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镜中规》
1. 大梦
“救……”
“求你救救他!你不是很厉害吗,你救救他……“
“救他!救他啊!你这个废物!废物!徒有虚名!空有其表!虚伪的东西!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他还这么年轻,你救救他啊!!”
床上的人猛地坐了起来,心有余悸地平复了急促的呼吸,眼神几乎空洞的凝视着眼前漆黑的房间,好半晌才动弹一下,抬起不自然颤抖着的手扶住额头,愕然发现汗水竟没知觉地遍布全身,头发黏在脸上,极为不舒坦。
她皱着眉,喉咙间发出了一声不明显的叹息,缓缓掀开被子,走向浴室,拖鞋有气无力地拍打着实木的地板,像是又老又废的节拍器苟延残喘的声音。
走一半,她又快步折返,跪在不久前躺着的床边,急匆匆地掀开厚重的被子,眼圈还充着血,看起来极为吓人,似乎翻了好久,终于找到了被她不安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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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踹到床的犄角旮旯的手机。
打开通讯录,翻开那个没有备注但却熟悉至极的号码。
拨号列表里,大面积的红色未打通,可见这人是被烦得不行,估摸已经把她拉黑了。
“嘟……嘟……嘟……”
“喂——”对面传来久违的冷淡的女声,似乎因为被打扰了睡眠,还带了点烦躁和不爽。
“叶长官……我杀人了。”
2. 十分钟
对面的人瞌睡虫瞬间被吓醒,她瞥了眼备注,看见了那个极为晃眼的姜降,啧了一声。
睡迷糊了,没看是谁摸起来就接——大意了。
她还没出声,那人已经忍不住笑场了。
“姜降,有意思吗?“
“我不这么说,叶大长官哪舍得施舍时间听我讲话?”姜降的声音稳得听不出一点刚崩溃的样子,她内心自嘲:还医生呢,拿手术刀的手还没说话稳。
转念一想,发现两者好像没什么可比性,又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很高兴?”看来对面有点不高兴了。
姜降干咳两下:“没——我老难过了……不过我没骗你,叶大长官,我刚刚真杀人了。”
“咳,在梦里。”她补充。
“姜降!“叶情忍无可忍。
“等等等……别急着挂,听我说完,求你了,叶情……”
她声音忽然轻了下来,尾音还有些几乎听不出来的发颤,若是别人是绝不可能发现她的变化的,可对面是叶情,那可是狄仁杰在世,叶大长官,双X侦探社中流砥柱。
叶情沉默了一会。
“十分钟,赶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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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十分钟,几句话的事。”姜降见好就收,情绪收放自如,影后来了都甘拜下风。
“我梦见……”
先是一个幽长的走廊,说是走廊,更像是一个不知长度的长方体,没有一扇窗户通向外界,倒是两侧整整齐齐排列着一扇一扇没有门把手的金黄门,更奇怪的是,密闭的环境,没有灯光,这走廊上竟也亮堂着,那一扇一扇的金黄门甚至还反光反得刺眼。
我不知疲倦地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
直到——
看见了一扇门。
它不反光,它有把。
3. 镜子
“有人吗?”我敲门,问。
没人回答,好吧,意料之中。
但是门并未上锁,于是我自然而然地打开门,入眼是一个咖啡馆。
老板娘嗓音细细软软的:“欢迎光临,尊敬的客人,喝点什么?”
我点了杯冰美式,然后坐在了靠窗的座位上,位子的前方突兀地摆了个落地镜,我冷静而又密切地关注镜子所照射出的老板娘的一举一动。
“您的冰美式。”熟悉的男声在我耳边响起。
我愕然,维持着低头的姿势一动不动,凭着直觉接过了他递过来的咖啡。
“谢谢。”我用了一种陌生的声线。
男人并没有认出我,他像对待他所有的顾客一样,绅士有礼但疏离,尽到了职责便立刻返回。
我恍惚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发现镜子里除了站在柜台前笑容满面的老板娘,还有一个如同一键虚化了五官的无脸……人。
它,它在看什么?我吗?
不对。
……
卧槽了,这踏马哪是别人……
这踏马是我啊!
正被自己的“新皮肤”吓得哑然,身后忽的传来奇奇怪怪的动静。
我下意识从落地镜里往后看。
不甘、反胃、难以置信甚至是嫉妒,我很清醒的认识到这并不是属于我的情绪。
别扭……太别扭……我这回是真的想吐了,竟然因为这个普信男难受,真是咦惹~
“说重点。”电话那头传来某人不耐烦的声音。
“诶,叶大长官,听众就要保持一颗充满耐心以及同情的心……”
“我挂了。”
“别!我说重点!成了吧!”姜降无奈地收起挤眉弄眼的纨绔样,非常配合地严肃起来。
我好像很愤怒,愤怒到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刚捂着咖啡杯的手尚且冰凉到发麻,此时缓缓移向腰间。
可能是要点根烟来消消火。
可当我触碰到腰间那略有些冰凉的物品时,却真情实感地惊讶了一瞬。
我不受控制地紧紧握住它,并且从腹部往胸口举起,直到与肩齐平,黑黝黝的洞口泛着冰冷的光芒,精确地对准了镜子里窝在男人怀里撒娇的老板娘。
我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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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由于慌张和兴奋而颤抖粗重的呼吸,就像是被紧紧勒住喉咙的窒息感,不断地渴望无形的氧气。
“嘭!”
我快活地笑出了声。
“哈哈......”
“简单的来说,就是我在梦里看到我前夫哥和他对象那啥,不受控制对着镜子开了一枪过把瘾,没想到不仅镜子碎了,背后的人也死了。”姜降总结。
“你……是不是睡前看小说了?”叶情听上去好像有点一言难尽。
“没有,我哪敢看这么奇葩的剧情。”姜降撇嘴。
“你所述的故事,有点像日本作家海野十三的恐怖小说《不可思议的空间断层》,不过人家不是对着镜子开枪。”
姜降呦呵一声忍不住道:“叶大长官,博览群书啊,这么冷门的小说你都看过?”
对面无语一瞬:“十分钟到了。”
“嘟——”
姜降看着手机页面从通话界面弹回通讯,咬牙切齿地笑出声:“又挂我电话叶情!”
“正事儿还没说呢!”
她把手机摔回床上,噔噔噔地往浴室走去。
4. 前夕
算了,让孩子好好睡觉吧,挺不容易的。
姜降拖着湿哒哒的头发,也不吹干,裹上毛巾就坐在卧室的懒人沙发上睡上了回笼觉……
那是不可能的。
“喂,叶大长官?“
“姜降,你最好有事。“叶情忍无可忍的声音裹夹着浓浓的睡意。
“放心放心,肯定是大事……”姜降笑眯眯地说,“还记得我要来你们侦探社应聘法医的事儿吗?”
“嘟——”
“诶,卧槽。”
姜降喜提今日第二次被强制消音。
叶情冷静地挂掉电话,并且赏赐了某个烦人的家伙拉黑一条龙。
以为世界就此安静,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满脸不爽地上班,竟在自己的工位上看见了一个鬼见愁烦人精。
女人不知怎么脑子抽了,去染了一头粉毛,一改之前装模作样的白月光黑长直造型,现在看上去倒是有几分俏皮。
她撑着下巴翻看着桌上的文件,晨起的阳光偏爱她,昏暗的室内没开灯,这缕珍贵的阳光独爱照射她的脸庞,将她淡系的长相晕染上几分暖意。
宠儿。
叶情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两个字。
“啪——”她开了灯。
“你怎么在这。”她问。
姜降抬头,先绷不住笑了,晃了晃手里的法医资格证书。
“虽然我当年的专业是临床医学,但好歹是医学类,以我的高智商,考个证不有手就行?”
“放下你的一百个心吧,你们社长亲招,你还不相信你的社长?”
叶情内心复杂,社长……和眼前这位的性格可谓是小巫见大巫,哪个都和靠谱不沾边。
“小酱酱!”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大呼小叫。
“老莫!”姜降兴奋地站了起来,绕过叶情,激动地……给那人来了一拳。
“莫棋!老娘的工位呢?啊!说好的给老娘双X最大最豪华的办公室呢?!我把你当百万富翁,你却两面三刀?!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诈骗!!”
俏皮的美娇娘凶神恶煞地扯住成熟老大叔的耳朵,大叔疼的龇牙咧嘴连连求饶。
“酱酱!我错了错了!我保证!等咱们社有钱了,第一时间给你置办!痛痛痛!大姐,你放过我吧——”
“咳咳——“门口传来尴尬的咳嗽声。
“社长,咱们现在是不是不该出现在这里?”
以免看到诸如暴打社长这类的画面被自家社长杀人灭口——作为破了多起谜案的社长大大绝对是个犯罪高手。
好在这个看上去有点暴躁的女人及时收手。
“欸呀呀!”女人理了把自己新染的粉毛,面露羞涩,“你们好,我是新来的法医,多多关照。”
莫棋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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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到:“这位是姜降,你们应该都见过吧。“
“啊……对,见过,你好,我叫张白白,是双叉的体育生。“小正太率先反应过来,并且自我介绍,就是这串如同加密的用语让姜降一愣。
“哦,他的意思是他是双X的保镖,一般在任务期间,他包揽追击犯人和保护我们安全的职责。“莫棋解释。
“白白身后的那个小姑娘叫曾佑佳,你可以喊她垂耳兔,她不会说话,建议你今后学习一下手语,兔子的听觉很灵敏,很靠谱。“叶情似乎终于接受了姜降加入的事实,自觉地接手莫棋的活,尽职尽责地介绍。
“兔子还有一个哥哥,出任务去了,暂时不在社里,叫曾野,你可以喊他六耳猕猴。“
“这是代号吗?每个人都有?“姜降饶有兴趣地问。
叶情不自然地点点头。
“你呢?“
叶情叹了口气:“赤颈鹤。“
“噗……“姜降很不客气地嘲笑出声,”很配……很配你,仙气飘飘的,就是你。“
“哦,酱酱啊,你的代号我已经替你想好了。“莫棋突然不怀好意地开口,”美洲豹怎么样?“
莫棋表情很猥琐。
“滚!”姜降铁拳警告。
“人家是伯曼猫啦,可爱温柔开朗的代名词~”
众人:哈,哈,哈,怎么会有表情转换如此丝滑的人类。
5. 前夫哥
“喂,猴子,怎么了?”
