点。
“少爷、先生,你们先用些点心,老爷稍后就下来了。”
王妈恪守做佣人的本分,毕恭毕敬地招待起少爷们。
周云琛接过她手里的茶盘,“王妈你不用管我们,先忙你的去吧。”
他向来体谅她们,没有什么少爷的架子。
“那哪儿成啊!”
王妈硬是要把盘子上的点心都摆在茶几上,同时还不忘以长辈的身份,说上周云琛两句。
“少爷以后还是少管这些事,免得又被老爷骂。”
周云琛反倒不以为然,“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他看不惯是他的事。”
“咳咳。”
他话音一落,楼梯上方刚好同步传来两声咳嗽。
儒雅严肃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旋转楼梯上,每次现身都要特意轻咳两声,似乎是暗示周云琛收敛一点。
“不打招呼就过来干什么?”
周廷川一坐下就劈头盖脸地对周云琛发出质问。
周云琛呛了他一句,“我回我家要打什么招呼啊,又不是来做客。”
周廷川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你还知道这里是你家啊。”
“是啊。”周云琛吊儿郎当地挑起眉,“谁让这宅子跟鬼屋一样,我住在这儿都嫌丢人。”
听到他话里的敏感词,周廷川立刻拍起扶手,“你把周家百年的宅基地当什么了?”
周云琛耸了耸肩,“当鬼屋啊。”
“喂你少说两句。”
见形势不苗,傅时禹赶紧拽了周云琛一下。
而他这一出声,也让周廷川注意到他。
“你……”
周廷川看着那个年轻硬朗的男人,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后,沉下一口气,“你也来了啊。”
他没有刁难傅时禹,但也说不上是欢迎。
傅时禹偷偷打开状态栏,发现这次周廷川对他的好感度一直维持在系统自带的50%,并没有上涨的苗头。
“不和你废话了。”
这时,周云琛被傅时禹一拉,也终于记起他们还有正事要干,不再继续和他爸杠下去。
他毫不客气地直接颁布指令,“我今天过来就是要搬回来住的,带着时禹一起。”
周廷川听后,睨了他一眼,“不是说这儿是鬼屋吗?”
“那又怎么样。”
周云琛扬起下巴,一脸傲慢地看着他爸,“时禹说要挽回我和家里的关系,我不想浪费他这片苦心,才会搬回来的。”
“哦?”
周廷川警惕地看向儿子身边那个陌生男人。
察觉到那如鹰隼一般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傅时禹心里气得要死。
周云琛那个傻X!
他在路上是这么和他交待的?
他都千叮咛万嘱咐让周云琛自己先认错了。
现在这样把他供出来,不就明显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傅时禹别有所图吗?!
千算万算都没算到会被猪队友背刺了一刀。
傅时禹叹了一口气,正要开口解释,但没想到周廷川并不在意这些。
“也好,算你有这份心。”
周廷川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忽而话锋一转,“但也不是这么轻易说一声,你就能住进来,还带个外人一起。”
周云琛听出他这个老狐狸的话外音,便说道:“你想让我做什么就直说。”
“既然有心想要回来,那这段时间就跟着我,好好调调你的性子。要是表现得不错,让你回天周接手几个项目也不成问题。”
周廷川寥寥几句就点破他们混入周家的真正意图。
周云琛也不在怕,他又不是第一次和他老爸针锋相对。
“跟着你做什么,爬山钓鱼、提前退休?”
周云琛一脸不屑地看着周廷川,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现在谈条件的人是你,你只要回答行还是不行。”
周廷川态度强硬,浑身散发着上位者才有的压迫感。
周云琛听后,余光扫向身边的傅时禹。
傅时禹当然是不断点头向他示意,只要能回周家老宅就行,哪管他之后会遭遇什么。
“……行,我知道了。就按你说的做。”
周云琛沉吟片刻后,很快就应承下来。
虽然他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做到这个地步,但至少虎毒不食子,周廷川还不至于杀了他这个嫡长子。
之后,周廷川把周云琛带进书房,留下傅时禹一人在厅堂,交给赵管家处理。
赵管家领着傅时禹上楼,把他当作普通客人看待,安排在离主人家寝卧很远的客房。
傅时禹觉得这样非常好,可以远离周云琛那个死渣男的骚扰。
不过,他还是借着问周云琛住哪儿,顺带问到了周泊云的房间位置。
他会愿意来这个鬼地方、还帮渣攻修复家庭关系,不都是为了找周泊云嘛!
回屋之后,等赵管家一走,傅时禹立刻如释重负,张开双臂扑向那张柔软又弹性十足的智能床垫。
作为百年豪门世家,周家对客人的待遇也不差,住宿体验堪比五星级豪华酒店。
赵管家也同样服务到位,事无巨细地给他介绍了一圈这间全屋智能的古典套房。
另外,他还特地叮嘱傅时禹,到了饭点,自然会有人喊他去用餐,其余时间最好不要自由活动,一家之主很忌讳客人在老宅独自闲逛。
傅时禹也有分寸,他今天初来乍到,当然是安安稳稳地宅在屋里,等周泊云回来再说!
这么打算好之后,他开开心心地在床上打滚。
还是豪门虐恋小说好啊,吃穿不愁,比什么种田文好多了!
想想那时候,每天宅斗完还要下地干活,简直快把他的腰累断!
傅时禹感慨着,紧绷了几天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放松下来,没一会儿就躺在舒服的床上睡着了。
“叩叩。”
短促的敲门声把他从睡梦中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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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时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打开门看见外面和蔼亲切的赵管家,这才清醒过来——哦对,他住进周家老宅了。
“先生,我来带您去用晚餐。”
见到他鸡窝一样凌乱的头发,赵管家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依然处变不惊地温和一笑,尽职尽责执行自己的工作。
“好,稍等我一下。”
傅时禹说着关上门,回去洗了把脸、整理了下仪容后才出门。
他跟在赵管家身后,偷偷点开状态栏。
嗯,很好,60%好感度。
而且进度到这儿就不涨了,似乎已经封顶。
这也正常。
历经这么多世界之后,傅时禹发现有些人定力足,心里有地位更高的心爱之人存在,并不会被系统轻易撼动。
借着系统的便利,傅时禹也不客套,直接问道:“二少爷回来了吗?”
“没有。”
赵管家顿了顿,有好感度的加持,说的话也变多,“公司离主家有点距离,如果不忙的话,二少爷最快也要晚上八点到家。不过,昨天他忙得晚,直接住公司里没有回来,今天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傅时禹看了眼墙上的壁钟,时针刚好指在6字正当中。
现在不会碰上周泊云啊。
他怀着一点失落,没有再继续往下问,沉默地跟着赵管家走到餐厅。
在餐厅里,周家父子二人已经坐下。
他们面前的大圆桌上摆满各色佳肴,俨然是菜已上齐,就等他这个客人入座。
赵管家将他引向和周廷川相对的客位,随后,周廷川率先动筷,打破静止不动的画面。
这顿饭吃得非常安静,就连不守规矩的周云琛都一改常态,默不作声地低头用餐,似乎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被他爸调教得很安分。
傅时禹觉得这样很好。
感谢周家「食不言寝不语」的家风,他不用去动脑应付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终于可以安心享受一下顶级烹饪大师的作品。
等离开这个世界后,他可就真无福消受了。
吃饭的时候,他顺便也偷偷看了一眼周廷川的好感度,依然停留在系统自带的50%。
看来昨天见面时,那上涨的好感度大概只是异常了一下。
他本人并不受周廷川的青睐,现在这个结果就是系统能做到的最大影响。
非常好……
“老爷,二少爷回来了。”
好个屁!
听到赵管家传话的声音,傅时禹顿时如坐针毡。
周泊云怎么在这时候回来啊,他还没吃完饭呢!
要是周云琛好感度掉下去、清醒过来怎么办?
周云琛万一不开心,直接掀桌跑进山里,那他要怎么把人哄回来啊?
要按着周云琛脑袋、背着荆条跪他们家大门口吗?
傅时禹阴沉着脸,顺着声音看向餐厅门口,正好就在视野里瞧见那个端正漂亮的人影。
这次,周泊云没有穿正装,头发也放了下来,随意地搭在额前。
身上是一套运动休闲装,露出的皮肤很白,一看就知道不怎么晒过太阳。结实饱满的肌肉在纤薄的速干衣下若隐若现,像是朝气蓬勃的男大学生,完全没有之前那种古板正经的老派精英影子。
“爸。”
周泊云走进餐厅,先对坐在主位的周廷川打了声招呼,但余光总是避不可免地飘向身侧。
怎么那个烦人的家伙也在?
真是阴魂不散。
“你今天回来很早啊。”
周廷川看了眼墙上的时间,警惕戒备的视线落在周泊云身上。
“嗯。”周泊云沉吟着,“下午只去了健身房。”
“这么有空?”
“是的,赫尔曼的项目收尾了。”
“好。”周廷川了然地点点头,但还是要提点他一句,“不能掉以轻心啊。”
“是。”
周泊云不想再继续待下去。
他瞥了一眼单独坐在边角的男人,随后说道:“我先上去换件衣服,稍后再下来。”
10. 不好笑吗
所幸周泊云在餐厅里停留的时间不长。
在他离开之后,周家父子掉下去的好感度没一会儿就恢复原状。
傅时禹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继续动筷,但周廷川那边却有了别的动静。
“我吃好了,你慢用。”
周廷川放下筷子,在赵管家的服侍下站起身。
进餐厅里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对傅时禹出声。
但他用的是单数人称,而不是复数。
很快,他一动,坐在旁边的周云琛也跟着起身。
乖戾不羁的大少爷竟然默不作声地跟上他的父亲,连招呼也不打就离开了餐厅。
嗯?
这什么情况?
傅时禹有些搞不懂。
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竟能让周云琛如此听话?
等好感度涨上一点,他一定要向周廷川讨教一下训狗技巧。
之后,傅时禹按照一口菜嚼二十下的速度,进食的很缓慢。
可左等右等,却也不见周泊云下来吃饭。
于是,他转头看向旁边的赵管家,“周……二少爷怎么还不下来?饭菜都冷了。”
“二少爷说胃口不好,晚点在房里用餐。”
“哦。”
傅时禹应了一声。
真是可惜。
难得有机会在渣攻不在的时候和周泊云见面……唉。
见他兴致缺缺,赵管家便问道:“先生,是今天的餐点不合您胃口吗?”
“不,很好吃。”
“那就好。如果您还有别的什么喜好或忌口的,您可以和我说,我去和后厨交待。”
“呃……”
傅时禹本来想说没有,但转而一想,这顿放肆过后,他还是得收敛点口腹之欲。
为了维持较低的体脂率,他一直对自己要求严格,平时吃饭会注重一些必要的营养摄入。
于是,他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每次请帮我单独准备一份水煮西蓝花和鸡胸肉,什么都不用放,重量在300克左右就好。”
赵管家明显愣了一下,很快又凭借出色的工作能力迅速恢复正常。
“好的。您还有其他什么要求吗?”
“暂时没有。”
傅时禹摇了摇头,其他的东西他自己私下里准备就行了,不用麻烦别人。
用完餐后,他自行回到房里,准备休息一会儿再开始晚间的锻炼。
在做俯卧撑的时候,他想,这地方这么大,应该会有家庭健身房吧?
明天找机会问问赵管家。
这么想着,一直到结束训练,他竟然都不见周云琛来找他。
看来渣攻被他爸管得很死啊,都能不把他当成一回事了,这可真是——
太好了!
有周廷川拴着那条泰日天,他暂时也不用担心渣攻会来骚扰他和主角受了。
没想到,回到周家还是套一箭双雕的好计划,真是省心又省力!
傅时禹哼起小调,走进浴室去冲澡。
但也就开心了一会儿,等换上衣柜里准备好的居家服后,有的是他惆怅的。
这为客人准备的均码睡衣明显不太适合他。
高级丝绸布料没有弹性,将他整个人都绷得很紧。还有那缎面触感滑溜溜的,他不太适应,总感觉浑身发痒。
可他也没办法,原先的衣服都被汗浸湿、私人衣物还没送过来,现在就只能硬着头皮,穿着这身不合称的衣服出门。
这时候临近深夜,并没有多少佣人在走廊里徘徊。
傅时禹凭借记忆,按赵管家当时所指的方向,很快就摸到了周泊云的房间门口。
“叩叩。”
“请进。”
他敲了两下门后,屋里很快就传来了回应。
在推门进去之前,他想好了,要是屋里有人,他就说是找周云琛的,走错了;要是只有周泊云一个人,那就好办,他直接说明诉求——
他要让周泊云带他去商业街。
没有周泊云在,他是不敢单独去男人那么多的拳馆。
虽然以前为了接近主角受,他不在乎被男人骚扰,但是现在不一样。
现在,拳馆里有铃兰姐在。
即便那只是个名字和长相一样的人,他也不想在郑铃兰面前丢人。
更不想被郑铃兰误会他是个同性恋。
他是异性恋!
是直的!
“是你?”
这时,一道低沉带着怒意的声音响在耳边,打断了他的思绪。
“啊。”
傅时禹回过神来。
原来在思考的时候,他已经走周泊云的屋里。
“这么晚你还没睡啊。”
傅时禹抬手摸向颈侧,略微有些窘迫。
在他视野里,漂亮英俊的男人正抱着台笔记本电脑坐在床沿。
这次他穿着一身宽松的墨蓝色居家服,披散下来的头发也有些湿,看起来慵懒松弛,丝毫没有防备。
“你来干什么?”
周泊云放下手里的电脑,皱着眉头站起身。
这时候快接近凌晨,一个阳刚健壮的男人穿着紧身的睡衣站在他房间里,怎么看都怎么奇怪。
特别是那身衣服,算是睡衣吗?
绷得那么紧,得叫紧身衣吧?
把那宽肩窄腰的身形、结实鼓胀的肌肉全都一清二楚地勒出来了!
还有领口处的扣子看着也快崩掉了,根本包不住那壮硕饱满的胸肌。
随着一呼一吸,紧裹的胸膛不断起伏鼓动,似乎随时要撕破布料,一点不落地全跳出来。
“咳咳。”
周泊云忽觉喉咙发干,轻咳两声后移开了视线。
其实也没移走多远,就只是往上去了几分而已。
那套睡衣设计的有点问题,领口开得太大。
从修长的脖颈往下,大片古铜色的肌肤接连暴露,汗水停留在锁骨和微敞的胸口上,被灯一照就闪闪发亮。
视线追着晶莹剔透的水珠一起向下坠落,看着它陷入领口下的沟壑里,和那起伏饱满的胸膛融为一体。
“你别有所图的也太明显了!”
周泊云怒不可遏地转过头,耳根有些发烫,猜着一定是他忘记开窗了,房间里才会这么闷!
“啊?”
傅时禹觉得十分莫名其妙。
他站在这里,话还没说几句,就见到周泊云一会儿看这儿、一会儿看那儿的,独自演了好几场戏,说了一堆不明所以的话。
“我话都没说,你能看出我图什么?”
傅时禹双手抱胸,一脸无奈地看着周泊云。
“我……”
周泊云意识到是自己多想,忽然恼得话也说不出来。
他往窗边走上两步,试图远离傅时禹,但又发现窗原来一直都是开着的。
窗外吹来的夜风很是凉爽,没一会儿就吹散他身上的燥热。
傅时禹看着他走远,也不继续废话,直接道明来意,“我来就是想问,你下次去商店街的时候,能不能带我一程?”
“商店街?”
“嗯,就是我昨天下午碰到你的地方。”
“你去那里干什么?”
“去拳馆啊。”
“拳馆?”
“嗯。”
傅时禹郑重地点了点头,一脸严肃认真,“其实,我有个梦想。”
“梦想?”周泊云更加不解,匪夷所思地望着他。
“对的。我从小就想靠一双铁拳走遍天下!”
说着,傅时禹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往后退半步,蹲了个扎实的马步。
先是将两手竖在脸前做好防御,随后开始蓄力挥拳。
“嚯!”、“嘿!”、“嚯!”
直拳、勾拳、格挡,最后再来一个自认帅气的扫腿。
他在那个门外汉面前耍了一套干净利落的招式。
“怎么样?”
傅时禹得意洋洋地看着那个目瞪口呆的男人。
“呃,你……”
周泊云面朝着他,视线不知该往哪里放。
周泊云忽然变得无比窘迫,那张白皙脸上浮现莫名的红晕。
傅时禹正觉得奇怪,可等运动后的燥热一散,终于是感受到胸前一片凉意。
他低头一看,呃。
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单薄的丝绸衬衫再也支撑不住,从领口开始,一排扣子悉数蹦开,把能露的地方全都露了出来。
不仅是这样,在周泊云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屁股上也是凉飕飕的。
妈的,这衣服质量也太不好了吧!
在他失神的时候,周泊云已经走开,从柜子里翻出一件上衣扔给他,“喂,接着!”
傅时禹一边接住衣服,一边转过身,展示裤子后面的裂缝,以及裂缝下灰色的四角平裤和浑圆挺翘的臀部。
“裤子也要。”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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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泊云连忙转开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不敢直视傅时禹。
今天去健身房的时候,他特地没要一对一私教,跑到公共区域走了一圈,什么反应都没有。
全都是普通的男人。
他们有的,他都有,没有区别啊。
怎么一回来见到这个人,就这么害怕呢?
周泊云匪夷所思着,终于翻出一条配套的裤子。
可等他拿着裤子再转身回去,却又见到了更不得了的事情。
他惊慌失措地叫道:“你干什么啊!”
“换衣服啊。”
傅时禹扔开脱下的衬衫,暴露出毫无遮挡的精壮上身。
富有光泽的麦色肌肤在灯下一览无余,四处闪烁着细碎璀璨的金光,直叫人挪不开眼。
强壮结实的身体和健身房那些达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又总是多了点什么说不清楚的东西。
周泊云咽下一口唾沫,赶紧把手里的裤子扔过去。
“快、快点换上!”
