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猫咪×HUNTER》
1. 美好,喵~
“海莉,你又要去海边吗?”
“是的,奶奶,我要带咪可去海边抓鱼。”
被唤作海莉的小女孩提起门口的水桶,拿起捞鱼网朝我勾了勾手指就顺着小路撒欢似的冲下了山坡,红色的裙摆和白金色的头发在绿意中飞扬,看起来好不活泼。
我并没有跟着她一起跑下去,而是站在用围裙擦着手的蕾娜奶奶旁边,等她喊完。
“你的作业还没做完呢,先回来把作业做完。”
“我不要!”奔跑的人没停,一边跑一边大声回道,“我要玩完之后再回来做作业。”
“哎~”蕾娜奶奶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跑慢点,这样太危险了。”
闻言,红色的倩影终于停了下来,对着蕾娜奶奶和我挥手,“我没事。咪可,快来,你再不来我就不等你了。”
“这孩子,总是这么贪玩。”蕾娜奶奶抱怨了一句,话里却满是宠溺,“小咪,你跟着海莉去吧,帮我看好她,别让她乱跑,玩够了就赶紧回来。”
这是我们每天都会进行的对话,我“喵~”了一声,算是答应。
没错,现在的我是一只白猫,之前快死时被奇异婆婆捡到,改造之后被带到蒙纳小镇,而后我就遇到了海莉。
那时候的海莉刚好九岁,我也刚好九岁,我们一拍即合成了好朋友。
今年是我和海莉还有蕾娜奶奶相依为命的第四年。
我的速度比海莉快很多,三两下就能赶上已经跑到半山腰的她。我们在路上追逐嬉戏着,不一会儿就到了海边。
裙子卷起,袖子撸高,这是海莉下水前的必备动作。我帮它把乱丢的鞋子叼回来放整齐后,站在被水淹着的石头上等待她冒头。
捞鱼网放在我旁边,那是海莉的爸爸特地为她准备的,说是叫勇敢者之网,只有勇敢的人才能将它拿起来。
海莉爸爸是一名海洋猎人,海莉也从小喜欢来海边捕鱼,有一次她爸爸出海回来就给了她这个网。
听海莉说,她爸爸在她八岁生日后的一个星期出海,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而她的妈妈也在她很小的时候去世了。所以,这个家就只有她和奶奶,后来又多了我。
这个捞鱼网我从来没看海莉用过,但是,海莉每次出门都带着它。
“咪可,今天你也不下水吗?作为一只猫咪不会下水,你也太丢人了吧。”海莉很快抓了一只鱼丢进桶里,并试图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喵~~”我摇头。
“游泳很好玩的,来我抱你试试。”
本来都走到水流没过腰线位置的人又趟了回来,我拒绝地后退,但也架不住她的盛情邀约。
“游泳超级简单的。”海莉抱着我往水深处走,“电脑你都会用,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学会游泳的。”
“喵~~~”爪子沾到荡漾的海水,我便挣扎着想往她肩上走。
“一二三,屏住呼吸,我带你先去看看下面的风景。”
海莉不由分说地抱着我往水下钻。速度太快,我只能配合地屏息。
带着凉意的海水很快浸透毛发,我感觉我的毛就像是水中有序的白色丝线一般,随水流波动着。
我压根没有看见什么水下的美丽风景,因为我全程都是闭着眼睛的。被沉重的窒息感裹挟着,让我只想赶紧出去透个气。
从水里钻出来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会死。
“咪可,你真的这么不喜欢下水吗?”海莉抱着蔫败的我在水面做着游泳动作,表情有些失落。
“喵~~”我真的不喜欢。我猛摇头。
“可是我真的好想和你一起在水里玩。”
海莉失落地鼓着腮帮子,把我抱回了岸边,坐在石头上玩起了打水漂。
“如果咪可是人就好了。”海莉突然念叨了一句。
甩着水的我听到这句话,动作停了一下,又继续帮自己风干毛发。
“有的人对人的生死漠不关心,却为小猫小狗的生老病死痛哭流涕。猫也好人也罢,随你自己的意愿去做罢。”
奇异婆婆也给我做了人的形态,我也可以随心所欲变成任何人的模样。但是,我不敢赌,不敢赌成为人之后海莉会不会抛弃我。
“这次飞了15下,噢耶!!”海莉激动地鼓掌,“怎么样?咪可,我厉害吧。”
“喵~~”厉害!我赞许地给她竖了个猫猫爪子。
“咪可,你也一起来玩打水漂吧,超好玩的!!!”
“喵~~”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看着兴奋得手舞足蹈的人,我无奈地摇头,没去打扰她的好心情。
岸边的小石块都被她扔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会去山坡上给她找新的。
尚在少女时期的人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玩了一会儿就重新潜回水里抓鱼去了,只留下我在岸边守着水桶。
港口的钟声响起时,我对着还没玩够的人大叫了一声,喊她回家。
“嘛,咪可你每次都好准时。”海莉把螃蟹丢进桶里,拧了拧衣服,穿好鞋子提着桶扛着捞鱼网往回走,我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
海边的晚风清凉,还带着一股海水的气息。提着桶的人走走停停,不时翩翩起舞摘朵野花,不时踩着石头眺望夕阳,嘴里的话题变化得让我应接不暇。
等走到家的时候,夕阳也马上就要回家了。
“怎么又摘这么多花,那路边的花本来就没几朵,都被你摘完了。”正端菜上桌的蕾娜奶奶嗔了一句。
“不会不会,摘不完的,我可是在整片山都洒满了花种呢。”海莉一边说着,一边研究花该怎么插。
虽然不懂插花,但每次摘花回来,她都会假装自己是一个插花高手似的有模有样地摆弄半天,实在弄不好看,她就会一股脑乱塞进去,然后一副“我做的真不错”的表情。
“你就是盼着老太婆我花粉过敏早点死,然后没人管你。”
“我可没说!!”海莉双目圆睁地指着污蔑自己的人,下一秒就把花瓶递了过去,“喏,我还等着和奶奶看今年的花开呢。而且,你压根就没有什么花粉过敏症好吗?”
“我说有就有!”蕾娜奶奶中气十足地死犟着,海莉并没有看在她是一个老人家的份上顺着她的话说,反而也跟着犟了起来。
这个家里,最懂事的莫过于趴着吃饭的我。
面对面坐着的两人一边吃一边吵,坐在中间位置的我则是优雅文静地吃。确认自己的碗里没有剩菜剩饭之后,才安静地听她们拌嘴。
等日常拌嘴结束后,又帮忙收拾桌筷。海莉洗碗的时候,我就负责窝在蕾娜奶奶腿上和她一起看电视。
等洗好碗之后,我就会跟着海莉一起上楼。
然后,就是这样的……
“咪可,明天要上课了,我的作业就交给你了。”
少女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地把作业挪到了我面前,还贴心地给我检查笔有没有墨。
“啊啊啊,这个手工我完全不会做嘛,这个蝴蝶要怎么折啊!咪可,拜托你了~”
洗完澡的湿发少女坐在床上折腾了半天折腾不出来就开始挠头,然后委屈巴巴地对着我撒娇,而后往床上一躺,抱着《新世纪冒险指南》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过分!!我已经打了两天了,居然还打不过去!我就不信我会这么笨!”
看书时间过了的少女已经打了半个小时游戏了,我才刚做完作业,在帮她收拾书包。
“今天晚上的天气真好啊!不对,我口好渴,我要去喝水。”
游戏打累的少女对着夜景放松,懒腰伸到一半就冲出了房间,木质的楼板被她踩得咚咚作响,接着就会响起蕾娜奶奶的吼声。
“你这个死丫头,老太婆我才刚睡着,你就给我吵醒了!”
“有什么关系嘛~还是说,奶奶你压根就没睡着,是不是需要我给你唱安眠曲啊~”
“滚滚滚,连我也敢逗了,真是无法无天。”
此时,我正在艰难地折着蝴蝶,对于前两天才刚折过猫的我来说,这不算是特别难的事。
咚咚咚~少女又跑回来了,二话不说就拉开抽屉拿上东西抱着我往房顶爬。
“咪可,我们今晚睡在房顶吧,我想和你一起看星星。”
少女四仰八叉地往后一靠,然后爆发出日常的哀嚎。
“我的头呜呜呜~~忘记拿枕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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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我把自己叼上来的枕头推到她的脑袋下面,刚想在她旁边趴下来欣赏夜景,就被她一把抱住,猛亲个不停。
“咪可,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小猫咪,么么么~亲一口。”
“喵~~”好热情,有点招架不住,但是好喜欢。
“咪可,我好想离开蒙纳小镇啊。我想像爸爸一样成为一名猎人,周游世界。等我钱存够了,我就去参加猎人考试,拿到猎人执照之后,我们就去找人组建探险小分队,我当老大负责开路指挥,你就负责做我们的智力担当,我们一定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有名的探险小分队的。”
少女拿着那张猎人执照翘着二郎腿又在幻想。
上个星期她说的是组建淘金小分队,上上个星期说的是组建丛林探险队,再上上上个星期说的是组建荒漠敢死队,再上上上个星期说的是组建海上冒险小分队,她当船长……
青春时期的幻想总是有些不切实际,但听起来总是让人觉得心潮澎湃。
海莉的青春,就是我的青春。但其实我并不向往外面的世界,我只想有一个家。
可是日复一日地被她渲染着,我也开始隐隐向往起来。
在房顶睡觉确实是很舒服,不过这是对海莉而言的,不是对我而言的。
为了不让她乱滚到掉下去,我得时刻充当着她的猫肉垫子,左边堵完堵右边,上边堵完堵下边。
真的……不知道该算是谁命大。
偏偏第二天睡醒的人毫无察觉,揉着眼睛和我说早安就下楼了。
我也跟着下去,海莉刷牙,我也刷。她挎着包下楼的时候,我也跟着跑下去。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她会看自己昨天弄的花不顺眼,又去把这朵拔高那朵压低,然后和花说早安。
吃早餐的时候海莉总会偷偷把牛奶倒给我,因为她不是很喜欢喝牛奶,但蕾娜奶奶说她必须喝,不喝长不高。
其实偷倒牛奶这件事,蕾娜奶奶早就知道了,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海莉一直没发现,还认为自己做的很好。
出门之前,海莉会抱着我亲,会和蕾娜奶奶拥抱,然后才离开。
海莉去上学的时候,我主要是在家陪蕾娜奶奶,咬着水管帮她给菜园里的菜浇水,帮她按摩,帮她收拾房间,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我都干。
“咪可,来,烤玉米。”
这根玉米是我的劳动报酬。
忙完之后,蕾娜奶奶就会抱着我在庭院里吹着海风享受悠闲时光。那双苍老到皮包骨头的手会一下一下抚摸我。
很温柔,我活了这么久,只有海莉和蕾娜奶奶会这么摸我。
“我看她和她爸爸啊,肯定是被人骗了。种子都撒了好几年了,也不见开花啊。”
花种是海莉的爸爸出海时带回来的,很大一袋,说是叫太阳花,听名字就和海莉很相称,所以海莉每天都会去洒一把花种,漫山遍野都是她洒的种子,但是只长了那么一点点出来。
“喵~~”会开的,一定会开的,我这么想。
“这些年还好有你陪着我们,不然老太婆我呀,可得寂寞死咯~”
“等海莉种的花开的时候,我给你们做蛋糕吃。”
“喵~~”好。
后背的抚摸渐渐停了,我也跟着安详地闭上了眼。等到山坡上的喊声传来时,才睁开眼睛去接甩着书包狂奔来的人。
“咪可,你做的蝴蝶又被老师夸了。我和他们说,那是你做的,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羡慕。”
海莉抱着我在草地上转圈,我趴在她的肩头,闭着眼睛感受着这阵温柔欢快的风。
偶尔我们也会在草地里打滚,海莉会故意用草逗我,还会编花环,她编得花环很好看,是蕾娜奶奶教她的。
闲暇的时候我们也会在草地里看书,一起扑蝴蝶捣蚂蚁窝。海莉还会画画,不过画总被蕾娜奶奶吐槽说不敢恭维。
回到家的时候,海莉会给蕾娜奶奶一个大大的拥抱,像是恨不得一下跳到奶奶身上去似的。
放下书包后,海莉会像往常一样马不停蹄提起桶叫上我一起去海边,去的路上她问我明天愿不愿意陪她去镇上卖鱼,我答应了。
2. 花开,喵~
那个山头只有我们一家人,去小镇的路近一个小时左右。
抓来的鱼往常都有鱼贩子去拿,可是这两天却没人去,所以海莉才带我来镇上。
那个鱼贩先生生病了,鱼是他的老婆收的。
两天的鱼,一共卖了1200戒尼。对方看在海莉一个小姑娘辛苦送来的份上,多给了300戒尼。
卖完鱼后,我站在海莉肩膀上跟她一起逛街,不时张口吃她递来的小零食。
突然,前面一个吵闹的地方吸引了海莉的注意。海莉挤了进去,是有人在玩猜硬币正反面的游戏。
交五十戒尼做赌注,只要接连猜对五次,就可以把对方的钱都赢回来。
这个可难不倒海莉,但其实是难不倒我。
因为猫的眼睛是特殊的,人眼里的快动作,在猫眼里就是慢动作,何况我是只被改造完的猫。
海莉交了五十戒尼,猜了第一次和第二次后,就把目光看向我,我用猫爪的正反面来提示她,结果当然是我俩大赢特赢。
1200戒尼秒变5600戒尼,这可把我们俩高兴坏了。但很快我们就高兴不出来了,因为我们的钱被抢了。
海莉速度没有我的快,我先冲上去咬住了那个男人,拖住他的脚步,等海莉追来,用网兜的棍子两下制服了他。
“别打我了,别打了!”男人趴在地上抱头求饶。
真没出息,我在心里吐槽。
“我就要打!谁让你抢我钱还打小咪的!”海莉生气地反复捶打着他,但事情渐渐不对劲起来。只是被棍子敲了两下,那个男人就好像被打废了似的。
我叫住海莉,将前爪抬高像人一样站了起来,示意自己没事。
男人趴在地上气若游丝,“我只是,想要钱去,救我的儿子而已。”
“那关我什么事?你抢钱就算了,你还欺负我的猫,当我是吃素的吗?我告诉你,以后遇到我,你最好绕道走,不然我看你一次打你一次!”
海莉生气地骂了他一顿,然后抱着我挤出了人群,像是安慰我似的说着,“小咪,我们回家。”
用称呼可以分辨出海莉的心情,不开心时她会叫我小咪,开心的时候她就叫我咪可。
她哭了,眼泪掉在我的毛上。我把前爪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看着男人手里抓着的钱包,知道她是想爸爸了。
我不想我的爸爸妈妈,因为他们在家里多了一个弟弟的时候把我扔到了福利院,还和院长说我有自闭症,间接导致我变成现在这样。
关于我有自闭症这件事可能是真的吧,但其实我只是很伤心,他们喜欢弟弟不喜欢我,我说话他们都当听不见,就不想说了。
然后就被丢了。
海莉从来不让蕾娜奶奶发现自己伤心,所以她伤心的时候都会跑到我们山头旁边的那个废弃灯塔上坐着看海,调节心情。
海上的游轮鸣叫着来来往往,高高的烟囱上升腾起浓烟,还有渔船在收帆,有巡游的快艇在返航。
会不会有一艘船上,有海莉的爸爸呢?我猜海莉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和她一样期待,期待有一天船头上会出现一个男人,朝我们振臂高呼。
到时候海莉会说什么呢?
我猜,她一定会跳到她爸爸身上,边哭边笑说爸爸,我好想你。蕾娜奶奶大概会流着眼泪微笑,温柔地拥抱自己的孩子,说欢迎回家。
至于我,我和海莉爸爸是第一次见面,那就乖巧地站在旁边,等他注意到我,我再叫一声就好了。
他会不会像海莉和蕾娜奶奶一样摸我的头呢?
钱包丢了,蕾娜奶奶找出老花镜,又重新给她做一个。
我喜欢看蕾娜奶奶做针线活,她会把各色的丝线变成各种形状,花,蝴蝶,小猫,小鸟……
海莉趴在桌上,一直歪头看着门口柜子上的透明罐子。
那是她的存钱罐。
至于为什么要装进透明罐子里,海莉说是因为这样看起来很有成就感,而且还方便她看。
看距离她出去闯荡世界还差多少启动资金。
蕾娜奶奶说,只要存够一罐钱就可以出去了。可是,她却偷偷把海莉存的钱都收起来,不让海莉走。
海莉当然知道,只是不说而已,而且还和我吐槽蕾娜奶奶藏钱的地方太不隐蔽了,她轻轻松松就能找到。
可能是因为白天的事,让海莉翻出了她的百宝箱。
我写作业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是两张ROM卡和两枚戒指,配套的游戏机被用来垫电脑了,但是并未积灰,因为海莉每天都有擦。和那些花种还有捞鱼网一样,那是海莉爸爸留给她的,说是好玩的游戏,等他回家就带海莉一起玩。
这也就是海莉喜欢打游戏的原因。她想把电玩游戏技术练好,到时候和爸爸玩。
本来她想自己先玩了试试的,只是她一直不知道怎么用,我也不知道,后来就只能那样看着了。
直觉告诉我,那是很危险的东西。但我不知道的是,最危险的,好像是我自己。
“看样子要下雨了,海莉,今天就别去了吧。”蕾娜奶奶站在门口,一脸担忧。
风里不只有海的味道,还有泥土的气息,这是风雨来临的前兆。我赞成蕾娜奶奶的话,今天还是不去了吧。
“不!”海莉拒绝,一脸坚定地说,“我要像爸爸一样征服风暴!!”
“如果现在我被一场风暴拦住脚步,那我以后怎么面对更多的困难呢?”
“身为海洋猎人的女儿,就是要有勇敢和冒险的心!这是昨晚爸爸在梦里和我说的。”
“你爸爸才不会对你说那种话呢!”蕾娜奶奶觑了她一眼,想把她往屋里拉,被躲开了。
“我不要嘛,奶奶,我想去。”随口胡诌没用,海莉就开始撒娇。蕾娜奶奶没办法,也只能答应。
“去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下雨的时候必须回家,不能在海边逗留。”蕾娜奶奶很严肃地叮嘱。
“遵命!”海莉一改刚刚的义正言辞,又欢脱地跑了。我看了眼旁边的捕鱼网,喵喵叫着提醒她带上,她却说今天不带了,去去就回,免得奶奶担心。
好吧,我想。
我跟在她后面跑,回头看了一眼捂着头巾站在山顶的蕾娜奶奶。
每次站在崖边这样目送我们,蕾娜奶奶都在这想些什么呢?
到达海边的时候,海水已经激荡起来了。海莉很激动,但我却很担心。
我的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那种预感促使我想变回人,把海莉送回家。
雨来的时候,我冲海水大叫,希望海莉能赶紧出来和我回家。但海莉迟迟没有出来,我试着想下水,突如其来的风浪却一下将我打倒在石头上,把我冲进了水里。
我在水里挣扎想睁开眼睛寻找海莉,忽然感觉被一只手托举出海面。
是海莉。
呼吸到空气,听到熟悉的声音,我慢慢睁开沉重的眼睛,脊背上的钝痛折磨着神经,脑子混沌着还没反应过来,足以吞噬天空的灰黑巨浪就冲进了眼睛里。
“喵~~!!!”
被吓得不知所措的我放声尖叫,不停蹬着脚想要逃离。海莉像是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似的,单手划着水,拼命往岸边游,嘴里说着什么。
大脑被恐惧占据,我根本没听清,在巨浪倾泻下来的时候,才模糊听到一句,“别害怕……”
海莉安抚我的声线断了,她的声音被冲刷着耳朵而过的水声和风暴声代替。
后来,后来我就听不到什么声音了。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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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的时候,风暴已经停了,天色也明亮了些,如牛毛般纤细的雨丝在给风暴扫尾。
很疼,连呼吸都是痛的,身体仿佛被拆开重组过一般,这是我醒来的第一感觉。我应该是被那个巨浪冲到了山上,卡在了石缝里,无论我怎么挣扎都出不去。没有办法,我只能变回人形。
结果,变回人形的我超过石头的承重能力,和着石头一起滚下山崖,撞到了一个石柱上。我痛得龇牙咧嘴,抱着胳膊睁开眼一看,眼前的水里飘荡着红色的布料。
我好像不疼了,因为海莉就在石柱后面。我欣喜地爬了起来想去看她,完全顾不得自己变回人的时候是赤身裸体的。
和我想的一样,海莉确实就在石柱后面。她穿着她的红裙子,白金色的发丝湿成绺扒在肩上,苍白的肌肤上有大大小小的水珠,那双灵动的眼睛闭着,好像是睡着了,我怎么喊都没喊醒。
身体好像更疼了。我从来没有这么疼过,在流星街的垃圾里爬行的时候没那么疼,被黑·帮的人当猎物射杀也没那么疼……
不会的,海莉是不会死的,我还有办法。
我有时间,我还有一分钟时间。婆婆带着我旅游的时候告诉过我,我可以对这一分钟时间许愿得到任何我想要的东西。我可以对时间许愿,复活海莉。
【请复活海莉。】
在心里许完愿,我抱着海莉等了又等,可海莉并没有像预期那样醒来。
为什么?为什么海莉没有醒?不是说只要有时间,什么事都可以办得到吗?
我再次许愿,【请把海莉复活。】
依旧没有动静。
“请把海莉复活!”
“复活海莉!我要复活海莉!为什么不让我复活海莉!”我崩溃地大吼,只有冷冰冰的海水和刺骨的海风回应我。
“爸爸还没有回来,太阳花还没有开花,蕾娜奶奶还在等我们回家吃饭,我们还没有去探索世界,还有好多好多事没做。海莉,你不可以死。”
“为什么救我?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会对你愧疚一辈子的?你是不是故意的?一只猫有什么好救的?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面对蕾娜奶奶?她一定会恨死我的。笨蛋!你个笨蛋!”
我骂了她很多句大笨蛋,骂她不该把作业交给我,骂她不好好学习天天就知道玩,骂她下楼的时候咚咚咚的很吵,骂她睡相不好害我睡不好觉,骂她缺心眼,骂她一点都不听奶奶的话……
可是,我骂了那么多,海莉都不理我。
她再也不会理我了。
四年了,这次,终于轮到我提桶了。
桶很轻,我可以轻松提起。桶又很重,我总感觉我的胳膊要被它挣断了。
背着海莉上山的时候,我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海莉这么厉害,提着这么重的桶,还能快活得像只蝴蝶,到处乱跑,而且桶里的水还不会撒出来。
这么厉害的她,一定可以顺利通过猎人考试,带领我们的冒险小分队,探索这个世界。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我不想用许愿送她回家,我要自己送她回家。我许愿,让这座山的花永远为海莉绽放,时间同意了。
所以,为什么花开可以,让海莉活过来却不可以?
时间是世界上最坏的坏蛋,就像我一样。
这条繁花夹道的路,我走了太多次。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背着海莉走。我想过和她手牵手走,想过和她一起哼着歌奔跑,想过一直当猫永远跟在她身边跑,我都没有想过,我会背着她走。
背着她站在山顶看着熟悉的房子,我愧疚得脑袋都快炸了。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也没有脸去解释。我背着海莉跑了,跑到了那个灯塔旁边,跪倒在地上。
在这里,我终于可以和海莉肩并肩看大海了。
3. 出发,喵~
漫山遍野,五颜六色的花朵开在青草间,让原来的绿色成为了点缀。微风吹过的时候花朵摇曳,生起一波波花浪,美得就像油画里的世界。
雨水冲刷过的土很松,湿泥裹着手的感觉让人难受。血液混进泥土里,慢慢就失去了原本的鲜红色。
坑越刨越大,底部汇聚起泥水后,我又慢慢把土推了回去,将海莉抱在怀里,陪她看雨天的大海。
海莉,我可以去蕾娜奶奶那里帮你把钱都偷出来,我们一起去看世界,我可以用那一分钟保护你,到时候玩够了觉得无聊了我们就回家,那样多好。
如果你就这么睡着的话,我会把你所有的宠爱都带走的。
我看了一眼那块被翻过的泥土,将红裙子穿在自己身上,带上了太阳花项链,提起桶离开。
“海莉,该吃饭了。”
草地里响起虫鸣的时候,蕾娜奶奶拄着拐杖绊进花草里来,把我接了回去。
肮脏的手被握住时,我不禁颤抖。还没去流星街的时候,能在福利院混个温饱,新爸爸妈妈们也确实会选我,因为干净乖巧的我在人群里很显眼。
可是,也是因为这样,在被“退货”的时候,我会成为院里最脏的垃圾小孩,只有小狗会和我亲近。
从流星街的垃圾堆死里逃生爬出来之后,就更没有人会牵我了,就连婆婆遇到我的时候也说我又脏又丑。
蕾娜奶奶的手,真的很温暖。海莉,你这个笨蛋,放着这么温暖的手不牵,反而去救一只可有可无的猫。
我和蕾娜奶奶说,小咪因为那个风浪死了。她安慰了我几句,晚上还带着我一起睡觉。我觉得,那是我睡过最难熬的觉了。
为了不让蕾娜奶奶发现我是假扮的,我吃饭的时候特地学着海莉以前的样子,狼吞虎咽,在碗边留下米饭,挑食不吃绿色蔬菜,插花的时候弄不好就胡乱往瓶子里塞,舀米的时候看到米缸里的钱也当作没看到……
海莉离开后,我做着以往海莉会做的所有事,洗碗,帮蕾娜奶奶洗澡,洗衣服,上学,念书,和同学吹牛,撒花种,看爸爸有没有回来,打游戏等等。
同时也做着我以前当猫的时候做的事,浇水,做家务,给蕾娜奶奶按摩,完成课后作业,拿着枕头上楼睡觉等等。
唯独,有一件事我没有去做,那就是去海边抓鱼。
那只绿色的桶和捕鱼网一直放在门口,上面结了蜘蛛网,桶底落了一层灰,也没人去动它。
蕾娜奶奶从来没有问过我,为什么不去抓鱼了。她只是每天下午都会站在门口看着那只桶发呆,或者就是站在门前的山头发呆。
这里的花一直开着,没有凋谢,没有腐烂,也没有新生。
我吃到了蕾娜奶奶做的蛋糕,很香很软,上面还点缀着各式各样的糖霜。起先,我能每个星期都吃到一次,后来是每个月,后来是蕾娜奶奶想起来做的时候才能吃到了。
虽然我没有去抓鱼,但透明罐子里的钱一直没少。
我睡着海莉的床,霸占着她的书桌和电脑,还穿着她的裙子。
海莉的衣服都是很鲜艳的颜色,就和她的人一样鲜活。我对衣服颜色这些并不挑剔,因为以前我的“爸爸妈妈们”会帮我安排好,或者就是穿得破破烂烂。
除了自从海莉离开的那天,我一次都没有碰过她的红裙子。
“海莉,你今天怎么忽然想去抓鱼了?”
海莉离开后的半年多,我重新提起了那只桶。蕾娜奶奶已经缩成了不到我的肩膀高的小老太,不过,她的身体很硬朗,既不佝偻,也不生病。
这是我许愿换来的。
“之前的鱼贩先生最近一直问我还有没有抓鱼,他说我这里的鱼品质好,还想从我这里买。”
我没骗她,那个人确实三天两头就来问我买鱼。
“这样啊。”蕾娜奶奶扶着门槛,微笑着看着我说,“那你要小心,别去水深的地方了。”
“好。”
我提着桶走了,没有拿那个网,因为我拿不动。我背着蕾娜奶奶试过很多次,无论怎么做,我都拿不起来。
可能它也知道,我打心底里就是个胆小鬼吧。
本来我是想学海莉那样欢快地跑下去的,可是我的腿跑不起来,因为我始终不是海莉。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我回望了一眼站在山头的蕾娜奶奶,她冲我挥了挥手,像以前一样喊道,“早去早回,早点回来做作业。”
一样的话,那她应该没发现吧。
我跑下去了,准确的说,是落荒而逃。
时隔半年多重新站在这个位置,我看到的是波涛汹涌的风浪,尽管现在风平浪静。
我学着海莉以前的样子,把裙子卷起来,袖子撸高,一点点试着踩进水里,慢慢往深处走。
海莉是徒手抓鱼的。她和我说过,抓鱼就像打游戏时放技能一样,讲究一个快狠准。
首先,不能惊动鱼,然后慢慢弯腰张开手,趁鱼不备一把将它抓住。
“呸呸呸!”
根本没用嘛!什么都没抓到,不仅让我吃了一嘴洗脚水,还害我差点栽了。
我觉得这是因为海莉告诉我的方法不管用,肯定不是因为我不行。
对,就是这样的!
“呸呸呸!!”
我又试了好几次,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智力担当是干不了技术活的,所以,团队没了老大怎么能维持下去呢?
港口的钟声响了,可是我却一条鱼都没抓到。
如果是海莉来的话,现在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家了。
我想哭。
我想海莉了。
如果往水深处走,那我应该就能见到海莉了。
这次我想让她带我回家,上次带她回家真的太累了,我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原来,就算自己慢慢往深水里走,也会遇到阻力。所以,海莉每次都在征服大海,征服自己。可是我只敢当个胆小鬼,待在岸边,我是个不合格的冒险队员。
这些水都在把我往岸的方向推,前进起来有些困难。水位到达胸口的时候,我已经不想走了,我想躺下去。可是,山顶却突然传来呼唤。
“海莉,该回家吃饭了。”
是蕾娜奶奶。
夕阳把她照得通红,就连她的白发也被染红了。她身上的围裙和头巾被风扯得飘荡,害她必须用手扶着才能稳住,就像目送海莉离开的那天一样。
“马上就来!”
我连忙从水里退了出来,提着空荡荡的桶就往山上跑。
本来我想像海莉之前一样摘花回去的,可是被蕾娜奶奶看着,我的动作实在僵硬。
于是,我索性放弃了。
“呀,抓到了这么多,看来海莉的本领没有退步呢。”蕾娜奶奶背着手笑眯眯地说。
“嗯,踩进水里,手感就回来了。”我回答说。
第二天,我把鱼贩子带回家,他照样给我了以前的价钱。
我把钱放进透明罐子里,然而第二天,钱并没有少。
接下来的时间,我依旧每天都去抓鱼,每天都扑空。
不过,越是扑空,我就越是要去抓鱼。
我不能给海莉丢脸。
毕竟,她还看我呢。
以前是我喊海莉回家,现在是蕾娜奶奶喊我回家。每天看到她出现在山头时,我都兴奋得像只猴子,因为山上是我的家,家里有等我的人。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海莉以前总是那么欢快了。
可是,这份欢快是有终点的。
港口的钟声已经响了第二遍了,这代表,我在水里多待了一个小时,都没有人来喊我。
这是我第二次感觉到,原来上山那么费劲。
第一次是我背着海莉上山的时候。
山上的风好像调转了方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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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地往山下刮,就是要与我作对,就连路也要跟我作对,不停打滑。
桶滚下了山,我想去捡,可是又想赶紧回家。嗓子和大脑都在发昏发胀,胸口好痛,全身都好痛。
我好像从山上滚下来了,可是我没死,我自嘲自己命大,把桶捡起来用许愿回了山顶。
蕾娜奶奶靠在门口,看到我来,笑着朝我招手。我连滚带爬地把自己的脑袋送进她手里,然后许愿,许愿让她永远不要离开。
我已经失去了海莉,不想再失去蕾娜奶奶这唯一一份温暖了。
“小咪,好孩子,让我看看你好吗?”蕾娜奶奶捧着我的脸说。
原来,原来,她一直都知道……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奶奶,我不该骗你,对不起……我不该害死了海莉还装成她的样子来享受你的宠爱,对不起……”我颤抖着道歉。
一直自诩自己是个乖孩子的我,却做着世界上最卑劣的事。她却没有骂我,只是像摸海莉一样温柔地抚摸着我,这让我愧疚难当,心脏像是被无数把钝刀在锯着似的,痛得我难以呼吸。
我难受地捂着心口,变回了自己原来的样子,做好了接受她怨恨的准备。
“你和海莉都是我的好孩子,我没有怪你。小咪长得真漂亮啊,如果海莉见了,也一定会很喜欢的。”蕾娜奶奶颤颤巍巍地抱着我贴面,可是我却不敢抱她。
“好孩子,别哭,我只是,该去和海莉还有她的爸爸妈妈们团聚了。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和海莉。我和海莉的路走完了,不能再陪你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一直摇头,在心里重复着许愿,让蕾娜奶奶不要走,让她长命百岁。
“不,不……不要……”
“别害怕,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不管以后去了哪里,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以后要是想家的话,就常回家看看。”
“不是的,不要,奶奶……我不要你走……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了海莉,对不起……别走,求你了……”
“不用说对不起,海莉…只是遵循自己的内心…做了…自己该做的事,你……要向她学习。我离开以后,你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我学,我学……你别走好不好…我只有你了……求求你了…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想和你们永远在一起。”
“乖孩子…呀~今天也抓了,很多鱼呢,真厉害。”
揉着我的脑袋那只手,一下变得好沉重,都快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橙红的太阳从海天相接的地方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火红的天空。太阳花依旧在摇曳,只是,属于蕾娜奶奶的时间停摆了。
婆婆给了我新生,还给了我神奇的许愿时间。起初我并不感谢她,因为我并不想活,和她一起旅游之后,我对她表达了感谢,她意味深长的笑着告诉我说,“时间所给的东西,既是馈赠,也是诅咒。”
我一直以为我明白这句话。时间让父母给我生命却也让我颠沛流离,让我接触死亡却又让我遇见婆婆重获新生,让我遇见海莉却又让我永远地失去海莉…
然而,清楚并不代表经历,理解也不代表接受。
我变回了猫,坐在蕾娜奶奶腿上,看着前面那支倒在地上被撞得凹凸不平的桶发呆。
天色黑白变换,抱着我的人也渐渐开始腐烂,这就是时间的力量。
我把蕾娜奶奶埋在了海莉旁边,这样,海莉爸爸回来的时候,她们会第一个知道。
只是这次,没有人再来牵我的手带我回家了。
太阳花项链上的花多了一朵。
回到家后,我穿上了海莉的红裙子,找出了她最珍视的猎人执照,挎上了她的小书包,又从玻璃罐子里把钱拿了一部分出来,锁好门将钥匙装进书包里,给菜园里的菜浇了一次水后,去和海莉还有蕾娜奶奶说了再见。
我要去把海莉心心念念的猎人执照,考回来。
4. 乘客,喵~
吭噔吭噔~火车鸣笛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机器人在嚼机器人似的。
有人盯着。
咪可死死捂着包,加速冲向自己的包厢,将车厢门关好锁死才稍微放心一点。
在蒙纳火车站的时候还好,那里的人很少接触外界,对她的猎人执照也没有兴趣,来到雷克斯顿就不同了。
网传猎人执照非常难考,一张猎人执照的价格过亿。她带着猎人执照出来闯荡,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看她年纪小就会动歪脑筋。
打又打不过,只能尽量躲着。
这个包厢里除了她还有一个人,是一个妹妹头穿着暗紫色和服的小女孩。
“你好。”咪可友好地打了一个招呼,但对方只是一声不吭地看了她一眼,就继续摆弄自己的剪纸了。
在公共场合盯着别人看不礼貌,所以咪可也只是瞥了对方一眼,对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唇下那颗痣,很独特蛊人。
这种打招呼没人理的情况常有,咪可并没有放在心上,在小女孩对面坐下掏出书看了起来。
对方的剪纸都是人的形状,这很奇怪。虽然她表面是在看书,其实余光一直看着桌子上的剪纸。
为什么只做一个形状的呢?
对面的人抬头,咪可赶紧垂下眼眸,继续看书。那股视线一直停在她这边,这让她有种偷看被抓包的紧张感,抓着书的手都开始出汗了。
“咚~咚~”
有人在敲门。
咪可把书放下,防备地看着那道铁门。
是那些想抢猎人执照的人来了。
对面的小女孩从沙发上跳了下来,想去开门,被她拉住了,“不可以去开那道门,外面有坏人。”
如果不用许愿的话,她现在的力量保护自己都不够,更别谈还要多保护一个小女孩了。
“外面真的有坏人,拜托你别去。”咪可想把小女孩拉回座位,却被她甩手打飞,撞回了沙发上。
这什么力气?!咪可吃痛揉了揉脑袋,想再去拉住她,已经来不及了。
“哥哥。”柯特拉开门,一眼就看到通道里躺着的横七竖八的人。
原来她说的是真的。
“你怎么把门锁上了?”伊尔迷进屋,随手将门关上,带着他回了座位。
“不是我锁的。”柯特言简意赅地说了一句,继续玩自己的剪纸。
伊尔迷当然也注意到了包厢里多出来的女孩,从他出现起一直防备地盯着自己。
这趟列车上应该没有人蠢到会来找他犯事,所以那些人都是来找她的。
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对不起,门是我锁的。”咪可小声道歉。
刚刚锁完门之后,她才想起来这么小的孩子乘火车应该会有家长陪同,但出于安全考虑,她没去把门打开。
哥哥?他们的年龄差距看起来好大。这个穿着灰蓝色棒球服加黑色运动裤的短发男子看起来比她还大,而且还很高,那双黑色空洞的眼睛好奇怪,有点莫名吸引人,以至于她看得有些入神
伊尔迷疑惑地看了过来,咪可慌忙低头,暗暗道歉。
对方并没有像她一样一直盯着看,而是双手插兜靠着沙发闭目养神。
这趟火车的下一个站点是伦多拉,到那里需要坐差不多一天,好在她提前查好了路线和时间,准备了水和食物,才避免饿肚子的情况。
吃东西这个事吧,无论再怎么细嚼慢咽,那也是有声音的。咪可嚼着嘴里的面包,越嚼越觉得不是滋味。
因为对面那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看得她僵硬。
难道是她吵到他们了?还是说,他们也饿了,想吃东西?
傍晚的时候有乘务员过来推销食物,是他们自己说的不要,而且当时拒绝的语气还很平淡很果断。
这……
她就买了两个面包一瓶水,要分出去吗?
与两双猫眼对视着,很快就败下阵来,咪可从包里拿出没有拆封的面包,问道,“我这里还有一个面包,你们要吃吗?”
柯特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旁边的人,虽然是征求意见的眼神,但那双紫色的猫眼里分明写满了:哥哥,我想吃。
伊尔迷没说话,手却很诚实地伸了出来,咪可把面包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书里写的和老师教的都是,尊老爱幼是美德,可这个哥哥并没有因为妹妹比自己小就多分她面包,而是均等的一人一半。
吃她的面包没有对她说谢谢也就算了,现在这两人好像还盯上了她的水!咪可拧着瓶盖的手顿住,又问,“你们…也口渴吗?”
两人依旧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她手里那瓶没开封的水。
OK!咪可把水也递了过去,眼睁睁看着大黑猫拧开它,给自己的妹妹喝了之后,再给自己喝。
瓶子里的水很快见了底,咪可跟随着他们吞咽的节奏咽着口水,假装是自己在喝水。
喝完之后,伊尔迷把瓶盖盖好,将瓶子又推了回来,还有那个面包的包装袋。
没了,这就没了……
咪可咬唇,有些不满又委屈地看着两人。柯特已经在玩剪纸了,伊尔迷也闭着眼抱着手开始休息了。
明明,她也很渴的。咪可把瓶子倒过来往自己嘴里滴水,只接到了一滴。
也就是说,一瓶水,她只喝到了一滴!
如果海莉在她旁边的话,现在一定会跟她抱怨,然后和她说没水快要渴死了,说一会儿就自己呼呼大睡了。咪可轻叹了一声,选择看书转移注意力。
列车在黑暗中轰鸣着往前,车厢里有些昏黄的光线照着女孩胸口的太阳花项链,精致繁复的花瓣一闪一闪地反射着光线。
脚步声越来越近,柯特收了剪纸,伊尔迷站起身给他让开了位置。
没有锁上的门被轻轻推开,门外的人刚踏进一只脚来,折扇就在空中划出了一条好看的弧线。
门框上染了一滴血,门外通道再次被横七竖八的尸体堆满。
柯特踩在尸体上,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拿着滴血的折扇,看着前面几个拿着手枪的人,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这,这真的是小孩吗?啊!!!”