不知道说了什么,莫棋表情瞬间严肃起来,挂了电话,没有半秒停歇,对上还在嬉笑的众人:“家人们,有活了。”
哈?这么快?她连正经的工位还没安排上呢!
坐上车,姜降人还是懵的,看着众人一脸严肃,顿时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以表合群。
“咳……那个,倒是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啊,不说怎么查案,对吧……”她弱弱出声。
莫棋刚张嘴,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你是法医,做到本职工作就可以了。”
言外之意就是,分析案情是她的活,验尸的就不必多费心了呗!
涉及专业,姜降立马气势上来了:“诶,此言差矣,叶大长官——法医法医,并不只是简单的验尸工作就够了的,不论是刑事案件还是民事案件,都需要法医对案件内容有着深入的了解,不限于案件背景、相关人员的陈述、现场勘察,以便对案件有全面的了解和分析,对其医学问题进行准确的检验和鉴定。”
“不对啊,不了解案情是不能解剖的,你们以前又不是没有用过法医,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清楚啊?”姜降突然反应过来,气势又窜高三节,“不是吧不是吧,叶大长官,你连这样的公事都要针对我两句?”
姜降猛地靠近,贴着一旁人的耳朵:“这么看不惯我留在双X?”
“……”
“诶——姜姐,不是这样的!”小正太坐在姜降左手边,敏锐地察觉了一旁两人的火药味,连忙上赶着做和事佬。
“我们上个法医就是因为出外务殉职了,姐,我们赤颈是担心你。”
姜降挑眉,顿了一下,没有追问殉职一事,一改方才的态度,哥俩好地勾住叶情的肩膀,将她往下一带:“原来是,担心我呀~”
“心意领了,但,咱这是职责——老莫,你说说呗。”
老莫正在开车,闻言,很配合地全盘托出。
“猴子刚接到的任务只是一起盗窃并杀人案,我们以为很好结案,便只派了一个人去。”
“根据柜员A表示,八月十一日九点三十分左右,柜员B发现有三个戴黑口罩和鸭舌帽的人在银行附近鬼鬼祟祟,便走出银行出声呵斥,没想到的是,对面一人直接开枪杀了他,并直入银行,威胁柜员取钱,当时银行里只剩她和一个老大爷保安,她浑浑噩噩地取钱交给了对方,愣是到人大摇大摆离开才想起来报警。”
“然后呢然后呢?”张白白扒着前面的座椅紧张地问。
“然后?猴子就去了,结果人家在他眼皮子底下又闯了一趟银行,还交火了。”
“这么嚣张?”姜降嗤笑。
“就是,当时警察和各侦探社都在,他们三个盗贼,甲乙丙,三个人好好地来好好地走,据猴子表述,真枪实弹打过去,几个盗贼一点事都没有,反而折损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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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我们的友军……”
“卧槽!金刚侠吗?不死之身啊!”
姜降一巴掌拍在小正太头上:“小小年纪爆粗口,跟谁学的……”
莫棋有点不自然地继续:“咳咳!重要的是,他们这回一分钱都没拿走,反而是当天晚上,银行的客服经理失踪了。”
“这是……偷人去了?”
莫棋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面转动方向盘,一面开口:“兔子,打开我的手机相册,里面有死者和失踪客服经理的照片,你翻出来给大家看一下。”
兔子坐在副驾驶,闻言点头,拿起莫棋随手放在一边的手机,直接打开。
“诶……“姜降用胳膊肘捅了捅叶情,迎上她冷漠的脸,姜降从善如流地转头,”白白呀!你们社长没有隐私的吗,手机连密码都不设一个?”
“这是工作专用机,你就是把屏幕戳烂,都不会找到一点关于莫棋的任何八卦。”叶情冷飕飕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她正伸手接过兔子递来的手机。
姜降挑眉再次转头,刚想嘴贱调侃几句,余光却瞥见手机里一个熟悉的身影。
“卧槽!”
“姐姐,不能说脏话。”小正太适时提醒。
“不,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可是这个……”姜降感觉自己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语无伦次的僵硬感。
“这是老娘前夫哥啊!!”
“哈?!”
6. 入梦
“哈?!”这里怎么没人?”姜降抱胸,站在银行外。
“照理说,这里刚出事,按照人类八卦的劣根性,怎么着也该是人满为患,到得拉警戒线的程度啊。”
“害,管这么多干嘛,进去看看不就得了。”莫棋一马当先,昂首阔步,明明没观众却非要走出走秀一般的气势。
姜降内心呵呵,满脸慈爱地望着他开门,顺着靠在叶情身上:“按照恐怖片的通用套路,这么自信,准要出事。”
叶情面无表情,看都不看她一眼,无情抽身,姜降重心都在叶情身上,她一走,姜降猛的往右一晃。
“好高冷的叶长官。”姜降笑眯眯地稳住身形,“诶,等等我。”
踏进银行前,叶情冷眼看向她:“不是觉得会出事吗?”
姜降无辜地挑起秀气的眉毛:“舍命陪大长官咯——”
“别进——!”叶情刚走进去,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云淡风轻的表情陡然一变,厉声喝,进来二字尚未说完,竟是如同消音了一般。
“What?”
晚了,姜降已经一脚迈入,刹那间,天地巨变,一道科技感极强的光芒不知从哪照射出来,害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这是……全息影像?科技发展已经这么牛逼了吗?这种银行,装个全息投影
干哈?装字母B吗?还是说莫棋那路痴把他们带博物馆来了??
再次睁眼时,眼前景象可谓是改天换地。
眼前,赫然是一个旧式的村庄,她此时就大剌剌地站在憋耸的街道上。
她呆了,还真是全息投影,这也太逼真了!
“姜姐姐!”小正太自不远处飞奔而来,后面跟着两个熟悉的人。
“啥……啥情况啊这?”
面前三人纷纷摇头。
“这个村庄看上去……有点落后,不像是这个时代的。”叶情纤细的手指落在一户人家门口的方井上。
“这个井……这个屋子应当许久没住人了。”她说。
小正太好奇地问:“为什么?”
叶情屈指,敲在方井上:“自己看。”
小正太左看右看,就差没跳井,就是没看出这普普通通甚至可以说落后以及破败的烂井暗藏了什么玄机。
“叶情,你可太为难小孩了。”姜降笑着把扒在井边缘细细观察的张白白拖回安全区域,“没必要往里探了,其实很明显。哝,看到井边差不多有半指厚的青苔没?”
“灰尘可以被雨水冲刷,但是苔藓不能。你见过哪口井边上,经常有人走来走去打水还能长出这么厚青苔的?”姜降老母亲般揉了揉小孩的头发。
张白白恍然大悟。
“虽然你们说的有道理,可是……”他犹犹豫豫半天,眼睛使劲往那茅屋里飘。
“里面有声音啊——”
“屋里有人!”
俩人异口同声,叶情看了张白白一眼:“你也听到了?”
张白白点头:“嗯嗯!”
莫棋沉默了半天,最终站出来:“都退后,我来。”
几人听话地往后退。
门是虚掩着的,莫棋缓缓推门,姜降挑眉看向一边似乎特别紧张的叶情,她的手已经放在了腰间别着的特制麻醉枪上,可谓是蓄势待发,只要一有动静,她就是离弦之箭。
“曾野?!”
门刷的打开,莫棋惊讶出声。
“老大!”屋里安静一瞬,马上传来少年惊喜又悲痛的声音。
“你们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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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快步走近,头上两撮呆毛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
“不,不是你打电话喊的支援吗?”
“不是,我没给你打电话啊,这鬼地方连信号都没有!”
几人脸色一变,姜降呵呵一声:“得嘞,被耍了。”
曾野终于注意到了出现在自己同事群中的异类:“姜医生?你怎么也在?”
姜降摸了摸鼻子:“我现在也是你同事了。”
“哈?!”
“诶呀,先不说这个,你先给咱们解释解释,什么情况?”
“哦。”曾野忽然反应过来,“那什么,你们先进去。”
姜降踏入屋中,顿时对上了数十双眼睛,都是有点印象的小有名气的侦探社成员。
“这是干什么?你们偷偷聚会搞深山野林PARTY不带我?”莫棋对上多年的老友们,惊奇道。
“咳咳,老大,我们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行长非说人没到齐一句规则都不说,只说我们只有完成了探案比赛才能离开。”
“行长?”叶情疑惑,“是那个银行的行长?”
“不知道……我们也没看到脸,他是通过这个和我们通话的。”曾野指了指摆在屋子中央的平板——放在这么破的茅屋里,真是格格不入,比叶情还不合群。
“嘀——”
曾野话音刚落,那平板似乎迫不及待想来刷存在感,刷得亮起,一个长相极为可爱的卡通人物出现在屏幕上。
“帕……帕恰狗?”姜降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小东西。
“Bingo!”帕恰狗看起来很高兴,“终于有人认出来了,我就说嘛,我在人类世界还是很有名的!”
【恭喜探员考生姜降,获得帕恰狗的眷顾】
7. 纸片胎1
“什么玩意儿?”
“能得到本帕恰的眷顾的人类不多了,女人,你要知足。”帕恰狗行长一脸傲娇。
“吼,还是霸总版本的。”姜降笑着将胳膊肘搭在叶情的肩膀上。
叶情嫌弃躲开,姜降不厌其烦地继续搭。
“人应该齐了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发话的男人有点眼熟,姜降想了一会,仍旧没记起来,于是就近选择叶情询问。
叶情没看她,但还是回答了,估计是看在同事的面子上:“金露的法医,夏义。”
顿时,死去的记忆回来了。
“原来是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姜降决定降低存在感——少接触这种晦气的人,折寿。
帕恰·霸总·狗忽然激动起来,姜降第一次在一个卡通人物的脸上看到如此生动的表情。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侦取活着,侦探社考级考试!现在是A区考场,考试进度为四分之零!”
