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万人迷穿成冤种炮灰[快穿]》
7. 冤种豪门养少爷7
许奂宁稳住狂跳的心脏,装作没听到,若无其事的整理着桌上的物品。
一边侧着点身体,竖起耳朵听他们在讨论什么。
只听见那群聚在一起的同学越聊越兴奋,甚至手舞足蹈起来。
同学C附和道:“那只是不像吗?简直就是两模两样好吗?”
许奂宁为人嚣张跋扈,空有一副好皮囊,不说话的时候,单纯欣赏美貌还是很惊艳的,但只要一说起话来,让人恨不得把他嘴撕了,能气死人。
然而许木却温温柔柔,脸上总是带着微笑,说话轻声细语,让人见了很容易就产生保护欲。
“你突然提这个干什么?”同学C有点疑惑A为什么要说这种问题。
同学A开始兴奋的给大家八卦起自己得到的小道消息。
同学C听了,下巴都收不回来,不住惊叹道:“这次学校大手笔啊!他们居然会来我们学校选演员?!”
同学A得意的给他们科普着,“那可是圣梵艺术团,在国际上都是享誉盛名的。”
同学B也跟着掺和进话题,“是啊,这个艺术团的演出可不是有钱就能去看的,每次开演门票往往都不在市面上流通,一票难求呢。”
“我我我,还在网上刷到过他们表演片段的视频,简直可以用震撼来形容。”同学C露出陶醉的表情,一脸向往。
同学B,“听说这次他们排练的还是个全新原创剧本,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内容大概是一对双胞胎阴差阳错下分别成为了恶魔和天使,相爱相杀的故事吧。”
同学C挠头,“双胞胎?我们学校哪有双胞胎?”
同学B,“这还用得着你担心?舞台妆那么厚,原本的五官肯定会被遮盖的七七八八,只要长得有些相似之处不就行了?”
同学A,“所以我说许家那两兄弟不是可以吗?虽然说长得不太像,但是相貌都是个顶个的绝啊。”
同学B赶忙捂住他的嘴,“你可别说了,许奂宁能和许木站在同一舞台上?”
大家心照不宣的对了对眼神,不约而同闭上了嘴。
上次许奂宁找人把许木丢到游泳池里,害的许木差点淹死这件事,几乎闹得全校都知道了。
后来那几个闹事的同学被退了学,反而主谋许奂宁一点事都没有。
听说,那几个人就因为说了许奂宁几句坏话,家里生意被针对,正焦头烂额的处理呢。
谁见了不说一句惨得很。
同学B接着道:“而且听说如果作品获奖的话,他们会选出一名最佳演员,由团长亲自给他写A大的推荐信。”
所有人听到这,都不住发出一段抽气声。
“是我想的那个A大吗?”同学C弱弱问道。
同学B白了他一眼,“废话。”
A大是世界顶尖学府,是全世界学子向往的天堂,就算你成绩个顶个的好,没有推荐信,你也休想踏进A大的大门。
可见这A大推荐信有多珍贵了。
他们还想继续讨论时,老师面带笑意的进来了。
宣布了刚刚同学A爆出的那个消息,圣梵艺术团真的会来学校招募演员,并且有机会获得A大推荐信,和一笔相当丰厚的酬劳。
全班沸腾,没人在意那笔酬劳,都是奔着推荐信去的。
只有许奂宁一个人在低头沉思着。
奂宁在脑海中呼叫404,【统统,这个艺术团表演是剧情转折点吧?】
404敬业的回答道:【是的,艺术团表演之后主角攻受就会摩擦出爱情的火花,主角受会一步步拿回属于他的一切,而宿主大人你将迈入悲惨的冤种剧情。】
讲着讲着语气中都带上了点抑制不住的小兴奋。
如果404有实体的话,此时肯定正叉着腰,仰天大笑。
宿主你的悲惨生活马上就要开始啦!哈哈哈哈!
奂宁:【ok,爱情的火花,我知道了!】
404欲哭无泪,你又知道什么了?!!
同学们在积极的询问着老师各种问题,课堂上久违的热闹起来。
许奂宁伸手在桌子底下戳了戳唐屿,等他看向自己,凑近唐屿耳边说道:“我们一起报名吧。”
“如果我们能入选,就能拿到那一大笔报酬,够我们好好生活很久,也不用再去□□了。”
“好。”唐屿什么都没问,点头答应,嘴角破天荒的流露出一抹笑意。
他用的词是我们,而不是你。
唐屿从来没有觉得这个词这么美好,以后的生活这么值得向往过。
他看着许奂宁亮晶晶的眼睛里散发出认真的光采,只觉得自己脑袋晕乎乎的,好像发烧了一样。
许奂宁见唐屿居然露出了笑容,震惊之余的同时,伸出手指,戳住他的嘴角,让他保持住微笑。
“对嘛,就应该这样,多笑笑,好好的一个年轻人老是弄得死气沉沉的。”
许奂宁下了课,拉着唐屿前往招募现场报名。
不出意外的是他俩都选上了,意外的是许木也选上了。
或许这就是剧情的魔力吧,宿命感是不容抗拒的。
奂宁倒要看看如今有他参与,这场戏还能擦出什么样的爱情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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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选结束这几天,许奂宁一直在有意无意的躲着许木,尽量减少和他见面的机会。
就算实在没办法碰见了,也会很快躲开,不和许木说一句话。
直到艺术团将入选的同学,都召集到礼堂来排练,两人这才有机会产生一点交集。
排练时间还没到,入选的同学们早早的都来齐了,各自和相熟的人坐在一堆,热烈的讨论着。
许木把许奂宁堵在角落,一脸担忧的问道:“哥哥,你这几天怎么不回家?总是躲着我,也不和我说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许奂宁冷冷淡淡的回他一句,“没有,不想回去而已。”
他不想和许木产生过多的接触,伸手去推许木拦住他去路的手,“说完了吗,让开。”
许木并没有收回手,“昨晚我听见爸爸骂你了,如果你因为这个生气的话,就打我骂我好了,就是别不理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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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奂宁没有回话,用没有任何情绪的表情看着许木,好像在看着一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那种冷漠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许木的心脏。
堵着墙的手渐渐松掉,被许奂宁轻松推开。
许木看着许奂宁快步走回唐屿身边,两个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大多都是许奂宁在说在笑,而唐屿就安静的看着他,眼神眷恋。
那样子像极了热恋中的小情侣,在许木看来是那么刺眼。
为什么你的眼睛里就不能只有我?为什么要躲着我又和别人那么亲密?
你毁了我一辈子,我要你用一生来赔。
我要你的眼睛里只能是我,你只能对着我笑,被我弄哭!
快了……这样的日子不远了……
一个许木在学校交到的好朋友拍了拍许木的肩膀,他有点被许木刚刚的样子吓到了,那种不慎流露出的滔天恨意,又在某一瞬间变得婉转缠绵。
太TM吓人了。
这个许奂宁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能让一个温柔的人这么恨他。
他抖掉一身鸡皮疙瘩,叫许木去前排落座。
不久后,一个金发碧眼,气质典雅的外国女人从外面走进来。
女人优雅的接过话筒,用好听的声音和大家打着招呼,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大概剧情。
介绍完,女人翻看着众人的简历,突然神情激动起来,“许奂宁,你来演天使这个角色,许木,你演恶魔。”
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大家仿佛都凝住了,谁不知道这两个人不对付。
生怕许奂宁会当场翻脸,让谁都下不来台。
使众人意外的是,许奂宁什么都没说,安静的接过角色册。
女人用激动到颤抖的声音说道:“哦天哪,宁,你就是为这个角色而生的,相信我,演出结束后,你一定会成为艺术界最闪亮的新星。”
“我们这场演出一定会成为永恒的经典!”
唐屿被分到的角色是恶魔之主,和许木有很多的对手戏,是一个很有张力的角色。
第一天的排练很简单,就是定角色,讲剧情,过流程,没多久就散场了。
唐屿被主任留下收拾演示道具,许奂宁帮他一起。
许木想趁着散场和许奂宁说说话,许奂宁却拉着唐屿躲到一边去,根本不给他机会。
许木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怎么这么烦,跟一只恶心的苍蝇一样,总围在许奂宁身边,扰的他根本没办法和许奂宁相处。
许木暗暗攥紧了拳头,计上心头。
既然赶不走,那就让你在他面前消失一段时间好了。
许木寻了个由头离开了礼堂,再回来时,礼堂里的演职人员和杂勤都走得差不多了。
只剩下他们三人。
突然,台上吊起幕布的钢架失控掉落,而钢架的下方的人,是唐屿。
许奂宁想也没想,便扑上前去。
许木看着眼前的一幕目眦尽裂,他从没想过许奂宁这么会奋不顾身的对一个人,宁可舍弃自身安危。
8. 冤种豪门养少爷8
在钢架落下的最后几秒,许木也扑了上去。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钢架幕布挡在道具室的门口,彻底封死了出去的路。
许奂宁扑倒在唐屿身上,两个人翻了几滚,直到许奂宁的后腰撞上置物架才停下来。
许奂宁痛呼一声,整个身体蜷成虾米,疼的几乎直不起腰。
许木听见许奂宁这一声痛呼,用最快的速度跑到许奂宁身边,把唐屿扒拉到一边。
“哥哥,你伤哪里了?让我看看!”许木眼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担忧。
许奂宁咬紧后槽牙,忍痛甩开许木扶着他的手,“走开,别碰我。”
他怒吼着:“我惹不起你,我还躲不起吗?为什么你总要出现在我眼前,你一出现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变了,我求求你别再缠着我了行吗?”
许奂宁这几天积攒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
许木的手楞在半空,脸上的表情也是像被凝结了一样。
许奂宁说完察觉自己可能说话太重了,把语气放软了点,“抱歉,你以后别和我说话了,我也不会再回去了。”
唐屿走过来把许奂宁护在身后,充满敌意的和许木对视。
直到许奂宁拉了拉唐屿衣角,这才终止这场无声的硝烟。
唐屿和许奂宁坐在一边,许木一个人坐在另一个角落。
许木双手环抱着膝盖,显得分外可怜。
许奂宁故意不去看许木,他知道自己不该去责怪许木,许木什么都没做错,但他不想再和许木产生任何不必要的纠葛了。
就到此为止吧。
唐屿把手放到许奂宁后腰上,帮他轻轻揉着,低头沉声道:“不值得。”
许奂宁听到这三个字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唐屿说的是让他别舍命救他,不值得。
真是的,说话也太精简了,等出去了,一定要好好督促他把这个坏毛病改掉。
许奂宁看着唐屿的眼睛,认真的说:“没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我愿不愿意。”
许木看着他们两个,心中的嫉恨被无限放大,几乎快撑破他的心脏。
你凭什么能这么快抽离?凭什么想走就走?把所有痛苦都留给我一个人?
礼堂出了这么大动静,很快就吸引来人。
没过一会儿,挡在道具室门前的钢架就被挪开,一个维修工满头大汗的跑进来。
“真是奇怪,明明前几天才检修过礼堂里的机器,一点问题都没有啊。”维修工挠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突然掉下来?”
唐屿扶着许奂宁出来,看了一眼许木,眼神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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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闹出那件事之后,艺术团排练就换了场地。
后期很长一段时间的排练都很顺利,没遇到过什么大问题,艺术团对这个剧目的效果非常满意。
只是唐屿和许木两个人的角色明明是亦师亦友的关系,硬生生被他俩演成了有深仇大恨的仇敌。
为此艺术团老师还发过好大的火,可惜定好了角色不能随意更改,通过加练无数次,害得众人叫苦不迭,才终于把两个人调整成陌生人的状态。
演出前最后一次彩排完毕,时间很晚了,众人离开剧院才发现外面竟下起了鹅毛大雪。
雪已经下了有一段时间,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早已掉光树叶的树枝上都挂满了厚厚的积雪。
大家兴奋的冲进雪地里玩耍起来,把明天演出带来的紧张感抛诸脑后。
这个城市的冬天已经很多年没有下过雪了,基本每年的冬天都是狂风加骤雨,冷的人要死,还没一丝趣味。
直让人盼着冬天早些过去才好。
今年不一样了,今年下雪了。
就连许奂宁这种,一刮冷风连门都不愿意出的人,都感到分外兴奋。
要是没人拉着,恐怕他都已经一头扎进雪里了。
突然,许奂宁团了一个小小的雪球砸到唐屿胸前。
他开心的大笑,蹲在地上继续搓着雪球,“一起来玩呀唐屿!”
见唐屿没动静,许奂宁捧着搓好的雪球跑到他身边,把雪球放到唐屿手里,又扔了一个雪球到他身上。
唐屿手里的雪球都快被握化了,还没被他扔出来。
“行行行,你这个木头,不玩打雪仗,堆雪人总行吧。”都和唐屿相处这么久了,许奂宁深知唐屿的秉性。
唐屿不舍得做任何会伤害到他的事,就算是玩闹也不会。
虽然很无奈,但也只能放弃,转头拉着唐屿在雪地上滚起雪球来。
雪人堆了很久,久到许奂宁的脸颊被冻得微红,所有人都玩完回家去了。
许奂宁叉着腰,看着面前这两个脑袋和身体一样大的丑雪人,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好丑啊!”又转头看了看唐屿的脸,点点头,“还是你本人比较好看。”
“我们一起拍张照吧!”许奂宁举起手机,也没管唐屿答没答应,拉着他站到雪人后面,咔嚓就是几张。
好在唐屿平常就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才没有在许奂宁手里留下表情管理失败的照片。
许奂宁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用肩膀撞了一下唐屿,“诶,明天就是元旦了,你有什么新年愿望?”
唐屿没有说话,用炙热的眼神望着许奂宁。
我的愿望……是你永远爱我,我们永远在一起。
随着跨年夜的最后一道钟声响起,绚烂的烟火在一望无际的夜空中绽放,映在许奂宁和唐屿两个人的脸上。
许奂宁突然凑近唐屿,那张精致的脸的唐屿眼中不断放大。
距离近到,他几乎能看清楚一片小小的雪花,落在许奂宁浓密卷翘的睫毛上,正在慢慢融化。
能感觉到许奂宁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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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生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脸上,和他的呼吸交.融。
意料之外,许奂宁微凉柔软的唇瓣印在他的唇角,虽然只停留了一瞬。
许奂宁的唇似乎带有一种特殊的香气,能蛊惑心神,勾人魂魄,让人恨不得把所有都掏给他,彻底溺死在这温柔乡之中。
唐屿的心跳到快要蹦出来,眼中闪着热烈的光。
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来克制自己,才没有失控的按住许奂宁的脑袋吻回去。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配不上许奂宁这么美好的人,他只是一只生活在下水道的老鼠,侥幸得到了神的垂怜,给他的生活带来了一个温暖的太阳。
可一旦他那些肮脏丑恶的思想暴露在阳光底下,便会惹怒神灵,收回他的赏赐。
唐屿的眼中闪过一瞬失神,猝然又坚定起来。
终有一天他会站上顶峰,除掉一切有威胁的东西,把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捧到他的小太阳面前。
许奂宁没有注意到唐屿的失神,一脸开心的偷笑着,像一只餍足的小仓鼠。
“不管你有什么愿望,我都会努力帮你实现哒!”许奂宁踮起脚尖,拍了拍唐屿的头,“因为我的愿望许的就是你的愿望都会实现。”
许奂宁把冻得冰凉的手,塞进唐屿暖呼呼的口袋中,面带笑意的望向唐屿,说:“我们回家。”
唐屿也把手放进口袋,包裹住许奂宁软若无骨的手,用掌心的温度帮他暖手,“好。”
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和今天一样无忧无虑的开心过。
许是今夜玩的太累,许奂宁一沾到床,眼皮就耷拉下来,迷迷瞪瞪的赖在床上不想去洗漱。
他把外套脱掉,双腿一蹬,把鞋甩飞,快速钻进被窝,只露出一个头在外面,软声撒娇道:“唐屿,我好困啊,想睡觉。”
唐屿准备把许奂宁抱到浴室去,帮他简单洗漱一番。
那扇生锈的铁门,响起了久违的敲门声。
唐屿走过去打开门,只见面前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陌生中年男子,手上戴的表在光线昏暗的地下室里都闪着光,可见其价值不菲。
男子年纪也就三四十岁左右,两鬓头发都已经有些许花白,满脸写着疲惫。
即使这样,也难以掩盖面容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华。
男人看到来开门的唐屿,打量了一番,顿时激动的快要说不出话,只是断断续续的重复着,“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唐屿给了面前这个男人十秒的时间,见他还没说出一句有用的东西,便拉着门把手,想把门关上。
“我是你爸爸啊!”男人用手抵住门,激动地五官都变形了,“这些年愧对你们母子了,我想把你们接去国外好好弥补一下,弥补你缺失的爱。”
唐屿回头看了一眼,房间内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甜的许奂宁,攥紧了手中的门把手。
9. 冤种豪门养少爷9
唐屿收回目光,推了一把堵在门口自称是他父亲的中年男子,自己也跨步迈出房门。
轻手轻脚的把门关上,尽量不发出声音。
关好门,对着男子低声说:“出去说。”
楼道外。
融雪时比下雪时更冷,再加上夜半刮起的冷风一吹,冷的男子直发抖,唐屿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他想带唐屿去24小时咖啡店坐下聊,可唐屿死活不肯离开这栋楼一步,男子没有办法,只好打着颤开始表明他此行的目的。
男子故作伤感道:“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你都长这么高了,小屿。”
唐屿双手插着兜,仿佛兜里还有许奂宁留下的暖意,“你调查我?”
知道他的名字,能找到他的住址,一看就没少下功夫。
“不是不是,这怎么能叫调查呢?爸爸这是关心你啊!”男子连忙摆摆手。
男子上前一步想抓住唐屿的肩膀,被唐屿后退一步给躲开了。
呵,关心?
关心就是明明知道他们母子这些年是怎么生活的,事无巨细的知道他遭受了什么,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从来没有给予过任何帮助。
现在却突然跳出来认亲,要说没有目的,鬼都会笑掉大牙的吧!
唐屿不想继续和面前这个男子纠缠下去了,他只想快点回去和许奂宁待在一起。
要不是怕男人闹事吵到许奂宁睡觉,他甚至不会和男人多说一句话。
他不在意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父亲,真真假假都不重要了,从前不需要,以后更不需要。
他只在意许奂宁因为睡不暖被窝而皱起的眉头。
唐屿眼神变得锋利,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你的目的?”
男子见唐屿如此冷硬,根本不吃这一套,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晰可见的慌乱,“爸爸能有什么目的?爸爸只是想关心你啊!”
他看唐屿依旧无动于衷,许是在寒风中站的太冷,也许是不屑于再装下去了。
男人开口诱惑道:“小屿,跟我一起去国外吧,我能给你最好的生活,最顶尖的资源,待你继母离世,你就能继承一大笔遗产,那是你这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他说着说着眼里透出疯狂又贪婪的神色。
本来就没有什么父慈子孝,有的只是利益交换罢了。
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心软的人,怎么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儿子产生什么莫须有的亲情?