枪掉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有人被吓到全身颤抖,在地上像一只狗似的飞快爬远。
还有个别不怕死的,抖着手开了枪。子弹被念针分成了4瓣,嵌在铁壁上,而开枪的人,只是瞪着眼睛跪在了地上,嘴巴大张着,迎面倒下。
“那个人要杀吗?”柯特指的是刚刚逃走的人。
“不用,睡觉吧。”
伊尔迷把念针拔了回来,重新关上门。
柯特并没有去睡觉,而是站在沉睡中的女孩身边,看她手里的书。
《新世纪冒险指南》
她好像从上车就一直在看这本书。
盯着对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确认她没有一点睡醒的意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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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特把书拿过来翻了几下,书里的内容都是什么沼泽地自救生存指南,沙漠自救生存指南,中毒如何自救,野外食物制作方法,最全毒蛇种类,毒虫毒草种类大全……之类的。
无聊,这些东西大部分他都刻在脑子里了,居然有人看得津津有味。柯特轻嘲,把书重新塞回她手里。
咪可睡醒的时候,对面的两个人还在睡觉。伊尔迷抱着手,柯特则规矩地双手交叠放在腿上。两人除了手上的动作不一样,其他地方简直一模一样,尤其是脸上的表情。
这样安静的睡颜还真是少见,和海莉那呼呼大睡还在梦里冒险的睡颜截然相反。
对面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咪可没反应过来,正好与那双冷漠的暗紫色猫眼对视上。
这次,偷看真的被抓包了…咪可尴尬得脚趾扣地,柯特一直盯着她看,一点要闭眼的意思都没有。
她低头看书,对方在看她。
她假装睡觉,对方还在看她。
直到车窗外面的天色朦胧,咪可僵硬地扭过头去看风景,对方依旧在看她。
“那个……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啊?”咪可终于憋不住问了一句。
被她这么一问,柯特反而不看她了,又开始玩自己的剪纸。
咪可:……
太阳升起的时候,火车终于停了下来。咪可迫不及待收拾挎包出门。
车厢里的空气有些压抑。经过门边的时候,门框上一抹暗红吸引了她的注意。
昨天她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什么血渍,发生了什么吗?咪可回头看了站起来的人,伊尔迷太高,她没抬头所以看不到伊尔迷的表情,但柯特的表情就是你不走就滚开的那种冷漠和些许不耐烦。
咪可后背一凉,不敢多想也不敢再问,抓着包挤进人群里。
下车的时候人很多,这个时候要警惕扒手。咪可把包抱在胸前,被旁边的人挤着向前。
“啊!!”
突然,有人擦着她倒了下来。咪可下意识地扶了一把,目光触及那人脖子上的伤口时,被吓得大叫撒开了手,撞上了后面的人。
看到柯特慢慢收起折扇,咪可仰头看了一眼自己撞到的人,伊尔迷也低头看着她,仿佛在问:你要靠多久?
“对不起,对不起。”
再不跑快点,他们连她也杀吧,那样她就冒险初始而崩殂了。
咪可用出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挤下了火车,才敢松口气。
她不明白,看起来那么可爱的小女孩,为什么会突然杀人?
看着挎着包给小贩买地图的人,柯特暗骂了一句蠢货。
小偷的刀都快把包割破了还没发现,就这样还想去冒险,到时候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吧。
“柯特,你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做?”
糟糕,多手了。柯特握紧了手里的扇子,低头认错,“对不起,哥哥,我以后不会了。”
伊尔迷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要多责怪他的意思。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摸着脑袋的那只手,有多么危险。
从伦多拉去猎人考试起始点,要先搭飞行船去肯纳尔,再从肯纳尔坐火车去杜伦塞,还要从杜伦塞乘轮船去派罗旺多,最后再转巴士去多特岛,才能搭上去会场所在地的多雷港的船。
呼~要在去多雷港的这段时间里赶路,又要提升自己,感觉还真是有些不容易呢。
海莉,做好准备,我要带你去看伦多拉的风景了。
5. 柯特,喵~
猎人考试每年通过的人屈指可数,有些年份甚至一个合格者都没有。
想通过猎人考试,各方面力量肯定都不可或缺。别看她每天在山坡上跑上跑下,其实她的体力耐力很差。
从火车站到机场将近四十五公里,跑着过去可以很好地锻炼她的耐力。咪可靠着墙,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用记号笔在地图上将路程依次分为3公里,6公里,9公里,12公里,15公里5段,并标记了沿途休息和吃饭的地方。
轻轻松松跑三公里不是问题,本以为歇一会儿跑六公里也还行,但她好好像高估自己了。她忽略了一个问题,她去抓鱼是的路是下山的路,所以跑起来很轻松…
看着一闪而过的扶墙喘气的人,柯特眼里的不屑更加浓厚。才跑了这么一点路就喘成这样还想去冒险,还不如他这个五岁小孩呢。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办理完入住手续后,伊尔迷接了一个电话走开了,一直没回来。
柯特坐在窗台上,看着楼下的道路。
从刚刚她前进的方向看,她迟早会经过这家酒店。看到她的位置时的距离这里大约是10公里,过了这么久了,居然一个影子都看不到。
“柯特,今天晚上的任务你可以自己去吗?”伊尔迷拿着电话进屋,问道。
闻言,柯特转身从窗户上跳了下来,“哥哥不和我一起去吗?”
“嗯,梧桐刚刚给我打了个电话,我要去这里的一个小镇上执行任务。”伊尔迷解释。
“这里的任务难度等级才D级,你自己一个人应该可以应付的吧。”
家里的任务有等级划分,D级是最简单的,暗杀目标都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且防御松懈的。
“可以。”柯特点头。
“好,按照原计划,明天早上机场见。”
伊尔迷说完就离开了,柯特看着楼下离开的身影,默默补充了一句,哥哥再见。
等到快吃午饭的时候,预期中的那个人还没有出现。
跑得真慢。柯特心里吐槽,从窗户翻出,三两下跳上了旁边的楼顶,往来时的方向在楼顶上跳跃着。
而此时的咪可正抱着包逃跑。刚刚她去买水喝的时候,有人看到了她的钱包居然直接动手来抢。要不是她反应快的话,钱就被抢了。
本来就跑得腿酸肚子疼,现在更难受了。眼看着后面的人就追上自己,咪可咬牙拐进了旁边的墙缝里。
这条墙缝刚好够她穿过,那两个人是过不来的。眼看就要走到墙缝尽头,前面忽然冒出了一张脸,把她吓一激灵,又后退了回去。
可是后面也有人。
“小妹妹,乖乖把钱交出来,我们可以放你走。”
“不给钱,你就等着饿死在里面吧。”
前后两人一唱一和,并不断尝试往墙缝里挤。
她想用许愿逃跑,又不敢用。
婆婆说过,对时间许愿,就要背负死亡威胁。
只要那一分钟花完,她立刻就会死,而她永远也不知道那一分钟时候会消失。
所以,不到迫不得已,她一点都不想许愿。
前面的人挤了进来,把咪可吓得赶紧抱住墙上的排水管往上爬。忽然,一个脑袋从上面探了出来,咪可眨了眨眼睛,确认上面的人是自己在火车上遇到的小女孩。
她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抱着管子毫无形象往上爬的人,柯特很是嫌弃。
他并不打算帮忙,而是站在墙头看了起来。
外面的两个人已经挤了进来,也跟着她一起爬上了管子,不断拉进和她之间的距离。
咪可紧张得衣服都湿透了,她已经没有力气了。眼看后面的人就要追上她,便转头向高处的人求救。
“拜托你,救救我。”
有能力悄无声息杀人还能站在这里,肯定不简单,咪可眼神求救地看着上面的人。
拜托他救人?他可是杀手。只会杀人不懂救人,柯特没有动,只是静静站着。
“哈哈哈,大哥,她居然拜托一个小屁孩救她。”爬在前面尖嘴猴腮的男人嘲笑着,伸手去抓高处的红裙子。在他下面一点的男人也跟着嘲笑,“兄弟,快爬,拿到那些钱,我们去吃……”
笑声戛然而止,接踵而来的是人体从高处自由落地的声音。
刚刚说小屁孩的男人被抹了喉,另一个男人额头上插着一张小男孩形状的纸,两人扭曲地躺在墙缝中,鲜血慢慢渗了出来。
看着自己前面一脸肃杀的小女孩,咪可第一次生出了崇拜一个小孩的心思。
“谢谢。”
居然对一个杀手说谢谢,柯特抱着管道,眼神奇怪地看着她,“你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追她的人已经死了。
“不怕我把你也杀了吗?”柯特撇嘴一笑,把扇子抵到了她的脖子上。
嗯?她为什么要杀她?她没有理由杀她。而且,她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数次和死神擦肩而过,她能感受出来面前的女孩对自己并无恶意,咪可摇了摇头,“不怕,可以麻烦你把我带出去吗?我可以请你吃饭。”
柯特:……
不是,这女人就快死了还这么会得寸进尺。刚刚要他救她,现在还要他把她带出去,到底搞没搞清楚谁是大人谁是小孩啊?!
“居然要一个五岁的小孩帮你,你不觉得丢人吗?”柯特嫌弃道。
才五岁!!想当初她五岁的时候还在福利院里被欺负呢。
“你比我厉害,还帮了我,我只会觉得感激,并不觉得丢人。”咪可满脸崇拜地看着她说道。
被一个没用的大人夸厉害,好像也没什么用。柯特冷哼了一声,收了折扇,抱着她跳上了房顶。
“好厉害!”
没想到这么小就这么厉害了。越想越觉得她厉害,咪可忍不住又夸了一遍,“你真的好厉害,谢谢。”
柯特别开脸,冷淡地哦了一声。
没有把她的冷漠放在心上,咪可往底下看了一眼,有些后怕地缩了回来,“那个,你能够再把我带下去吗?我下不去……”
“……真没用。”柯特翻了个白眼,将她拦腰抱起纵身跃下。
要跳之前怎么不先说一声?咪可害怕紧闭着眼睛,死死抱住了柯特的小身板。
被勒得有些窒息的柯特无语地看着身上的人,警告道,“你再不下来我就松手了。”
闻言,咪可立刻睁开了眼睛,松开了她。
见她放手,柯特立马松开了她,一脸计谋得逞地阴笑。
本以为这样故意害她摔跤会让她生气,没想到对方只是淡定地爬了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
柯特:……
看着原本鲜艳的红裙子上被蹭上灰,咪可有些懊恼,但对上柯特的时候还是给出了笑脸,“谢谢你。作为感谢,我请你吃饭去吧。”
柯特冷脸没有说话,她也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走了一步确认她跟上来之后,才放心大胆地带着她往自己预计的饭店走。
“那个,我叫咪可,你叫什么名字啊?”
干巴巴地走着有些尴尬,咪可试图寻找话题,可是柯特好像不是这样想的。
好吧,不说也没事。咪可第一次找话题失败,就不再找了,继续安静地走路。
走着走着,柯特突然停了下来。咪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在看饭店的招牌。
有各种焗饭,还有冰淇淋甜点,好像还不错。
“我们就在这里吃吧。”
她说完,柯特已经往店里走了。服务员拿来菜单,她直接把菜单推给了柯特,让她先选。
饭店很安静,装修风格很复古,里面还有人在演奏,感觉,是一个会让她大出血的地方。
她们这一桌大概是这家餐厅里吃饭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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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地一桌了。咪可吃着盘子里的炒饭,看两眼柯特盘子里的豪华版海鲜焗饭,流下了羡慕的口水。
这份豪华版海鲜焗饭是她所有资金的一半,被柯特吃没了。
饭后柯特还要吃冰淇淋,她好像就是冲着冰淇淋来的。
吃完巧克力的,还要吃水果的,坚果的……咪可摸着自己的钱包,咽了咽口水,“那个,你一下吃这么多冰淇淋,肚子会疼的。”
好心提醒,对方不听,她也没办法。
结账的时候,咪可倒出了自己钱包里所有的钱,本来是够的了,但是,餐厅要加收服务小费。
所以……她的钱不够了。
“那个,我的钱不够了,我可以向你借一点吗?”咪可尴尬地开口。
毕竟请人吃饭还向对方借钱,这种事真的很丢脸。
“不是你说要请我吃饭的吗?”柯特面无表情地反问,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也没钱,卡在大哥那里。
“我知道了。”
咪可有些泄气,跟着服务员去找了餐厅老板,请求用洗碗抵扣工钱。
老板答应了。
“你怎么不帮她一起洗啊?”路过的人问了柯特一句。柯特像看神经病似的看了他一眼,咪可赶紧解释,“是我要请客吃饭的,我来洗就好了。”
“这么多,你什么时候才能洗完啊?”
“没事,我洗碗很快的。”而且还是又快又干净的那种。
“比起冒险,你更适合洗碗。”柯特看着穿着围裙在一堆碗盘前面忙碌的人说。
咪可没介意她的话,只是回头对她笑道,“你也发现了,其实我也觉得自己更适合洗碗。”
柯特:……
这个人怎么回事,他这么说她都不生气,脑子坏掉了吧。
由于她洗碗真的很厉害,老板还多给了她一部分工钱,并且邀请她留在店里洗碗。
柯特=_=
虽然她现在差钱,但咪可还是婉拒了,因为她的计划是明天早上上飞机之前要跑到机场。
从饭店出来后,柯特依旧跟着她。咪可疑惑,“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哥哥,你不去找他吗?”
“你在赶我走吗?”柯特看着她,那样子仿佛在说,你要是敢承认我就杀了你。
“没有,我只是好奇。”咪可连忙解释,“而且,我接下来要开始跑步了,你跟着我应该会很无聊。”
“偶尔欣赏乌龟跑步也还行。”柯特是这么说的。
咪可:……她的跑步速度已经慢到可以和乌龟相提并论了吗?好失败。
尤其是看到柯特风轻云淡地跑步,就更泄气了。
“你的体力应该快到极限了,你应该已经不想跑了吧,为什么还要继续跑呢?”柯特看着捂着肚子弯腰喘气的人问。
“就是,因为,不想跑,所以,才要跑啊。”咪可断断续续地回答,接着就体力不支抱着路灯跪了下去。
柯特停了下来,垂眸看着地上想站起来都困难的人,想去扶她,手伸到半空又被他收到了身后,“你跑步的时候呼吸节奏不对,这样是跑不远的。”
“天黑了,我要走了。”
说完,转身离开。
“我知道了。今天,真的,很感谢你,不仅帮了我,还,陪我跑了这么久。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再见。”
沙哑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柯特停住脚步,侧过脸看了地上跪着的人一眼,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等咪可站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借着路灯的灯光看地图,她现在与机场的距离,还有十五公里左右。
托着沉重的身体又跑又走了三公里后,咪可彻底趴下了。今天晚上是跑不动了,还是明天早上再跑吧。
找了一家旅馆开了个钟点房洗完澡收拾好衣服后,咪可变回了猫,咬着包翻到了楼顶休息。
6. 念针,喵~
宁静的夜晚是被汽车超速驾驶的声音和枪声打破的。
累了一天的猫才刚闭上眼没多久,就被吵醒了。
穿着黑色西装制服的人从汽车上下来,用枪指着黑暗的巷子,还挨家挨户搜查着什么。
还好自己没睡在酒店里,咪可松了口气,刚准备从房子边缘退回来,就看到对面掠过的两道身影。
那飞扬的和服裙摆,是柯特!他的跑步姿势不对,是受伤了吗?
后面那个人,是会分身术吗?怎么一下就变出来这么多?
“杀手在房顶,用炸弹!”
“一队的人去前面堵住他!”
下面的人用喇叭指挥着。很快,炸弹就接二连三地落在了房顶,炸出火光和硝烟,子弹蹭着墙壁咻咻飞过,溅起了砖屑,房屋里传出尖叫声和哭声。
眼看着柯特从火光中消失,咪可看了一眼地上的包,犹豫了几秒,还是许愿离开了房顶。
该死,怎么会这样?情报有误。柯特咬牙,想把压着自己的石板推开,却一点都推不动,腿被压断了,腹部也有伤,根本用不上力。
“杀手在这里!抓活的!”
黑·帮队伍在不断逼近,柯特紧握着手里的折扇。
没有关系的,就算被带走,爸爸妈妈们也会救他的。不过,像他这么差劲的孩子,他们真的会救吗?
如果死在这里的话,哥哥会不会为他伤心呢?
柯特缓缓松开了手里的扇子,闭上眼睛放弃了抵抗。
“喵~~”
突如其来的一声猫叫,让他再次睁开了眼睛。
哪里来的猫?腿都抖成这样了,还站在他前面干嘛?柯特抬手,想把猫咪赶走,可下一秒却出现在了酒店里。
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回来了?柯特震惊地看着嗅着自己伤口的白猫。
是因为它吗?是它把自己带回来的吗?
“喵~~”没事了没事了。咪可蹭了蹭柯特的脸,又舔了舔她,以示安慰。
伤口的疼痛在慢慢减轻,失血的情况也在减缓。看着眼前的项链,柯特慢慢坐了起来,可是猫咪却跳上窗户离开了。
等他追到窗边的时候,黑夜中哪里还有白猫的影子。
呼,好险好险,差一点就被抓住了。刚刚被枪口指着的时候,她还以为会救不了人而自己先死呢。
本以为被这么一吓,她会睡不着觉。可躺到挎包旁边的时候,她还是一觉睡到了天亮。
“我昨天走的时候忘记给你钱了。”伊尔迷把带来的早餐递给好像等候多时的柯特,见他的和服又脏又破,便问,“柯特,昨天晚上的任务不顺利吗?”
“嗯。情报不准确,对方请了一个很厉害的人当保镖。”柯特接过东西回答。
“哦?”伊尔迷挑眉一想,问道,“那任务完成了吗?”
“已经完成了。”
“家里的情报系统不会不准确,应该是他们临时请的保镖。”伊尔迷说,“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我……”看着柜台前正在买票的人,柯特联想到了昨晚出现的猫。
那只猫脖子上,有和她一模一样的项链。
等不到回答,伊尔迷顺着柯特的目光看了过去,刚好看到咪可把猎人执照装回包里。
“她是之前我们在火车上遇到的人。我还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呢,没想到已经是猎人执照获得者了。之前火车上她被追杀,应该就是因为那张执照吧。”
“猎人执照?”柯特疑惑。
“嗯。猎人执照是猎人测试合格后猎人协会发放的执照,持有那张执照,可以享受很多福利,比如说免费使用95%的公共设施。”伊尔迷解释,“不仅如此,那张执照的价格可以高达好几亿,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呢。”
听起来确实很厉害。不过,就她那样跑步都不行的人,也可以获得这么厉害的东西吗?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伊尔迷追问。
“有人救了我,但是对方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看着又在看书的女孩,柯特想过去和她打声招呼,可是他不敢。
“救你的人是她么?”伊尔迷看着落地窗前的人问。
“不,不是。”柯特摇头,“救我的那个人,我没有见过。”
“那你为什么这么关注她?”
听出这句话里的探究和危险,余光瞄见那逐渐长出尖爪的手,柯特心里一阵惊慌,立马装出厌恶的表情,道,“我从来没见过像她那么蠢的人,那么弱的人怎么会有猎人执照?”
闻言,那只手又变了回去,覆满了他的头顶,“她拥有猎人执照,说明她比普通人要稍好一些。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把她带回家给你玩。”
这句话是在征询他的意见,哥哥的表情也很正常,只是落在脖颈后的手指有些冰凉,让他有些害怕而已。
“哥哥是觉得我太笨了,所以才需要那么蠢的玩具吗?”
“当然不是。”伊尔迷收回手,微笑道,“既然不喜欢,那就算了吧。”
呼~柯特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不敢再将目光多停留在专心看书的人身上。
本以为会就此分开,但让人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是同一班飞机,而且座位还是挨着的。
别和我们打招呼,别说话,别说话。看着走来的人,柯特内心不停祈祷着。但上天并没有听到他的心声,咪可微笑着和坐在里面的两人打了招呼,“真有缘啊,又见面了,没想到我们居然会是同一班飞机。”
伊尔迷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见她还想和自己说话,柯特拼命小幅度摇头,眼里写满了拒绝,甚至还扭过头不再看。
不想和她说话吗?还以为昨天之后,她们之间的关系会更进一步了呢。
有些失落的人在旁边坐了下来,伊尔迷探究地侧过脸,只看到了一个后脑勺。
“之前在火车上,谢谢你的面包和水。”
听到伊尔迷主动说话,柯特瞬间紧张起来,藏在和服袖子下的手紧握成拳,掌心满是细汗。
“不客气。”
“你是一个人出来的,准备去哪里呢?”
嗯?这个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会主动搭话的人。咪可愣,看着那双无神的黝黑猫眼,回道,“我要去参加猎人测试。”
那看来,那张猎人执照并不是她的,和他们一般飞机,应该是去肯纳尔中转。也就是说,下了这趟飞机,他们就不会再遇到了。
但,这不是重点。伊尔迷看了一眼柯特,道,“祝你成功。对了,你认识柯特吗?”
不认识,不认识,说不认识。柯特揉了揉手心的汗,被刘海遮盖的额头上也跟着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感受到旁边人的紧张,伊尔迷心里其实已经确定了大半,但得到的回答却是,“不认识,柯特是谁?”
呼~还好还好,还好昨天没有把名字告诉她。柯特松了口气。
不认识吗?伊尔迷眯了眯眼,叫柯特转了过来,直接问道,“你和他认识吗?”
看着面无表情的两个人,咪可粲然一笑,“当然认识。”
这个回答,让柯特的心霎时凉了一半。
得到肯定的结果,伊尔迷脸上也挂上了微笑,“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火车上的时候呀。”咪可点着下巴蹙眉,略带幽怨道,“我进车厢的时候和她打了招呼,她没理我,让人感觉不太开心呢。不止如此,她吃了我的东西,还不和我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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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得这一点很过分吗?”
……
这个家伙是故意的吧,吓死人了。柯特瞪了她一眼,一脸不情愿地开口,“谢谢你的面包和水。”
“嗯哼~不客气~”咪可微笑回敬。
这个回答并无破绽。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伊尔迷微微蹙眉,安静了下来。
说起来,这也是她第一次坐飞行船,可惜并没有得到靠窗的位置。如果歪头去看的话,就会看到释放着低气压的两张扑克脸,还是算了吧。
没看到天上的风景还好,晕机是另一个大问题。
她完全没考虑到自己会晕机这一点,所以并没有备晕机药。
旁边的人来来回回座位好几次,柯特和伊尔迷都看了过来。
好像吵到他们了。咪可鼓着脸捂着包,又跑向了卫生间。
“这位小姐,你还好吗?”一道磁性温柔的声音响起,咪可抬眸看了一眼,是一个打扮奇怪的黑发男子,不仅用绷带围着额头,耳垂上还有两个奇怪的蓝色灯泡。
她不认识这个人。
“你晕机了对吗?我这里有晕机药和酸梅,吃了应该会好一点。”对方递了东西给她,但是咪可不敢接。
不可以随便接陌生人的东西,这是她从小就懂的一个道理。
“谢谢,我不收陌生人的东西。”咪可把东西推了回去。
但对方又笑着递了回来,似乎还有一点害羞,“你还是收下吧,因为我想用一下洗手间。”
……
“对不起。”咪可尴尬地一把接过东西就想走,但男人并没有给她让开路,而是指了指她的挎包,提醒道,“你的包应该是被刀割过,再不挽救一下的话可能会破哦。”
说完,给她让开了位置。
咪可抓起包看了一眼,给他道谢后回到了座位上。
是真的,包的底部已经只剩下几根线还在连着了。被刀割,是什么时候的事?咪可想起了下火车时倒在自己脚边的人,有些震惊地看向了旁边一直沉默着的两人。
感受到她的目光,伊尔迷和柯特都看了过来。
“我的包……谢谢。”咪可拿着包说道。
现在才发现,真是有够蠢的。柯特嫌弃地看着她,却发现那双暗绿色的猫眼里晕出了眼泪。
为什么会哭?昨天跑不动都没哭,吃饭没钱也没哭,怎么拿着个破包哭了?
伊尔迷也觉得奇怪,看了一眼柯特,发现他也一脸疑惑。
“这位先生,你的针,可以借我用一用吗?”咪可指着伊尔迷口袋里露出的针盒问,把刚得来的零食递了过去,“我可以拿这包酸梅和你交换。”
伊尔迷/柯特:…………
她不会是想用大哥的针缝衣服吧?!疯了吧!那可是大哥自己都很少用到的宝贝针盒!柯特一脸震惊。伊尔迷也被问得愣了好几秒,漆黑的猫眼一直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开玩笑的痕迹。
结果,他只看到满眼真诚和祈求。
咪可抹了把眼泪,眨了眨眼睛,道,“我用完就马上还给你,不会给你弄坏的,真的。”
这是真不真的问题?这女人没死过是吧?!柯特肯定她已经疯了,但当看到伊尔迷真的把针给她的时候,他觉得不是她疯了,而是自己疯了。
他一定是看错了!!柯特揉了揉眼睛,就看到她把自己袜子上的线抽了,拿着针穿线一针一针往包上缝着,而且自己的大哥则吃着梅子,认真地看她缝包。
这……柯特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嘴巴张着迟迟没有恢复。
针是被洗过之后才还回来的,原来的裂缝被一朵朵白色的太阳花填满。伊尔迷把针放进盒子揣回兜里,眼睛一直盯着包上的花。
直到飞行船落地,那视线也没有收回来。
7. 传单,喵~
伊尔迷借念针给女人缝包还不是最让人震惊的,更让人震惊的是,下飞行船,他居然要人家帮他缝衣服,还点名要奇犽形状的。
为此,柯特痛失一张三哥形状的剪纸。
飞行船上不知道面临大哥死亡威胁的人,现在正蹲在他面前帮他缝裤腿上出任务时被弄破留下来的洞。柯特一脸痴呆地看着,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这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缝好了。”咪可把针递给了他,站起来的时候因为腿麻又坐回了地上。
黑色的裤子上长出一个白色的弟弟,好像还不错。伊尔迷摸着下巴,第一次知道自己的针居然还可以这样用。
“谢谢。我叫伊尔迷·揍敌客,这是我的名片,以后你要是有想杀的人可以找我,我可以给你打七折。”伊尔迷夹了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柯特:……
“可是我没有想杀的人。”咪可一脸真诚地把名片推了回去。
柯特:……
那双猫眼里都是他的模样,伊尔迷疑惑地盯着她看了两秒,把名片放进了她的挎包里,叫上柯特离开,“柯特,该走了。”
“哦。”被叫到的柯特终于回神,看了一眼呆呆地和自己微笑挥手的人,跟上了他的脚步。
名片上只有名字,电话号码和联系地址,咪可拿着看了看,还是把它夹进了书里。
从肯纳尔机场去往肯纳尔车站,通行方式依旧是跑步。
根据柯特之前的指导,这次跑起来要比之前轻松一些,至少胸口和脖子不会再像之前一样疼了。
但是这次她并没有着急去火车站,而是找了一家饭店兼职挣钱。如果不在这一站挣些钱的话,下一站她就要饿肚子了。
就算是工作,她也想和包待在一起。
饭店肯定不允许她这么去帮工,所以,她的工作是发传单跑街串巷招揽客人。
基本工资两百戒尼,带回一个客人可以多给50戒尼,以此类推,上不封顶。
咪可不想把传单放在包里,因为这些厚重的传单,会把包撑坏,可是抱久了胳膊就会又酸又痛。
身体上的折磨还好。
最主要的是,她根本没有勇气说出来那些招揽客人的话,看到路人眼神淡漠不想理她,她就不敢把手里的传单递出去。这就导致已经出来一个上午了,她还没有递出去二十张传单。
基本工资可是要传单发完才能给的。
街边的店里飘出各种香味,有蛋糕,曲奇饼干和蛋挞的香甜,还有大鱼大肉的肉香。咪可咽了咽口水,抬手擦去传单上的雨滴,在街上寻找躲雨的地方,被跑来的人撞了一下,传单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我只顾着低头避雨了,没有注意到。”撞到她的人蹲了下来,满含歉意地向她道歉,还不忘帮她捡传单。
“没事没事。”咪可一心只在传单上,都没有看一眼蹲在她面前的人是谁。
天气说变就变,刚刚还是晴有小雨,眨眼就变成了乌云密布瓢泼大雨。
传单捡完时,咪可这才抬眸想向对方道谢,可人还没完全站起来,就蓦地软了下去,刚捡好的传单散落一地。
库洛洛接住倒下的人,连人带传单一起抱到了一块铁皮之下,收了掌心的小刀,而后从那个才被自己划破的包里翻出书,找到书里的猎人执照后冒雨离开。
然而,刚走出没几步,手里的执照就骤然消失了。库洛洛身体一震,把手从兜里伸了出来,看着被雨水打湿的空空如也的掌心发呆。
怎么回事?执照不见了?他刚刚明明攥在手里的,去哪儿了?难道是……
想不通的人又折返回铁皮之下,翻看起了他刚才塞回挎包里的书。
果不其然,执照回到了书里,但上面没有念。
他还以为执照上被施了什么远离主人就返回的念呢。既然没有被施念,那执照为什么会自己回来呢?
不信邪的库洛洛又拿着执照试了两次,结果都是一样的。无论他用多快的速度,用怎样的方式,那张执照都会在直线距离超过十米的时候原路返回。
还真是有趣,怪不得能让揍敌客家的大少爷都为之驻足。
雨越下越大,从地面溅起的水滴落在露出的一截小腿上,轰隆一声炸雷,把晕倒的人吓得尖叫着醒了过来。
摸到湿漉漉的地板和皮鞋,咪可晃了下神,余惊犹在地抬头看去,与抱着传单正低头看她的人视线撞在了一起。
黑头发黑眼睛蓝色灯泡耳饰,是飞机上给她晕机药的那个男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对!!咪可赶紧检查了一下挎包,发现她才补过的地方又破了个洞,立马抱着包就跑,只是被拉着只能原地踏步。
“你是在怀疑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库洛洛将人按回墙上,垂眸笑问。
飞机上遇到,发传单撞到,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熟悉的声音让脖子隐隐作痛,直觉在让她快点远离面前奇怪的男人。咪可挣扎了两下,没挣开,低声命令道:“快点放开我,不然我就报警了。”
“我不认为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会是个恩将仇报的人。”库洛洛笑着扬了扬手里的传单,道:“你刚刚不知道怎么就晕倒了,我不止帮你找了个避雨的地方,还保住了你的工作,你不应该谢谢我吗?”
“我的包是撞倒你才坏的,是你打晕了我!”咪可低吼。
库洛洛挑眉,淡定笑着,反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我还要在这里等你醒来呢?”
“……”咪可语塞。
“你的包不是我弄破的。刚刚风太大,传单被刮跑了一部分,我去捡传单的时候有人划开了你的包,见我回来就跑了。”库洛洛继续解释,“至于你说的打晕,我没有理由要打晕你,有没有可能你只是长时间不吃饭低血糖了呢?”
传单确实湿了一部分,包她也没有证据说明是他做的。但脖子还微微有些痛意,这一点不可否认。
可他看起来很真诚,也没有作案动机。
咪可蹙眉,低头检查了自己的东西,没有丟失。执照上有她许的愿,不知道成没成功,钱包她没许愿,也没有翻动过的痕迹,难道是因为里面是空的所以没人动吗?
难道,这真的不关他的事吗?
“怎么样?现在愿意相信我了吗?”库洛洛松开了钳制她的手,问道。
回答他的是沉默,以及往拉远两步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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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看在眼里,无声地弯了弯眼睛,主动找话题说起了话,“你的传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的?”
“早上九点左右。”
库洛洛看了眼街道对面高墙上的钟,道,“现在已经快一点了,看来你的工作好像遇到了一点困难。”
“嗯。”
“这样啊。”库洛洛低头侧脸看着一直低头抱着包的人,“那你就是不太会和陌生人沟通了,这样的话可不太适合做这份工作。”
咪可不知道该怎么说,依旧“嗯”了一声。
雨已经在小了,她只希望能赶紧停,不仅仅是想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更是因为她讨厌雨天。
“不如,我来帮你吧。”库洛洛突然提议道。
“??”咪可一脸困惑,“为什么?”
“因为你刚刚选择了相信我,被人信任的感觉很好呢。又或者说,我只是单纯地想帮你。”库洛洛微笑道。
“可是我……”我其实还在怀疑你……
咪可皱眉,想要拒绝,可对方却接着说,“如果你不让我帮忙的话,我可能会难过的,好不容易主动想帮一次忙却被拒绝了,这样让人感觉很受伤呢。”
“……好吧。”咪可又低下头,为自己的恶意揣测感到羞愧。
短暂的沉默过后,天气放晴,让人有一种自己被老天爷戏弄的感觉。
“这场雨下得真好。”库洛洛把外套搭在臂弯,整理了一下传单。
“为什么这么说?”他不是也被淋湿了吗?怎么看起来还这么开心?
“因为这场雨,我才有机会认识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尤其是这句话还是从她认为抱着恶意接近自己的人嘴里说出来的。咪可心里五味杂陈,单手抱着包想要把传单要回来,库洛洛却没给,“这个包看起来好像对你很重要,你就负责照顾包吧。”
说着,找了块砖头放下传单,将自己的外套套在了她的包下面兜底。在他拉着袖子想绕过她打个结的时候,被半圈进怀的人后退了两步,避开了他。
“我……我自己来吧。”咪可尴尬地低着头,下巴抵在了胸口的项链上。
“你现在松手,包里的东西很有可能会掉出来。只是打个结而已,我来吧。”库洛洛强势逼近,长臂一伸重新将人圈进了自己的怀抱里。
眼前是湿透的衬衫,以及若隐若现的景色,陌生又温暖的气息随着空气钻进鼻子里,咪可吞了下口水,一下冒起了热汗,赶忙将眼睛紧闭起来,心里默背起了之前自己刚看的内容。
急促的呼吸喷洒在胸前,注意到红透的耳尖,库洛洛眸色渐深,在瘦小的肩膀上用袖子打了个结,“可以了。你试试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再整理一下。”
及时又恰到好处的提醒,让闭上眼睛的人猛然睁开眼睛后退出去,垂下的发丝掩去一部分躁意。
“谢谢。”
和蚊子声一样大的声音传入耳朵,库洛洛轻笑了一声,把传单分了一小部分给她,“我们一起努力吧。两个人努力总比你一个人单干强,说不定一会儿你就可以完成工作了。”
“嗯。”咪可轻轻应了一声。
8. 卖身,喵~
就如他所说的那样,有他帮忙会更快完成任务。原因无他,这街上的小妹妹乃至老太太都很喜欢他,尤其是年轻女性。
“哦!!去这里吃饭可以点你专门为我服务吗?”
一个打扮时髦的贵妇人激动地用传单掩面,涂着红指甲油的手指一下一下地刮着那卷起袖口露出来的一小节胳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还未干透的贴身白衬衫下的肉色肌肤,关心道,“你这样容易感冒,不如我先带你去买件衣服吧。”
咪可刚把上一个客人送去店里,回来就听到这句话。
“对不起,我现在还有工作。不把传单发完,我今天领不到工资呢。如果夫人要我服务的话,可能要等我先把这些传单发完。”
注意到回来的人,库洛洛眼眸一转,收回了想要将人打晕的手。
“这有什么难的,把传单丢了不就行了,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钱。”女人娇笑着凑近了些,手指也摸上了衬衫,故意停留在凸点旁边打着转。
库洛洛并未闪躲,只是笑里透着凉意,“我要对我的工作负责。一个对工作都不负责的男人,夫人怎么能相信他会对你负责呢?”
“噢!!!亲爱的!!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上床了,你会对我负责吗?”女人贴得更近了,胸口的波涛直接贴到了他身上。
令人脸红心跳的话飘进耳朵里,这是她第二次见这种场面,第一次见是院长妈妈和一个男人,那次她挨了打还因此被送到了流星街,所以她知道这种事不能看。
咪可背过身,后退到了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地方,靠在路灯下等待。
“夫人,我要先完成我的工作。”库洛洛依旧微笑着说,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早已显露出了杀意,但女人却丝毫没有察觉。
“我明白,我立刻就打电话给家里的仆人,还有我的朋友,等他们到了,你的工作立马就完成了。”女人拨弄着手机,还不望对他抛媚眼,“亲爱的,我好期待~”
“嗯,我也是。”库洛洛敷衍了一句。
不一会儿,富豪车队到达,传单很快就被分发完。女人心情好像很好,叫大家一起去饭店吃饭,就连仆人都有份。
“亲爱的,你快上车呀~”女人坐在车里笑意盈盈地招呼,示意他往车上坐。
库洛站在街边,胡诌道,“我们饭店有规矩,未经允许,不能随便上客人的车,所以我走路就好了。”
“这是什么狗屁规定!不嘛~人家就想和你一起坐车。”
“抱歉夫人。”库洛洛冷淡又不失礼貌地拒绝。
女人在车里生了几秒钟气后,推开车门走了出来,挽上了他的胳膊,“那我要和亲爱的一起走。”
……
单从背影看,前面走着的是一对俊男靓女,如果再加上亦步亦趋的车队的话,那就是一对超级有钱的俊男靓女。
咪可跟在后面,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低着头走。
“你还要跟我们到什么时候?”女人的红色高跟鞋突然停了下来,一脸不耐烦地冲后面的人吼。
咪可被吼懵圈。
女人把手从库洛洛臂弯里抽了出来,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打在她身上,吼道,“这些够了吧。不要再跟着我们了,臭乞丐。”
……乞丐?是说她吗?她这副打扮像乞丐吗?咪可提着自己的裙子看了一圈,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好。
唯一不好的,好像就只有她的袜子,因为线被她抽了。
咪可没有伤心,只是安静地把地上的钱捡了起来,隔远了一些跟在他们后面。
车队到达饭店的时候,老板人都懵了,楼上楼下都是客人,可把他乐疯了,都把她这号人忘了。
最后,还是她一直粘着老板,老板才把钱结给她。
粘着老板结工资的时候,咪可看到了陪女人喝酒的库洛洛,和那衬衫衣领上浅淡的口红印。桌上,女人对库洛洛言笑晏晏,库洛洛也很温柔绅士地为她夹菜,桌下,两人不止手牵在一起,就连腿也是依偎着的。
非礼勿视!!咪可发誓自己不小心瞟到了,忙收回视线跑出饭店。
人一走,库洛洛也不再装模做样,松开了那只想要揩油的手,用与白天同样的方式将人敲晕,伪装成对方醉酒的样子将人放在桌上,找借口离开。
“我还以为你走了。”
咪可正坐在饭店门前的阶梯上数钱时,一股酒气袭来,抬头看了一眼,是满脸通红的库洛洛。
她没听出来他的声音,因为他的声音不像白天那么清晰,像是在嘟囔。
“你喝醉了吗?”咪可忙把钱往包里一塞,起身接住摇摇欲坠的人就想把他送回饭店。
人高马大的男人压在她身上,直接把她压弯了。
“有一点。你要带我去哪里?”库洛洛勾着那瘦弱的肩膀问。
“你不是答应了那个人要和她回家要对她负责吗?我把你送回去,不然她找不到你会着急的。”咪可梗着脖子艰难回答。
……
库洛洛把人勾了回来,压在墙上,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时,酒好像醒了一些,“我其实是个不负责的人,这样就可以不用对她负责了。”
“????”咪可瞪大了眼睛,义正言辞道,“你这是在骗人!”
那个人可花了这么多钱呢。
而且,她好像很喜欢他。
“嗯,说对了。”库洛洛勾唇笑道。
咪可:“……”
胳膊下的人跑了,库洛洛揉了揉眉心,甩了甩头,清醒了一些后立刻就追了上去,将人钳制住,“怎么跑了?”