“考级现在开始,进度条,启动吧!啊嘞啊嘞啊嘞……”
“聒噪……”
姜降小声嘀咕,不想帕恰狗立马噤声,幽怨地盯着她。
【探员姜降,失去帕恰狗的眷顾】
“啊嘞?”姜降挑眉,好笑地看向屋子中央的平板——小东西,还记仇。
她想了想,给自闭的帕恰狗递了个飞吻。
【恭喜探员姜降,获得帕恰狗的嫌弃】
帕恰狗似乎是被她恶心到了,转过身,用屁股对着人。
姜降没忽略这小卡哇伊的小脸非常夸张的染上绯红。
这玩意应该不是什么低BUFF吧……
众人被姜降的举动震慑了,这人是怎么做到在这种被动的境况下还能和帕恰狗这种看着就很诡异,像是制造一切异象的管理者玩得不亦乐乎的?
就在所有人都静默着,等待帕恰的下一句台词时,刺耳的尖叫声如魔音贯耳自屋外响起。
叶情估摸着是职业病,闻着味二话不说就冲出去了,打头阵。
姜降想阻止,连人衣袖都来不及抓,内心无语——尚且还未确定是否安全,万一外头是什么恐怖袭击之类的,那叶长官细胳膊细腿,就算有点子功夫傍身,也不够人家枪林弹雨造。
其他人后知后觉也鱼贯而出,姜降慢悠悠地跟在大部队后面,好在人不多,她可以站在边边角角看清啥情况。
就在刚才他们所在的茅屋左边一家,门敞开着,门里一个女人狼狈地坐在肮脏的地上,惊恐地盯着门外血淋淋的一滩不明物体,嘴里断断续续的嘀咕着什么,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家门口已经围满了陌生人。
“这是……什么?”有人皱着眉问。
血淋淋的物体散发着难忍的恶臭,姜降率先捂住口鼻,并提醒道:“有毒,别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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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众人就算心有怀疑仍然是纷纷照做。
此时,又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从不远处传来,听音色,是个男人——真是可以,音调比刚才那位都高。
“哇哦——是个唱高声部的好苗子。”
姜降捂着嘴,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没人注意她不合时宜的幽默,纷纷往男人那跑去。
姜降挑眉:“你不去看看?”
一声尖叫后,仿佛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喊声贯彻整座村庄,姜降数了数,大概有四声,加上刚才俩,就是六声。
叶情蹲下身,屏住呼吸靠近观察那坨让人不忍直视的东西,半晌才直起腰,抬眼正视姜降——这好像是今天这家伙第一次正经地和她对视,草,不爽了。
“你不也没去。”叶大长官答非所问。
姜降呵呵,看了一眼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女人:“我只是专一而已,人不能朝三暮四嘛~”
“哼。”叶情微不可记地勾起唇角,是一个讽刺的弧度。
“嘲讽我?”
“你……”
“我怎么?”姜降饶有兴致地追问。
“你能不能干点正事。”
姜降手握拳抵在上唇,尴尬地咳嗽了一下:“我怎么没干正事。”
她用另一只手指了指那坨不明物体:“你看出来这是什么了吗?”
8. 纸片胎2
叶情顿了顿,又把视线转回姜降身上,漆黑的瞳孔中明晃晃的求知欲,姜降努力憋笑了好一会,终于做到了保持了严肃。
她饶有介事地咳嗽一声:“仔细看看,它想像不像一个未成形的胎儿?”
“你说这是死婴?”莫棋不知何时领着自家社员走了回来。
“那边的和这边的一样,在那人挤人还不如回来宽敞,还是你们俩明智。”莫棋解释了一声。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就算是未成型的胎儿也不至于这么……单薄。”
“嗯哼,说保守了。”姜降挑眉漫不经心地应和。
“欸欸欸,别卖关子了,快说。”莫棋烦躁地一掌拍在姜降的背上。
“得令,社长!”姜降笑着躲开,“这是纸片胎。”
叶情一顿。
“原来如此。”她看向莫棋,“你说那边情况一样?”
莫棋点头。
众人包括姜降在内都在等待她展开猜想,没想到她问完之后就没了下文。
“害,你不说我说。”姜降叉腰注视着过于扁平的胎儿,“纸片胎呢,是指双胎或多胎妊娠中有胎儿早期死亡,被正常增大的胎儿挤压贴于宫壁一侧逐渐形成扁平状,如同纸片——这种纸片胎呢,由于死于孕妇腹中,孕妇嘛,阴气最重,纸片胎被自己的兄弟或姐妹压榨致死,怨气聚集,极易变成怨灵找致其死者报仇,像这样的太阳还没出来的早晨,露水未干,阴强阳衰,是它最喜欢找人寻仇的时段——”
如此不着边且天马行空的发言使得众人表情各自古怪起来,但出于某种莫名其妙的默契,没有人出声打断她,叶情几乎是在姜降画风突变的瞬间就反应过来,余光瞟向某个还没缓过来的女人身上。
只见比一开始更加浓郁的惊恐、害怕、厌恶甚至是一丝扭曲的嫉妒出现在女人的脸上,看上去尖刻又刻薄。
瞧瞧,嘴脸。
姜降内心冷呵一声。
紧接着,她立马换了个慈眉善目的表情,跨过死胎,将女人扶了起来:“姑娘快起来吧,地上凉,小心生病。”
瞧瞧,嘴脸。
叶情看着姜降对着犯罪嫌疑人刷好感度,内心同样冷呵。
“不瞒姑娘说,在下略通易经八卦之术,刚出师下山历练,若姑娘信得过在下,不妨与我讲讲最近镇子上出了什么事,我好渡这些怨婴转世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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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降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身后几人简直不忍心听下去——你说的《易经》是道儒两家的代表作,可超度是佛家的活啊!忽悠人也要有点道理吧!
可惜了,这村庄上没什么文化人,辨不出她这话里的漏洞,只见其身穿一袭白色长袍(其实就是白大褂),有点子世外高人的风范,立刻深信不疑。
“大师!救救我!是那个女人!她回来了,救救我!大师!求求您救救我!”
姜降脸色一白,凄厉的求救之语和那曾经反复在她梦魇中出现的声音重合,剧烈的疼痛仿佛要撕裂她的大脑,耳中逐渐响起嗡嗡空鸣,就像是将一个高频振动的音叉塞进她的耳朵里。
草了。
“姜降,你怎么了。”叶情敏锐地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低声提醒。
“姜降……姜降!”
姜降猛地回神,对上面前女人逐渐怀疑的眼神,顿了一下:“师父说过,通灵之术折寿……果然伤身,凭我百年道行用起来也是勉强。”
看着女人表情逐渐由怀疑转向敬佩,姜降悄咪咪松了口气,背在身后的手朝叶情比了个OK,。
叶情嘴角微微一抽——
这也行……
9. 纸片胎3
“啊!我好虚弱。”姜降浮夸地捂住小心脏,那女人连忙将众人请进室内,姜降被伺候着坐在屋内唯一一把还算干净体面的椅子上,对着叶情招招手,
“叶长……小叶,你过来。”
叶情原先靠墙站着,对上姜降装模作样的表情,犹豫了一下,总算没下她面子,靠了过去。
“跟了师姐这么就,也该历练历练了。”她笑着且“虚弱”地拍拍叶情的肩膀,靠近耳边,低声——
“我可以审死人,但活人还得是你。”
招摇撞骗她在行,可搞上这审讯逻辑,她是真连门都还没入。
叶情不置可否,却也依言对上坐在桌边看上去仍旧很不安的女人。
“我们村里的女人都没有正儿八经的名字,我是家里第三个女娃,他们都喊我胡三娘。”
“阿芳是个例外,她原本也是没有名字的,和村里的人一样,为家里做牛做马,等着差不多年纪了以一个不错的价嫁出去。”
“但是,大半年前,村里忽然来了一伙陌生人,他们自称来自大城市,要到咱们的后山做什么……调研,他们说不熟悉路,要找个本地人带带路。”
“但是后山在冬天是最危险的,我们这里荒郊野岭的有些狼啊蛇啊都不稀奇,村里没人敢出头冒这个险,即使他们说只要为他们带这个路,就会支付一笔数目不小的报酬,不过最后还是又想钱想疯的人,那个人就是阿芳他爹,李大牛。”
“那群外乡人里有个富二代叫徐磊,一眼就相中了阿芳,那也不奇怪,阿芳是咱们村的村花,好多男人追她的嘞,但是阿芳眼光高得很看不上村里的人,可这徐磊就不一样了,说是人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于是给她取了名字,一下子就把阿芳迷得嘞,天天跟着他爹往后山跑。”
“过了大概一个月吧,那些人准备回去了,徐磊和阿芳说等他回去报备了爹娘就回来把她娶回去,分别的时候那叫一个难舍难分呐!”
三娘说得口渴,用不锈钢碗给自己倒了点水。
“然后呢,徐磊来了没?”
张白白问的急切,姜降挑眉看他,他不好意思地挠头,莫棋笑呵呵地在她耳边解释:“这小孩平时最爱看这种无脑爱情剧,多担待。”
“哪能呢!听说城里男人都玩得花,更别提徐磊这样的富二代,对阿芳肯定没什么真心。害——就可怜了我们二丫(阿芳原名),别说嫁到大城市里去,就是咱们胡家村也是没人要的呀!”