当年抛弃他们母子不告而别,也只是及时止损罢了,他可不想一辈子和那样一个疯女人锁在一起,住在暗无天日的老破小里,见不到半点希望。
他要成为人上人,过上流社会的生活!
不得不说他还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离开那个疯女人之后遇到了现在的妻子。
那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除了有钱之外,长得丑还不能生,脾气古怪,总是对他动辄打骂,好几次打得他差点住进医院重症。
好在这女人得了怪病,早早便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了,他费尽心思装好人,给她端s端n,忍辱负重的摆笑脸伺候。
渐渐地女人也对他态度好了很多,在他以为他终于要出头之时。
没想到她居然立了遗嘱,只给他留了百分之二十的财产,把剩下百分之八十的财产都交给他的孩子,但孩子必须过继到她名下,随她姓。
原来女人早就调查过他的底细,只是这些年他装得太好了,让女人放松了警惕想了这么一招。
男人恨得牙痒痒,但又没有办法。
所以才有了今天他不远万里飞回来找唐屿的戏码。
“考虑的怎么样?和我去国外吧,我会让人给你安排好一切,你什么都不用担心。”男人一脸自信的说道。
他根本没想过唐屿会拒绝他给出的条件,毕竟没有人不会被利益驱使,如果有,那一定是利益还不够诱惑。
唐屿看着男人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笑,果断摇摇头拒绝了男人的提议。
男人看到唐屿的回答,瞬间脸色就变了。
突然,他回想起唐屿在屋子里睡觉的许奂宁,顿时心领神会,明白了唐屿为什么会拒绝这么完美的条件。
原来是坠入情网了。
爱情是最没用的东西,看那个男孩气质相貌都不凡,绝对不是普通家庭能培养出来的。
男人嗤笑一声,“你会拒绝,是因为你屋子里的那个男孩吧。”
唐屿见男人再放不出好屁,完全不理会他,转身就走。
男人气急败坏的吼着,“别异想天开了,你和他根本不是一路人,像他们这种富家子弟都只是玩玩而已,玩腻了,就把你像垃圾一样丢掉,你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他声音大到,居民楼楼道里不灵光好久的声控灯都亮了起来。
唐屿转回身冲到男人面前,揪起他的衣领,那种恶狠狠地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能把男人撕成碎片,“闭嘴。”
男人声音明显放小了很多,眼中的怒气也不复存在,却还是用嘲讽的语气说道:“你只不过是他身边的一条狗,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唐屿!”
唐屿见男子停止吼叫,便松开他的衣领,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向地下室。
只留下男子一个人在寒风中露出阴狠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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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前后台。
许奂宁百无聊赖的坐到镜子前,被妆造老师像装扮洋娃娃般,摆弄起来。
忽然,许奂宁用余光瞥见,许木和沈莹莹并肩走进了化妆间,两人说说笑笑的,关系好不亲密。
许木自从上次被许奂宁骂了一顿后,就再也没找过许奂宁,两人形同陌路。
搭戏时也是除了台词外没有任何交流。
许奂宁收回余光,认真配合着妆造老师。
他没注意到的是,许木在他移开眼神后紧紧盯着他,眼中的偏执从未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这次的演出是圣梵艺术团开创直播剧目的第一次演出,艺术团对此非常重视,在上台前仔仔细细叮嘱每一位演职人员注意事项。
噔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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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舞台上亮起一道聚光灯,伴随着悠扬的音乐,两个长相相似气质却截然相反的孩童出现在聚光灯下。
两人在一起玩闹着,无忧无虑。
陡然,音乐变得急促起来,恶魔之主出现了,他带走了其中一个。
再见面时,被带走的那个变成了恶魔,正与恶魔之主在一个小镇肆虐,而另一个变成了天使,作为守护神要担当起守护的责任。
彼时,两人已成为敌人,刀剑相向,童年的情谊和血脉的羁绊早已消逝。
恶魔眼中只剩冰冷。
天使不忍对恶魔下手,便对自己施下咒语,当他的心脏在恶魔手中爆破,恶魔迷失的心灵将会回归。
当恶魔的武器穿过天使胸膛的那一瞬间,小镇上所有人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而天使雪白的羽翼上沾染血迹,好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被碾碎的雪地里,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唇角带着微笑的弧度,渐渐停止了呼吸。
剧目结束,幕布缓缓放下。
现场观众陪着这对双胞胎走完了悲壮的一生,心中百感交集,有不少泪点低的观众激情落泪。
网上观众更是激昂,直接冲爆服务器,关于此剧目的话题挂满热搜。
网友们截取的许奂宁扮相的神图更是铺满整个互联网,看了直播,没看直播的人都在一瞬间被刷了屏。
大家瞬间被圈粉,纷纷在社交软件上表白舔屏。
网友1:斯哈斯哈,天使好美好惨,好想蹂躏!
网友2:明明恶魔也很好看好吗?
网友3:赞同楼上、楼上上,另外,难道没人注意到恶魔之主的颜吗?选不出来最爱怎么办?(纠结.jpg)
网友4:回楼上,区区三根。
网友5:楼上你别害我们封楼了!(捡起苦茶子堵嘴.jpg)
甚至有好几个艺术界的大佬也对剧目词条进行转发、赞叹剧目的精妙。
这场演出空前绝后,效果出奇的好,甚至比预想中的热度还要高。
圣梵艺术团的负责人就是那个定名单的外国女人,她兴奋的冲到后台,激动的握住许奂宁的手,“宁,我就说你可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艺术界最闪亮的……”
“不好了,不好了,老师你看。”一个工作人员慌慌张张的跑进后台,把手机递给外国女人。
“什么事情待会再说,没看到我和宁正在说话吗?”本来外国女人有些生气说话被人打断,眼睛一瞥到手机屏幕瞬间变了脸色。
“天哪!宁,你快看!”外国女人把手机递给许奂宁。
许奂宁不明所以的接过手机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个词条冲上了热搜第一。
【许奂宁 校园霸凌】
点开词条一看,里面是一条长达五分钟的视频,视频的主人公之一正是许奂宁。
视频的内容是许奂宁和那几个被退学的学生,把一个瘦弱的小男生堵在墙角,拳打脚踢,恶语相向,其用词之恶毒,人神共愤。
词条热度还在疯狂增加。
10. 冤种豪门养少爷10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事件持续发酵。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战场,一打开社交软件仿佛掉进了瓜的海洋。
各种关于许奂宁的虚假爆料都出来了,有人说他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各种欺男霸女,简直是校园毒瘤一枚。
最恶毒的是许奂宁连自己的亲生弟弟都谋害,心肠歹毒似蛇蝎。
还有人说他弟弟就是被他故意给弄丢的,目的为的是好独自霸占家产。
不少人趁着这波热度,给这场大火再加点油,最好烧的什么都不剩。
很快就有人扒出了许奂宁的各种信息,什么学校、住址,就连手机号也被扒出来了。
一时间许奂宁的手机响个不停,社交软件被轮番轰炸。
外国女人和周围看了视频的人,皆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许奂宁。
“那不是我。”面对如山铁证,许奂宁的解释显得苍白无比。
他虽然不善良,还总是摆着一张臭脸,但也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
他还想继续和别人解释,手机又响了,低头一看。
手机上显示的备注名是——爸爸。
许奂宁有些感动,虽然他不是爸爸的亲生孩子,但这么些年的朝夕相处能没有一点点感情吗?
他离家这么久爸爸都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但他一出事,爸爸就立马打电话来关心他,可见爸爸还是爱他的。
许奂宁一接电话,心凉了半截。
“许奂宁,你在外面如何鬼混我不管,你做了就藏好了,别打着你老子的名号在外面撒泼,还害到你老子头上来!”许父正急的焦头烂额,破口大骂道。
许家企业作为老牌企业,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自从上次许奂宁惹毛沈家千金退了亲之后,沈家就没再投入资金,但也没撤资,这对许家企业来说其实影响不算太大。
许父就没太把这件事当一回事,况且许木后来和那位沈家千金走得很近,看起来关系不错,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只是这段时间以来,许家企业莫名其妙多了很多资金缺口,怀疑是公司有内鬼,但又迟迟抓不出来,也查不出账目问题到底出在何处。
本来就已经够喝一壶的了。
又加上许奂宁这件事把,许家企业闹上了风口浪尖,股票彻底跌停,散股纷纷抛售脱手,对家虎视眈眈,许家企业面临被收购的风险。
两件事分开来都不足以动摇许家企业的根基,但偏偏撞在了一起。
一加一的威力远远大于二,给许家企业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许父不容拒绝的命令道:“你立刻在网上发布道歉视频,取得公众原谅,不要再让事情继续发酵下去了。”
许父连珠炮的一顿说,根本没给许奂宁任何说话的机会。
最后也只是淡淡留下句,“许奂宁,不要让我失望。”便挂断了电话。
许奂宁想要解释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心里像被塞了烧红的碳一样疼。
根本没有人相信他,就连他的父母也不信他。
哦,对了,那本也不是他的父母啊!
爸爸妈妈把他养大已经仁至义尽,实在不欠他什么,是他给他们带来不幸了。
唐屿从外间走进后台,走到许奂宁身边,牵起他的手,带他离开,“走。”
他拉着许奂宁来到一间偏僻的网吧,开了一个包间。
唐屿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和许奂宁解释,“视频是合成的。”
澄清的帖子一发出去,还没留存多久,就被人轰炸掉了。
唐屿眉头一皱,又发了一个,一样的结局。
澄清帖子根本发不出去,可见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预谋的。
唐屿顺着蛛丝马迹一番操作,查到了一个详细的ip地址。
许奂宁看到出现在屏幕上的那个地址,一切蒙上迷雾的碎片都变得有迹可循,逐渐清晰起来。
他知道是谁了。
许奂宁没想到的是,许木竟然这么恨他,甚至不惜毁掉自家企业,也要让他断送前程。
“别忙了。”,许奂宁握住唐屿操作的手,“没用的,就算你出一百个澄清的帖子,他也有一万种法子让我再也爬不起来。”
“他在逼我自己说出事情的真相,他的目的是要让我身败名裂,众叛亲离。”
许奂宁的眼中出现释然,他仿佛想通了,“这是我欠他们的,这次还清恩情,就两不相欠了。”
他坐在电脑前登录了自己的个人账号,编辑了一篇长文,讲述了自己的养子身份,把许家摘得一干二净。
而那些关于他霸凌的黑料,许奂宁一点都没有解释。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公众只想看他们想看到的,真相如何他们也许并不在意。
也许过一段时间,这件闹得如此不堪的事情就会被淡忘,渐渐被时间抹去。
屏幕上的白光反射在许奂宁脸上,让他的脸色看起来苍白无比,嘴唇紧抿着,没有一丝丝血色。
原本盛满光芒的眼睛也暗淡下来,再也没了往日的神采。
随着长文的发布,恶评一条条的弹出,淹没整个页面。
唐屿心疼的要命,伸手蒙住许奂宁的眼睛,不让他看,把他的头摁向自己的胸膛。
包间里很安静,安静到没有一丝声音。
可唐屿却能清晰的感受到,胸口的衣服被滚烫的泪水浸湿,许奂宁的肩膀控制不住的抽动起来。
许奂宁用细若蚊吟的声音轻轻呢喃到,“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
唐屿紧攥到青筋暴起的拳头缓缓松开,轻轻拍着许奂宁的背。
虽然许奂宁没有说出那个背后搞事的人到底是谁,但聪明如唐屿,用后脚跟都能猜出来,是许木。
除了他还有谁会对许奂宁抱有如此大的敌意,又对这些辛密了如指掌,痛击要害。
他的太阳失去了光彩,他一定会让伤害许奂宁的人付出代价。
许奂宁和唐屿在包厢一直枯坐到天黑。
许奂宁回许家清理他所留下的东西,他拒绝了唐屿陪他回许家的请求,独自一人返回了许家。
许奂宁一踏进熟悉的宅院,就感受到一道目光紧盯着自己。
大厅的灯没开,借着月光,他抬头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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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木正站在楼梯上。
许木缓缓的走下楼梯,“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别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哥哥。”许奂宁疏离的回答道。
许木走到许奂宁面前,还是那副天真无邪的表情,但此时借着月光,看起来渗人的很,“哥哥这样说话我会伤心的。”
许奂宁后退一大步,尽可能远离许木,“许木,我恨你。”
许木做出这样的事,要说许奂宁心中没有一点怨恨是不可能的。
他不是圣人,做不到原谅许木。
“许奂宁,你有什么资格恨我?”许木神情变得激动,上前钳住许奂宁的手腕,“你占了一个属于我的家十五年,占了我的父母,占了我上学的资格,占了本该我拥有的爱。”
许木的脑海中闪过那些痛苦的回忆,“你知道我那十五年是怎么过的吗?”
“自打我刚记事起,身上就没有一块好皮肉,不被允许去读书,日日上山劳作。”
“五岁的时候,我在河边打水,那两个木桶加起来比我还高,我被压的跌到河里,根本站不起来,那河水冰凉刺骨,没过我的口鼻,河水里细碎冰碴从我的皮肤上划过,像刀割一样。”
许木忽然勾起嘴角,眼里露出希冀的光,“让我猜猜,那个时候你在干嘛?”
“在温暖的暖房里取暖,喝着热好的饮品,和父母嬉闹撒娇,埋怨着幼儿园餐食不好吃。”
“还是在幼儿园里和其他小朋友一起,满怀恶意的撵烂刚从土里钻出来的蚯蚓。”
许奂宁手腕被捏的通红,无力的解释道:“不是这样的。”
许木没有理会许奂宁,继续自言自语道:“我本以为我这条烂命就该如此。”
“直到有天,那些日日欺负我的小孩,从说漏嘴的大人口中得知,说我是杂种,是买来的。”
“他们以为这个消息能让我哭泣,哈哈哈,错了,我高兴极了。”许木笑的眼泪都要出来。
他嘴角带着笑意,眼神却冰冷无比,“你知道,后来我是怎么逃出来的吗?”
“我等啊等,日日筹谋,终于有天,我借着白天上山劳作的机会,溜回村庄,到处泼洒偷来的燃料,等到夜里,趁他们所有人睡着之后……一把火烧了他们整个村庄。”
“那夜漫天火光盛大,照的夜空比白日还亮,比炎夏还暖。”许木笑的像地狱里逃出来的邪魔。
许奂宁奋力挣开许木的钳制,揉着红肿的手腕,“我会把一切都还给你的,我们两不相欠。”
许奂宁上楼收拾干净房间的个人物品,下楼看见许木还在前厅,依旧没有开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坐在黑暗中,显得无比落寞。
许奂宁出门的脚步一顿,随后大步迈出了这个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家。
走在路上,口袋里的手机不停震动起来。
许奂宁以为又是那些搞事的人打来的,掏出手机正准备挂断。
一看才发现是许母打来的。
犹豫半晌,还是接通了电话。
许母用颤抖的哭腔说道:“宁宁,你在哪呢?爸爸出车祸了,你快到医院来。”
11. 冤种豪门养少爷11
许奂宁用身上仅剩的钱打了个车,赶往医院。
付完车钱,手机一天没充电,叮咚一声关机了。
下了车朝医院走去,许奂宁心情沉重,为什么这些事要发生在他身上,要同时发生在今天。
累的他几乎快喘不过来气。
医院外的道路上车水马龙,医院内灯火通明,丝毫没有因为夜深而减少人气,依旧很拥挤。
许奂宁摇了摇头,甩掉头脑中的疲惫感。
好在许母派了人在医院大门口等许奂宁,许奂宁一进门就被人带着,走特殊通道到了许父的vip病房。
还没进门,站在门口就听见许母悲伤的抽泣声。
许奂宁推开病房门,房内空间很大,只有许母和许父两个人,许父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双眼紧闭,身上贴了很多仪器。
许母脸上挂满泪痕,坐在床边,紧握住许父的手,一脸忧愁,眼泪滴在淡蓝色的床单上,留下一个深色的泪痕。
曾经雍容华贵、保养得宜,几乎看不出年纪的人,一夜间头发都白了些许。
听见开门的声音,许母猛然抬起头来,看见许奂宁,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眼神变得激动。
连忙从床边站起来,由于起身太猛,身体还没回血,许母眼前一黑就要往地上倒去。
许奂宁赶忙大跨步上前,扶住许母,把她扶回床边坐着。
许母仍旧很激动的想站起来,她紧紧抓住许奂宁的手臂,红肿的双眼透露出疯狂,“宁宁,宁宁,只有你能救你爸爸了,你救救他啊!”
许奂宁摁住许母的肩膀,让她安心坐着,自己则蹲在她身边,仰头看着她,从体感上给许母带来安全感。
他拍了拍许母的手背,安慰道:“妈妈,你别着急,慢慢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尽全力去做到。”
许母一听这话,像是吃了定心丸,逐渐平静下来。
看向许奂宁的眼神有些闪烁,沉默了几秒,开口道:“宁宁,你爸爸其实得了种遗传病,或者可以说这是许家的人都有的一种遗传病。”
“没发病时和常人无异,可一旦发病,会从肾脏开始蔓延至全身器官,直到全身器官衰竭,若是没有及时做移植手术,会没命的。”
“本来这些年,你爸爸身体挺好的,可谁能想到今天会闹出这样的事情,开车时心烦气躁,竟出了车祸,导致发病。”
许母声泪俱下,看向许奂宁,“宁宁,爸爸做移植手术需要合适的□□配型,你的就是最合适的。”
许家人无论男女从一生下来就都带有种遗传病,这种病发病率几乎高达百分之百,而且一旦发病,又没有及时用合适的配型进行手术,必死无疑。
许奂宁安静的听完许母讲述,瞳孔瞬间放大,好像每句话分开来他都能听懂,怎么组合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呢?
“妈妈,你在说什么?”许奂宁颤抖着声音又问了一遍。
许母见许奂宁没有答应下来,还以为他在装傻。
“宁宁,妈妈给你跪下了。”许母说着就往地上扑通一跪,发出一声脆响。
许奂宁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想把许母扶起来,“妈,别这样。”
许母跪在地上不肯起身,紧紧抓着许奂宁的肩膀,“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保证以后好好对你,求求你救救你爸爸,他再不手术会没命的啊!”
越说越癫狂,“你也不想看到养你这么多年的亲人死在你手上吧!”
许母歇斯底里的怒吼着,“当初就是为了把你从火场里面救出来,许木才被人抱走的,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得这么大,你享受了这么多年爸爸妈妈的爱,也该报答一下爸爸妈妈的恩情吧?”