手腕被反剪抓在身后,脖子前面横贯的胳膊强劲到可以让她脑袋瞬间搬家,这不是夸大其词。咪可僵硬地停在他怀里,“放开我,我等你只是为了把钱给你,我该走了。”
“嗯?去哪里?”库洛洛平定着自己的呼吸保持清醒。
“和你无关,放开我。”
“这么晚了,我还喝多了酒,你真的忍心抛下我一个人走吗?”库洛洛将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模糊不清的嘟囔声听起来有些委屈。
……好像也是。
他今天好像一直在帮她的忙,甚至为了帮她出卖了自己的色相,而且他还醉着,那就仁至义尽把人送到酒店里再走好了。
纠结了两秒,咪可点头答应了。
等她把钱数了递出去,接过钥匙拖着沉甸甸的人往电梯走,把人带到房间时,已经累得快虚脱了。
或许,她也该进行一些力量训练了。不然,去考试的时候,要搬什么特别重的东西可怎么办。
现在他跑掉了,那个女人肯定在着急找他,这样算不算骗钱呢?
将人放在床上,又把包里绝大部分钱掏出来放在床头后准备离开。没想到刚踏出一步,床上的人突然拉住了她,咪可没有任何防备,险些摔在他身上。
“你要走吗?”库洛洛吐着酒气问。
“我已经按约定把你送到酒店了。”咪可挣了挣自己的手,结果手从红变白又变红也没有挣出来。
好大的力气。
“可是我一个人睡觉会害怕。”库洛洛似真似假地回了一句。
……这么大的人一个人睡觉也会害怕吗?说出来她是不信的,可是她又挣不出来自己的手。咪可蹙眉,道:“我不走,你先放开我。”
“不要!你肯定要走。”库洛洛醉眼朦胧地看着她咕哝,将人拉得离自己更近了些,手上的力度却松了不少,“不要走好不好?我真的害怕。就算你想走,能不能等我睡着再走?”
……
好……好惹人怜爱…就像她以前在遇到过的可怜兮兮的小狗一般,让人忍不住想把自己的所有都奉献给他。咪可喉结微动,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柔声哄道:“我真的不走。你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不用害怕。”
回答她的只有均匀稳定的呼吸声。
咪可试着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没有成功,只能将手留在那只大手里,顺着床边坐下,掏出书看了起来。
等到轻微的翻书声暂停许久后,库洛洛才睁开眼睛,歪过脑袋看着趴在床边酣睡的人,已经恢复清明还留有些许醉意的黑眸闪烁着计谋得逞的笑意。
被压麻的手冷不丁动了一下,咪可皱眉,眼睛还未完全睁开,手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吓得她猛地惊醒过来,正好就看到坐在床上背对着她的人。
她怎么到床上来了?咪可脸色一僵,蹬着床单迅速后退,抵到了墙上。回过头来的库洛洛勾唇轻笑,看起来心情颇好的样子,“早安。我昨天晚上喝醉断片了,今早醒来看你睡在床边,就把你抱上床了,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早,早安……当然不会……”喝断片就可以忘记昨晚的事,她高兴还来不及。咪可低着头,连滚带爬地下了床,不去看那微敞着的轻薄浴袍,“你的衣服……”
“我的衣服都脏了。”
脏了?是指上面的口红印吗?
“哦。”咪可拿过包挡着自己的脸,慢慢往门边挪,“我可以去帮你买衣服,麻烦你把尺寸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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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尺寸?”库洛洛低头看了一眼,“我没有量过,不过应该比男性平均值要高。”
“啊??”咪可疑惑,“面门思过”似的说道,“我说的是你衣服的尺寸,比如肩宽之类的。”
还是说,他连肩宽是什么也不知道。不会吧,看起来是个聪明人的样子。
库洛洛:……
“不知道,这个我也没有量过。”
“那好吧。”咪可拉开门跑了出去,飞奔到了服装店里,将衣服不断往自己身上比试。
很快,她就买回了和之前差不多一样的衬衫西裤。库洛洛试了试,穿上还算合适。
“你不知道尺寸,是怎么买到这么合适的衣服的?”
“昨天晚上带你回来的时候,你压在我肩上,我就用我的尺寸来对比着买了。”咪可回答。
这样也可以吗?还算聪明。库洛洛拿起桌上她顺路买回来的早餐吃着,看着递来的一沓厚厚的钞票,问道,“你在做什么?”
“这些算你的,谢谢你昨天帮我。”
“有这么多吗?”库洛洛看着她手里的钱问。
“嗯。这些都是你昨天工作挣来的。”咪可给他展示了自己的钱包,“我这部分是那个人给的那些。你挣的钱我都没拿。”
库洛洛:“……所以,你是在提醒我,那些是我的卖身钱吗?”
他昨天为了发传单拉近关系,都快被那些女人摸遍了。
“卖身?你不是自愿的吗?自愿的就算是工作,既然是工作,这些就是你应得的。”
而且,他昨天看起来还很享受,为什么现在看着好像不开心呢?
“……”说得好像是对的,可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库洛洛沉默,并没有接钱,而是问,“昨天她丢钱砸你,还说你是乞丐,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她给我钱了。”咪可疑惑,“我知道我不是乞丐。”
“……”好像没错。库洛洛一时语塞,又问,“我看你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参加猎人测试。”咪可依旧维持着递钱的姿势。
那看来那张猎人执照不是她的。参加猎人考试,去看看好像也不错。库洛洛垂眸沉思了几秒,道,“我也要去参加猎人考试,不如我们一起去吧,钱就你先帮我保管吧。”
“!!!”什么?!他也要去参加猎人考试?咪可眨巴着眼睛,开心了两秒后,又皱起眉头,拒绝了他。
“为什么呢?”库洛洛饶有兴趣地问。
“因为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好人。”
虽然他对她的帮助已经足够她打消疑虑,但是他昨天用花言巧语骗女人的心这件事还没解决。
“如果我说我是好人呢?”库洛洛挑眉。
“好人不会用花言巧语欺骗别人。”咪可反驳。
“……我不觉得自己欺骗了谁,毕竟对方也得到了想要的好处。”虽然他很不甘愿,但他昨天确实牺牲的有点多。
好像也是……如果是做了更多的事再突然离开,这样好像更过分。咪可把钱收了回来,想了想,道,“那我们一起走吧。我叫海莉,你呢?”
这就相信他和他组队了?库洛洛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我叫库洛洛。”
咪可抿唇,问道,“你要去参加猎人考试,那昨天的人该怎么办呢?”
还提这个…库洛洛眉心一跳,“怎么又说这个?你觉得我该对她负责吗?”
“我不知道。”
其实,刚刚库洛洛一说这是他的卖身钱,她觉得这样好像也算合理,毕竟他昨天的牺牲确实蛮大的。
“你今年多大了?”
“14。你呢?”
……怪不得,看样子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库洛洛回道,“我22,按年龄算,我算是哥哥呢。”
“那不按年龄算呢?”咪可问。
库洛洛:……
一场聊天以沉默结束。
出了酒店后,咪可表示自己要跑步去火车站。库洛洛并没有和她一起,而是拿了打车和买票的钱,拐弯去了网吧,找电脑报名。
在火车站集合上了火车后,咪可依旧是抱着自己的书看。对面的人也在看书,不过看的不是冒险指南,而是一本看起来很老旧的书,名字叫《弗洛伊德》。
不知道是从哪儿搞出来的。
她和库洛洛的车厢,就和之前她和柯特伊尔迷坐的时候一样安静。
只是,这份安静也有被打破的时候。
9. 手雷,喵~
车厢门被撬开的时候,咪可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小姑娘,把你的包给我们。”一个拿着匕首做了个鸡冠头的黄毛男生威胁道。他旁边还有另一个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库洛洛掀开眼皮缝看了一眼,将挪出去的身体又坐了回来,静观其变。
“你们想要钱吗?”咪可把手伸进包里,鼓足勇气问。
“嘿嘿嘿,我们就要你的包,里面的东西我们都要了,快点交出来!”另一个黄毛男贼笑着露出两颗大门牙。
咪可应了声好,然后从包里掏出了一颗手雷,“你们要的是这个东西吗?”
“手雷!!”这顿时把两人吓了一跳,后退到了门边。
“你害怕什么,她就一个小姑娘,肯定不会用手雷,我们上。”
两人抖着腿又冲了上来,咪可抽掉了保险栓,求知似的问道,“手雷是这样用的吗?”
回应她的就只有尖叫声。
“快跑啊!!!”“手雷要炸了!!”
人跑了。咪可把保险栓又插了回去,歪出脑袋看了一眼,确认对方跑远了之后,将门锁好,又把地上的匕首捡了起来。
或许,她需要更多防身的东西。
“你的手雷好像坏了。”库洛洛调侃。
“不,它没坏。”咪可坐回位置上,拿着保险栓一抽一插,展示道,“这只是一个模型,是不会爆炸的。”
还挺聪明,对付刚刚那类的人,确实够用。库洛洛笑,“可以把它给我也玩玩吗?看起来好像很有趣。”
“可以。”咪可把手雷放在桌上滚了过去。
手雷很轻,做得很逼真。库洛洛拿在手上把玩了两下,突然抽掉保险栓扔了过去。
“快跑啊!!!”
咪可被吓得尖叫了一声,抱着包捂着头跑到了门边。库洛洛笑出了声,打趣道,“你不是说这是模型吗?怎么自己还会被吓到?”
“你笑了。”
咪可一改刚刚的大惊失色,钻进桌子底下把手雷捡了回来,朝他伸手要保险栓。
所以,这是故意在配合他表演吗?库洛洛脸上的笑意加深,把保险栓放回了她手里,问道,“这些人为什么要来找你?”
“因为我的包里有钱,还有一张猎人执照。”咪可重新回到位置上,回答道。
“猎人执照?你不是才要去参加考试吗?怎么会先有执照?”库洛洛装作刚知道的样子问。
“这张执照不是我的,我要去考一张属于自己的执照。”
考一张,只属于海莉的执照。咪可在心里默默补充。
“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是我唯一的好朋友的爸爸的。”咪可如实回答。
“原来是这样。”库洛洛点头,又问了一句,“你把这件事告诉我,就不怕我把你的执照抢了吗?那样的话我可就不用去考试了。”
闻言,咪可抬眸,直视着那双一直似笑非笑的眼睛,道,“在你问我这个问题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先问你。”
“是什么?”
“你刚刚想帮我,但是又停了下来,是在考验我吗?”
居然被发现了。库洛洛大笑了几声,一点都没有小动作被揭穿的尴尬,“被发现了。你在生气我不帮你吗?”
“没有,你没有义务帮我。那我通过考验了吗?”咪可追问。
“通过了。”
“嗯,所以我不担心你会抢我的东西。”咪可微笑,将其中一把匕首推给了他,“这把给你,可以防身。”
即便同伴看起来沉默寡言不爱说话性格还有些奇怪,但旅途似乎也比自己一个人前行的时候来得舒心,就好像得到了慰藉一般。
买零食小吃总是一人买两份的感觉很好,可能是因为有人可以分享。
“库洛洛,给你。”咪可把包好的可丽饼递了一个出去,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下,看着公园里的悠闲美好景象享受食物。
对于两人各占长椅一头的做法,库洛洛不觉奇怪,品尝着香甜的可丽饼,侧眼看仰着头的人问,“你在看什么?”
咪可抬手指着天上的一个蓝黑色小点,回道,“那只风筝的线要断了。”
随着她手指的方向,库洛洛只看到已经断线飘荡的风筝,后面接着想起小孩啼哭的声音,“这么高,你怎么知道风筝的线要断了?”
他都看不太清。
“这是直觉。”回想起在山坡上和海莉放风筝的日子,咪可的脸上就不自觉浮现怀念的笑容,被悲伤取代一秒后,立刻收敛起来,期冀地对另一边的人提议,“库洛洛,要不我们放会儿风筝再走吧!!”
她好久没放风筝了。
真的是直觉吗?库洛洛不太相信这个说法,也没有多问,点头答应她,“可以。”
负责助跑的是她,以前都是海莉助跑,现在她也想尝试一下。风面刮来的时候,咪可高喊了一句,“库洛洛,我要开始跑了。”
库洛洛点头。
风力小了一些,咪可举着风筝跑了几步,感觉风变大了后顺势将风筝推到了空中,跑向了库洛洛。
库洛洛有条不紊地根据风向风速收线放线,操作娴熟得和海莉差不多。
“你之前经常放风筝吗?”咪可抬手挡着阳光仰望着还在上升中的风筝问。
“不算经常。”流星街并不是一个可以经常放风筝的地方。
“可是你风筝放得很好,好厉害!”咪可拍手赞叹,“好高,我们的风筝现在是最高的。”
高到她的眼睛都快看不清了。
“你要来试试吗?”库洛洛把收线板递给她。
咪可滞了一下。其实她不会放风筝,她以前帮海莉叼着收线板并试图用爪子去收线,结果被弄伤了,那之后海莉就不让她放了。
“我……不太行,你玩吧,我看着就行。”特莉把收线板推了回去。
“这样啊……”库洛洛看了一眼风筝,还是把收线板递给了她,“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好,好吧。”
咪可接过风筝,就生怕自己闹出什么尴尬的事。库洛洛一直在旁边耐心地指导着,“风小了,线会松,就稍微收紧一点。”
“不能收太紧,风筝飞得太高,拉力大,收太紧可能会受伤。”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估摸不到怎样算紧,只好观察着库洛洛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尝试,以至于强风刮来的时候她没有防备,收线板被风筝带出了手。
“我的风筝……”
眼看风筝就要被刮走,库洛洛及时捡回了收线板,刚想收线,手里的拉力就消失了。
线在高空断掉了。
看着慢慢落地被收回的线,咪可不知所措地低头道歉,“我的问题,对不起…”
库洛洛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会因为这种事对他道歉,“问题不大。还想玩吗?还想玩的话再买一只风筝就好了。”
“不想了,我们走吧。”咪可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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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要是再玩下去的话,她会忍不住难过的。
收线板被丢进垃圾桶里,库洛洛拿着书,以快走跟上跑步的人,在她跑不动的时候也随之停下等待。
等两人到达港囗的时候,广播正在通知,“‘孟菲斯号’游轮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启航了,检票时间还剩十五分钟,还没检票的人请抓紧到检票口检票上船。”
这艘游轮是被私人垄断的,不在猎人执照的使用范围内,所以咪可和库洛洛一样买了票。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游轮了。以前在山头的时候天天可以看见海上通往的船只游艇,只是看不见这个庞然大物的内部构造,走进之后才发现,这个巨物原来能容纳这么多人。
她和库洛洛买的是二楼单间普通包厢,是挨着的。包厢并不是很大,只有一张床,床头有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方开了椭方形的窗户,还没有她的包大。
至于洗浴,则需要在公共浴室解决。
楼上还有更豪华的包厢,而楼下则是平民通铺,中和了价格之后,她选择了这个。
虽然现在她和库洛洛有很多钱,但保不齐以后会有更多用到钱的地方呢。
船舱里的走廊不算狭窄,但也绝对算不上是宽阔,如果有人迎面走来的话,还是要稍微侧着一点身体才能通过的。餐厅在船舱前半部分,这一点倒不是很方便,而且价格有些虚高。
这大概是因为和甲板相连的原因,毕竟加点钱就可以坐在甲板上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美景,何乐不为。
她和库洛洛来得不算晚,但甲板上的位置几乎都已经被挑完了,只剩下最角落里的。
“这里也不错,就在这里吃吧。
“我还以为你会不适应。”
她一直认为库洛洛是一个贵公子,毕竟他的举止投足间都透露着优雅矜贵的气息,与这种乱糟糟的场景格格不入,还以为他会嫌弃。但库洛洛好像并不介意这些,端着餐盘就自然落座了。
那她自然也没什么话可说,吃饭的时候注意把包看好就行了。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库洛洛仿若不解。
“因为我觉得你的气质和这里不搭。”咪可回答。
“哦?那你觉得我的气质和哪里搭?”库洛洛饶有兴趣地问。
“唔……”咪可绞尽脑汁想组织措辞描述一番想象中那优雅奢华的环境,苦于自己从来没亲身体会过,想了半天也描绘不出来,只能说,“大概就是像王子或者贵族绅士所处的环境那样,低调优雅或者华丽奢侈的之类的……”
这倒也不是第一个这么说他的人了。库洛洛眉眼之间净是轻松愉悦的笑意,问她,“你觉得我像王子和贵族绅士?”
咪可点头。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来自流星街呢?”库洛洛看着她,欣赏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
看到了预期之中的错愕和怀疑,却并未看到想象中的害怕或者抗拒怜悯…
流星街,那她会不会曾经见过他?咪可检索着自己在流星街的回忆,并没有找到库洛洛。
“是嘛,没想到你居然来自流星街,这确实是一件让人很出乎意料的事。”
想象了一下库洛洛与荒凉杂乱恶臭血腥的流星街合影的样子,咪可发觉,那似乎一点都不违和。
“你知道流星街?”这下换库洛洛诧异了。
“嗯,看书的时候不小心看到过。”咪可不着痕迹地带过,埋头吃饭。
库洛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并不相信她这番说辞。
10. 倒霉,喵~
他们所在的二楼甲板看起来是最乱最热闹的,一楼的甲板上没有设餐席,上面的人或坐或靠或躺,有的人嘴里咂着烟,有的在打盹,有的在聚众玩牌,有的人身前身后背了好几个小孩在透气……
而在上面的三楼甲板就安静许多,坐在这里,隐约还能听到上面的音乐声和高脚杯碰撞的声音,人们的笑声很含蓄,就连说话声听起来也慢条斯理的。
突然,有灰掉在蛋液上,咪可仰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穿着蓝色衬衫白色西裤的男人背靠着栏杆,手里拿着烟在和旁边的妙龄女子聊天。这个人很绅士,没有用靠近女子的那只手拿烟,当然,这也间接导致了烟灰落在她的饭里。
那名女子看到了她,朝她举了举手里的红酒杯,笑容看起来十分明媚。咪可回以微笑,默默把沾上烟灰的那一块隔了出来,面不改色继续吃饭。
夜幕降临的时候,甲板上的人不减反增。库洛洛吃完就回房间了,而她则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吹海风。
流星街这三个字,已经四五年没再听人提起过了。
被当成垃圾丢到流星街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会变成垃圾堆里的白骨。腿断了,身上的伤加上饿肚子,让她使不上一点力气,能看见光想努力触摸却触摸不到的那种感觉,她一直深有体会。
如果不是有人拉了她一把的话,她就没有机会被黑·帮的人当成玩具猎杀,就不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被婆婆捡到,更不会遇见海莉。
与海莉和蕾娜奶奶生活的时光,可以让她不再觉得福利院和流星街的遭遇是场噩梦。
真正的噩梦从来都不是在黑暗里触摸不到光明,而是享受了光明之后下次坠入黑暗。
【时间给你的一切,你不想接受也得接受,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婆婆为什么要选择把这神奇的一分钟时间给她呢?咪可想不明白。
忽然,“砰”地一声,有人从高处掉了下来,让她把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
咪可连忙过去查看。只见那人的心脏处插着一张扑克牌,已经没了呼吸。
还不等她抬头看发生了什么,温热的液体就滴在了脸上,是血。
有人挂在了三楼的栏杆上,大半个身体都在往外滑。咪可连忙躲开,自己刚刚站的地方俨然已经被尸体占据。
有人在杀人。
意识到这一点,咪可赶紧往船舱跑,不想在考试途中牵连进任何意外。
可天不遂人愿,对方的战场从三楼变到了二楼。扑克牌和小刀撞得叮铃咣当响,红蓝交织的身影快到她的视线都追踪不上。
整齐浩荡的脚步声从后面包围过来,理智告诉她要赶紧离开,身体却像是被气压压在了地板上一样,动弹不得,连呼吸也变得十分困难。
穿着蓝色衣服的人倒下了,带血的扑克牌莫名其妙都倏地回到红发男人手中。
对方突然回过头,狭长的眼眸中金光闪烁,画着奇怪妆容的脸看起来格外狰狞。
看着舔着牌上的血朝自己走来的人,咪可被那诡异的气压逼迫到近乎昏厥过去的时候,终于回到了房间里,全身泄力地跪倒在床脚,扒着床颤抖着大口呼吸着。
咦????人不见了???西索舔牌的动作僵住,整个人瞬间痴呆成了豆豆眼。
“快,这边!”安保人员寻声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地上横躺着的尸体。
令人不舒服的气消失了,旁边的屋子里的人突然回来了,看着书的库洛洛动作一顿,起身查看。
敲响房门等了许久后,里面才传出虚弱的颤声。
“谁啊?”
“是我。”
又等了一会儿,门才拉开。
“库洛洛,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咪可抓着门锁防止自己软下去,强装无事地问。
“我想借你的书看。”看着脸色苍白,像是从汗水里捞起来的人,库洛洛隐约在她身上嗅到了血腥味。
她是看见什么了吗?
“你今晚怎么想看冒险方面的书了?”把书里的执照和名片翻出来之后,将书递给他。
“嗯,偶尔也想换换风格。”库洛洛回答,和她道了晚安后回了自己的房间,隔着一层厚厚的钢板密切关注着旁边的情况。
虽然杀人的场景她已经见过很多了,也体验过与死神无限接近的感觉,但被那个人看着的时候,还是会止不住害怕。如果许愿没成功,他手里的扑克牌应该就插在她身上了。
咪可后怕地生出阵阵冷汗,身上黏糊糊的,也不敢去浴室洗澡,就生怕会再遇到那个奇怪的男人。就连睡觉,也被噩梦惊醒根本无法入睡,只能缩在被子里握着项链寻求安全感。
第二天一早,天大亮了才敢拉门出去,旁边的库洛洛也同一时间出来。
“早安。”库洛洛同她打了一个招呼,“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昨晚没睡好吗?”
“早安。”咪可僵笑回应,“好巧,你也刚起床准备去洗漱吗?昨晚确实没睡好,可能是有点不太习惯吧。”
“晕船吗?”库洛洛关心地问。
“可能吧。”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咪可往公共浴室的方向走,和跟在后面的人找其他话题,“你看的书看样子很古老,看我的书会不会觉得乏味?”
“不会,挺吸引人的。你想去冒险吗?”库洛洛看着前面白金色的后脑勺问。
“对的。我们到了。”
“一会儿见。”
两人在浴室门口分别。
因为昨晚没洗澡的原因,还多花了时间洗澡,出来后看到站在走廊里的库洛洛,咪可不免有些诧异,“你是在等我吗?”
“嗯,看你情况不太好,有些担心。”看到她出来,库洛洛像松了口气似的。
咪可鼻子一酸,不禁有些感动,原本不安的心里升腾起一股暖意,“谢谢你,我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一会儿一起去吃早餐吗?”
“可以啊!等我收拾一下,我叫你。”
“好。”
见夹在门上的头发还在,咪可才放心开门。可还没等她进屋,房间里多出来的陌生味道就让她停住了脚步。
库洛洛察觉到她的异样,探过脑袋问了一句,“怎么了吗?”
“没事,就是觉得海上早晨的风景太美了。”咪可呆呆地看着窗户。如果忽略额头前的扑克牌的话,她大抵是真心觉得景色怡人的。
“那一会儿吃完早餐一起去散步吧。”库洛洛发出邀请。
“好。”
咪可答应下来,慢慢挤进屋里。房门被站在门后的人关上,额头前的扑克牌撤了下来,消失在男人的手心里。
房间里沉寂了几秒,咪可再也忍受不了内心的恐慌,看着坐在自己床上把玩着猎人执照的人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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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把看到的事说出去的。”
“早安~别害怕~我不是来追究这个的哟~”西索拿起伊耳谜的名片看了一眼,觉得无聊又放下了,夹着猎人执照问她,“你是猎人?”
“不,不是,那是我朋友留给我的。”
虽然从他身上感受不到杀气,但咪可依旧觉得紧张,攥着裙边的手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腿也在不自觉打颤。
西索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眉眼一挑,问出了自己所行的真正目的,“可以告诉我,昨天晚上你是怎么离开的吗?”
果不其然……
从目前这种情况来看,不告诉他,她就脱不了身,说不定还会死。思及此,咪可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因为她不可能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他。
正当她想办法该怎么敷衍过去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海莉,你收拾好了吗?我们该走了。”
是库洛洛。
咪可扭头看着狭小的房门,眼里晕出泪水,她想向库洛洛求助,可背后的人不会允许她这么做,她自己也不允许。
“你先去吧,我还没好。”
门外的人失笑,道,“你忘了,我们的钱都在你那里保管,你不和我一起的话,我就是个穷光蛋。”
“我忘了,对不起。”咪可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只能小声央求,“那是我的秘密,不可以说。你的事我会绝对保密,不会告诉任何人,请你不要杀我。”
“唔……”西索一脸为难地看着她,同样小声道,“可是,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不会说出去呢?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哦~小海莉~”
低颤诡异的强调吓得咪可打了个寒颤,忙举手做发誓状,“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发誓,我真的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发誓这种东西是小孩子玩的~大人可不信这种~”西索扬唇笑道,倏地脸色一变,目光越过她看向了她背后的门,而后拿起桌上的包递给了她,话锋一转,道,“我知道了,我相信你。快去和你的朋友吃早餐吧~让人等急了可不好~”
“???”咪可愣了一瞬,木讷地接过包,问,“你真的愿意相信我吗?愿意放我走吗?”
不杀她了???
“当然~不过,小海莉要是想留下的话也可以哟~”西索看着门,指尖多出了几张扑克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她才不会想留下!咪可咽了咽口水,擦了擦脸上的汗,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抖着腿拉开门,把控着距离不让库洛洛看到里面的情况。
“抱歉,让你等了我那么久,我们走吧。”
“没事。”看着浑身写着害怕两个字的人,库洛洛不动声色地透过门缝看了一眼,跟着她离开。饶是背后的目光灼灼,也没有回头。
95,甚至更高!!虽然刚刚为了警告他释放出的气并不是很强,可是,单从这个背影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的战斗价值绝对超出他的想象!!
太棒了!太棒了!!!好想,好想现在就和他打一架,一定会很美妙……
“呃呃啊……啊哈啊……要控制不住了……”
西索弓着腰,嘴里断断续续发出压抑的呻吟,闪烁的金眸中涌动着赤裸裸的兴奋和欲望,浑身肌肉似乎都在叫嚣着大战一场。
涌动的诡异气息让通行的人大惊失色,慌不择路乱逃一气,很快走廊上只剩下一个弯腰驼背的人,久久没有离去。
11. 安妮,喵~
“不想吃吗?身体还是不舒服吗?”看着餐盘里只缺了一个小角的食物,库洛洛关怀地问。
“嗯,有一点吧。”她压根吃不下去半点东西,满脑子都是自己浑身插满扑克牌的样子。
“那我送你回房间休息吧。”库洛洛作势就要送她回去,咪可连忙拒绝,“不要不要,我不想回去。”
谁知道那个诡异的男人还在不在?
“怎么了吗?房间里有什么让你害怕的东西吗?”见她满脸抗拒,库洛洛眸色深深,故意问。
“没,没有……我,我们刚刚不是约定了一起散步吗?”咪可随口扯道,“我想去散步,不想这么快回房间。”
“可是你现在的状况还是休息比较好。”库洛洛担忧地看着她。
“我没事。”咪可摇头,“吃早餐吧,吃完我们散步去。”
看她拿着刀叉颤抖的手,库洛洛敛下眼眸,配合她演出。
在外面磨蹭到烈日当空,太阳晒得皮肤发疼,她还是不想回去,库洛洛拿着书陪在她旁边,刺眼的光线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阅读。
“嗨!!”
突然,高处传来声音,犄莉丝仰头一看,是昨晚看到的那名女子,对方扶着精致的遮阳帽,正热情地挥手打招呼,“我昨天就注意到你了,我可以邀请你和你的朋友上来玩吗?”
听到这话,库洛洛方才回头。咪可错愕地指了指自己,这是在邀请她和库洛洛吗?
周围并没有其他人,是在和她搭话没错了。
“你想去吗?”库洛洛询问她的意见,仿佛在说,你去我就去。
咪可想了想,对高处的人点头,“当然可以。”
从二楼到三楼的楼梯有专人看守,那个女孩子亲自下来接他们,他们才得以上楼。
上来之后,咪可才发现,原来二楼和三楼之间的差距会这么大。
这层楼没有拥挤的小房间,也没有不透风的小窗户,没有逼仄的走廊和闷热的空气。
留声机里放着悠扬的音乐,楼下只有说话声;桌椅泛着低奢的光泽,而二楼的只是简单的,坐上去会发出哀鸣的木制品;这里淡黄色的甲板干净如新,和二楼那沾上污垢没有冲刷干净的杂色木板完全不一样……
站在栏杆旁边,可以将二楼和一楼的风景尽收眼底,也可以仰望幻想四楼的奢侈华丽。
真是一层楼一个世界。
“我叫安妮,昨天晚上你们刚出来吃饭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你们了,当时我就想邀请你们上来玩,可是你们在吃晚餐。”安妮将两人引到遮阳伞下,挥手招来服务员,将菜单给了咪可,“现在海上很热,喝点东西吧。”
菜单上写着什么利口酒,玛格丽塔,莫吉托……全是她不知道的东西,她只看得懂后面的价格,一杯酒水至少500戒尼起步,最高有过万的。
看出她的手足无措,库洛洛正想帮忙,安妮先开口了,“我看你应该比我还小,不如我们就一起喝草莓汽水吧,不喜欢的草莓味的话还有其他口味的。”
草莓汽水?菜单上有吗?咪可将菜单翻篇,看到林林总总的汽水名一阵尴尬,把菜单给了库洛洛。
“就草莓汽水吧,谢谢你。我叫海莉,他叫库洛洛。”
“嗯。小海莉,抱歉,费恩的烟灰掉进你的食物里了,昨天晚上我已经说过他了。”安妮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说,“你看起来应该还不到15岁,怎么到海上来了?”
她居然看见了。咪可惊讶了一下,摇头道,“没有关系。我们要去参加考试,去派罗旺多的船只有这一艘。”
“考试?是猎人考试吗?”安妮有些激动地问。
“是的。”咪可点头。
“好厉害!!”安妮捂嘴惊叹,目光看向她身后的人,激动挥手道,“老公,他们要去参加猎人考试,好厉害!”
老公!!!!咪可不可置信地眨着眼睛,刚准备站起身打招吁,就被安妮按了下去。
“这位是小海莉,这位是她的朋友库洛洛。”安妮向费恩介绍。
和库洛洛彼此点头示意过后,费恩满怀歉意地向咪可道歉,“对不起,昨天晚上我没有注意到你在下面。”
“没关系。”咪可早已经不放心上了,探究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那个,安妮小姐,你结婚了吗?”
“叫我安妮就好了。”安妮笑着,给她展示了手上的钻戒,“我和费恩刚结婚不久,我们现在在蜜月旅行。”
蜜月旅行,那是什么?咪可疑惑。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费恩以前也是一名猎人呢。”
“啊?”咪可震惊,就连库洛洛也有一点。他能看得出来对方是念能力者,但没想到他居然也是猎人。
“哈哈,不用这么震惊,我只是个业余的协专成员,和那些正式猎人相比还差很多呢。”费恩失笑道。
“协专成员?和正式猎人有什么区别吗?”咪可疑惑。
“有很大区别,猎人可以划分种类和等级,接受的任务和面临的风险都很高。而协专的猎人可以选择任务,大部分工作都是负责和政府或者其他机构联络,从事的都是辅助性的工作,可以从中获得报酬。”费恩解释。
“那以前的意思是……”库洛洛问。
“是这样的,我遇到安妮之后就退出协专了。”费恩含情脉脉地看着安妮,安妮有些害羞地笑了笑,将话题转回两人身上,“我听费恩说过,考试并不简单。小海莉,你还这么小,怎么不等长大一点再去?”
“我已经不小了。”咪可回答。
“是吗?”安妮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看了眼她旁边的库洛洛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似的睁大了眼睛,“小海莉,你和库洛洛先生该不会也……”
“嗯?”她的话只问一半停了下来,咪可茫然,库洛洛瞬间会意却并未解释。
“你和库洛洛先生是普通朋友吗?”安妮问。
“嗯嗯,我们是在路上遇到的。”咪可没有隐瞒毫无保留地把她和库洛洛相遇的事告诉了她,有些片断则是因为库洛洛的提醒而略去。
听她说话的时候,费恩不时打量库洛洛,安妮则一直在为两人的奇妙相遇赞叹。
一番交流下来得知,原来安妮是巴托奇亚共和国旅游大亨的独生女,而费恩则是总检察长的儿子,现在是在蜜月期的回航阶段。
安妮给的邀请她和库洛洛上来玩的理由很简单,无聊加一眼觉得自己会和她合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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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难得遇见有趣又健谈的人,咪可给她分享了自己和海莉在蒙纳小镇时经历的事,而安妮也滔滔不绝说了很多自己的事。
有一道莫名的视线一直看着她们这边,咪可扭头看了一眼,只见四楼栏杆边站着一个穿着花泳裤,带着墨镜的红发男子。
她之前遇到的那个男人也是红发,所以她只看了一眼就转回来了。库洛洛能感觉出来他就是早上的人,费恩心里暗叹,没想到这艘船上居然有这么强的念能力者。
聊到日暮西沉的时候,两人也被留在三楼用餐。三楼的晚餐时间有独特的音乐和灯光,觥筹交错的场景和二楼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直到了晚上,甲板上的人散的差不多,几人才分开。
回房间时,库洛洛饶有深意地问了一句,“要不要去外面散散步再回来?”
咪可并未明白他话里的深意,只说自己不想去就准备回屋。库洛洛故意等她先进门,如期看到那猛然一僵的身体时,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反应。
不出所料,人安然进屋了。
“小海莉回来的可真晚呢~”
房间的主人回来,西索依旧头也没抬地坐在床上搭牌塔。咪可背靠门站着,腿不自觉打颤,“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哟~”西索仰头一笑,捏着牌问她愿不愿意和自己一起去四楼玩。
听到这话,咪可也明白了,白天在四楼上的人就是他。
“我,我想休……”咪可想也不想地拒绝,收到眼神警告时立马话锋一转,“嗯,我想去。”
“呵呵呵~小海莉真乖~”西索兀自笑着,收了牌想伸手去摸她的头,咪可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看见他停顿在半空的手又自己把脑袋送进了他手里。
保命重要……
第一次被男人摸头,每个毛孔每根头发都在叫嚣着拒绝,头皮发麻的感觉让她只想把脖子缩回来,可是她不敢。
开门出去的时候,旁边的门也随之打开。咪可一惊,想后退等人走了再出去,可面前的人并不允许她这样做,一手搂着她的腰将她强行转个面就把她带了出去,与库洛洛撞了个满面。
这是西索和库洛洛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腰上的疼痛感可以说明搂着她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咪可疼得咬牙切齿,也不敢和西索提要求,只低头不让库洛洛看到自己扭曲的表情,当然也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库洛洛,这也就导致她没看到库洛洛那张如古井般平静无波的脸。
“海莉,这么晚了,你这是准备去哪里?”库洛洛直接问低头的人,把西索当成了空气。
咪可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的西索就抢答了,“我要带小海莉去楼上玩哟~这位先生要不要也一起去呢~”
说实话,库洛洛对西索淫·笑舔唇的表情实在喜欢不起来,可现在他感兴趣的东西被胁迫着。
直觉告诉他,对方应该是冲他来的,但又觉得不合理,因为他和这个人没见过面,而和海莉一定见过面。
所以,也有可能是冲海莉来的。
咪可不想把库洛洛卷进来,想摇头示意他拒绝,腰上陡然加重的力道让她抬不起头来,嘴里咬出了血腥味。
“可以。”
12. 喝酒,喵~
听到库洛洛的回答,咪可诧异到忘掉了身上的疼痛,抬头收到了一个温柔至极的微笑,心里的恐慌刚降下去,又拔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如果库洛洛被牵连,出了什么事的话怎么办?事情是她惹出来的,要保护库洛洛才行,咪可暗暗发誓。
相比三楼的精致,四楼则可以用壕无人性来形容。不止是那璀璨耀眼的吊灯,这里连灯台和花瓶都闪着金光,楼梯和吊灯相互映照,汇出了银河。
音乐不是从留声机里流淌出来的,而是专人弹奏,除了她熟知的钢琴小提琴,还有在书上才看到过的萨克斯手风琴……
这里有让人移不开眼的香槟酒塔,有让人目不暇接的点心酒水,还有波光粼粼的泳池,扭动的腰肢让身上的宝石和绸缎反射着各色光线,各式各样的香水味汇聚在一起,等她站了一会儿就好像也喷过香水了似的…
咪可再次感到窘迫。
比起在三楼的不适应,她和这里简直是格格不入。
如果不是小丑先生硬搂着她的话,她压根不会踏入人群。
相比她,后面的库洛洛显得平静许多。好像从上来开始,库洛洛身边就一直没少过搭讪的女人,这些人和当时发传单遇到的不一样,有的更含蓄,有的则更大胆。
而她和小丑先生则无人问津,或者说,人们对她和小丑先生避之不及。
“小海莉,你的朋友好像很受欢迎呢~”西索带着她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终于松开了她的腰。
看着被围在一群女人中间,表情不太情愿的库洛洛,咪可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捂着腰鼓起勇气重新挤回人群里。
手被人牵上的时候,库洛洛下意识想要甩开,注意到那只手来自怯懦地缩着头的人后,讶异了一瞬,反握紧那只手,用气逼走周围的人后,柔声道,“如果不喜欢这里的话,我可以带你回去。”
“确实有点不太适应,不过还能忍受。”她不想多事,毕竟那个小丑先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你的腰还好吗?”库洛洛牵着她往座位上走,见她一直捂着腰眼眶发红,就知道她应该受伤了,随即给像贵公子一般悠然品酒的某人递了个警告的眼神。
西索接到眼神,身躯一僵,眼神不着痕迹地往下瞥了一眼,再抬起眼眸时,灰蓝色的瞳孔早已变成了金色,兴奋与杀意在那双狭长的眼眸中交错闪烁。
“没事,可能是刚刚不小心磕到了。”咪可抹了把眼泪,对他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坐在中间的位置将两人隔开。
西索就把下巴垫在手背上,看着两人的互动,越看脸上的笑意越浓,“说起来,小海莉还没向我介绍过你的朋友呢~”
闻言,咪可心虚的看了眼库洛洛。
“库洛洛·鲁西鲁,叫我库洛洛就行。”库洛洛冷淡地自我介绍,说完也没有任何想知道对方名字的意思。
库洛洛~西索回味着这个名字,竟自己低声笑了出来。咪可和库洛洛疑惑地看着他,有些不太明白他这笑声的含义。
“很高兴认识你哟~”被人看着,西索也没有任何尴尬地意思,拿起酒杯,直勾勾地盯着他,颤声说了句“干杯~”
库洛洛本想推拒,本来夹在两人中间的人却冷不丁与他拉开了距离,这让他不得不举起酒杯假意撞一下。
蓦然拉近的距离,把咪可吓了一跳,像做猫时一样弹射起步就想逃跑,却沾在椅子上站不起来。
“小海莉不要乱跑哟~这里人很多,要是跑丢了,你的朋友可能会杀了我的~”西索搂着她的肩膀,浓郁的酒气喷撒在她脸上。
“我,我知道…了。”
手底下的人抖得厉害,西索用余光扫了一眼有些不悦的库洛洛,挑衅一笑,更是直接将人抱到了自己腿上。恰好服务生端来了甜点,被他顺理成章接过,分割成小块送到了发白的嘴边。
“小海莉今天喝了草莓汽水,应该是喜欢草莓味的吧。这是这艘游轮的特色,冰淇淋蛋糕,草莓口味的~小海莉应该会喜欢的吧~来,试试看~”
低颤婉转的声音仿如魔音绕耳,屁股下的东西隔着几层布料也能烫得人掉出眼泪。逃,好想逃……可是不行…已经被吓去半条命的人失神地张开嘴,把蛋糕吃了进去,都没有咀嚼就木讷地吞进肚子。
“嗯哼哼~好乖~”西索夸奖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端起酒送到她嘴边,问道,“这个比草莓汽水还好喝呢~小海莉要不要试试?”