“为什么?”叶情问。
“因为她心里有人了呀,这放在以前我们叫私相授受,是要浸猪笼的呀!”三娘理所当然地回答。
“后来呢?阿芳是怎么怀孕的?“
“那肯定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有的呀,二丫也是,女孩子怎么就这么不知检点,还没成婚呢,就跟人……这,怪得了谁啊?“
姜降对于三娘这种看法感到略微不适。
“那阿芳呢?”
“这种落后的技术环境,这个阿芳又是多胞胎又是纸片胎的,安全生产的几率几乎为零,应该死了吧。”姜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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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哼一声,看向叶情,目光说不出的复杂。
三娘一听到死这个字,狠狠哆嗦了一下,触电似的,本来已经平复下来的心绪瞬间打回原形。
“没……我不知道,她只是失踪了……对,她只是失踪了。”
“她自从徐磊走了之后每次月圆都会去后山,最后一次……是五天前,她去了之后就再没回来过……其他的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了!!不知道了……”
叶情冷静地将她大起大落的情绪收入眼底,心中多少对其中三娘未说出口的内情有了几分猜测。
“应该问不出什么了。”叶情退回角落低声对莫棋说。
“嗯。”
曾野拍拍屁股站起来:“我们接下来去哪?”
“后山吗?”张白白激动地问。
姜降也站起来,顺势揉了揉小孩的头:“别急啊——等我问问。”
她在三娘面前站定:“好三娘,告诉我,二丫家在哪啊?”
“在……就在我家隔壁,是左边那家。”
说着,三娘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抓住她的手:“大师!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一定要把这些野种……不是,是怨婴超度,求求您了……“
姜降身体明显一僵。
“她会的。”
身后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冷白的手不容置疑地附在三娘黝黑丑陋的手上,用力扯开。
接着,姜降被轻柔地握住手腕。
“走了。”
她一怔,入眼,是难得温柔。
10. 纸片胎4
说是隔壁,其实隔得挺远,主要是中间隔了个羊圈。
“好臭啊!”张白白捏着鼻子嚷嚷道。
“正常羊圈有这么臭?这羊粪是多久没清理了?”姜降皱着眉。
“这邻居不闹吗?想当年我楼上那家装了个防盗窗挡着我们家采光了,我奶可是提刀上门。”曾野啧啧道。
“霍,女中豪杰。”莫棋拱手佩服。
“这门……没锁?”张白白打头阵。
对没错,双X画风就是这么奇怪,让一初中生打头阵,抗伤害——就是欺负小孩!
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无法计数的蝇虫以吃人般的架势往外涌。
“咳咳!咳……”张白白捂着鼻子一顿急退,直接撞进姜降怀里。
姜降揪着他的领子扶正,下意识对上叶情的视线,两人的眼神中不约而同地出现了果然如此。
“走,进去看看。”姜降越过张白白大步走进去。
“啊?要进去啊!“张白白满脸不情愿。
心理准备还没开始做,叶情已经快步跟上去了。
“小白白啊,你要是接受不了就在外头把风吧。“莫棋慈爱地摸了摸小孩的头。
“我才不。”看着连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曾佑佳都面不改色地走进,小孩立刻倔强上了,闭眼屏气,一横心,也就进去了。
“我的老天爷嘞!”曾野撇着嘴喃喃。
室内,可谓是一片狼藉。
“这是……阿芳她爹吗?”曾野难以直视歪在床旁边的尸体。
惨不忍睹,尸体的手脚都被砍断,血肉模糊的地方布满了蛆虫。
“还好我有随身戴口罩手套的习惯……”姜降迅速佩戴上简易装备,蹲了下来。
“眼睑密布出血点,口唇粘膜出现局限性出血损伤——是典型的机械性窒息死亡。”
“被勒死的?”莫棋问。
姜降摇头:“还有可能是捂死。”
她按着死者的头往上一抬,露出脖子:“这种程度的勒痕是杀不了人的,排除。”
“应该是被捂死的,凶手先用麻绳想杀死死者,但不知道为什么放弃或者没得手,最后又再次捂死死者,但是,死者作为一个成年男性,怎么都要被杀死了却一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尸体上除了勒痕和脸上的捂印,就没别的伤痕了。”姜降皱眉。
“应该是熟人作案,地上有空酒瓶。”叶情一面环视着整个屋子,一面说。
“吱呀——”
姜降抬头,又果断扭头,不为别的,只是这一抬头,一股更加浓烈的腐臭味传来,倒是和方才的死婴“师出同源”。
“硫化氢……”姜降忍不住压了压口罩,使其和自己的皮肤严丝合缝。
“这应该是阿芳的房间。”叶情退了出来,看向姜降,目光复杂。
“里面……有什么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叶情嘴唇不自然地动了动,最终叹了口气:“你们自己看吧。”她往旁边让了让,是屋内景象终于展现在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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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莫棋惊叹,“这阿芳也是个人体结构爱好者吗?家里还摆个骨架在这研究。”
姜降无语地闭了闭眼:“老莫,这是人骨,上面还有没剃干净的肌肉组织,你瞎了?”
“哈?”
没眼再看这傻社长,曾野带着自家妹妹先一步走进去。
“这种落后小村庄会有这么现代化的行李箱?”曾野一眼就看见了摆在床头的物品。
走近了才发现,恶臭大多来源于这个格格不入的行李箱。
做了好一会心理准备,曾野闭着眼,刚准备以速度战胜恐惧,刷的打开行李箱,却被一只带着套的手猛地按住。
“别这么莽。”姜降说,“退后,都屏住呼吸,我来开。”
曾野懵懵地退到门口,忽然记起来,姜降这手刚碰过爬满蛆虫的尸体,顿时不淡定了。
“屏息!”姜降严肃地提醒。
好吧。
行李箱被缓缓打开,一股若有若无的污绿色气体飘了出来。
紧接着,是满箱子的腐肉,就是姜降看了也一阵恶心。
“出去。”姜降果断地说。
于是几人跟逃难似的跑出这座房子。
“你,不再看看吗?”莫棋大口呼吸,这下就算外面全是羊粪的味道他都觉得异常清新了。
姜降摇头:“没什么好看的了,里面那具尸体已经没法看了,不过我大致能推算出死亡时间。”
“这样都能推算?”曾野直呼佩服。
11. 纸片胎5
“根据李大牛脖子上的勒痕和目测手足砍断处长出的蛆虫长度,大概死亡时间只有两三天,而阿芳屋内的女尸,根据行李箱内散发的甲烷和硫化氨可以确定女尸在剥骨之前呈现巨人观。”
“夏季,巨人观的形成只需要三到四天,无法真正判定两人死亡的先后顺序,但我个人倾向女性先死亡,毕竟剥骨可是件大工程。”
“从骨架保留的完整程度来看,凶手很爱护这个女性死者,并且有耐性忍受巨人观产生的有毒气体,把一个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与肉身剥离。”
叶情垂下眼帘,目光从羊圈抽离,曾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恍然大悟:
“难怪村民这么久了都没发现这里死了人,有这羊圈护体,正常人也想不到那方面。”
姜降麻溜地把手套摘下,意味不明地看了曾野一眼。
“你……干嘛这么看我?”
曾野尴尬地揉了揉脑袋,问完之后却发现,不止姜降,除了张白白这个只会物理攻击的二傻子,所有人,甚至是她可亲可爱的同胞妹妹都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我……说错了?”
莫棋慈爱地揉揉孩子的脸:“再练练吧。”
“走了。”叶情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
“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哎!去哪啊!”
“后山。”莫棋笑着回眸答道。
“不是,你们等等我!”
曾野不明所以,但是眼看着同伴走远,连忙小跑跟上,一时心急大喘气了一下,吸进去一大口羊粪的味道,恶心到想呕。
后山。
“这里怎么也有股血腥味。”姜降皱了皱鼻子。
莫棋夸张地努力嗅着空气,然后又一脸惊叹地看向她:“酱酱,天生警犬吗,鼻子也太灵了。”
“滚……”姜降无奈,姜降爆粗。
“啊嘛~不是警犬吗,也是,你应该是警猪,毕竟警猪的嗅觉能力远超警犬呦~”
好贱。
姜降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地看向一脸崇拜的莫棋。
“老莫……虽然今天我没带解剖刀,然,我并不是没带拳头。”
白晃晃的威胁。
曾野连忙劝架:“那什么,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别动刀动枪的,伤和气……“
偏偏这种时候,莫棋还要犯贱,姜降可以接受自己犯贱,但绝对不能接受有人比她还欠,这忍得了?
揍他!
“别闹了——姜降,你过来。”
叶情冷淡的声音悦耳得仿佛大旱逢甘霖,姜降立马将犯贱的莫社长甩到九霄云外,现场表演翻脸比翻书快的双标极品。
“怎么了,叶大长官!”
“河边,有血迹,你闻到的血腥味,应该就出自那里吧。”
姜降靠近仔细观察了血迹。
“从血迹的位置看,应该是有人受伤后泡在水里……大概是那具女尸的血,根据时间推算到七天前,阿芳来到后山,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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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尸体的巨人观现象,基本可以确定,那具女尸,就是阿芳。”姜降看向叶情,只见她肯定的颔首。
两人想得一样。
“奇怪......”姜降再次皱了皱鼻子,她明明闻到了另一股更加浓郁的血腥味。
“可是,阿芳似乎在村里人缘挺好,不是好多人追她来着吗?也没什么仇怨,杀她干什么。”莫棋有点不解,也顾不上犯贱了,跟着一起观察早已干涸的血迹。
原本安安静静的曾佑佳忽然拍了拍自家哥哥,众人闻声看去,只见兔子灵活地打着手语:“这里,有血迹延伸出去。”
说着她蹲下身,扒开茂密的野草叶子。
干涸的血迹一点一点的,延伸到不知名的远方,又或者说是从远方一点一点延伸到这。
大概是凶手在哪个地方杀了阿芳后抛尸至河边。
看来,那个无名的远方,名曰罪。
叶情率先沿着血迹,朝着案发现场接近。
姜降挑眉,也好,这种弯腰拨开草叶寻找血迹的苦活不适合她这样金贵的法医。
几人跟着叶情,很快来到案发现场——一个山洞。
张白白自觉地率先走进去探路,姜降可怜兮兮地靠着叶情:“一会要是有什么蛇呀虎呀狼的,叶长官要保护我哦~”
那造作的语气,那扭捏的神态,比之莫棋,有过之而无不及。
叶情无情地把自己的胳膊从姜降手里抽出来,姜降不厌其烦地继续扒拉。
12. 纸片胎6
山洞里的一切,无疑是一场视觉盛宴。
三个乞丐,三种死法。
哦,不是,还有一个没死,不过离死不远了。
首先,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褴褛衣衫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三指粗的麻绳勒住他的脖子,将他高高吊起,身体随着洞口吹进来的对流风无力地摆动着。
姜降有点震惊地盯着乞丐的头看,只见乞丐耷拉着的头顶挂着用一根已经发黄的草绳串起来的的不明物体,她眯了眯眼,前所未有地认真地辨认。
这是......什么玩意儿?