许母在许奂宁幼时也怨恨过他,要不是为了救许奂宁,她自己的亲生孩子也不至于被人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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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承受母子分离之痛。
那时她时常想,要是当初没有救许奂宁就好了,所以对年幼的许奂宁态度极差,总是冷言冷语像个仇人一样。
后来,被丈夫训斥过几次后,她也想通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许木丢了,而且许奂宁的器官就是丈夫最好的配型。
许家人的怪病她是知道的,万一以后许木找回来,许奂宁还能派的上用场。
当时会选择收养许奂宁,也是因为刚好碰上许家掌权人也就是许父的父亲,突然发病,许家上下动荡不安,各怀鬼胎,都在想着争权夺利。
因为谁都知道这病一旦发作,在没有配型的情况下根本没有活路。
倒不如趁此机会多捞点东西,谁又知道几年后自己会不会发病,不争不抢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许父是最得掌权人信任的继承人,这种时候半分差错都出不得,于是谎称许奂宁就是他们丢失的孩子。
许父也怀疑过许木的丢失,是许家其他人动得手脚,只是没有证据也只能不了了之,但他们一直在暗中寻找许木的下落,但一直没有消息。
没有血缘这一层关系的人,是套不牢的。
所以许父也从没想过要把家产留给许奂宁一分一毫,这些年一直在尝试做试管,只可惜没有成功过。
好在多年后找回了自己的孩子,后继有人了,不然他真怕这个秘密守不住一辈子。
许母努力控制住狰狞的表情,捧着许奂宁的脸,好声好气道:“对不起啊,妈妈不该这样说你的,宁宁,妈妈也是太着急,走投无路了。”
“你爸爸要是出了什么事,家里那些叔叔伯伯会吞.吃了我们母子血肉的!”
许奂宁偏过头,躲开与许母肢体接触,眼神满是悲戚,“好,我做。”
许奂宁的内心在滴血。
他不知道的是,他关机的手机已经被唐屿打了无数个电话。
12. 冤种豪门养少爷12
许奂宁的掌心快被指甲掐出血来。
只有身体上强烈的痛,才能抵消些许心里的痛。
他亲眼看着自己曾经最亲的人,用自己最在乎的爱来绑架他。
许奂宁压下颤抖的声线,缓缓问道:“妈,我问你,我的器官能和父亲的配型成功,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许母的眼神明显闪过一丝慌乱,刚要开口被许奂宁打断了。
许奂宁神色平静,指尖却在颤抖,“我要听真话。”
他害怕知道真相,因为真相往往残酷。
许母道:“在领养你之前。”
许奂宁站起身来脑袋像要炸裂一般。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天在父亲房间,父亲发现他看见了那些文件会那么激动。
原来不是怕许奂宁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是怕他看见文件后面的配型报告啊。
呵,他们收养他,只是把为了他当成一个关键时刻能救命的器官容器。
从始至终都没有爱,有的只是冰冷的阴谋罢了。
许奂宁感觉自己胸口发凉,连带着心脏跳动输送到全身的血液都是凉的。
踉跄两步,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这个地方不是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窝。
许母看许奂宁表情不对,怕他反悔,试探性问道:“宁宁,爸爸的病不能再等了,你没问题的话,就尽快手术吧。”
“你还年轻,身体恢复很快的,妈妈答应你,一定让你当许家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少爷。”
许母嘴上说着安慰许奂宁的话,手里动作不停的按响了服务铃。
很快,几个穿黑色制服、戴墨镜的人走进病房,不动声色的把许奂宁团团围住。
许奂宁抬眼看了一圈,这些人他认得,是许家长期养得私人保镖,刚才带他进到病房的也是这些人。
病房外还有不少保镖,看起来黑漆漆一片,气势凝重。
许母早就算好了。
摆明了今天就是一场鸿门宴,他许奂宁来了就别想全身而退,感情牌只是他们最不屑一顾的一招。
许奂宁冷笑一声,看向许母的眼神变得冰冷,“我自己能走,犯不着。”
许奂宁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门。
从此刻起,他与许家再无瓜葛。
.
另一边唐屿已经好几天没见过许奂宁了。
自从上次许奂宁一个人回许家,当晚就没了消息,电话也打不通。
许木从那以后,也没出现在学校过,这两兄弟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在世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除了学校和网络上还流传着关于许奂宁的风言风语,能证明他们存在过,不然就真的毫无踪迹了。
许奂宁不在身边这几天,唐屿都快找疯了,他去过任何许奂宁可能去的地方,问过任何可能知道许奂宁行踪的人。
但无一例外,全都没有许奂宁的消息。
唐屿甚至去过许家,不出意料,被许家佣人扫地出门,除了鄙夷的目光,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唐屿失魂落魄的走在巷子中,这是他第几次从.警.局走出来,他已经记不清了。
只知道任何与许奂宁相关的信息,全部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应。
突然,巷口出现一群吊儿郎当的男子,各个手持长棍刀械,有备而来,拦住唐屿的去路。
唐屿仔细一看,觉得这其中几人有些面熟。
不正是之前因为欺负许木被学校退学的那几个混混吗?
混混中的老大率先开口了,“哟,这不是许家假少爷的小情儿吗?”
他左手边一个小弟附和道:“怎的,这么快就被人玩腻,给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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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接过话茬,嘲讽道:“啧啧啧,瞧这失魂落魄的样,怕是被人蒙在鼓里玩还乐在其中呐!”
“哈哈哈哈。”小弟们笑作一团。
唐屿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站在原地,双拳暗暗握紧。
那群人见唐屿没反应,说起话来更是肆无忌惮。
其中一个小弟一脸猥琐,“细皮嫩肉的富家少爷玩起来滋味如何?”
“是不是爽死了?”,老大那张臭气熏天的嘴里不断吐出污言秽语,“也难怪你会乐在其中,叫我,我也愿意玩,这送上门求.干的,不干白不干……啊。”
老大话还没说完,被猛然冲上前的唐屿狠狠揍了一拳,打在眼眶上,瞬间红肿,尖叫起来。
唐屿满脸怒气,抓住老大的衣领,还想再打几拳。
“他娘.的,愣着干什么?给我打.死他!”老大一只手捂着眼睛,气急败坏骂道。
唐屿这几天担心许奂宁,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过,疲惫不堪,再加上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落入了下风。
他们仗着人多还有武器,一人一下,唐屿被打的直不起腰。
两个小弟冲上来,一边一个擒住唐屿手臂,压住他的肩膀,强行把他拖到老大面前。
狠狠一脚踢向唐屿后膝盖,惯性导致扑通一声跪在满是砂砾的地面,裤子被磨破,膝盖鲜血淋漓。
老大用酸臭的脚尖抬起唐屿的下巴,逼他抬起头来,再是一个横踢对着唐屿的头。
唐屿顿时脑内嗡嗡作响,一口血吐了出来。
老大看见唐屿这惨样心里舒坦了。
“瞧你这急的,看来是什么都不知道啊。”说着把脚尖在地上摩擦干净血迹。
老大弯下腰狞笑着,伸手拍了拍唐屿的脸,“许奂宁会和你在一起,不过就是因为派对上一个小小的游戏赌约罢了。”
13. 冤种豪门养少爷13
老大见唐屿毫无,也不生气,直起身体,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手机,播放起一段录音。
录音内容:场景声很嘈杂,时不时有冰块碰撞玻璃杯的声音,还有一阵阵摇骰子的声音。
老大嬉笑谄媚道:“宁哥,这次你输了哈,输了的惩罚该我们来定吧?”
“行行行,有屁赶紧放。”许奂宁不耐烦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唐屿听到这才有了反应,抬头看了一眼老大手里的手机。
过会儿,又低下头,神色没有半分变化。
老大继续说道:“就是咱班上不是有个脾气古怪的特长生嘛,宁哥你魅力这么大,把他搞到手玩玩?”声音距离近了点。
玻璃杯放在桌上的声音,“唐屿?”
“对!就他!”,老大嗤笑一声,“拽的跟什么似的,真想看看这种人被玩弄感情后,又被人抛弃的样子。”
录音空白了几秒钟,似乎是在思考。
传来身体陷入皮质沙发的沙沙声,许奂宁不屑道:“就这?三天。”
老大看许奂宁答应了,连忙吹捧,“宁哥牛批!”
“哟,还不信?”,老大见唐屿面色依然毫无变化,伸手指了个方向。
而后双手环胸,“不信你自己去许家找许奂宁问问,人家现在在好不容易留在许家,不得赶紧和你这种垃圾撇清关系,到时候被人甩了可别哭鼻子哈哈哈。”
老大扬着下巴,“来来来,放开我们的小垃圾,让他去找他的鸳鸯吧。”
众人哄笑起来,“冒牌货就该和垃圾堆配!”
唐屿站起身,一个眼神都没留给那群人,径直朝许家走去。
老大看着唐屿踉跄离去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拨通了一个电话,“一百万,一分都不能少。”
.
许家豪宅。
许奂宁睁开眼就看见一个熟悉的天花板,房间里那种浓重的消毒水味也消失不见。
扫了一圈周围环境,他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那个他住了十几年的牢笼。
许母甚至不想让他在医院修养,直接把他送回了许家,变相囚.禁,防止他把许父发病的消息泄露出去。
许奂宁身上伤口的麻药褪去,只剩下犹如剜心般的疼痛感。
疼的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可是许奂宁不想呆在这个令他厌恶的地方,多待一秒都嫌恶心。
他掀开被子强撑着身体,紧咬后槽牙,从床上坐起来。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几乎耗费了许奂宁全身的力气,大颗的冷汗从额头冒出,滑到下巴,滴落在身上。
面色惨白的吓人,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眼下一抹青黑,眼中只剩疲惫。
许奂宁靠床边坐着小口小口喘着气,生怕牵动伤口带来更剧烈的疼痛。
他伸手在床上周围摸了一圈,没找到手机,心里有些焦急。
也不知道唐屿怎么样了,这么久没联系他,估计会担心死。
反正许家是不能待了,不知道这群利益熏心的人还能做出什么恶心的事,既然断就要断的干净,不要再有任何交集。
许奂宁心想着,双手借力缓缓挪下床,动作一大不小心牵动伤口,手中脱力,摔在床上,惨叫一声。
他忍着剧痛,连忙用双手捂住嘴巴,防止痛呼声被人听见。
许奂宁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依然强撑着身体,扶墙而立,一点一点摸索着走出房门。
刚一出门就被打扫卫生的佣人撞见了。
那佣人正是王姨,王姨在许家干了几十年,算是看着许奂宁长大的。
眼下瞧见原本张扬肆意的少年,变成如今这般病恹恹的样子,忍不住心疼。
连忙扔下手里的工具,上前扶住许奂宁,“天哪,少爷,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王姨,我没事,麻烦扶我下楼,我要出门。”许奂宁抿了抿唇,费力扯出一抹笑容。
王姨点点头,半搀着许奂宁走到大厅,被坐在大厅的许木给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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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木对着王姨笑的甜甜的,看向许奂宁的眼神却无比冰冷,“王姨,厨房里的汤炖的怎么样了,麻烦你去看看吧。”
王姨没法违抗小主人家的命令,只好嘱咐了许奂宁几句,便一脸担忧的离开了。
“呀!哥哥,几日不见,你怎么这幅模样?”,许木像是才看见许奂宁,惊讶的捂住嘴,“爸爸妈妈看见可是会心疼的。”
许奂宁不想理会许木,挪着脚步往门口移去。
许木起身快步走过来,挡在许奂宁面前看,“哥哥,怎么才回来就着急着要走?”
“别装了,不恶心吗?”,许奂宁根本不想和许木在这里,玩什么虚伪的游戏,“我走了不是正合你意?”
“我恶心?”,许木突然上前一步,凑近许奂宁耳边低语,“你不就是故意装成这幅样子,才博取爸妈同情,重新回来的吗?”
嘲讽道:“就这么走了,努力不就白费了?”
许奂宁眼中愠着怒气,不想和这个疯子争执,“滚开。”
许木直起身,“霸着金窝,还想着小男友,哥哥可真是情深义重啊!”
“哥哥可能还不知道,唐屿是A国名企总裁的独子,千亿的财产等着他去继承呢。”
许木说着鼓起掌来,“人家为了你甘愿放弃继承人身份,继续陪你待在阴冷的地下室,啧啧,真是感人肺腑。”
许奂宁听到这脸色变得难看极了,指节被捏的泛白。
许木看许奂宁这反应,就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
这时,一个穿着管家制服的佣人走了进来,汇报道:“小少爷,门外有个人说是来找少……许先生的。”
管家发现自己说错称谓,停顿了半秒,很有职业素养的改正过来。
“谁?”许木捏着指关节,故意慢悠悠的问。
管家认真道:“他说他叫唐屿。”
许木一脸玩味的看着许奂宁,“哦?哥哥快去见他吧,他来家里找了你好几回呢,可别让人家等着急了。”
14. 冤种豪门养少爷14
许奂宁出门前用力的咬了咬唇瓣,拍了拍脸颊,让自己看起来更有血色一点。
他不想让唐屿担心,忍着撕裂般的疼痛,强迫自己看起来更像个正常人。
屋子外面下起了小雨,细细密密的雨丝落在头发上结成透明的薄膜,打湿不了衣裳,却能让人难受至极。
许奂宁迈着大步走出门,一眼就看见唐屿站在雨中。
他嘴角带着血痂,脸上青紫一片,身上裸露出的皮肤全是伤痕。
许奂宁用力掐着掌心,才忍住没有冲上前去问唐屿是怎么了,谁又欺负他了。
雨幕中的唐屿看见从许家走出来一个人,再定睛一看真的是许奂宁,是那个他担心了好几天,日思夜想的人。
唐屿眼中透出一抹亮色。
他快步上前牵起许奂宁的手,像对待失而复得的宝物,极尽温柔道:“走,回家。”
许奂宁站在原地没动,重重甩开唐屿拉住他的手,叫住了他,“唐屿。”
唐屿愣了愣神,以为许奂宁要和他说什么,也站定回过头,安静的听着。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跟你走?”许奂宁把被唐屿触碰过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的碰了。
许奂宁后退一步,双手环于胸前,一脸不屑道:“呵,回家?回哪个家?”
满是恶意的话语从他口中吐出,“跟你去那个地下室躺烂床板,看着老鼠在眼前跑来跑去吗?”
“太可笑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了你放弃我的一切?”许奂宁从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幻化成一把刀,在他的心上割一刀,痛彻心扉。
他的一辈子已经毁了,他没有未来了。
不能让唐屿跟他一起沉沦下去,不如就让他亲手斩断吧。
就算许木说的是假的,唐屿并不是什么继承人,他也还有大好的青春,优秀得走向更好的未来。
而他许奂宁只是一个累赘而已,声名狼藉,身体残疾。
与其情根深种之后,随着时间的沉淀,因为身份的不对等而感情变质,倒不如现在当断则断。
爱意可以成为动力,恨意同样可以。
“谁威胁你?”唐屿下意识反应脱口而出。
他根本不相信这会是许奂宁自己的想法,从那几个混混提起这件事开始,他就怀疑其中有阴谋。
许奂宁的心脏狂跳,但还是维持住面上的不屑,讽刺道:“威胁?你配吗?你觉得你配被用来作为威胁我的筹码吗?”
他反问道:“你能给我什么?”
“别天真了,唐屿。”,许奂宁一点点的打碎唐屿的幻想,“你只不过是我用来消遣生活的一个玩意,居然还妄想我会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哈哈哈哈。”
唐屿听到这,眼神才有所松动,一些不敢置信在眼中闪过。
许奂宁压下喉咙中的哽咽,摆出嘲笑的姿态,“你知道为什么那天你能找到派对那种轻松又高薪的工作吗?”
“一切的一切,从我们相遇开始就只是个骗局而已。”
“这场游戏只有你一个人当真了。”许奂宁编织着一张满是荆棘的谎言网,刺的指尖鲜血淋漓,快要喘息不了。
唐屿眼中火光更盛,亲耳听见这些话从许奂宁的口中吐出,心中没有一丝气愤是不可能的。
他毕竟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没经历过大风大浪,好不容易敞开的心门又被人一脚踹上。
唐屿复杂的神色中带有被欺骗的愤怒,还有即将失去许奂宁的不安。
所有的情绪堆积在一起,此刻全部爆发了。
任何人说的他都不信,不听,可偏偏这话是他最期待见到的人,亲口告诉他的。
雨好像越下越大了,大到许奂宁看不清唐屿的身影。
许奂宁的眼前模糊成一团,不知道是被雨水还是泪水淹没了。
唐屿强压着怒气,一把揪住许奂宁的衣领,将他扯向自己身边,“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说的都是真的?”
“对!”许奂宁不耐烦的应道。
“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要多少钱开口吧。”,许奂宁满不在意的侮辱着,“卡号留下,你可以滚了。”
唐屿再也无法忍受,一手掐出许奂宁的腰,一手摁住他的后脑,毫无章法不带任何情感,只是为了惩罚一样吻住许奂宁的唇瓣。
凶狠的啃咬着,仿佛要将眼前这个人身上的每一寸骨血都吞吃入腹。
许奂宁腰侧的伤口被粗鲁的触碰,疼的几乎要昏厥过去,本能的挣扎起来。
许奂宁越是挣扎唐屿的动作就越是重,越是紧。
直到许奂宁坚持不住,难受的干呕起来。
唐屿表情变得震惊,他颤抖着声音,“你就这么恶心我?”
直到这一刻,许奂宁因为他的触碰恶心到干呕,无法作假的生理反应代表了许奂宁的态度。
也证实了许奂宁没有说谎,许奂宁从心底厌恶他。
唐屿眼中一切的情绪全都沉了下去,愤怒也好,不甘也罢,全都犹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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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西山,没了踪迹。
人悲伤到一定程度是流不出眼泪的,就算心里疼得快要爆炸。
唐屿恢复平常那副表情,松开抱住许奂宁的手,没有任何停留,转身就走。
许奂宁本就因为伤口痛到脱力,这下没了支撑,直接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手掌擦过地面,溅起一片水花,划出一片红色印记。
他腰侧的伤口才刚缝针没几天,还很脆弱,就经历这么些大动作,根本支撑不住。
渗出的鲜血洇在衣服上,被大雨冲刷,融进雨水里,消失不见。
许奂宁躺在粗粝的水泥地上,再也没有力气发出一丝声音,撑着沉重的眼皮,看向唐屿,直到唐屿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可惜唐屿一次也没有回过头。
.