他背过身,不再看傅时禹。
“嗯嗯。”
傅时禹接下快落地的裤子,一边换衣服,一边打量着周泊云的背影。
那个家伙不知道在想什么,奇里奇怪的。
换衣服这么寻常的事情也要特地背对他。
而且,打拳把衣服打裂了不是件很好笑的事情吗?
周泊云为什么要那么害怕啊?
他有分寸的,又不会打到他。
傅时禹撇下嘴角,一脸无语地看向那道背影,“喂我换好了。”
“嗯好。”
蹲在床脚看电脑的人影终于冷静下来,能够镇定自若地爬起来直视对方。
周泊云面色恢复如常,一本正经地说道:“浴室门后面是脏衣篮,你把衣服——”
“叩叩。”
“泊云,是大哥。你在里面吗?在的话,我就进来了啊。”
周泊云话还没说完,房门外就传来周云琛的声音。
眼见着门上的把手向下动了几下,周泊云一边急忙给傅时禹使眼色,一边出声喊道:“大哥等一下!我在换衣服!”
“换衣服有什么好等的,你光屁股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之前去北岛泡温泉……”
周云琛边说着边推开门,等看见屋子里的景象后,又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
“你这不已经穿好了吗?逗我玩呢……啊,还是你屋里藏人了?”
那张俊美妖娆的面容冒出笑靥,连着身子都一起靠上门板。
他眉毛一挑,话里带着揶揄笑意,在宽敞的房间里扫视了一圈,但除了周泊云之外,并未看到其他人影。
“你说什么?”
周泊云走到他大哥面前,特地挡住了后边的浴室门。
他声音镇定淡然,丝毫没有先前那么慌张,“我怎么会和你一样,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哎呀,开句玩笑嘛,别那么认真。”
周云琛笑意不减,想要拍拍他,但手又在半当中收了回去。
没想到几年不怎么和弟弟凑到一起,这小子竟然长高了这么多。
这么仰头看他,顿时有些和那混账老爸如出一辙的压迫感。
周泊云垂眼瞥向周云琛,依然冷声道:“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过来干什么?”
“哦我来问问你,有没有见到时禹?我去他屋里找他,里面没人。”
“他去哪儿我怎么知道。”
“说的也是。”
周云琛耸了耸肩,心里忽然觉得找不找得到那人好像也无所谓了。
“算了,你早点休息吧。”
周云琛正准备离开,但又发现地上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他挑眉看向周泊云,“你哪件衣服掉了这么多纽扣在地上?”
周泊云转头看过去,大概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他面色如常,“是有件衣服破了。”
“嗯。”
周云琛瞥了他一眼,没有深究下去。
而周泊云见此,也抬手扶上门把手,轻轻将门往前一推,逐客的意图明显不过。
“哥,不早了,我明天还要上班。”
“好好好,我不打扰你!”
周云琛举起双手,佯装投降地往走廊里退。
可还没彻底走出去,眼前的门就哐地一下关上,差点撞到他鼻尖。
周云琛对着暗色木门笑了笑,看来是真打扰到他了啊。
11. 正义的光
等那位不速之客一消失,傅时禹立刻拉开浴室门走出来。
“吓死我了。”
他心有余悸地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但听到周云琛的声音,他还是会有一种诡异的背德感,好像他做了什么不忠的事一样。
嗯……
半夜三更在「男朋友」弟弟的房间里爆衣……
好像是不太好解释。
“那个。”
傅时禹看着坐在床沿的周泊云,略微窘迫地挠了挠脸,“衣服谢谢了。”
“没什么好道谢的。”
周泊云合上电脑,抬眼看向他,“我不可能让你一身破烂的从房里出去,诋毁我的清誉。“
傅时禹一时觉得生气,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最后,他选择冲周泊云竖起一个大拇哥。
行,就你小子会说话。
“话说回来。”
傅时禹忍下一口气,认真叮嘱他,“我打拳这事,千万不能让你大哥知道!”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的梦想,谁都不能诋毁它!”
周泊云:“……”
傅时禹知道他的沉默代表什么意思。
他慷慨激昂地说道:“但弟弟你不一样。我看得出你是个正义的人,肯定会助力每一份梦想!”
周泊云扫了他两眼就错开视线,“……你想多了。”
“可教练,我是真的很想打拳。”
傅时禹走到他跟前,眼神分外诚恳,“你也知道你大哥什么性格,要是让他知道了,我这辈子可能都碰不了拳击手套。”
周泊云:“…………”
周泊云:“知道了。”
他的脸色缓和几分,不像之前那么冷淡。
“哎呀弟弟,我果然没看错你。”
傅时禹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简直就是道正义的光啊!”
周泊云:“………………”
傅时禹越说越嗨,一手搭在周泊云肩上,另一手指着自己,“你看我这形象,天生就是为打拳而生的!我不打拳、谁打拳?以后我拿到金腰带,第一个感谢的人就是你!”
周泊云推开他搭在肩上的手,冷冷瞥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好好好。”
傅时禹笑得无奈,嘴角一咧,锐利的犬齿又跑了出来。
周泊云微微扬起下巴,视线刚好能将那恣意的笑容全部容纳。
这距离太近,近到他能记住那张脸上所有的细节。
原来,左边犬齿正下方有颗痣啊。
只要一笑,齿尖就会从上面晃过,摩擦着赫粉的唇瓣。
他突然很想伸手狠狠地按住那里。
先从柔软的唇肉开始大力揉搓,然后指腹划过那尖利的犬齿,撬开紧咬的牙齿,闯进齿后滚烫的领域。
感受着那双下垂眼充满不屈,一边怨恨地看着他,一边用力咬住他撬入齿间的手指。
腔内的热度和利齿咬下的痛觉会将他全部吞噬,徒留那份越界的妄念。
傅时禹注意到他在看自己。
那束视线过分认真,好像在透过自己看一些不对劲的东西。
一种奇怪的感觉正在心里萌发,但他又抓不住那是什么。
“那什么……”
傅时禹错开视线,往门口看去,“我该走了。”
“不留在这儿睡一晚吗?”
周泊云冷淡低沉的嗓音倏地在他耳边炸开。
他猛然回头看向那个肆意妄为的男人,和那双直白热烈的眼眸对上视线。
“你说什么?”
“我是说……”
周泊云欲言又止,终于后知后觉到是自己失言了。
他避开傅时禹的目光,所有的一切都回归到理智之中。
“我是说你现在出去不怕被他们发现吗?”
周泊云极力想办法解释,把这事给糊弄过去,“大哥的房间就在旁边,万一你被他看见呢?”
“没关系的。”傅时禹沉声说道,“我会说我敲错门了。”
他不能再在这里待着了。
遭遇过那么多次贞操危机,他的身体也产生了相应的防御本能。
“随便你。”
周泊云侧过头,视线胡乱扫来扫去,最后在地上找了颗纽扣做焦点。
很快,余光中那堵墙一样的阴影越飘越远,跟着耳边响起门锁转动的声音。
“等等。”
周泊云还是忍不住开口,“明早九点,我会在车里等你。”
傅时禹站在门口,本能泛起戒备,往门边退了半步,“干什么?你哥还没死呢,我也是正经人,不做……”
“不是你说要去那里的吗?”
周泊云急着打断他。
真搞不懂他那脑袋都在想些什么,里面装的全是蛋白粉吗?
“不需要你特地为我安排。”傅时禹摇了摇头,“我不想欠人情。”
“没有。”
周泊云心虚了一秒后,很快恢复正常,“你来得巧,我明天确实是要过去一趟。”
“那行。”
傅时禹松了一口气,快步往门外走,“早点休息。”
他说完就将门迅速关上,并没有听到周泊云那低低的一声「晚安」。
出去之后,除了他之外,没有人在走廊里走动。
他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抵达自己的房间。
“Surprise!”
然而,一打开房门,他耳朵边就炸出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
接着,凑到视野里的是一张无限放大的俊美脸庞。
“嘭!”
身上一沉,大力的闷响撞得他胸骨发疼,全身上下都像是被蟒蛇缠紧了一样,勒得他喘不过气,成为对方的囊中之物。
傅时禹没想到周云琛竟然会在房间里等着他。
这下被他猝不及防抱住,他想逃也逃不开。
周云琛把下巴抵在他肩上,柔软蓬松的头发在他肩窝里蹭来蹭去。
声音低沉绵软,像是在向他讨要一份应有的奖励。
“我一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嗯?”
话说到一半,周云琛忽然惊觉起来,抽着鼻子在他身上到处闻。
“这衣服是你的吗?”
周云琛皱起眉,猛然推开傅时禹,直盯那双波澜不惊的下垂眼,“这个味道不是客房专用的洗涤剂。”
“不是吗?”
傅时禹拉起衣领闻了闻,有股淡淡的冷冽木质香。
他不记得原先那件衣服是什么香味,现在这件全是属于周泊云的气味。
“嗯!”周云琛重重点了点头,他在闻香这一点上从不出错。
他凑上前,又在傅时禹身上闻来闻去。
敏感警惕,就像在找主人身上是不是有别的狗狗气味。
“这味道……我在哪儿闻过来着?”他琢磨着,忽然灵光一现,“啊,是泊云的房间。”
呃。
妈的。
傅时禹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狗鼻子啊。
傅时禹避开他往屋里走,随口敷衍了一句,“可能是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弄混了吧。”
“不可能。”周云琛果断地摇了摇头,“泊云那小子麻烦得很。他不会用带香味的洗涤剂,总是要在衣柜里挂香包……”
他说着又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已经走远的傅时禹。
“你……穿泊云的衣服啊?”
听他这么说,傅时禹耳边忽的回响起某句经典台词。
但明显不适合用在这个场景。
傅时禹板起脸,黝黑的脸色又阴沉几分,看样子有些不善。
“怎么可能?”
他看向周云琛,先发制人反咬一口,开始他无理取闹的表演。
“只是一个气味而已,这么执着干什么?是觉得我和你弟有什么,想找机会踹了我吗?原来我不过是你回周家的一枚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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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啊。”
“当、当然不是啊,时禹你怎么会这么想!”
周云琛愣了一下,随即追上傅时禹,像只摇尾乞怜的大型犬一样在他身边左右围堵。
“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真的!为了让你能留在周家,那些臭老头怎么逼迫我都无所谓!”
周云琛说着,竖起三根手指举在头边,一改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分外诚挚地看着他。
“你是不知道我今天被拉着开了多少批斗会,批到人都麻了。明天还要陪着去上山下海,那个臭老头就是要把所有难搞的应酬都推给我!我回来根本不是来挨骂的,是来受罪的!要不是能偷着来看你一眼,我今晚可能都熬不过去了……”
周云琛越说越委屈,可怜巴巴地望着傅时禹,但看他脸色还是不好,又不敢凑上去蹭他,只能垂着脑袋,等他来主动安慰。
“呵。”
傅时禹冷哼一声,他才不会碰他一下。
他瞥眼看向周云琛,“你这样说,是怪我劝你回来受罪了?”
周云琛一听,连忙摇头,“不不不,时禹!为了能让你进周家的门,我做这些算什么!我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嫁进周家!”
“那些场面话我现在不想听。”
傅时禹双手抱胸靠在桌边,“你明天就安安心心陪着你爸,我刚好有事出去一趟,别因为我不在,你又把控不住、又出岔子。”
“哎哟这深山老林的,我除了跟在臭老头身边,哪都逃不出去……”
周云琛对傅时禹没有忠诚可言,受系统影响,能在心里给他留个最重要的地位就已经很不错了。
让他这个天生浪子为爱管住下半身?
想都不可能。
所以,他自然不会向傅时禹保证他会恪守男德那一套,顶多就只是解释他现在出不去,不会耽误他们的大事。
“诶等等。”
周云琛抱怨到一半,反射弧终于抵达意识层,“你明天要出去?”
“对。”
傅时禹点点头,想来不和周云琛交待的话,明天他要没找着人真起疑就麻烦了。
于是,便说道:“派出所通知我去认领丢失的证件,我明早会出去,最快下午就回来了。”
他这个借口也用的合理。
当时和周云琛第一次见面,他声称自己刚回国,所有东西都被偷走,没钱没证件没地方住,这才不得不找周云琛这个好心人求助。
那时候,周云琛在100%的好感度下也是色心大起,二话不说就把他带回家,如此就有了后面那些发展。
“小偷抓着了?”周云琛问道。
“不知道,明天看看什么情况。”
傅时禹说着又按起不断胀动的太阳穴。
这大半夜发生的事情有些多,他忽然感到疲惫不堪。
他对周云琛下起逐客令,“不早了,我明天很早就要出门,你忙了一天,也早点休息吧。”
“哦好……”
周云琛说完,站在原地不动,盯着傅时禹若有所思。
傅时禹见状皱起眉,“你又怎么了?”
“你刚刚去哪儿了?”
周云琛终于想起他应该最先问的问题,“我找了你一圈都没见到你。”
“我还能去哪儿?”
傅时禹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去找你了。但没想到你家这么大,兜了好久才走出来。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你,你又找我麻烦,这一天天的,真是够累的。”
傅时禹抱怨着,把平等推锅每一个人那一套发挥得淋漓尽致。
“嗯。”
周云琛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别的,很乖巧听话地往门口退去。
“晚安。”
他道别后就关上了门。
而傅时禹看着那道紧闭的门,脑子宕机了一秒。
奇怪?
周云琛今天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安静?
不是应该撒泼打滚求蹭蹭、抱着他大腿索要晚安吻、最后没要到被他扔出去吗?
12. 快乐小狗
为了避免和周泊云在家里同时出现、系统不起作用,傅时禹特地谎称胃口不好,只要了水煮鸡蛋,就着蛋白粉解决他的早餐。
而从送早餐的佣人那里打听到,周云琛一早就被他爸带走,已经不在宅子里,傅时禹顿时大喜。
不错!
渣攻今天依然被他爸管得死死的,他可以毫无顾虑地去拳馆接近主角受了!
等和周泊云约定的时间一到,他立刻溜出周家大门,一眼就见到等候在石子路前的黑色迈巴赫。
“早。”
傅时禹拉开车门钻进去,和坐在另一侧的周泊云打了个招呼。
周泊云看上去很正常,依然是西装领带大背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的平板,一瞧就知道他的人设——秒秒钟都是钞票的商业大鳄。
傅时禹打量来打量去,除了不正眼瞧他之外,周泊云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下,他总算松了一口气。
非常好。
稳住了!
周泊云非常的正常!
昨天都是他妈的错觉!
他还是能好好利用周泊云的!
他们还是能做好兄弟的!
让他失眠了一晚上的忧虑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傅时禹放下心来,转身去扒拉安全带,但这时,耳边又很清楚地听见一声咂嘴——
“啧。”
傅时禹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又转头往身边看去,却见周泊云皱起眉,纤薄的双唇抿得很紧,视线一直盯着平板,似乎并不是在对他发出抱怨。
刚好这时候车也行驶了一会儿,傅时禹想了想,还是决定尝试维系一下他们岌岌可危的关系。
“那个。”
傅时禹看向车窗外阴森的山林,玻璃上也倒映着后面那人模糊的侧影。
他不是很有胆量敢去直视周泊云,心里忽然跟做贼一样充满心虚。
但既然已经出声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我们大概什么时候到?”
“哒哒。”
即刻回应他的是两道敲打声。
那是周泊云极为不耐烦地在敲着平板屏幕。
随后,冷淡压抑的嗓音从一声叹息中响起。
周泊云:“你打开导航查一下就知道了。”
傅时禹:“……”
傻*。
大傻*。
傅时禹在心里骂了两声,随即拿出手机看了一下行程。
还好,拳馆也不是特别远,和位于深山的老宅在相邻的两个区,一个小时差不多就能到。
但是对于城市的中心点来说,这里相当于跨市。
近一百公里的路程再算上堵车,起码每天都要耗费两个多小时在路上。
他放下手机,转头看向周泊云,“你每天这样上班不累吗?”
“不累。”
周泊云滑动着平板,视线依然只看屏幕,不看他。
“行。”
傅时禹瞥了他一眼,又转开视线看向窗外。
他嘟囔着:“反正我挺累的。”
周泊云:“……”
扶在平板边缘的手指顿了顿,慢慢向掌心收拢又松开。
周泊云唇角一动,声音从齿间泄出,“处理工作的时候,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啊?”傅时禹反而不解,“你在车上看字,不会晕车吗?”
“不会。”
周泊云摇了摇头,心里想着,原来他会晕车啊。
“你……”
傅时禹正想夸上两句,却被周泊云抬手打断。
周泊云看见屏幕上方弹出一个对话框,那是来自大洋对面的远程视频呼叫。
他一边点开通知栏,一边提醒道:“我开个视频会,你暂时先别说话。”
“嗯嗯。”
傅时禹敷衍两声,曲起手臂搭在车门上。
视线有时会穿过玻璃看着外面那些流动的车影,也有时会落在车窗右上角,飘向那模糊稀碎的倒影。
他目睹周泊云开了一个又一个视频会,时不时无缝切换着不同语言,就连语气也都不一样,时而严肃凌厉,时而诚恳认真,似乎每次会议面对的对象不尽相同。
终于,封闭的车厢里不再有嘈杂的轰鸣。
他听到一声叹息,余光里也同时瞥见那块平板被扔到一边。
想来全程都不见他喝过一口水,傅时禹顺手就拧开中央扶手里放的矿泉水,随后长臂一伸,刚好递到周泊云眼前。
“……谢谢。”
周泊云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接下他递来的水。
不过,在交接的时候,周泊云特地错开位置,拎着瓶口提走水瓶,避免碰到他的手。
“这来回几个小时,其实可以做很多你自己的事吧?”