叶情忽然目光复杂地上前一步。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姜降求知的视线。
“叶大长官……干什么呢?”
“别看了,脏眼睛。”
哈?
莫棋倒是接受良好,饶有兴趣地上前,刷的一下把那乞丐的裤子扒拉了下来。
注意到他的举动,叶情身体没动,对着自家社长皱眉:“莫棋,别破坏现场。”
“冤枉啊,我这是在验证猜想!”莫棋嚷嚷,指着吊死的男尸,“你们看。”
叶情一想就知道莫棋指的是什么。
姜降一个闪身,没了叶情的遮掩,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说“脏眼睛”了。
吊死的男尸被残忍地阉割,并且将两个□□当作头饰挂在了本人的头上。
“真是恶毒啊……这得是多大的恨意啊,杀了还要这么羞辱人!”曾野只觉得下身一凉,啧啧叹道。
“你认为是仇杀?”姜降问。
“这,还不足以让你认为是仇杀吗?!”
“也是。”姜降随口附和,绕过吊死尸体,迎面就是另一场暴击。
血躺了一地,地上整整齐齐地摆了两样大件儿。
同样被截取了□□的“血肉之躯”,和……他的皮。
她下意识戴上手套,蹲下身,翻看着那张血淋淋的人皮:“这张皮裂口很光滑,凶手用了一把极为锋利的刀,由颈部一刀划到趾骨联合处,接着把皮从两边剥开,根据人皮上残留的肌肉组织……是从浅筋膜剥离的啊……”
叶情将姜降从地上拉起来。
“你没必要看这么仔细。”
“啊?”
姜降呆了一下——这还是那个一丝不苟的叶大长官嘛?
“这些信息只能告诉我凶手刀工不错。”
姜降撇了撇嘴:“啊对对对,庖丁解牛——无它,唯手熟耳。”
曾野突发奇想:“这么说,凶手是个屠夫?”
姜降乐了。
“我只是打个比方,再说了,屠夫熟悉的是畜牲的身体架构,换成人可就不一定刀神合一了,你还是想想有谁能做到解剖起人皮来得心应手的吧。”
曾野还真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忽然瞳孔地震:“……你?”
姜降无语。
“曾野的想法不无道理。”
“叶情,怎么连你也……”姜降说得委屈,但是眼神却充满稀奇,叶大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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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学会开玩笑了?
“所以,我们一会回去还是找三娘问问,村上有什么骨科医生什么的缩小一下嫌疑人的范围。”叶情冷静地接上话头。
她就知道。
姜降无趣地把眉一挑,把目光放在了第三个乞丐身上。
好消息,他是三个乞丐当中唯一一个幸存者,他还活着。
坏消息——
男人被绑在椅子上,一根麻绳牢牢地将他的脖子和椅子的扶手绑在一起,迫使他不得不尽力昂起头,而他的头顶悬挂着一个水桶,底部破了一个小孔,正以非常缓慢的速度一滴一滴地滴落至他的额头上。
“滴水刑。”叶情开口。
这触及到了姜降的知识盲区,于是她一脸迷茫地看向看起来唯一具有该知识储备的叶大长官。
“……这是商纣王时期发明的一项看似温和的刑法,这种刑法的原理是利用水滴长时间的滴落,逐渐破坏犯人的头部,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导致头骨腐烂,受刑者往往无法忍受这种痛苦而精神崩溃。”
叶情脸色有点不好看,似乎也在为这种残忍的精神折磨而触动。
“可是……”姜降举手,面色如常,脸上只有浓浓的不解,“根据前两具尸体的新鲜程度来看——甚至没出现明显的尸斑,这些人的死亡时间应该都不超过十二个小时,水滴石穿的原理是建立在漫长的时间上的,如果想要腐蚀犯人的头部,再怎么说也要个把年——至少两年!但,这家伙看上去已经傻的差不多了。”
13. 纸片胎7
“我猜这桶里面的不是水,而是某种腐蚀性液体,加快了对人头部的损害。”叶情早有预料,却没有把桶取下来研究一番的念头。
“我想,以这通不明液体的流失速度,大概每过24个小时,就需要来加一趟‘水’。”
她退了两步,回头看向或专心划水如社长或保持沉默的兔子或顶着星星眼但其实根本跟不上脑回路的保镖以及六耳猕猴,还有假装沉思的神经病——姜降。
姜降对上叶情沉闷的眼神,那双眼睛永远都这么冷静淡漠,即使身处脏兮兮的山洞身边是血腥的杀人现场,她都能给人一种谪仙踏云蔑视众生的感觉,这也正是姜降能锲而不舍致力于博她一笑的原因,这人要是能露出个有点弧度的笑容,等同于她打破了迪尼斯世界纪录。
她突兀地笑了起来,似乎是被自己一直以来各种发痴卖傻的行为逗笑了,又像是懂了叶情的意思,一把够住叶情的肩膀:“走走,收拾收拾脚印,咱们守株待兔。”
“等等。”叶情拉住她。
姜降挑眉,看了一眼被握住的手腕。
“怎么了?”
“不用所有人都留在这,我们分成两批,一批在这等,另一批回去,继续看看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我还有些话要问三娘。”
姜降撇撇嘴:“你这么说,我也想再去看看李大牛的尸体……顺便去找那只帕恰聊一聊。”
“既然这样,你们两个回去,我们留下抓人。”社长发话。
两人点头,转身离开。
“嗷,对了,记得抓到人之后把那两具尸体……等一下,你们真的不打算把里面那个傻得差不多了的人救出来吗?”姜降忽然回头像要吩咐什么却忽然又想到了里面滴水刑的受害者。
“可是如果先把他救出来可能会惊动凶手。”曾野说。
“这样,一小时,凶手要还不来,就把人救走。”莫棋提议。
“你们是不是忘了……这些都是虚拟的。”张白白弱弱开口。
莫棋顿了顿:“这次是假的,那要是下回我们碰到真的了,怎么办,见死不救吗?”
姜降点头赞成,不过她想的不是什么见死不救,虽然她曾经是医学圣手,但她可没什么医者仁心。
流于表面的温柔善良,看什么都是满眼笑意……这不过是她在一次又一次面对发疯的家属后为自己戴上的完美得无可挑剔的面具。
她赞成的原因更加贴合现下状况。
毕竟这是一场侦探社的考级,侦探社除了探寻真相,更多的是挽救一切无论是罪恶还是无辜的生命。
生命大于一切,如果这次他们放弃了这即将凋零的生命,大概这场考级背后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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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会很不满意。
她收敛了杂乱的思绪,笑眼嘱托:“记得到时候把那两具尸体搬回来,我要验尸。”
“啊?在这里?连把解剖刀都没有,你怎么......”曾野眼中闪过疑惑。
“这不是就要去争取了吗。”
她头也不回,快走两步跟上步步生风的叶情。
姜降回到村中,率先回到了“出生点”。
平板依旧孤零零地支在中央的桌子上,小帕恰狗百无聊赖地待在屏幕里……扣脚趾,姜降突然推门而入,它甚至来不及反应,表情停滞在专心致志上逐渐僵硬,小手缓缓缩回去,直挺挺地摆在大腿侧,一脸“你什么都没看到”的威胁。
姜降举起双手表示自己绝对什么都没看到。
小帕恰见她如此识时务,满意地昂起脑袋。
几秒钟一人一狗什么都没说,偏偏都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人类——你不好好断案,来这干甚!”它傲慢地询问,如果它的脸上那抹因为尴尬而久久不退的粉红能消失在姜降眼里,还挺能唬到她的。
“那什么……小帕恰啊,跟你商量个事儿。”
她蹲下来和摆在桌上的狗崽子平视,尽量表现得纯良。
“Speak。”
一听说是有求于它,帕恰狗顿时更神气了。
14. 纸片胎8
“你看哈,你这个考级考的是不是侦探社的能力?”
“是啊。”帕恰不明所以。
“是,就对了!”姜降抚掌大笑,“那你再说,法医是不是侦探社中的必备manber?”
“......是吧。”还没意识到姜降的意图小帕恰狗回答的有点气虚。
“你再再说!咱们法医读尸断语,仅仅依靠肉眼怎么聆听死者的声音,如何知晓死者的冤情?”她说得抑扬顿挫,感情丰富。
“而现在!”姜降语气一转,面色严肃,仿佛真的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我连一把解剖刀都没有,如此苛刻的验尸条件实在是有违行长大人考察我们侦探社的初心啊!”