“我不……”咪可下意识拒绝,库洛洛打断了他,“海莉还小,不能喝酒。你要是想喝酒的话,我可以陪你喝。”
“咦?”西索点着嘴唇一脸为难地看着他,表情有些复杂,“可是人家想用嘴喂小海莉喝,带她尝试一下的呢~库洛洛先生说陪我喝,是说可以嘴对嘴陪我喝吗?”
……
……
让库洛洛嘴对嘴和他喝酒?咪可瞪大了眼睛,痴呆地看向库洛洛。那张本就不太高兴的脸,现在更是变幻莫测,像是吃了臭鸡蛋一眼难看。
根本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种话,库洛洛大脑有片刻宕机,防备的眼神怀疑地看着对面“单纯又认真疑惑”的人,回道,“如果你能放开海莉的话,嘴对嘴喝酒也不是不可以的。
放在腿上的手鼓起青筋,平整的西裤被抓出褶皱,库洛洛表面淡定,心里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因为对方看样子好像真的会和他嘴对嘴喝酒。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也不介意在这里弄出点动静来。
“……”西索表情一噎,兴味地端起酒,就好像要真的去和库洛洛嘴对嘴喝酒似的。
然而,酒杯还没送到嘴边,就被中途带离。咪可抓着那只手,仿若被冤上断头台的刑犯一般,皱眉仰头咕嘟咕嘟将酒送进了自己胃里。
等库洛洛反应过来再想阻止时,酒杯已经见底了,于是又放下心安静地等待事态发展。
西索挑眉看着,并未制止,直到手被松开,才打趣开口,“小海莉还真是心急啊~自己一个人把酒喝完了。味道怎么样?”
咪可打了个酒嗝,迷蒙地看着他,“我没……嗝…这酒一,一点都不…好喝…嗝~”
说着,一手将西索的脸推到了一边,想要吃点蛋糕祛除嘴里的酒气,无力的手却把蛋糕弄在了地上。
好吃的没了,心口火辣辣的,咪可无助地扯着衣服想要透气,可她根本扯不开,只能把脾气撤在抱着自己的人身上。
正想把那只贴在自己脸上的手拿开时,头皮和颈间传来一阵疼痛。西索怔愣了一下,痛感就紧接着从胯间席卷而来。
库洛洛看着眼前的一切,醉酒后全身泛红神智不清的少女一手扯着西索的头发咬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不知道在做什么。不过从西索错愕吃瘪的神情就看得出来,他并不好受。
看来西索不会真的她动手,不然刚才她就没命了。分析待出结果后,库洛洛稍微松了口气,可接下来的一句醉酒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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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瞬间坐不住了。
“怎么,扯不掉…你放了什…什么在这里?”咪可拽着手里的硬物左右掰扯了一番,丝毫没有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复杂的目光,手钻进身上的挎包里一番摸索。
匕首亮出来时,西索和库洛洛的脸都肉眼可见地抽搐了几下。西索眼皮狂跳,用气护住自己男性证明的同时,把她手里的匕首夺了下来,耐心教导道,“小孩子不可以玩这么危险的东西,先没收了哟~”
……
不可以玩匕首,却要逼人家喝酒,还对这么小的女孩竖旗敬礼…库洛洛眼神奇怪地看了眼西索,在心里给他打了个变态的标签。
危险刀具被放回包里,西索就更加遭殃了,不是脸被扯就是衣服被扒。那双潮红的手将张扬的红发抓成了两个小鬏,成了支撑醉酒的人不倒的借力点。
本想把人弄下来带进泳池醒醒神的,刚抬手就听到一句无力的警告,“不许你欺负库洛洛~”
绵软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库洛洛有些错愕地看着那颗背对着自己只露出绯红耳朵的脑袋,而后听到了更小的声音。
“不然,我就去,报警抓你。”
抱着自己脑袋的人附在耳边低喃,西索低笑起来,指尖的念力勾着垂坠在下来的项链,将不省人事的人带到眼前,一手扶住那摇摆不定的身体,抬手摸了把被咬的地方,将指尖的血送到嘴边,用舌头卷进嘴里回味着问道,“我不欺负库洛洛,那我可以欺负小海莉你吗?”
同样身为男人,库洛洛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捏着酒杯出声提醒,“你别太过分了,她才14岁。”
“呵呵呵~”真的是因为她年龄小才这么警告他的吗?西索意味不明地笑着,将余光收回,注视着耷拉着脑袋状似思考的人。
“可以……嗝~你杀了我吧。”
看着低头晃着身体等待宣判的人,库洛洛有些坐不住了。
“呵呵呵~我说的欺负不是这个意思哦~”西索颤笑,耐心解释,“我说的欺负是指让小海莉从女孩变成女人的欺负哦~”
他的话音刚落,杯子与桌子相撞的清脆声就响了起来,锐利的眼神随之看了过去。库洛洛站了起来,平静冷然地释放着警告的杀意,“时间很晚了,我该带她回去了。”
闹剧该收场了,他可不会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随便他人处置,至少在他失去兴趣之前不可以。
嗯哼~这么快就坐不住了吗?西索勾唇一笑,将昏昏欲睡的人带进自己怀里,故意说道,“今晚小海莉和我睡哦~”
“还是说,没有小海莉,库洛洛·鲁西鲁先生晚上会害怕得睡不着觉?”
我都这么说了,库洛洛你就别忍了,赶快生气地来和我打一场吧。西索内心叫嚣着,还嫌刺激不够地想舔一下怀中人那张红润的嘴唇。
库洛洛把手伸了过去,挡在前面,阻止了他的动作,“你说的没错,没有她我晚上会害怕得睡不着觉。现在,我可以带她走了吗?”
坦然的承认像是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燃烧的战斗欲望。看着近在咫尺的手,西索灰败到失去了颜色,突然眼眸一转,探出了舌尖。
“!!!”察觉到他的意图,库洛洛触电似的收回手,顺带把昏睡梦呓的人上半身带回了自己怀里,皱眉看着坏主意落空的人,“放手,我们要回去了。”
“还真是冷淡呢~”西索嘟嘴,有些幽怨,“可是没有小海莉我也睡不着,不如我们一起睡吧~”
13. 酒醉,喵~
“…………”
太阳穴突突跳,库洛洛眉心一皱,顺手拉过手边路过的裙摆,将尖叫的人扯到他怀里,趁着他松手的时间抱着睡着的人挤入人群。
不是??怎么就走了??西索呆呆地看着离去的背影,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又好像潜藏着兴奋,于是朝人群毫不犹豫甩出了一张扑克牌。
速度太快,有的人头发都被削下来了也没有察觉。库洛洛自然知道那是冲自己来的,借着旁边的人躲开了。
扑克牌停在男人脑后,又自己缩回了主人手中,上下翻转着。
愉悦的笑声在胸腔里震荡,诡异的气息让周围的人默默远离,倒在身上的贵妇被吓得手足无措,想逃离此地却不小心踩到了曳地的裙摆,趴在地上手脚并用才爬开。
第二天醒来看到床边的背影时,咪可有些愣神,“库洛洛,你怎么在这里?”
“你醒了。”库洛洛合上书,把人扶了起来,柔声道,“你昨晚喝醉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不过我总觉得他很危险,我担心他还会来找你,这样守着要安全一点。”
听到他的回答,揉着昏沉脑袋的动作暂停下来。咪可鼻头一酸,低下了脑袋。她已经忘了昨晚发生过什么了,只记得酒精快要将她烧穿的感觉。
说好的要保护库洛洛,最后却变成了库洛洛来保护她,真是太差劲了。
少女默不作声,一脸愧疚。见效果达到,库洛洛眼底浮现出得逞的笑意,故作不知地问,“对了,你还没和我介绍你的新朋友呢,我就这么揣测他,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咪可摇头,刚想解释,库洛洛就扭开脸看向门的方向。
在她诧异的目光中,西索像是在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的推门进屋,看见库洛洛还有些意外的样子,“嗯哼~库洛洛也在,没想到昨晚说的没有小海莉就睡不着的话是真的。”
哈??什么跟什么?咪可懵。
“比起这个,不敲门就擅闯别人房间,好像不太合适吧。”库洛洛冷淡地看着叉着腰站在门后的不速之客,回道。
“人家只是担心小海莉来看看而已~”西索歪过头,视线越过库洛洛看向靠着墙的人,道,“不用敲门就进来,是小海莉默许的哦~”
“况且,你坐在这里,应该没有敲门得到默许吧。所以说,你才是擅闯别人房间的那个哦~”西索噙着笑,指间的扑克牌的指着库洛洛,问道,“小海莉,需要我帮你把这个擅闯的家伙赶出去吗?”
……
能这样倒打一耙的,他也是头一次见。看着黏在手上的念力,库洛洛眯了眯眼,转头歉意道,“对不起,我确实没有经过你同意就进来你房间了。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就先走了。”
说着,作势就要起身,心里则默数着手被抓住的时间。二还没数完,手上就传来温度,幽黑的眼眸中,笑意一闪而过。
咪可手疾抓着库洛洛的手,将视线从那道粉紫色的光线中收回,有些胆怯地看着门后人高马大的人,“库洛洛没有擅闯我的房间,他是我邀请来的。倒是你…你才是……”
“嗯?”西索歪头一笑,故作疑惑问,“我怎么了?小海莉想说什么?”
……
“没,没事。”咪可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轻轻扯了扯库洛洛的衣袖,示意他坐下。
库洛洛顺从地坐回原位,忽视后面的人若无其事地问,“你已经睡了快十三个小时了,肚子饿不饿?要不要起床吃点东西?”
“我…”咪可刚开口,站在门后的人扭着腰走了过来,站在床头边,弯腰摸着那蓬松的白金色头发道,“我来这里就是邀请小海莉上楼用餐的哦~”
“既然小海莉都有精神邀请库洛洛来房间,那酒应该是醒了吧。还是说,压根没醉呢~”
独特的音调和轻缓的语气,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慢慢钳住脖子,逐渐收紧,让呼吸变得困难。
直到紧抓着被子的手被握住,僵直的人才敢放开呼吸。库洛洛安抚地轻拍着那只手,回道,“海莉昨晚确实喝醉了,你不是看到了吗?”
怎么又回转到他身上来了?西索收回手,学着库洛洛在床边坐下,还故意将他挤开,幽怨地告状,“都怪库洛洛,人家昨晚本来想亲自照顾小海莉的。小海莉喝醉酒那么可爱,人家还想多看看的呢~”
…………
被挤开的库洛洛有些无语,默默转移去床尾看他表演。咪可有些风中凌乱,完全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将话题转移到吃饭上,“我身体还有些不舒服,不太想吃东西,谢谢你的好意。”
被婉拒了…有人欢喜有人愁。库洛洛挽起嘴角,西索忧郁了一秒就恢复了正常,非常贴心地帮她理了下被子,“那好吧,小海莉好好休息。”
“至于库洛洛先生,我们就……”
“库洛洛留下!”
急切的请求打断了他的话,西索眸色深深地看着抓着库洛洛胳膊的那只手,仿佛看到了和自己战斗的库洛洛变成泡影消失。
“没有库洛洛,我,我我睡不着。”咪可慌忙给自己找补。她不能让库洛洛单独一个人,那样他万一对库洛洛动手怎么办?
“这样啊…”西索意味不明地呢喃了一句,僵尸一般弓着腰木讷地晃向门囗,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他现在急需做点什么弥补自己受伤的心灵。
人走了,咪可长舒了一囗气,见库洛洛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赶忙收了回来,“他不是我朋友。我刚才那么说,只是不想让他有机会找上你而已。”
“原来如此,那接下来是要我守着你休息,还是一起出去吃东西呢?”库洛洛恍然大悟,半是打趣地关怀道。
咪可脸上掠过些不自在,缩回了被子里,声音细若蚊鸣,“先留在这里吧,我担心他找回来。”
库洛洛从善如流,答应了。
本以为这样就能避开与西索的交锋,但,往往越是回避什么,就越容易遇到什么。
为了捡弄掉的垃圾而再次看到有人被杀,咪可心中叫苦不迭。看到逐步朝自己走来的人,这次的她不再像上次那样僵在原地,而是用出了毕生最快的速度逃跑。
只是,为什么她明明是往前跑的,步伐却在往后退啊?!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人已经到了四楼的泳池旁边。咪可懵圈,没多想就准备许愿离开,抵在动脉上的尖甲终止了她的想法。
“小海莉别乱跑哟~受伤了我会心疼的。”西索舔唇,将僵硬的人单手搂住,往空位上走去。
在座位上等了几分钟不见人回来,库洛洛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后,基本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第一次体验电视剧里才会有的烛光晚餐,可咪可一点也不觉得它浪漫。
毕竟对面坐了个杀人狂,任谁也浪漫不起来吧。
尤其是对方刚杀完人,现在又在享受地分割着带血丝的牛排肉,品尝暗红似血的红酒,诡异的搭配只会把人带回血腥的凶杀现场。
“小海莉知道刚才我为什么杀了那些人吗?”西索倒着酒,突然自己提了这件事。
咪可不明白他为什么自己率先说这个,为了保命还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虽然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但是,知道的越多,死得就会越快。”
“呵呵呵,小海莉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呢~”西索夸奖了一句,心思全都放在甲板上正在看这边的人身上,轻晃着手里的高脚杯眼眸微动道,“小海莉今晚要不要再试着喝点酒呢?”
“!!!”昨晚喝酒就误事了,今晚说什么也不能再喝了。可喝不喝,好像不是由她决定的,西索已经不容置喙地把酒杯递到面前了。
看着酒杯里波动的液体,咪可全身心透露着拒绝,颤颤巍巍伸手去接。指尖距离酒杯只有几厘米时,一只筋骨分明的手抢先把杯子接了过去。
一饮而尽后,库洛洛将空杯放回桌面,道,“我说过了,海莉还小,不可以喝酒。如果你想喝的话,我可以奉陪。”
“库洛洛?”咪可诧异地仰头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没等到你回来,就来找你了。”库洛洛回答,自顾自招手叫来服务生添了把椅子。
对上他就这么冷淡,面对小海莉就这么温柔,啧~单纯的小苹果好像很吃这招呢~西索眼睁睁看着人在自己对面坐下,两人的烛光晚餐变成三人份。
她刚才背对着舱门,没注意到库洛洛来了,不然的话她一定会把库洛洛赶回去的。咪可蹙眉,摇头示意旁边的人离开。
库洛洛保持着微笑,仿佛一切在他眼里都很稀松平常,“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跑来这里喝酒了?让我一个人在位置上等了好久。”
“我……”她也是有苦说不出啊,谁知道捡个垃圾都能撞见杀人这种事。
“小海莉是我邀请来这里的哦~如果你要怪的话,就怪我好了。”西索适时开口解释。库洛洛没有搭理他,而是问身边的人,“吃完了吗?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我们才刚开始呢~”西索叫来服务生,又点了两瓶酒,灰蓝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库洛洛,“这是特地为你准备的哟~不知道合不合口味呢~”
……
特地为库洛洛准备的??他知道库洛洛会来?咪可被食物噎了一下,库洛洛的脸色恍惚间好像也变得不是特别好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后就放下了,“挺不错的,谢谢。”
“呵呵呵~喜欢就好哟~”西索颤笑着,看起来十分高兴。
咪可成功看到了库洛洛动作一僵的样子。
这下她再迟钝,也能大概明白,这位小丑先生好像对库洛洛有些独特,另眼相待的样子。
“小海莉,你们这是打算去哪里呢?”西索与库洛洛碰杯,示意继续,突然问道。
咪可刚想回答说去派罗旺斯,库洛洛就抢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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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一句,“我们去巴托奇亚共和国旅游。”
“那正好是孟菲斯号的终点站呢~还要一个多星期才能到~”西索又暗自开心了一把,“我正好也要去那里旅游,不如我们作伴一起吧~”
啊?这么凑巧的吗?
“可以。正好,人多比较热闹。”库洛洛点头,一脸认真地回答。
??库洛洛就这么答应他了?
“我也这么觉得,看来我们的观念很契合,说不定可以成为好朋友呢~”西索一副快要憋不住笑的模样,嘴角不停上扬抽动着,“我们的旅途一定会很愉快的~”
……成为好朋友?不太可能吧。咪可心里嘀咕,安静地充当背景板,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喝着酒。
不一会儿,库洛洛的睑上已见红晕。
“确实如此,和志趣相投的朋友旅游是一件让人身心愉悦的事。”库洛洛十分赞同的样子,“这么说,我也有点期待我们一起旅游的时光了。”
“呃啊~确实是让人身心愉悦呢~想想就让人控制不住~”西索的表情又变回了耷拉着眼皮的淫·荡狞笑,整个人恨不得扒在库洛洛身上去的样子。
咪可被吓得手一抖,刀叉划过盘子发出尖锐的声音。反观库洛洛,依旧镇定自若地品着酒,道,“看来海莉新交了一个容易兴奋的朋友,挺好的。”
“是啊~想到未来和小海莉还有库洛洛你的旅途,我就有些抑制不住地兴奋呢~”西索喝了一口酒,盯着库洛洛舔唇,一副想把对方吞吃入腹的表情。
“太容易兴奋的话,晚上容易休息不好,时间久了会神经衰弱,进而影响身体健康,控制一下比较好。”库洛洛一本正经地说。
“嗯?没想到你懂这么多,这是在关心我吗?”西索挑眉,看着库洛洛的眼神已经快要拉丝了。
库洛洛眼皮一跳,将贴着嘴唇的酒杯默默放了回去,意味不明地正视了一眼西索,加重语气缓慢回道,“你可以当做不是,我只是随口一说。”
“呵呵呵~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我呢~感觉很开心呢~”西索笑得肩膀都在发颤。
库洛洛的脸则是越来越黑,对他已经无话可说了。反观他旁边的人,好像早就僵住了。
……
“海莉,你……”库洛洛面色不虞地唤了一声,西索插了句嘴,问道,“不知道库洛洛接下来有没有时间呢?有些事情我想单独请教一下你。”
!!!!
此话一出,咪可瞬间拉起警报,“他没有时间,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
库洛洛甩了甩脑袋,眼神奇怪地看着抓着他胳膊的那只手,没有说话。
“是吗?那你们还有什么别的事要做呢?我可以申请加入吗?”西索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咪可可不吃他这一套。
再这样喝下去,库洛洛会喝醉的。
“这是秘密,不能让你加入!”咪可倏地站了起来,抓着库洛洛就走,“我们已经吃好了,先走一步。”
然而,进了虎穴之后不是她想走就能走的。
“哼哼~浪费食物可是不好的行为哦~”
看着横贯在面前的胳膊,咪可无意识攥紧了手里的手,还想挣扎一下,库洛洛打断了她,“没事的,待会儿再走吧。”
“可是……”咪可叹了口气,满脸不情愿地坐回了原位,继续听两人掰扯。
盘子里的食物见底,酒瓶也空了好几个,可西索一点要放他们回去的意思都没有。
咪可着急地看着面色潮红昏昏沉沉仍在强撑的人,好几次想叫上他离开,可每次都被西索打断。
直到空瓶被打碎的声音响起。库洛洛醉趴在了桌上,酒杯从无力的指间滑出,西索眼眸微眯,心里估量着对方醉倒这件事的真实性有多大。
“库洛洛?”咪可拍了拍他的肩唤了一声,没有回应,有些不悦地瞪了没有一丝醉意的人一眼,拉起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就想把人带离。
“他的酒量真不怎么样呢~”西索恋恋不舍地放下酒杯,起身想帮她把人带回去,手被躲开了。
“我自己可以。”咪可咬唇,努力托着沉重高大的身躯往楼梯口走,没注意脚下,库洛洛的脚被裙摆绊到,连带她也差点跌倒。
是西索接住了她。
“看来小海莉不太行呢~”西索嘴角一勾,俯下身将库洛洛扛在肩上,不管她拒不拒绝,强硬地牵着她离开。
库洛洛是被丢在床上的,而她则被带回了自己房间里。
担心他会对库洛洛不利,见他出门,咪可也赶紧跟了出去,被一张擦脸而过的扑克牌吓得坐回了床上。
西索叉着腰站在她面前,手搭在她的肩上玩味地说了一句话,“装醉的男人是很可怕的哟~小海莉还是乖乖待在自己房间里吧。”
说完人就离开了,只留下她和那张红心A的扑克牌。
什么意思?他是说库洛洛在装醉吗?
14. 杀人,喵~
费了很大劲扑克牌才被拔下来,钢制的墙壁上留下了一道很深的小切口,这不得不让人感叹,究竟得有多强的力量才能做到。
这个奇怪的杀人狂小丑,是她迄今为止见过最厉害的人。
其实,她并不在意他为什么要杀那些人,她只是担心自己作为目击证人会被牵连到而已。
还有库洛洛。
小丑先生似乎对他很感兴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咪可把扑克牌夹进书里,面朝着库洛洛房间的方向躺下,揉着乌青的腰,若有所思地看着刚才被牵过的手腕。
从他身上,她已经感受不到恶意了。
况且,以他的力量可以在她许愿的时间里轻松解决她,但却迟迟不动手,这是不是说明,他压根就不想杀她呢?
想不通。
想不通为什么他会盯上自己?自己这两天明明什么也没做,除了阻挠他接近海莉。
有些凌乱的碎发下,乌黑的眼眸中在黑暗中闪烁着亮光。库洛洛耷拉着脑袋坐在床边,双手无力地搭在膝盖旁边,左手上勾绕着松散的绷带,倒十字的印记在墨发的掩映下散发出诡异的气息。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杀人和一直回避,这两个的难度其实都差不多。那个人并非等闲之辈,比之前遇到的前协专成员厉害得多,就算是和团员相比也毫不逊色。
杀他的难度不小,在船上还容易闹出动静,也容易露馅。
可如果是回避的话,那就和不回避差不多。船就这么大,想躲也是躲不过的。
随机应变,才是最好的方法。
还有两天左右才下船,祈求在下船之前能相安无事吧,隔着一道钢板墙的两人默默祈祷。
只是,很多时候,祈祷这种东西毫无作用。
因为害怕而刻在骨子里的气味让她从噩梦中醒来,一睁眼就看到坐在床边玩牌的人。咪可瞬间抱紧被子缩在了床头的角落里,像只受惊的小猫似的盯着他。
“早安~小海莉,你醒了~”对于她的反应,西索见怪不怪,拿了一瓶药水递给她,“之前太兴奋了,没有控制住力道。这是治跌打损伤的药哟~”
被他这么一说,咪可才感觉到身上的疼痛。这是特地来给她送药的吗?他会这么好心?
“谢谢…”咪可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把药接了过来,立刻又把手缩回了被子里。
“需要我帮你擦吗?把瘀血揉开会好得更快哦~”西索好脾气地问,俨然一副“关爱小孩”的模样。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那好吧~”西索状若惋惜,语调一转道,“对了,小海莉,你们应该不是要去巴托奇亚的吧,你们要去哪里呢?”
“!!!”他居然知道!那他昨天晚上还和库洛洛说了那么久…库洛洛是对的,面对危险人物还是不暴露自己的行踪为好。
“我们就是准备去巴托奇亚旅游的。”
“呵呵呵~”西索突然凑近了她,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看着那张恐慌还强装镇定的脸,开口道,“好孩子可不能说谎哟~不然会被打屁股的~”
……咪可脸色一僵,下意识把屁股往里挪了挪,抱着被子不敢看他,嘴硬道,“我没有说谎,你不信我为什么要来问我?”
“嗯哼~那不然我去问库洛洛好了~”西索直起身往外走,手里无端多出了一张扑克牌。
不好!!咪可顾不得自己的形象,赶忙挡在了门前,“你想做什么?”
看外表,她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还没完全长开的小女孩,既没有健壮的体魄,也没有高超的体术,可能连念是什么都不知道。
分明害怕,却愿意为了库洛洛螳臂当车,呵呵呵~看着眼前还不到自己肩头,抱着肩膀挡住自己的人,西索眼中满是兴味,对着那扇门故意拔高了声音说,“嗯哼~我感觉库洛洛昨晚对我说了谎,我要去惩罚说谎的人哦~”
“你凭什么说库洛洛说谎?”咪可鼓起勇气反驳道。
以她的力量,想拦住他根本不可能,就算是许愿把他送走,也必须以接触为前提,而且许愿还不一定成功。
不行,不能因为她连累库洛洛。
“唔…”西索叉着腰捏着牌轻点着自己的嘴唇,故作思考后回答,“没有理由,这是直觉哟~”
“……”那你的直觉还真准。咪可暗暗想着,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你坚定地认为库洛洛说了谎,那就代表我也说谎了。你会怎么惩罚说谎的人?”
“呵呵呵~小海莉这是承认自己也说谎了吗?”西索微微弯腰,目光与她齐平,促狭地看着她,“我刚刚说过了哦~说谎的孩子会被打屁股哦~至于库洛洛,他是大人了,要好好教训一顿才是~”
邪笑舔牌的动作吓得咪可后背一凉,夹紧屁股往后挤了挤,嘴硬道,“我们没有说谎。”
“是吗?”西索站直身体,眯了眯眼,“可是我查到的船票信息显示你们的目的地不是巴托奇亚,这该如何解释呢?”
“!!!”他能查到船票信息,为什么?咪可错愕,瞬间紧张起来。
见她这样,西索心里已经百分百确定了他们不是去什么巴托奇亚旅游,更加来兴了,“小海莉撒谎,不如就先惩罚小海莉吧。”
“如果小海莉自己乖乖过来给我打屁股的话,我可以轻点打哦~但是,如果像之前那样逃跑或者反抗的话,小海莉可能会屁股开花哟~”
……
对方明明在笑,可她却只觉得恶寒。咪可捂着自己的屁股,头脑风暴着能让自己和库洛洛安全逃离的方法。
与之不同的是,冲完凉清醒回来一直站在门口的库洛洛,还在等待着里面的发展。
她会怎么应对呢?如果她能把人解决的话,那再好不过了,一举两得。
“对不起,我给你道歉,你能不能不去找库洛洛?”咪可试图用商量解决这件事。
太过单纯的想法,让西索愣了一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海莉真可爱,可惜坏人是不会和你说这些的哦~我不止要教训库洛洛,我还要杀了他呢~”
“可你不是坏人。”咪可强装镇定,继续讲道理,“你一直没有对我下手,还带我去四楼玩,送我药水,这些都表明,其实你没有恶意,不是吗?”
“嗯?”西索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的行为会被想成这样,有些讶异,随即用念力将人拉了过来,捏着脖子轻松把人提了起来,“小海莉现在还觉得我是好人吗?”
当然不是!咪可死死抓着脖子处剥夺自己呼吸的大手,开始许愿。
门外的库洛洛感觉不对,想把门踹开,想了想又改为敲门,“海莉,你在和谁说话吗?”
库洛洛?咪可诧异回头,许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西索嘴角微扬,松了手,单手环住呼吸困难的人,将锁打开,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不要进来!库洛洛你快跑!”
门一打开,咪可就猛地推开了西索,转头想去把他推走。库洛洛只看到穿着碎花吊衫和花苞裤的少女红着眼眶朝自己扑来,而站在后面的西索则是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一切。
没想到里面竟然会是这种情况,库洛洛惊异了一瞬,没及时反应过来就被扑倒在了走廊里。
“库洛洛,你快走,他要杀你。”咪可眨了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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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拉着库洛洛的手爬起来就想跑。
“呵呵呵~真是有趣呢~”
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咪可猛地回头,看到背着光走近的人,就仿佛看到死神一般,满脸惊慌,腿软得跪了下去,也不忘把库洛洛挡在背后,“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你要教训的话,教训我一个就够了,不要伤害库洛洛。”
她怎么总是连累别人?如果库洛洛因她而死,那该怎么办?她会愧疚得一辈子抬不起头的。
碰撞声和哭腔引得路过的人围观,库洛洛扯开衬衫,包裹住她,抱着人站了起来,对站在门口的西索说道,“有什么事进去说,可以吧。”
“不行,别进去,他要杀你!”“可以哟~”
咪可惊恐地看着西索让开了路。库洛洛走进房间的时候,她似乎已经看到了死在扑克牌下的库洛洛。
然而,直到她被放回床上,什么也没有发生。库洛洛想拉过被子帮她遮一遮,尚在死亡阴影中的人跪在床上反把他拉到了身后。
“没事的,别害怕。”正在咪可许愿要把库洛洛送出去的时候,身后的库洛洛抱住了她,摸着她的脑袋安抚道,“他不会杀我的,只是在和你开玩笑而已。”
说完,不善的目光就给到了以牌掩唇低笑的人,“一早就来吓海莉,这样不太好吧。海莉还小,这样会把她吓坏的。”
开玩笑……这真的只是在开玩笑吗?咪可余惊犹在,求解的眼神看向西索。
“呵呵呵~偶尔这样玩玩也不错哦~我这也是为了锻炼小海莉的胆量~”西索收了牌,抱着胳膊靠门说道,“更何况,我是来给小海莉送药的,是好心哟~”
原来,这药是他拿来的。库洛洛拿起床上的药瓶,低头看了一眼怀中人腰上的伤。刚刚晃眼没看清,现在看清了,心里反而隐隐升腾起了不悦。
感兴趣的东西在得到之前就被人肆意践踏,这绝对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周遭的空气的空气冷了几分,西索仿若不觉,还摆出一副“你看,我没骗你吧”的表情。
库洛洛瞪了他一眼,扯过被子盖住了她的腿,“刚刚应该又扭到了吧,是不是很疼?我帮你擦药吧。”
好像真的,不是要杀库洛洛……咪可惊魂未定地看了眼库洛洛,从那张温柔的脸上找到了慰藉,眼泪霎时涌了出来。
“怎么又哭了?”库洛洛柔声询问,咪可咬着嘴唇摇头,把药接了过来,拉起被子缩去了角落,“没事,我自己可以擦。”
“那好吧,那我去给你买早餐。”
“可是,你的衣服……”咪可缩头看着他身上纽扣已经被扯坏的衬衫,想到刚才的接触,热气让脸蛋瞬间通红。
“也是……”库洛洛有些苦恼,一副才反应过来的样子,“衣服坏了,看来只能这样出去了。”
说着,转头看向了抱着手站着的人。
……库洛洛穿着衣服已经是万人迷的地步了,如果是这样出去的话,感觉……咪可幻想了一下那个场景,表情有些说不出来的搞笑。
被那双黑亮的眼睛盯着,西索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你想让我去帮忙买早餐吗?”
“我没有衣服穿。海莉刚刚被吓到了,而且身上还有伤。”库洛洛没有明说,但很显然,他说的事都是西索搞出来的,和明摆着让西索去买早餐没有什么区别。
被库洛洛的大胆震惊到,咪可赶忙制止,“不用这样,等一下我……”
“这些事好像确实都因我而起哟~,那就我去买早餐吧~”西索打断她的话说。
……????
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咪可懵圈地看着人拉门离开。
15. 首战,喵~
“这样真的没事吗?”咪可有些担心这样会惹怒他,到时候就更危险了。
“没事的,放心吧。”库洛洛关了门,在床边坐下,假意不知问道,“发生什么了吗?你怎么说他要杀我这种话?”
“他问我们要去哪里。”咪可只简短地回复了一句。
“原来如此。没事的,这是在船上,他不敢对我们做什么的。”库洛洛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
才不是这样的,他之前已经杀了好几个人了。咪可在心里反驳,碎发垂下掩盖了她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对了,你的衣服,要不先脱下来,我先帮你把衣服缝好吧。”咪可摸过自己的裙子往头上套,从包里翻出针线包准备做缝纫的手工活。
对于她的请求,库洛洛有些犹豫,在她疑惑地目光中离开房间。
认真算起来,他们相识只有一个星期左右,而且最开始的时候他在她心里还是个坏人,为什么短短几天,她就能义无反顾地保护他说出“不许伤害库洛洛”这样的话呢?
刚才默不作声的人披了件敞开的外套回来了,线条分明遒劲有型的肌肉就那裸露着,人鱼线一半在外,一半隐没在裤腰下。咪可只扫了一眼,就把红温的脸转向了窗边。
库洛洛把换下来的衬衫放在她手中,打趣道,“你的害羞好像会延时。”
……
这是在说她刚才碰到他的时候没脸红吗?咪可没有理他,窸窸窣窣从床上下来,眼神一直回避着,猫在地上找着丟失的纽扣,一直找到了走廊里,视线里突然多出一双紫色高跟鞋,吓得她坐在了地上。
“小海莉是在找这个吗?”西索拿着一颗透明扣子弯腰问她。
“是,是的。”咪可抬手去拿,被他反抓着牵了起来,反剪着手搂住了腰,“小海莉似乎很怕我,这样真是让人伤心呢~”说着还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我买了甜甜的蜂蜜面包还有酸奶,小海莉应该会喜欢的哟~”
“喜欢。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咪可挣着自己的手。
“嗯哼~不要~这样牵着可以增进我们之间的感情哟~”西索勾唇,牵着她回屋。
……感情?她和他哪有什么感情?咪可一脸不情愿地被牵着回屋。
看着手牵手进来的两人,库洛洛定定地看了西索,西索眉毛一挑,挑衅地回看着他,说道,“我带的钱不够,所以我只买了小海莉的和我的哟~”
能有资格在四楼潇洒的人钱会不够,这说出去谁信?咪可瞟了他一眼,怀疑的眼神被捕捉到。
“难道小海莉不相信我吗?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搜我身的哦~”西索瘪嘴,一脸委屈地张开了胳膊,只是房间太小,那肌肉蓬勃的胳膊伸展不开,显得更加他人更加可怜了。
“……不用了,我相信。”咪可说着违心的话,转头去包里找了钱放进他手里,“谢谢你帮我们买早餐。”而后接过了属于自己的那份,把它递给了库洛洛,而她则继续专心缝扣子。
西索:“……”突然好没劲是怎么回事?
收到早餐的库洛洛心情稍好了些,睨了一眼还傻站在房间里挤压空间的西索,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为什么还不走?”
“嗯哼~小海莉原来还会缝衣服,好厉害~”西索不仅没走,反而还挤到了她和库洛洛中间,拉着自己的衣服说,“我的衣服也坏掉了~小海莉可以帮我缝吗?”
被挤的库洛洛满脸黑线,并不愿意给他让位置。咪可往里缩了一点,看着他大腿那块多出来的豁口有些疑惑,刚刚他的裤子好像没坏吧,难道是她看错了吗?
看在他帮忙带了早餐的份上,咪可点了头,“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得先脱下来。”
“好哟~”西索爽快地把早餐往桌子上一放,立刻动手脱起了裤子。咪可瞪大了眼睛,连忙拿衬衫挡住了自己的脸,“别在这里脱,你可以回去脱再拿下来给我。”
库洛洛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警告性地加重了力度,“这位先生,你该回去了,这里好像不太适合你。”
“嗯哼~我觉得很适合啊~”西索像是感受不到疼似的,噙着笑用另一只手脱。库洛洛被他的无赖搞得无语极了,“我们可以单独聊聊吗?”
终于让他等到这个机会了!西索立马换了副嘴脸,“既然是库洛洛你的邀请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答应哟~”
“……”为什么有种对方是在故意搞他的感觉?库洛洛默,用眼神示意他离咪可远一点,不要挤在他们中间。
有了独处邀约的西索也十分好说话,二话不说就去门后罚站了。
等咪可把衬衫还给库洛洛,接过剩下的食物时,用余光看了一眼门后的人,发现对方一直在看着库洛洛,脸上流露出了渴望的表情,这让她更加担心了。
他似乎一直都是冲着库洛洛来的,很奇怪。
库洛洛也有这种感觉,所以才准备一探究竟,起身准备和西索离开时,袖子被拽了一下,低头就对上她担忧的神情,反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先吃早餐吧,记得擦药,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嗯哼~这是大人的时间哟~小海莉可不能跟来哦~”西索临走前还不忘回头提醒,“我的早餐就麻烦小海莉帮忙解决了哟~多吃点可以长身体~”
……
房间里最占空间的两个人走了,看起来瞬间宽敞了几倍不止。
酸奶没有动过,面包也还剩一大半,咪可应付了两口,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心,索性放下食物跟了出去。
“海莉做了什么吗?你为什么一直来找她?”库洛洛在前面走着,到船尾背光的地方停下。
“这是我和小海莉之间的专属秘密哟~”西索跟在后面,看着库洛洛的背影,欲壑难填的脸变得越来越扭曲。
秘密就秘密,还专属,无非就是不想说罢了。这两天船上接连死人,海利的反常也是从前天晚上开始的,其实很容易就能联想到,是他杀了人,被海莉恰好看到了而已。
但是,他如果是因为害怕海莉说出去才找上海莉的,那为什么当时在现场不顺便将海莉也解决了呢?是和海莉突然回到房间有关吗?
背后的气息越来越诡异,库洛洛把手肘在栏杆上,扭头看了一眼靠着墙的人,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的地方,“你不是单纯来找海莉的吧,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哼~”聪明神秘又冷静强大的库洛洛,真是诱人啊~西索轻喘着舔唇,用气在双手食指间做了一个骷髅头的形状,道,“我是变化系,你是什么系的念能力者呢?”
“只要我告诉你,你就可以不再来找我和海莉了吗?”库洛洛没有再看他,而是静静地看着早间时分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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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恐怕不能哟~”西索弓着身体,手中突然出现数张扑克牌。
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但库洛洛也坚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真理,具现化出自己的书。
“是具现化系的吗?感觉一点都不像呢~”
扑克牌像利刃一般一张张接二连三地插进了栏杆里,库洛洛不疾不徐地躲开,两人各自占据了走廊的一头。
咪可寻着气味找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拿着书的库洛洛,喵喵叫着跑了过来。库洛洛的注意力被分开的刹那间,一张扑克牌顺着他的耳边飞了过去,斩断了几缕黑发。
“喵~~!!”
他果然是想对库洛洛不利,咪可弓着身体挡在库洛洛前面,发出了刺耳的尖叫,想借此结束两人之间的战斗。
战斗才刚刚开始,都还没正式过招,就突然冲出了一只猫咪,两人都愣了一下。西索率先反应过来,现在什么都阻挡不了他想和库洛洛一战的冲动,而库洛洛却在猫咪身上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扑克牌飞来的瞬间,它们的主人也跟着闪了过来。虽然攻击不是对准她的,但她依旧受到了波及,如果不是栏杆挡住的话,她可能就掉下去了。
对方的速度简直快到离谱。
她是猫,拥有猫的视力,看世界上跑步最快的人跑步也觉得像走一样,可是这个人,快到让她只看到了残影。
这样不行,库洛洛一直处于下风,这样下去会有危险。
咪可向栏杆借力一个箭步冲刺,还没等接近,就被一股无形的力拉着甩在了墙壁上,发出了砰地一声。库洛洛跳到他后面,将趴在地上的猫抱了起来,用手臂挡下了一拳,往后滑了几米,用小腿抵住栏杆才停下来。
感受到气场的波动,费恩抓着栏杆逡巡了一圈,看到库洛洛时不免有些诧异。
“怎么了吗?亲爱的,出什么事了?”安妮也看到了库洛洛,“是库洛洛先生,还抱着一只猫,他这是得罪人了吗?”
“我也不知道。”费恩本不想管,因为直觉告诉他库洛洛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人畜无害,但安妮不行,“你快去帮帮他吧,他抱着猫腾不出手,好像打不过。”
“额……”另一个人看起来也不好惹啊。费恩叹气,但无奈这是自家老婆的请求,“好吧,我去看看。”
说完一手撑着栏杆翻了下去,也加入战场。
多了一个人?这是,强化系?西索接下费恩一个飞踢,动作停了下来。
“费恩先生,你怎么来了?”库洛洛淡惑。
“刚刚陪安妮看风景,她看到你有困难就叫我来帮忙了。”费恩警惕着盯着对面叉着腰的西索,问道,“库洛洛先生,你什么时候惹上了这么危险的人?”