傅时禹深吸一口气,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怎么不像你哥一样搬出家里?住市中心多好。”
周泊云拧紧瓶盖,看向和他相对的窗外,“……那家里就没有人了。”
“你……”
傅时禹发觉自己也是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
算了,周泊云想干什么是他自己的事,关他什么事呢?
“行,大孝子。”他泄气道。
在这之后,他们都不再交谈一句。
傅时禹依旧看着窗外多变的风景,而周泊云也重新拿起被他扔开的平板。
但这次,周泊云罕见地滑动几下屏幕就熄屏了。
他放下平板,倚在座椅里闭目养神。
似乎,他也终于看多那些发光的文字,开始晕车了。
没过多久,豪华商务轿车抵达那条萧条的郊区商业街。
下车之后,傅时禹推开车门没有快速合上,反而靠在门边,弯腰探向坐在最里侧的那个人。
“你等会儿去拳馆吗?”他问道。
周泊云沉吟片刻,“……去。”
“好!”
傅时禹笑了,下垂的单眼皮眯成一条缝,鼻尖跟着皱起来,就连尖锐的犬齿也划过唇畔,在嘴角那颗小痣上晃来晃去。
能听得出他那短促的一声「好」有多激动,里面蕴含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周泊云皱起眉,不免心想,他过去就这么高兴?
是的。
对于傅时禹来说,那确实必须是非常、极其、万分高兴的一件大喜事。
不需要他绞尽脑汁去哀求,周泊云就会出现在拳馆里,他的系统会崩,主角受也不会当他是敌人,更重要的是,铃兰姐不会误解他喜欢男人!
傅时禹心满意足地关上车门,哼着小调走进商店街。
但没走几步,听见身后那辆迈巴赫响起冲劲十足的马达声,他头一歪,突然想起来,一时光顾着高兴,忘记问周泊云要什么时候过来了。
“啊。真是有够麻烦的。”
傅时禹抓了抓头发,只能先硬着头皮去拳馆里看看。
如果有主角受在的话,那一切都还好说。
主角受也是其中一类不受系统影响的人。
虽然做不到像周泊云那么神,但至少和主角受混在一起,一般很少有人会明目张胆来骚扰他们,除非是那种为某种设定而出现的变态。
“叮咚——”
一推开拳馆的玻璃门,屋檐下的风铃总会被外面涌来的气流吹动,发出叮铃当啷的响声。
“诶你怎么过来了?”
注意到有一抹高大阴影挡住外面大半光线,坐在前台后的郑铃兰抬起头,一脸讶异地看向来人。
“我……”
看到那张略带惊讶的清丽面容,傅时禹愣了一下,随即窘迫地抬手摸向颈侧。
啊,他忘记提前和铃兰姐打招呼了。
都怪周泊云。
昨晚光想着他的事情,把第二天的安排全忘了。
“我、我过来看看。”
傅时禹摸完脖子,又摸了摸鼻尖,一下没有提前准备好,整个人明显有些慌乱。
“看看?”
郑铃兰微微侧头,反应得也很快,“今天豹哥出去外训了,暂时没法给你安排面试……要不你先坐会儿,我问问看他什么时候回来?”
“好。”
傅时禹解脱般点点头,随即走向那一排老旧的红木座椅。
他打量着拳馆,今天稍微有些冷清,除了郑铃兰外,并没有人在拳馆里。
他记得上次和他聊天的那几个男人是商业街的老住户,说是拳馆现在确实有些冷清,他们平日里没什么事也会过来凑凑人气。
随着传统拳术走向没落,大都市的生活成本也高,这几年已经没什么人愿意全职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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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拳馆里学拳。最后一位正式学徒也刚好在本月初离开S市,回老家发展。
所以,拳馆现在决定改新模式,不像以前那样收徒传承,转变为开班授课,这才要开始对外招聘教练。
“现在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吗?”傅时禹扫视了一圈后,转头看向郑铃兰。
“嗯……也不算。”郑铃兰认真地想了想,“还有一个人,他去吃饭了,等会儿回来和我换班。”
“噢噢。”
傅时禹应了两声,心里想着其他的事。
他装作随口一问,“上次那个清洁工身体好了吗?”
“嗯。”
郑铃兰有些不明所以,不清楚他怎么会忽然问到其他人的事情。
“等会儿就是他来换我去吃饭。”她说着,有些警惕地看向傅时禹,“你,是认识他吗?”
“呃对。”傅时禹抿起嘴角,用力挤出一丝和善的笑容,“听说过他。”
“听说过他?”
“对。”
傅时禹保持着微笑,思考该如何继续往下展开。
编,继续编,你可以编下去的傅时禹!
主角受的名字,他记得叫,白季礼?系统剧情里好像是这么写的。
在遇到渣攻之前,他是干什么的来着……
在傅时禹思考的时候,郑铃兰恍然大悟地叫起来,“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在武术学校毕业表演的时候,看到过他那一场精彩绝伦的棍术个人秀!”
啊对,是武术学校……
武、术、学、校?
傅时禹皱起眉,一脸震惊地看向正在说话的郑铃兰。
擦。
狗*系统里只说主角受是从学校毕业之后被卖给渣攻的,可没提那是所武术学校啊!
神经病啊这本小说的作者!
谁家主角受是从武术学校毕业的?
就像哪本纯爱小说的主角会设定的和他一样是个硬邦邦的体育生呢!
大家喜欢的不都是娇娇软软、像只小面包狗一样的男孩子吗!
他不仅怀疑作者,也开始怀疑周云琛那个死渣男的品味。
呔!
那个大馋小子真是什么都吃啊!
傅时禹悻悻地想着,嘴上继续打探道:“对的,我还很好奇呢,他那么优秀怎么会来这里做清洁工?”
“嗯,是这样的。豹哥和他是校友,前段时间听他说无处可去,刚好拳馆缺一个清洁工,就把他收留下来了。”
郑铃兰说着,又笑了笑,“不过,小礼聪明得很,人也勤快。你别看他不怎么爱说话,平时除了干拳馆的杂活,有课的时候还会兼职豹哥的助教,说不定哪天就成正式的徒弟了。”
“哦,原来是这样——”
“叮咚、叮咚。”
他们正说着话,门口同时传来风铃声。
一名瘦削高挑的男生推门走了进来。
傅时禹抬头看过去,第一眼先见到一双明亮的桃花眼,接着再多注意一秒,就瞅见那冒着青色硬茬的寸头。
男生站在门口,室外刺眼的日光扑在他身上,笼罩出一圈朦胧白光。
那张脸冷淡清秀,身形瘦长结实,一看就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棒球少年,自带一种强者光环。
傅时禹偷偷点开状态框,上面显示的人物简介里写着「白季礼」三个字。
随后,他又确认了一遍好感度。
很好,脑袋边没有好感条!
这就意味着——主角受初始好感为0。
不错,0!
大大的零蛋!
妈的。
狗*系统!
为了给他增加任务难度,除了从零开始建设主角受的新生活之外,还要从零开始和主角搭建友谊、增加信任度。
一般来说,只要他瞒的好,深爱渣攻的主角受并不会把他当情敌,如果瞒不好——
呵呵。
来吧华丽的狗血修罗场!
在过去,他一共和526位渣攻进行决斗,以526场全胜战绩赢下主角受的好感度,最后故事的结局变成一场情敌转情人、情人变姐妹的狗血黄金八点档。
要是在这个世界也变成那样……没关系!
是男人就用拳头说话!
就周云琛那细胳膊细腿的,他两三拳就能干趴!
13. 逗逗小狗
“诶,小礼,来得正好,我们正聊到你呢。”
见到年轻瘦削的寸头男生出现,郑铃兰立刻迎了上去。
她拉着男生走到傅时禹面前,为他介绍起来,“这位就是那个要来应聘的教练,听说也看过你那场毕业独秀呢!”
男生很有礼貌,客客气气地冲傅时禹点了点下巴,“您好。”
傅时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装作看过那场表演,猛拍大腿感慨几句,“诶果然是你,过去这么久还是没变化多少啊。”
“嗯。”
男生人如其貌,态度又冷又淡,呆在原地应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郑铃兰清楚他是什么性格,便说道:“小礼你有事,你先去忙吧。”
“好。”
男生点点头,默默往擂台那边走。
等主角受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傅时禹又回头看向郑铃兰。
他装作漫不经心一问:“诶姐,你刚不是说等他回来换班去吃饭吗?你去吧,我就在这坐会儿不打紧。”
郑铃兰想了想,“对,也快饭点了……要不我顺道带你去熟悉熟悉周边环境?”
傅时禹心里是想说好的,但眼下拳馆又没有其他人,放弃和主角受独处的绝佳机会也很是可惜。
于是,他只好婉拒郑铃兰,“不用不用,我早饭吃得晚,还不饿,你去吧。”
“那行,你就先在这坐会儿哈。”
“嗯嗯。”
目送走郑铃兰后,傅时禹立刻起身,朝主角受刚刚离开的方向走去。
他过去的时候,主角受正好在杂物间里洗拖把。
“诶我记得,你好像叫白什么礼?”
傅时禹倚在门框上,声音微微扬高盖过水声。
听到他的声音,主角受明显手上一滞,沉默了几秒后才发出低低一声“嗯”。
傅时禹双手抱臂也不烦扰,继续耐心地问:“那是白什么礼呢?”
主角受关掉水龙头,略微警惕地看着他,“白季礼。”
“诶对。”傅时禹装作恍然大悟,“是这个名字。”
白季礼握紧手里的拖把,皱眉盯着眼前这个怪人,“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傅时禹挤出一丝和善的笑容,“没什么事。就是我这人闲不住,来问问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不用,您坐着就好。”
白季礼摇了摇头,踩起拖把桶的踏板,随后将拧干的拖把提起,冷脸往门外走。
但杂物间的门框不宽,身材魁梧的傅时禹站在门口,一下就堵住了半扇门。
白季礼停在门边低垂着头,视线落在灰色碎石地砖上,“麻烦借过。”
“好嘞。”
傅时禹让开路,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男生从身边匆匆走过,也不急着跟上去,反而重新看回杂物间。
他想了想,还是进去把拖把桶里的脏水给倒了,换上一桶干净的水给白季礼。
“叮咚。”
与此同时,拳馆的玻璃门被人推开,门上晃起一阵风铃声。
从门外飘进来的除了凉爽秋风外,还有一句上气不接下气的喊话——
“诶周泊云你慢点,走那么快干什么呢?”
周泊云无视身后人的叫喊,推门走进拳馆,但并没有在视野里找到那道高大身影,只见到一个面貌白净的瘦高男生在门口拖地。
拖地的男生长得有些眼熟,特别是那个寸头发型,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不怎么会在日常生活中见到这类人,现在再次遇到总会有些印象,但就是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他。
周泊云问:“就你一个人吗?”
寸头男生注意到他,不再弯腰拖地,紧紧握住木把,明显一副防备姿态。
“你过来干什么?”
男生警惕地盯着他,像只炸毛的小猫。
周泊云皱起眉,“我们认识吗?”
“我们……”
男生忽而欲言又止。
见周泊云一脸茫然,而身后也只跟着一个狐狸眼男人,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男生泄了一口长气。
他摇了摇头,没头没尾道:“不认识。你们找人吗?”
“嗯,我……”
周泊云正要开口回答,刚好瞥见擂台后走来一道人影。
那个精壮高大的男人放下手里的水桶,疯狂对他摇头摆手,示意他别说他们认识。
周泊云不明白傅时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皱紧眉头,不情不愿地顺从他的意思。
“……我过来考察一下。”
周泊云撇开视线,嘴角绷得很紧,唇间吐露出的话似乎还结着一层冰霜。
“考察?”男生一脸狐疑。
看见傅时禹躲在一边不住点头,周泊云无奈地沉下一口气。
“对。”
“你们拳馆也在我们的改造项目里,我过来看看是不是有重建的必要。”
“你说对吧,金秘书?”
他面不改色地说完几句话,末了还回头看向身后的狐狸眼男人。
金秘书在他身边干了这么多年,老板一个眼神示意,他做牛马的立刻就能心领神会,连忙把手里的平板递过去。
“是的,周总。”金秘书很是配合地说道,“这是关于拳馆的计划书,请您过目。”
“不必了。”
周泊云推开眼前的平板,视线越过男生,看向擂台那边的傅时禹。
他又问:“你们老板不在吗?”
“不在。”
男生替傅时禹出声。
周泊云冷冷扫了男生一眼,本想说又没有问他,但看见傅时禹对他用力摇头,似乎竭力在示意他别发火。
于是,他抿紧唇角,暂时压住心里的不满。
“那我……”
他开口正想继续说些什么,可却又看到傅时禹开始不断对他挥手,那意思不言而喻,是要赶他走。
周泊云咬紧后槽牙,冷静了一秒后就放松紧绷的下颚。
“我下次再来。”
他冷冷扔下一句话,阴沉着脸走出拳馆。
就算来到空旷的室外,胸腔里总是凝聚着一团怨气,怎么样呼吸都是闷得透不过气。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明明问他要不要来拳馆的人是他。
现在他抽空赶过来了,把他赶走的人又是他。
简直就像……就像逗狗一样玩弄他!
F*ck it.
周泊云抬脚踢起石板砖上不知哪里来的纸团,但这轻飘飘的触感并不让他觉得过瘾。
“喂,周泊云。”
金秘书跟在他身边,气急败坏地喊了他一声。
见周泊云这样生闷气,金秘书仿佛回到了当年教授给了他一个B的时候。
那狗崽子也是个狠人,大雨天冲出教学楼,逮着那个秃头老头就按到教堂后面的巷子里暴揍,最后全靠他忙上忙下,才没让这事公之于众。
想起那些痛苦回忆,金秘书叹了口气,颇为无奈,“你忽然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车呢?”
在金秘书面前,周泊云也不在乎形象,直接一手掀开西装外套搭在腰侧,另一手用力扯开领带,活像是个谈判破裂、在街头乱发脾气的西装暴徒。
“这不不知道你要啥时候走吗……好好好,我现在叫、现在叫!”
金秘书抱怨到一半,察觉到周泊云飞来的眼刀,立马拿出手机,逃到一边去打电话。
等他喊好司机再回头,周泊云明显已经平复下来,连松散的领带都被系得很紧。
“周总?”金秘书握着手机,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声。
周泊云眸光一转,冷冷瞧了他一眼,“说。”
“哦没事,看你能随时骂人就是好了。”
周泊云:“……”
金秘书松了一口气,继而问道:“对了,你刚刚干什么呢,怎么忽然跑进那间拳馆去?”
这段时间他休假不在公司,手机、电脑全都扔开,完全不知道周泊云身边都发生了什么事。
周泊云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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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你屁事。”
“你……”
你当我瞎啊。
金秘书本想这么回他的,但还是忍住没说出口。
刚刚在拳馆,周泊云和后边那个大块头男人明显是认识的,但他们非要装作不认识。
而且,离开拳馆之后,周泊云就开始性情大变……啊,不对,在去拳馆之前,他就不对劲了!
今天这一上午的行程都不对劲!
本来商业街二次考察是在后天的,但这狗崽子昨晚大半夜的,非要改到今天上午!
临时改约也就算了,但整个上午!周泊云这狗崽子工作狂竟然全程都心不在焉!
他还记得,人家项目组负责人在那里讲解PPT,中间紧张得连行政区都念成隔壁市了,周泊云居然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刚开始还以为周泊云是忍耐力提高了,但随后才发现,妈的!
台上PPT都到第24页了,周泊云的平板还停在首页封面上!
甚至更离谱的是,他跑过去好心提醒,周泊云居然还一脸不耐烦地问他什么时候结束。
绝了。
绝绝了,周泊云!
这狗崽子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他本性了吗?
怎么,这是要挑战他的职业操守?
让他去全网传播他喝醉酒之后唱的《难忘X宵》吗?
“唉……”
金秘书叹了一口气。
其实早在他休假回来第一天,就应该发现点苗头了。
上班第一天,第一条消息来自他的老板——
你知道ABO、哨向和虫族吗?
扔过去一堆词条解释和相关书籍后,周泊云读到一半,又从屏幕上抬头看他。
周泊云问:你经常埋男人的胸吗?
金秘书:?
他可以录音下来去劳动局告老板x骚扰吧?
金秘书忍住揍人的冲动,站在街边清了清嗓子,重新看回已经恢复正常的周泊云。
他打量道:“大小姐,你什么时候还有除了我之外的朋友?”
察言观色这么多年,他也是能看出周泊云最近会这么反常,指不准是和那间拳馆有点关系!
听到他的话,周泊云侧眼冷冷扫着他,脸上压抑的不爽随时要倾泻而出。
金秘书自知这家伙在气头上,便赶紧说道:“当我没问、当我没问。”
没关系,周泊云这个当事人不说,不代表他自己不能去找别人打听啊!
金秘书自讨没趣地转过头,看向远处的拳馆,那已经是视野里的一个小点了。
而在那个小点里,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推开玻璃门跑了出来,一脸慌张地左顾右盼却愣是没找到目标。
傅时禹真是奇了怪了,怎么才一会儿工夫,周泊云那家伙就跟鬼一样飘没影儿了呢!
他明明只是让周泊云到外面等他一下啊。
这下人跑了,他等会儿要怎么回去啊!