五年后。
霓虹闪烁、灯红酒绿的酒会上,许多穿着正装礼服的俊男美女在舞池摇晃,商人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许奂宁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只穿了一件普通的黑色西服,身边没什么人,周围灯光很暗淡,可依然掩盖不住他的风华,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
他和从前相比变化很大,变化在气质上,收起满身的锋芒后,原本就优越的五官更加柔和,身量修长纤细,犹如一棵遗世独立的青竹,衬的无比普通的西服,都像独特的高定时装。
面孔到是没什么变化,只是五官长开了些,线条变得更加明显,那双标志性的桃花眼,也没了从前那种骄纵感,反而更加勾人了。
突然,许奂宁身上被一个服务生泼了一杯红酒,被不远处的黎言看见,快步走过来,眼含怒气。
许奂宁伸手拦住黎言,又摆了摆手放走那个服务生。
他心知肚明,在这种全是各界大佬的场所,若不是有人授意,没人会犯这种无脑的错误。
而许奂宁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许奂宁了,现在的他没有那么在意面子这种东西。
许奂宁对着黎言露出一抹微笑,眼神指了指还在等待黎言的那群人,“没事,你先过去吧。”
送走黎言,他理了理衣服,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许奂宁正在洗手台前用干湿纸巾处理着西服上的酒渍,恍然听见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
虽然声音和当年有着很大的变化,确是被许奂宁刻在灵魂里,无法被遗忘的。
他猛的抬起头来,在巨大的通铺镜面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惊得许奂宁手中的纸巾都没拿稳,掉落在台面上。
15. 冤种豪门养少爷15
那一瞬间,恍如隔世。
许奂宁甚至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用力眨了眨眼睛,可镜中映出的身影,并未消失,反而更加清晰可见。
镜中唐屿侧着身与人交谈,半背着许奂宁,许奂宁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唐屿的侧脸。
他把额前头发翻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剑眉星目,眼中藏得住日月,让人捉摸不透。
让许奂宁想起曾经唐屿带他在小巷中穿梭奔跑,只是早已没了那时的狼狈。
现在的唐屿周身环绕着强大的上位者气势,巨大的压迫感让人不敢靠近。
黑色丝绒西服袖口处,点缀着一颗蓝宝石的精雕袖扣,光彩夺目,低调又不失奢华。
许奂宁不知道唐屿这五年都经历了什么,到底是怎样的五年能让人变化如此之大。
但看上去唐屿过得不错。
深埋心底的记忆被重新唤醒,心脏止不住的抽痛起来。
在唐屿对面的是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穿着同样很讲究,个子不算矮,一米七左右,但站在唐屿面前还需要略微仰头。
对面的人对此毫不在意,只顾着自说自话,努力的介绍着自家企业,希望唐屿能考虑与他们合作。
唐屿的性子还是那样冷淡,简单的嗯了一声,便转身想要离开。
中年男人还想拦住,被唐屿一个眼神吓得定在原地,弱弱的喊道:“裴总,您考虑一下。”
许奂宁被这一动作吓到,不敢回头去看,迅速把台面上的纸巾扔进纸篓,闪身进了一个最近的隔间。
静静听着外面淅淅索索的声音,心跳快到马上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他害怕和唐屿碰见,当年的事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拔不出也放不下。
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和唐屿有交集了,没想到……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许奂宁感觉自己紧张到手脚都麻了,外面声音渐渐平息,好像人都走了。
许奂宁又等了一会,才敢松一口气,缓缓的拧开隔间的门。
一推开门,许奂宁人傻了。
唐屿半靠在洗手台上,正对着他,用纸巾擦着手上的水渍,他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放在他身上都变得好看极了。
许奂宁想装作没看见,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逃出门去,没迈几步,就被唐屿叫住了。
“好久不见呐,许少爷。”唐屿没有抬头,仿佛早就算好了一样。
唐屿的声音半点听不出当年沙哑的影子,反而变成充满磁性的低音炮,苏到让人听了有点腿软。
明明是一句最简单不过的寒暄,却让许奂宁觉得全身发冷,周身的空气都快凝结了。
许奂宁窘迫的回过头,“好……好久不见。”
他就好像偷东西吃被人当场抓包,拎着耳朵,吊在半空训斥的小白兔。
使劲蹬腿也挨不到地面,没有半点安全感。
许奂宁不想和唐屿多说什么,他只想赶紧逃离这里。
唐屿抬起头来,面上看不出情绪,冰冷的声音缓缓道:“许少爷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许奂宁不敢对上唐屿的眼睛,低着头,吐出那句迟来五年的道歉。
“对不……”话还没说完,变成了一声惊呼。
唐屿眼含怒气,一把子掐住许奂宁的细腰,将他放到洗手台上,锁在镜子与自己之间。
什么话都没说,低头吻住许奂宁的唇瓣。
那一瞬间,许奂宁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雨天。
但唐屿动作不似当年的凶狠,反而温柔眷恋,轻柔的拂过每一寸,像对待缠绵的爱人。
许奂宁呼吸乱了,桃花眼带着水光,眼尾泛起红潮,浑身发软,双手紧紧抓着唐屿后背的衣裳。
唐屿很快抽离,看着靠在镜子前面色红润、小口喘息的许奂宁,眼神冰冷。
“多的不用找。”唐屿从口袋中掏出几张红钞票,塞进许奂宁西服上衣口袋。
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许奂宁脑子因为缺氧一时愣住了,等到反应过来,身边早就没了唐屿的身影。
他顿时火冒三丈,这家伙把他当什么了?
本来想把钱直接扔进马桶冲掉,想了想还是收了起来,浪费什么都不能浪费钱啊。
他还要那么多债要还,蚊子再小也是肉,等攒够了钱,他就永远离开这个鬼地方,再也不要和这个讨厌鬼见面了!
许奂宁抬起手背用力的揩了揩嘴唇,恶狠狠地盯着门口。
奂宁在脑海中敲了敲系统,【统统,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呐】
没和主角们接触的这些年,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逗系统,看着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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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无语凝噎就觉得很有意思。
奂宁故意抱怨道:【明明以前稍微逗一下就会耳根红透的小可爱,现在怎么变成只会用钱甩我的冷漠机器了……】
404无语,【……,宿主大人不喜欢吗?】
404监督宿主做任务这些时间,它已经对宿主说一套做一套的功力,深深拜服了。
心理承受能力直接上升N个等级。
世界线被搞歪是小事,世界没被搞崩就是好的,主角们自求多福吧。
为了三千万积分,我忍!
奂宁被404逗笑,【喜欢啊,喜欢的很。】
.
等许奂宁回去时,酒会已经进入下半场的宴席了。
宾客们转换阵地,换到了一个半开放但又有小屏风隔开每张圆桌的场地。
会场布置阶级分明,身份差异在此刻一览无余,是无法跨越的巨大鸿沟。
无论你在酒会上如何与人谈笑风生,身份不够,依然无法踏入上流社会的圆桌一步。
所谓资源,不过是利益交换的另一种说法,好听一点罢了。
许奂宁会来这场酒会也是为的资源,他大学刚毕业,身上背负着巨额债务,他不想欠任何人的。
所以他要把握住机会,自己闯出一片天。
会场上的黎言看许奂宁回来了,站在入口边,还以为他是找不到位置,便起身朝他走来。
黎言朝许奂宁招手,“小宁,这边。”
许奂宁紧抿着红肿还带着明显吻痕的嘴唇,低下头不敢看黎言,生怕被他看出什么端倪来,到时候又解释不清。
他就好像那和衣柜爱人偷.情,还瞒着妻子的狗男人。
这时,一个长相尖酸看起来像个猴子的男子站起来,朝黎言招呼道:“黎总,过来呀,给你介绍几个人。”
黎言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好人,但碍于场合,不好回绝。
便礼貌性点点头,小幅度的推了许奂宁一把,让他离开。
男人瞧见这一幕,笑得猥琐,小眼睛瞟着许奂宁,“把他也带上呀。”
黎言脸色一下黑了。
许奂宁顺着声音看过去,在那桌上环视一圈,刚好对上坐在主位的唐屿审视且轻蔑的眼神。
那种目光,仿佛他就是货架上一件明码标价的廉价商品,任人挑选,毫无自尊。
16. 冤种豪门养少爷16
许奂宁和唐屿对视的几秒,仿佛能感受到他浓浓的恨意。
唐屿还是没有放下……
如果报复他能让唐屿心里好受一点,他也认了。
许奂宁先收回眼神,凑近黎言,小声说道:“别担心,走吧。”
二人落座于最偏僻的角落。
刚一坐下瘦猴男就起哄道:“来来来,黎总,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裴总,A国裴氏集团的现任CEO。”
瘦猴男最是能察言观色的人,能爬到这个位置全靠有眼色,他一眼就看出唐屿和许奂宁、黎言之间关系不一般。
而且是不好的关系,似乎是仇人。
知道了这些,瘦猴男就知道该怎么巴结唐屿了。
介绍完,瘦猴男见许奂宁没有表示,故意引火道:“黎总都敬了酒,这位先生难道不表示一下吗?未免有点没有礼貌了吧!”
说完,瘦猴男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唐屿,发现唐屿并没有任何要阻止的意思。
于是放下心来,开始给许奂宁倒酒。
琥珀色的酒液在水晶壶中荡漾,散发出浓郁的酒香,足以让不胜酒力的人微醺。
古典杯中放了一个巨大的冰球,随着冰凉的酒液缓缓流入,冰球滚动起来,折射出会场灯光,变得闪耀。
许奂宁迟迟不下手去拿,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许奂宁身上,仿佛能将他扎成筛子。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大家的目光越来越不友善。
甚至有些胆大的,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说许奂宁这种出来卖的,还整这么出又当又立的情节给谁看?
卖给谁不是卖?
能攀上裴总是天大的福分,还不知道珍惜,裴总年纪轻轻身价千亿,A大毕业,能力卓绝,将本就辉煌的裴氏企业引向巅峰。
多少男男女女想攀关系爬裴总的床,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外界还传过一段时间裴总性冷淡……
只不过那些传消息的企业都莫名被打压,要不被收购,要不直接破产清算。
许奂宁攥了攥手心,像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一般,准备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就是胃疼吗?忍忍就好了,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窒息的场所。
黎言的手从一旁伸出,挡开许奂宁,端起那杯酒,面色不善的对唐屿道:“裴总想必不会为难不会喝酒的人,我替小宁敬裴总一杯。”
唐屿手中握着酒杯,指尖轻轻敲击在玻璃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目光在黎言和许奂宁两人身上转一圈,眼色变得深沉,“为难?我从不为难人。”
“只是西郊那边的芯片生产线还没有找到代理商,不知黎总有没有兴趣?”
唐屿话语中透露出明晃晃的威胁,知道黎氏企业的,没有人会不知道黎言这回来参加酒会的目的,为的就是拿到这条芯片生产线。
高端科技产业这块狼多肉少,任何一点资源倾泻,都能导致各大企业疯抢。
芯片更是其中核心,谁都想抢占这个先机。
许奂宁拉了拉黎言的衣袖,从他手中夺过酒杯,入手冰凉,冻得他打了个冷颤。
黎言被许奂宁摁着坐下,神色紧张,“小宁你……”
黎言知道许奂宁不能喝酒,一滴都不能沾,沾了胃会剧烈的疼痛,严重的话甚至胃出血,更何况这酒还是冰的。
许奂宁举着酒杯,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压下眼中复杂的情绪,朝着唐屿敬酒到。
“这杯敬裴总,祝裴总心想事成、得偿所愿。”说完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烈酒入口的瞬间带来火辣辣的灼烧感,让许奂宁眉头紧皱,冰凉的酒液顺着喉咙滑进胃里,胃里瞬间翻涌起来,强烈的疼痛感让他几乎站立不住。
一只手撑在桌面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神色如常。
他原本微微红肿的嘴唇沾上酒液,变得亮晶晶的,像雨后新鲜的浆果,十分诱人。
再加上许奂宁本来就是个一杯倒,沾了酒眼睛雾蒙蒙的,看上去媚眼如丝,勾人魂魄。
唐屿看着许奂宁这幅样子,心中泛起一阵淡淡的悔意与醋意。
他又何尝不知道许奂宁不喜欢冰的东西,更不喜欢酒,也不想让许奂宁这幅样子被任何人看见。
但他就想看许奂宁难受。
凭什么受伤的只有他一个人,整整五年,他每天夜里都会梦见那个雨天。
他甚至不敢入眠,一闭上眼就是那天许奂宁因为他的触碰而恶心到吐的难受表情。
唐屿只能不断的用工作学习来麻痹自己,用无尽的恨意来填满破碎的内心。
他只想着有朝一日站上顶峰,他要让许奂宁悔不当初。
可当他站上顶峰后,才发现那个占据自己全部生活的人早就忘了他,活得潇洒肆意,和新的爱人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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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蜜糖。
他醋许奂宁为了黎言,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那为什么当初要那样对他,为了钱权吗?
这些东西他如今也有,甚至比黎言更多,为什么许奂宁不能喜欢他?
唐屿只能用满怀恶意的内心去揣测许奂宁,他不敢往深处去想。
他怕真相是许奂宁真的从未爱过他,从头到尾因为一场泡影投入全部真心的只有他一个人。
黎言看许奂宁状态不对,赶忙扶他坐下,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可以舒服一点。
许奂宁用力按压腹部,以此来缓解胃里的剧烈疼痛。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外界发生的事情了,便没有拒绝黎言的动作。
如果可以,他都想下一秒就晕死过去。
唐屿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睛都要着火了,这两个人当着他的面举止如此亲密。
许奂宁还没有丝毫反抗,如此顺从,像是相恋多年的默契情侣。
接下来的宴会,黎言为了照顾许奂宁,没再离开座位与人交谈,以至于父亲交代的任务也没完成。
唐屿周身气压低得都能结冰,没人敢去触这霉头,甚至不敢大声说话,生怕自己撞上枪口成了发泄桶。
好好的一场宴会,在诡异的气氛中进行到了结束。
众人暗自松了口气,纷纷逃似的离开了。
许奂宁强忍着疼痛,在黎言的搀扶下,出了会场,还没等走到停车的位置。
便再也无法忍耐,直奔垃圾桶。
哇的一声,一大口鲜血直接呕了出来。
黎言被吓了一跳,连忙搂住许奂宁,从口袋中拿出一块手帕,满脸担忧,想帮许奂宁擦拭血迹。
许奂宁拒绝黎言帮他擦,而是颤抖着手接过手帕,擦拭嘴角的血液。
“没事,快走吧。”许奂宁扯了扯黎言的衣角,催促道。
他怕被唐屿看见他这幅样子。
黎言一脸恨铁不成钢,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便揽着许奂宁往车走去。
唐屿站在自己的豪车旁,看着黎言和许奂宁从面前经过,不曾停留。
而黎言的手揽住许奂宁的腰肢,许奂宁懒懒的半靠在黎言怀中,微微阖上双眼,满是信任。
唐屿冲冠的怒火几乎占据整个胸腔。
他忍不住讽刺着开口道:“二位真是感情甚笃啊!”
17. 冤种豪门养少爷17
黎言不想搭理唐屿,装作没听见,搀着许奂宁继续往前走。
唐屿见他们没有停下,也不生气,一抬手,让司机开了车灯直照两人。
强烈的灯光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许奂宁抬起手臂挡住刺眼的光,只能看见唐屿正斜倚在豪车旁。
唐屿语气不善,“黎总不是想要西郊那块的芯片生产线吗?我可以给你,只是有个条件……”
黎言根本不信唐屿能做出什么好事来。
果然,唐屿的下一句让黎言和许奂宁同时愣住了。
唐屿转头看向许奂宁,“你的小情人归我。”
许奂宁压下舌根处翻涌的血腥味,清了清喉咙,有些不敢置信色问道:“裴总,你什么意思?”
唐屿态度轻蔑道:“据我所知,许少爷,哦不,应该说是许先生,被许家赶出来这些年,应该欠了不少钱吧?”
“不然,也不至于靠出卖.身.体来换取报酬。”
“毕竟许先生也只剩这张脸值些钱了。”
“既然都是挣钱,跟谁不是跟?”唐屿说话的语速很慢,其中讽刺意味满满,每一句话都扎在许奂宁心上。
黎言听了都无法忍受,握紧拳头想上前给唐屿一拳,被唐屿身边的彪形大汉制服住,反剪双臂,动弹不得。
黎言气急了,大骂道:“唐屿,你踏马给我闭嘴!”
唐屿讥讽道:“黎总真是不给面子啊!不仅出手想伤人,还出言不逊,我若是就这样放过你,那外面的人该怎么看我?”
忽的眼神变得锋利,“毕竟同学一场,不如送去警局,让黎老爷子去领你出去吧!”
黎言并非黎家独子,各个继承人之间针锋相对,在这场角逐中,一旦谁出现失误,会立刻被踢出局,再也无法翻身。
许奂宁张开双手,拦在唐屿和黎言之间,“裴总大可直白点,不就是想包.养我吗?”
“既然我在酒桌上祝了裴总得偿所愿,就必然是真心的,裴总想要什么,我照做就是了。”说着向前走几步。
许奂宁再不想欠黎言的人情了,这些年黎言帮助他太多了。
没有黎言,那些被许木打压搞出来的一堆烂摊子,足以将他压垮。
就连这次酒会的名额,也是黎言替他争取来的,可是他不仅什么都没干成,还连累黎言被威胁。
唐屿捉住许奂宁的手,把他拉到怀里。
一只手掐住许奂宁的腰,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嘲弄道:“许奂宁,你记住,这是你欠我的!”
许奂宁被暴力捏着下巴,被迫仰起头来,露出从容的微笑,应声道:“好啊,五千万。”
看起来好像对唐屿说的,侮辱他的话丝毫不在意,也无所谓解释。
这种仿佛默认一样的态度,让唐屿更加起火。
唐屿轻蔑的眼神在许奂宁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嗤笑一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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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这个价吗?”
“裴总区区五千万都拿不出的话,我也只能另寻它主咯!”许奂宁摊开双手,做惋惜状。
唐屿快被许奂宁的反应给逗笑了,到底谁才是金.主啊。
几年没见,许奂宁这呛人的本事还是一点都没变,明明如今地位天差地别,可他还是从前那副骄纵的样子,能把人气得牙根痒痒。
唐屿捏住许奂宁下巴的手,摩挲起细腻的皮肤来,一脸玩味道:“五千万,买你这副残花败柳的身子吗?”
不得不说,许奂宁总有种能牵动他内心的魔力。
许奂宁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唇瓣,眼神暧昧,“残不残的,裴总试试不就知道了?”
“哦?”唐屿挑眉。
瓜不扭下来,怎么知道甜不甜?
若是能将许奂宁在身边圈养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许奂宁不知道唐屿内心活动,他看了眼黎言,态度放软道:“我跟你走,放了黎言。”
唐屿一瞬间脑中轰鸣起来。
黎言、黎言、黎言……
原来你做着一切都是为了黎言,为了他甚至可以放下自尊,舍弃骄傲。
唐屿脸色一沉,大力扯开车门,把粗鲁的许奂宁塞进车里。
许奂宁拼命的挣扎也无济于事。
黎言见状怕暴怒下的唐屿会做出什么伤害许奂宁的事,连忙大喊道:“唐屿!你知道许奂宁这些年,为了你都做了些什么吗?!”