“我也很好奇。”
“……”
两个人,还要打吗?可以打,但是他有点不太想打了,他只想和库洛洛打,多了一个人那就太无聊了。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库洛洛手里的猫跳了出去,跑向了西索,想追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好熟悉。西索眯了眯眼,把下意识丢出去的牌又收了回来,一把扼住了想跳起来攻击的白猫的脖子。
“喵~~”咪可难受地叫了一声,也不忘许愿。
【请把抓着我的人送走。】
16. 下船,喵~
正当西索思考那股熟悉感从何而来时,突然就从游轮来到了深山里,清脆的鸟鸣唤回了他的神智,但并未改变他龟裂的表情。
而此时游轮上的费恩和库洛洛也处在惊异之中久久不能回神。做完自己想做的事,咪可拖着快散架的身体头也不回地跑了。
“那个,我没看错吧,那,那个人凭空消失了……”
半晌后,费恩结结巴巴地开口,库洛洛收了自己的书,神情严肃,亦充满不解,“看样子是这样的。今天多谢费恩先生帮忙,海莉还在房间里,我得回去看看她。”
“噢噢,好。”费恩还愣愣地没回神。
回到房间,咪可痛得靠着门滑了下去。脑浆似乎被刚刚那一摔撞匀了,现在还晕得她难受,更提后背那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疼痛了。
真是她命大,不然刚刚那一下她可能早就升天了。
敲门声响的时候,咪可被吓了一跳。
“海莉,我回来了,方便让我进来吗?”
是库洛洛回来了。咪可看了眼锁,慌忙爬上床,回道,“我累了,现在想休息。”
听声音好像是受伤了?怎么回事?刚刚那只猫是她变的吗?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库洛洛并不觉这个结论让人难以接受。
“好,那你先好好休息吧。”
要用许愿把伤治好吗?会不会伤没治好她就直接挂了?咪可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许愿。
房间里的人很反常一直没有出来,库洛洛找了各种借口都没有见到她,正想要不要把衣服扯坏借口缝衣服去找她时,人就自己出来了。
等对方敲门后,库洛洛才去开门,装作有些诧异又松了口气的样子道,“你终于休息好了。把自己闷在屋里一整天,说实话真挺让人担心的。”
“可能是今天早上被吓到了吧,真是抱歉,害你为我担心了。你吃过晚餐了吗?”咪可一如往常般面带微笑问。
“没呢,等你一起。”
“那我们走吧。”
两人刚走到船舱门口,就听到高处的招呼声,是安妮邀请他们上去一起吃晚餐。
一上楼,安妮就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小海莉,我好几天没看到你,还以为你出事了。早上库洛洛和那个奇怪的男人打架好危险,幸好你不在。”
“打架?库洛洛,你们打架了吗?”咪可装作不知情问。
“可能有一点小误会吧。”库洛洛也很配合,但说的话也是真心话,因为他想不到对方要杀他的理由,所以只能往误会的方面想。
他可不会真的认为对方是一个因为他撒谎而动手的人。
“你没受伤吧。”
“没有,幸亏费恩先生及时帮了我一把。”库洛洛回答,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一只白猫,因为帮忙被打伤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猫都有九条命,应该是在哪里休息疗伤呢吧。”咪可笑笑不去看他,跟着安妮坐在一起,又开始说起了之前没说完的趣事。
猫有九条命,人可没有。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却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谈笑风生,还真是厉害。
不会丢失的猎人执照,能将人瞬间转移,还能自愈,但这一切又和念能力无关,究竟会是什么能力呢?
难道她是会说话的魔兽吗?魔兽能变成人,还能修炼念能力,可奇怪的是,他从她身上嗅不出任何魔兽的气息。
那个以扑克牌作武器的男人,难道就是因为发现了她的这种能力才缠上她的吗?她能瞬间把别人转移走,那是不是也可以让自己转移呢?
想象一下当时的场景,那个人杀人被海莉看到了,杀完人之后应该会把目击者也解决以绝后患,可是海莉却瞬间转移回到了房间,这也就是他突然感受到她气息的原因。
那人看起来是四楼常客,又是念能力者,想查到海莉的信息并不难,他来找海莉并不是为了杀谁,而是为了调查海莉的能力,顺便提醒海莉不要把他杀人的事说出去。
海莉和他关系比较好,那人以为海莉会把看到的事告诉他,所以对方才会几次想动手杀他灭口,这样是最合理的解释。
而海莉变成猫出来找他,应该早就想过要把人送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动手。
但是,还有一点很奇怪,为什么海莉一定要不顾死活接近那个人呢?难道她的能力发动是有条件的?比如说,最明显的接触,或者对视之类的……
库洛洛推测了个七七八八,而咪可和安妮则是欢快地聊着天。不知道为什么,她和安妮只是萍水相逢,但安妮却格外吸引她。
可能是因为安妮和海莉有点像吧,由内而外散发着阳光明媚的气息。
“明天上午游轮就会在派罗旺斯停航,也就是说明天我就看不到你了,小海莉。”安妮趴在椅背上,看起来有些惆怅。
“才不是呢,我觉得我们以后一定会再遇见的!”虽然只是说出来安慰她的话,但咪可语气十分坚定。
“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安妮咧嘴一笑,摇头晃脑道,“我看过一句话,叫有缘自会相遇。我觉得我们之间就像被人牵了根绳子,只要这根绳子还在,我们肯定还会遇到的!”
“咦???那我呢??我可是你老公,那我们之间的绳子呢?”费恩幽怨又委屈地看着安妮,仿佛是在控诉一般。
“呃……我们之间的绳子是这个!”安妮尬了一瞬,连忙拉起他的手,十指相扣晃了晃,逗得费恩脸色一红,情不自禁往她嘴上亲了一口,还有继续深入的倾向。
库洛洛眼疾手快遮住了旁边人的视线,咪可疑惑地抓着盖在自己脸上的手,问道,“库洛洛,你干嘛?”
被这一问,安妮连忙推开了费恩,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般。
“没什么,有虫子。”库洛洛若有其事地甩了下手。
“是嘛。”咪可不疑有他,只是觉得安妮害羞的表情和费恩的笑容很奇怪。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海莉应该会在未来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说不定也会结婚,偶尔也会露出和安妮一样娇羞的表情…
那条项链有什么特别意义吗?包里有执照和钱,很重要,这可以理解,但那条项链看起来很普通,为什么她也这么宝贝呢?难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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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能力和那条项链有关?
用余光将她摸项链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库洛洛思绪翻飞。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零五分,孟菲斯号准时准点在派罗旺斯码头停航。
安妮塞给了她一张纸条,咪可打开一看,上面写的是一串地址:安尔哈市日落大道16号。
“这是我们的地址,如果小海莉以后去了巴托奇亚,有空的话可以来找我们玩。”话落,安妮转头从费恩手上又接过一个袋子递给了她,“里面是我在路上买的两套衣服,还没有穿过,是全新的,送给你。”
“可是,我没有准备东西……”咪可羞愧地把手背在身后。
“小海莉,你错了,我送朋友东西并不是追求回报,只希望你以后看到衣服的时候能想起我就行。”安妮就把口袋递给了库洛洛,扭头对费恩说道,“对了,亲爱的,你不是有话要和小海莉还有库洛洛说吗?得抓紧时间了。”
“哦对对对。”费恩懊恼地拍了下脑门,“很高兴你们能陪我和安妮度过这两天的旅行,作为感谢,我给你们一点关于猎人考试的提示吧。”
提到猎人考试,库洛洛和咪可都聚起了精神听他说。
“首先,去猎人考试会场要搭乘的船只叫‘海神号’,终点是多利港,这个你们知道吧。”
“知道。”她上网查过了。咪可点头,而旁边只是一时兴起要考试的库洛洛并不知情,所以没有回答。
费恩点头,接着说道,“到达多雷港后,你们要朝山顶的杉树走,这就是我给你们的提示。另外还有一点值得注意,每年报名参加猎人考试的考生数不胜数,去往会场的路,也是筛选考生的路。”
“还有一点提示,是专门针对小海莉你的。”
“我??”咪可不明所以,“是什么?”
“猎人考试凶险万分,以你现在的力量百分百会在考试中丧命,所以,你必须趁这几个月时间加强锻炼。”费恩郑重其事地提醒道。
被他这么一说,安妮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紧握着她的手道,“海莉,这个考试听起来确实很危险,虽然我不会劝你放弃,但是,你要努力保护好自己。我能感觉出来,你的内心很坚定。我也相信我的直觉,你一定会成功通过考试的。”
“我……”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粉色眼睛,咪可喉头一哽,微笑着点点头,“谢谢你安妮,我一定会加油的。”
“也谢谢你提醒我们这些,费恩先生。我会好好努力锻炼的。”
费恩颔首。一直没有说话的库洛洛出声提醒,“海莉,我们该走了。”
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咪可咬着嘴唇,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我,安妮,我可以……可以抱一下你吗?”
“当然可以!”安妮没有丝毫介意,主动抱住了她。
直到下船,船上挥手的人变成了小黑点,咪可还在回味那个拥抱。
少女身上清澈的淡香,被风刮到脸上的发丝,还有轻抚着她脊背的双手,都温柔到让人眷恋无比。如果不是她那么胆小的话,她也能体会到海莉的拥抱。
谢谢你,安妮……
17. 共生,喵~(100收加更)
“来,小海莉,这是你帮我抬水果的报酬。”
“谢谢多娜姐姐。”
“哈哈哈,小海莉,你也太可爱了。”
被叫了姐姐的人笑得花枝乱颤,咪可咧嘴一笑,和她说了再见之后提着水果离开。
她已经和库洛洛到达多特岛两个多星期了。距离猎人考试开始还有三个多月,为了提升自己,她决定在这里训练一段时间再走。
当然,另一个主要原因是,去多雷港的船一个月才一趟,她和库洛洛到达这里的时候,船刚刚离开。
她的训练方式很简单,帮人抬水果就是其中一项。起先她只能抱起五十斤以下的东西,现在抱八十斤都没有问题了。
费恩说的没错,她现在实在太弱了,动不动就累得气喘吁吁。猎人执照的天价价格,定然和它本身的价值以及获取的难易程度挂钩。
她可不想像费恩说的那样,愿望还没实现就倒在刚开始的路上。
“小海莉,麻烦你帮我把这些砖头提到架子上去。”
看了一眼用来施工的架子后,回了声好,提起装红砖的桶,就开始上上下下搬运。搬完砖头后,她的手已经开始酸疼了,但这还不够。
“小海莉,麻烦你帮我把这几袋面粉送到东街的面条店。”
咪可扛了一袋面粉开始跑,跑不动的时候又停下来歇一歇,来返几次后,终于将面粉送到了店里。面条店老板要请她吃面,她接受了,表示自己稍后会把钱送来,接着又送了面粉去熟悉的蛋糕店。
“小海莉,你为什么每天都要这么拼命帮大家的忙啊?”
在蛋糕店打工的菲比给她递了手帕擦汗,还给她准备了水。咪可一把将水拿过来猛灌,燥热降下些才开口解释,“因为我的力气太小了,跑步速度也很慢。我要锻炼,为以后的猎人考试和冒险做准备。”
“猎人考试?!冒险!!!去哪里冒险啊?你自己一个人吗?”菲比一脸惊讶地问,“我听说猎人考试可是很难的。”
“去全世界。这个世界上有好多地方没有人去过,我要去那些地方冒险。”咪可抹了把汗回答,“我不是一个人,我最好的朋友会跟我一起去的。”
“就是因为考试很难,所以我才要努力。”
“你最好的朋友也和我们一样大吗?也是女孩子吗?”菲比继续追问。
“嗯。她和我同岁,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女孩子。”
“好厉害!!你们比我还小一岁,就要去冒险了,可是我只能在这里打工。”菲比趴在柜台上说着,有些泄气,眼睛里却充满了期待和向往。
“我们可以一起去啊。”咪可说,“我们可以组建冒险小分队,一起去探险。”
“不可以。”菲比瘪了瘪嘴,“我奶奶还在家里呢。我要是走了,就没有人陪她了。”
咪可愣了一瞬,赶紧低下头把面粉抱了起来往堆面粉的地方走,直到把面粉都堆好,才来回答她的话,“嗯,我也觉得陪奶奶比较重要。”
“是吧。”菲比拖长声音伸了个懒腰,找出袋子准备给她捡小蛋糕,捡着捡着又猛地大叫了起来,“对了,小海莉!要不你今天跟我去我家吧!!我和奶奶说过你好多次了,她一直让我带你回家玩呢。”
“啊??”突然被邀请去别人家里玩,咪可还有点懵,“我,我吗?”
“对啊!这里除了你和我也没有别人了啊。”
“可是,我的同伴还在家里,我走了就没有人做饭给他吃了。”咪可放下面粉抓着自己的裙子,以缓解自己的无措,“而且,我全身都是汗,这个样子不合适……”
“没事没事~”菲比全然不在意地摆摆手,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道,“距离我下班还有两个小时,你可以回家洗个澡来等我,我下班之后我们一起买菜回家啊。至于你朋友,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啊!海莉的朋友那就是我菲比的朋友!”
“可是,这……”她也不知道库洛洛愿不愿意去。从来这里租了房子之后,库洛洛就很少出来走动,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看书。
“好了好了,别犹豫了,听我的,今天就提前结束锻炼吧。”菲比赶紧给她装了喜欢的饼干和蛋糕塞进她手里。
“还有两袋面,我帮你抬进去先……”
“我自己抬,别小看我,我也是有力气的人。你快先回家去吧。”菲比笑嘻嘻推着她往外走,催促她离开。咪可还想帮她抬进去再走,被她叉着腰一瞪,立刻就乖巧地走了。
到了她和库洛洛暂时租住的小楼时,库洛洛正坐在阳台门口的地板上看书。
明明有凳子,但他就是不坐,偏喜欢坐在地上。
“你回来了。”听见开门关门声,库洛洛抬头和她打了个招呼。
“嗯。”咪可应了一声,挑了水果洗出来装进盘子里,提了个小凳子放在库洛洛旁边,“这是多娜姐姐给的,你吃。”
“今天怎么提前回来了?出什么事了吗?”库洛洛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问道。
“唔……”咪可迟疑了两秒,“那个…库洛洛,我在这座小镇上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叫菲比,她在一家叫梦幻七彩的蛋糕店当学徒。”
“嗯,就是你带面包回来的那家店。”库洛洛早前就注意到了,她带回来的食物几乎都是固定的,“然后呢?”
“她邀请我去她家做客。”
“你答应了。”库洛洛肯定道,看她犹豫,猜她大概是担心他,刚想开口说不用顾忌他放心去。咪可就先一步开了口,“嗯嗯,菲比说我可以把你也带上,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看着自己的那双暗绿色的眼睛像湖水一样透亮,库洛洛吃着苹果的动作停住,蓦地一笑,“应该说,你愿意把我带上,感觉很开心呢。”
“真的!那就是说,你愿意和我一起去了!”太好了,这样就不用担心库洛洛一个人会孤单了!咪可雀跃着跑进了浴室,留出个脑袋夹在门缝里对他笑道,“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被人邀请去做客,我要好好洗个澡准备一下。”
“好。”似乎是被她的笑容和认真感染,库洛洛坐了一会儿,也跟着起身,进屋换了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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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锻炼时穿的布鞋换成了出来时穿的靴子,汗湿的衣服被洗干净刚晾干充满阳光味道的红裙子代替,就连额头上的碎发也被整理得恰到好处。为了给未曾谋面的人留下好印象,甚至对着镜子反复练习自己的微笑,可见她对这次邀请的重视。
“库洛洛,你觉得我穿成这样去见菲比和她奶奶可以吗?”咪可提着裙摆转了一圈,眨巴着眼睛问,“还有,你以前有去别人家里做客的经历吗?你说我该带什么见面礼去比较好呢?”
“可以,很漂亮。”库洛洛认真赞美道。
他有入室抢劫的经历,也有强势做客的经历,带的见面礼是威胁和死亡,那些经历好像不太能给到帮助呢。想了想,回答道,“可能有过吧,不过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至于见面礼,我觉得水果和那些饼干就不错。”
“好,听你的,我们先去买见面礼,然后再去一起等菲比下班吧。”咪可欢快地取下墙上挂着的包,猛然想起自己答应过面条店老板会晚点把钱送去这件事,又变得着急起来,“我忘了我吃面还没给钱,我们快走吧。”
“别太着急,还有时间,跑太快会出汗。”库洛洛提醒她。
“对对对!不能出汗,要保持形象。”
少女握着项链紧张地深呼吸,但似乎没有什么用,稍带绯意的脸上焦急,憧憬和局促交替着,被压抑下去又会很快浮现出来。库洛洛一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像是觉得研究她的表情变化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似的。
“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这样,很开心吗?”库洛洛不太能理解她的这种开心从何而来,当初被安妮邀请上三楼都不见她这样。
“嗯嗯,开心,超级开心。”被搭话的咪可不再掩饰自己的激动和笑意。菲比,菲比的奶奶,就像海莉和蕾娜奶奶一样,都是祖孙俩组成的家庭,好怀念。
“哈哈,和你当朋友的人年龄应该也和你差不多,我跟着去了好像会煞风景,你为什么要带上我呢?”
“因为留你一个人的话,你会很孤单啊。我以前一个人吃饭的时候就觉得很孤单,饭都不好吃了呢。”说着说着,脸上的笑意都消散了许多。
孤单?那是什么?听起来像是很久远的,永远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东西。为什么会觉得他孤单呢?一个人吃饭和一群人吃饭有什么区别吗?都是为了生存本能地摄取营养活着而已。
库洛洛想不通。
“当然了,这只是我的想法。也许也有可能是因为我第一次去别人家里,有些胆小想拉上熟人给自己壮壮胆吧。”咪可见他思索,以为他不愿意和自己去。
毕竟想想也是,库洛洛本就每天抱着书一个人看,什么都影响不了他,这样的库洛洛,大抵是心灵强大,不会感到孤单的吧。
尽管都是从流星街出来的,但是他和她是完全不一样的。
“如果你不想去的话,不去也没关系的。”
因为局促所以带上他壮胆,这个理由比刚刚那个更说得通,也更容易让人接受。库洛洛嘴角勾起标志性的微笑,回道,“一起吧,给你壮胆。”
18. 家乡,喵~
忙完关店出来时,看见跟在咪可旁边的帅哥,菲比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海莉,你说的朋友就是他吗?”
也没人事先提醒过她,海莉的朋友是个大帅哥啊?等等,海莉之前说给朋友做饭,那就说明……两个人是住在一起的!也就是说,这个人是海莉的……
得出这个结论,菲比连忙把人拉到一边,悄咪咪问,“海莉,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看起来好正点!!”
“啊??”男朋友?!库洛洛吗?刚刚多娜姐姐看到她和库洛洛也是这么问的……咪可眼角一抽,回头看了一眼库洛洛,给她介绍道,“不是的菲比,你误会了。他叫库洛洛,我们是一起去考试的同伴。”
……害~害她白高兴一场,心中燃起的八卦之火迅速熄灭。
“那他是受伤了吗?”
“……”这个问题多娜姐姐也问了…“不是的,那好像只是装饰。”咪可又解释了一遍。
“哦哦哦,原来如此,好奇怪的装饰。”菲比轻声呢喃。
的确!咪可点头表示赞同。和库洛洛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她都没见过库洛洛解下绷带的模样。
“你好。”库洛洛先开口打了招呼,菲比以同样的方式回应,挽起她的胳膊,聊着天就走,“海莉,我刚刚上班的时候就想好晚上要吃什么了,我今晚要给你露一手。”
“好,那我给你打下手。”
两人一会儿交流什么样的蔬菜合适,一会儿讨论什么肉的新鲜,话题从晚餐跳脱到小时候糗事,又严肃到找男朋友…而库洛洛则安静地提着东西跟在两人身后。
橙红的余晖铺满斑驳的墙壁,蛐蛐声开始渐渐多了起来。走过七拐八弯的小巷,爬上长出青苔的台阶后,太阳渐渐沉了下去,被太阳光刷上一层黄漆的两层小平楼慢慢出现在眼前。
还没进门,菲比就拖长声音开始喊,“奶奶~我带小海莉和她的朋友回来了。”
“是菲比回来了吗?”屋里的老人似乎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
“是的是的!”菲比回应着往屋里走。
库洛洛低头跟着两人进屋,迅速扫视了一圈小屋,确认没有什么异常后才放宽心。
“奶奶,她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海莉,这位是她的朋友库洛洛。”菲比给轮椅上带着老花镜的老人介绍。
看到菲比奶奶的时候,咪可有一瞬间幻视出了蕾娜奶奶的模样,都是一样的白发,一样的皱纹,一样的慈祥。
菲比奶奶伸出皮包骨头满是斑点的手,咪可立刻意会,把脸凑了过去。
“我奶奶她耳朵不好,眼睛也看不太清。”菲比给她解释,也不忘招呼库洛洛。
那双苍老的手抚摸着她的脸,似乎是想用手辅助看清她的模样。几个月前,蕾娜奶奶也是这么对她的。
“欢迎你和你的朋友来我家,小海莉。”菲比奶奶笑着说。
咪可哽咽着嗯了一声,库洛洛听出了不对劲,厨房里忙碌的菲比并未听到。
哭了?为什么?从进门的时候她的情绪就变了,难道是看到老人联想家人了吗?
不想在这样的场景下丟人,咪可把眼泪忍了回去,进厨房和菲比一起忙活分散注意力。
和海莉不同,菲比做的食物很好吃。在院子吹着夜风围桌吃饭时,咪可心中升起了怀念。
以前天热的时候,蕾娜奶奶和海莉也会把餐桌搬到小花园里,吹着海风听着涛声吃饭。海莉会淘气地偷偷把不吃的菜扔进莱地里,每次都会被蕾娜奶奶追着打。
青草在晚风下摆动着发出声音,和着泥土中蟋蟀的鸣叫,仿佛在为她们的追逐加油打气一般。
明明平时跑得那么快,却故意为了蕾娜奶奶放慢脚步。每次在蕾娜奶奶的拐杖下来之前,又都能抱起她来挡伤害,还理直气壮地说,“奶奶,你要是把咪可打坏了,你就等着哭吧。”
蕾娜奶奶都气得用拐杖直捶地,说海莉这样会让她不开心,然后编出一通猫咪伤心离家出走或者报复主人的故事,偏偏每次的故事还都编得不一样,也因此常遭到海莉吐槽。
其实,她很开心,很开心能参与进她们的游戏,那样她才不会感觉自己被孤立。就算伤心,她也舍不得离家出走,更不会报复主人,她爱她们还来不及呢。
可是现在,她再也没有机会把自己的欢喜告诉她们了。
“海莉?海莉?”菲比晃着筷子,担忧地看着默不作声泪流满面的人,“你怎么哭了?是我做的饭太难吃了吗?”
库洛洛也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一顿饭能让她哭成这样。
“没,没有……很好吃。”仿佛是为了证明,悲伤中的人猛塞了几口饭,没等吃完就吸着鼻子声音含糊道,“是你做的饭,太好吃了,我是被好吃哭的。”
说着还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毫无说服力的谎言,库洛洛暗暗吐槽。菲比虽然不信,但也没有追问。
当菲比提出让她和库洛洛住一晚的时候,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咪可在心里点头同意了,表面却拒绝了。
她怕自己一住就舍不得继续往前走了。
“我刚才以为你会答应。”
在月色和窗户漏出的灯光掩映下,库洛洛走在她旁边,不时还会踢一下脚边的石子,像放学回家路上顽皮的小孩一般。
说话声欢笑声打骂声各种声音从街巷两边的房子里飘出来,钻进耳朵里,咪可频频扭头去看,开玩笑道,“留在那里,我怕你会尴尬,所以只好带你回来了。”
像是默认了她的回答,库洛洛没反驳,而是问,“你刚刚怎么哭了?”
“我说我想家了,你会嘲笑我吗?”咪可没再掩饰。
可以感觉出来,这次没在撒谎。库洛洛歪头看她,正好与侧脸看房屋的人对视上,也跟着她扭头看了一眼,每个窗户映出的影子各不相同,有的是小孩伏案学习,有的是夫妻吵架,有的在晾衣服,有在抽烟放松……
“为什么这么问?你觉得我会嘲笑你吗?”
“信誓旦旦说要考试,要冒险,但是却因为想家哭了,有种我说话是在闹着玩的感觉。而且,这么大的人了,还因为这种事哭,一点都不成熟。”
“这么说的话确实有一点。”库洛洛点头,又反问道,“但是有家可想,不应该是一件让人觉得开心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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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在书里常被称为心灵的港湾。想家说明有家可以想,有家值得想,虽然他不能体会那种感觉,但那大概和他与团员待在一起时的感觉差不多。因为家是人类情感的一个寄托地,与其说想家,不如说是怀念某个人,某件事,或者某种感觉。
被他这么一说,咪可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提这个话题的。”
流星街的孩子没有家,想当初她也是其中的一员,甚至,在进流星街之前,她也没有家。那时候,如果有人和她谈家的话,她肯定会很伤心的。
“没关系,我并不介意和你谈这个话题。”库洛洛勾唇浅笑道,“书里有句话叫能让我觉得安心的地方,那就是我的故乡,我赞同这句话。”
“那哪里能让你觉得安心呢?”咪可好奇地看着他。
那是哪里呢?是流星街吗?还是旅团基地?库洛洛不知道,他就像走在一条虚无缥缈又实实在在的道路上,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但又有点点星光指引着他。
“我可以说我现在就觉得挺安心的吗?”库洛洛轻笑道。
“诶??”这里,多特小镇吗?这个小镇确实很安宁,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但是,她看不出来库洛洛对这里有多喜欢,这里对他而言充其量只是个歇脚的地方。咪可摇头,“你骗人。”
嗯哼?他骗人的功夫已经退步到可以随便被看出来了吗?
“我觉得你对多特小镇并没有多喜欢,这里应该不是能让你安心的地方。”咪可补充道。
“哈哈哈。”听到她的回答,库洛洛朗声笑道,“可是我现在和你在一起,所以,能让我觉得安心的并不是这个小镇,而是你,这样你还觉得我是骗人吗?”
“…………”随着走路飘荡的裙摆静垂了下来,咪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撇开脸不去看他,提高速度往租住的小楼走。
这一不说话,就是好几天。
每天早上的早安问候没有回应,你出门了的关心被点头替代,你回来了的招呼被零食和水果挡住……一切都和平时一样,只是原本就话不多的人好像被他的话害成了小哑巴。
感觉到库洛洛在靠近,咪可连忙加快了晾衣服的速度,想避免和他正面接触。但晾衣服的步骤那么多,还没等她晾完衣服,人已经堵在阳台门口了。
后背的视线像是要把她烧出几个窟窿似的,沐浴露洗发水和洗衣粉的味道交缠着挤进鼻子里,让身体迅速升温。尽管燥热,但是她依旧镇定自若地晾着衣服,并且还故意放慢了速度,内心不停对库洛洛发出催促:赶紧走,赶紧去睡觉……
看她一件衣服恨不得晾十分钟,这里扯一扯那里拉一拉的,库洛洛不禁觉得好笑,就那么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两个人的衣服本来就不多,在他来之前就已经晾了一部分了,所以,无论她再怎么磨蹭,衣服还是不一会儿就晾好了。
咪可撑着晾衣杆伸手去摸衣服,摸到空盆的时候手停顿了一下,才发现盆里只剩下点点积水了。
……
好巧不巧,这时候库洛洛笑了一声。
19. 树林,喵~
被他这么一笑,原本降下去的温度又猛地升了起来。
咪可低头没去看他,只是拿着盆静静站着,用动作表达自己的意思:让开,我要进去。
“噗~”库洛洛再次被她逗笑,想伸手去揉她的脑袋,被躲开了,只能收回来,无奈笑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原谅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可以吗?”
……原谅?她都没生气,原谅他什么?
还是不说话。库洛洛叹了口气,暗叹自己这次玩大发了,“是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还是我做错了什么?我可以道歉,你这样不说话感觉很奇怪,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
……不对的地方?有,大有特有,她不认为她能带给谁的安心感觉,她只会带来不幸,和她这样的人待在一起只会是他最大的不幸。
嗯?这样也不行吗?真是糟糕啊,他还以为他已经很懂女生的心思了。
难道是青春期的小女孩比较特殊吗?不对,她还是一只猫,猫的心思他确实没有过研究,看来该看一些宠物方面的书了。
“算了,进来休息吧,水都滴在身上了,会着凉的。”库洛洛还是做出了让步。
计划失败,库洛洛抓着半干的头发回了房间,她才进屋。
第二天早上起来,早餐已经做好了,却没有看见人。咪可有些诧异,拿起了餐盘旁边的不知道从哪里撕下来当便签用的纸条。
【早安,偶尔也换我做一次早餐吧,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我出门了,晚点回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库洛洛的字迹,顺滑流畅,很漂亮。
将纸条夹进书里,拿起准备好的松饼和牛奶边吃边往外走,心里为自己规划好了今天的行程:上午继续在小镇上帮大家的忙,午餐时间跑去看菲比奶奶,然后回来继续帮忙到日落。
看菲比奶奶这件事是经过菲比同意的。正好菲比也担心老人家一个人在家里,邻居阿姨有时候会帮忙,但人家也有自己的事做,不能天天都在。
到菲比家的时候,菲比奶奶正在房前晒东西。像当初用许愿换蕾娜奶奶身体健康和不老不死一样,她也对时间许愿给菲比奶奶换来了健康的身体。
至于不死,大概只有人死时才能得到证明。
“小海莉,你来了。”还没等她靠近,菲比奶奶就先看到了她,朝她招手。
“奶奶,午安。”咪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边,看着地上黑色迷你杨桃形的果实问,“这是什么?”
“这是黑苏的果实,晒干磨碎之后用来做面包很香。”菲比奶奶指了指身后,“后面的小山有很多,最近身体好,我就趁这个时间去摘了一点回来,给你和菲比做好吃的。”
多特岛有山,不算山的连绵小土丘。虽然不高,但一个老人家去做这么危险的事,菲比知道了大概会炸毛的吧。
“奶奶,我再去摘些来吧,不然菲比知道你做了危险的事的话,她肯定会担心你的。”咪可拿起提篮就往后山走,菲比奶奶在身后喊她半个小时后回来吃午饭,她也只是远远应了一声。
虽然只是小土丘,但树木依旧长势茂盛,杂草灌木横生,整个山形成了一个小型生态系统,连绵一片,一直延伸到海岸边。
还好今天穿的是裤子,是裙子的话可能还不方便。咪可提着篮子往林子深处绊,途中看到了不少捕猎者放置好的捕鼠夹和机关,有好几次差点没避开。
或许可以把这也当成训练的一环?!咪可灵机一动,便往丛林更深处迈进。
半个小时过了,没见人回来,菲比奶奶喊了很久无人回应,便又爬上了山,在树林周围找了一圈也不见人,开始有些担心起来。
菲比正在忙着给顾客打包东西的时候,看到自家奶奶突然出现在店里,还一副焦急的样子。,吃了一惊,“奶奶,你怎么来了?”
“菲比,小海莉,进山了,现在还没回来,你快去找找她。”菲比奶奶拄着拐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金属小铲子掉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清晰,菲比愣了下神,又赶紧把铲子捡起来擦干净把东西打包好递给客人后,连忙跑上楼和店主请假,然后关了店带着自家奶奶回家,顺路还请了几个熟悉丛林的猎户帮忙。
本地的居民都清楚,虽然多特岛的树林说大不大,但是里面的凶险只有进去过的人才知道。就算是经验老道的猎人,也只敢在树林外围活动,深处少有人涉猎。
“海莉!!你在哪里?”“小海莉!!”“海莉!”……
一群人携枪夹棍带刀的慢慢往丛林深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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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走边喊,未曾收到过回应。有人发现了脚印和机关动过的痕迹,便顺着痕迹一路往里走,可是走着走着,痕迹却消失了。
临近傍晚,瘴气从森林深处往外弥漫开来。看到去找人的人退了出来,留在森林外围焦急等待的菲比忙问,“海莉呢?你们找到她了吗?”
“没有,起雾了,不能再继续找下去了。”有人回答。
“要找也只能等到明天早上太阳出来才能找了。”
作为多特岛土生土长长大的人,菲比当然知道起雾了意味着什么。这片树林将会变成小镇最危险的地方,如果再继续待下去,人就会沦为森林的养料和蛇虫的大餐。
“可是,海莉她……”菲比崩溃地抱住了脑袋,泣不成声,完全不知道危险已经接近了她。
一条和落叶颜色相近的蛇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的脚边,就在它张开嘴巴一跃而起准备咬下去的时候,一声枪响和尖叫声惊飞了树林里的鸟雀。
看着地上已经被爆头身体还在扭动的蛇,菲比吓得脸色煞白,拉瓦尔拔出刀又补了几下,那条蛇才完全停止扭动,五角星形状的蛇头变回了锥形。
“我们已经进到变形蛇的领地了,得赶紧出去,不然会被这些蛇毒死的。”拉瓦尔神情严肃,不由分说地把菲比背了起来,一行人防备着往森林外走去。
库洛洛回到家的时候,见人还没有回来,看了一眼时间,确认不是自己回来早了,而是对方回来晚了。
平时再怎么晚,都会在六点之前回来。现在已经六点十七了,还不见人影,房间里也没人,是去哪里了?
见自己今早准备好的早餐已经被吃完,把带回来的书和礼物放在桌上,又开始洗手准备晚餐。这样的话,关系应该可以破冰了吧。库洛洛想着,可做完晚餐又等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人回来。
难道是被这里的居民叫去吃饭了?然后顺便留宿避免回家和他面对面尴尬?毕竟这座小镇的居民好像都很喜欢她,出现邀请她做客这种事也说得通。
看来,他昨天晚上的方法有些操之过急了。库洛洛暗叹,吃了几口凉透的晚餐,觉得不是滋味就一股脑倒进了垃圾桶。
而此时,派罗旺斯城外一处空旷的地上,一艘紫色主调的飞行船刚落地不久。
20. 尸体,喵~
揍敌客家私人飞行船上。
“小伊要和我一起去玩吗?”西索站在主驾驶位上,看着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的人问。
小伊?他和他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充其量也不过认识了半个多月而已。伊尔迷掀了掀眼皮,冷淡回道,“不去,我还有任务。”
“真可惜啊,人家可是很想和小伊一起游玩增进感情的呢~”西索一脸落寞,假的也被他演得像真的一样。
伊尔迷并不吃这套,他可没忘记这人突然出现在他家的地盘上还杀了几个管家外加打伤他的事。虽然他也打伤了他,但总觉得不解气,可能是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或者说无赖的人。
不仅要他帮忙查库洛洛还有那个叫海莉的人的信息,还要强行借他家的飞行船当交通工具,偏偏他还都做了……
“信息查询费一个亿,飞行船租用一百万,你还没付钱。”伊尔迷完全不为所动。
“可以哟~可以用支票吗?”
“可以。”
幻影旅团团长的信息还真是值钱呢~西索二话不说,填了张空白支票递给了他,眸色深深,“小伊真的不和我一起去找小可爱吗?”
直觉告诉他,伊尔迷应该认识海莉或者库洛洛,因为他下订单时,伊尔迷脸上出现了惊讶的表情。
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但是他看的很清楚。
小可爱?是指幻影旅团的团长吗?应该不是,是说那个当时他和柯特遇到的女孩吧。没想到她居然能和幻影旅团的团长搞在一起,还惹上西索这么一个大麻烦,可真是不一般。
伊尔迷没有多想,再次拒绝了他的提议,开始赶人,“不去。你的目的地到了,可以走了。”
“诶~小伊还真是冷漠,居然赶人家走。”西索委屈地看着始终面无表情的人,手里的扑克牌又在跃跃欲试。
伊尔迷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按下开关打开舱门,利落地把人踢了出去。
然而,被踢出去的人却沾在了他脚上。
化成拉伸开来的口香糖形状的气从屁股发出,黏在他的脚尖。挂在空中的人笑容调侃,舔着嘴边的扑克牌,害羞道,“我现在还不想走,小伊是赶不走我的哟~”
他是怎么做出这种表情来的?伊尔迷扶着舱门,无语地晃了晃脚,几张扑克牌突然从下面飞了上来,被他仰头躲开,关门启动飞行船的动作一气呵成。
轰鸣声在寂静的森林中响起,遭到冷淡的西索只能无趣地解了念力。
隔着窗子看到叉着腰站在地上和自己挥手的人,伊尔迷皱眉,加大马力更快驶离了这片区域。
“走得真快。”西索感叹着拍了拍屁股,心思转移到和自己朝思暮想距离越来越近的人身上,逐渐变得兴奋,杀气在树林中四散开来。
库洛洛~幻影旅团,还有海莉小猫咪,我来了~
第二天一早,进山的队伍又壮大了一些。
“今天的天气没有昨天的好,到现在太阳还没有出来。”
阴天,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住,即便站在森林外围,也能看到缭绕的青雾,树木掩映在雾气间,显得幽静又诡异。
“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其实我觉得,没有再找下……”
“才不是!!”一个挎着枪的男人想提议放弃,就被一声怒吼打断了。菲比顶着一张疲惫不堪的脸,肿成核桃的眼睛下方一片鸦青,“海莉她一定还活着的,你们相信我,不要就这么放弃她……”
海莉能让奶奶恢复健康,一定是特别的,虽然她和奶奶都不说不问,但是她们心里都清楚。
她怎么可以在还没看到真相的时候就放弃?不可以,不可以的……菲比埋头在奶奶肩头痛哭出声,菲比奶奶也心痛,后悔自己昨天没有提醒海莉。
“菲比,桑姆婆婆,你们是知道的,迄今为止岛上还没有人能在树林里待这么久还活着出来的,在这种天气下出动人去找小海莉,只会赔进更多的人去。”
“是啊,依我看,还是放弃吧。”
“对啊,放弃吧。”
众人七嘴八舌地劝着,菲比受不了想要自己去找,被桑姆婆婆拦了下来,“菲比……”
“奶奶,你也相信的对不对,海莉她肯定还没死的。”菲比哭喊着挣脱抓住自己的手就想往树林里跑,被旁边的人一记手刀敲晕。
“抱歉,桑姆婆婆。我们可以在雾散开一点之后再来找海莉,现在真的不合适。”拉瓦尔抱着被自己敲晕的人,神情严肃。
“拉瓦尔说的是。”
“我赞成。小海莉那么可爱,我不会让她在树林里喂野兽的。”
“嗯,谢谢你们。”桑姆婆婆忧心忡忡地看了眼树林,转头对叫拉瓦尔说道,“麻烦你帮我把菲比带回家吧。”
已经早上八点了,还不见人影。就算不回来,这个时间她应该会跑步第二次经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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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街了,今天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动静。库洛洛站在阳台上,看了眼灰白的天空,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终是放不下心里的担忧,库洛洛出门找人,寻了一圈后才得知人进了山。
云层将散未散,树林里危机四伏,虽然能躲开明显的陷阱和毒虫攻击,但瘴气混在雾气中,闻久了确实让人身体不适,而且这一点还避免不了。
看来他的小猫咪还真是遇到了大麻烦啊!西索用念力甩开扒在树上的虫子,身影在树枝间跃动,没几下就到了一片沼泽地旁边。
黑泥中枯枝横贯,白骨冒头,泥水中似乎还有东西靠近。西索迅速撤离,沿着沼泽地寻找起来。
这里已经是森林深处了,她不傻,有不能应付的危险肯定会退出去,而且,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走不到这么里面来。外围没找到她,说明她是被困在什么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了。
库洛洛在沼泽边站了一会儿后,又掉头往回走。
脚下踩空的时候,西索反应快用伸缩自在的爱粘住旁边的树,将脚侧过来增大摩擦力,及时刹车停了下来,观察环境的同时,也看到了躺在洞底的人。
耳朵里渗出黑血,没有气息,身上除了明显的摔伤外没有任何伤囗,肤色透着诡异的白,身体僵硬,看来心脏停止跳动很久了。
西索眯了眯眼,还是将人带了出去。
没想到下面竟然是洞,看样子应该是以前的猎人为了捕猎设下的,洞底还有动物的骨头和一些生锈的铁器。坡上有滑痕,还很新,难道森林里除了他还有别人吗?