傅时禹气急败坏地抓了抓头发。
不过,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因为蹭不到周泊云的车,改成自行回去的他后来也有了更多空闲时间。
一整个下午他都待在拳馆,正巧等到拳馆老板豹哥回来了。
虽然有万人迷系统在持续作法,但豹哥的好感度维持在70%就到顶,这让傅时禹放宽了心,不用还没上工就来一出暴打老板的戏码。
豹哥呢,对他也很满意,没为难他多少,只是象征性问了几个问题,做了一些体能测试就结束了面试。
因为之前干过类似的暑期工,所以傅时禹也是能得心应手地糊弄过去。
但最终能不能上岗,还是取决于他有没有教学资格证。
当时傅时禹心虚得很,看他们要登录什么网站去查证,只能硬着头皮先报出身份证号试试看。
不过没想到,狗*系统这回竟然良心大发,帮他安排得妥妥当当,还真能在网上搜到写他名字的资格证。
这么弄下来,他应聘拳馆教练的事就顺理成章地成了!
14. 兄弟战争
结束拳馆的事情后,傅时禹又马不停蹄地朝周家老宅奔波,免得回家晚了,死渣攻又开始作了。
不过,因为没有周泊云的帮助,他这一路回来得颇为艰辛——
坐完地铁转公交,下了公交再搭进山的旅游专车,最后从半山腰开始徒步爬山,终于是抵达隐秘的周氏园林。
老宅的定位是找渣攻要的,但从哪儿回来的,他又不想让渣攻知道,所以就只能这么偷摸地爬山溜回去。
原本他是想过打车的,可一看那个预估价,就觉得小心脏要爆炸。
就算有了点小钱,他也舍不得这么奢侈,还是能忍则忍,去便宜实惠的公共交通上为民除害算了。
傅时禹叹了口气,靠着刷脸走进这座恢弘壮阔的中式园林。
今天虽然是累了点,但是,有失必有得。
除了拿到拳馆的教练工作之外,他还和主角受混熟了一些。
比如,他帮主角受干了点活,而主角受在休息的时候,会默默把自己带来的谷物蛋白棒分他一根。
当然,他也确实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主角受设定会这么独特。
白季礼,也就是主角受,是个沉默寡言、老实能干的小伙子。
人闷话少,吭哧一下午就能干很多活,就像上学时候勤勤恳恳打下手的副班长,虽然风头不及班长,但胜在踏实可靠,交给他办事都很放心!
明显和之前世界里的小白花、清冷月亮、娇艳玫瑰都不一样,算是……
嗯,一株麦子吧。
坚韧顽强、富有生命力,普度众生却不求回报。
想到这里,傅时禹忽然有些搞不懂了。
周云琛那货应该是喜欢花的吧,怎么看上了农作物呢?
人小伙子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长得乖巧又秀气,是个明朗的少年郎,他能看中人家什么?
呃,好像是能看中点什么……
这么一想,他又突然可以理解周云琛。
男人嘛,永远都在追求刺激。
见惯了娇艳欲滴又脆弱的鲜花,偶尔去麦田里打滚,看着那麦子被践踏了一遍又一遍,却仍然固执地要在泥泞中冒芽,似乎还挺有趣的?
傅时禹:……
尝试代入渣攻的想法后,傅时禹顿时觉得离谱。
他这算是见多了世面吗?
连这种共情都可以了?
真是牛X啊。
他抱着一阵恶寒走进周家正厅,但没一会儿又发现屋子里有些冷清,只有几个佣人在打扫,并未瞧见周云琛那咋咋呼呼的身影。
他问向赵管家,“大少爷呢?”
“先生。”赵管家先是恭敬地称呼了他一声,随后答道,“老爷和大少爷今天不回来,住在岛上。”
“岛上?”
“对的。在S市东北角的海域有一座属于周家的私人海岛,老爷和大少爷今天上岛去了。”
傅时禹听后,下意识挑起眉。
私人海岛?
真好。
他也想拥有一座小岛,做一只与世隔绝的马喽。
感慨过后,他又问:“那今天晚上就我一个人吃饭了?”
“不。”赵管家摇了摇头,“二少爷说他今晚会回来。到时餐食备齐了,我会来喊您下楼。”
“好的,麻烦了。”
傅时禹点点头,走上楼梯后离开了没多久,周泊云也刚好准时下班到家。
周泊云知道大哥现在不在家,只剩下他和大哥的同性情人待在家里。
本来,他应该不屑于和外人一起共进晚餐,但当赵管家例行询问时,他还是回答说不介意。
“……好的。”
听到他的答复后,向来冷静镇定的赵管家也都不得不迟疑一下。
周泊云知道赵管家在意外什么。
但他并不想否认这份双标。
也许,他想见见傅时禹,好好问问他上午为什么要赶他走。
“二少爷,稍等一下。”
眼见着周泊云要上楼,赵管家及时回过神,喊住了周泊云。
“什么事?”周泊云站在台阶上,低头俯视赵管家。
赵管家并未直说,反而伸手指向楼梯下方的拐角,“二少爷,借一步说话。”
周泊云见状皱起眉,一脸狐疑地跟他走过去。
“您请过目。”
赵管家将他领到角落里,确认过周围没有人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叠得很方正的白纸。
周泊云接过那张纸,看着纸上寥寥几行字,他记起来了,前几天委托赵管家去调查了一下傅时禹的情况。
赵管家汇报道:“少爷,根据调查,傅先生从小在国外长大,但因为父母上个月双双车祸去世,失去资金担保,傅先生才被遣返回国。另外,根据司机的转述,他遇上大少爷的时候,正是回国第一天。说是行李证件都被窃走,大少爷才出于好心收留了他。”
“担保?遣返?”
周泊云眉间的竖纹不断加深,“你继续把他在国外的事情都调查清楚,怎么会生活了那么久还需要担保。”
赵管家:“好的,二少爷。”
周泊云按了按跳动的太阳穴,思绪也变得清醒,“这段时间你们盯紧他,有什么事随时和我汇报。”
赵管家:“是。”
“对了。”周泊云又看了一眼赵管家,“晚饭我不下来了,让人送到我房里。”
“好的,二少爷。”
在赵管家的目送下,周泊云重新走上楼梯。
他现在不想见到傅时禹,生怕自己的判断会受到一些不必要的干扰。
手里那张薄薄的白纸宛如烫手山芋,似乎随时都会被他揉成一团,狠狠砸在那个张扬的笑容上。
回到屋里后,周泊云也没有多想,直接就把那张纸拍照发给大哥。
一定要趁这个时候赶紧把傅时禹赶走!
周泊云越想越坚定,又拿起手机拨通了周云琛的视频电话。
周云琛似乎挺空闲的,很快就接通了他臭脸弟弟的来电。
“哟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
周云琛整个人懒洋洋的,此刻正靠在床头,一副刚睡醒爬起来的惺忪模样。
周泊云:“看到我发你的图片了吗?”
周云琛:“嗯,怎么了?”
周泊云按着眉心,冷淡的语气里总是有压抑不住的烦躁,“你那个情人,身上疑点太多了,分明就是冲着周家来的。在爸发现之前,必须赶紧把他送走!”
“好啊。”
周云琛眉眼里都带着笑意,“你试试看呗。为了能让你们这些周家人认可他,我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你现在是要把你大哥我往绝路上逼啊。”
周泊云压着嗓子,“大哥,这件事非同小可。他分明就是觊觎周家家业,要是让他得逞了,后果不堪设想!”
周云琛听后反而更加不以为意,“那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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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我便给他。再说了,我在乎过周家吗?”
周泊云知道他大哥吃软不吃硬,便缓和起语气,“大哥,我拜托你,平时随便玩玩也就算了,这种时候别像小孩子一样感情用事。”
“哦,我懂了。周泊云你是怕了吧?”
周云琛眯起眼睛,企图看穿他的想法,“如果我和时禹结婚,家族联姻的担子就到你身上,你不乐意了是吗?”
“大哥,你在说什么?”周泊云皱起眉,“为了一个不相关的男人,你就要这样怀疑我?”
“什么不相关?周泊云,我再和你说一次。”
周云琛提起精神,声音变得铿锵有力,“在我心里,时禹他比你这个弟弟、比任何人都重要,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我不希望再看见你离间我和他的关系。”
周泊云觉得奇怪,“为什么?”
这次,周云琛陷入沉默里。
片刻之后,他才开口:“……我也不知道,但他对我来说就是很重要。”
毫无逻辑又牵强的理由根本无法说服周泊云。
“他是给你下了药吗?”
周泊云兀自一笑,算是被周云琛气到。
“你看看你以前的喜好,你再看看他,我能不起疑吗?”
“他比你还壮,都快顶上一个半的你了,还有你没有的八块腹肌。你站在他旁边,抱都抱不动他!”
在周泊云的抱怨中,周云琛再次陷入沉思。
“你。”周云琛顿了顿,眉头也跟着紧皱,“怎么知道他有八块腹肌?我都没看见过。”
“我……”周泊云一时迟疑,“我猜的。”
周云琛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看他那样子应该是得有。”
“你没见过?”
这下,又轮到周泊云一脸疑惑。
“嗯。”
周云琛说着,脸上浮现起几分张扬得意之色。
“说真的,我从没见过像时禹这么纯情的人。说是因为头一回喜欢男人,所有的第一次都留到我们新婚之夜那天。你看,他是不是很可爱啊?”
可爱?
形容他吗?
周泊云眼角抽了抽。
不过,听到周云琛这些近乎炫耀的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会觉得有点庆幸。
“真是疯了。”
周泊云呢喃自语。
而这句嘀咕也被周云琛一分不差地听进去。
“是啊,我是疯了。”
“不仅神智不清醒,嫉妒心、占有欲也越来越强了。”
周云琛自嘲一笑,看向镜头的眼里多了几分玩味,“我听下人们说,今天早上,时禹搭你的车出门的?”
周泊云没有反驳,“嗯。”
“下次不要再做这么出格的事情。”
周云琛敛走所有笑意,虎视眈眈地盯着镜头。
“他是你未来的嫂子,希望你能有点分寸。”
未来的嫂子?
分寸?
刺耳的字眼在周泊云耳边炸起。
他觉得也真是可笑。
一只爱偷腥的猫居然还要来约束他?
前天他还给周云琛付了一笔酒店的房费。
听酒店经理说,当时进去了好几个男女,而那时候,他和傅时禹都在商业街。
看着屏幕里那个懒散傲慢的男人,这一刻,周泊云忽然替傅时禹感到非常不值。
——凭什么?
15. 好兄弟啊
“叩叩。”
“来了。”
听到房门后传来敲门声,傅时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匆匆忙忙走出浴室。
他疲惫地过去开门,手刚一握上门把就不自觉哈欠连天。
昨晚周云琛不在家里,硬是拉着他远程聊到通宵,期间还想和他打视频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都被他及时果断、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唔……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他抱怨一声,迅速打散脑子里那些肮脏的回忆,随后按下门把手拉开门。
这个点应该是赵管家来喊他去用早餐,但没想到一开门,他却看到一身西装大背头的周泊云站门口,手里还端着个餐盘。
“餐厅漏水,赵管家忙着修,我替他送上来。”
周泊云如常冷淡地看着他,语气也是云淡风轻,并不觉得放下身段做杂活有什么问题。
“哦,谢了。”
傅时禹回过神接走餐盘,但见周泊云依然站在原地不动,总觉得他是不是还有事。
于是,傅时禹问道:“你有事找我?”
他这么一问,周泊云也有了点别的反应。
周泊云垂眼看着餐盘里的东西——一盘水煮鸡胸肉和西蓝花,外加五个水煮蛋。
他问:“早上吃这么干,不怕噎着?”
傅时禹摇了摇头,“我有泡蛋白粉。”
周泊云听后起了兴致,“你之前做什么的,健身教练?健美选手?”
傅时禹:“无业游民。”
周泊云:“……”
傅时禹也很无奈。
狗*系统总爱搞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比如这次是什么靠国外父母的公司做担保,每天混吃等死的花花公子。
和他本人实际情况完全不符,他就只能从中挑出个最接近的特质来说。
“呃这个点,你不上班?”傅时禹亮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试图找个话题缓解气氛。
“等会儿去。”
周泊云说完依然冷脸站在门口不动,似乎是等着他说下一句。
“那……”
傅时禹有些为难。
昨晚被迫聊了个通宵,大早上起来人也没睡醒,一团浆糊的脑子里想不出该说什么话。
所以,他就只能依循本能,身体比意识先行动,顺口说出人类社会最常见的社交话术——
“要不进来坐坐?”
“好。”
周泊云往前走了半步,眉毛一挑看向还有些懵的傅时禹,示意他让让道。
傅时禹:?
他只是客套一下啊,这家伙当真干什么?
傅时禹无奈至极,只好抱着餐盘退进屋里,随后拉开桌边的椅子,转头看向周泊云。
“你,坐这儿?”
周泊云也不说话,直接走过来坐进他安排好的位置里,然后双手环在胸前,百无聊赖地抬眼盯着他。
在这种脑子不清醒的时候,傅时禹是不敢再乱说什么了。
秉持着「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他权当周泊云不存在,就站在他旁边吃早饭。
不过,他虽然面上是一脸沉着木然,但实际手心里全是汗,以前毕业答辩、研究生面试都没这样紧张过。
他现在就有点像什么呢……
像那种基层小员工遇到总部大老板来巡查,心里还惦记着一家五口全靠这份工作养活,生怕稍有不慎没了饭碗,他就要立刻跪在大老板面前磕头。
而「大老板」在盯了他很久之后,终于是慢悠悠开口:“……之前半夜单独找进我屋里,现在还邀请我进来,真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什么?”
傅时禹嘴里塞着三颗水煮蛋,一脸的茫然。
周泊云的忍耐力也是十足的强。
看着他鼓囊囊得像仓鼠一样的脸,都没有笑出来,依然是挑着眉,神色有些漫不经心又暗藏锋芒。
“现在同性婚姻合法化,两个男人走在路上都会被误会为是一对。”
周泊云保持着环臂的姿势,食指轻轻敲打手臂。
“你是我大哥的情人,让我这个未来的小叔子进你房间,要是被人看到,这代表什么?”
“代表……”
傅时禹不蠢,能从周泊云话里想象到更糟糕的谣言。
他心一横,决定装傻到底,反正也不是在说假话。
傅时禹:“代表我当你是好兄弟啊!”
周泊云:“…………”
傅时禹把周泊云之前说过的话全都还回去。
傅时禹:“别搞得像我们有什么一样,被你大哥误会就不好了。”
周泊云:“……………………”
见周泊云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傅时禹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刚刚那些话应该是蒙混过关了?
“……吃快点。”
半响后,周泊云忽然开口催促他。
傅时禹:?
见他一脸茫然,周泊云又不情不愿道:“等会儿我送你去拳馆。”
傅时禹:???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还正愁等会儿怎么找借口出门,及时雨这就浇过来了?
傅时禹张了张嘴,有些戒备,“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拳馆?”
周泊云撇下嘴角,“那天考察加了拳馆老板的联系方式,昨晚刚好看见他朋友圈里发招到新的教练,今天上岗。”
“噢。”
傅时禹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昨天豹哥拉着他自拍了几张合照,说是要发朋友圈揽客。
没成想竟然还会被周泊云刷到。
“你今天不忙?”傅时禹端起碗,边往嘴里塞西蓝花,边问道。
“还行。”周泊云瞥了他一眼又匆匆移开视线,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时禹咽下最后一颗西蓝花,拿起杯子去泡蛋白粉。
他边晃着运动水瓶,边打量一直抱臂坐在椅子里一言不发的周泊云。
这家伙今天有些奇怪啊……
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奇怪,但就是从气氛上感觉,周泊云似乎不像之前那样对他抱有敌意了?
难道……
他们真要打开友谊大门、手牵手做好朋友了?
“喂你好了没有?”
见他一直晃着手里的水瓶,那一瓶子的蛋白水都挤满泡沫,周泊云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他的思绪。
“嗯嗯!”
傅时禹赶紧拧开盖子,猛地抬头哐哐喝水。
他逆光站在窗前,仰头喝水时,修长的颈部绷得很紧,喉结在吞咽中上下滚动。
偶有水珠从嘴角溢出,滑过清晰下颚线,在喉结上起伏跳动,将落不落、摇摇晃晃,最后在肌肤的热度中蒸发成水汽。
周泊云撇开头,将跳到嗓子眼儿的心给咽了下去。
疯了吧他。
只是喝水都能觉得对方性感?
周泊云抿紧薄唇,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大哥要晚上才会到家。”
傅时禹:?
傅时禹放下水瓶,用手背抹去嘴角残留的水渍,一脸困惑地看着周泊云。
那家伙在说什么?
这时候提周云琛干嘛?
“所以。”周泊云闭上眼睛恢复镇定,“我下午要几点接你回来?”
傅时禹愣了一下,“你要接我?”
周泊云反问道:“嗯,有问题吗?”
傅时禹匪夷所思,“为什么?”
“你不是说,不想让无关人士知道你的「梦想」吗?”周泊云面不改色地直视他,“每天出入那里,没人给你兜着,迟早会穿帮。”
傅时禹:???
不仅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就连母鸡都会打鸣了?
被狗*系统坑了这么久,他这是在快走的时候,终于捞到一个可靠队友了?
“可以啊大兄弟!”
傅时禹把手里的水瓶往桌上重重一放,变得慷慨激昂,“你果然是个大好人,你善呐!”
遮掩不住的张扬笑意在那张坚毅脸庞上十分耀眼。
周泊云避开那尖锐的光芒,匆忙抬起手看向腕表。
“吃好了就快走,我要迟到了。”
他的声音急促又沉闷。
内心深处不想这么快起身离开,但理智却告诉他必须得这么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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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
傅时禹旋紧瓶盖,随后拿起手机往兜里一揣,意气风发地看着他,“可以了,咱们走吧!”
咱们?
周泊云有些喘不上气,紧着心脏站起来。
迈步走向门口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飘的,好像虚浮在空气中,不受正常的地心引力影响。
傅时禹跟在他身后,只能瞧见一道背影,无法看到他脸上逐渐消融的冰雪。
趁他不注意,傅时禹点开系统又确认了几遍。
果然,周泊云还是个不受系统影响的Bug,脑袋边没有好感度!