18. 冤种豪门养少爷18
唐屿一脚把车门踹上,发出一声巨响。
咔的一声车门自动上锁。
许奂宁听到黎言说的话,一瞬间,眼神变得惊恐。
飞快从车后座爬起来,用力拍打着车门玻璃,疯狂摇头,示意黎言不要说。
唐屿听见身后巨大的动静,以为许奂宁如此着急,是因为怕黎言受到伤害。
胸中怒火越烧越旺,抬手示意彪形大汉放开黎言。
握拳的手指发出咔嚓的响声。
许奂宁在车里急的都快疯了,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满溢出来。
黎言直起腰,眼神和许奂宁对上,紧了紧双拳,又低下了头。
404急坏了,在脑内呼叫奂宁,【宿主大人,你为什么不让他把真相说出来?】
奂宁仿佛和它不是一个世界的,优哉游哉的慢慢道:【不急。】
【统统,你难道没有听说过,钝刀子杀人更痛吗?】
404发出疑惑不解的声音。
奂宁饶有兴味的给它解释道:【等误以为得到真理的人们,真正踏上不归路,再也无法回头的时候,凌迟才刚刚开始。】
奂宁在脑海中的话语恶意满满,但现实中表情丝毫未变,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让人心疼的恨不得立刻将他揽进怀里安慰。
404听完浑身冒起一阵冷汗,寒毛炸起(虽然它没有)。
宿主大人太可怕了……
这哪里是给宿主安排的惩罚世界啊,这分明是主角们的炼狱!!
它只是一个系统而已,为什么要经历这些恐怖的事情!
唐屿走近黎言身边,看着黎言紧抿的嘴,觉得有些好笑,“你说呀,怎么不说了?”
讥讽道:“是不敢说,还是根本就没有?”
唐屿根本不信黎言说的,认为这只是他们之间的缓兵之计罢了。
当年的事他不是没有查过,无数次调查,每一次都得到一样的真相,次次都失望而归。
黎言看向唐屿的眼神中满是嘲讽,“随你怎么想。”
“我只告诉你一句,好好对许奂宁,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说完,便不再开口。
唐屿毫不在意,回到车边,让司机摇下车窗。
他动作轻柔的替许奂宁拭去脸颊上的泪痕,“放心,你的前金主没事,买你的酬劳,我当然会付。”
语气柔和,但说出来的话却毫无温柔之意,“用不着扯这种无聊的谎言来哄骗我,我不想看你们鹣鲽情深,你为我死,我为你亡的枯燥戏码。”
“如果你不乖,那他的下场你知道的。”唐屿揉了揉许奂宁的脑袋,柔软的手感,令他心情愉快。
唐屿想开了。
反正我永远都不在你的在乎范围中,是一旦碰到任何事情,就会被你直接放弃的存在。
既然无法掌控,那干脆就用你最在乎的东西,来将你锁在身边。
许奂宁洁白的牙齿将红润的唇瓣咬的泛白。
眼中泪水还未干,但已经不敢再说话了,生怕不知道那句话又触动了唐屿,导致唐屿发疯。
只好顺从的乖乖坐在车里,看着车窗一点点升起,再变得不透明,彻底切断与外界的联系,驶离会场。
司机驾车技术不错,再加上车子性能很好,坐起来没有半点摇晃感,柔软的座椅坐在上面犹如身处云端,许奂宁坐在里面都有点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许奂宁揉了揉朦胧的眼睛,开门下车,入眼是一幢占地面积巨大的豪华别墅,精致的雕花铁艺门看起来庄重而威严。
别墅内外都没有开灯光,看起来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丝人味。
就好像西方故事里会吃.人的吸血鬼城堡。
司机把许奂宁送进别墅内,锁好大门,就立刻驾车离开了,那架势让人觉得这就是一幢如假包换的鬼屋。
许奂宁没太在意,他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踏进别墅内。
巨大的落地窗透进月光,将室内照亮。
许奂宁扫视一圈,是干净简洁的装修,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物,也没有看见一个佣人。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许奂宁一个人,安静到走路都能产生回音。
几个角落闪着红色光点,许奂宁在监控死角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到底谁才会成为笼中雀呢?
唐屿处理完事情回来时,已经是深夜了。
云层遮住了皎洁的月,在没有月光照亮的情况下,他在这漆黑的别墅中,依然能行走自如,甚至不需要任何辅助。
唐屿似乎习惯了在黑暗中生存,以至于在推开别墅门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愣住了。
一楼客厅亮起一盏橘黄色的小灯,微弱的光线仅仅能照亮一小块区域。
许奂宁双手环抱着膝盖,蹲坐在沙发上,毛茸茸的脑袋搁在膝盖上,双眼紧闭。
昏黄的灯光映在他的侧脸,在浓密如鸦羽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他的脑袋一点一点的,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看起来可爱极了。
唐屿在看到这一幕的那一瞬间,心中升起一阵暖意,有点飘飘然。
自从五年前离开那间地下室后,无论在任何地方生活都如同炼狱。
他将心练成冷铁,再一点点磨成锋利的刃,只等待复仇的那一刻。
因为再也没人会在漆黑的夜里为他留一盏灯,也再也没人会等他回家。
所以他习惯了在黑暗中摸索,习惯了不用借着谁的光也能看清。
家不再是家,只是一个落脚的地方。
他以为自己不再需要任何光亮。
直到这一刻,坚硬的外壳被温暖的阳光破开,溃不成军。
唐屿换了鞋,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生怕吵醒了许奂宁。
他怕许奂宁醒来睁开那双虚伪的眼睛,那种伪装出来的柔情,简直比刀子捅进心脏还要疼。
唐屿在许奂宁身旁紧挨着坐下,感受着他的体温缓缓透过衣物传递过来。
竟是一派岁月静好。
可惜好景不长,还没坐一会儿,就听见许奂宁小声的说着什么。
唐屿不想听,可空旷的大厅仿佛把声音放大在他耳边。
许奂宁蹙着眉,轻声呢喃到,“不要,好疼。”
他还在睡梦中,语气轻轻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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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在撒娇一样。
唐屿心情瞬间跌落谷底,每一个字都好像扎在他心上的一根刺。
他的脑海中全是许奂宁和别人在会场上的亲密举动。
一会儿又变换成许奂宁在别人身下娇.喘,因为疼痛而皱着眉,双手无力的推拒着,如同猫儿一样在别的男人胸膛留下几道无关痛痒的红痕。
许奂宁失神的表情与在宴会上被他亲吻后的表情融合。
原来那时对我不抵触,是因为把我想象成别人了吗?
唐屿暴怒的情绪已经达到顶峰,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他真的怀疑自己快要疯了,还是已经疯了。
为什么他的情绪总是被许奂宁轻易支配?
许奂宁在睡梦中被唐屿的动作弄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好不容易聚上焦,却看见唐屿黑着一张脸坐在他身旁。
魂都要吓飞了。
本来刚才梦见那天被许母威胁着做手术,就已经够吓人的了。
这会儿又看见唐屿这祖宗一脸要吃人的表情。
许奂宁瞬间清醒,他不知道哪里又惹唐屿不高兴了。
暂时先把疑惑抛一边,在桌上端起一杯早就准备好的水,递给唐屿。
嘘寒问暖道:“你回来啦?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唐屿紧盯着许奂宁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找出一丝真心。
许奂宁越是这样卑微,唐屿就越是生气。
他这会这样永远是因为别人。
看唐屿半天不接水杯,许奂宁手都举累了,脾气也上来了。
本来胃里就难受,还等他等到大半夜,都没休息好,还要被人摆脸色。
许奂宁把水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发出一声轻响。
眼含怒气,“你爱喝不喝!”
说完便起身准备上楼睡觉,不想再理唐屿这个笨蛋了!
刚站起来,转身没走一步,许奂宁被唐屿捉住手腕,用力往回一扯,他毫无防备,脚下不稳,便被唐屿扯倒在沙发上。
唐屿翻身压在许奂宁身上,一只手摁住许奂宁,一只手解开自己的领带。
许奂宁一脸莫名其妙,本来就在气头上,这下更气了,奋力挣扎起来。
他那点力气在唐屿这里根本不够看,三两下被唐屿用领带缠住了手腕,挣脱不开。
许奂宁气急了,骂道:“唐屿,你是不是有病?”
唐屿双眼发红,脖颈间青筋暴起,把许奂宁绑好的手举过头顶,压在沙发上,“叫我名字,你只能叫我的名字!”
听见自己的名字被许奂宁从口中唤出,才有了那么些许真实感。
许奂宁被唐屿这幅样子给吓到了,“放开我!你要发疯滚一边去发。”
唐屿没有如愿从许奂宁口中听到想要的,理智彻底被情绪打倒。
他俯下身,狠狠地堵住许奂宁的嘴,是记忆中的甜,还泛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许奂宁呜咽着,双手被领带绑的生疼,口中所有的空气被一一掠夺,缺氧造成的窒息,让生理性的泪水夺眶而出。
唐屿其实心里有些奇怪,许奂宁的口中怎么会有股血腥味呢?
19. 冤种豪门养少爷19
但唐屿没时间多想,因为理智已经被愤怒完全占领。
那股血腥味被他忽视掉。
唐屿觉得自己就像掉进一望无际的大海里,抓不住任何希望,即将被溺亡。
而许奂宁就是他唯一的浮漂,只有全身心的占有他,才能带来一丝安全感,不会一眨眼就消失在空气中。
布帛撕裂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纽扣一颗颗掉落在地上,滴哒作响。
许奂宁眼中满是惊恐,大声喊着,“不要!”
他拼命摇头,扭动着身躯,试图阻止唐屿,可惜并没有半点用处,依然被唐屿死死压住。
唐屿此时像一匹失去理智的野狼,脑中除了得到自己的伴侣,别无他物。
“唐屿,我会恨你的。”黑夜中,许奂宁的眼睛格外的亮。
他的泪水从眼眶滑出,顺着眼尾,流入发丝中,失去踪迹。
唐屿的动作停滞一瞬,随后便是真正踏入黑暗。
恨吧。
恨,总比被你遗忘好。
我要你永远记住我,记住这一刻,刻骨铭心。
许奂宁疼的冷汗直冒,闷哼一声。
恨恨的张口,咬在唐屿肩膀上,即使用上全身的力气,对于唐屿来说只是如同被小奶猫圆润的牙啃了一口,没有半点伤害。
唐屿细密的吻落在许奂宁满是泪痕的脸上,一点点替他吻去泪水。
许奂宁认命般的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唐屿一眼。
.
一觉睡到大中午,许奂宁是被饿醒的。
许奂宁睁开疲惫的双眼,一时间竟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紧闭的厚实窗帘,把巨大的落地窗挡得严严实实,让一丝阳光也透不进来。
不流通的空气,让漆黑的房间充满压抑,昨夜疯狂后的味道,仿佛还萦绕在鼻尖。
只有挂在墙上还在滴答滴的时钟,才能证明时间在一点点流逝。
许奂宁愣愣的看了一会儿天花板,随后又屈辱的闭上双眼。
仿佛内心无比挣扎。
奂宁的内心戏与表面上完全相反,欢快的找404聊天,【统统,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呀?】
404的系统音有点哑,带着哭腔问道:【宿主大人你还好吧?我昨天被主系统给屏蔽了。】
404关于昨晚的记忆,还停留在被屏蔽前,宿主被主角攻绑在沙发上,感觉马上要挨打了。
虽然说它是主神派来监督宿主完成惩罚世界任务的,但毕竟相处了这么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虽然它只是个系统,但也是有感情的,看见宿主为主角攻做了那么多,还要挨打,甚至触发了血腥屏蔽保护机制,可见现场多么惨烈。
奂宁露出打趣的笑容,【还好,这个狼崽子技术还不错,就是刚开始有点痛,但是到后面还蛮爽的。】
【好评好评!】
404不想说话,【……】一点也不想承认它为宿主哭过。
为什么每次都会掉进宿主的陷阱,呜呜。
它如果有手的话,绝对立刻堵死自己的耳朵。
没想到它居然是靠未成年保护机制,躲过了昨晚一整夜的马赛克。
今天还要被宿主言语摧残?!
它还是个孩子,真的不想再被摧残了!
有那么一瞬间,好想放弃这三千万积分奖金怎么破?
怪不得888、666他们这些优秀系统都不接这个暴利任务……
被坑了!!!
404装死机不理会,许奂宁也不生气,笑够了,便摆出一副忍辱负重、接受现实的表情,重新睁开眼。
许奂宁想下床找点东西吃,毕竟身体是自己的。
更何况从昨天下午一直到今天中午他都没吃过任何东西,胃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掀开被子的动作牵扯到身体伤处,疼的许奂宁忍不住痛嘶一声。
轻轻的深呼吸好几下才缓过来。
听见自己的声音,许奂宁都有点认不出来。
哑得也太厉害了吧。
像生了锈的琴弦,被紧紧绷着弹奏,随时都可能断裂。
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花费了足足半个小时。
扶着酸胀的腰,磨磨蹭蹭走到洗手间,许奂宁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
黑棕色短发乱糟糟的,白皙的面庞上带着餍足的红润,昨晚哭红的双眼眼波潋滟,眼尾还透着淡淡的粉,鲜红的唇瓣微微肿起,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犹如从深海而出,趴在礁石上用动人的歌喉,引诱水手跳海的美艳海妖。
再往下看,暗红色的痕迹密密麻麻,从脖颈处蔓延至锁骨再向深入,直到被衣服遮住。
他昨天那套衣服已经变成破布一块,不能再穿了。
如今身上套了一件宽大的白T,露出的皮肤上遍布青青紫紫的痕迹,与雪白的皮肤一对比,更显可怖。
许奂宁甚至不敢掀起衣服多看一眼,生怕带起昨夜疯狂的记忆。
慌忙的洗漱一番,便逃似的离开了卫生间。
还没走到楼下,站在楼梯上就看见唐屿这个瘟神,坐在客厅沙发上,十指纷飞敲着电脑。
许奂宁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想到唐屿居然还没走。
于是准备转身逃回楼上房间。
唐屿头都没抬,就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许奂宁才转了半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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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叫住了,“过来。”
许奂宁犹豫半天,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小步走到唐屿身边,“裴总有何吩咐?”
这幢别墅中到处都是监控,每一寸都在唐屿的掌握之中。
许奂宁从刚起床到下楼的一切行径,都被唐屿看在眼中。
“趴下。”他眼神瞟了一下沙发,示意到。
许奂宁眼神中透露出惊恐,“你,你想干嘛?”
似乎察觉到唐屿的不怀好意。
许奂宁嘶哑的嗓音带上哭腔,眼泪开始在眼眶打转,连连摆手往后退,“真的不行,我会痛死的!”
他真的怕了,昨天那个程度都让他差点站不起来,今天还来?!
唐屿看懂了许奂宁在害怕什么,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也不解释,站起身来,沿着许奂宁后退的步子,慢慢逼近。
直到许奂宁退无可退,被堵到墙角。
许奂宁双手抱拳,可怜巴巴的求饶道:“求求你,我真的不行,会死的。”
唐屿看着许奂宁这幅软糯的样子,心都要化了。
一只手揽住许奂宁的肩膀,一只手穿过他的腿弯,将他打横抱起,放到沙发上。
取出早就准备好的药膏。
许奂宁还有些不明所以,挣扎着准备起身,被唐屿摁住了。
“趴好。”
清凉的药膏涂抹在后腰上,配合唐屿专业的手法,确实很大程度的缓解了腰部的酸胀感。
唐屿突如其来的温柔,让许奂宁浑身都有些许不自在。
一时间相对无言,安静的不像真实的。
唐屿冰凉的指尖划过许奂宁腰侧那条凸起的疤痕,“这是怎么弄得?”
听到这话,许奂宁眼神瞬间变得很不自然,心跳加快,身体仿佛僵住了。
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装作满不在意道:“这个啊,摔了一跤,被石头划的。”
唐屿没接话,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奂宁怕他再问,飞快从沙发上爬起来,转移话题,“我饿了。”
唐屿没拒绝,起身径直走向厨房。
许奂宁看着唐屿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不禁感慨万分,恍如隔日。
不一会儿,唐屿端着一碗汤色鲜亮的面条走了出来,放在餐桌上。
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唐屿放在电脑旁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许奂宁正巧坐在沙发这边,便打算帮他拿过去。
拿起手机,由于来电自动亮屏。
许奂宁很清楚的看见上面的屏保,是那张五年前的元旦,他们在雪地中和两个丑雪人一起拍的合照。
20. 冤种豪门养少爷20
照片里许奂宁笑容灿烂,眼睛弯弯的,里面闪耀着不加掩饰的高兴光彩,不掺杂任何其他情绪,只有纯粹的快乐。
他身旁的唐屿,当时还是那样稚嫩,与漫天的纯白相衬,少年人的真诚,显得如此炙热。
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许奂宁不禁鼻头发酸,心里堵得慌。
这样快乐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许奂宁心里藏着太多太多的秘密,全都重重的压在他身上,真的喘不上气,快要窒息。
许奂宁眼眶湿润,努力睁大眼睛向上看,想把泪水晒干。
走到餐桌前,很自然的把手机递给唐屿,打趣问道:“没想到,裴总还挺念旧啊。”
唐屿接过手机,接通电话,手机里的声音机械般灌进耳朵。
他听得心不在焉,却目不转睛的盯着许奂宁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找出答案。
从铃声响起,到许奂宁看见照片的反应,全被唐屿收入眼中。
唐屿不理解,看反应,明明许奂宁也是很在意的,不然不至于看见那张照片就瞬间红了眼眶。
可为什么还要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还是说许奂宁又在玩什么用演技耍人团团转的游戏。
唐屿盯了许奂宁半晌,没从他心虚吃面的表情中看出什么。
心想着: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如今,他只要留在许奂宁在他身边,无论许奂宁是自愿还是被迫。
就算是打碎许奂宁的骨头,被憎恨一辈子,能让许奂宁再也离不开他,也好。
过了好半天,唐屿冷不丁冒出句,“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吗?”
听到这话,许奂宁吃面的动作停顿一下,抬起头,腮帮子鼓鼓的,粉嘟嘟的唇瓣沾上油花,亮晶晶的,让人十分想浅尝一口。
唐屿僵硬的移开眼神,不去看他。
许奂宁没注意到唐屿僵硬的眼神,他皱着眉,艰难的咽下口中食物。
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开口道:“当然不能像我一样,应该像裴总一样啊,裴总你说是不是?”
唐屿没理会许奂宁的油嘴滑舌。
这人真会顺杆爬,一想到许奂宁在别人那里也是这样,瞬间心里闷闷的。
“吃完了没?”,唐屿没好气道,“吃完了就跟我走,没那没多时间等你。”
许奂宁一脸莫名其妙,他怎么又生气了?
但还是连声应到,“好了好了。”
飞速在桌上抽了两张纸巾,擦干净嘴巴,想大步追上唐屿的步伐。
可他似乎忘了昨夜的遭遇,步子还没落在地上,就牵扯到了伤口,不禁痛呼一声。
又不敢再惹唐屿不高兴,忍着疼,小步小步的往前。
唐屿听见后面的声响,没回头,只是放慢了脚步。
许奂宁龇牙咧嘴的好不容易在车上坐好,才猛然想起自己好像还没换衣服。
脖子及手臂上的痕迹,触目惊心。
他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唐屿的衣袖,支支吾吾道:“那个,裴总,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唐屿余光瞥了许奂宁一眼,看懂了他的扭捏,但他就不主动说,只是单纯的回答着许奂宁的问题,“公司。”
“哦,公司啊。”许奂宁心跳漏了一拍,公司那么多人,他岂不是要丢脸丢尽了?