库洛洛用胳膊撑着树,难受地弯下了腰。
瘴气已经对他的身体产生了影响,而且这附近一直有飞虫想往他耳朵里钻,不快点出去的话他也会栽。
看到库洛洛一个人从树林里出来,蹲在树林外的菲比既是庆幸又是伤心,“对不起,都是我和奶奶的错……”
没提醒海莉不要进这片森林。
“相信她吧。我歇一会儿再进去找找看。”库洛洛跳到房顶上,呼吸着新鲜空气,想到自已遇到的猎洞,问道,“除了我还有谁进了这片森林吗?”
“没有了。”菲比抱着膝盖坐在树下,流着泪摇头。
没有?那他看到的痕迹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海莉吗?不对,不是,如果是海莉的话,周围应该还有用手借力防止滑下去的痕迹。
究竟是谁?
21.重生,喵~
“嗯哼~小海莉,我们到家了哟~不知道库洛洛会用什么样的表情来迎接我们呢?”西索从扛着的尸体,展开圆找到了花盆底下的钥匙,甚至还兴奋地扭了下屁股,一进门就喊了库洛洛的名字,可惜无人回应。
没……有……人……
扭着腰抑扬顿挫地唤着库洛洛的名字找到了房间的各个角落,也没有找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西索变成了霜打的茄子,郁闷地坐在尸体旁边喃喃自语。
“真是让人伤心呢~人家远道而来,小猫咪死了不说,就连库洛洛也不出来迎接迎接,过分~”
一到这个小镇就听到有人议论小海莉进了什么死亡森林,凶多吉少,肯定活不了之类的话,害他马不停蹄就进森林,结果得到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想带着尸体回来找库洛洛打架,库洛洛又和他玩失踪,感觉白跑一趟呢。西索百无聊赖地玩着牌,整个人沉浸在失去玩具的失落中。
忽地,又把沙发上的尸体抱进了浴室,像是给尸体做美容spa一般抱着尸体冲了澡,心情尚好地帮尸体换了衣服,又做了三份吐司,慢条斯理地享受起来。
现在库洛洛应该是去找小海莉了,等一会儿回来看到他和小海莉,会是什么表情呢?好期待~
越想心情越好,甚至还端着酒杯轻碰了下装有牛奶的杯子。
库洛洛再次进了树林,虽然这次多了十来个人一起,不过依旧一无所获。
等了一个多小时,西索并没有等来库洛洛,反而等来了另一个惊喜——沙发上的尸体发生了变化。
刚才洗澡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伤口比他刚遇到她的时候缩小了一部分,而现在,已经快要愈合了。冰凉的肌肤也在逐渐回温,手无意识地动了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他可以确定她已经死了,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这和她的特殊能力有关吗?
一睁开眼就看到星星泪滴妆的脸,咪可吓得尖叫出声,一把推开了他,拉满十级警报。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会……会在这里的?!”
她不是许愿把他送到深山里了吗?怎么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库洛洛呢?他在这里,库洛洛不见了,难道说……咪可不可置信地跑向了库洛洛房间,确认人不见后,瞬间红了眼,“库洛洛呢?你把库洛洛怎么了?”
“嗯哼~我已经把库洛洛杀了哟~”西索眯着眼睛探究地看着她,她似乎对自己死过一次这种事没有感觉,是因为太害怕或者太担心库洛洛而忽略了自己的感受吗?
库洛洛…死了?他把库洛洛杀了?他把那个前两天还说她给了他安定的库洛洛杀了?他把库洛洛杀了……咪可瞪大了眼睛,流着泪的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为什么……库洛洛明明什么都没做,你为什么要杀他?!”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咪可抡起拳头对着那张脸就打了过去,只是还没打中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甩开,撞在了阳台门上。
“为什么?为什么?看到你杀人的是我,你为什么要杀库洛洛?你冲着我来啊!混蛋!!”咪可哭骂着,攥紧拳头又冲了上去。
“混蛋!你有什么你冲我来,你凭什么去伤害库洛洛?你混蛋!混蛋!!”
为什么要让她给别人带来灾祸?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因为她离开?不明白,她想不明白。
毫无技术和力量的挥拳每次都能被轻松甩开,几十上百斤重的人就像玩具一样在房间里被甩来甩去。
每次被拉开,又爬起,再次被甩开,又再次爬起……
有了前车之鉴,西索一直叉腰站着,只用念力甩开她不让她近身,直到她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才开口,“小海莉就是这么对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吗?真让人伤心啊~亏我一到这里就进山救你呢~”
换掉的衣服,愈合的伤口,醒来时只有他没有库洛洛,她刚才就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了。可是在从他嘴里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还会让人难以接受。
为什么要救她?他不是一直想杀她灭口吗?为什么不杀她要杀库洛洛?
“能让我觉得安心的并不是这个小镇,而是你…”
对不起,库洛洛,对不起…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一点不让人安心,我只会把厄运带给你,对不起……
看着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的人,西索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自己其实是骗她的,就见她抓起地上的碎茬往心口插,连忙压住了那只手。
“不行哟~不可以自杀,小海莉是我救出来的,命是我的哟~”在他没搞清楚她的力量之前,死了太可惜了。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救了我还要伤害库洛洛?”看着踩着自己的手的那只脚,咪可眼里满是绝望。
她不能杀他,也杀不了他,该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请把他送回孟菲斯号游轮。】
“其实,我刚刚都是骗你的哟~库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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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只是去……”西索解释着,突然就回到了先前自己在孟菲斯号上开的套房里。
“呵呵呵~”只是鞋子触碰到了她,这样也可以被送走,呵呵呵~实在是太有趣了~这实在是太有趣了~
“奶奶,我发现咪可比我还聪明,它居然还会折纸飞机!”海莉惊喜的声音从楼下传上来,而她却躲在楼上瑟瑟发抖,担心自己的多此一举会让海莉抛弃她。
“嗯,咪可确实比你聪明,你为什么现在才发现?”蕾娜奶奶问。
海莉想都没想就骄傲地回答,“你夸咪可也就是夸我!我和它都聪明,不过我承认,还是咪可更聪明一点啦~”
“所以,为了奖励聪明的孙女和小猫咪,今天晚上就吃炸虾吧!我要吃十只!”
说着就飞快跑上楼来,把缩在衣柜里的她抱下楼,边跑边喊,“看,这是耶格尔家族使上和世界上最聪明的小猫,我真幸运!”
每次她躲的位置都不一样,可海莉每次都像装了雷达一样能立刻找到她。可现在看来,海莉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抱起了不属于她的厄运而已。
库洛洛也是,为了帮她挣钱做了不喜欢做的事,和她同行考试不是遇到坏人就是遇到更强的坏人……
归根结底,她才是最坏的那个。
对不起……
无名指上已经黯淡的戒指重新焕发光亮,拄着脑袋侧卧在方榻上看书的人举起手瞄了一眼,嘴角无声勾出一个微笑。
搜寻无果无奈只能返回出租屋的库洛洛看到的就是被破坏得乱七八糟的房间,以及把头埋在膝盖缩在阳台角落里的人,地上还有一滩蔓延开来的鲜血。
“海莉?”
听到熟悉的声音,咪可缓缓抬头,刚刚流干的泪霎时又涌了出来。
他骗她的!他没杀库洛洛!库洛洛还活着!
接住手脚并用爬过来的人,库洛洛的心思都在她心口的伤和思考发生了什么事上,可受伤的人根本顾不得这些,搂着他的脖子就号啕大哭起来,含糊不清地说着“对不起”“幸好你没事”之类的话,直到晕倒才停下。
伤是今天新添的,衣服换过了,他的浴巾被人用过…酒和酒杯都被动过,有烤过吐司的痕迹,房间里经历过打斗,看起来不像入室抢劫。
那么危险的丛林,她是怎么出来的?如果是用她的特殊能力的话,她完全不至于会消失这么久,难道和今早森林里多出来的人有关?
究竟是谁?
22.养猫,喵~
“库洛洛…对不起…对不起……别伤害库洛洛!”床上的人突然大喊着惊醒过来,库洛洛扶了她一下,“你做噩梦了。”
温柔的声音就像伸进黑暗中的手,把人从死亡的梦魇中拉了回来。看着担心自己的人,咪可再次止不住抱着他哭了起来。
很少被人这样抱过,但两天之内已经被她抱过好几次,也都习惯了。库洛洛虚搂着她,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脊背,半开玩笑般问道:“这样是不是算冷战结束了?”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
既然库洛洛认为她给他带去了安定,那她更应该努力让他觉得更安心才对。
“我接受这个道歉。”库洛洛低头看了眼埋头在自己胸前不肯抬起脸来的人,笑道,“你再继续哭下去的话,我就不原谅你了。”
咪可哽咽着“嗯”了一声,松开了他,看到他衣服上反光的亮渍,刹那间红透脸。库洛洛跟着垂眸看了一眼,轻笑出声,“幸亏你给我买了好几件衣服,不然我可能又得光着了。”
“……对不起,我会帮你洗干净的。”咪可羞得抬不起头,看到他胳膊上暗红的血痕时,立马抓起了他的手问,“你怎么受伤了?”
“听人说你进山没回来,就去山里找你了。”库洛洛回答,眼睛盯着她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昨天去摘黑苏的果实,想借由林中的危险锻炼自己,那些毒物和陷阱她都避开了,越走越起兴,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过了菲比奶奶说的半小时。
着急想返回的时候,有虫子钻进了耳朵里,等她反应过来想去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然后一醒来就看到那个小丑先生。
他说是他救了她,她醒来的时候库洛洛不在应该是进山找她去了,所以,他说杀了库洛洛是骗她的,为什么要骗她呢?她差点就许愿让他去死了。
还好,还好只是送走了他。不过这下,变成她对不起他了……
看她的表情凝重下来,库洛洛问:“这两天,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他都出去问过了,昨天有一个打扮奇怪的红发男子扛着她回来。如果没猜错的话,是游轮上遇到的那个,昨天早上在森林里感觉到的多出来的人也是他,也只有他会让海莉这么惊慌。
至于为什么会发生打斗,这一点他属实想不通。还有,森林里危险程度很高,她是怎么在里面活下来的?
咪可原原本本地把自己遇到的事告诉了他,唯独用许愿把西索送走这件事上撒了谎,把它换成西索以为她死了就离开了。
库洛洛听完,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只说了一句“还好你没事。”
“对不起,害你担心了,我下次不乱跑了。”咪可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般,想到树林里那么危险又担心起库洛洛来,拉着他左瞧右看,“除了这里有伤,还有其他地方有伤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被她的情绪转变惹得愉悦,库洛洛哑然失笑,“没有了,没有哪里不舒服。”
“真的吗?”那树林里有瘴气,危机四伏,怎么可能会一点事都没有就出来了?
见她不信,库洛洛作势就要脱掉上衣,“真的,你要是不信的话我把衣服脱了给你检查。”
“……”咪可一把按住了他的手,“那还是不用了吧,但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和我说。”
“听你的。”库洛洛松开手,看着她的伤问道:“比起我的伤,你的伤好像更重,现在感觉怎么样?”
被他这么一说,咪可感觉身体忽然痛了起来,这才注意到自己心口的伤已经包扎好了。
见她红着耳朵不说话,库洛洛解释,“昨天情况比较紧急,不止血包扎的话你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就……”
“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陪我和我作伴一起去参加考试,谢谢你把我从危险之中救出来,谢谢你把我当作安心所在…
“库洛洛,谢谢你。”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眼泪掉在被子上的声音不及呼吸声大,但依旧能为人所听到。库洛洛表情僵滞,仅是瞬间就恢复为平时的模样,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如果对我说感谢的话会让你伤心,那以后我都不想再听你说谢谢我了。”
“我没有伤心,我这是开心的。”咪可赶紧抹了眼泪,话里带着浓重的哭腔和鼻音。
“哈哈哈,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哭呢?”库洛洛打趣她。
“我才没有能哭。”她现在是海莉,不能给海莉丢人。咪可吸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想下床去收拾残局,被库洛洛拦了回来,“你要干嘛?”
“我去收拾房间,然后去找菲比和奶奶,她们现在肯定很担心我。”
“房子我收拾过了,至于你朋友家,我觉得可以等你伤好一点再去。”库洛洛说。
“!!!”库洛洛收拾了房间?真的假的?咪可眨了眨眼睛,觉得有些玄幻,“其实我的伤没有严重到要卧床休息的地步的。”
“不行,至少今天休息一天。”库洛洛说话虽不严肃,但总有种不容拒绝的气势。咪可犟不过,只能听话。
被摔那几下确实很疼,但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主要是心口她自己搞出来的伤。
库洛洛也不傻,分得出来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那个人压根没对她下死手,她身上除了心口的伤以外,都是轻微摔伤。从伤口来看,那根本不是出自一个念能力者之手的,何况那人的武器是扑克牌。
为什么她要对自己下手呢?
还有,她是被扛回来的,换下来的衣服上有血渍和摔过跤的痕迹,为什么在她身上看不见树林里留下的伤呢?
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救了海莉的那个人会知道些什么。
被安排强制休息了一天后,咪可再也坐不住,就想去找菲比和菲比奶奶。菲比因为这件事整个人瘦了一圈,一副半只脚已经跨入死神领域的模样,菲比奶奶也成天坐着掉眼泪。
菲比看到她出现的时候就像看见鬼了一样,让她恍惚间生出一种自己是不是不该被救出来免得吓人的错觉。
当然了,这只是玩笑话。
经此一事,好像让菲比更加坚定地认为她是与众不同的存在,就像当初的海莉一样,这让她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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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也同样把厄运带给菲比。
还有库洛洛。
“你回来了。”从菲比家回来,库洛洛像往常一样坐在阳台处看书。咪可也拿了自己的书,顺手给他递了一盘水果和菲比奶奶送的面包,在他旁边坐下,“这是菲比奶奶用黑苏做的面包,很香的,你也吃。”
库洛洛拿了一片,吃了一口,点头认可,“确实很香。”
“是吧。我听说‘海神号’走了。”
“嗯,就是前天离开的。”
“这也就是说,距离考试开始只有三个月不到了。”咪可边看书边说道。
“训练这种事,非一日之功,不用太着急。”库洛洛也和她一样,看书和说话互不影响。
她确实是着急,尤其现在还受了伤。反观库洛洛,他做什么事都不疾不徐的,为什么他就不紧张呢?
在船上的时候他有和那个人的一战之力,进山的时候也只带了条疤回来,难道,库洛洛其实是个隐藏的高手??
旁边的人一直盯着自己看,思考的表情也变得惊讶起来,库洛洛好奇地歪过头,与她对视着,问道:“你为什么一直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就是好奇你怎么突然看起宠物方面的书了。”咪可看向他手里的书,回答道。
“这个啊。”库洛洛把书封漏了出来,“你没看到封面,怎么知道这是关于宠物的书的?”
“可能是我的视力比较好吧,刚刚不小心看到内容了。”咪可收回视线看着自己的书问,“你想养猫吗?”
他和她之间还有一条小板凳用来放食物,隔着一段距离能看清这么小的字,视力确实不错。库洛洛想起了之前风筝断线的事,那时候她会不会也看见了风筝线快断了呢?
“这几天忽然对猫很感兴趣,养猫好像也不错呢。”库洛洛想起船上遇到的猫,提道,“其实在孟菲斯号上的时候,我遇见了一只很神奇的猫咪呢。”
……怎么突然提这事?
“它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吗?”
“它可以凭空让人消失,你说是不是很神奇?”库洛洛像是说什么有趣的事一般,咪可跟着干笑两声,回道,“确实很神奇。”
接着把话题转移开,“就是因为这个,你才想养猫的吗?”
库洛洛笑了笑,对她的问题不置可否,只含糊地说了句“可能吧。”
“这样啊,那你想养什么猫呢?”
说到这个,库洛洛看着她意有所指地描述道:“如果要养的话,我想养一只蓝眼白猫,你觉得怎么样?书上说,蓝色眼睛的猫咪直视光线时,瞳孔会变成红色,感觉很有趣呢。”
……………
“是……和你在船上看到的那只一样的吗?”咪可僵笑着问。
“没错。不过更准确的说是我想养那只猫。”库洛洛回道。
………
“为,为什么啊?能让大活人消失,听起来有些吓人呢。”咪可冷汗涔涔,却不敢抬手去擦。
看她紧张的模样,库洛洛愉快地笑了几声,“一点都不吓人。相反,感觉会很有趣,很可爱呢。”
23.沼泽,喵~
伤还没完全好,咪可就迫不及待投入了训练中。
搬水果,送面粉,送砂糖,拉砖头,扯电线,搬废纸……小小的身影在小镇的几条街上来来回回,走街串巷,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没有活忙,就去山上爬树,一点点尝试深入丛林,代价是一些关心的唠叨和破几件衣服,却也让她和镇上的猎户成功混熟了。
听到楼下有人喊海莉的时候,库洛洛探出头看了一眼,还没看清那人的脸,就见海莉从屋里跑了出来,和他说了句“我一会儿就回来”,撑着栏杆跳了下去,随着那人离开。
他只看到了一个背着猎枪,腰上别着刀的背影,是镇上的猎人,看起来应该比海莉大不了几岁。
她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朋友了?
拉瓦尔是镇上最年轻的猎人,和她的关系也最好,今天是两人相约一起去森林深处捡蘑菇的日子。
越来越靠近森林中心,瘴气也越来越浓。从来没走进来这么远过,拉瓦尔有些心惊,大声喊道:“海莉,我们还是出去吧,再往里走太危险了。”
“相信我,没事的,里面有很多好东西的。”咪可同样大声回答,因为她给拉瓦尔戴了耳罩来防止飞虫钻进他的耳朵里,而她则选择活捉。
“找到了!”
突然,咪可看到了之前自己发现的树,忙把拉瓦尔引了过去。只见树上点缀着一朵朵黑色黑蕊的花,仔细看又会发现花瓣上的黑深浅不同,构出了像眼睛一样的图案,透漏着些许诡异。
拉瓦尔看得皱眉,“海莉,这是什么?”
“这是黑目花,可以解除瘴气的影响。”
花被摘下后,截面处瞬间溢出黑色的汁液。咪可递了一朵给他,自己吃了一朵。
看她吃,拉瓦尔也将信将疑地把花放进嘴里嚼了嚼,就听见她说,“这花虽然有毒,但是也可以解毒,很神奇对不对?”
嘴里的东西忽然变得刺口,吃也不是,吐也不是。拉瓦尔苦着脸,还是吃了下去,不一会儿整个人就神清气爽了许多。
“确实很神奇……海莉,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前几天路过这里的时候,觉得这花好看,就摘了一朵回去,然后去巴依老爷家借了电脑查到的。”咪可边走边说。
其实,第一眼看到这种花的时候,她莫名奇妙想到了那个给过名片的杀手——伊尔迷,花的图案和他的眼睛很像,莫名的吸引人。
……这花好看吗?很恐怖的好吧!
又走了一段路,到了沼泽地边,找到熟悉的独木桥后,咪可先一步走了上去。
“那个……海莉,必须过这个独木桥吗?沼泽里有东西,可能会攻击人的。”拉瓦尔取出别在腰间的弯刀,小心翼翼地走着。
“嗯,过这个独木桥要快一点。你放心吧,沼泽里的是泥犀,不会攻击人。”
“这个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拉瓦尔问出这话,就看到前面的人蹲下身去摸湿泥里的东西,谁料泥犀只是用鼻子顶了两下她的手就走了。
“你看吧。”咪可甩掉了手上的湿泥,继读往前面走。
见此情形,拉瓦尔也把刀别回了腰上。
走过沼泽,又走了十几分钟,在瘴气消弥的地带,一片蘑菇林出现在眼前。
拉瓦尔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他从来没看过这么多蘑菇,不止是地上,就连高处的树枝上也簇拥着数不清的蘑菇。
“采蘑菇吧,这种蘑菇是可以吃的。我试过了,用来煮汤超好喝。”咪可往布袋里丢着蘑菇,看他还在发呆便提醒道,“我们得赶紧踩完离开,不然就赶不上下一个风景了。”
“下一个风景,那是什么?”
“嘿嘿,秘密。”咪可埋头捡着,还不忘回答,给他留个悬念。
等来到崖边的大树上时,拉瓦尔终于知道了她说的最后一道风景是什么。
是海上落日,以及落日中的小镇码头。
他看过房顶的日落,看过码头的日落,可那都是在低处看的,现在站在高处,那种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身后是迷雾渐起的幽异森林,前面是壮阔雄浑的日落大海。拉瓦尔第一次被震撼到了。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渺小过。
“海莉,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这两棵树应该是树林里最高的树了,我前天来这里练习爬树发现的。”
海莉小他四岁,坐在这么高树枝上还悠哉地晃着腿。反观自己,还有些紧张,拉瓦尔不禁自惭形秽,“海莉,我听菲比说你要去参加猎人考试,还要去冒险,我觉得你一定会把这两件事都完成得很好。”
“还不行,我现在还太弱了。不过,谢谢你,我会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前进的!”咪可暗暗给自己鼓劲。
“其实,我也有一个目标,成为多特岛最厉害的猎人。”拉瓦尔扶着树,放眼远眺道:“但是我想当的猎人可能和小海莉你想当的猎人不一样,我想当的猎人只是普通的猎人。”
“我听菲比和我说过,拉瓦尔的父亲以前是多特岛乃至派罗旺斯最厉害的猎人。”咪可歪头看着旁边树上的人,回道。
“没错,我要成为像父亲那样的猎人,或者,比父亲更厉害!”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菲比也是这么说的哦~”咪可俏皮地晃了晃手指,拉瓦尔脸色一红,“菲比天天都和你说了些什么啊?”
“唔~很多啊!”咪可点着下巴回忆道:“比如说你们小时候的约定,之前吵架的原因,还有,她说你很胆小,不敢亲她!”
闻言,拉瓦尔瞬间脸红到了脖子跟,大声嚷骂道:“菲比那个笨蛋!!她怎么连这些也和你说!!大笨蛋!!!”
“哈哈哈…她还和我说,你就只会骂笨蛋!哈哈哈…”
“……不许笑!不许笑!!”拉瓦尔晃着双手,仿佛是想隔空极力阻止她发笑一般,“我要回去找她算账!!那个笨蛋!!”说着就扶着树站了起来想下树。
“诶,你小心一点!”看到他没踩稳的半只脚,咪可忙出声提醒,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惊叫声惊起了归巢的飞鸟。,衣服被冷汗打湿,拉瓦尔以为自己死定了,紧紧闭着眼睛等着剧痛的到来,却突然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海莉?!”
看着用脚尖勾着树枝到挂着拉住自己的人,拉瓦尔既是震惊也是担心,“快放手,树枝承受不住我们两个人的重量,要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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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的,你先试试能不能抱住旁边的树枝。”咪可咬牙强撑着,不敢有丝毫懈怠。
拉瓦尔伸手试了试,手距离树枝还有十几厘米,“不行的,海莉,你快放开我!”
“我把你荡过去,抓紧了!”
“不行!树会断的!!”拉瓦尔话还没说完,人就被晃了出去,咔嚓树枝断裂的声音响起,蓝色的身影就从他旁边垂直落了下去。
“海莉!!!”拉瓦尔抱着树大喊,调整姿势也跟着迅速跳了下去。
“我没事。”
虽然抓住了树枝,但刚刚那一下确实吓得不轻,她差点以为自己会头朝下栽进土里。咪可咽了咽口水,双手抓住树枝慢慢往树干挪。
等拉瓦尔到达地面的时候,只见她扯着被刮裂的衣服看,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了回去,边说边蹭眼泪,“海莉,你以后不能再做这种事了,太危险了。你要是出事了,菲比会打死我的,我也会打死我自己的。”
“我这不是没事嘛,没事啦~”咪可抓了把汗湿的头发,提起地上的蘑菇就准备下山,“这里你可以下吗?不行的话我们原路返回。”
“可以。”
“那我们快点下山吧。”
说的快点,那快了不是一点两点。看着在山林中如履平地般提着布袋奔跑的人,拉瓦尔那叫一个惊讶。
如果不是知道她是外来的,他还以为她是在这座山里长大的呢。
跑到小镇上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小镇还没有平静下来,有人在敲锣打鼓吆喝着发传单,她也被塞了一张。
“猛犸海上马戏团明天晚上将在多特岛盛大开幕。首次展出,只需99戒尼,外加带上传单,即可参观各种动物和动物表演。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
“99戒尼,还可以看驯兽猎人的驯兽表演!”
“明天晚上,猛犸马戏团,与您不见不散。”
宣传的声音越来越远,和拉瓦尔道别后,咪可看着传单上了楼。
传单上印了展出的动物图片,有什么狐熊,豚马,四尾鸦…最醒目的,当属右上角的一个拿着鞭子,打上了职业猎人标签的络腮胡男人。
职业猎人,是她想的那个猎人吗?
传单有折痕,有些地方还发白,刚刚那些人宣传的时候说的是99戒尼加带上传单可以看表演,难道这些传单是之前用的,还要收回去的吗?
“我回来了。”
听到声音,沙发上的库洛洛抬头看了一眼,见她衣衫褴褛,不禁好奇,“你的衣服,发生了什么?”
“哦,这个啊,被树枝划的。”咪可不甚在意,把传单往柜子上一放,给他炫耀自己带回来的蘑菇,“我们今晚炖蘑菇汤喝,怎么样?”
“可以。”库洛洛点头,合上书起身走到她跟前,拿起传单看了看。他刚刚也听到动静了,只是没出去看而已,“职业猎人?你想去看吗?”
库洛洛的问题让捡着蘑菇的动作停了一下。
想去吗?可能有一点吧…咪可眨了眨眼睛,反问他,“你呢?你想不想去?”
“可以去看看。”他也想看看职业猎人是什么样的。
“那我们去看看吧。”
24.猎人,喵~
马戏团的工作人员要回收传单的举动,映证了她昨天的猜想,这些传单还真是二手来的。
交了钱和传单,两人就往船里走,不料工作人员却拦住了她和库洛洛,说钱不够。
“两个人198戒尼,为什么说我们钱不够啊?”咪可还以为自己算错了,向库洛洛求证,“我算错了吗?”
“当然没有。”库洛洛回答,看那人作何解释。
只见那人指着传单底部的一排迷你小字说,“看传单的时候要认真一点啦,这里不是有提示吗?持传单者方可享受优惠票价。”
小妹妹你有传单,票价是99戒尼没错。但是他没有,要按原价买票。”收银员指了指库洛洛说。
还真是……但是,哪有人故意把字印这么小的,这不纯纯坑人吗?!咪可有些生气。
“补钱补钱,不然就不要耽误后面排队的人。”收银员有些不耐烦地勾了勾手指。
还没进去,咪可已经不太想看了。库洛洛拍了拍她的肩安抚了一下,她才不情愿地问,“那原价是多少?”
“599戒尼。”
“……你们!”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哪有人这样的?咪可气得想掀桌。收银员使了个眼神,门口持枪的警卫就围了过来。
“别生气,不想看我们就走吧。”库洛洛柔声提醒。
想到此行要看职业猎人,咪可还是咬牙交了那599戒尼。拿着找的几个硬币进船后,还是有些愤懑不平,“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呢?真过分!”
“商人逐利便会无所不用其极,不用太放在心上。”库洛洛安慰她,“我们是先去看动物还是看表演?”
“先去看表演吧。”她迫不及待想看职业猎人了。
可是,等挤进人群前方看清楚台上正在骂骂咧咧鞭打动物的人后,咪可心中出现了巨大的落差感。
“钻啊!!连火圈都不会钻了吗?刚刚不是钻过一次吗?愣着干嘛啊!!”驯兽师愤怒地朝两只狮子吼着,见它们不动,手里的鞭子啪地就落了下去。
那对狮子一大一小,脖子上都带着项圈,看起来像是母子。母狮忍痛接下这一鞭子,还不忘关照旁边的小狮子,看它在颤抖还舔了舔它。
“我说!钻过去!!”驯兽师又扬起了鞭子,母狮怒吼了一声,吓得那人后退了两步,接着就按下了手里的开关,用更大的力气打了下去,“你吼什么吼?!再吼老子宰了你!”
因为离得近,咪可清晰地看见有血沫朝自己的方向传来,但是并未飞到脸上,有只手替她挡住了。
耳边回荡着电流涌动的声音,鞭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狮子的痛苦的嚎叫和驯兽师暴怒的咒骂,以及人们的议论。
这就是职业猎人吗?这就是猎人的工作吗?他和在流星街以杀人为乐的那帮人有什么不同?
一股寒意从脚底爬到头顶,刹那间让她白了脸。
“他不是猎人,我们走吧。”库洛洛蒙住她的眼睛,将人抱起,挤出了人群,到了走廊上,才把人放下来,“那个人应该是打着猎人的幌子谋求高薪的,是个骗子,我们去看点别的吧。”
“真的吗?”咪可红着眼问。
海莉很祟拜,敬爱自己的父亲,如果知道猎人的工作是这样的话,肯定会很失望的,比她还失望。
“真的。”库洛洛点头。
没有念能力,修炼过的痕迹也很少,这个驯兽师只比普通人稍微强悍一点,但绝对不是猎人。
“嗯,那我们去看别的吧。”刚提步准备往人挤人的展廊走去,想到什么,又停下来低头看向了库洛洛的手。
手背上只有淡淡的血印,看来飞到他手上的东西可能在刚才就被蹭掉了。
“怎么了?”库洛洛以为她看他的手是想牵手,于是就把手伸了过去,可人却捏着包已经往前走了,他的手抓了个空。
“没事,我们走吧。”咪可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她看到前面好像有熟悉的人,就挤了过去。
“菲比,拉瓦尔,真的是你们。”
她还以为看错了呢。
“海莉,库洛洛,你们也来了!”菲比惊喜地挽上她的胳膊,同时松开了拉瓦尔的手。拉瓦尔瞪大了眼睛,想牵回去,耐何对方根本不给机会,只能一个人生闷气。
看清她们之间的互动,库洛洛才终于搞明白,原来这个男生是菲比的男朋友。
“你们才刚来吗?”
“是啊!本来我都不想来了,这里收费太坑了,可是拉瓦尔那个大笨蛋傻不拉几把钱付了。”
想到收费的事,两人都有些怨怼。
“我们也被坑了。”
“……好吧,这里的老板真黑心。”菲比吐槽,又问,“你们来很久了吗?”
“嗯,刚刚去看了表演。”
“感觉怎么样?有趣吗?”菲比有些期待地问。
“一点都不,上台表演的动物很惨,会被打。”咪可避重就轻地回答。
闻言,菲比拍了下拉瓦尔的胳膊,嗔道:“我就和你说不好看吧,你还花了那么多钱,笨蛋!”
接着又回头说,“还好我没去看,既然小海莉都说不好看了,那我就不看了。”
“可是我带你来这里主要是想让你看小动物的啊,又不是去什么驯兽表演。”拉瓦尔嘟囔道。
“这里人这么多,什么都看不到,浪费钱。”菲比左右摆头看着,就算是踮脚伸长脖子,也只能看到人脑袋。
“骑在我肩上就好了。”拉瓦尔一把拉住她,蹲下身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道。
“笨蛋!小海莉还在这里呢!”菲比羞得甩开他的手。
见此情形,咪可立刻松开了她,把人轻轻推向拉瓦尔那边,“我会当做没看见的,不用在意我。”
“你看,小海莉都这么说了,你就上来吧。”拉瓦尔毫不在意地把人往自己拉,菲比惊叫了一声,就到了高处,见周围真的没有人在意自己后,才松了口气。
看了看人骑人前进的小情侣,又看了眼撅着屁股把头挤进人堆里看动物的人,库洛洛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被闷得把脑袋退出来时,就听到库洛洛问了一句“你要骑吗?”,一下没领会到他的意思,咪可疑惑地“嗯?”一声,而后就看见库洛洛蹲了下去。
“你做什么?”咪可疑惑。
“如果骑在我肩上的话,你就能看清了。”库洛洛仰头解释道,“就像你朋友们那样。”
虽然她小时候确实很希望能够像别的小孩骑在爸爸肩上,但她现在已经是大人了,怎么还可以做这种事?
而且,菲比和拉瓦尔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侣,那样做无可厚非,她和库洛洛只是朋友,不可以这么做。
咪可摇头,很坚定地拒绝,“我已经是大人了。菲比和拉瓦尔在谈恋爱,我们和他们不一样的。”
“噗~”库洛洛被她逗笑,“14岁也敢称自己是大人了吗?”
那他二十多岁岂不是算中年了?
“我觉得大人和小孩不能用年龄来划分。”咪可表情认真地说。
“好好好。”库洛洛笑着叹气,把背转向她,扭头道,“那背你总可以了吧。背可不是独属于小孩子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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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也可以。而且,不是男女朋友也可以背。”
这话好像没错。可是,背着她,他应该会很累的吧,
咪可犹豫,库洛洛往靠近了一点直接将人勾到了自己背上,站了起来,“如果你再犹豫一会儿,我的腿就要蹲麻了,那就需要你背我了。”
“我现在可能还背不动你。”咪可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拉开距离,说道:“不过应该也差不多了,你要试试吗?”
“不试。”让她背着自己看动物,怎么想怎么奇怪。
“那等你背得动我了,你会背我吗?”库洛洛背着她边走边问,“看清楚了吗?”
“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一定会背。”咪可回答,“看清楚了。你呢?能看到吗?”
“可以的。”
“那就好。”
不用骑在他肩上,只需要撑着他的肩膀挺直腰杆就可以看到了。咪可好奇地左右歪头看着,路过狐熊笼子的时候,多停了一段时间。
“那就是狐熊啊!好大!”
“旁边还有一只小的!!不过,怎么离得那么远啊?看都看不清。”
棕色的长着一张狐狸和熊杂交脸的狐熊靠在笼子一角,露出来的獠牙就没收起来过,口水滴答滴答掉在地上。而小狐熊则是瑟瑟发抖的躲在它后面,眼睛闪烁着光。
感觉怪怪的。
正当她想仔细看的时候,前面的菲比回头对她挥了挥手了,“海莉!这里有只熊猫。”
熊猫?那种黑白配色,吃竹子的熊猫吗?她在书里看到过,很可爱。可是当看到笼子里瘦到皮包骨头,通体发黄毛发干枯的潦草生物时,咪可实在不愿意承认这是自己了解到的那种可爱生物。
“我看电视里报道过,熊猫喜欢吃竹子,它好像什么都没有。”菲比有些惆怅地说。
“我看到的也是。”看着缩在角落里双目无神的熊猫,咪可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我觉得这里一点都不好玩。我们上楼去看看吧,看一圈回去了。”菲比提议。
“库洛洛,你觉得呢?”咪可先征求他的意见。
“可以。”
“那我们去楼上吧。”拉瓦尔接话。
就在他们准确去二楼的时候,后方的人群传来骚动。咪可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闪着电光的笼子。
是关那对狐熊的。
“发生什么事了吗?”库洛洛看不到,只能问她。
“那对狐熊好像被电了。”回答的人是菲比,咪可只是看着没说话。
“来来来,啊,都让开一点,以免被误伤。”工作人员提着电线往笼子上放,大狐熊因为被电远离了笼子一角发出咆哮,而小狐熊则瑟缩进了它下面。
“你吼什么吼?!”
周围的动物因为狐熊的吼声也有些躁动起来,工作人员骂骂咧咧地吼着,换了伸缩电棍按在了狐熊身上。
震耳的吼声响了一会儿后,狐熊彻底偃旗息鼓。
如果换成是海莉的话,现在肯定已经拿着捕鱼网冲上去把那个人胖揍一顿了。其实,如果仔细看的话就可以发现,她刚刚看过的那些动物身上都有伤。
咪可撇开头,对背着自己的人轻声说了句,“走吧。”
二楼主要是放一些小型动物,人依旧很多,但她已经不想看了,“菲比,你们还要继续看吗?”
“说实话,我现在很讨厌这里,一点都不想待了,我们走吧。”菲比从拉瓦尔身上滑了下来,脸上已经没了刚上船时的神采。
“我也是。库洛洛,我们回去吧。”
“听你的。”
25.解救,喵~
“你在看什么?”
一早起来就看到撑在阳台栏杆上眺望的人,库洛洛走近问。
“早安。”咪可松开了撑着栏杆的手,跳了下来,摇头道,“没看什么。早餐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咖喱饭,想了好几天了,你做的咖喱饭很好吃。”库洛洛如实回答。
“好。”咪可应了一声,避开他钻回了屋里。
看了一眼已经在准备做早餐的人后,库洛洛把目光转向了她刚刚看的方向,是那艘马戏团的船。
她看马戏团的船做什么?
库洛洛沉思了两秒,进了浴室。
等他再出来时,早餐已经快做好了。
“我要出门了。你吃完可以把碗放着,我回来收拾。”咪可给他盛了一碗饭,交代道。
“你不吃吗?”库洛洛看着站在门口准备出门的人问。
“嗯,我不想吃,我出门训练了,你有什么想要我带的吗?”
“暂时没想到。”
“那我走了。”
关门声响,库洛洛若有所思地看向门口,放下了手里的勺子,走向阳台,低头看着人离开的方向。
和以往的跑步路线不同,这次是直奔那艘马戏团的船去的。回头看了一眼盘子里的东西后,还是撑着栏杆跳了楼跟了上去。
跑到到码头的时候,马戏团已经开门营业了。可能是早上的原因,去看表演的人并不是很多。船上大部分是工作人员,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枪,大约半个小时换一次哨,警戒也不是很严。
但是,就她现在的力量上去的话,稍有不慎还是会吃枪子的,她的逃跑速度和反应能力还没到能躲开枪击的地步。
在码头站了一会儿后,才开始继续跑步,折回镇上,继续帮人做事锻炼自己。
马戏团一直停留在多特岛,而且还每天都在发传单,只是去看的人越来越少了。
趁着送米去巴依先生的宅邸时,咪可向那里的管家老太借用了电脑。
今天出去照样提了很多吃的回来,库洛洛没太在意,只是目光在她手里的传单上多停留了两秒,“你还想去看表演吗?”
“不想去了,这是被强行塞的。”咪可解释了一句,随即开始日常地准备晚餐,只是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样子。库洛洛一直关注着她,直到深夜房间里的气息少了,才饶有兴致地跟上去。
他倒是想看看,她这次会怎么救那些动物。
咪可咬着传单,没几分钟就跑到了码头。
马戏团的船已经熄了灯,船上巡逻的人也在犯困。虽然楼梯被撤了,可她的爪子能帮她轻松上船。
猫咪的肉垫走在甲板上发出的音量几乎为0,不会吵醒什么人,可总感觉有人在看她。咪可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环境,动作更加小心,放了好几次烟雾弹也没有引出什么奇怪的人,才放下心来。
在船上翻上翻下跑上找了一圈后,终于找到一扇还开着的窗户。窗户直通的是一间卧室,床上睡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秃头男人。床头柜上放着一串钥匙,那应该就是那些笼子的钥匙。
运气真好,居然一进来就找到钥匙。那么多钥匙,如果她用猫的形态的话,不仅开不了门还容易发出声音。咪可犹豫了几秒,轻轻落地变回了人,蹲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够。
成功拿到后,才轻手轻脚地挪着往门口走。
突然,屁股被人摸了一把,吓得她猛地一抖,差点叫出声,好在她及时捂住了嘴,可是钥匙却掉在了地上。咪可刚想蹲下身去捡,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见是裸·体美女,男人没有多想,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一脸猥琐地笑着摸了过来。
“哪里来的宝贝儿,来给我摸摸。”男人撅着一张嘴扑来,咪可闪到了他旁边,用力往他侧颈敲去。
为了避免发出声音,还强忍着不适抓住他,将人放在了地上,才拿着钥匙开门。出门后,又立刻变回猫形张嘴尽量咬着大部分钥匙避免发出碰撞声狂奔下楼。
而楼上的库洛洛坐在床上,还在刚刚猫咪变成另一个人的冲击回不过神来。
他脚边的男人躺在地上,脖子以奇怪的姿势扭曲着。
他看到了她被摸时惊恐羞赧的模样,还有放下人时的小心翼翼,独自面对困难时的紧张。和她相处的这段时间,他总觉得一些表情出现在那张脸上的表情总是莫名违和,就好像是刻意做出来给别人看似的。
现在,他终于理解了这股违和的来源。
她是在模仿海莉这个人吗?她不是海莉,那真正的海莉又是谁?是她口中的最好的朋友吗?那张猎人执照是海莉的父亲的。既然她能得到那张执照,为什么还要伪装成海莉来考猎人执照呢?