姜降说得痛心疾首,甚至还憋出来了两行泪,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如果莫棋在这,多少得骂一声“颠婆”。
可是,眼前的是可爱的没多少心机的人机小狗,脑袋就那么大,不懂人情世故和人类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在姜降的循循善诱和适当的甜言蜜语之下,顿时晕头转向,当即点头。
“好,不过事先声明,我的权限不够,只能申请一间验尸房。”
说完,房间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姜降才眨了眨眼,原本破旧的老房子已经变成了先进的,放满了现代化设备的验尸房。
姜降自然没有异议,又对着小狗奉承了好一会儿,才笑颜如花地离开。
刚从李大牛家里出来,姜降快步往外走,摘口罩的同时,就看见了从后山回来的莫棋众人,张白白还锁着一个中年妇女,看见从这边走来的姜降,兴奋的挥手,邀功似的朝她咧开嘴。
这小孩……苦了他了,这种时候出门还能带着镣铐。
这时候,叶情刚好从三娘家中推门而出。
“走吧,我们去咱们‘出生点‘聊。”姜降领着众人到了验尸房。
“我去!”曾野不可置信地看着80年代老破屋爆改先进实验室。
“你怎么做到的?”
甚至是叶情都有些惊讶了。
姜降用大拇指往后一指,正对小帕恰。
“当然是我们无所不能的行长大人的友情提供无私奉献啦~”
说完,她将目光放在被锁起来的中年妇女身上。
“怎么称呼啊,大姐?”姜降笑眯眯的,看上去毫无攻击性。
“村,村里人都喊俺三婆,你叫俺张三婆就行。”中年妇女面露不安,坐在椅子上,仔细看,还有点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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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别紧张,三婆,咱们请您来,就是这位——”她指着抱臂靠墙而站的叶情,“有点事问问您。”
张三婆看了一眼明显非常冷漠无情的叶情,瑟缩一下。
“说吧。”叶情换了个双手插兜的动作,冷眼看着明显紧张起来的妇女,“为什么要杀那三个人。”
“不!他们不是俺杀的!”张三婆慌张地摆手,锁链发出铃铃脆响,“俺和他们无冤无仇,干什么杀他们!就是忧愁,俺也是不敢的呀!”
神情不似作假,姜降暗中皱眉。
确实,有手段杀了这么多人,又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抓。
一小时都不到……抓到这个“凶手”是否太过轻易了?
叶情也内心疑惑,顿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你怎么会拎着那桶水出现在山洞口?”曾野问。
“是……是有人让俺每天去加水的,之前去的时候只有那个被绑住的人,没有另外两个死人啊!”
闻言,姜降下意识和叶情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来了一丝兴致——故事,变得一波三折,有趣起来了。
“谁?”叶情问。
“......胡三娘。”
15. 纸片胎9
据张三婆所述,胡三娘生性善妒,而自己的男人胡铁柱却是个流连于外头野花野草的好色之徒,胡铁柱一直垂涎阿芳美色,苦于自家的醋缸子以及阿芳的贞烈没法下手。
直到三个月前,阿芳苦等徐磊无果,而阿芳的爹因为当时徐磊提亲留下的大额红票子而染上赌瘾,输光了家当不说还欠下了大笔钱财……他就像看不见家中的艰难仍要去赌,为了有钱支持他在赌场里荒淫度日,他终于发现了自己那赔钱货女儿唯一的好处。
漂亮,可以当作一件商品,为村子里垂涎她美色的男人做个陪睡,这样,只要女儿依旧美丽如初,李大牛就会拥有源源不断的资金供他赌博。
因为这张足够美丽的皮囊,这个仍旧对爱情抱有美好幻想的姑娘终是落入了真正的地狱。
“天快黑了,先去把那个胡三娘带过来吧,不然到了晚上村民该锁门了。”社长提议。
将张三婆暂时关在了他们临时设置的审讯室中之后,社长率保镖一干人等磨刀霍霍向三娘,叶情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却没有跟上的打算,她回头,就看见姜降漫步向验尸房挪去。
“你怎么看?“
是不是听错了?姜降猛地顿住脚步,小心翼翼地回望叶情。
她怎么从叶情这平淡的讯问中听出一丝戏谑?!
姜降不自在地清清嗓子:“我吗?”
叶情看着姜降故作矜持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勾出不明显的弧度,不言,那双眼睛却幽深至极,包含着不同寻常的情绪,看上去居然有种落入陷阱被重重包围四面楚歌的危险感——
叶情,感觉有点不一样。
所以,到底是因为至今仍迷雾般的案情,还是这才是原本的叶情,撕裂了清冷正直长官的面具,露出背里阴戾可怖的本性。
可这是为什么?她伪装的好好的,干什么忽然在她面前暴露,是她触发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契机?她干什么了吗?姜降感到莫名其妙,一向灵活的脑子宕机三秒。
紧接着的想法是:管她呢!这说明她一直以来的挑逗起效了!
姜降默默得意,乐了:“叶大长官需要我来帮你捋一遍吗?”
叶情不置可否。
根据现有的线索,似乎每条都指向了三娘,然而这顺理成章的推理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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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最令人怀疑且不可信的。
“我们一直都不知道纸片胎的母体是谁,现在,根据三婆所述,可以推测,阿芳被侵犯后怀孕了,那三个乞丐都被截取了生殖器官,这具有很强的性意味,这也就代表着阿芳在周六去往后山时,被至少是吊死和剥皮的乞丐发现,并强行侵犯了阿芳,或许是这些行为导致阿芳难产而亡,被两人抛尸……至于他们二人是怎么死的,尚且说不通。“
“至于三娘,对自己男人用水滴刑,大概是出于厌恶记恨?但是三婆为什么要帮她每天去加‘水’?这就得等一会三娘来了,两个人一个一个审了。”
“你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
叶情好整以暇地抱臂而站,嘴角略略上扬,眼神却透着森森寒意,天知道是针对谁的,姜降干脆坐在椅子上,撑起下巴说了句与案情完全不相干的话。
“叶长官,你怎么,笑得一股子姜降味儿?你……这还没朝夕相处呢,就被我同化了?”
叶情眼底那莫名的兴奋顿时被浇了一桶凉水,她又恢复了常态,表情冰冷……啊不是,她正常的时候没有表情这种东西,她不配。
16. 纸片胎10
“还有纸片胎为什么会出现在家家户户的门前,伪装成怨婴取命的样子吓唬人?如果非要给个理由,那就是那些人家都是欺侮过阿芳的……但是三娘的男人已经被放在后山,三娘门口因为什么还会出现纸片胎?三娘的态度又为什么这么惧怕。”叶情淡声说着。
“除非她也干了亏心事——但其实我觉得这三娘没杀人的胆子。”
姜降想起在三娘家那女人被吓得魂不附体抓救命稻草似的抓她的怂样,摇了摇头,接话。
“你的意思是,三婆在说谎?”
姜降挑眉:“我猜的,等三娘来了再……”
话还没说完,叶情表情一变,姜降对上她眼睛的瞬间反应过来,果断站起身,暗道一句:“不好!”
两人几乎同时跑到三娘家门口,果不其然,看见了一帮人围着三娘的尸体窃窃私语。
是金露侦探社和自家的那些人。
金露的法医是金露之中唯一且珍贵的男同胞,也正是那位似乎有些看不起女法医诸如姜降的夏义。
对方已经检查过了三娘的尸体,却没有说些什么的打算,他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同伴赶紧跑路。
阴险。
莫棋鄙夷的看向多年好友,对方社长莫锦衣,这么少见的姓,然后还这么多年老伙计,结果?结果!这天大的缘分,被着狗屎考级说捣碎就捣碎!太塑料了!
莫棋用眼神向对方撒泼。
莫锦衣一言难尽,不想和这个一把年纪为老不尊的二货打交道,冲后来的两人礼貌一笑,便领着人浩浩荡荡走了。
姜降拍了拍面目扭曲的莫棋:“社长别叫了,吵到我眼睛了。”
“姜降。”
“在呢。”
莫棋就要发作,只见姜降目不斜视走向三娘的尸体淡定地进入工作状态。
“尸体……眼内充血,耳鼻有血渗出,嘴唇干裂发紫。”
“尸体表面没有致命伤,也没有其他伤痕,初步判断——”
“砒霜中毒。”叶情拿起放在桌上的碗,里面是吃了一半的粥。
姜降抬眼,顿了一下,点点头:“嗯哼。”
她取下腰间的工具包,取出一根足足有二十厘米长的银针。
“有纸吗?”她问。
众人面面相恤,摇头。
兔子的手灵巧地挥动着,姜降一脸懵。
“……那什么,老大,翻译一下?”她尴尬地看向莫棋。
“有用时老大,没用时二货,呵呵。”
莫棋冷漠,但还是以大局为重:“她问餐巾纸可不可以。”
“可以。”
姜降接过兔子递过来的小巧的纸包。
她缓缓将银针插入死者喉内,用纸密封住死者嘴巴,静静等了三分钟取出。
出乎意料的是,银针没有变色。
“怎么回事,就是我这个不懂法医的都知道这唇齿发黑是中毒的表现啊?”曾野皱眉问。
毕竟,那么多宫斗剧里的银针试毒也不是白看的——这句话他死也不会说。
誓死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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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他男人的尊严!
姜降随口吩咐:“去找找他们家里有没有肥皂什么的,去整点皂角水。”
张白白积极地抢先一步跑了。
其他人:讲真你不用这么急的,真的,他们没人想跑腿。
很快,靠谱的小保镖端了一碗水过来,姜降满意地在里面清洗了银针,紧接着从工具包里取出解剖刀。
“见不惯的话,往后退退。”
她笑颜如花。
众人一阵干咳,一个接一个退到了门外,只留叶情仍旧抱胸站着。
姜降眼神示意了一会,然后发现对方眼瞎,于是点点头:“得。”
随你吧。
低头,锋利的刀锋划开了三娘的肚子。,银针准确无误地插入她的直肠,静静等了三分钟,取出。
青黑色。
不等队友叫嚣起来,她又将银针用皂角水擦洗,不变。
“的确是砒霜中毒。”
“为什么刚才没有变色?”莫棋好奇地问。
“如果死者是服毒后再进食,食物可能会将毒物压入肠道,此时在喉部探毒是无果的……这下至少可以证明……”
说着她将银针的令一头插入粥中。
“这粥是无毒的。”姜降挑衅似的看向叶情,说出了这句话。
叶情面无表情,冷淡的目光看到姜降的微表情,一点波澜都不带有的,姜降无趣地切了一声,这短促的包含怨气的声音,惹得没看见两人互动的众人一脸疑惑,还以为又发现了什么线索。
17. 纸片胎11
“这三娘……能判定她是自杀还是他杀吗?”