这下,傅时禹也有些飘飘然了。
不过,和周泊云不一样,他飘是因为他终于能交上朋友了!
除了主角受之外,他在这里没交过一个传统意义上的朋友。
就是那种和原来生活里一样的好兄弟。
那种他们之间没什么可计较、插科打诨都没关系、内裤换着穿、躺一张床上抱在一起都不会发什么的、情同手足的过命好兄弟!
来到这个奇怪的小说世界以来,每个人都受系统影响,同性对他产生爱意,异性对他抱有敌意,他是孑然一身、独自行走的异类,谈不上一个能交心的同性好友。
但,这次突然变得不一样。
他能感觉到周泊云是个好人,好到可以放心在他身上付出真心友情!
好耶!
男人的友谊就如同暴风雨,说来就来,噼里啪啦地在心里一通乱浇。
这场暴雨灌溉了他干涸的心土,名为兄弟情的种子破土而出、疯狂生长,魔怔了一样缠绕他全身。
傅时禹迈起轻快的步伐,走着走着又发现,周泊云带他走了一条从没走过的路。
原来走廊的尽头里真藏着台电梯啊。
电梯直达地下二层的停车场,哦,那也不叫停车场,该说是限量豪车陈列馆才对。
看着那一排又一排造型新奇的跑车,傅时禹微微扬眉,不论见识过多少次,他依旧还是难以挪开目光。
大概他上辈子是条柏油路吧,天天爱被车碾。
擅于察言观色的周泊云注意到傅时禹的异样,冷不防问道:“大哥没带你来过这里吗?”
“没有。”傅时禹摇了摇头,“我头一次来。”
“那真奇怪,他不是最喜欢带情人兜风吗?”
周泊云瞥了傅时禹一眼,语气和神色都有些怪异。
傅时禹挤出一丝笑容,“可能是我比较特别,没法和普通情人沦为一类。”
“我看不一定。”
周泊云匆匆说着,面无表情走到一辆银灰色超跑前,一句招呼也不打就先钻进驾驶座。
傅时禹:?
什么不一定?
傅时禹搞不懂周泊云什么意思,满头问号地拉开副驾驶座的门,猫腰钻进底盘极低的跑车里。
他瞥向左边驾驶座上的人,西装革履又冷着脸,看起来和跑车一点也不搭,像个商务车司机。
他强忍笑意,问:“这你的车?”
“嗯。”
“平时那辆商务专车呢?”
“去修了。”
周泊云盯着前方,冷冷吐出三个字。
“哦。”
傅时禹插好安全带后就往后靠去。
跑车里的配置果然顶级。
他一躺上去,座椅就会根据他的身体自动进行调整。
啧啧啧,真不错。
正当他准备开始享受的时候,周泊云松开手刹,一脚踩上油门。
他这一脚油门踩得有些猛,马达轰隆一声响,傅时禹差点就要飞出座位。
傅时禹抓紧胸前卡着的安全带,等车开得平稳一些后,才终于松开手。
他偷偷泄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瞥向旁边开车那人,“你应该,不经常开车吧?”
“嗯。没空。”周泊云低低吐出几个字。
“那今天怎么……?”傅时禹又重新握紧安全带,视线瞄向门侧的安全气囊。
“因为。”
周泊云踩紧刹车,在一处红灯前缓缓停下。
他侧头看向傅时禹,“这个家里,除我之外,无人可信。”
16. 勇敢追梦
在傅时禹下车之前,借着要接他的名义,周泊云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添加过好友后,傅时禹立刻大言不惭道:“兄弟,以后有事尽管招呼。你要我跑腿买烟都不成问题!”
他现在就像打了亢奋剂,遇到个可信任的兄弟就激动得不行。
如果周泊云要他两肋插刀,他都在所不辞。
而且,这天,似乎就连天气都对他不错。
下车时,傅时禹抬头正好看见蓝天璀璨干净,半轮太阳悬在高楼后。
真不错,前途一片光明!
接下来,正如他愉悦的心情一样,他看什么都觉得顺利。
比如,等他抵达拳馆,老板豹哥和郑铃兰都已经出去了,说是去和街道的几个学校洽谈兴趣班的事,白天大半时间就只有他和主角受在。
哟,整挺好!
傅时禹兴高采烈地抢走主角受的拖把,说是要帮他干活。
“你……”见他这样殷勤,白季礼一脸警觉,“干嘛帮我?”
“同事一场,能帮就帮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傅时禹耸耸肩,“听铃兰姐说你想考资格证转正?刚好早点干完,我抽空教你几套动作的考点。”
之前听郑铃兰说过,白季礼虽然是个临时工,但天赋高,迟早会在拳馆里有一席之地的。所以在来之前,他特地研究了一下考教学资格证的事,就想着没准儿能用来讨好主角受。
“真的吗?那……麻烦你了。”白季礼虽是回答的有些勉强,但明显打消了顾虑。
“小事一桩,不用和我客气。”
傅时禹笑着摆了摆手,还是小孩子好哄啊。
傅时禹也是手脚麻利,打小都是干杂活长大的,这之后,基本把从白季礼那里抢来的活都干得七七八八。
等差不多结束手里的工作,傅时禹便提议让白季礼打几套考试划重点的拳法给他看看。
白季礼起先有些拘谨。那张白净冷淡的脸难得出现慌乱,就像毫无准备的学生被老师点上台做题,头几次出拳都有些虚,但等打了几招、找回感觉之后,也渐入佳境,拳拳带风、干脆利落。
“第八招手高了,应该是这样。”
见他收拳,傅时禹立刻走上前,边嘴上提点他,边上手压住白季礼的肩膀,直接手把手教他。
刚开始被傅时禹碰到的时候,白季礼明显有些紧张,身体也不由自主紧绷得像根蓄势待发的弓弦。
因为某个人某些事,他变得很抵触同性间的触碰。
但当傅时禹的手按在他肩上时,掌心里滚烫的热意透过纤薄衣料传到皮肤上,心也随着肩头上升的温度而急速跳动。
扑在后背上的暖流、耳边细碎的呼吸声,还有冲到鼻前的那股淡淡茶木香,都让他不觉得反感,好像他又能适应这种同性之间的亲密接触。
“……懂了吗?”
傅时禹的声音将他从短暂的失神中唤醒。
白季礼回过神来,懵懂地点了点头,“嗯。”
“好。”傅时禹又问道,“除了这两套之外,其他的也试试看?”
白季礼:“还没学。”
“没事,我教你。”
傅时禹说着拉开飞行夹克拉链,把外套扔到椅子上,在稍凉的初秋里就只穿一件打底白T也不觉得冷。
“来吧,先是第一套必考的长短拳。”
傅时禹一步跨进擂台里,后撤半步摆好姿势。
虽然这个世界里的拳术叫法和现实不同,但看过教学视频后,他发现就只是改了名字而已,招式什么的和他上学时学的一样。
要知道,他可是在武术学这门选修拿过全级第三的成绩,教个主角受根本不在话下!
白季礼看着眼前移形换影的身姿,竟不觉得这个身形魁梧的男人会有想象中那样笨拙。
人们常说功夫拳法是灵巧轻盈的,但他在傅时禹身上看到的更多是一种磅礴暗涌的力量感。
迅猛、压迫、凌厉。
每个动作都十分干脆到位,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如果回到百年之前的武斗大会,他说不准还真能拿下个宗师宝座。
不过……
白季礼嘴角不轻易地泄出一点笑意。
白T真的很显黑啊。
熟麦一样的肤色在纯白衣料的衬托下十分瞩目,黑白分明,很难让人从他身上移开视线。
只稍一眼,便将全部注意力都留在那具饱满健壮的身体上。
他根本无法记住傅时禹都做了什么招式,只记得白色上衣每每扭转时,都会将结实漂亮的肌肉紧紧包裹住,勾勒出紧实流畅的身线,在他的视野里不断鼓动跳跃。
“……喂,没事吧?”
在结束示范后,傅时禹做完最后一个抱拳礼,喊了白季礼好几声都不见他回应,这才不得不跳下擂台,跑到他面前晃了晃手。
白季礼被视野里突然放大的鼓胀白衣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去,瞳孔微颤地撞上那双布满疑惑的下垂狗狗眼。
“你,打完了?”白季礼明知故问道。
“嗯。”
傅时禹拉起领口扇风,运动过后的身体有些发热,但还不至于大汗淋漓到要他掀起衣服擦汗。
白季礼看着他,微微提起的衣角下露出一小片紧致结实的深色肌肤,那片腰腹上没有一丝赘肉,人鱼线和腹肌都清楚可见。
“那个。”白季礼错开视线,“要练多久身材才能像你这样?”
傅时禹:?
什么?
白白净净、瘦瘦高高的细狗主角受想练成一个魁梧健硕的硬汉?
傅时禹瞳孔地震了几秒,随后抬手擦掉额际下落的细汗。
“你。”他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要练成我这样?”
“嗯。”
白季礼低头看着自己单薄瘦弱的身板,从小吃什么都长不了肉,一点明显的肌肉都长不起来。
还记得之前在武术学校里,他就像根夹在淀粉肠里的竹签,又瘦又白又突兀。
白季礼:“我想变壮一点,现在太瘦了,没有力量。”
傅时禹:“……”
傅时禹有些迟疑,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好。
在以前的一些世界里,确实也有一些主角受和他相处久了之后,突然萌生出强身健体的想法。
但在他进去之前,那些主角受都是一朵娇嫩小白花,在剧情里围着渣攻转来转去,被渣攻虐得死去活来,根本没有自己的想法。
像白季礼这样一开始就想变强的人,他还真是头一回碰上。
不过,他也没有多少犹豫,谈到健身经验的时候向来都很热情。
“好啊,你要想改善体型,我也可以帮你。”傅时禹夸下海口,“我之前教过几个和你身材差不多的男生,三十天速成型男不是梦!”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是主角受能在体能上战胜渣攻,那也算是保护自己、逃离渣攻的迫害。
“好。”
白季礼点点头,一向淡然的眼里明显亮起光,对傅时禹的好感是肉眼可见地在增长。
趁着这个帮忙管理身材的话题还没结束,傅时禹也顺势以督促他的名义,和白季礼交换了联络方式。
而这下交流过后,白季礼变得不再拘谨。
他抬起头,那双桃花眼亮晶晶的,像小鹿一样,充满对傅时禹的好奇。
他问:“教练,你多高?”
“185。”
傅时禹面上说得镇定,但心里却有些虚。
实际上他是184公分。
但185这个数字,不仅好听,而且还是道分水岭。
在小说世界里,低于185只能做受。
185是攻的最低配置!
185是男人的尊严!
“唔……”
白季礼抿紧嘴巴,声音越变越大声,“我离180还差一点,但我还能长!”
“还能长?”
听他这么说,傅时禹不免问道,“你多大?”
“18。但是网上专家说,男生到了22岁还能长高!”
白季礼再次扬高音调,难得这样大声说话,脸色有些微微潮红。
18?
傅时禹在心里骂了起来,妈的!周云琛那个死渣男,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一想到白季礼年纪这么小,傅时禹也不由得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
“没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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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还能继续长、还有空间!你看看你这小身板,太瘦了,一点要好好补补!”
他痛心疾首,对白季礼分外关心,“从明儿开始,你每天吃什么都听我安排。不仅是长个子,还有增肌,一定要摄入充足蛋白质!”
想到周家每天都吃那些山珍海味,他妈的!
他一定要弄点出来给主角受大补特补,最好补得一拳就能把周云琛那个混蛋打进ICU!
“好。”白季礼抿起嘴角,脸上终于是有一点笑意,“谢谢教练。”
傅时禹一听就摆手,“诶别那么客气,你喊我名字就成。”
“嗯。”白季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禹哥,行吗?”
“行啊。真乖。”
难得听见有人喊他哥,傅时禹下意识一挑眉,抬手覆上白季礼的头顶,轻轻薅了一把那又硬又短的发茬。
而白季礼也没有躲闪,似乎并不抗拒被他摸头。
“嗡嗡。”
这时,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傅时禹收回手,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周泊云给他发消息,说是还有十多分钟就到商业街。
见时间也差不多,傅时禹便找了个最近的公交站定位发过去,省得他俩碰面被主角受撞见。
而周泊云回他回得也很快。
定位刚发过去没多久,周泊云就说他到了。
傅时禹赶紧挥手告别主角受,一路小跑到公交车站,老远就见到一群人在对路边那辆银灰色超跑拍照。
相机不仅拍下这辆酷炫豪车,还拍到了车窗后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的手,以及袖口前那截白皙手腕上价值不菲的名表。
虽然挡风玻璃上的反光遮住了那张堪比明星的脸,但光靠那副华丽的派头就足以产生更多联想。
呃,他们是没看见车里有人吗?
傅时禹的尴尬症又犯了。
他硬着头皮走过去,在一众镜头之下拉开车门,急匆匆坐进副驾驶座里。
一见他进来,周泊云就问道:“这里离拳馆有点远,怎么跑这儿来了?”
傅时禹边扣上安全带,边回:“你之前不是去拳馆调过研吗?要是被人撞见,我不好解释。”
“所以。”周泊云顿了顿,想到什么,“你昨天赶我走就因为这个?”
“嗯嗯。”傅时禹小鸡啄米般点头,“我可不敢说和你们家有关系,免得惹出什么奇怪的谣言。”
“还挺识相的。”
周泊云轻轻扯起嘴角,一丝笑意夹杂在语气中。
“那当然。”傅时禹怼了一句回去。
周泊云瞥了他一眼,又十分自然地开口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傅时禹看着手机,头也没抬,“我都行。”
周泊云若有所思,“……听赵管家说,你现在每顿都要备一份水煮菜?”
“是啊没办法,不能掉肌肉啊。”
傅时禹说着,曲起手臂炫耀自己饱满的二头肌,“这可是威猛男人的象征!”
周泊云:“………………”
“啊对了。”傅时禹又想起之前一直忘记问的事,“你们家有健身房吗?”
“没有。”周泊云顿了顿,“你需要吗?”
可不等傅时禹回答,他又接着自顾自说道:“需要的话,地下室有间杂物房可以腾出来改造一下。回头我和赵管家说一声,大概三天就能弄好。”
傅时禹:?
天呐,这兄弟对他也太好了吧。
真不愧是傅选之友啊!
“咳咳。”
傅时禹清了清嗓子,强行平复内心的激动,“如果不麻烦的话,能有个健身房确实不错。”
周泊云:“嗯。弄好了和你说。”
“成。”
傅时禹点点头,慢慢合上眼睛。
他属于一上车就会犯困的体质。
因为那个狗*系统的存在,他一直都不敢在车上睡,生怕会发生些不测,比如被渣攻带到湖边小木屋囚禁等等。
但这次却不一样。
这次开车的人是周泊云,是他可以信任的好兄弟,所以身体察觉不到危险,便纵容他毫无防备地在周泊云身边睡着。
17. 三人行啊
等车开到半当中,傅时禹终于是迷迷糊糊醒过来了。
看着车窗外黑成一团的景色,他想了半天才记起来自己正坐在哪儿、又在干什么。
傅时禹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问道:“还有多久到?”
可话一出口,他又立马反应过来,啊,不应该问的,因为周泊云会让他自己查导航。
就在他后悔莫及时,一道声音从驾驶座飘来——
“刚开到山脚,起码还有半小时。你要是困就继续睡,到了我会叫你。”
“……哦。”
傅时禹想起来了,现在周泊云是他朋友了。
朋友帮朋友,这很正常。
见傅时禹睁着眼睛发呆并没有睡下,周泊云便又开口:“等会儿我把你放到门口,我去停车,你自己先进去。”
傅时禹摆了摆手,“没事,不用这么麻烦,我和你一起。”
周泊云瞥着那张一无所知的脸,随后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最好不要同时出现。”
傅时禹:?
啥玩意儿?
傅时禹冒起满头问号。
他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正想问什么意思,却又听见周泊云说了些怪里怪气的话。
“大哥已经到家,我们同时出现在他面前,不太合适。”
傅时禹:??
接着,周泊云的话里还夹杂一些意义不明的宽慰。
“放心,我会把今天的事当作我们共同的秘密。”
傅时禹:???
不是,等等!
他和周泊云交朋友这事儿干嘛要瞒着周云琛?
事情不好好讲清楚,难道不是会有更多误会吗?
诶……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背德感?!
他是拿了什么叔嫂文学的剧本吗?
傅时禹越想越凌乱,后来也忘记自己是怎么下车的。
他走在黑灯瞎火的回廊里,夜风中透着丝丝凉意,也让他稍稍冷静了一些。
可能是一直以来都太敏感,他以为是个男的都被系统祸害了。
周泊云又不受系统影响,他们就只是好兄弟!
君子之交淡如水,并没有颜色!
没错!
周泊云只是怕他哥嫉妒心太强,误会太多而已!
还是周泊云想得周到啊!
这么想着,傅时禹又释然了。
他走进周家主厅大门,半只脚还没迈过门槛,身体就先感受猛然的撞击,随后耳边炸开嘈杂又吵闹的鹅叫。
“时禹呜呜呜——”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周云琛抱紧了他,在他颈窝里蹭来蹭去,与其说是哭喊控诉,不如说是伺机揩油。
“我不是说了吗?去见几个朋友。”
傅时禹费劲地抽开身,环视一圈发现整个客厅里就只有他们两人。
于是,他开始安抚周云琛,“因为你说受不了你家的安排,所以我这几天联系了一些朋友,看看他们有没有别的门路。明后天还要约见几个……喂,你干嘛?”