有着神奇力量,普通却又不普通的白发少女,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只要跑得够快,监控就不容易拍到她的样子。先找到电闸,将电闸拉下,确认自己没有弄出动静,才跑向楼下关动物的地方。
她都查过了,这里的气候只适合一部分动物生存,像是狐熊,熊猫之类的大型生物,是不合适在这里生存的。
如果她想把狐熊之类的动物转移走,就必须不吵醒它,不然她会被拍成肉酱,而且还会引起这些人的注意。可是,这情况怎么和她预想的不一样,狐熊醒了。
咪可咬着传单和钥匙站在笼子前面,后腿后撤半步,已经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狐熊将熊宝宝护在爪子后面,咧嘴防备地看着笼子外的猫。看了一会儿后,把牙齿收了起来,并没有张嘴咆哮。
咦??不咬她吗?咪可猫猫歪头,表示疑惑。将后撤的腿收了回来,往笼子靠近一点,狐熊没有动静。再靠近一点,依旧没有。将头挤进笼子里,还是没有。
咪可松了口气。
看来,狐熊很通人性,它不怕她。咪可挤进笼子,放下钥匙和传单,用爪子指了指瑟瑟发抖的小狐熊,想让狐熊把它放出来。因为她的许愿能力,只有触摸到作用对象才能生效。
但是,狐熊好像不懂她的意思。一旦她想靠近小狐熊,狐熊就会咧嘴以示恐吓。
咪可想了想,决定赌一把,又变回了人形。
本以为狐熊会被吓到大吼,或者狐熊会来攻击她,但没想到,她把狐熊吓了豆豆眼。
“我想送你们回家,我保证不会伤害你的孩子,请相信我。”咪可尴尬地用胳膊挡住身体,看着退后的狐熊轻声说。
狐熊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低头舔了舔小狐熊。小狐熊走了出来,黑黝黝的眼睛看着她。咪可微微一笑,蹲下身朝它伸出了手。
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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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小狐熊还是一步一顿地走,到后来才敢直接走进她的手里。咪可安抚地摸了摸它,抱着它靠近了大狐熊,手贴在大狐熊身上,柔声安抚道,“接下来,我送你们回家,别害怕。”
【请把狐熊送回家。】
那两只狐熊一起消失了!
果然,她的能力必须以接触为前提。但是,她刚刚发动能力的时候除了接触什么都没做,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呢?库洛洛蹲在对面笼子顶部,看着她根据传单上的笔记把一部分送走之后,又跟着她来到了关表演动物的场地。
看到笼子中奄奄一息疼得睡不着觉的母狮,咪可有些止不住地想杀人。就像在福利院被欺负的时候想质问她们为什么针对自己,在流星街被猎杀的时候想反抗,把那些疯子都拉下来打死一般,她现在就想用鞭子抽死那个骗子。
不止是狮子,还有大象,老虎……凡是参加表演的动物脖子都有项圈和伤疤。狮子看到她的时候像是想顶撞笼子吼开她,但是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咪可找到了装小狮子的笼子,变回人形把笼子提到了它旁边,对它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别害怕,我不是坏蛋,我是来救你们的。”咪可柔声安抚着,试探着把手伸进笼子里,确认它不会咬自己后才敢去解项圈。
笼子里的动物盯溜溜地看着站在暗处的人,唯独忙碌中的人丝毫没有察觉有人在看自己。
是一次性把动物都放出来送回家呢,还是挨个许愿呢?挨个许愿死亡的风险会更大,但是一起放出来,闹出动静的可能性也更大……想了想,咪可还是决定赌一把,选了个折中的方法,分批把动物放了出来。
说实话,许愿的铡刀悬在头顶和把自己放在一群猛兽中间同样危险。
她没真正接触过这么多猛兽,对上它们的时候还是会害怕得发抖,但这些动物经历过驯化,好像人一般,只对她又蹭又舔示好,没有任何攻击她的意向。
友善的动作,却在她身上留下了伤,因为狮子老虎之类的动物舌头与猫不同,对人而言也算一种杀伤性武器。即便疼得龇牙咧嘴,也要竭力去安抚那些动物的情绪,是害怕被发现吗?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那些动物是身上的伤突然痊愈才消失的,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还有,她在害怕什么?
真是奇怪。
把该送回栖息地的动物解决完,咪可才咬牙转向那些适合在多特岛生存的动物。
迄今为止她遇到的动物都很乖,但现在就遇到了一个典型——四尾鸦!
她才刚打开笼子,它就迫不及待飞出来乱叫,成功吵醒了外面放哨的人。
“有情况!!戒备!!”
船外面传来的声音让动物更加不安,有些甚至开始攻击她。咪可只能一边防备,一边加快开锁步伐。
开完最后一个笼子就立刻变回猫,咬着传单和钥匙跑向大门,没来得及思考为什么大门是开着的,就混在一群动物中间窜了出去。
“这些动物是谁放出来的?!”
“快抓!先抓这些小畜生。”
“先抓大的!别让它们跑了。”
“谁把电闸拉了?!是谁干的好事?!”
船上一片鸡飞狗跳,咪可把钥匙甩进了水里,咬着传单跑到岸上看了一会儿后,才掉头离开。
26.理发,喵~
意料之中的,今天,受伤的人没去训练。
明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库洛洛还是装作疑惑地问,“你今天不出门吗?”
“嗯,我想休息一天。”
“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咪可不自在笑了笑,余光撇到开着的抽屉,忙把里面的剪刀拿了出来,牵强道,“我是觉得我的头发太长了,会妨碍训练,所以准备今天在家剪头发的。”
海莉的头发长得很快,每年都要剪好几次。海莉在的时候,就是蕾娜奶奶帮她剪头发,海莉帮她剪毛。蕾娜奶奶的技术很好,每次都能给海莉剪出一模一样的发型,但是海莉的技术很烂,每次都会把她的毛剪得像狗啃一样。
在蕾娜奶奶离开的前几天,还在帮她剪头发,和她唠叨说着没有猫咪的日子很寂寞,怀念着以前的生活。她也很怀念,现在都没人帮她剪头发了,也没人再把她的毛剪得乱七八糟。
拿着剪刀的人情绪一下低落下来,直觉告诉他和海莉有关。库洛洛抓了抓头发,面带懊恼道,“我的头发好像也有点长了,不如连我的也剪了吧。”
“诶!!!我,我吗??”咪可指着自己,一脸震惊。库洛洛点头,玩笑道,“这里除了你,应该也没有别人了吧。”
来真的??咪可摇头,摆手拒绝,“不行,我不行的,我没有帮人剪过头发,要是剪坏了,会丑很长一段时间的。”
“这样啊。”库洛洛了然,认真想了想,“我一直以为,什么发型在我头上都不会显丑,原来是我想多了。”
……
……
……
好像是这样没错…因为那张脸实在帅得可以称得上是惨绝人寰,但是…库洛洛,你不要顶着这么帅的脸说这么自恋的话啊,这和平时一本正经的库洛洛一点都不一样,反差实在太大了。
咪可被他的话震得一愣一愣的,不知该作何表情,只能附和地点头,“确实,不丑,我也觉得你什么发型都好看。”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库洛洛直勾勾地看着她,一语点破。咪可当即反驳,“谁说的?我说的是实话,没有骗你,你本来就很……”
“嗯?就很什么?”库洛洛凑近她,故意装作不知道她要说什么的样子笑歪头问道。
被近距离美颜暴击,心跳极速升高,咪可咽了咽口水,被拉进了那双盛满笑意,亮晶晶的黑眸中久久不能回神。
因为是二楼且远离集市中心的关系,街道上的热闹有些遥远,有鸟儿停在阳台的栏杆上啁啾不息,屋里却很安静,显得心跳声格外清晰。
可能是红温持续的缘故,暗绿色的猫眼中已经浮上一层泪意。库洛洛缓缓低头,闪烁着笑意、宛如弯月的眼眸中,少女的倒影越来越清晰。
距离近到呼吸交缠在一起的时候,咪可恍然回神,下意识想把人推开,温暖的手背却蓦地贴上了她的额头,让她再次僵住。
“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库洛洛一手估量着她的体温,另一只手贴上自己的额头,眼里不经意流露出担忧,“你的温度很高,是发烧了吗?”
和她的温度相比,库洛洛的体温确实算得上很低。凉意透过肌肤渗进血肉中,不但没有起到降温的作用,反而还让血液沸腾起来。
咪可十分不自在地从那只手底下退了出去,背过身去不再看他,小声咕哝,“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可是你的情况看起来并不像你说的那样。”库洛洛持续关心。咪可跑到阳台透气,抬手扇了扇空气想要迅速降温,把话题扯了回来,“我真的没事。不是要剪头发吗?我觉得你要不还是去街上的理发店吧。”
“嗯哼?你这是在赶我走吗?”库洛洛迈向阳台,噙着微笑反问,“如果我说,我就要你给我剪呢?”
……
这不是平时的库洛洛,库洛洛不是这样的。咪可被问得不知所措,心一横撑着栏杆跳了出去,但是没跑成功,手被库洛洛抓住了。
“不是说要剪头发吗?你要去哪里?”库洛洛把那只手按在栏杆上,低头问道。
手背上源源不断传来的温度几乎要把手烧穿了,被按着的那只手莫名发痒。咪可想把手抽回来,没有成功,只能低着脑袋回答他的话,“我,我不剪了,我去训练。”
“可是我想要你帮我剪怎么办?”库洛洛又问。
一如既往温柔的话回荡着,让身体一下失了力,开始发软。咪可攥着剪刀,瞥了眼下面的街道,“库洛洛,你在逗我玩对不对?你不会让我帮你剪头发,因为你的绷带一直没有解开过。”
“嗯?”库洛洛摸了下额头的绷带,仿佛才刚注意到这个问题一样,略带歉意地笑了笑,解释道,“我习惯了,一时忘记解开了。”
说着,就想解开自己的绷带。咪可手疾眼快抓住了那只手,她能感觉出来库洛洛不是真心想在她面前暴露自己,摇了摇头道,“等你什么时候真的想解开了再解开吧,那时候我再帮你剪头发。”
库洛洛骤然一愣,慢慢卸力放下了手,勾起勾起小手指道,“那就这么说好了。”
她发现,库洛洛有时候总像个孩子一样,走路踢石头,坐在地上看书,喜欢吃一样东西就会重复一直吃到腻,现在还玩这种拉钩约定的把戏。咪可松开手,伸出小手指和他勾在一起,“一言为定。”
盖章完成,约定生效。库洛洛摊开手,“回来吧,我帮你剪头发。”
“诶???”什么??库洛洛会剪头发??咪可震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库洛洛弯腰,扶着她的腰把人抱了回来,接过她手里的剪刀,自信地晃了晃,“小时候在流星街,神父和奶妈她们忙不过来的时候。我就会帮忙给那些孩子剪头发,你可以试着相信我的技术,不会让你失望的。”
流星街的小孩被捡到之后,会被集中管理。她知道库洛洛说的神父是谁,也有奶妈给过她东西吃,但她怎么没见过库洛洛。咪可点头,“我相信你,你帮我剪吧。”
本来只是逃避问题找的借口,现在变成了现实。咪可面对着栏杆坐着,听着剪刀剪断头发的声音,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迟疑着开口,“库洛洛,剪完头发我们出去玩吧。”
“不是说今天不出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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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认真地帮她一边剪一边打理头发,白金色的碎发掉在地上,层层叠叠铺了一片,在阳光下反光。
“我才想到,我们来这里这么久了都没有一起出去逛过街,正好今天我不训练,一起去玩一会儿吧。”咪可想扭头看他,被他按着脑袋扶正,“别乱动,要是剪坏了,你生我的气可就不好了。”
“我不会生你气的。”咪可乖乖坐着回道。库洛洛轻笑了一声,扶着她的肩把人转向自己的方向,修理起前面的碎发,“我不信,之前不知道是谁好几天不理我。”
“那不是生气!”咪可抬头反驳,额头前面的碎发就那么华丽地掉了下去。看着被剪残的头发,库洛洛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毫不留情地笑出了声,“不是生气,那是什么?”
“那是……”算了,她好像说不出口。
“嗯?”库洛洛却不松口,他也好奇之前人为什么会生气,得找到生气的原因避免下次再撞枪口。不然再多来几次的话,他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面对着那双能看穿人心的眼睛,咪可收声低下了头,“没什么,你只要记住我不会生你的气就是了。”
“真的吗?”库洛洛的语气显然是不相信,便试探性地问,“那如果你发现我是个骗子呢?”
“那如果你发现我是骗子呢?”话一出口,咪可就后悔了,手指紧紧绞在一起,她害怕听到不好的答案。
已经发现真相的库洛洛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故意没有出声,观察着她的反应。只见身前的脑袋越来越低,已经妨碍到他剪头发了,库洛洛才开口,“我相信你不会骗我,你呢?”
被这么一说,咪可头垂得更低了,愧疚翻涌着,眼泪砸在手背上。
等不到回答,库洛洛默然垂下手,喃喃自嘲着失落转身,“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是互相信任的,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是的,库洛洛。我相信你,相信你不是骗子,也相信你不会骗我。”咪可拉住他慌忙解释。
后背的衣摆施加上力的时候,背对着光的脸在她看不到的高处露出得逞的微笑,哪里还有失落的影子。库洛洛没有着急回头,只苦笑一声,“我来自流星街,不被人相信很正常。”
话落,包住牵着自己的那只手转身蹲下,满脸真诚地仰头看着她,歪头一笑道,“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我相信你就好了。”
说着,又温柔地抬手帮她拭去眼泪,语气里夹杂着些无奈,“话又说回来,怎么又哭了?哭成小花猫可就没人要了。”
“不管你来自哪里,我都相信你。”咪可哽咽着重复,“我,我只是太开心了而已,才不是什么小花猫。”
“真的吗?”被她这么一说,库洛洛脸上的笑意看起来才轻快许多,似是无意地说了一句,“我也我觉得你不是小花猫,更像我之前和你提过的白猫。”
“怎么…怎么突然提这个了?”咪可被他一句话吓得眼泪都收了回去。库洛洛不在意地笑了笑,回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那只猫而已。”
“不说这个了,剪完头发我们一起出门吧。”
“好。”
27.强度,喵~
两人来到街上的时候,马戏团的人正在街道上到处问人寻找丢失的动物。库洛洛看着抱着花的人,忽地提了一嘴,“马戏团的动物都不见了,这些人今天早上就在找,你觉得那些动物会去哪里了呢?”
“真的吗?”咪可故作惊讶,“动物集体失踪,不能吧。”
“是真的。马戏团的人发布了捉拿令,如果抓到动物的话,就可以去领赏金。只是我看镇上的人积极性都不高,大家好像都不想帮忙。”
她也看出来了,大家都不想帮忙。如果要是真的有人帮忙的话,那她就白忙活了。
“大概没什么人喜欢这个马戏团吧。咪可敷衍地回复,将话题转移走,“再过两天,‘海神号’就要来了。”
“这次要走吗?”
“我想再待一个月。”
也就是12月底出发。库洛洛点头,什么时候出发对他来说没有影响。
马戏团的人一直在找动物,有的为此进了山,只是进山之路有去无回。
咪可每次跑步经过码头的时候都会看一眼那艘船,她想上去了结那个“驯兽猎人”,但又不敢。直到船开走了,也没再上去过。
两个月的锻炼足够让她举着上百斤的东西奔走,单纯依靠帮人干体力活已经没什么用了,提升不大,是不是该想点什么别的想法锻炼呢?
“小海莉?你怎么走路在发呆?”
“啊啊?”关切的声音让她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撞到了多娜的水果摊上。咪可一阵懊恼,多娜已经过来摸她的额头试温了,“没发烧啊,是不是这两天累坏了?”
“我没事多娜姐姐,我刚才发呆去了。”咪可拿下她的手,看了一眼水果摊,“瓦伊大叔今天要送水果来对吧,正好我现在没活,我来帮忙收拾吧,一会儿帮你卸水果。”
“小海莉,你真是我见过最靠谱的小孩,姐姐我真是爱死你了!”多娜抱着她的头一阵rua。
虽然已经被这样rua过很多次,可被迫把脸放在她柔软的胸囗时,咪可还是忍不住一阵脸红。
忙完回去的时候路过打铁的铺子,咪可灵机一动,瞬间想到了新的训练方法。
一早起来就看见人抱了一堆铁块回来,库洛洛不禁好奇,“你这是想干嘛?”
“这是我想到的新的训练方法!”咪可叉着腰骄傲地介绍,“我拜托铁匠拉若大叔帮我打了一身衣服,以后我要穿着它去锻炼!这样我的力气就会变大了!”
……这还真是,为了训练,无所不用其极,居然连这种方法都想出来了。“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想到了,我聪明吧。”
很少在她脸上看到“快夸我”之类的得意表情,库洛洛哑然失笑,摸了摸她的头,不吝夸奖,“很聪明。”
聪明归聪明,能不能把衣服穿上还是一回事。她低估了这身衣服的重量,抱着铁块走轻松,可想把铁块穿在身上行动并不容易。
“这些东西至少三百斤,你要一次性全部穿在身上吗?那样你可能会跑不起来。”看她笨拙地往把铁衣往身上套,库洛洛提醒了一句。
“说的也对,那就先少穿点吧。”咪可笨拙地把铁块往身上套,试了几次套不上去,无奈只能求助库洛洛,“我穿不上。库洛洛,麻烦你帮我一下。”
库洛洛接过她手里的铁块,应了下来。
看着低头弯腰帮自己绑铁块的人,咪可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你在笑什么?”库洛洛没有抬头,直接问她。
“你长得真好看,怪不得那些人都喜欢你。”
她以前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观察过他的脸,现在离得近,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住了。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库洛洛顺势反问。
“嗯嗯!喜欢!!”咪可毫不犹豫点头回答,觉得不够又补充了一句,“是非常喜欢的喜欢。”
只比喜欢海莉和蕾娜奶奶少一点的那种喜欢。
本来是想借机撩拨一下,以增进感情套取信息的。这干脆直接的回答,反倒让自己变成了被撩拨的那个。
库洛洛有些错愕,就听见她说,“但是,我不只是因为你的脸喜欢你,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做那些事。”
“什么事?”库洛洛疑惑。
“咦?你忘了吗?”咪可惊讶,“就是我们当初一起挣钱和在游轮上的时候,那些人对你做的事啊。”
“……”是说他被那些人占便宜的事吗?库洛洛脸色一僵,问道,“那你还因为什么喜欢我?”
“因为我们是同伴啊。”咪可理所当然地回答,“不过,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喜欢应该不需要理由,不喜欢才需要。就像她当初不喜欢库洛洛,是因为总感觉他是坏人,像是蓄意接近自己一般。
但是,即便她和库洛洛关系再好,也改变不了她是个骗子的事实。如果库洛洛知道她一直在骗他,可能就再也不想理她了吧。
同伴,他在她心里是同伴的存在吗?库洛洛眸色深深地看着她。如果她知道他接近她的目的是为了执照和她的特殊能力,大概会永远都不想再看见他了吧。
库洛洛勾唇一笑,回道,“可能不需要吧。”
“衣服穿好了,来试试吧。”
咪可抬了抬胳膊,铁块除了磨人之外,重量刚刚好。给自己的腿上也绑好之后,才出门试炼。
铁块试炼很有用,也很疼。才跑了几个小时,她的身上就被磨出了血。
“小海莉,你怎么把铁皮往自己身上套?你看看,都出血了,快进屋,我帮你擦点药。”多娜焦急地拉着她的手进屋。
咪可把手挣了回来,装作没事的样子,“我没事,多娜姐姐,我要继续去帮忙了。”
“诶……还说没事啊,明明就眼泪都疼出来了,真是个奇怪的小孩。”多娜看着跑远的人担忧地喃喃自语。
疼到实在不能忍受的时候,才扛着东西顺路跑到了一个废弃的小公园,将腿上的铁块拆开来看,接触铁块边缘的地方已经被磨出了深深的血痕,皮肉烂糟糟地挂在上面,有些已经发白了。
“好痛好痛。”
即便她这样坐着不动也能疼到颤抖。伤口轻轻碰一下都痛,更别提还要继续跑了。脸上身上都是疼出来的汗,嘴巴里都是她咬出来的血水。
想抬手擦汗,可是手却疼到抬不起来,头发湿漉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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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在皮肤上,难受极了。
风里传来土腥味,乌云已经盖过来了,又是一个让人讨厌的雨天。咪可看了一眼天,忍痛将铁块重新绑了回去,扛着面粉继续跑。
“管家,你有没有觉得雨里的那个人很熟悉?”菲佣端着主人的下午茶路过走廊时,从窗户往外看了一眼,就看到立在雨中弯腰抱着白色口袋,手抓着铁门的人。
“那个人……”管家老太太推了推老花镜,踮脚趴在窗边仔细辨认着。
看到那头白金色的头发时,管家老太太大惊失色,手忙脚乱起来,“快快快,去拿伞,拿伞,快去叫人,是海莉!快去叫人!”
下雨了。库洛洛站在阳台门边,望着窗外乌黑的天空和瓢泼般的大雨,不时又回头望望门口。
这雨下得让天色都提早暗了下来,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只留下几块铁块留在屋里。
她在这座小镇很受欢迎,应该是留在哪户人家里躲雨吧。
只是一直等到晚上,也不见人影。
“医生,小海莉怎么样了啊?”管家佝偻着腰端着杯热茶进屋。
“烧一直退不下去,她身上伤口开始发炎化脓了,在这里治不好,得去市里。”医生一边清理着女孩身上的脓水一边说。
“这都一天多了,外面的雨也没停。我去问问老爷,看他怎么说。”
“嗯,要快一点,再继续这么高烧下去的话,她可能就……”
医生的欲言又止,说明了床上的人情况真的不容乐观。管家老太点头,出门就立刻去找了庄园的主人。
一天了,人还没有回来。雨已经小了,阳台上没收的衣服滴着水,花瓶里的花无人照料,已经蔫败了,垂头四散着扒在瓶口。
被人每天翻阅的书被主人遗弃,安静地躺在桌子上。
医院里。
“是嘛,原来这条项链对你这么重要。”芭芭安把项链给病床上的人戴好,“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去你说的开满太阳花的山坡上去看看。”
“那你到时候记得给我写信,我会去车站接你,路上可以给你介绍我们那里的美食!”咪可摸着胸口的项链说。
她前天着急把东西送到忽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导致她现在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如果不是管家太太让芭芭安来照顾她的话,她现在一个人应该会很难受。
芭芭安是巴依庄园里的菲佣,之前她去庄园送东西的时候都把人混熟了,所以她才能在医院里和人聊天解闷。
“我不要美食!我要帅哥!”芭芭安一脸憧憬地捂着手说,“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找一个超级帅超级温柔的男朋友。”
“男朋友?”
“海莉你还小,你不懂啦。”芭芭安坐在凳子上,将带来的食物喂到她嘴边。
呃……其实她懂,费恩和咪妮是夫妻,她之前代替海莉上学的时候,学校里也有很多情侣。
又帅又温柔的…唔,那不就是库洛洛吗?!咪可眼睛一亮,但很快又熄灭了。
感觉库洛洛是那种要干大事,不会偏安一隅的人,和芭芭安谈恋爱,好像不太行……
刚湮灭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病房门口的人。
28.病房,喵~
“库洛洛,你怎么来了?”
看到门口湿漉漉的人,咪可既吃惊又激动。听到她的声音,芭芭安回头看了一眼,立刻眼冒粉心,床上的人摔在了地上疼得直吸凉气才反应过来。
“海莉,你……”芭芭安刚想伸手去扶,地上的人就被一双胳膊抢先抱起。
“我没事我没事。”咪可歪过头对芭芭安笑了笑,“他是我朋友,叫库洛洛,刚好和芭芭安你同岁噢~”
“真的假的?!”芭芭安眼里的小粉心更大了,有些害羞地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芭芭安,是管家太太叫来专门负责照顾海莉的。”
然而,库洛洛并未给她任何目光,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心思都在床上人的伤上。
病号服边缘露出来绷带上还带着血,看起来这次伤得不轻。
病房里一下有些尴尬,咪可一个劲儿地给库洛洛使眼色,但库洛洛就像看不见一般。
一次主动换来沉默,芭芭安十分不自在地收回手,一时间觉得自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见此情形,咪可只能动手把库洛洛拉低一些,附在他耳边耳语提醒,“说什么都行,快回应一下芭芭安。”
少女的低语伴随着热气钻进耳朵,让耳朵不自觉泛起痒意。
悄悄话这种东西,已经离他远去不知道多少年,现在竟然还能体验到。库洛洛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就仿佛一只白色小猫盯着自己看一般。
或许,养猫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
“谢谢你照顾海莉,这两天辛苦你了。”库洛洛直起身回笑道。
帅哥一笑,她好像又行了!但还是有点尴尬,芭芭安摆摆手,“不辛苦,不辛苦。”
呼~还好还好。咪可仰头递了个“感谢,干的不错”的眼神给他,这才开口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没有回去,我就来找你了。”库洛洛垂眸看着病床上疼出细汗的人,面无表情回答。
听芭芭安说她昏迷了两天,咪可蹙眉,既是愧疚也是担忧,“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怎么都淋湿了?这个时间点,巴士应该还在镇上没开吧。”
库洛洛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一直看着她。咪可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对不起……我前几天晕倒了,我应该醒来的时候就联系你的。”
库洛洛依旧没有回答,空气再次僵滞下来。见此情形,芭芭安试探着开口,“库洛洛先生,要不,你先去换件衣服?这样湿着会感冒的。”
“好,那就麻烦你帮我找一身衣服了。”库洛洛转头笑道。
对美貌攻击毫无抵抗力的芭芭安被迷得五迷三道,咧着嘴笑得口水都流了出来,只会连连说好。
咪可:……
病房里就只剩两个人。芭芭安走了,库洛洛又变得面无表情。咪可不敢说话,但好像她越沉默,房间里的气氛就更加不好。
“那个……你在生气吗?”咪可抓着手里的被子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
看起来不太像啊。咪可抿了抿唇,又问,“你是不是肚子饿了?”
“有一点。”
……
“这里有饼干,你吃吗?”咪可抬手指了指床头柜上的饼干。库洛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咪可想了想,咬牙把手伸了过去,拿了块饼干递到他嘴边,暗绿色的猫眼盯溜溜看着他,“先吃一点垫垫肚子吧。”
库洛洛看了一眼饼干,又看了一眼她,张开了嘴。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库洛洛还有点傲娇属性。为什么感觉他莫名有些委屈?是她感觉错了吧。算了算了,以前他也照顾过她,现在反过来也没什么的。
吃完一块,咪可又拿了一块,末了还给他削了个水果。
看到病人给没事的人削水果,芭芭安瞪大了眼睛,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将衣服丢在人身上,把咪可手里的水果抢了过来,吼道,“你都多大人了?小海莉都受伤了,你还让她给你削水果,什么人啊?!”
“海莉怎么会有你这种朋友?你没长手不会自己削吗?!”
“不是……我是……”咪可想解释这是自己自愿的,可芭芭安好像坚持要为她讨回公道似的,“海莉,没事,有我在,我不会让他欺负你的,就算是帅哥也不行!”
咪可:“……”
“说完了吗?”库洛洛抬眸看了一眼指着自己骂的人,问道。
触及到那双黑眸里的杀意,芭芭安被吓了后退了几步。咪可怕她撞到柜子上,忙伸手挡了一下,“嘶,芭芭安,我没事的,是我自愿的。”
“我们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的,你别生气啊。我也可以给你削的,我的伤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怎么可能?!医生说你的伤至少得半个月才会结疤,有些地方都见骨头了你知不知道?!”芭芭安有些生气地吼,拿着她的胳膊那只手却异常温柔。
“诶?真的吗?我没感觉。”咪可尴尬得想挠头,被她强行压了下来。
“……”这家伙是不知道痛吗?芭芭安瞪了她一眼,将她的手压在了病床上,“就这样,乖乖放好。我答应了管家奶奶会照顾你,就一定会照顾好你。”
“好。”咪可乖巧点头,示意库洛洛去换衣服。
医院里只有病号服,看到穿着病号服出来的人,咪可打趣了一句,“你现在也是病人,要乖乖听医生和芭芭安的话。”目光却停在那已经湿透也没有解开的绷带上。
说实话,她也好奇绷带下是什么。但转念一想,绷带都湿了,库洛洛也不愿解开,那绷带下大概有什么他不想让别人看到的东西吧。
让她管他?芭芭安脸色一僵,库洛洛却应了声好,接着就往病床上靠。
芭芭安瞪大了眼睛,咪可也一脸懵,“你做什么?”
“你不是说我是病人吗?病人就要躺在病床上,你不也躺在病床上吗?”
“是这样没错,可是你不是真的生病了啊!”咪可被迫给他挪了些位置。
“我是淋着雨跑到这里来的。”库洛洛撑着病床低头看她,说道。
闻言,芭芭安和咪可都一脸震惊。
“跑……跑来的?!!”这是人能做到的事吗?芭芭安惊得合不拢嘴。
从多特小镇到派罗旺斯的医院,少说也有一百公里,他居然能饿着肚子跑到这里来。咪可皱眉,用手背蹭了下他的脸,确实有些烫,连忙给他让开了位置,“感觉像发烧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给你找医生。”
他说的话很有误导性,她好像误会了什么,但库洛洛并不打算解释,一把抓住了撑着病床起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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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手,“不行,你是病人。”
说着,把目光给到了旁边错愕的人,
被那双温柔和恶意转换自如的黑眸吓到的芭芭安心领神会,抖着腿站起身开口道,“海莉,你伤还没好,我去吧,我去!”
说完,立刻跑出了病房,都不等她挽留。咪可只好把伸出去的手缩回来,转头疑惑道,“芭芭安怎么了?她刚刚还很喜欢你的,怎么突然感觉她很害怕你呢?”
“我也不知道。”库洛洛摇头。咪可看着那双眼睛,从里面只能看出海莉的脸,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奇怪,芭芭安刚刚就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一样,这是为什么?
“你在看什么?”库洛洛弯了弯眼眸,将她扶回床上,想挤着她睡下来,被咪可拒绝了,“不行,男生和女生是不可以睡在一张床上的,我坐着就好了。”
“正好,我躺了好久了,已经躺够了。再这么躺下去,我的骨头都会软掉的。”
说着,就想下床给他挪位置。
“为什么男生女生不可以睡在一张床上?”库洛洛扶住她问,没再坚持上床。
“老师教过,那样的话,女生会生小宝宝。”
这是海莉告诉她的,而海莉是从老师那里学来的。
过于童真的回答让库洛洛笑了出来,“你的老师是不是还教过你,亲亲也会生小宝宝?”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的老师也是这么和你说的?”咪可惊讶。
“哈哈哈。”库洛洛被她逗得大笑出声,咪可搞不懂他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便认真和他说了起来,“其实亲亲会生小宝宝是骗人的。”
“哦?”库洛洛饶有趣味地笑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看见过很多人被亲了,她们都没有生小宝宝啊!”咪可说,“至于男生女生睡一张床会不会生小宝宝,这我倒是真不知道,我没有看过。”
“……”那是能随便看的吗?
“当时我本来想用电脑查来着的,可是后来忘了。”
因为海莉当时在用电脑看动画片,过了那一会儿,她就忘了要查东西的事了。
不知为何,库洛洛此刻竟生出一股“幸亏没查”的庆幸,接着问道,“你会电脑?”
“嗯,会一点吧…”咪可往谦虚了说。她的电脑天赋,大概是让她唯一觉得自己有用的东西了。
“是嘛。”
会电脑,修炼天赋也不错,还有特殊能力,想冒险,说不定可以把她招收进旅团。库洛洛如是想着。
芭芭安找来医生,并未诊断出什么。但咪可依旧担心,还是让了半张床给他趴着休息。
夜里,因为药水和伤,芭芭安给聊天聊到一半睡着人的拉了拉被子。见库洛洛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坐在床边,于心不忍还是决定去给他找一床被子。
可等她抱着被子回来时,病房门却被锁上了,敲门无人应,喊了几声也没人理。
病房里已经熄了灯,什么都看不到。心里升腾起怪异的感觉,让她抱着被子在走廊的椅子上将就了一夜。
天才蒙蒙亮时,就难受得睡不着起来了。
病房门依旧锁着。
出于好奇,芭芭安踮起脚尖透过玻璃往病房里看了一眼,结果被看到的一幕震惊得瞳孔地震,久不能回神。
29.擦药,喵~
醒来时只看到正在削水果的芭芭安一人,库洛洛不见了踪影。
“奇怪,为什么脖子这么疼?睡落枕了吗?”咪可活动着脖子,向芭芭安打听库洛洛的去向。
“他出去买吃的了。”芭芭安看着手里转动的水果,纠结到底要不要把看到的事情告诉她。
“芭芭安,你割到手了!”咪可一把将她手里的刀和水果夺了过来,按着她的手指,蹙眉不解,“是出什么事了吗?你怎么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
“我……”芭芭安犹豫着,咪可看着她,一脸疑惑,“怎么了?对了,昨天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你很害怕库洛洛?”
听到这句话,正准备进屋的脚步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
“海莉,我……”看着眼前一脸担忧的人,回想起那充满杀意的黑眸,芭芭安身体一抖,“海莉,你和库洛洛先生真的是朋友吗?”
“嗯嗯!我和他都要去考试。虽然认识的时间不是特别长,但是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咪可倒吸着凉气回答。
“可是海莉,你最好还是注意一下他吧,我觉得他不是好人。”芭芭安反握着那只手说。
手被抓得有些疼,咪可垂眸看了一眼,更加不解了,“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不是好人呢?”
难道这就是库洛洛给人的特有印象?毕竟当初在飞机上的时候她也觉得库洛洛是好人,下飞机之后再遇到就觉得他是坏人了。
“你不知道,他昨天晚……”
“库洛洛,你回来了。”看到提着食盒进来的人,咪可抬头打了个招呼。
感受到抓着自己的人身体僵硬,咪可看了她一眼,才发现她惊恐得像是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芭芭安,你……”
“海,海莉,我先出去一会儿。我想起来今天还没有打电话和管家奶奶说你的情况,她会担心的。”芭芭安僵硬着身体落荒而逃。
咪可满脸茫然,库洛洛打开自己带来的东西,喂到她嘴边,随口问了一句,“她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咪可自然地张嘴,享受着他的照顾,还在疑惑,为什么芭芭安见到库洛洛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应激反应这么明显。
“你想回来?海莉的情况怎么样了?”管家老太太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医生说还要再观察两天,看看伤口愈合的情况。”芭芭安拿着电话,一直盯着走廊,就害怕那里突然会出现一个死神。
“唔……那再等两天吧。两天之后,我让人去接你们,你把海莉也带回来吧。”管家老太太回复。
刚刚有些太激动,伤口好像撕裂了。咪可疼得冷汗直流,动起用许愿治疗自己的心思。
可是,现在在医院里,一下康复的话,她就是有八百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唉…”见只有库洛洛带了护士回来,咪可挑眉,“芭芭安呢?”
“我也不知道。比起这个,现在换药比较重要。”库洛洛平静地回答。
护士帮忙脱着衣服,可库洛洛却一直看着,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咪可耳尖微红,提醒他,“库洛洛,你要不,先出去一下?我要脱衣服了……”
“好,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库洛洛从善如流地出了门,还顺手将门带上。
二十分钟后,护士端着一盘带血的纱布走了出来。等他再进去时,床上的人明显虚弱了很多。
“是不是很痛?”
“嗯。”咪可把脸埋在枕头里,脸上的肌肉因为疼痛扯不出笑容,但还是说着让人放心的话,“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不痛,要不要试试?”库洛洛问。
“是什么?”难不成要把她打晕?
“晕过去就好了。”库洛洛抬起手刀示意。
……真好奇她和库洛洛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连想这种馊主意都神同步,咪可囧,“这是一个练习忍耐疼痛的好机会,还是不了吧。”
“嗯哼?”忍耐疼痛?他确实也做过类似的训练,库洛洛摸了摸那亮出来的后脑勺,柔声道,“如果忍不了的话,我去找护士帮你打止痛针。”
“相信我。”咪可用手指抠着床单忍耐着,“倒是你,没有书看应该很无聊吧。”
“没什么感觉。”库洛洛回答。毕竟,目前他最感兴趣的东西在这里,有没有书对他而言没什么区别。
而咪可并不知道他的想法,还一直陪他说话解闷。
做完心理建树回来的芭芭安恰好碰到库洛洛坐在床边盯着睡着的人看的场面,顿时吓得僵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库洛洛只扭头看了她一眼,就像个没事人继续想自己的事。
在医院的两天,是芭芭安最煎熬的两天。白天找不到和海莉单独相处、把自己看到的事告诉她的机会,晚上更没有,能想的方法她都想了,可是没有用,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库洛洛肆意妄为,直到出院。
回到小镇后,咪可拒绝了管家老太太留自己在庄园休养的提议,跟着库洛洛回了租住的小楼。
几天没有人生活的小屋格外冷清,注意到一切还是自己离开时的模样,咪可奇怪地看了一眼他,“我记得你会做饭的。前几天你到医院的时候说你饿了,你没有自己做饭吃吗?”
“没胃口,不想吃。”库洛洛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没胃口?是因为她不在吗?咪可有些自恋地想,并没有问出来,而是问他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不料,库洛洛却反过来问她,还说她养伤期间的伙食由他负责。
因为几乎没有看到过库洛洛下厨,所以咪可花了好长时间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有些犹疑地点了个虾仁炒饭。
本以为他会搞得一团糟,但看到站在灶台前条理清晰,做饭有理有序的人,咪可的惊讶不比看见UFO少。
关键是,他做饭有模有样不说,就连做出来的东西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吃……
“好好吃,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一个做饭这么好吃的人?!
“我买虾的时候顺便问了卖虾的人,虾仁炒饭怎么做。”库洛洛回答。
咪可:“……所以,你,听了一遍,就会做了……而且还做得这么好吃。”
库洛洛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说“难道这不是应该的吗?”
“……”人和人之间是有绝对壁垒的。咪可含着泪吃下了香喷喷的炒饭,甚至有了以后把家务全部交给对方的想法。
她想洗澡,可是她现在的情况,换药都需要人帮忙。咪可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许愿让自己拥有自愈体质,这样可以马上好,而且还能避免在接下来的训练中再出现这种情况。
“吃完饭,我帮你换药吧。”
“哈??”咪可诧异了一瞬,连忙摇头拒绝,“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库洛洛怀疑地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连拿勺子都用不上力的手上,“你说的可以,就是指连吃饭的勺子都拿不稳吗?”
咪可:“……”她肯定不能和他说自己的秘密。如果一下伤全好了,这肯定让人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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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治好自己的伤,然后和他说,她是生来就具有某种力量的?
可是她之前出去的帮忙的时候也经常会带一些小伤回来,他已经知道她是不会自愈的了。
芭芭安说她还有半个月才好。就算是她体质好,一出院也不能立刻好,看来她还得再疼几天。
但是,让他帮自己擦药……咪可皱眉,还是觉得不合适。
“你是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吗?”库洛洛看着一脸沉思不情愿的人问。
“不是不是。”咪可摇头,“你是男生,我是女生,你帮我擦药,这不合适。”
“说的也是。”库洛洛笑了笑,没太在意,“那我去楼下试试请房东夫人来帮你擦。”
这个提议不错。
收拾好晚餐残局后,库洛洛出门了,回来的时候,却只有房东夫人一个人。咪可站在门口,看着裹着头巾的房东夫人,觉得有些奇怪,“海耳夫人,库洛洛呢?”