曾野感觉有点难搞,这死的人越来越多,而他们却连凶手的一点头绪都没摸着,刚问出来的疑犯还没带回来拷问几番就命丧黄泉。
“应该是他杀。”莫棋回忆了一下上午在三娘家三娘的状态,“她看上去是一个很怕死的人,况且我们也找不到她自杀的理由——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
曾野有点不认同:“也不能这么说,说不定是发现自己的事情暴露了畏罪自杀呢?”
众说纷纭,还是先抬回去验尸吧,先确定了死亡时间和作案手法再说。
思及此,姜降猛地站起来,结果蹲太久了,一下子眼前一黑腿一软就向前倒去。
草了。
她被人拽着领子稳住身形——谢谢,但是否能温和一点……她要被自己的领子勒死了好吗!!
姜降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咬牙切齿地向身后的叶情送上一句感谢:“谢谢!”
接着她吩咐张白白跑回去拿个裹尸袋来,全场三个男性皆一脸嫌弃地抬着新鲜出炉尚未僵硬的尸体回了验尸房。
一路上攒足了回头率,几个眼熟的不知是那个侦探社的成员自来熟地问上一嘴:“这……干什么去?”
“验尸。”
他们非常大方地回答。
于是,众侦探社中的法医这才知道:原来这鬼地方有验尸房!
姜降惊叹于自己队友的没心眼,赶紧跑到帕恰狗面前威逼利诱各种输出,为自己赢得了验尸房的优先使用权。
当她从验尸房出来急着找水洗手时,不出所望看见了眼巴巴蹲守在门口的一堆人。
“麻烦让……”
“姜医生,你这验尸房怎么来的?“有人好奇地问。
姜降被打断了话,有点不耐烦,面上却面不改色,浅笑一下:“就这么来的。”
说罢,准备出去找口井洗手,奈何人都堵在门口,她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些人都跃跃欲试想要从验尸房拿些自己需要的工具,却都忌惮着帕恰这个行长……谁知道这个验尸房有什么规则,要是随便用了扣他们考级分怎么办。
姜降被堵,终于是忍不下去了,嗤笑一声,脸上温和疏离的笑容更加深刻了:“诸位,都在这里是想看看我这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会不会出点什么事?”
面前的人面色各异,姜降刚想出言讥讽,外头传来自家队友的声音。
“呦,这么多人?”莫棋吊儿郎当的随机拍了拍挡在前面的人的肩膀。
“莫棋,你们不够意思啊,发现了好东西都不知道跟老伙计分享分享。”某团社长意图打感情牌。
“去去去,谁跟你老伙计……”莫棋嫌弃摆手打断施法。、
“退退退!”曾野两手叉腰,气势上来,单枪匹马靠着三个字开出一条“血路”,然后对着尽头,贴着验尸房门站着的姜降露出一个憨货标配笑容。
“恭迎姜姐!!”他气沉丹田。
姜降:退退退!!!
什么东西,比她还疯?
姜降:忽然就内敛了呢。
“咳……验尸房你们可以随便用,但是东西是拿不出这间房子的,死了那条心吧。”她正色对着蠢蠢欲动的人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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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这间房间我有优先使用权,只要是我们需要,不管是谁,不管你的工作到了哪步,都得给我腾出地来。”
说完,她大踏步走出去。
谁看了她的背影都得夸一句雷厉风行,只有姜降自己知道,她是急着洗手。
啊啊啊啊!满手腥臭,太恶心了啊啊啊啊!!!
“结果怎么样。”
姜降面目扭曲地打水洗手时,叶情冷不丁问了一句。
她甩干手,凑近闻了闻,再次扭曲。
缺了她专用的清洁工具感觉验个尸天快塌了。
“我检查了她的身体,没有任何伤口,腮帮和腹部肿大,典型的中毒而亡,脏器的话,我检查了她的喉部和胃部,有食物残渣……那味道,叶大长官,我就该搞点样品出来给你闻闻,说不定我能有幸从叶长官万年不变的脸上看到点别的表情。”
姜降说着说着,重点就歪了,叶情不说话,淡定地用眼神示意她,姜降假装没看见,在她详细描述那股味道还试图让自己的队友们闻闻自己的手时,曾野终于忍不住了。
“姜姐!你,别过来!说重点!”
姜降很小孩子气地嘟嘟嘴,别说,配上自己刚染的粉毛,还真有种她就是个小孩的感觉。
“呵,多大年纪啊酱酱~别学小白白装嫩哦~”莫棋戏谑地开口。
“拜托,我才二十四,年轻着呢——年过三十的老男人,你可就羡慕吧。”
眼看话题越发偏,叶情无声叹了口气,拽着快得瑟到社长脸上去的姜降的领子,把她扯回身边。
“说正事。”
18. 纸片胎12
姜降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众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了一会,最终稍稍有了一点头绪,于是,莫棋当机立断指挥众人分组行动。
姜降带着兔子和猴,几个健谈的去找村民打探消息,张白白跟着,以免这三个战五渣出意外,而莫棋则和叶情去找人了——找,凶手。
是的,凭借他们天马行空的各种猜想,真凶大概已经浮出水面了,至于为什么还要大张旗鼓地去盘问村民各种他们漏掉的信息,答案就是还原案情。
每个侦探的天性吧,姜降无奈地坐在不安无措的一个妇人面前,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法医而已,纯粹是被迫抓着来的,她真没想刨根问底来着,倒是想跟着叶情他们去干票大的,可惜她身娇体弱易推倒,追捕手上沾满鲜血的凶手这种活,她真不行。
随着猴子不断地追问,一个肮脏令人作呕的社会终于在他们面前解开了安详的面具。
阿芳是村上最漂亮的姑娘,追求者数不胜数,可惜,这光鲜亮丽的簇拥并没有让她在这个落后的封建村落里获得好的生活。
“怎么了嘛,不就看你几眼吗,还没上手呢——别说长这么漂亮不卖可惜了……“这是人渣。
“就是她嘛,装这么清高,还不是天天勾引别人的男人。“这是人渣背后的女人。
“赔钱的贱货!你要是不勾引他们,他们怎么会这么说你!供你吃供你喝结果养出你这么个□□!“这是亲爹。
后来那个男人来了,她以为是救她于水火的真命天子,结果是推人至更黑的深渊的手。
倒不是那个男人渣她了,而是那个男人给下的巨额聘礼,让李大牛染上了赌瘾。
那个恶心的流言在不可见的手推动下竟然成为了可悲的现实。
屈辱和对爱人的愧疚,阿芳在上周六李大牛酗酒陷入沉睡后,试图用麻绳勒死他,但在快要得手时却突然放弃,奔向后山。
却不料,被两个他爹的牌友跟踪,强行侵犯了她,不想阿芳已经有了近六个月身孕,由于这段时间的虐待和自小的缺衣少食,年仅19岁的姑娘瘦得可怜,即使是六个月,她的肚子也不曾明显显怀。
被两人轮流的残忍折磨,她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消受无能,难产而死,两个全身上下都散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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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臭的丑陋的男人顿时慌了,甚至下意识连尸体都没怎么处理就随意抛尸在河边。
所以,阿芳死于山洞中吊死鬼和画皮鬼的色欲之下。
至于是谁杀了李大牛以及山洞中的男人,山洞中的另一个人又是被谁绑起来日夜折磨,胡三娘又是谁毒死的。
答案其实已经呼之欲出。
回到“出生地“,姜降安静地坐在她威胁帕恰狗虚拟化出来的椅子上,等待着伙伴带着真相归来。
“我有一个想法。“
叶情当时似乎是想通了一切,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姜降内心腹诽着这家伙也只有破案的时候才能多憋几句话了。
姜降挑眉,比了个请说的手势。
“或许,那个负心汉不是负心汉,他因为一些无可奈何的原因滞留在城市里,而等到他终于脱身,高高兴兴地回到村中准备和自己的心爱之人奔赴美好生活,却在当年与爱人相约的地方得到了她的尸体,暗中调查了一切,他决定让伤害了爱人的人都付出代价。”
毕竟,不论是李大牛,还是山洞中的人都是以几乎恶毒的报复手段杀死的,是仇杀。
19. 纸片胎13
姜降回忆着叶情的推测,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椅子的扶手,发出令人略感焦躁的咚咚声。
“吱呀——”
门被推开,莫棋一脸神奇地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接着是浩浩荡荡一群人。
看来是莫棋这货把事儿都宣扬出去了,众人都呼朋唤友地回来听总结。
一堆人的进入瞬间让本来空旷的房间略显拥挤,姜降不适地皱了皱眉,原因无他,全场只有她一个人坐着,众人直勾勾盯着她,对于凭空多出来明显不符合这小破村风格的椅子十分在意。
叶情很有先见之明,慢悠悠走在最后,直到所有人下饺子一样钻进房间里,她才慢条斯理地靠在房门口。
姜降见这些人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且都异常默契并没有情商的怼着弱小的她看。
姜降:“……”
行吧,谁让她人美心善。
“这位面生的先生,不做一个自我介绍吗?”她笑吟吟地开口。
啊……说的人家好像特没礼貌的样子,你自己也没介绍自己吧!
众人内心OS。
带着眼睛,看上去很斯文的男士很平静的样子,一点都没有犯事被抓包的心虚和恐惧,姜降不得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后手还是凭借自己家里的势力有信心脱身——至于推理错误什么的……开什么玩笑,就算她想错了,堂堂叶大长官叶情会错吗!