话还没说完,他又见周云琛忽然伸出双手,隔着衣服在他胸和肚子上又按又摸,那手法很是奇怪,像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泊云说一看你就有八块腹肌,我摸摸看有没有。”
周云琛说着,两手又往下移,准备掀开衣服从下往上摸进去。
傅时禹赶紧眼疾手快地钳住他的手腕,直接把他推到半米开外的地方。
妈的,他们两兄弟成天到晚都在交流什么啊!
“这还在你家,被你爸看到怎么办?”傅时禹找了个借口怒斥道。
“哦说得也是。”周云琛点点头,“那我们上楼去你房间看。”
说完他又迎了过来,试图挽着傅时禹上楼。
傅时禹站在原地不动,一使劲就将他推开。
“不是说好忍到那一天吗?你就这么没有耐心?”
“可是时禹,你就让我过过眼瘾嘛!”
周云琛哭丧着脸,那妖艳精致的五官揉成一团,又娇又弱的一看就容易让人心软。
“你不知道我在岛上过得有多累,又是端茶又是挂饵的,海边太阳又毒,你看,我晒得就比你白了那么一点点!”
“你就当慰问慰问我嘛,我现在得了看不见傅时禹的胸肌和腹肌就会死症!”
周云琛在他面前耍起无赖,又跑过来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交扣。
傅时禹阴沉着脸,尝试抽走手,但周云琛却交缠得更紧,甚至还牵起来,一点一点地轻啄他们交错的指节。
“好时禹,我不是你的亲亲宝贝好老公了吗?嗯?”
周云琛吻着他的手,低沉含糊的声音从唇间泄出,呼吸的热气随着话音一起扑在他的手背上。
傅时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什么时候喊过这么恶心的称呼啊!
周云琛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给自己加那么多戏!
傅时禹忍住一拳砸爆他天灵盖的冲动,用力把手抽走,“够了,我是个有原则的人!”
见傅时禹脸色明显不悦,周云琛立刻委屈巴巴地抱住他手臂,脑袋贴在他身上来回乱蹭。
周云琛服软道:“好了好了,我不闹了,时禹你别生——嗯?时禹,你身上怎么还有泊云的气味?”
听他这么说,傅时禹不自觉地绷紧身体。
周泊云的气味到底是什么气味啊?
衣柜里有、车上有……怎么哪里都有!
傅时禹推开周云琛,“你又闻到什么了?应该是今天经过的商场喷的香氛吧。”
“哪间商场会留香这么久?”周云琛奇怪道,“感觉像是你刚蹭上的。”
“怎么可能,我今天见都没见——”
傅时禹正反驳着,一阵清晰的脚步声忽然穿插在他的说话声中,紧接着,周云琛的声音冒了出来,把他的话给打断了。
周云琛:“啊,泊云也回来了?”
傅时禹闻声向后看去,发现周泊云居然是走正门进来的。
他去地下停车场的话,不应该是坐电梯上来更方便吗?
而且,不是说好不同时出现吗?
难道所谓的「同时」只是指时间,并不包括场景?
傅时禹一脸困惑地看着周泊云,而周泊云只是扫了他一眼就错开视线。
“大哥什么时候到家的?”
周泊云面不改色,目光停留在周云琛和傅时禹中间那道微乎其微的缝隙上。
“傍晚。”
周云琛说着,往旁边跨了半步,直接和傅时禹靠在一起。
他抬手搭在傅时禹的腰上,顺势将他搂得很紧,似乎要反驳周泊云之前说过的那句「抱都抱不动」。
周泊云注意到他这个别有用心的小举动,视线匆匆从傅时禹的腰际移到楼梯转角。
周泊云冷声问:“赵管家呢?”
“二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他话音一落,赵管家就适时地从转角处现身。
看来家里的仆人都很恪守其职,时刻躲在主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待命。
周泊云:“地下室楼梯口那间杂物房还在用吗?”
赵管家:“一直空了一半。二少爷是有什么闲置要放进去吗?”
周泊云:“嗯,把里面的东西都腾腾,改成家庭健身房。”
赵管家:“……”
不等赵管家回话,周泊云又问:“多久能弄好?两天够吗?”
赵管家面露难色,“这、恐怕……”
“那就给你们三天时间。”深谙谈判之道的周泊云一锤定音,“三天后我下班回来验收。”
“二少爷您这——”
赵管家试图和周泊云协商,但话到一半,却又有另一位少爷插入这场对话。
周云琛纳闷道:“你要健身房干什么?家里又没人会用啊,多此一举。”
周泊云冷眼瞥向他,“我需要。有问题吗?”
“你有这空?啊对。”周云琛说着想到什么,“听说你今天竟然选择自己开车去公司,真不忙了?”
周泊云:“我忙不忙,还要向你这个不常待在家里的人汇报?”
周云琛:?
周云琛:“你今天怎么了?跟吃了弹药一样。是跟哪家公司的合同没签成?”
周泊云:“公司的事你既然没管过,就不要管。”
他说着,视线又重新落到放在傅时禹腰侧的那只手上,“还有,在家里就不要这么伤风败俗,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不知道吗?”
周云琛直接气笑了,“周泊云,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存心找我茬是吧?”
“两位少爷。老爷说,请二位回来后一起去书房一趟。”
就在他们俩兄弟剑拔弩张、即将开炮之际,赵管家适时地走到两人中间,强行用周廷川的名号熄灭这场无形的硝烟。
周云琛听后也不急着走,反而当着所有人的面,捏了捏傅时禹的手,“时禹,在房里等我回来,哪儿也别去,好吗?”
“嗯。”
傅时禹忍着恶心点点头。
见周云琛这样柔情蜜意,他只想原地去死。
而且,旁边还总有道令人不适的目光扫射过来,随时要把他冻成冰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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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救命!
这也太尴尬了吧!
不过,这次周云琛的反应却让傅时禹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于是,在那兄弟二人被赵管家带上楼的时候,他特地查看了一下周云琛的好感度。
诶奇怪,这次怎么回事,渣攻的好感度竟然卡在70%就不掉了?
难道,周泊云这个Bug不发挥作用了?
傅时禹又赶紧看了看旁边赵管家的好感度——诶,也不是啊,赵管家掉的就很正常,直接掉到1%啊。
傅时禹想不通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难不成周云琛也成Bug了?
他抱着满心的疑惑走上二楼,而与此同时,在二楼走廊与他房间相反的尽头,周家父子三人正在书房里进行批斗与被批斗大会。
周泊云负手站在这间古朴又压抑的书房里,四面墙全是满当当的书架,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拥挤的书,还是拥挤的书。
父亲严厉又不知所云的训话声响在耳侧,他早已习惯这样的场面,也学会面无表情并充耳不闻。
每次父亲做了点什么事,一到收尾后就会来上这么一出复盘总结。
复的是基本盘,总的是他们的过错结。
但大哥离家太久,比他生疏一点。
一听父亲说话,脸上就会浮现一些躁意,随时都想出声反驳。
要不是有他在身后悄悄拉着,大哥恐怕又要被父亲轰出书房。
终于,这场毫无意义的谈话以父亲的摇头叹气为终结。
父亲大概也是清楚,他这两个儿子,不论是装乖的那个,还是反抗的那个,谁都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无聊透顶。”
周云琛走出书房,站在空旷无人的走廊里抱怨了一声。
周泊云跟在他身后关上门,瞄了他一眼后,转身朝房间的方向走去。
“诶,泊云,等等。”
周云琛瞥见余光里有人影晃动,及时转头喊住了周泊云。
“我知道的。”周云琛边说着,边快步走到周泊云身边,“今天时禹是坐你车回来的。”
周泊云冷眼看着他,“你找我就是说这个?”
没有立即否认,反而语气里充满不屑,显得像是对方说出了一件很无聊的事。
周泊云这种用在商谈上的技巧,在周云琛看来,明显是坐实了他说的事。
“看来我是猜对了。”
周云琛嘴上这么说着,但眼下是笑不出来的。
他确实没想到,上次的叮嘱对他弟弟来说只是道耳旁风。
他把他弟几个小时前说过的话全都如实还回去,“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你不知道吗?他可是你未来的大嫂啊。”
周泊云:“所以呢?”
周云琛:?
见周泊云是这反应,周云琛简直大为震撼。
他弟这是怎么了?自己把狗链子给解开了?
周云琛皱紧眉头,“周泊云,你,没事吧?”
“……大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房费和药钱都是我给你出的。”
周泊云沉下一口气,用力松开领口束缚得很紧的领带。
“你威胁我?”
周云琛这下笑了,眼里尽是促狭的笑意,“但不好意思,时禹不介意这些琐事。”
听着周云琛那张扬又得意的语气,周泊云扯下领带,一圈圈缠绕在手上。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这样一声不吭地低头绕着领带。
而周云琛见他这样反常,似乎终于看透这个演技不错的弟弟一回。
“你小子喜欢这款啊,还是,喜欢这种,以下犯上的禁忌感?”
“哟,平时看你在这方面闷不吭声,原来一直都和以前一样叛逆。”
“你想觊觎嫂子,至少得等我结婚后吧。那时候辈分对了,才够刺激,不是吗?”
聒噪的声音在他耳边不停叫唤,周泊云懒懒抬眼瞥向身侧。
“哥。”周泊云神色冷淡,“真的很吵知不知道?”
被他这么冷眼一扫,周云琛立马下意识闭上嘴巴。
接着,看到他右手腕上紧缠的领带,周云琛又忽然想起,是自己教他要这么缠手才不至于在出拳时扭伤手腕。
周云琛往后退了半步,“周泊云,你越界了。他可是你大嫂啊。”
周泊云又一次反问:“所以呢?”
周云琛扬起眉,宣示道:“傅时禹的第一次,只能是我的。”
“……无聊。”
周泊云甩下他往前走去,身后飘来他不甘示弱的揶揄声——
“呵,和亲兄弟玩三人行啊……有趣。”
18. 狼喊捉狼
收到周泊云的消息时,傅时禹刚把沉如死猪的周云琛扔到床上。
当时,周云琛从他爸那里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找上傅时禹,哭着闹着硬是挤进他的房间里。
渣攻进来也不说别的,开口第一句就是让他小心周泊云。
说是他弟现在变得很奇怪,拴在脖子上的链子解了,不是狗了,是狼,色狼的狼!
傅时禹点头说好,但心里腹诽着,狼喊捉狼,最大的色狼在他眼前才对。
在周云琛准备抱住他再次撒娇之前,碍于手头上没有牛奶,傅时禹便泡了杯蛋白粉,并加上足量的安眠药递给周云琛。
傅时禹:“这是新的晚安奶。”
周云琛喝了一口,说:“时禹,这怎么没味儿啊?”
傅时禹:“有味儿的那是加了奶精,就指这个无糖无奶的最健康!”
周云琛:“……好。”
看着周云琛仰头咕咚好几口,没一会儿瓶子就见底,傅时禹满意地接走他的限量款运动水壶。
等他把水壶放回桌上再回头,周云琛就开始摇摇晃晃有些犯困。
傅时禹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前,单手拎起周云琛的后衣领,就跟掷铁饼一样,唰地一下,将这个一百多斤、一米八几的大家伙丢到床上。
人上了床,弹起来又重重落下,痛是应该不痛的,但气确实是隔了几秒之后才开始喘的。
“呼——累死了。”
傅时禹拉着肩膀走到桌边,刚好看见手机屏幕亮起,顺手就拿起来看看是谁在找他。
哦,是周泊云啊。
周泊云和他说,明天早上要准时到公司,所以六点就必须出门。
傅时禹回了个敬礼的表情包,不仅是表达他的瑞思拜,也是表达他的Respect。
不过,他这下也想起周云琛一进来时给他的叮嘱。
嗯……周泊云变得奇怪?
确实有点。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他会怀疑自己的好兄弟吗?
在渣攻和好兄弟之间,他当然站好兄弟啊!
很快,傅时禹打消那些不必要的念头,拉开椅子坐下。
因为周云琛躺在床上,他又睡不了觉,所以只能趴在桌上凑合一下。
明早六点和周泊云出门,五点多差不多就得起,现在算算时间,他趴着眯一会儿,大概四五个小时也能熬过去,后面再上车补觉。
反正年轻力壮的,一晚上睡的不好也不是什么大事,明晚回来再补觉呗。
这么想着,他边刷手机,边犯困,没一会儿就抱着手机睡着。
等他再度睁开眼,是被调好的闹钟吵醒的。
因为根本没怎么睡,他的神智还算清明,半是清醒地走进卫生间洗漱,而周云琛还没过药效,依然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等他收拾好自己,周泊云也刚好发来消息问他好了吗。
傅时禹边打字边打开房门,正巧迎面和站在房门口的男人撞上。
开门时掀起的气流里带着一股冷冽淡然的水生木质香,好闻是很好闻,但是携带这香气的男人看着不是很好惹。
西装革履大背头,站在门口像恶狗。
“早。”傅时禹打了个招呼,迎上那束虎视眈眈的视线。
“走吧。”周泊云催促道,“这个点大哥还没醒,不会发现你离开了。”
“呃……好的。”
傅时禹挤出一丝尬笑。
确实是没醒,人还躺在他床上睡得可香呢。
但他挡着门,没暴露出床上有人的事实,免得被他这好哥们儿误会什么,真当他和他大哥有一腿了……
嗯……也不对。
周泊云会不会已经觉得他们有一腿了?
可别吧。
他还想在兄弟面前有点尊严,保持一下良好的直男形象。
傅时禹纠结着往前走,等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坐进了车里,甚至还把安全带都绑好了。
“你平时都这个点上班?”
在跑车平缓起步中,傅时禹自然而然开启一个话题。
“嗯,差不多。”周泊云罕见地打了个哈欠。
看他这样略显疲态,眼下也有点青黑可见,傅时禹便问:“你昨晚几点睡的?”
周泊云:“昨晚没睡。”
傅时禹:“啊?”
“……”周泊云意识到自己说快了,只能解释一句,“有些事想不通。”
“什么事情?”傅时禹自动代入知心好友的角色,“说出来我给你参谋参谋!”
周泊云瞥了他一眼,“……工作上的事。”
“噢。”傅时禹泄气道,“那我确实帮不了你。”
“没事,迟早会帮上的。”
周泊云这话其实也算不上安慰,倒不如说是种预言还更为妥当。
但傅时禹并不知道昨晚走廊里发生过什么冲突,也无法预知未来会发什么。
他就只能在这一时的无知和惬意中,瘫在豪车座椅里补觉。
之后,等车一停,傅时禹自动清醒过来。
“到了啊。”傅时禹打了个哈欠。
“嗯。”周泊云手搭在方向盘上,有些出神,“……结束了和我说,我来接你。”
“好。回头见。”
傅时禹并起手指在额际挥了挥,亮出一个自以为很酷炫的手势。
和周泊云道别后,他推门走进拳馆,正好就听见郑铃兰发出几声喊叫。
“哎哟!又没抢到!啊啊啊——”
“姐,怎么了?”傅时禹好奇地看向她。
“音乐节门票!明明没什么有名乐队啊,就一个银翼,怎么会这么难抢!”
郑铃兰抱着手机疯狂摇晃,那副癫狂的样子和平日里恬静清丽的模样截然相反。
傅时禹见状,立刻自告奋勇,“姐,让我来,我抢票可行了!以前整个班春运回家的火车票都是我抢的,黄牛都没我手快!”
“好呀好呀,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
郑铃兰立刻喜笑颜开,迫不及待地重新点开手机。
“我发你个链接哈,明早还能抢一次!你先把APP下了,提前注册好账户,把个人信息也填好,我发你个教程,你看看!”
郑铃兰发来一连串的消息,而傅时禹在那几条文字中瞄见了她的身份证号。
原来在这个世界里,铃兰姐只比他大三岁啊。
傅时禹盯着屏幕,小鸡啄米般点头,“好,姐,我一定把这事儿给你办成!”
“没事儿,尽人事听天命。”
郑铃兰摆了摆手,早已被现实折磨得体无完肤。
她拿起手机,又向傅时禹展示她的锁屏页面,那是一张黑白人像抓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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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里,一个穿着黑色背心、头戴毛绒兔头套的健壮男人正站在舞台上弹贝斯,从那潇洒不羁的动作上可以想象到这场演出有多精彩。
“刚好也给你安利我的宝藏乐队——SliverWingS,中文名叫银翼,这次不好抢票就是因为有他们演出。”
“我可是从他们地下出道时就关注了。我推的是主唱,叫克劳德,我们都喊他小克,作曲写词全是他一人包了,绝对的乐感天才!”
“你看,锁屏上这张照片就是我去地下演出时拍的!刚开始他一直都戴卡通兔的玩偶头套,后面上了那个《摇滚的夏天》的综艺,在决赛的时候突然把头套摘了,一下子就爆火。”
“唉,大家都磕他的颜值,只有我们这些老粉才懂他的才华……啊,当然啦,长得帅也是锦上添花!”
在郑铃兰滔滔不绝的安利中,傅时禹打开手机搜索起来,“好。叫什么?yin、yi?”
“银色的银,翼就是那个嗯……有翅膀那个意思的「翼」字!”
郑铃兰凑到傅时禹身边,对着他手里的屏幕指来指去。
他们间的距离一时拉近,傅时禹不由得绷紧身体,心快得不行,气也不能好好喘一下,根本不敢用余光注意郑铃兰的存在。
他将视线飘向别处,也正是在这时,他看见视野下方的菜单栏出了点状况——任务进度那个模块正在不停闪烁,像是遇到Bug。
他眨了几下眼睛,确认不是自己眼花,任务进度那几个字确实是一阵一阵的模糊不清。
于是,他背着手点开任务进度,发现里面的内容和上次不一样,出现了新的剧情——
接受郑铃兰邀请、前往音乐节的主角受遇到了渣攻的第二个弟弟,一个和主角受一样讨厌周家所有人的男人,也是最有可能带他逃离周家桎梏、改变他命运的露水情人,括号……嗯?括号?