于是,握紧拳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问道:“那个,裴总,你……你昨天把我衣服搞破了,是不是该赔我一件啊?”
唐屿转头看向许奂宁,眼色沉下来,“赔?”
“不不不。”,看着唐屿不爽的神色,许奂宁连忙摆手,否认到,“我买,我买,裴总有多余的衣服能卖我一件吗?”
唐屿把自己身上的大衣外套脱下来,披到许奂宁身上,柔软厚实的大衣还带着温热的气息,让许奂宁瞬间暖和起来。
接着,唐屿又从储物柜中取出一条杏色的围巾,缠绕到许奂宁脖颈上。
许奂宁乖巧的被唐屿摆弄着,像一个精致的换装娃娃。
唐屿装扮完,看许奂宁因为身体暖和起来,而在脸颊上泛起淡淡的粉调,心情无比畅快。
以至于和平时毫无区别的表情,此刻居然变得柔和起来。
“大衣十五万,围巾两万,怎么支付?”只是说出的话未免让人惊叹。
许奂宁双目圆瞪,瞳孔地震,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充满震惊。
他彻底被唐屿这个奸商给惊住了,又不敢发火,只好憋着一股气,小心翼翼问道:“我能赊账吗?”
“不行。”唐屿突然凑近许奂宁耳边,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他小巧的耳垂上,泛起淡淡的粉,“还不起,就……”
“我还!”许奂宁撑着手臂,连连往后缩,生怕唐屿这个禽.兽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唐屿也没再说话,正了正身,靠在宽大的椅背上闭目养神。
嘴角勾起,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
许奂宁被唐屿搂在怀里下了车。
他才注意到,原来唐屿已经比他高这么多,几乎快超出一个头了。
许奂宁窝在唐屿怀里,像极了一只见不得光的金丝.雀。
隐隐约约能听到周围人议论的声音,和不善的眼神。
终于在无尽的煎熬中进入了唐屿的独立办公室。
唐屿把许奂宁放到一旁沙发上坐下,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从保险柜中取出一个银光闪闪的衔尾蛇手环。
重新回到许奂宁身边,拉起他的手,将手环扣在手腕上。
唐屿双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将许奂宁圈.禁在其中,“你永远都别想从我身边逃走。”
“手环是可摘卸的,但是一旦让我发现你把手环摘了,后果……”眼神危险的看着许奂宁。
许奂宁没让唐屿说出后半句威胁,连忙抬手堵住他的嘴,表态道:“不摘不摘,死都不摘!”
一阵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进。”唐屿起身整理好衣装。
一个穿着制服的男助理进来,男助理身材很好,声音很甜。
手里端着一杯咖啡,递到唐屿面前,“裴总,你的咖啡,不加糖不加奶。”
助理指尖触碰到唐屿手指的那一刻。
许奂宁就像一只炸毛的猫,腾地一下站起来,护食的从唐屿手中夺走那杯咖啡。
“我要喝!”许奂宁夺过咖啡就往嘴里送,刚一入口他就后悔了。
没想到这杯咖啡居然是冰的,还苦的要命。
一会儿冻得他牙齿打颤,一会儿又苦的他舌根发麻。
喝一杯咖啡的时间,许奂宁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精彩极了。
才喝了一点,实在不想喝了,又碍于有两个人在盯着他,拉不下面子,便试图转移话题。
“嗯,挺好喝的,下次别送了,裴总不喜欢喝这种东西。”许奂宁点点头,故作专业的样子点评到。
说完还用肩膀撞了唐屿一下,试图得到他的认同。
唐屿看许奂宁这幅样子,心里忍不住发笑,逆反心理起来了,就想逗逗他,看他吃瘪的样子。
顺着许奂宁的话回道:“我确实不喜欢,你觉得好喝的话,就全喝了吧。”
“一滴都不能浪费。”唐屿挑了挑眉。
许奂宁瞬间觉得生无可恋。
端着咖啡,垮起一张脸,坐回沙发上。
男助理从口袋掏出一颗奶精球,还有一包砂糖,混着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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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一起塞到许奂宁手里。
右手比了一个电话的手势,眼神暧昧的对着许奂宁,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这人难道不是对唐屿有意思吗?
许奂宁还没来得及起鸡皮疙瘩,就被唐屿含着怒意的声音吓没了。
“扔掉!”唐屿见许奂宁还愣愣的没有动作。
径直走过去,夺过他手里的东西,和那杯咖啡,一齐丢入垃圾桶。
又用纸巾擦了擦手,满脸晦气。
这个员工,一天到晚,不想着好好工作,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开除!开除!
本想借着这个机会让许奂宁醋一番,没想到,这个胆大包天的居然盯上了他的人?!
唐屿带着怒气工作,把不会拒绝的许奂宁晾在一旁。
这一工作就是五六个小时,天色渐晚,夜幕降临。
唐屿看了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放下手中的工作。
一回头就看见,许奂宁用手撑着下巴,困得东倒西歪。
昨天一晚上没睡,就休息了那么几个小时,一整天还提心吊胆的,喝了那么点咖啡根本不顶用。
唐屿起身过去,准备把许奂宁抱到车上,没想到刚一碰到他就醒了。
许奂宁迷迷糊糊的问道:“去哪?”
“见客户。”唐屿如实回答到,“先送你回去。”
“不。”许奂宁摇摇头,拉住唐屿的衣袖,表示拒绝,“我也去。”
这一瞬间,唐屿感觉自己的心像掉进了蜜糖罐子里,幸福感直冲大脑。
他盯了一会许奂宁,应道:“好。”
就算是假的也好,一直假下去吧。
别戳破谎言……
.
沈莹莹怒气冲冲的从包厢出来,狠狠地摔上门,打算一走了之。
与迎面而来人撞上,她正在气头上,无处发泄,刚好来了个撞枪口上的,愤怒的骂道:“你没长眼睛啊!”
抬起头来准备好好发泄一下内心的怒火,一看眼前人,所有怒火在那一刻全都烟消云散。
沈莹莹惊喜的望着面前正扶着额头的许奂宁,激动的冲上前去,抓住他的肩膀。
许奂宁被撞的头昏眼花,眼冒金星,还没缓过神来,就被人抓住了肩膀,摇晃起来。
一时间,头更晕了。
许奂宁抓住沈莹莹不停摇晃他的手臂,眼前还没聚上焦,疑惑的问道:“你是?”
“是我啊,沈莹莹!你不记得我了?”
许奂宁一听见这个名字,瞬间清醒过来。
“记得。”他点点头。
沈莹莹他能不记得吗?当初因为他害许木掉进泳池,被沈莹莹骂的狗血淋头。
他当时还感叹过许木的主角光环为何如此强大。
不对啊,沈莹莹看到他怎么是这个态度?
沈莹莹上下打量着许奂宁,满眼心疼,“这么多年没见,你瘦了好多啊。”
“谁打你了?!”突然瞥见许奂宁抬起扶额的那只手臂,衣袖自然落下,上面遍布青青紫紫的痕迹。
许奂宁有些窘迫,一下子哑了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沈莹莹以为是他不敢说,便上前想抓住许奂宁的手臂,让他不要怕。
伸过去的手,被唐屿不悦的挡了回来。
唐屿二话没说,拉着许奂宁走进包厢。
沈莹莹也想跟上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变,刚想阻止他们进入包厢,却已经迟了。
许奂宁被唐屿拉进包厢才松一口气,这口气还没松多久,就又提上了嗓子眼。
他看见包厢内的圆桌前,坐着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是许木。
21. 冤种豪门养少爷21
许奂宁整个人瞬间愣住了,僵在原地。
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走?他能走去哪里呢?先不说唐屿不可能让他离开,就算没有唐屿,他又能去哪?
他早就没有家了,若不是为了补偿唐屿这种信念在支撑着他,他恐怕早就倒下了。
留下?不!
太窒息了,这种感觉让他尘封在心底的那段痛苦记忆被重新唤醒。
许木双眼含笑,紧紧盯着许奂宁,笑意不达眼底。
看着许奂宁变换莫测的脸色,先开了口,“好久不见啊,哥哥。”
许奂宁对上许木的眼神,感觉有一股莫名的寒气从背脊蔓延至全身。
如今的许木就像一条躲在暗处的毒蛇,嘶嘶吐着蛇信子,用阴毒的目光紧盯着他的猎物。
随时都能窜出来,缠住猎物的脖颈,勒到猎物无法呼吸,窒息而亡。
许木的变化太大了。
从前的他瘦瘦小小,说话声音弱弱的,眼中总是藏着几分忧郁,与坚韧的气质形成巨大的反差,分外惹人怜惜。
现在坐在圆桌前的许木,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明明是同样的外貌,那双忧郁的眼睛像淬了毒,谁一旦被盯上,下一秒就会毒发暴.毙。
微笑勾起的唇角,好似一把沾了血的弯刀,让人不寒而栗。
他浑身散发出上位者的气势,压的许奂宁喘不过气。
五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
所有人都在闪闪发光的向前,不断获得名声、权力、金钱、爱情等,朝着光明的未来。
只有许奂宁在走向尽头。
许奂宁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与此同时,唐屿在看见许木的那一瞬间也愣了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
这场饭局,是许木专门为他们下的一个局。
可偏偏他又不能拉着许奂宁转身就走,真是让人恼火!
唐屿把全身僵硬的许奂宁拉进怀里,隔绝许木阴冷的眼神。
又把许奂宁身上的大衣裹得更紧些,牵过他的手,十指相扣。
滚烫的掌心让许奂宁身上的寒意消退了些。
带着许奂宁坐到离许木最远的地方。
沈莹莹也追进来,看见许木的那一瞬间,对他翻了个白眼。
径直走到离许奂宁最近的位置坐下。
“许奂宁,对不起。”她张口就是道歉,搞得许奂宁错不及防。
连声道:“当年在学校泳池的事,是我不分青红皂白的错怪你了,这根本不是你的错,是许木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说完狠狠地瞪了一眼许木。
接着道:“害得你被老师误会,被同学责骂,是我的错,对不起。”
“还有我擅自找父母解除我们之间的婚约,害得你被父亲责怪,还有……”
沈莹莹犹豫一会儿,还是选择开口,“还有,当年你我刚定娃娃亲时,你家遭遇的那场危机,其实是我父母弄出来的,为了借着融资的名义,在许家企业里安插间谍。”
“后来,又和许木勾搭在一起,把许家企业整垮,害得你父亲出车祸,导致你被怪罪,无家可归。”
“对不起!”沈莹莹态度十分诚恳的道歉。
这个道歉她等了五年多,像压在心底的一块石头,说出来后终于落下了。
她当时从父母口中意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得到许奂宁的原谅,现在也是一样。
她不敢相信她的父母会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还和许木这种连自己父母都对付的败类搞在一起。
害得许奂宁无家可归!
“就当我替我父母欠你一个人情,有任何地方需要我,你尽管说,就算天上下刀子我也去救你!”
说完,她眼神不善的瞥了唐屿一眼。
许奂宁听得一愣一愣的,当年的事情他都快忘了,没想到沈莹莹记了这么久。
真是个性情中人!
但他离开沈家并不是因为这个啊。
许木眼中愠着怒气望着沈莹莹,呵斥道:“闭嘴!”
这女人总是坏他好事。
沈莹莹还想继续说,被许木渗人的眼神吓住了。
她的父母还在许木手下做事,她不能弃父母于不顾。
要不是为了父母的安全,她早就冲上去给许木这个败类两巴掌了!
许木转移话题,“听说裴总豪掷一条芯片产业链,只为换取金丝雀?”
唐屿讽刺道:“哪里比得过许总?雷霆手段吞并自家企业,将亲生父母圈禁在乡下,把一座空壳的许氏在几年内,发展成为最具潜力的兴新企业。”
许木并未理会唐屿的嘲讽,直入主题,“稀土矿石的开采提取技术我可以卖给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我要他。”说着将酒杯推向许奂宁的方向。
唐屿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行!”眼神不善。
许木听到被拒绝,也毫不在意,修长的手指抬起在桌上轻轻敲击。
“不行就算了,我也不是非他不可,只是据我所知,裴总现在也不好过吧?”
“不知道裴氏企业的董事会给予的压力,裴总是否还能顶着住?”淡声的话语中,透露出浓浓的威胁味道。
许奂宁躲了他五年,整整五年。
这五年,他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他当时要是知道许奂宁那天之后会彻底消失在他眼前,就绝对不会放许奂宁出去和唐屿见面。
而是直接将许奂宁锁在身边,再想别的办法去处理唐屿。
毕竟那种垃圾,处理起来根本不需要费力气。
许奂宁消失这些年,他几乎每天都在疯狂的找寻许奂宁的下落,可是全无踪迹。
一个真正想躲藏的人,又如何能被找到呢?
所以他疯了一般的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利用所有能被利用的人,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下手,对自己的合作伙伴下手。
用前世留存的记忆,不断的收拢各种资源。
任何人都能成为他爬上权力巅峰的垫脚石。
只要能找到许奂宁,这些无用的东西对他来说算什么?
许奂宁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一个执念,他对许奂宁的感情已经不单单只有从前世带来的恨了……
还掺杂着许多各种各样的情感,其中爱占了大部分,甚至超过了原有的恨意。
可惜,他在许奂宁离开后才悟出来……
原来他对许奂宁的感情早已变质。
幸好。
在他拥有权势后,又寻回了他的爱人。
这一次,谁都别想再将许奂宁从他身边夺走!
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来一个个除掉这些觊觎他爱人的垃圾。
唐屿听见许木威胁的话语,脸色唰的一下沉下来。
许木说的话正好戳在他的痛点上,他是裴氏总裁的养子,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只是在一个户口本上罢了。
裴氏总裁也就是他的养母,甚至只见过他一面,就离开了。
那女人也是个狠角色,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多年稳稳当当坐在总裁的位置上,还不被董事会那群老东西吃干.抹净。
似乎他们这种人,天生就有种能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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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的能力。
仅一个照面,养母就决定将总裁的位置交到他手里。
那女人只看一眼就知道,他有能力守住位置,也会去守住这个位置。
因为养母从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到一团火焰,只要释放出来,就能焚尽一切。
让她半生的心血,不至于被他父亲那个败类毁掉一切。
养母倒是放心的撒手人寰了,只是苦了他,该如何撑起这个烂摊子?
靠着心中的仇恨,他迅速成长起来,中间吃了多少苦头,只怕是万里长绢都书写不下。
就算他以惊人的速度成长,快速成为令那群老家伙忌惮的人。
可时间太短,他依然无法完全站稳脚跟,一个不慎便会立刻掉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现场气氛变得无比凝固。
奂宁觉得这种好戏不能自己一个人独享,便戳了戳404,分享道:【统统,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费尽心思,最后啥也没得到,真可怜。】
404汗颜。
祸水啊!蓝颜祸水!
没想到它作系统这么多年,居然还能看见主角攻受,为了抢一个人,都快要打起来的修罗场名场面。
现场火药味之浓厚,令人叹为观止。
是可以在其他系统面前,吹上一百年牛皮的程度。
奂宁叹息道:【真是白瞎一桌好菜了,不知道待会能不能打包。】
404再次被宿主的脑回路整无语,【……】
请问,谁家宿主会在硝烟四起的“战场”上,还想着打包饭菜啊喂!
明明你才是挑起事情的罪魁祸首!
你清醒一点!!!
许木玩味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裴总可以慢慢考虑,但我的耐心可等不了。”
唐屿故作犹豫,松开与许奂宁相扣的手,神色复杂,开口道:“许总是真的掌握这门技术?”
他只要确定许木手里是真的有这个技术,而不是在诈他,就能想尽一切办法把它拿到。
许奂宁他绝不可能放手!
“哈哈,放心。”许木笑得张扬,从一旁的提包中取出一打资料,丢到唐屿面前。
看哪,许奂宁,这就是你喜欢的人,因为一点所谓的资源就犹豫了。
垃圾就是垃圾。
许奂宁一脸震惊,满眼都是失望的看向唐屿,颤抖问道:“原来在你心里,我只是个可以用来随意交易的筹码对吗?”
许奂宁躲开唐屿想重新握住他的手。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而后眼眶含着泪道歉到。
“对不起,裴总,我失态了。”,许奂宁扯出一个难看得笑容,“我出去收拾一下。”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便推门而去。
沈莹莹见状,不放心的追出去。
唐屿着急了,正打算起身追出去,却被许木出声叫住了。
“裴总,这么着急干什么,不过就是一个小玩意儿。”
“相信我手里的东西,你会更感兴趣。”
许木把手机里的视频点开,放到圆桌转盘上,轻轻推动转盘,转到唐屿面前。
唐屿本不想看,他难道不知道许木根本放不出好屁来?
他只想赶紧和许奂宁解释。
可手机播放的一段视频,声音传入唐屿耳中。
熟悉的声音与话语,其中每个字他都能倒背如流,那是他这辈子都难以遗忘的噩梦。
唐屿的目光飘向手机屏幕。
在看到画面的一刹那,瞳孔地震。
屏幕上面播放的是一条监控录像,是五年前许家豪宅门口的有声监控。
22. 冤种豪门养少爷22
唐屿看着手机里的视频,与梦境中的场景重叠起来。
只不过这回,这次是以上帝视角再次回到那个雨天。
脱离情绪怪圈之后,唐屿在这个他无比熟悉的场景中,又看出了些从前从来没有发现过的东西。
许奂宁从许家豪宅走出来时,状态就明显不对,像是心里藏了什么事,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虽然口中说着无比伤人的话,摆出嘲讽的表情,但眼中那些藏不住的伤痛,还是暴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许奂宁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紧咬着下唇,双手死死攥着,指节被掐的泛白,像是用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这些话的。
在他转身离开之后,许奂宁跌到在地上,纤细的手臂擦过地面,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线,融入雨水中。
看到这里,忽然,唐屿震惊的将视频放大。
他看见血线被雨水冲散后,在许奂宁的腹部流出一片鲜红,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唐屿的脑海中回忆起上药时许奂宁的话,“摔了一跤,被石头划的。”
许奂宁用满不在意的语气诉说着,可他当时该有多疼啊,那么多鲜血,暴雨都无法将粘稠的血迹冲刷干净。
他明明是那么怕冷的人,却在冰冷的雨中躺了那么久。
一个如此娇贵的人,平日里擦破点皮都眼泪汪汪的,那天流那么多血,那么疼,他也没吭一声。
唐屿心疼的要命,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把许奂宁抱进怀里。
他是怎么能舍得让许奂宁吃这么多苦啊!