叶长官头号粉丝(不是)狂傲叫嚣。
脸上面无波澜地看了一眼门口靠着,无比惬意的叶情,两人对视,姜降无比精准地抓住了对方眼中的复杂——这是知道了什么,都不告诉她——难过了。
“我是徐磊,你们应该都猜到了,没错,凶手就是我,李大牛是我弄死的,山洞里的三个人渣也是我弄死的。”男人淡定无比开口。
好冷静——姜降再次感叹。
等等……啊嘞?
这么快就承认了?
姜降不解地看着异常冷静甚至是冷漠的徐磊。
大哥,你不再狡辩狡辩?
“我知道我杀了人,我从未想过逃脱自己的罪行,即便如此,我也要让那些人渣,付出代价。”
曾野默默抬手:“打住,问一下,你杀那几个臭男人我可以理解,你扒了阿芳小姐的肉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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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眼神随着这句话的问出而伶俐了起来。
他冷冷地看向出声询问的曾野。
“因为她的背叛。”
“……哈?”
超乎了姜降的想象,她还以为是什么病态的爱使这个变态杀人犯妄图剥离爱人腐烂的身躯将她永恒地留在身边。
事实上也差不多,但是动机上多了一条让姜降皱眉的原因。
“她既然仍旧爱着我,为什么要去卖呢。”徐磊喃喃道。
声音很低,但足以让在场的人听清。
张白白大概是年龄最小的,因此心直口快地表示阿芳只是个弱女子,无法反抗村里的人渣和自己的亲爹。
徐磊却突然激动起来:“怎么会反抗不了!她可以以死相逼啊!那群人渣,吓一吓就不敢了啊!我被我父母关在家里不允许来这里见她,我就是这么做的啊!为什么我做得到她却做不到!被玷污一次!两次!无数次!甚至是又了不知道是谁的野种!难道不是她背叛了我吗!”
姜降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没想到这人一直迟迟没有音讯是因为一对棒打鸳鸯的豪门父母。
20. 纸片胎14
“是她背叛了我。”男人近乎疯魔地瞪着眼,眼睛短短数秒间漫上了浅浅的血丝。
“而我仍然深爱着她。”他忽然又平静下来。
嗯,感觉不用无期徒刑什么的了,直接送精神病院更符合法律法规。
男人声音由于方才的怒吼而嘶哑起来,压低音调时显得由胜。
“所以,我扒去了她腐烂的外皮,洗净了她罪恶的灵魂,原谅了她肮脏的背叛,忘却了她的□□,我们将永远在一起。”
徐磊低低地说着,表情……非得用个形容词来形容的话,大概就是虔诚吧。
“……哈?”
所有人,啊不是,不确定是所有人,至少姜降和她的小伙伴们都傻眼了。
“呵。”
一声冷笑从门口传来,叶大长官终于说出了方才至今的第一个字……
只能说不愧是她吗,总是逼格满满。
以上为姜降OS。
“真是……屁话。”
姜降傻眼,姜降迷茫,姜降不可置信。
这……这这这这!这还是叶长官吗?那个虽然冷心冷性,但永远保持优雅的叶大长官呢?被你吃了吗?呜呜呜呜,还我叶情宝贝~
“你——和那些人渣……有什么区别呢。”
“你明明知道的吧,这个村子封建到极致,李大牛根本不在乎阿芳的命,他在乎的只有阿芳卖身后带来的利益,一旦阿芳做出以死相逼一类的戏码,就证明了阿芳彻底失去价值,所以这个方法在她身上,根本不成立。”
“怎么可能!”徐磊不屑一顾。
“你还不明白吗……你能够用生命威胁到你的父母,是建立在你父母爱你的条件下的,然而生活在封建村落,母亲早逝,父亲自利的阿芳不具备这个条件,她是真正的走投无路。”
女人神色淡淡,声音也是没什么感情的,只是那冰封的眉眼底下似乎又有一丝微不可查的哀伤。
好一个面冷心热的叶长官呐~
姜降嘴角勾着点点笑意,却不达眼底,她似乎永远都只是以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面对这世间所有的不甘和丑恶。
“你明明知道这些,却永远纠结阿芳被迫承受的伤痛上,不心疼反而嫌恶——你真的,爱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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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情那双极淡的眸子里不知承载着什么样的回忆引起的什么样的情绪,复杂极了。
姜降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连案件复原的事都丢在一遍,兴致勃勃地观摩着叶情难得透露出来的情绪。
啊嘞嘞,情绪外露的叶长官,不常见的哦。
“我当然爱她!!!”被怀疑感情的徐磊怒声吼道。
姜降真怕他把嗓子喊批了。
“我如果不爱她为什么要为她报仇!为什么要杀了那两个致使她死亡的人渣!为什么要杀了那个嘴最脏的女人……”
为什么要杀了李大牛还砍了他的四肢泄愤……还有一开始的纸片胎,阿芳肚子里应该有三个纸片胎和一个真胎儿,纸片胎由于轻薄体积还小,因此,姜降他们看到的,三娘屋前是完整的,但因为,侮辱过阿芳的人家实在太多,所以,有些人家那时屋前的是小小的,血肉模糊的一小块,大概是分尸了那个真胎儿。
那是恐吓。
徐磊大概打算把所有侮辱过阿芳的人都杀光,可惜出师不利,恐吓完刚开始行动弄死一个嘴碎的三娘,就被他们抓了过来。
21. 纸片胎20
“果然么……那个张三婆是阿芳的亲生母亲吧。”
叶情淡淡地说,即便眼前的凶犯已经精神失常,她依旧镇定自若地抱胸立在原地,琥珀一样浅色的眸子专注地盯着这个男人。
她先前返回三娘居所,就是为了问这个,因为胡三娘和阿芳是手帕交,亲娘这种事除了亲爹也只能问她。
三娘的回答很屑——“谁知道,阿芳他爹最是管不住下半身的风流债多的是,听说是大早上一开门就放在李家大门口了,可笑李大牛睡了这么多女人终于当了次接盘侠。”
徐磊身形一滞,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敏锐,不过没关系,反正阿芳她娘什么也没干,顶多就是试图嫁祸给三娘嘛,反正三娘对阿芳所做的龌龊事都已经让这个婆娘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三娘的丈夫是第一个参与那场买卖中的男人,所以才让你如此‘优待’吧,至于胡三娘,她连反抗丈夫的胆子都没有。”
从一开始三娘就表现出了一副封建清道夫的样子,这样懦弱愚蠢随波逐流的她怎么会知道滴水刑这种早就销声匿迹差不多了的刑罚,又怎么会绑了自家丈夫弄到山洞里。
漏洞百出,只能说不愧是第一个考试吗?这么简单。
姜降摸着下巴默默鄙夷了一波,丝毫没想到其他社的都一言不发听他们分析。
【叮——】
所有人一惊,姜降停止了话头——好讨厌,刚开始装逼啊!
【检测到凶手已落网,案情还原度100%,正在分配个人及团体学分。】
【叮——分配完毕。】
【行长帕恰狗下线。】
姜降下意识看向正中央的桌子上,屏幕里的洗哦啊帕恰冲她挤眉弄眼,然后化为非常有科技感的激光,刷得一下冲出屏幕,冲出房间,直冲云霄。
在触碰到天幕的刹那向四周散去,蔓延至天际。
整个天幕都被科幻的光芒笼罩,下一秒,小破村不见了。
好消息,从第一个副本出来了,坏消息,有小考。
【叮叮叮!你不会以为可以出去了吧~哈哈哈!恭喜触发单人学分小考~~~温馨提示,本副本要注重人身安全哦~】
好恶的系统,好屑的电子音。
周围不知何时一个人都没有了,姜降环顾四周。
嗯,之前好歹是个小破村,现在好了直接废墟。
姜降怀疑这个破考级系统是不是没有金主爸爸这种东西,严重资金不足的亚子嘛!
【啊嘞?不好意思,传送错误,你等等哈——】
【叮——】
天旋地转,姜降差点没被这突如其来的眩晕感整吐了。
【欢迎来到——家】
哈?
姜降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
一偏头,就看见床头柜上摆着一个极其醒目的规则。
规则怪谈?侦探还要考这种?
不等她将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去够规则,只来得及看清那张规则的正面是红艳艳的几个字——温馨过家家指南,门已经被敲的砰砰响。
“还不起床,你个寄生虫!还不快起来!”
话音刚落,时间好像忽然停滞了一般,眼前出现了个光屏,光屏上有两个选项,下方还有新手指引四个小字。
姜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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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一看,一个是开门,一个是先阅读规则。
姜降皱着眉看了一眼已经被撞出木屑,似乎下一秒就会被破门而入的木门。
她果断想选择开门。
正要按下这个选项,她想——这个新手指引实在有点多余,她其实可以在前往开门的过程中看规则的。
姜降将要点下去的手收回来,小朋友才做选择题,她同时按下了两个按钮。
下一秒光屏破碎。
“砰砰砰!”门已经快脆了,姜降迅速撩起规则纸,下床,在前往门口的三秒中扫过规则背面的前几条内容,同时嘴上安抚着门外不知什么东西。
“来了来了!”
在开门的瞬间,她将规则揉成一团塞进衣袖里。
家中有爸爸,妈妈,奶奶,你和妹妹。
姐姐和姐夫有的时候会来串门。
“你在干什么!!这么晚还不起床!你个懒虫!爸爸辛辛苦苦养你,你却一点都不知道回报!现在出去,给我买酒!”
爸爸的河东狮子吼。
姜降有点无语地抹了把脸,往玄关处的门看了一眼。
出是不可能出去的,谁知道外面有什么。
规则第一条就是外面很危险,千万别出门。
还是红色字体。
姜降只是顿了一秒,就变了表情。
“呜呜呜X﹏X!奶奶!爸爸凶我!还有!爸爸又要喝酒!他都答应我会戒酒的,爸爸说话不算话!”
比嗓门?她比不过河东狮子吼,但是响彻整个屋子还是做得到的。
忙忙碌碌打扫卫生的奶奶闻言,顺手就抄着扫把冲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