傅时禹默念着新的剧情内容,头一回见到那些冰冷文字里带着备注。
他继续往下看去——露水情人,括号,肌肉型男狂热爱好者,括号。
傅时禹:………………
有病吧?
狗*系统直接打他名字好了!!!
刚安抚好渣攻,还有一个周泊云放在那里,现在又来他第二个弟弟了是吧?
“操。”
傅时禹下意识气得骂出声,惹得旁边的郑铃兰都把手收了回去。
“怎么了?”
郑铃兰有些局促地看着他,不知是哪句话触发他的不满。
“哦不是,我的意思是,操……操练得不够到位!刚想起昨晚学了个新操。”
傅时禹急忙解释,支支吾吾了半天总算找出个能够糊弄过去的借口。
“噢噢。”
郑铃兰讪笑着,视线重新放回傅时禹手机屏幕上,准备给他挑几首银翼乐队的歌。
而这时,一阵叮呤当啷的风铃声忽然响起,传出的动静就像是酒瓶摔在地上,嘈杂又引人注目。
屋内的人纷纷朝门口看去,只见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闯了进来,即使身上穿着价格不菲的名牌,也遮挡不住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痞气。
“哟没想到你还真躲在这里。”
“我就说嘛,在短视频上刷到的人绝对是你这小鬼!”
三个流氓一样的男人一进来就直奔白季礼,话里话外都明显表明是冲着他来的。
19. 风韵犹存
傅时禹盯着这三个莫名其妙找上主角受的男人,凭经验判断他们应该是小说里的炮灰NPC,现在可能进展到某段重要剧情节点。
他看向还未关闭的状态栏,但没想到,之前那些和音乐节有关的事情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现在的剧情进度。
难道刚刚是出Bug了?
不小心给他提前剧透了?
眼看着那三个人即将对主角受出手,傅时禹也来不及多想,先解决现在的问题更为要紧。
“你们是谁?来干什么?”
傅时禹走过去挡在白季礼身前。
现在本应是周云琛给自己设计的英雄救美场景。
渣攻把主角受的地址扔给这几个地痞,在他们为难主角受的时候闪亮登场,「救」走主角受并把他再次关回笼子里。
但现在,周云琛人不在这儿,被傅时禹赶回老家,拴在他老爹身边,而老板豹哥一大早就出外勤去了,拳馆里也没有其他能派的上用场的男人。
所以,这英雄救美的「英雄」就只能“勉为其难”地让傅时禹顶上了。
“我们来找你旁边那个小白脸……哟,你是他什么人?”
领头戴棒球帽的男人穿了一件风骚的酒红衬衫,上面布满名牌Logo花纹,明明是件正品,但穿在他身上却总显得很低档。
他上下打量着傅时禹,那视线明显是带着点颜色。
傅时禹没有关掉状态栏,看到眼前那三条不断上涨的粉色好感条,绷紧的下颚根本无法放松。
“我是他同事。”傅时禹忍着恶心,冷冷答道。
“我看同事也风韵犹存啊。小哥也和我们一起出去聊聊呗,就当交个朋友。”
左边戴着金链玉牌的小胖子笑嘻嘻的,似乎随着好感度上升,对眼前这个面色阴沉、浑身有劲儿的男人很是中意。
傅时禹听后皱起眉,X的,成语是拿来这么乱用的吗?
“聊什么聊?现在是上班时间。”傅时禹护住身后的少年,“不要耽误我们的工作。”
“工作?”右边的中分头男人嗤笑一声,环顾着冷清的店面,“我看就你们三人在店里,也不像是有事干的啊。”
傅时禹垂眼俯视他,“你要是想,我也可以把你当一回事儿干了。”
“你——!”
中分头男人又气又恼,但就是没办法对傅时禹挥拳,只能单单拿手指着他,更像是一种装腔作势的叫嚣。
“诶,别耽误事。”
领头的棒球帽男人出面把中分头的手按下去,随后对傅时禹笑了笑,“这位小哥麻烦你让让道,我们真有急事找他。”
他的态度很客气,似乎在系统好感度的加持下,想给傅时禹留个好印象,暂时不会过分强硬。
但傅时禹分毫不让,仗着身高优势,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什么急事能比工作重要?”
“小哥,一个同事就别管那么多,这是我们和他的私事。”
棒球帽男人耸了耸肩,意味不明的视线投向傅时禹身后。
“你要是再拖下去,这钱一秒一个变化,到时滚到成百上千万,可就不是谁都能还得起的了。”
听这话,白季礼不得不跻身上前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他不是都付清了吗?”
“哎哟,周大少爷还的只是本金。我们可是靠利息吃饭的,哪有做赔本生意的啊。”
棒球帽男人叫苦连天,“这不听说你被周少扔出来了嘛?我们哪敢找他要尾款,就只能来找你啦。”
见他说的越来越多,白季礼脸色也变得不好。
“我知道了。我和你们出去谈。”
白季礼握紧拳头,全身紧绷地走向这三个不速之客。
“等等。”傅时禹在他擦肩而过之前,及时拉住了他,“我和你一起。”
白季礼挣脱开钳在手腕上的束缚,回头对傅时禹皱紧眉头,“这是我的私事。”
傅时禹没有放开手,“我知道,但他们明显不是好人。”
听他这么说,那个棒球帽男人立刻跳了出来。
“诶小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可都是遵纪守法好公民,清清白白、祖上三代都没一点案底,经得起考公审查的!”
说着,棒球帽男人也伸出手去拉白季礼,一时之间和傅时禹相持不下,最后就只能看白季礼怎么选。
“没事的,禹哥。”白季礼侧头看着一心偏向自己的傅时禹,“我只是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大白天的就在店门口,他们不敢——”
“诶老大,让他俩都出来呗!”
左边那个小胖子忽然出声,“你看他乃子比女人还大,不认识认识,多可惜!”
他躲在一旁打量了傅时禹很久,终于忍不住全身的燥热,想要最后搏一次机会。
“你妈的——!”
这下,傅时禹是忍不了了。
他这辈子最讨厌被同性凝视。
他确实胸大,但那又怎样?
根本不是骚扰他的理由!
傅时禹气得不行,直接鼓起劲儿用力将白季礼拽回身边。
而这一举动,在和他僵持的棒球帽男人看来,无疑是一种开战信号。
棒球帽男人对身边的中分男挥了挥手,后者立马心领神会,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军刀,“咔嚓”晃了两下,亮出锋利的银白刀刃。
傅时禹见状立刻松开手,把白季礼推向前台,“你去保护铃兰姐!”
“可是……”
白季礼有些犹豫,若是他一走,这局势就变成一对三,凭傅时禹一人恐怕招架不住。
“放心,我没事,快走!”
傅时禹边说着,边躲过中分男毫无章法的捅刀。
看他这么胸有成竹,白季礼最后还是狠下心,选择相信他一回。
“好,哥你小心!”
等白季礼亦步亦趋地跑远后,傅时禹也立刻放开手脚。
他挥起饱含怒意的拳头,“嘭嘭”几下蓄力出击,痛殴向他们最柔软的要害,不费吹灰之力就先解决掉两个主力。
然而,他这处打的是酣畅淋漓,拳风呼呼作响掩盖了其他地方的异变。
等听到那道兴奋激动的声音响在耳边,傅时禹这才注意到某个被他忽略的杂兵。
“老大!我干晕他了!”
小胖子手持一根折叠棍,欣喜若狂地看向他那两个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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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想到,他的同伴们早已全军覆没,全都躺在那个被他说胸大的男人脚边打滚。
傅时禹闻声侧头往后看,一眼就瞥见小胖子手里的折叠棍,而他脚下还倒着不省人事的白季礼。
不用问也知道,应该是棍子抽到什么关键穴位,害得这朝气蓬勃的小伙子一棍就晕倒在地。
“妈的。”
傅时禹抬脚跨过躺在地上的人,握拳走向那个死胖子。
那可是他精心呵护的主角受啊,竟然被那个死猪崽给抽倒了?
而在他气势汹汹走过去之前,郑铃兰也赶紧跑到白季礼身前,张开双臂拦住那个手握凶器的小胖子。
她对小胖子挥舞起手机,声音惶恐得有些发颤,“你别动!我、我已经报警了!”
“我……”小胖子也慌了,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做过头了,“那个——唔!”
他想要辩解两句,但深觉后背发凉,接着,膝盖窝又不知被谁狠踢了一脚,痛得他直接两腿发软跪在地上。
“先打120!”
低沉焦急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小胖子狼狈地两手撑地,回头向后看去。
只见那个脸色阴沉的高大男人站在他身后,拳头紧紧攥在腿侧,手背上还沾着星点殷红血迹,不知是他哪个哥们儿流的。
“哦哦哦对!”
见傅时禹安然无恙地站在眼前,郑铃兰也冷静下来,慌张地拿起手机,抖着手又拨打起另一个耳熟能详的号码。
在这之后过了没多久,三个穿着蓝色制服的民警就推门进来了。
打架斗殴并不罕见,模式化的程序走得很快。
交谈过后,毫发无损的傅时禹和小胖子都被带进派出所里,剩下几个人由郑铃兰和一名警官陪着去医院做伤情鉴定。
有作弊的万人迷系统在,派出所那边也没人会为难傅时禹,总会先入为主地觉得他善。
但那个心怀鬼胎的小胖子却不是个好搞定的善茬。
小胖子仗着自己是有点背景的地头蛇,态度十分强硬——
“和解是不可能和解的。我大哥们都在医院里躺着呢!要么走正常程序,该抓的都抓,要么我把他带走,按我们村里的规矩解决!“
小胖子厉声厉色地拍起桌子。
从初遇起,他就一直色眯眯地瞧着傅时禹,眼下也正好找着机会,把他拐回家去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身经百战的傅时禹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龌龊想法!
“嘭!”
傅时禹也跟着拍起桌子。
“我小弟人也在救护车上晕着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下半生你们谁来照顾?”
他敲着桌板,转头看向那两名负责调解的民警,“警官,我要请律师!”
当然,说是这么说。
律师什么的,他肯定没有。
但他没有,不代表周泊云没有啊!
在这种硬碰硬的时候,钱已经不是万能的了。
作为他刚认的好兄弟,周泊云简直比那个狗*系统靠谱上百万倍!
要知道,他们周家可是个在S市只手遮天的狠角儿啊!
他不找周泊云求救,还能找谁?
20. 上面有人
然而,等派出所做完例常问询,终于按照流程开始联系代理律师时,天都已经彻底黑了。
在周泊云没来之前,傅时禹这后半天过得算是十分艰难。
屋里男人们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要不是他竭力避免和他们对视,恐怕他还没大闹派出所,就先被手铐铐住,上演某部制服X路人X他的特殊片子。
而等到周泊云出现,姗姗来迟的他看着却又有些仓促狼狈。
一丝不苟向上梳起的刘海全都凌乱地散开,甚至那一向处变不惊的俊美面容在推开门时,忽的变得又惊又喜,似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他看着傅时禹,脸上难得浮现几分关切之色,“你,没什么事吧?”
“啊?”
傅时禹一愣,不知道警官在联系他时都说了些什么,但看这个反应,肯定是有些误会在里头。
不过,那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周泊云人来了就行。
傅时禹笑了笑,眼角眉梢都沾染自信满满的锋芒,“就我这身手,你又不是没见过,能出什么大事?”
“说得也是。”
看他这样生龙活虎的,周泊云颇为无奈。
“喂,这就是你的律师?”
这时,坐在傅时禹对面的小胖子匆匆插入他们的谈话中。
听到小胖子冒出声,傅时禹转头瞧了他一眼,刚好看到他头上的好感度正在急剧下降归零,马上就要恢复清醒了。
傅时禹点点头,“嗯,有什么问题吗?”
“有点问题啊。看起来也不是很专业嘛。”
小胖子把脚收进鞋里。
方才在周泊云进来之前,他就一直在桌下用脚去勾傅时禹的腿,当时恶心得傅时禹连连往后退,人都快贴到墙根儿了。
“嘿,怎么不专业了?”
傅时禹不容许有人diss他的bro。
他大力拍着椅子扶手,扬声为他的好bro正名,“看这派头,哪点不像红圈大律师了?”
“什么红的蓝的大鲤鱼。”小胖子翘起二郎腿不停晃动,“我看就一油头小白脸,像是我姐那种肥婆喜欢包养的。”
“小你个头。”傅时禹咬紧牙关,替周泊云打抱不平,“谁包养谁还不一定呢!”
“呵,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小胖子嘚瑟地晃着脚,“我跟你们说,我上头有人!”
听他开始扯关系,傅时禹也不甘示弱,“我上头也有人。”
小胖子:“你上头是啥人?”
傅时禹:“马克思恩格斯。”
周泊云:“………………”
“啥马咯死摁个死的。”小胖子一脸不屑,“老外在咱这儿地盘能有啥话语权。这里是Ch*na,天王老子来了都得说中文!”
周泊云:“…………………………”
此刻,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周先生表示很后悔。
他为什么要抛下工作,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听两个小学鸡斗嘴?
好在,他也不用听多久这些毫无营养的话,联系他的警官出现在门口,及时救走了他。
“金先生,手续已经办好,我带他过去把字签一下就可以走了。”
先前负责调解傅时禹他们的民警走到周泊云身边,说话的语气明显比之前客气了许多。
“好。”周泊云点点头。
得到他的允许后,民警小哥向傅时禹伸出手,指往门外的走廊,“傅先生,这边请。”
“喔好的。”
傅时禹连忙起身,见小哥恭敬得和赵管家一样,明显有些受宠若惊。
而见他们走出门,旁边的警官也不阻拦,小胖子立刻不满地叫了起来。
“诶阿sir,怎么放他走了?赔偿金还没谈……!”
“嘭!”
小胖子的抱怨在关门声中戛然而止,看样子,接下来是警官和他的一对一谈话时间。
-
离开调解室后,周泊云站在走廊里等傅时禹签字回来。
只不过临近深夜,派出所里颇为热闹,因酗酒闹事被抓起来等待处置的人不在少数。
一位浑身酒气的中年男人被铐在水管边,他离周泊云最近,一眼就注意到这个和混乱警局格格不入的都市精英男。
他向周泊云搭话:“哟小哥,是男朋友犯事了?”
方才,他也目睹了傅时禹被带走的全程,看着周泊云那黏着不放的视线,也能七七八八猜到一些。
周泊云冷冷瞥了这个自来熟的男人一眼,蹙眉纠正道:“不是那种关系。”
“什么不是那种关系……网上怎么说来着,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就喜欢嘴硬!”
男人打着酒嗝,腐糜的酒臭味随着话语一起漫在空气里。
周泊云屏住呼吸试图远离他,可耳边总会飘来他自以为是的劝导。
“现在的环境好啊,喜欢同性又不犯法,异性恋都成少数群体啦。想当年我们生产间也来了个新人,那身材比他还好呢,又高又壮,肌肉鼓鼓的肉感十足,多么漂亮啊。可惜大环境不允许,错过就真的错过了……
“我要是有你这么年轻,碰到喜欢的人早就出手啦,腆着脸耍流氓都要和他亲上嘴,哪会像你这样傻站在这里当忍者啊!”
周泊云:“……”
周泊云若有所思地走出这漫长的甬道。
他拿起手机,按下通话记录里最上方的那个号码。
“喂金圳元,叫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好的,我知道了,把资料闪送过来,让公寓管家放到门口。嗯,不是老宅,今晚我不回去。”
在说话间,周泊云看见傅时禹朝他走来,便匆匆挂断电话收起手机。
“走吧,都搞定了。”傅时禹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道。
“嗯。现在这个时间回去,到家肯定要凌晨以后……”
周泊云习惯性看向腕表,随后抬头望着傅时禹,“不如,你跟我走?”
“跟你走、去哪儿?”
傅时禹愣了一下,跟他走不也是回那个深山老林里吗?
“我在公司附近有套公寓,平时加班太晚就会住在那里。”
周泊云说着,特地又补充几句,“家里没人知道公寓的事。如果大哥问起,你大可以说是住朋友那里。”
“嗯……”
面对周泊云的提议,傅时禹确实有些心动。
他刚刚和铃兰姐联系过,医院那边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有护工在照料白季礼,也不需要他过去帮忙。
所以,为了争分夺秒获取更多好感度,他自告奋勇揽下了明早帮白季礼办出院手续的活。
如果今晚回到深山里,明天一早天不亮就又要去市医院……
比起照顾周云琛的心情,还是良好的睡眠质量更为重要。
思索过后,傅时禹抬起头看向周泊云,“我觉得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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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
“好。”周泊云面色如常,“我让管家提前把你的用品准备好。”
“嗯嗯。”傅时禹点着头,忽的又想到什么,“对了,你怎么变「金先生」了?”
“用秘书的名字办事。”
周泊云说着,瞥了他一眼,“你,真的没事?要不要现在去医院做个检查?”
“不用不用!”傅时禹连忙摆手,“他们都没碰着我一点儿,是我碰他们才对。”
碍于还在派出所里,傅时禹后半句说得很小声,几乎是贴在周泊云耳边说的。
炙热的呼吸和低沉的磁性嗓音扑在耳廓,周泊云有意避开他,沉着张俊脸快步往前走,就连垂在腿侧的手也不自觉握紧,强力克制住某股不可名状的冲动。
“喂,你走路真的很快啊。”
看周泊云长腿一迈就拉远和自己的距离,傅时禹急忙加快速度追了过去。
“记得那天在拳馆也是,我一出门,你就没影儿了,想让你带我回去都来不及……诶,怎么了?”