他怨恨自己,为什么当年会被愤怒的情绪冲昏头脑,明明当时听到了许奂宁摔倒的动静,却狠心的一次头也没回过。
而后,画面戛然而止,后面变换成了许家豪宅内的监控录像。
录像内容清清楚楚的揭露了,许奂宁是如何被许木威胁,知道了他的身份,不想拖累他。
选择自己一个人默默承担一切苦难,被他怨憎。
而他呢?居然认为许奂宁是为了钱权才离开他的。
他不敢去想许奂宁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当初他离开时,许奂宁的处境就已经极其艰难,步履维艰了。
短短的一段录像,看得唐屿数次揪心。
唐屿愤怒的冲上前去,揪住许木的衣领,将他从椅子上拽起来,眼中的血丝多的吓人,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原来都是你在搞鬼!”说着重重一拳打在许木脸上。
许木被这一拳的力度,冲击的偏过头去,俊俏白皙的脸上出现一个明显的红痕。
许木也不甘示弱,一记勾拳打在唐屿柔软的腹部,力道之大让唐屿不得不松开揪住他衣领的手,连退几步,撞在椅子上。
许木抬手随意抹去嘴角的血沫,欣赏着唐屿痛苦的脸色,心中升起一阵畅快。
这段监控他存了五年,五年间仿佛自虐一般的看了无数遍。
看着许奂宁心碎神伤的跌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溅起一片水花。
看着许奂宁不舍的气走唐屿,眼神中得悲痛几乎溢出屏幕。
看着许奂宁一个人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沿着唐屿离开的脚步,一步一步消失在他的视线。
直到再也没有踪迹。
许木的内心中,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爆发出来。
他嫉妒唐屿为什么伤许奂宁如此深,依然会被原谅。
嫉妒唐屿明明什么也没有,却能得到许奂宁浓烈的爱,甚至愿意为了让唐屿能过的更好,而选择忍痛放手,独自承受苦难。
唐屿啊唐屿,许奂宁为你做了这么多,你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呢?
当你知道真相后,又该如何去面对那个被你伤得肝肠寸断的人呢?
许木望着唐屿,笑的狰狞。
我得不到的东西,任何人都别想得到。
既然注定你不会爱我,那你永远也不能爱上别人!
唐屿算是看清了,许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不能再和他纠缠下去。
找到许奂宁和他解释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唐屿瞪了许木一眼,夺门而去。
唐屿找到许奂宁时。
就看见他正蹲靠在墙角,蜷缩成一团,鼻尖被冻得通红,一阵阵冷风从他身边吹过,吹乱他黑棕色的发丝,显得可怜兮兮的。
唐屿找到许奂宁之后并没有说话,而是选择走上前去,蹲在他面前。
忽然,许奂宁感觉到有一团巨大的黑影出现在面前,将他笼罩在黑暗之中。
许奂宁抬起头来,他的眼睛被泪水糊了一层水膜,看什么东西都朦朦胧胧的。
不禁让他想起,那段术后被许母困在狭小病房内的昏暗时光。
那间屋子里没有窗户,四面都是墙,只有一扇狭小的门。
屋内空荡荡的,几乎什么也没有,唯一发出声音的是滴着药水的吊瓶,安静的令人害怕。
浓烈的消毒水气味占领整个房间的空气,呛的他几乎快要晕厥。
可是,他浑身上下都疼的要命,昏过去又会被疼醒,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甚至连虚弱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段时间,是他最害怕的日子。
许奂宁恐慌的挥舞起双手,试图打散这团巨大的黑影,却被黑影钳住了手腕。
“是我。”唐屿心疼的握住许奂宁的手腕。
他不知道许奂宁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害怕,是害怕他的到来,还是怕被他抛弃?
许奂宁眨了眨眼,才摆脱梦魇,看清面前的人是谁。
正想扑进唐屿的怀里,却又想起刚在包厢中发生的那一幕。
唐屿根本不在乎他……
许奂宁挣开唐屿钳住他的手,盯着唐屿的眼睛,冷笑道:“裴总来找我,是为了来把我带回去,送给别人?”
许奂宁扶着墙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蹲久了,腿有些麻木,一时不察,就要朝地上倒去。
唐屿刚想扶一把,被许奂宁躲开。
他悻悻解释道:“不是。”
“我永远不可能用你去换取利益!”话语坚定而炙热。
许奂宁抬眼看向唐屿,眼神中充满探究。
唐屿急切的开口道:“许木给我看了当年的监控,我……”
许奂宁打断了唐屿的话,“不用说了,当年的事是我自愿的,你不必觉得欠我什么。”
他轻轻咳嗽一声,尝到自己口中浓烈的血腥味,卡在喉咙处,难受极了。
好像身体越来越差了……
“你放我走吧唐屿。”许奂宁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唐屿一言不发,直接将许奂宁打横抱起,紧紧的箍住他的腰,不顾许奂宁的挣扎,径直朝停车场走去。
一路无话。
许奂宁是不想说话,他太累了,这几天仿佛过得比前半生加在一起还累。
而唐屿是不敢说话,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再做出什么伤害许奂宁的事情。
在听到许奂宁说要离开时,就知道他已经无法挽回了。
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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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之前他那样对待许奂宁时,许奂宁望着他,那种痛苦失望的眼神,唐屿的心脏就如爆裂一般的疼痛起来。
痛到无法喘息。
但他更无法接受失去许奂宁。
所以,即使你恨我,也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许奂宁被唐屿轻柔的放进车后座,细心的系好安全带,然后一路飙车回到了住处。
期间许奂宁好像睡着了,没有一次睁开眼看过唐屿。
唐屿面上不在意,但心里的抽痛一分都没减少。
轻轻将许奂宁从车里抱出来,走回房间,将他放在柔软的床上,替他盖好被子。
自己则脱下外套后,躺在许奂宁的身旁。
他俩就像离了心的夫妻,虽同床共枕,却没有话可讲。
许奂宁平躺久了,背部有些麻,想翻个身。
“别走。”唐屿伸手拽住许奂宁的衣角,他没睁开眼睛,睫毛却有些湿润。
许奂宁还是第一次看到唐屿这么脆弱的一面。
有些心软,解释道:“不走,就翻个身。”
唐屿突然开口道:“你还爱我对不对?”像是酝酿了很久才说出口,字字斟酌。
他睁开眼,希冀的望着许奂宁。
就像一个时时刻刻都在不停询问,索求父母爱意的没安全感小孩。
一秒、两秒、三秒……
数秒过去了,唐屿从来没有觉得时间有这么难捱过,没等到许奂宁的回应
他虚环抱着许奂宁,指尖微微颤抖,却不敢触碰。
生怕许奂宁会对他的触碰产生厌恶。
他真是一个贪婪的人,既想要许奂宁的人,又想要许奂宁的心。
唐屿讨厌极了这样面目全非的自己,因为他是扼杀许奂宁爱意的元凶。
凶手怎配得到受害者的原谅呢?
唐屿失落的闭上眼睛。
直到一个微凉的唇瓣贴上了他的唇,温热的舌.尖.舔.吻着他的唇瓣,就像被一只猫儿舔舐着伤口。
治愈他伤痕累累的内心。
唐屿心跳恍然漏了一拍,努力克制想回吻的冲动,安静的等待着。
和他粗暴的吻不同,许奂宁的吻柔情似水,如三月的春风拂过湖面,荡起碧波,涟漪层层。
惊喜像礼花一样爆炸在唐屿的脑海中,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不知该作何反应。
等唐屿反应过来,睁开眼时,许奂宁已经躺回原位了。
只是他微红的脸颊及泛着水光的唇瓣,暴露了他纯粹的心思。
唐屿小心翼翼的抱紧许奂宁,心里的充实感,无可比拟。
.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唐屿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房子处处都上了锁,开了警报系统,犹如一个金丝圈成的鸟笼。
这偌大的房子寂静的像一座死宅,没有半点人气。
如此窒息的监牢。
到许奂宁这,画风一转,变得岁月静好。
他穿着一件纯白色的厚实毛衣,正半躺在阳台边的摇椅上发呆,手边的水晶茶几上摆着一杯花茶,还腾腾的冒着热气。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映的他皮肤光滑通透,犹如一个手感极佳的瓷娃娃。
嗙的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在玻璃上,发出一声脆响。
许奂宁捡起来一看,是一张纸条,里面包着一颗小石子。
纸条上娟秀的字体写着几个大字:往下看,我带你走。
23. 冤种豪门养少爷23
唐屿回到住处时已经是半夜了。
月亮高悬于厚厚的乌云之上,透不出半点光亮。
院子里的植物被狂风吹得东摇西晃,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连根拔起,吹飞到天上去。
唐屿捏了捏疲惫的眉头,拢紧身上的大衣,顶着狂风大步往屋内走。
他已经一整天没见到许奂宁了,不知道许奂宁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想他。
许木那个可恨的疯子,居然舍得将自己手中一大半保命的资源扔进市场上,只为了打压他。
一个靠着新兴资源和技术发家的企业,竟然将自己吃饭的家伙丢出去。
真是可笑,许木以为这样就能除掉他吗?
不过是处理起来麻烦些罢了,蠢货。
只是害得他,不得不离开许奂宁,先回到公司去处理这一摊子烂事。
唐屿担心许奂宁这么晚了,还坐在沙发上一边打瞌睡,一边等他到回来。
就像从前在那间破旧的地下室一样,永远有盏昏黄的灯,为他而留。
想到许奂宁,唐屿的心情就变得轻快起来。
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一进到大厅,灯是暗的,空旷的屋子里似乎能听到气流的回声,寂静的有些可怕。
唐屿松了一口气,许奂宁没等他,而是乖乖回去睡觉了。
但同时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蔓延上心头。
唐屿努力控制自己不去多想,甩开脑子里那些多疑的想法。
让昨夜的美好记忆冲散怀疑的种子。
可他脚下的步伐,却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起来。
直到推开房间门。
唐屿握住门把手的手攥的死紧,骨节泛白,那力道像是要将把手生生捏碎。
此时屋内空无一人。
窗户大开着,凌冽的寒风将窗帘吹得胡乱飞舞起来,咧咧作响。
那些温馨的气息,随着许奂宁的离开,而被黑夜无情撕裂。
阳台旁的水晶茶几上,摆着的花茶已经凉透了,长时间的浸泡使得透亮的茶水变得浑浊不堪。
唐屿的心如坠冰窖,奋力遏制住自己即将崩盘的情绪。
轻轻的推开一扇又一扇门。
没有,没有,没有……
唐屿找遍了家里每一个房间,每一个可以容纳身躯的地方,全都一无所获。
许奂宁不见了。
唐屿双目赤红,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这个信息几乎要将他的头脑整个炸开。
他的动作与他快要爆顶的情绪完全相反。
唐屿状似平静的走进书房,坐到连接全屋监控的电脑前,开始回放着今天的监控。
黑暗的环境中,只有正在闪动着画面的电脑屏幕,在散发着光亮,映在唐屿俊逸的脸庞上,透露出一丝惊|悚的味道。
画面中得许奂宁坐在阳台边的摇椅上,聚精会神观察着手腕上的衔尾蛇环。
在阳光的照射下,蛇眼处的红色水晶闪耀着不自然的红光。
许奂宁发现了,皱了皱眉头,随后放下手腕。
抬起头,对着房间内的监控露出一抹清丽的笑容,张着口型说了一句什么。
许奂宁没发出声音,唐屿现在也没心情去猜。
紧接着,就是有人抛了个纸条进来,顺着许奂宁的目光转换到外围的监控。
一个扎着马尾、身形窈窕的女人,站在隐蔽的大树下,笑容灿烂朝许奂宁挥着手。
唐屿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女人是沈莹莹。
他坐在电脑前,眼睁睁看着许奂宁在沈莹莹的指示下,一步步的离开豪宅,消失在监控的视野里。
不知道沈莹莹用了什么东西,让豪宅内的报警系统全像哑了炮,没有半点动静。
真是该死,为什么一个个都在觊觎他的人,都妄图将许奂宁从他身边抢走。
唐屿再也控制不住暴怒的情绪,一拳砸在键盘上,铝制的键盘被生生砸出一个坑来。
他的拳头被键盘翘起的铁皮划开几道口子,鲜血哗哗的流出来,伤口周围的皮肉翻涌着。
唐屿丝毫不在意伤口,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反而露出一抹极其诡异的笑容。
为什么要跟别人走呢?
为什么我这么爱你,你还是要抛下我?
许奂宁,我会把你抓回来,为你打造一条铁链,扣在你的脖子上,将你关进没有门窗和光线的铁盒子里,彻彻底底与外界隔绝。
让你除了我,谁也看不见……
唐屿一想到昨夜那个微凉的吻,就觉得讽刺极了。
他以为那是回应,其实只不过是许奂宁用来迷惑他、麻痹他的手段罢了。
许奂宁从来都是最会蛊惑人心的妖魔,不是吗?
从他把定位手环给许奂宁戴上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设想过许奂宁会发现不了。
许奂宁那么聪明,迟早会发现的。
只是当时的他,太自信了,自信许奂宁不可能会摘下来。
却高估了许奂宁对他的爱,也低估了许奂宁想离开他的决心。
唐屿滴血的手重新拿起车钥匙,大步朝车库走去。
将车速压着最大限速,顺着显示屏上还在不断移动的闪烁红点找过去。
如唐屿意料之中,没有找到许奂宁。
许奂宁扔掉了那个定位手环,他宁愿跟那个女人走也不愿留在他身边。
暴雨倾盆而落,肆意的落在车外,将车玻璃砸的震荡起来。
雨越下越大,大到将雨刮器开到最大频率,都无法看清路面,却依然浇不熄唐屿心中的怒火,反而如火上浇油般,越烧越旺。
唐屿最讨厌下雨天,雨天就会让他想起五年前那个噩梦一般的日子。
就算知道了许奂宁是被许木威胁,是知道了他的身世,想让他过的更好,才这么做的。
可那天,当他吻住许奂宁时,许奂宁厌恶的干呕,那种神态唐屿一辈子也忘不了。
那是发自灵魂的厌恶,是想要将胃一同呕出来的生理反应,做不了假。
唐屿越想让自己忘记,这些画面就越是会浮现在眼前。
令他狂躁不堪。
他不知道自己开了多久,动用了自己多少势力,全城搜索,却依然没有找到许奂宁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天边翻起了鱼肚白,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唐屿开车的手臂颤抖起来,痛苦与愤怒将他的理智淹没。
他无法再承受一次失去许奂宁的痛苦了。
他真的会发疯的……
突然,唐屿猛地一脚踩住刹车,轮胎紧急制动,发出刺耳的响声,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划出一道显眼的痕迹。
透过厚重的雨幕,唐屿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在雨中小小一团。
唐屿知道那是许奂宁,他找到了。
无论许奂宁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会认错。
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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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第一次见到许奂宁时,就有这种感觉。
仿佛他已经失去过许奂宁成百上千次,那种痛心的滋味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烙在了灵魂之上,令他永生永世都无法抹去。
唐屿打开车门,抽出车门内的雨伞,干净发亮的皮鞋踩在雨中,溅起一片小水花。
离开了被雨幕遮挡的玻璃,唐屿看见许奂宁背对着他,蹲在马路边,一动不动的。
纯白色的毛衣被雨水彻底打湿,大颗的雨珠落在地上,溅起尘土,粘在毛衣下摆。
纯净的白被污染,拽入尘埃,变得不再高高在上。
暴雨砸在许奂宁的背脊上,使他忍不住颤抖起来。
冬夜的雨像冰刀一样,落在皮肤上能生生划开一个口子,冻得人浑身发麻。
唐屿撑着伞,在雨幕中划出一片独立的空间。
他一步一步逼近许奂宁,许奂宁却毫无察觉,依旧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唐屿合上最后一步,彻底站在许奂宁的身后。
他再也无法隐忍心中燃烧的怒火,弯下腰粗鲁的拽住许奂宁的手腕,将他扯起来。
许奂宁蹲久了,突然被人拽着站起来,眼前一片黑,头脑发晕,直往唐屿身上倒去。
唐屿也不在乎许奂宁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紧紧箍住许奂宁的腰肢。
力道之大,让许奂宁都快喘不上气。
许奂宁即使眼前的黑还没完全散去,也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抵住唐屿的胸口,推拒着。
他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支长长的细树枝。
雨水顺着许奂宁湿漉漉的头发尖,不断滴下来,连成一条银丝。
他双颊不正常的红,原本红润的嘴唇被冻得泛起青紫色。
唐屿身上干燥的衣服被湿透的许奂宁层层洇湿,感受到他的冰凉。
唐屿被许奂宁抗拒的推搡,心火更加旺盛,咬着牙问道:“你就那么想逃离我吗?”
看着许奂宁这幅样子又心疼又愤怒。
既然要逃离我,为什么又要把自己弄成这样,让我更不忍心放你走。
许奂宁听见耳边响起的是唐屿的声音,惊喜的抬起头来,看清唐屿的脸后。
毫不犹豫把手里的棍子丢掉,委屈的双手环抱住唐屿,头埋进唐屿的胸膛。
许奂宁带着哭腔说道:“手环不小心被我掉进下水道了。”
“我怕你会找不到我,一直在找手环,才没回家。”说着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的。
唐屿听到许奂宁的话,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随后便是剧烈的跳动起来。
许奂宁没跟沈莹莹走,也没扔掉手环。
甚至在知道手环是个定位器后,也没想过丢掉,然后逃离他身边。
反而担心他找不到自己,一个人在冰冷的雨中待了这么久……
唐屿被冰冻的心脏里,重新灌进滚烫的血液,传送至身体每一个地方,四肢百骸都暖起来,像是掉进了阳光下的棉花地中。
那些愤怒、暴躁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不断升腾的喜悦。
许奂宁没法跟唐屿共享这份喜悦,他的头晕乎乎的,随时都要往地上摔去。
“唐屿,我好冷啊,头也好晕……”许奂宁说话很慢很慢,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环抱住唐屿的手臂也失去力气,自然垂落下来。
缓缓闭上了双眼。
只留下唐屿揽着许奂宁软下来的身体,手足无措。
24. 冤种豪门养少爷24
唐屿这辈子从没把车开这么快过。
这似乎是车的极限了,但不是唐屿的极限,他只希望快些,再快些,什么都不重要了。
快点到医院,让许奂宁快点醒过来。
脚下将油门踩到底,挡开到最大,车辆巨大的轰鸣声他仿佛听不见一样,世界在他眼中被按下了暂停键。
只有耳边许奂宁微弱的呼吸声传来,才能让他心安。
直到将昏迷的许奂宁送上担架床,看着医生护士们给许奂宁插上氧气管,推进急诊室,唐屿的手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狂跳的心脏并没有因为到达医院而趋于平静,反而愈演愈烈。
唐屿无助的背靠着墙,一点点顺着墙壁下滑,直到落在冰冷的地砖上,被恐慌占据的头脑才清醒过来。
他一拳砸在坚硬的地砖上,原本结了一层薄痂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争先恐后的涌出来,在洁白的地砖上绽开鲜红的花。
而唐屿就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双目赤红的死死盯住急诊室的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诊室门前的指示灯由红转绿,门被缓缓推开。
许奂宁面色惨白的躺在病床上,嘴唇没有半点血色,眼睛紧紧闭着,眉头紧皱,像是被痛苦包围,难受到极点。
.