他在后头抱怨着,但没说几句,却又见周泊云推开门走出去,站在室外的台阶上停住不动,就像是出故障一样。
“我去拿车,你在路口等我。”周泊云回头看他,背上漫起的燥热已被晚风吹散。
“哦,好。”
见周泊云站在树影里,暗黄灯光穿过枝叶缝隙,在那张漂亮脸蛋上留下斑驳错落的光影,不知怎的,傅时禹脑子一时转不动了。
今晚的周泊云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但,本能泛起的防备也只是警示了这一秒。
凭借对周泊云的信任,他很快就把这种感觉抛到脑后。
-
在周泊云走后,傅时禹拿出手机给周云琛发消息,用的借口和昨天一样,就说是今天出来和以前的朋友聚会,一下忘记时间就直接睡在他们家里。
周云琛似乎很忙,消息发过去很久都没有回复。
话说回来,周云琛今天一天都很安静,最新的一条消息是在四个小时前,根本不像之前那样频繁找他发一些不可描述的情话。
但,周云琛也没有去找主角受,所以傅时禹也懒得管周云琛白天去干什么了,只要别干扰到他的计划就行。
傅时禹收起手机走到约定的路口,没等多久就见那辆酷炫的银灰色超跑停在眼前。
他猫腰钻进底盘极低的车里,正好遇上周泊云在接电话。
“……不会去的,我没空,挂了。”
周泊云态度冷淡,像是在和什么让他心烦的人说话。
等他挂断电话后,傅时禹问道:“是你大哥吗?”
周泊云:“不是,是我弟弟。”
哦对,他们还有个弟弟,一个主角受的露水情人、肌肉型男狂热爱好者……
想到系统之前出Bug跳出的剧透,傅时禹简直一阵头大。
既然有那个剧情存在,他想躲肯定是躲不掉的,绝对是会和那个周家三少碰上。
于是,他向周泊云打听道:“你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周泊云:“一个蠢货。”
傅时禹:“……”
确实,一般家里有兄弟姐妹的都是相看两相厌。
“嗡嗡。”
这时,周泊云看向又振动起来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三个字略微有些扎眼。
他拿起手机,抬手向傅时禹示意,“别说话。这次是大哥打来的。”
21. 这合适吗
“傅时禹在你那里吗?”
电话接通后,周云琛劈头盖脸一句质问在听筒边炸起,直接向对方道明来意。
“不在。”周泊云边面不改色地回答,边曲起食指敲着方向盘,“他怎么了?”
周云琛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都这个点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加班。”周泊云冷冷吐出两个字,随后重复之前的问题,“我问你,他怎么了?”
“不用你管。”
周云琛扔下一句话,匆匆挂断了电话,而周泊云也同时放下手机,面色有些凝重。
“……”
傅时禹坐在副驾驶座里,略微有些惶恐。
他听不到周云琛都说了些什么,但单从周泊云的表现来看,似乎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傅时禹下意识抓紧胸前的安全带,小心翼翼道:“呃,你哥找你什么事?”
“不要紧的事,只是家里的鱼出了点状况,我让赵管家处理。”
周泊云松开蹙紧的浓眉,重新拿起手机敲打屏幕,似乎是在联系赵管家。
“噢噢。”
傅时禹应了两声,正好一低头就看见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周云琛终于是回他了,但只说了一句好的,并且还外加几句关心的老话,看上去还真像个称职尽责的恋人。
傅时禹收好手机,转头看向周泊云,“今天晚上真是谢谢你了。”
周泊云开着车,雕塑般的侧脸上只有嘴角动了动,“没事。”
傅时禹想到什么,又问:“哦,会不会耽误到你工作了?”
周泊云:“不会。”
傅时禹:“那就好。对了,你吃饭了吗?”
“没有。”周泊云说着顿了顿,“你呢?”
“警局送盒饭!”傅时禹脸上扬起笑容,“没想到吧,我竟然也有吃「牢饭」的待遇!”
他试图说出一个无厘头的笑话,但很可惜,周泊云似乎并不理解他。
“……”
周泊云陷在沉默中,一点声音都没冒出来。
笑容尴尬地停在傅时禹脸上,这半当中的气氛凝固至冰点,好像连出风口的冷气都结着霜。
傅时禹张了张嘴,试着转移话题,覆盖这场无言的睡前失眠素材。
可这时,他还未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耳边就听到一丝极为突兀的轻笑。
“呵。”
“你这笑话,好冷。”
反应迟钝的周泊云一边打转方向盘,一边抿着笑意,轻轻摇了摇头。
见周泊云终于领会到他的意思,傅时禹的嘴角都要咧到天上去了。
“是吧是吧!”
傅时禹又笑了起来,那双眼角下垂的单眼皮弯成了一条缝。
他得意洋洋地抖落出更多的梗,“其实今天见到你来,我就想好了,以后你放火,我绝对点灯!”
周泊云愣了一下,随即蹙眉,“为什么我放火、你点灯?”
傅时禹:“因为「周」官放火,百姓点灯啊。”
周泊云:“…………”
在此刻,周泊云想起了当时在调解室里听到的小学生吵架。
傅时禹他到底每天都在吸收些什么无用的知识啊?
他脑子里除了蛋白粉,还有谐音梗吗?
“你。”周泊云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要不睡会儿?离市区还有点距离。”
“哦没事,我越夜越嗨。我不困!”
傅时禹显然没有察觉到周泊云的话外音,整个人和要去春游一样兴高采烈。
“你家都有些什么?要不我给你露两手,炒几个菜怎么样?你不是还没吃饭嘛,就当今晚的谢礼!”
“不用。”周泊云婉拒道,“我家里什么都没有。”
确实,诚如他所言,他家里什么都没有,就像五星级酒店的商务套房一样。
哦也不对。
傅时禹对此表示,酒店里至少会放酒水饮料小零食,而周泊云的家里就只供人睡觉和办公。
周泊云的高级公寓明显就是为商务人士量身定制的,隐私安全做得极好,一路都有业主专属通道,就连配套设施也是如临高级写字楼顶层办公室。
而且地价不菲,位于繁华大都市的心脏地段,临江而立,也很符合商务人士的尊贵地位。
但,很可惜,周泊云从来都不欣赏那些让多数人艳羡的滨江夜景。
他永远忙于公务,就算是第一次带人来到这里,也和平时一样,一心沉湎于工作。
比如现在,周泊云拿起放在门口的文件袋进屋,也不安排客人去哪,自己先行坐进客厅的沙发里。
那纤长葱白的手指绕开纸袋封口的棉绳,从中取出一沓文件,啪嗒一下扔到茶几上。
他没有特意遮掩声响,似乎就是故意想让旁边的人注意到。
而作为初次光临的客人,跟着他进来之后,傅时禹也不敢随意环视这间屋子,只能拘谨地坐在周泊云对面,直到听见他做出的动静,这才不得不抬眼看过去。
被周泊云摔在茶几上的一叠文件呈扇形展开,纸张最上面还散落着几张照片。
照片里尽是几男几女勾搭在一起的厮混身影,所处的场景也不一致,比如餐厅门口、房间窗户前。这些照片的拍摄角度也都很奇怪,像是躲在哪里偷拍的,有点和狗仔放出来的明星恋情爆照相似。
按周泊云一向谨慎的作风来说,应该是不会把这种秘辛明晃晃地展示在外人眼前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算一路上和他相处得再怎么轻松,到现在这时候,傅时禹也能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
碰上第一次来家里造访的客人,不应该先给他端杯水吗?
拿出一堆狗仔偷拍照干什么?
是周泊云特别的待客见面礼?
傅时禹不由得皱起眉,周泊云不说话,他也不敢说话。
看他这样正襟危坐,周泊云终于是在漫长的沉默中开口。
“这都是些别有所图的人送给我的礼物。”
“他们成天没事干,就知道跟在大哥屁股后头觅食。”
“尝到甜头之后,现在跟得就越来越厉害,都成了大哥的专属私家侦探。”
“如你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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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大哥所谓的「工作」。”
周泊云说着,修长润白的手指在那几张照片上扫过,从中挑出一张扔到傅时禹面前。
“这张是今天下午拍的,应该是帮父亲做完事后的额外「工作」。”
傅时禹瞄了一眼就看出个大概。
哟,车还没上呢,刚进停车场就迫不及待地热吻在一起啊。
对象也是如出一辙的统一,又是个瘦弱白净的小男生。
渣攻真是什么也不挑,专注喜欢这种小白菜。
周云琛出轨也挺正常的,他要是有哪天不开荤,傅时禹都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但是吧……
傅时禹瞥了眼周泊云。
这种证据确凿的花边新闻说给他听干什么?
他现在可是个觊觎他们家财产的坏男人!
对他来说,周家的丑闻=到手的肥鸭子!
是亲兄弟吗周泊云!胳膊肘呢!
傅时禹心里飘过无数句吐槽,但脸上还是依然沉稳凝重、不苟言笑。
“你确定要和我说这些?”傅时禹试探道。
“嗯。”周泊云松开手,搭在膝盖上,“你应该看清了,他不适合你。”
傅时禹:?
傅时禹:“所以呢?”
“我可以帮你离开大哥。”周泊云一脸认真,“并且保证他以后绝不会来骚扰你。”
傅时禹:???
不是等会儿!
周泊云在说什么?是中文吗?
他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他只是来这里住一晚的啊,为什么一进屋都就上战场了?
而且,明明进门前还好好的,虽然他们不说话,但那个沉默的氛围至少不压抑。
怎么现在进门后,剧情一下就从脱口秀换成狗血片了呢?
他是少看了800字吗?
怎么肥事,突然就快进这么多了?
傅时禹在凌乱的思绪中抽丝剥茧,沉吟道:“你……不怕我拿这个丑闻威胁你们家吗?”
周泊云挑眉,“你有这个实力?”
傅时禹:“……”
好的,他没有。
他可能还没联系上报社,人就先被暗杀在路上了。
傅时禹又想了想,“可你要我离开你哥,不应该拿出我的把柄吗?拿你哥的干什么,对你大哥来说很冒犯吧?他知道会很伤心的吧!”
其实,后面还有一句「我是你大哥我都气死了诶弟弟」,但他觉得不太合适,就咽回了肚子里。
而幸好他也没说出来,因为周泊云接下来的话超出他的射程范围。
周泊云叹了口气,“果然,你到这时候还是替大哥着想。”
傅时禹:???
什么叫果然?
他是退化到听不懂中文了吗?
怎么又有种差点要做渣攻小妈的感觉呢?
在傅时禹无声的震惊中,周泊云抽出照片下面的文件,唰地一下扔到傅时禹面前。
“这是大哥的体检报告。”周泊云垂眼审视着他,“都这样了,你确定还要和他在一起吗?”
22. 先试一次
傅时禹拿起周泊云扔来的文件,翻了两页就看到一片飘红的阳性。
他默默合上文件,又重新放回茶几上。
妈的,下次绝对不能让周云琛接近他了,飞沫传播也是能传染的!
不过……
傅时禹回过神来,又将注意力放到周泊云身上。
身为亲兄弟,这样揭渣攻老底好吗?
谁家弟弟赶走大哥的情人,是拿出大哥X病报告赶的啊!
“那个。”傅时禹揉了一把脸,都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你大哥知道这事吗?”
周泊云:“他当然知道,阻断药还是我让人国外买的。”
傅时禹:“不,我是说,他知道你拿他体检报告赶我走这事儿吗?”
周泊云:“……”
周泊云:“他没必要知道。”
呵呵。
傅时禹扯了扯嘴角。
周云琛啊,你恐怕不知道你还真是有个好弟弟呢。
但无论怎么说,傅时禹是不可能离开周云琛的。
他要是跑了,那主角受绝对就会跟着剧情走,沦为那个烂黄瓜死渣男的玩物。
他们家小礼是个多么阳光开朗的好孩子啊,怎么能被那个狗东西祸害得一身是病呢!
“你可能有所不知。”傅时禹沉下心,开始了他的表演,“我对你大哥的感情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被动摇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相信凭你们家的实力,一定能把他治好的!”
“……无所谓。”
周泊云松开一直紧锁的眉头。
他往椅背上倒去,卸尽所有力气一般扯松领带,释放出内心深处的欲望。
“我本来想慢慢来的,但你真的很奇怪。”
“我大哥那种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你这样根本无法让我专心工作。”
“因为你的存在,我手上已经滞留了好几个项目无法动工。”
他说得低沉急促,就好像在自言自语地抱怨着什么。
傅时禹一听就无语了。
傅时禹:“这也能怪我?嘿,你怎么不说我呼吸都有错呢?”
周泊云瞥了他一眼,随后抓起身边的文件袋,将里面另外一叠文件拿出来,又一次暴力扔到茶几上发出巨响。
周泊云:“这是你被遣返的判决文件,你在国外属于非法移民,而且父母是卷款逃逸海外,已在国内立案,你现在回来应该是要接受调查的,为什么还能安然无恙坐在这里?”
傅时禹:……
妈的,狗*系统!
造个身份就不能造个合法靠谱的吗!
真是跟这个狗*系统一样漏洞百出!
傅时禹辩解不了,就只能等周泊云先出招,他再看着拆招,免得又被系统坑了。
周泊云:“我知道你是冲什么来的,但是没关系,我可以保下你,送你一个新的且合法的身份。”
这场对话忽然变得像一场商务谈判。
擅长此道的周泊云把对自己有利的筹码一样一样摆出来,而傅时禹能做的就只有被动接受。
这一瞬间,回想到这两天所经历的种种,傅时禹终于意识到,是他失了一时的防备,从来都没想过要怀疑周泊云。
原来,周泊云一直都在调查他,随时等着把他赶走……
X的。
这和前几个世界那些渣攻的妈有什么区别!
傅时禹无语。
算了,先退一步。
反正有那个狗*系统在,他逃,渣追,他插翅难飞。
傅时禹沉下一口气,“好,我离开你大哥。但你要知道,我对你大哥绝对是真心的。”
周泊云摇了摇头,“不,现在条件变了。在你离开大哥之前,先和我做一次。”
傅时禹:“做什么?”
周泊云:“口口。”
傅时禹:“………………………………………………………………………………………”
这是人能够正常说出来的词语吗?
这是X骚扰吧?
神啊,有没有什么回档系统?
他想回到一分钟之前、在周泊云说出那两个要他命的字之前,一拳把周泊云揍晕。
啊,也不对。
他现在就能把周泊云揍晕啊!
傅时禹宛如打通了任督二脉,手攥紧成拳,偷瞄着周泊云,看看从哪里下手比较方便。
而周泊云也察觉到他的小动作,懒懒抬眼瞥着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就算解决我,你也走不出这间屋子。我买下这里也是因为安保做得非常好,装有特殊的信号阻断装置,你的手机现在应该没信号吧?而且……”
周泊云说着。拿起手机向后一抛,扔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傅时禹看着那部全黑手机掉进沙发后面的立式鱼缸里,在透明玻璃后炸起大片密密麻麻的气泡,沦为鱼群游乐的玩物。
与此同时,周泊云的声音也慢悠悠地飘过来——
“大门只能用密码解锁,唯一的安全密码在我的手机里。”
傅时禹:“……”
傅时禹:“我是你大哥的情人、你未来的嫂子啊。”
周泊云:“这和大哥没有关系。只是我想而已。”
傅时禹:“…………”
什么情况啊这是!
每天工作把孩子干傻了?
傅时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今晚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
“不。”
周泊云扫了他一眼后匆匆错开视线。
“我只是抓住了机会。”
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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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禹细思极恐,难道从周泊云发出邀约开始,他就进入了陷阱?
傅时禹简直不可置信,“你不是个正经人吗?”
“正经人?我什么时候……啊,你说在家里那些。”
周泊云皱起眉,语气里略带不屑,“不演怎么在家里混?”
靠。
这一家子基因都有问题。
他本以为只是周云琛这根木头长歪了,没成想,妈的,全部木头都是歪的。
周泊云这死小子绝了!这么能装!
X的,最烦装X的人了。
傅时禹无语至极,“怎么连你也是弯的!”
周泊云反驳道:“我不是,我对男人没兴趣……除了你。”
傅时禹扯了扯嘴角,“后面那三个字没意义,可以不用加。”
周泊云:“……”
“……我知道,确实是我的问题。”周泊云按着胀痛的太阳穴,“但我只想求证一件事——我对你到底是什么态度。”
“那你问你自己啊,找上我干什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要不我给你展开讲讲?以后你还可以说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
傅时禹已经慌了,慌到什么都敢开始瞎说。
周泊云:“我要是能确认,还会找你?”
傅时禹:“靠,你当我是什么?有求必应的男菩萨吗!”
周泊云:“……”
片刻后,周泊云又朝他扔来一本彩页册子,“你和我哥做,不如和我做。”
傅时禹:“这又是什么?”
周泊云:“我的体检报告。”
傅时禹:“……………………”
傅时禹:“咱们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
周泊云:“嗯。这是我想到的最有效的方法。”
傅时禹:“……”
怎么会这么离谱!
傅时禹偷偷点开系统确认了一下,周泊云依然是个Bug。
平时他只要劝两句,是个男的都不会这么固执。
而周泊云这狗崽子,根本就是以一种很清醒的状态在谈一些不清醒的事!
疯了真的是,他的魅力怎么能这么大!
见他一直沉默着,周泊云也不再有耐心。
周泊云下达最后通牒:“要么今晚解决,要么明天一早送你去警局。”
傅时禹:?
就他现在带着身上这个狗*系统,进局子干什么?去玩监狱Play吗?
傅时禹负隅顽抗道:“可我和你一样,我也是直的,除了你哥,其他男的我一概不行!起不来的!”
周泊云:“无所谓,我会帮你。”
傅时禹:“……”
……行行行!
反正又不会缺斤少两。
要他上周泊云也、也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