外头的天已经彻底亮了,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照进病房,给房间镀上了一层雾蒙蒙的金色,稍显压抑。
最好的顶楼套间病房内,唐屿一夜未眠,深红色的血丝布满眼球,眼下一片青黑,下巴周围长出一圈淡青色的胡茬,难掩疲惫之色。
他正坐在床边紧紧握住许奂宁冰凉的手,给他提供温度。
唐屿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许奂宁下一秒就变成透明的,消失在他眼前。
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唐屿不知道祈祷了多少次。
他从来不信这些,可现在他只想让许奂宁醒过来,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神明的话,就用他的命来换许奂宁的健康吧。
突然,病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发出巨大的声响,撞到墙上又回弹被一只手抵住,大力拍在门吸上。
黎言怒火朝天的冲进来,看见躺在病床上面如纸色,快要和白色的病床融为一体的许奂宁。
顿时脸色铁青。
若不是这家高级私立医院有他认识的朋友在,恰巧之前带许奂宁见过,他还不知道许奂宁被唐屿这个疯批给折磨成这样。
许奂宁高烧不退,身体机能持续下降,各个器官逐渐衰竭,仅仅看表象都能看出来的虚弱。
唐屿是怎么下得去手啊!
一个好端端的人全须全尾的被他抢走,如今却病恹恹的躺在病床上,没有半点生机。
这叫他如何能不恨?
顺着惨白的脸再往下看,更是触目惊心。
许奂宁露出的脖颈处,遍布深红色的吻痕,随着时间的消逝,变得越发可怖。
他放在被子外吊药水的手臂上,满是青紫色的痕迹,原本圆润饱满的粉嫩指尖,如今透着不正常的紫。
黎言瞬间红了眼,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前去,抓住唐屿的衣领,抬手就是一拳。
拳头还没砸到唐屿脸上,就被唐屿抓住了手腕。
唐屿压抑着暴怒的情绪,压低声音,对着黎言说到,“滚出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点即着。
唐屿拽着黎言扔到病房外,“黎言,我不管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你要是还敢对许奂宁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必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黎言被气得冷笑一声,站稳身体,质问道:“唐屿!你就这么对许奂宁的?”
“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爱他?”
“你爱他就把他折腾成这幅样子,让他不省人事的躺在医院里?”
“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自负的渣滓,你根本不配得到许奂宁的爱!”
黎言说的每一句话都精准扎在唐屿心口。
唐屿瞬间暴怒,一拳砸在黎言嘴角。
他就是自私自利的恶鬼,他就要许奂宁,谁都别想抢走!
人愤怒到极点那还记得什么格斗技巧,上手就是杀招,拳拳到肉,恨不得对方下一秒就死在自己手里。
两人都杀红了眼,丝毫不顾及形象,就像两匹争夺王位的狼,翻滚撕咬在一起。
最终还是黎言败下阵来,被唐屿踩住胸口,压在地上。
黎言却突然大笑起来,活像一个神经不正常的疯子,突然开口道:“你知道许奂宁为什么会欠那么多钱吗?”
“你知道你那破败的嗓子是怎么治好的吗?”
“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去读A大吗?”
“你知道许奂宁宴会那天为什么不喝酒吗?”
一个个问题如连珠炮一样砸在唐屿身上,让他的脑袋一时间宕机,一片空白。
是啊,这些问题他从前也没想明白,只当是拥有钱权后,一切他曾经难以跨越的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如今细细想来,属实是有些蹊跷。
种种不安的情绪,环绕在唐屿心头。
“你什么都不知道!”,黎言恶狠狠的瞪着唐屿,“你躲在许奂宁用身躯给你打造的象牙塔里,用尖锐的刺刀捅向你的恩人!”
唐屿揪住黎言的衣领,急切的想知道一个答案,“你都知道些什么?说!”
黎言看着唐屿这幅无知的样子,心下觉得好笑。
反问道:“你把许奂宁弄成这幅样子,你毁掉了他的一切,打碎了他的骨血,将他的自尊碾进尘埃,当你知道真相后,又如何心安理得的承受他沉甸甸的爱?”
“哈哈哈哈,真是期待呢。”黎言笑得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留下来,脸上却半点笑意也无。
唐屿心中那种不安更加强烈,几乎整个胸口都在战栗。
真相已经隐约浮出水面,但他不敢伸手去触碰,怕这一碰,便如镜花水月,一切他所拥有的都会消失在水中。
“说。”唐屿咬着牙,从口中逼出这个字。
黎言收起讽刺的笑容,一字一句的讲述起来,“你的嗓子是当年在你毅然决然的离开后第三年,许奂宁寻了三年。”
“终于寻找到一位老师的老师,是这方面高精尖的人才,可以说是第一人,只可惜这位老师深陷抄袭丑闻,背付巨额债务,不愿出山。”
“许奂宁为了治好你的嗓子,甘愿替他背负债务,只求他能出手。”
“或许是许奂宁日日夜夜的坚持不懈下,老师被打动了,你的嗓子这才得以恢复。”
“你能拿到A大推荐信,是许奂宁没日没夜的陪艺术团那些领导高层喝酒应酬,一声一声卑微求来的。”
“他那么骄矜的一个人,为了你的前途,甚至愿意放下骄傲,扮演一个供人取笑的小丑,一次又一次的陪酒陪笑,喝到胃出血,不省人事的被送进医院。”
黎言说着说着,眼眶泛红,他一个局外人回想起这些事都止不住的心疼。
“你问我是怎么知道许奂宁被送进这家医院的,就是因为之前他总是胃出血被我送进医院,就连这里的医生都认识他了,这才给我打了电话。”
“他即使难受的不行,也不愿意欠我人情,每次只是简单开点药,甚至都没做检查就走了,劝也劝不住。”
“就连去遇见你的那次酒会的机会,也是他说先欠我一个人情,以后再还。”
黎言越说越激动,“他连去酒会,都是为了拉投资,还替你治嗓子欠下的债!”
如果早知道去酒会会遇见唐屿,他就是死也绝不会让许奂宁踏入会场一步。
“你还不知道吧,那次你逼许奂宁喝酒,他难受的吐血了。”
黎言这句话吐出来,唐屿整个人彻底愣住了。
他没想到那天许奂宁靠在黎言肩膀上是因为难受,是因为难受到无法走路,才需要人扶。
他更没有想到,那夜在许奂宁口中尝到的血腥味是因为这个。
唐屿的心脏疼的快要炸开,他都对许奂宁做了什么啊!
他简直不是人!
那夜他强硬的占有许奂宁时,许奂宁说的话又浮现在耳边。
“我会恨你的……”一时间许奂宁痛苦的表情全部涌入唐屿的脑海中,疼得浑身血液倒流。
趁唐屿没有防备,黎言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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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盖,对着唐屿就是重重一脚,将唐屿踹的连连后退。
黎言撑着膝盖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说着,“可你呢?用最恶毒的语言侮辱他,用最下流的思想编排他,甚至还……”
“你根本不顾他的死活,还好意思说爱他?!”
“你怎么说的出口啊!”,黎言指着唐屿的鼻子怒骂到,“你所谓的爱,能及许奂宁的爱万分之一吗?”
黎言不仅恨唐屿这么对待许奂宁,也很自己为什么不勇敢一点将许奂宁保护在他的怀里,不至于被人伤害成这幅样子。
这时,房间里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是许奂宁醒了。
唐屿和黎言两人同时望向房门。
黎言比唐屿快一步,将唐屿拂开,挡在外面,抢先进了病房。
许奂宁睁开眼没看见唐屿,反而看见的是黎言,有些奇怪,问道:“你怎么在这,唐屿呢?”
黎言攥紧手心,刚想开口,被踱步进来的唐屿给打断了。
“这里。”唐屿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手里还拿着一个苹果,一把刀,削出一条长长的苹果皮。
颤抖着手把干净的苹果递给许奂宁。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许奂宁,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这浓烈到将他淹没的爱意。
更不知道该如何抹去他犯下的罪恶……
就在这时,一个稍许年长的女主任医师,手中拿着一叠报告,面色凝重的敲响了房门。
黎言先瞥见了,一把夺过唐屿手中处理好的苹果,撇了他一眼,“你去开门。”
“你……!”,唐屿不想在许奂宁面前和黎言吵起来,让许奂宁为难。
便压下心中的怒意,一脸愤慨,一步三回头的走去开门。
唐屿眼睁睁看着黎言拿着他削好的苹果,一口一口喂进许奂宁嘴里,许奂宁睁着大大的水灵灵的眼睛望着黎言。
苹果甜滋滋的汁水在口中迸发,惹得许奂宁笑眼弯弯。
唐屿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无比违和,心中妒火中烧,恨不得立马冲过去,掀翻这个抢他位置的“小|三”。
不过下一秒,唐屿就再也气不起来了。
主任将唐屿拉到外间,关上病房门,病房隔音很好,关上门之后,只要不是爆炸一般的巨响,一般里外都互相听不见。
唐屿还有些不解的跟着走几步,但眼神并未离开病房内,透过房门上一块小小的玻璃窗看着许奂宁。
大块的苹果将细嫩的口腔塞得满满当当,丰富的汁水一不小心从嘴角流出来。
许奂宁有些不好意思,刚想抬手去拿纸巾擦,却被黎言握住了。
黎言一只手包裹住许奂宁小小的拳头,另一只手抽过张纸巾,仔仔细细替许奂宁抹去唇角的汁水。
那种眷恋又心疼的眼神,让许奂宁不好意思的偏过头去。
唐屿肺都要气炸了,转过头来问主任到底有什么事,好处理完赶紧回去把那个碍眼的人赶走。
主任心情沉重,将手中的报告递给唐屿。
唐屿看着手中的报告,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各种病症的专业名词,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脸色沉下来,低声问道:“您直接说吧,许奂宁究竟得了什么病?怎么治疗?”
主任犹豫一会,还是开口道:“患者并不是得了什么绝症。”
听到这句话唐屿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可还没落一半,便被主任接下来的话狠狠的砸在地上。
一颗心脏被生生碾碎的疼痛感,在唐屿胸口炸开。
主任拍了拍唐屿的肩膀,叹了声气,“患者全身器官衰竭,已进入末端状态,具院领导紧急成立小组研究推测,患者可能只有最后一周的时间了。”
“同时,根据我们给他做的全身检查发现,他的身体里少了一个肾脏器官,似乎是在五年前摘除的。”说着,主任皱了了眉头。
“我们怀疑是患者曾经术后,伤口并未完全恢复,又遭受重创导致伤口开裂,细菌感染没有得到有效处理,再加上当时患者情绪持续低落,更加加速身体机能衰弱。”
唐屿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满脸震惊,“你说什么?”
25. 冤种豪门养少爷25
唐屿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到一旁的椅背上,修长的手指紧紧攥住椅背,青筋暴起,骨节泛白,指尖也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
过了很久,才消化了主任说的话。
但他还是不愿相信,用颤抖的嗓音,又试探着问了一遍,“你说许奂宁只剩下一周的时间了?”
主任看唐屿这个样子,有些不忍心,但秉持着一位医师的职责,还是将刚才的话原原本本的和唐屿复述了一遍。
“不可能啊……怎么会呢……为什么会这样……”唐屿絮絮叨叨的摇着头,攥着椅背的手却越来越紧,直到木质的椅背被掐的发出咔的一声,彻底被掰碎。
木头崩裂的细碎小刺扎进唐屿的手心、手指里,十指连心。
唐屿却觉得这点痛,不及他心口疼痛万分。
他感觉自己此时就像是被人丢进了滚烫的油锅,全身上下都在承受着被热油烹炸之痛。
主任惋惜的叹了口气,安慰到,“好好陪陪他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把空间留给唐屿,让他好好消化一下这个令人悲痛的消息。
过了很久很久,屋内的许奂宁见唐屿还没进来,便让黎言去喊一声,看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黎言一脸不耐烦,拉开门,大步走到唐屿身前,一掌拍在他身旁的桌上,“喂!你死在外面干什么呢?小宁要见你,赶紧滚进来!”
唐屿好像聋了一样,没有理会态度恶劣的黎言。
他就像一具行尸走肉,魂魄尽失,眼神空荡荡的聚不起焦,机械般的起身朝着房间走去。
黎言看唐屿这幅样子,心中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眼神环绕一圈,看见椅子上摆着一叠报告。
拿起来一看,形神俱裂,拿着报告的手不自觉的攥紧,将报告的一角捏的皱巴巴的。
甚至没来的及与许奂宁道一声别,便拿着报告夺门而去了。
回到病房的唐屿,再也没有心情与人争风吃醋了,满脑子全是混乱的思绪。
他的胸口疼得要命,他不知道许奂宁什么时候就会永远的离开他。
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许奂宁看唐屿这幅失神的样子,有些担心的问道:“怎么了?”
唐屿的心里在滴血,面上还要摆出一副无事的表情,扯出一抹难看的微笑。
笑着回许奂宁的话,“没什么,医生说你身体太差了,要在医院多修养几天。”
“啊?!”许奂宁听见这话,当即就瘪了瘪嘴,“可是我最讨厌医院了,能不能回家修养啊?”
唐屿想都没想,态度强硬的拒绝,“不行!”
见许奂宁被他突然的变脸给吓住了,唐屿努力遏制住心脏碎裂的疼痛感,放软了音调。
唐屿抬手揉了揉许奂宁的头发,不自觉的红了眼眶,嗓音变得沙哑,“乖,要听医生的话,好好养病,知道吗?”
许奂宁低着头,看不到唐屿心疼的表情,正开心的畅想着,“那等我病好了,我们要一起去旅游,一起去吃遍全世界的美食。”
“春天去游湖,夏天去吃巧克力冰淇淋,秋天去看漫山枫叶。”
“冬天就不出去了,冬天太冷了,我不喜欢。”一想到冷飕飕的冬天,许奂宁当即摇了摇头。
“冬天就待在家里,在家里养一只小猫,一只小狗,在充满暖气的房间里一边吃热气腾腾的烤红薯,一边畅聊。”
许奂宁满眼开心,手舞足蹈的讲述着。
正常成年人穿得病号服,在他身上显得如此空洞。
唐屿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下来,砸在手背上,摔成碎片。
他紧紧抱住许奂宁,眼眶含着泪,点点头,“好。”
奂宁:【叮!又到了给主角画大饼的时间啦!】
他苍白隐忍的外表与欢脱的内心形成巨大的反差。
404真情实感的看着完全偏离的剧情线,都快哭抽抽了,就听见无情的宿主蹦出这么一句。
404哭的更大声了,抽噎的谴责道:【呜呜,宿主大人,你没有心!】
奂宁摊了摊双手,无奈道:【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虽然没有心,但我给主角画的大饼有馅啊。】
【什么馅?】404被奂宁给唬住了,问道。
奂宁不怀好意的坏笑,【苦瓜馅。】
404爆哭,【哇啊啊啊啊。】
接下来几天,许奂宁不是在吃药,就是在做检查的路上。
许奂宁躺在朝手术室移动的病床上,害怕的抓紧唐屿的手,怯怯的问道:“为什么每天都要做这么多检查?”
“我不想呆在医院里,全身都好痛啊,我想跟你回家,唐屿。”
唐屿吻了吻许奂宁的唇角,“乖乖做检查,会好起来的。”
不知道他是在宽慰许奂宁,还是在宽慰自己。
而后唐屿眼睁睁的看着许奂宁被推进手术室,握紧的手一点点松开。
他握紧双拳,强忍住不去对上许奂宁的眼神。
唐屿收回视线,掏出口袋里不停叮咚作响的手机,看着上面一条条的信息。
上面信息的内容是他前几日让下属去调查的,有了线索顺藤摸瓜,尘封多年的真相终于彻底浮出水面。
原来,许奂宁当年消失的那几天被许氏夫妻拉去做手术,摘除肾脏了。
那天为什么会干呕,是因为身体根本没恢复,疼痛难耐。
还有,许奂宁腰侧的那条疤,才不是什么被石头划的,是做手术留下的。
倒在雨里流出的那一滩血迹,是手术伤口开裂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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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屿越想越觉得痛苦,心脏被无形的手揪住,肆意摔打。
所有的碎片都被串在一起,组成了一张满是裂痕的真相。
可这些真相都是血淋淋的事实啊!
许家,许氏夫妻,许木……
全是吃人连骨头渣子都要啃掉的魔鬼!
他们怎么能这么对许奂宁啊!怎么敢的?!
挟恩图报,用虚伪的嘴脸绑架许奂宁,来得到自己想要的。
从始至终没有半点亲情与真心,有的只是冰冷的利益。
唐屿气得浑身发抖。
他真的好想大骂一场,可喉咙紧的发疼,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唐屿将全部资料打包,发送给了许木,没做任何处理。
许木要是不信的话,就自己去调查吧。
自己一步步去获得足矣让人崩溃的真相,比直接被人摆在眼前,要痛苦千倍万倍!
唐屿放下手机,心中却没有半分畅快的感觉,只有滔天的恨意。
忽然,他的脸颊上被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上了。
唐屿伸手随意一抹,只看见手背上淡淡的水渍。
一片小小的雪花顺着风,从窗外飘进来,落在唐屿手背上,很快便化成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
唐屿顺着雪花飘进来的路线,抬头往窗外望去。
惊觉,此时外面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轻盈的雪花落在细细的树枝上,将树枝压弯。
往年连下雪都是奢侈,还从未这么早下过雪。
唐屿在病房里等着等着,不知是不是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居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待他再次醒来时,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是外头的雪已经堆起厚厚的一层,一脚一个深坑。
环视一圈,病床上依然没有许奂宁的身影,那种不安的情绪再次回荡在唐屿心口。
唐屿毫不犹豫的起身去寻找医生,得到的消息却是,许奂宁早就被送回了房间。
医生道:“当时他怕吵到你,还让我们小声点。”
唐屿压抑着暴怒的情绪,“去找!”
幸好,这家高级私人医院是山庄型的,任何人出入都需要详细的登记,医院内有最为完备的监控系统,无一死角。
发动了许多人同时查看监控,终于找到了许奂宁,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
唐屿一路狂奔过去,直到看到许奂宁的身影,脚步越来越快。
许奂宁听见声音,从雪地中抬起头来,高兴的给唐屿挥着手。
他身边还立着一个半人高的雪人,围着围巾,带着帽子,远远看上去,像一个胖乎乎的娃娃。
还没等唐屿跑到身边,许奂宁突然捂住胸口,表情难受的口吐鲜血。
滚烫的鲜血落在雪人身上,将雪人烫出一个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