“他说你擦药他不好在场,就出去散步去了。”海耳夫人笑着搀扶她进屋,问她房间和药在哪儿。
对这个理由,咪可没有多想。
虽然海耳夫人和她一样是女的,咪可依旧有些害羞,只敢把有伤的地方露出来擦药。
绷带被拆开,看着泛白带着血丝和脓水的伤口,蹲在地上的人目光沉了沉,“小海莉,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穿了件不太合身的衣服。”咪可干巴巴地笑着,回道。
“这伤我一个大人看起来都疼,你个小姑娘,怎么受得了?”海耳夫人边擦药边和她搭话,咪可不疑其他,在快擦完药的时候问了一句,“海耳太太,你今天怎么裹着头巾?”
她记得海耳太太是没有裹头巾的习惯的。
“耳朵上多了道疤,不好看,我就裹头巾遮遮,再过几天就好了。”
“原来如此。”得到回答,咪可也不多想了,乖乖让她帮忙擦药。
擦完药后,海耳太太多问了一句,“需要我帮你擦一擦身体吗?”
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有些尴尬,咪可想拒绝,就听见海耳太太说,“这么热的天,擦一擦要舒服一点。”
“不,还是不用了。”她迈不出让人帮忙擦澡这一步,在医院的时候,芭芭安帮她,她也只敢露个背。
“那好。身体是自己的,我听你的。你说不擦,那就不擦吧。”海耳太太站起身,走到门边,说道,“我去帮你把库洛洛叫回来。”
“我送你。”
“不用了,你歇着吧,和我还这么客气。”海耳太太嗔了一句,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库洛洛回来,就看到撑着门框的人,“你怎么站在这里?药擦好了吗?”
“我在等你回来。药已经擦好了,谢谢你帮我去叫海耳夫人。”
与仰头看着自己的人对视了几秒,库洛洛敛下眼眸,盖住眼里的情绪,弯腰把人抱了起来,“我也希望你赶紧好起来,做饭这件事还是不太适合我。”
“可是你做的很好啊。”咪可坐正身体,道,“你做的虾仁炒饭是我吃过世界上第二好吃的。”
“那第一好吃的是谁做的?”
“是奶奶做的。”
“是嘛。那看来我做的确实不错了。”库洛洛笑着,帮她把腿搭回床上,盖上了被子,“你不和我说晚安吗?”
“晚安,库洛洛。”
“晚安。”库洛洛饶有深意地看了眼床上闭上眼毫无戒心的人,拉门离开。
不到半个小时后,再次推门进屋。
30.离开,喵~
距离‘海神号’抵达多特岛还剩二十多天,伤迟迟不好,咪可等不及,用许愿换了自愈的能力。
这样可以一劳永逸。
拥有自愈能力,以后就可以不用担心训练受伤的问题,而且还可以锻炼疼痛忍耐力。
可是,当身上的伤慢慢好转时,咪可还是忍不住掉下眼泪。
她可以在这里堂而皇之地享受着一切,都是建立在海莉的死上面的。为什么偏偏要让海莉离开呢?她既然已经被当成垃圾抛弃了,又为什么还要让她这个垃圾活着呢?
时间确实给了她很多,但是却把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两个人带走了,这就是婆婆所谓时间的诅咒吗?
见识过她让动物瞬间痊愈,在看到她的伤提前这么久恢复也就显得不足为奇,但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见她提着铁衣往身上套,库洛洛便问,“你的伤好了吗?”
“还没完全好,但是我已经等不及想去训练了。”
谎言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她对库洛洛撒了太多谎了。咪可低着头,摆弄着衣服上的绳结不去看他。
“如果不完全恢复就去训练的话,你的伤会变严重的。”
似真似假的关心,在咪可看来是全真,这也让她心里更加愧疚,只想赶紧逃离。
“没事的,这次我故意穿了厚一点的衣服。我出门了,想吃什么我一会儿给你带回来。”
“橘子罐头可以吗?”
“好。”
下楼的时候遇到房东太太,咪可还特地问候了一句,“海耳太太,你耳朵上的伤好了吗?”
“已经好了。小海莉,你又要去训练了吗?”
“是的!”
人跑远,海耳太太才反应过来,“奇怪,海莉怎么知道我的耳朵上有伤?”
正奇怪的时候,和海莉住在一起的人也下楼来了。海耳太太正想和他打招呼,但对方二话不说就走了。
“海莉!你怎么又把这些破铜烂铁穿在身上?!”菲比有些生气地从柜台后窜了出来,就想把她身上的铁块拿下来,“我都听说了,你因为穿这些东西受伤住院了,你还穿!”
“可是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咪可赶忙按住了她的手,蹦蹦跳跳给她展示了一番,以显示自己真的没事。
“好像,是真的诶……”
“是吧,所以我真的没事。”咪可笑着,帮她把面粉抱进房间。
“不行!就算现在没事,你也要小心一点,我总觉得这东西不安全。”菲比跺了下脚叉腰道。
“遵命!”咪可学着她的样子跺脚敬礼,两人相视一笑,笑作一团。
大块的铁皮边缘依旧磨人,尤其是肩膀的位置,在活动的时候,她能明显感受到伤口在一边出现一边愈合。
自愈能力最大的坏处大概就是,所有的痛她都必须承受。她并不反感这种疼痛,只有疼痛能提醒她,她有多差劲。
没有活给她干的时候,她都会跑到那个废旧公园和山里里,尽可能地锻炼自己的柔韧度,体力耐力和肌肉量。
可是,无论她怎么做,她就是长不出肌肉,这就很奇怪。
再次拉着东西到巴依庄园的时候,庄园里和她熟悉的人对着她又是一阵数落,尤其是管家奶奶,就差拎着笤帚追她打了。
只有芭芭安,一看到她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芭芭安,你要和我说什么?”
被拉到无人的大树下,咪可还疑惑,什么事搞这么神秘。
“那个,回来以后,你有没有发现库洛洛奇怪的地方?”芭芭安四处张望着,问。
“库洛洛?有啊!”
听到她的回答,芭芭安的脸都白了几个度,“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做了什么?没做什么啊。我说的奇怪,是说他会主动做家务,而且他煮饭很好吃。”咪可戳着脸回忆着说。
“就只有这些吗?”芭芭安皱眉,试探着问,“他有没有抱你之类的?”
“有,我受伤走路困难的那段时间都是他抱我走路的。”
“不是,我说的是……”芭芭安想说“睡觉的时候他有没有抱你”,脚边突然滚了颗石头过来,等她定眼一看,就看到站在远处围墙上冲她微笑致礼的人。
那么远的距离,他……他也能听到自己在说什么吗?而且还能这么准确地把石头丢到她脚边。
眼前的人突然脸色苍白颤抖起来,咪可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你怎么了?看到什么东西了吗?”
“我,我没事。海莉,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她那个样子确实像身体不舒服。看着慌忙跑走的人,咪可摸着下巴,往刚刚的方向又看了一眼,依旧没发现什么。
为什么她总是和自己提到库洛洛呢?库洛洛做了什么吗?
晚上吃饭的时候,咪可特地提起了芭芭安的事,“库洛洛,你去找过芭芭安吗?”
“没有,我已经有你这个朋友了,暂时不想多和别人接触呢。”库洛洛笑道。
没有?既然没有,芭芭安为什么会在提到库洛洛的时候那么紧张害怕呢?
“你在怀疑我说谎吗?”库洛洛看着对面一副愁思的人问。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双眼睛很真诚,回答她问题的时候从不回避,看不出来什么问题,看来库洛洛真的没有做什么。
一句反问,让她之前的说相信他的话变成了笑话。咪可有些愧疚地低下头,说了声“对不起。”
“没事,我相信我们之间的关系经得起打磨。”库洛洛没有生气,只是隔着桌子摸了摸那白金色的发顶,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眼里多了几分杀意。
晚上,巴依庄园。
总感觉有人看着自己,芭芭安皱眉,从睡梦中惊喜,就看到站在窗前背着光微笑注视自己的人,顿时被吓得裹着被子跌下了床。
“我们不是约定过了要保守秘密的吗?”库洛洛走到床边坐下,岔开腿撑着下巴,看着缩在墙角颤抖的人似是不解地问。
那天她打完电话说要回来后,他就找上了她,问她看到了什么。她说什么都没看到,可是这个死神一般的男人却一直用那双眼睛反复宣告她的死亡,逼她说出看到他着迷般地亲吻海莉的额头,和海莉相拥而眠的事才肯罢休。
本以为他会杀了她,但是并没有,他只是要求她向海莉保守秘密。
“我,我没有说……”芭芭安牙齿打颤说。
“是吗?”库洛洛具现化出自己的书,翻到了密室游鱼那一页。
芭芭安并不知道这本书代表什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变出来的,但是,她的左手突然缺了一块,接着腿也缺了一块。未知和死亡的恐惧让她的脸有些扭曲,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滚出来了。
“你没有说,那你往她枕头下面和衣服里放纸条是什么呢?”库洛洛平静地注视着被游鱼蚕食的人问,“你没有说,那你问她我有没有抱她做什么呢?”
“我…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我以后会好好保守秘密的!!”芭芭安连连磕头祈求,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你之前也是这么和我说的。”库洛洛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一切。
“魔鬼……魔鬼,你就是个魔鬼!”
见哀求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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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消失,芭芭安惊恐地变了脸,捂着自己残缺的半张脸,颤声吼着往门口爬,“你喜欢海莉,不,海莉是不会喜欢你这种人的,海莉是不会喜欢你这种魔鬼的!”
“就算你杀了我,你也得不……”
空气中剩下的半张嘴被吃完,书被合上,白色的游鱼从空气中消失。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库洛洛垂眸看着手里的书封。
魔鬼吗?什么样的人算是魔鬼呢?是出生时连累母亲死亡的婴儿?还是享受杀人乐趣的刽子手?
很多人总是在死亡之前,还喜欢说一些扰乱人心的话,以掩盖自己恐惧死亡的事实。
真是个无聊的约定,害他白跑一趟不说,还听了些不喜欢听的话。
他已经待腻这里了,是时候离开了。
猎人协会的船只又一次在多特岛停航时,码头上聚了很多人。
“海莉,我会想你的。”菲比抱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人哭着,“虽然我们,才认识了几个月,但是,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厉害最可爱的朋友。”
“我也会想菲比的。在我心里,菲比是第二厉害第二可爱的朋友。”咪可拍了拍她,安慰道。
“小海莉,你走了,谁还帮我搬水果啊!”多娜摸着那颗白金色的脑袋打趣,话里却满是哽咽。
“多娜姐姐一定会找到那个心甘情愿帮你搬水果的梦中情郎的!”咪可仰头看着她,回道。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梦中情郎啊!”多娜破涕为笑。
“小海莉啊,你走了,以后可没有人可以和我聊天,帮我磨面粉送面粉了,老头子我想你了可咋整?”
“就是,我店里的面你都还没吃个遍呢。”
“海莉,我因为给你做衣服被镇上的人唾沫星子淹了,你走了他们得打我了。”铁匠拿毛巾擦着光秃秃的脑袋说。
“不会的,多亏了拉若先生,我现在觉得力量充沛呢!”咪可鼓了鼓自己那没什么变化的肱二头肌。
“充沛点好。我们的小海莉啊,一定是猎人考试里最出色的女孩。”
“海莉走了,以后都看不到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了呢。”
“要不海莉,你别走了吧。”
人群七嘴八舌地说着话,咪可被围在中间,突然一帮小孩挤到她腿边。
“海莉姐姐,我们有东西送你。”
一只只手给她塞东西,海莉忙用裙子兜住,有棒棒糖,口香糖,弹珠,迷你模型,竹蜻蜓……很快,布料就被兜满了。
“还有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菲比把一袋点心递给她,多娜给她提了一大袋水果,还有人给她递了饼干零食。
“海莉,这是指南针。我想不出来有什么可以送给你的,希望在你以后冒险的时候,这个指南针可以帮到你。”拉瓦尔在装零食的袋子里放了一个指南针。
很快,堆高的东西就盖住了她的脖子。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考试,有那么多人来送的。那个小姑娘是什么人,是被这里养大的孩子吗?”老船长站在船头,叼着烟袋看码头上的盛况。
船只鸣笛,咪可从人堆里走了出来,帮她挎着包的库洛洛帮忙分担了一些,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船。突然,背后响起了一阵高呼。
“小海莉,考试要加油!”
咪可停下脚步,低着头静默了几秒,快步跑上了船,站在船头更高的地方,冲着码头上的人挥手。
红色的裙摆被海风吹起,白金色的头发被染上橙红。咪可微笑着,抚上了胸口的项链,将目光从码头转向一望无垠的大海。
海莉,你听到了吗?大家都在送你,我们又要出发了。
31.侠客,喵~
船梯被收回,巨大的船帆被人合力升起,‘海神号’顺利启航,码头上的人逐渐变成黑点,消失在视线中。
咪可跳回甲板,坐到正在看书的库洛洛身边,抱着腿把脸埋进了膝盖里。那训练了几个月也没有变化的胳膊随着肩膀的颤动收紧,压抑不住的抽泣声传入耳朵。
“要抱一下吗?”库洛洛歪头问,被埋头哭泣的人拒绝了,“会把你的衣服弄脏的…”
想到之前好几次被她哭湿衣服的场景,库洛洛轻笑一声,张开了胳膊,“没关系,来吧。”
怀抱被填满的瞬间,温热湿润的触感透过布料到达胸口。可能是因为有了依靠的地方,怀里的人哭得更大声了些,眼泪来势汹汹,很快胸前就濡湿一片。
库洛洛单手环住她,似有若无地轻拍着安抚,另一只手拿着书看,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发泄情绪。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同在船上想过来搭话的侠客震惊得久不能回神。团长什么时候和一个女孩子关系这么好了?什么情况?
哭声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老船长叼着烟袋吞云吐雾,许多人默不作声,可偏偏有人要作死地去触霉头。
一个靠在桅杆下的爆炸头男人冷哼了一声,一脸不屑,“就这还去参加猎人考试,真没出息。”
他的话音刚落,脖子就插上了一把匕首。
人说杀就杀,匕首不用看就可以丢得这么准,杀气在一瞬间收放自如,气息的转变也是也是快到让人难以捕捉,是个极度厉害也极度危险的人物。
老船长注视着轻拍着少女的人,蓦地与那双泛着冷光的黑眸对视上。
这算是在警告他吗?老船长笑了笑,错开视线,挥了挥烟袋示意手下将到死都不明白发生什么的人丢进海里,转头看着船只前进的方向继续抽烟。
夜风袭来的时候,这阵压抑许久的哭泣才算结束。
咪可抽噎着收拾大家送给自己的东西,打开袋子挑了库洛洛喜欢吃的东西和衣服递了过去,眼睛却不敢去看他,“把衣服换了吧。”
“好一点了吗?如果还难受的话,我的怀抱还可以再借给你用。”库洛洛拿着衣服问她。
“好多了。”咪可嗫嚅着回答,抓过他换下来的衣服说了句“我一会儿就回来”就跑进了船舱。
等人走后,一直在暗中观察的侠客才出来。
“团长。”
“侠客?你要去考猎人执照吗?”库洛洛挑眉。刚才他就觉得这艘船上有熟悉的气息,没想到会是侠客。
“嗯嗯。”侠客点头回答,“我只是觉得有猎人执照会比较方便,不仅杀人免责,而且还可以查很多猎人内部独享的资料,对我们会很有帮助。”
确实如此,他当时想要她的猎人执照也是为了这个。
“你是在哪一站上船的?”
“就在上一站——蒙多丽娜港。”侠客在他身边盘腿坐下,歪着脑袋好奇地问,“和团长在一起那个女孩是谁啊?她看起来好像很受欢迎。”
“她叫海莉,确实很受欢迎。”库洛洛给他递了点吃的,“对了,她的包里也有一张猎人执照。”
“什么?!”侠客震惊地看着放在库洛洛旁边的挎包,“她看起来也就14,5岁,就有猎人执照了?既然有执照了,她怎么还去参加考试?”
“听她说,那张执照不是她的。”
“那团长接近她,是为了那张执照吗?”侠客问。
“嗯。起先是这样的。”库洛洛说着,目光看着船舱入口,“但是现在,比起猎人执照,我对她身上的力量更感兴趣。”
“嗯?什么力量?”侠客也跟着看了过去,进去的人还没出来。
库洛洛坐直身体伸了个懒腰,手肘往膝盖上一搭,回道,“我现在还没弄清楚。想让她把秘密全部说出来,可能要费不少功夫。”
“她看起来还只是一个普通人。”侠客不禁奇怪。普通人会有什么特殊能力?
“不是念能力,应该是一种比念能力更加奇特的能力。”想起自己看到的一切,库洛洛脸上的探究意味愈发浓厚。
比念能力更加奇特的能力?这么厉害?侠客半信半疑。
咪可拿着衣服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库洛洛旁边坐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娃娃脸男生,两人似乎交谈甚欢。
“库洛洛,这位是……”
“他叫侠客,是我认识很多年的同伴。”库洛洛介绍。
“你好啊,小海莉,上船的时候我听大家都这么叫你,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侠客搬出平时那一副阳光开朗的笑容打招呼。
好熟悉的声音……
她是不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悉?
见她皱眉沉思半晌没有回答,像是沉浸在回忆中一般,库洛洛与侠客对视了一眼,疑惑问道,“怎么了吗?在想什么?”
听到库洛洛的声音,咪可才猛地回神,“没事没事,没怎么。”
“当然可以,怎么叫都没关系。”这话是对侠客说的。咪可仔细打量了几眼侠客,实在记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他的声音就作罢了。
不同于库洛洛的话少,侠客很活泼,人畜无害的阳光娃娃脸加上幽默健谈,不一会儿就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等聊天结束进船舱休息的时候,好的位置已经被挑完了。考生或坐或躺,几人也只能随便靠墙歇下。
左肩上传来压力,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库洛洛睁开眼,靠在自己的人睡得正香,脑袋还有向下滑的趋势,索性把她放去了腿上,顺便扯了衣服给她盖上。
不是说猫咪睡觉很警觉吗?为什么被人调整了睡觉姿势也没发觉?还是睡得这么安稳。
看了一会儿后,才重新闭上眼。
睡醒看到一只鼓起青筋的手拿着泛黄的书,还有一只手有节奏地轻拍着自己,咪可有一种自己睡懵的感觉。
她和库洛洛的姿势怎么变成了这样?她现在靠着的……难道是库洛洛的腿?
“现在还早,可以再睡会儿。”库洛洛轻声说。
确实还早,周围的人都还在睡觉,但是这样她已经完全没有困意了。咪可一激灵弹坐起来,把盖在身上的衣服胡乱挽起,悄悄瞥了一眼那不知道被她靠了多久的腿。
“你的腿…还好吗?”
“说实话,有点麻。”库洛洛锤了两下腿,歪头问,“要一起出去散步吗?”
……她把库洛洛的腿枕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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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好想挖个洞钻进去。咪可尴尬点点头。
见她拿着包起身,库洛洛举起了自己的手,仰头道,“我起不来,你拉我一把。”
……
握住那只手,弯腰把人扶起来就想放开。库洛洛低头看了一眼僵直动不了的腿,有些无奈笑道,“我的腿好像不是有点麻,暂时还走不了路。要不你先出去走走吧,我一会儿来找你。”
闻言,咪可不仅立刻放弃了想放开他手的想法,还把他的胳膊搭在了自己肩上,“这样就可以了。”
“如果实在走不了的话,我背你或者抱你也行。”
她现在的力气,别说背和抱,就算举着库洛洛跑上一两个小时都没有问题。
想象了一番被她背和抱的场景,库洛洛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勾着她的脖子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回道,“没事,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从船舱到甲板,短短几步路,却走得格外漫长。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和味道长久停留,让心跳速度一直居高不下。
不一会儿,燥意就变成汗珠宣泄出来。直到走到船舱门口,海上清晨的凉风袭来才吹散些许。
库洛洛不主动说可以了,她也不好放开,就只能继续维持这个姿势走下去。
而此时在船舱里假寐的侠客,心里的想法已经如托马斯小火车转了几十个圈。
只是被人靠了几个小时,团长居然腿麻了?而且还主动要牵要扶??这真的是团长吗?这难道就是团长说的,为了弄清楚她身上的神秘力量,还要费一番功夫吗?
为什么…这么奇怪?感觉就像是…故意找借口…亲近一样…
不行不行!侠客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团长呢?团长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再者说,团长怎么可能会去故意亲近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呢?
就算亲近,那肯定也是为了拉近关系套取出秘密力量。
船舱里的侠客在努力找借口说服自己,船舱外的两人还没分开。
本想站在船边等他腿恢复后分开,然后再去散步的,可库洛洛好像一点要放开她的意思都没有。
现在,海风已经吹不散燥热了。
“你好点了吗?”
纠结了半天,她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对不起,我好像让你扶太久了,你累了吧。”库洛洛有些懊恼地作势想要收回自己的手,“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但是我自己应该可以站稳。这么高的栏杆,应该摔不下去的吧。”
……
“我一点都不累,扶多久都可以的。”咪可猛地抓紧了那只手,后退了半步,“这里太危险了,我们退后一点吧。”
“好。”库洛洛配合地退后了一点。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上满是笑意,黑亮的眸子里闪烁着计谋得逞的喜悦。
等到船舱里渐渐有人走出,两人才终于分开。
在船上走了几圈后,波光粼粼的海面泛起了金光。库洛洛坐在甲板上看书,侠客则是背靠着船沿将手肘在栏杆上看她训练,不时和她搭话。
突然,几双脚落在手边,咪可睁开眼睛,想要下来看看发生了什么却动不了。
她的脚腕被人抓住了。
32.告状×停航,喵~
“海莉小妹妹,要我说,你还是回去做你的小姑娘去吧。”
正在看书的人眼光倏地一冷,侠客看了一眼,又把目光放到骚乱上。老船长坐在库洛洛后面更高的甲板上,帽子下那一双锐利的眼睛注视着发生的事。
“为什么要这么说?”咪可用劲探出头,想要看清抓着自己的人。
“猎人考试不是小姑娘的过家家,像你这样的小身板去参加,估计第一关就会被吓哭到喊‘妈妈,我要回家’吧哈哈哈。”提着她的绿衣男人恣意嘲笑着,旁边的人也跟着发出了笑声。
有的人昨天亲眼目睹了库洛洛杀人,所以只隔岸观火,就算是想笑或者觉得得意,也只敢偷偷的。
咪可没有在意那些嘲笑,声音很平和地说着,“我不是小姑娘,放开我。”
“我要是不放呢?”男人提着她像是掂东西一点掂了掂。
前面的人合上书准备起身,老船长把手里的烟枪搭在他肩上,将人按了回去。库洛洛侧脸看了一眼,那双精明的眼睛像是在警告他“你再动,我就取消你的考试资格”似的,无奈坐了回去。
如果现在换作是海莉,海莉会怎么做呢?毫无疑问,那就是好好教训一下他们,告诉他们自己不是小姑娘,完事继续训练。
咪可面无表情地抓住了眼前的腿,用力往两边一扯。趁着男人吃痛惨叫的时候用手撑着船板将脚挣脱出来,一个后空翻高高跳起,对准那颗脑袋就是一记横踢,将人踹飞出去,撞在了栏杆上摔落在地,哀嚎着爬不起来。
同行的人还想上来教训她,但她已经不想打了。
咪可害怕地跑到了老船长身后告状,“船长伯伯,这些人寻衅滋事,破坏秩序。”
“……”老船长有些意外地挑眉,“嗯”了一声,只需一个眼神,几个人高马大的船员就挡在了几人的去路,“这是运送猎人考生的船,你们上了船,就要听我的话,最好不要找事。否则,你们只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这话的时候,老船长还满含深意地看了一眼面前坐着的人。咪可背着手站在他身后,自然没有看到他的目光。
挑事的人被拦了回去,老船长转过身,咪可乖巧地朝他鞠了一躬,“谢谢船长伯伯帮我。”
“你怎么突然收手了?不想好好教训一下那些瞧不起你的人吗?”
“想。”
“那你怎么停了?”老船长紧盯着她问。咪可眨了眨眼,看了一眼他后面那些人,回道,“就是因为想,所以才要停。”
“如果因为生气把那些人都教训一遍的话,就算教训完他们,我也不会开心。虽然那样可以达到让他们不小看我的目的,但是我会被愤怒冲昏头脑,那不是我想要的。”
她刚刚已经把那个人的腿拧断了,再打下去,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库洛洛和侠客还在这里,克制那些爆发出来会让她变得不讨人喜欢的情绪,是她从小就在学的东西,长大了也一样可以坚持。
何况,她现在用的是海莉的身份,那样做会给海莉增添污点,这是绝对不可以的事。
听完她的回答,老船长赞许地用烟枪敲了几下她的脑袋,“你要好好记住自己今天说的话。”
“那是当然。”
一段小插曲过去,侠客走了过来,夸奖道,“小海莉,你刚刚好厉害。”继而吐槽,“刚才那个人最大的失误,就是没有把你的手也控制住。他那样的笨蛋,肯定当不上猎人。”
“我也觉得。”咪可点头,在库洛洛旁边盘腿坐下,掏出了自己的冒险指南。
“做得不错。”库洛洛侧过脸看着她说。
“如果刚刚换成你,你会怎么做呢?”咪可好奇地取经。
“我会在他靠近之前将他丢到海里。”
“……”靠近之前,那都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那样会不会误伤?咪可嘴角一抽,转向侠客那边问“侠客,刚刚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被cue到的侠客也跟着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摸着下巴想了想,回道,“我会把他绑在桅杆上,用羽毛挠他的脚,让他多笑几天,他好像很喜欢笑呢。”
……侠客这么坏的吗?咪可默默向库洛洛靠近了些,感觉他也坏,又向侠客靠,对上侠客的脸后,又往库洛洛的方向靠,觉得两人都怀,索性抱着书用屁股后退。
“怎么了?我吓到你了吗?”侠客凑近,“放心吧,我又不会对你那样。”
“话又说回来,小海莉,你看的这是什么啊?”侠客低头看着书封念着,“《新世纪冒险指南》,我也想看,可以和你一起看吗?”
“可以。”咪可把书往他的方向挪了一点,朝他靠近了些,“我看到这里了,你要从前面看还是和我一起看下去?”
“就从这里看吧。”侠客拿住书的另一半,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不时和她讨论书上的内容。
在咪可站起身去锻炼的时候,书就归他一个人看。不过,他都看她看过的地方,并不往后翻。
回船舱里拿食物的时候,咪可看到了那个挑衅自己的人正躺在船舱里休息。
突然被黑影覆盖,男人睁开了眼睛,与低头看自己的人对视上,被吓了一跳,“你,你想干什么?”
该不会是想来私下报仇吧,现在这里可没人。男人用手肘着往旁边爬,但咪可只是放了个苹果在他身上,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我不是小姑娘。”就离开了。
海神号航行了近一天,在午后时分到达了最后一个地点——鲸鱼岛,并在鲸鱼岛停留几个小时。
鲸鱼岛和多特岛不一样,这是个独立的小岛,与外界联系都靠过往的船只。
“小海莉,你想下去看看吗?”侠客背对着大海坐在栏杆上看着她问。
“有一点。”咪可回头看甲板上看书的人,问,“库洛洛,你去吗?”
“可以。”
“那我们一起去吧。”
鲸鱼岛的码头城镇和多特小镇差不多,街道古朴热闹,到处都是摆摊营生的人。泛黄白漆掉了一块又一块的墙壁外飘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各式各样的被子阳台上汲取阳光以温暖它们的主人。
船上下来很多人,大部分人是冲着补给来的。
“喵~~”
一只小黑猫看着走来的人叫了一声,咪可把吃着从船上带下来的饼干掰了小半块喂给它,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那个人头攒动的擂台。
刚刚从船上下来的好些人都往这个擂台来了。
“你想去掰手腕吗?”库洛洛接过她递来的包问。
“嗯,我想试试。”咪可单手撑木板一下跳了上去,侠客在下面为她挥手加油。
“怎么是个小姑娘?”
对方是个重量级选手,肘在桌子上的手可能有她的两只那么大。咪可把手肘了上去,握住了那只手,回道,“我不是小姑娘。”
“哈哈哈,你怎么看都是个小姑娘嘛,几岁了?”男人咧嘴笑着问。
“我不是小姑娘。”咪可又重申了一遍,接着把目光投向裁判。裁判会意,用手按住两人的手,开始倒数。
在“开始”声响的时候,咪可鼓足了劲想扳倒那只手,可对方一脸轻松地笑着,看起来一点劲也没用,甚至还嘲讽地开始给她加油,“小姑娘,加油!再用点力就能赢了。”
咪可并未在意他的轻视,眼睛死死盯着握在一起的手,用力到青筋迸发,从脸到锁骨那一片因为充血而通红一片的肌肤上滚落下密密麻麻的汗珠。
胜利的天平在往她这边倾斜的时候,男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收起了刚刚的嬉皮笑脸,开始正视起来。
台下的人跟着紧张,侠客也在其中,眼睛盯着台上,手不自觉紧握成拳,就好像在比赛的是自己似的。
只有库洛洛,好像独立在一群人之外,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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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刚刚朝她这边倾斜的手又被掰了回去,并逐渐往男人那边倾斜。咪可紧抓着桌子,咬牙到嘴里泛起了血腥味,最终还是输了这场比赛。
手被重重砸在桌子上,周围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挺不错的嘛。”男人这次没再说她是小姑娘,强撑着,皮笑肉不笑地夸了一句。
咪可点头,回了一句“你也是。”就跳下了擂台。
“磕疼了没有?”库洛洛把手从兜里伸出来,咪可自然地把手送了过去,摇了摇头,“不疼。就是好可惜,只差一点就赢了。”
库洛洛握住那只手,拇指轻轻摩挲着,牵着她往外走,“那要再回去比一次吗?”
“不比了,我饿了。你饿了吗?”
“有一点。”
“侠客,你饿不饿?”咪可回头看跟在后面的人,问。
“我的肚子早就叫了。”侠客摸着肚子走到她的另一只手旁边,“刚刚小海莉表现得也很不错,论气势一点都不输那个大胡子。”
“真的吗?”
“嗯嗯!那个大叔差点输给你,所以在我看来,这场比赛,小海莉其实已经赢了。”侠客认真说。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咪可自恋地挠了挠头。
在她看来,力气比以前大其实就是胜利,只是她赢的人是以前的自己。
红色的裙摆在说笑间走远,大胡子脸上的笑收敛得一干二净,抬起胳膊蹭了几下脸上密密麻麻的大汗。
“约尔德,我记得你的腕力好像将近八百斤。”裁判看着几人远去的方向说。
“没错。她的腕力也不差我多少,刚刚轻敌了。”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裁判感叹了一句。
吃饭的时候,侠客突然问起。
“小海莉,你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啊?刚刚那个大胡子的腕力将近八百斤了呢。”
“八百斤?!”那个人的腕力将近八百斤?!咪可震惊。侠客居然能看得出来别人的腕力,好厉害。
“对啊!而且他这八百斤的腕力还有身材方面的加成。他块头太大了,你手小,不好用劲。”侠客说。
“原来如此!”咪可一副“我才刚明白”的表情,“我在上船之前特训了好几个月,可以穿着几百斤的衣服举着上百斤的东西到处跑。”
“啊……”侠客停下了吃饭的动作,眼睛眨巴着,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能做出来的事,“所以,那个岛上的居民来送你,是因为你特训的时候帮他们送东西?”
“应该是吧。”
“原来如此,看得出来她们都很喜欢你。”侠客点点头说。
“我也很喜欢她们。”咪可回答,眼睛看向了路对面一对拥吻的人。
侠客和库洛洛也跟着看了过去,见是两个男生在亲吻之后,侠客立刻抬手挡住了她的目光,“小海莉,这个不适合你看!”
“我知道,非礼勿视,我只是不小心看到了。”咪可没在意,继续埋头干饭。
“……”好淡定,这里最不淡定的好像是他。侠客脸一僵,默默把手收了回来。
虽然她表面说得不在意,但她还是好奇,吃饭的时候会用余光去看,因为她从来没看过男生和男生亲亲的画面。
瞧她那想看又假装不经意的动作,库洛洛端着盘子坐在了她对面,挡住了外面的景色。
一抬头就看到背对着光的人,咪可眼皮一跳,有种做了坏事被无声抓包的感觉。
“非礼勿视。”库洛洛学她的话说。
……没办法,咪可只能装作吃饭,身体一点一点往旁边歪,想继续去看。
库洛洛也跟着她歪,她歪向左边,他就歪向右边,她歪向右边,他就歪向左边。
此时,侠客突然来了一句,“那两个人已经走了。”
库洛洛/咪可:……
33.飞鱼×成功,喵~
两人脸上皆是一阵尴尬,就连吃饭速度都快了不少。结账的时候,咪可包了这顿饭钱,因为那个富婆给的实在太多,她花不完。
不过,钱多,有一点不好的就是,容易被小偷和抢劫的盯上。
虽然钱会被小偷顶上,但是小偷会被库洛洛和侠客盯上。
人被侠客打趴的时候,她才知道这是小偷。
侠客并没有多教训那个人,只是打了他一拳就走了。咪可侧脸看了一眼侠客,带着点婴儿肥的娃娃脸看起来很可爱,武力值比她高,人很有趣,也没有随便伤人。
他既然是库洛洛认识很久的同伴,那应该和库洛洛一样来自流星街。
很多时候,她感受到的好意好像都来自那个地方。
“船长伯伯,这是岛上的特产。”咪可把一袋水果递给了老船长。老船长看了一眼,接了过来,“吃饱了?”
“嗯嗯!吃到了很好吃的菠萝炒饭,船长伯伯不去吃饭吗?”
“我已经吃过了。”
“哈!可是我都没看见船长伯伯下船。”咪可震惊。
被浓密的胡须掩盖着的嘴动了动,咪可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就看到几人正在拿着鱼刺当牙签挑牙缝。
她刚刚上船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烤鱼的香味,但是没看到火种,还奇怪来着呢。
原来是已经吃完了。
“你要试试钓鱼吗?”老船长将她带到栏杆边,问道。
“想是想……可是我没有钓鱼的经验……”她连鱼都抓不到,钓鱼她能行吗?
“没有经验,就要积累经验。”老船长递了一根钓竿给她,侠客和库洛洛也跟了过来,“船长,我们也想试试。”
“接住。”老船长丢了两根钓竿过去,两人伸手接住,走到咪可身边,想找饵料却没找到。
“这里没有饵料,愿者上钩。”老船长说。
“这样的吗?有意思!”侠客咧嘴一笑,撑着栏杆一跃坐了上去,用力甩出鱼钩。库洛洛和她并排站着,一手拿书,一手拿钓竿。
要在船只前进的过程中用没有饵料的鱼钩钓到鱼,这基本不可能,所以他们这种行为相当于打发时间。
夜幕降临时,三个人一条鱼都没钓到。
“我觉得,比起用没有鱼饵的鱼钩钓鱼,还不如自己下海抓来得快。”侠客枕着手躺在甲板上说。
咪可躺在他旁边,只是没有枕着手,而是垫着库洛洛的外套,“不行,我抓鱼的技术太差了,我曾经花了一年时间,一条鱼也没抓到过。”
“不是吧!小海莉,一条你都抓不到吗?”侠客歪头看她问。
“一条都抓不到,还喝了好多自己的洗脚水。”咪可如实回答。
“这样不行,以后要是你冒险的时候到了一座孤岛上,抓不到鱼那可能会饿死的。”
“所以我还在练习。”
“有机会我教你吧。”侠客说。
“真的吗?”咪可惊奇地歪过脑袋看他。
“真的!”侠客挠头,“其实我的技术也不太好,所以你要是抓不到鱼的话,可不能怪我。”
“当然不会!”咪可摆正脸,看着天上的星星,回想起自己曾经也是这样和海莉躺在楼顶上看星星的。
海莉也喜欢和侠客一样枕着手,偶尔翘二郎腿,偶尔放下来张成大字型,她就负责在她脑袋旁边趴着,听她说天南地北的幻想,和她数星星,一起吹夜风睡觉。
库洛洛盘腿坐在旁边,手搭在膝盖上,手里依旧拿着那本书。余光注意到躺在身边的人摸着胸口的项链掉了眼泪时,不禁多看了两眼。
身为念修炼者,对于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自然十分敏感。侠客也看到了那滴眼泪,深绿色的眼眸动了动,突然问起,“那小海莉以后准备自己一个人去冒险吗?要不要考虑带上我?”
“诶?!可以吗?”如果能和库洛洛还有侠客一起去冒险的话,感觉旅途会很有趣,很开心诶。咪可惊喜地反问。
“当然可以,我也是很喜欢冒险的。到时候,如果我们一起去冒险的话,我还可以在前面冲锋陷阵保护小海莉呢。”侠客回答说,“而且,直觉告诉我,和小海莉一起冒险一定会很安心很有趣的。”
“是吗?”海莉也是这么和她说的,说就算有她在,迷路也不会害怕。
【咪可这么聪明,一定会带我们找到方向,到时候我就负责在前面披荆斩棘!咪可你就负责指挥我们前进!】
“当然。如果我骗你的话,我就是小狗。”侠客竖起两根手指说。
“咦?这种情况也需要发誓吗?!”
“我觉得需要!”
“会不会太严重了?”
“没有吧。”
“我觉得有一点……”
在船上钓鱼是一个磨炼心性很好的方法。钓了好几天,她依旧一无所获。侠客和库洛洛钓不到,就去看书去了。
起初她也会等得不耐烦,中途暂停去看书或者训练,或者就是去帮船员干活收帆学开船,但去做别的事情时,又总会惦记着自己没有钓上鱼来,又跑去钓鱼。
到后来直接演变成了她每天雷打不动地站在栏杆边守着鱼竿,接着变成了守着鱼竿一边训练一边等待。
怕她无聊,侠客还会把书拿过来和她一起看,偶尔给她投喂一点好吃的。老船长有时候也会过来和她站一会儿,但并不是来告诉她技巧的,是和她说航行路上遇到的趣事消磨时间。
库洛洛一直在她旁边坐着,书从不离手。
“对了,小海莉,我好奇,你和团长是怎么遇到的啊?”侠客坐在她旁边,吃着东西忽然发问。
团长??是指库洛洛吗?还真是个奇怪的称呼,她之前刚被扔到流星街时,被垃圾掩埋,听别外面似乎有人在说话,模糊间就听到过这个称呼。咪可用几根手指支撑倒立着,屈起的腿夹着鱼竿感受着动静,瞥过脑袋看着库洛洛,思考他与救命恩人认识的可能性。
看他一本正经近乎忘我的看着书,一下起了想作弄他的心思,坏笑道,“坐飞行船的时候偶遇的。下了飞行船,我去发传单挣路费又和他遇上了,他为了帮我,牺牲了色相,被人包养了。”
“对了,忘了和你说,之前我请客吃饭的钱就是他挣来的。”
“什……咳咳咳……”团长出卖色相被人看上还包养了。侠客被惊得呛到,咪可赶紧收回动作蹲在他身边,把鱼竿递给库洛洛,帮他拍背。
库洛洛接过鱼竿,长臂一伸揽住弯下的腰顺势把帮忙顺气的人拉起,压在栏杆上反问,“我被包养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咳咳~”虽然库洛洛在笑,但是那笑大有她不说出个一二三来他誓不罢休的危险意味,咪可干咳两声,抓着腰上的胳膊把脸歪向一边,嘴巴动了动,小声嘀咕,“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她要和你上床,你没反驳。”
……
……
……
库洛洛沉默,落在侠客眼里就变成了惊天大瓜。
他能猜到团长和她的相遇应该不是偶然,但没想到团长为了骗取信任居然会这么拼!侠客震惊地看着拿着鱼竿的人。突然,库洛洛黑着脸给了他一个眼神,立刻将他脑子里的杂七杂八的八卦念头吓得跑了个一干二净,清了清嗓站起来,表情严肃,一副要教育被反压在栏杆上的人的样子,“小海莉,你别乱说,你小小年纪,怎么可能知道包养和上床是什么意思。”
“知道这些和年龄有什么关系?”咪可迷惑反问,“这些书里都有写,而且,网络上也有啊。”
“……你不是说,你没用电脑看那些东西吗?”库洛洛沉声反问,有种想把她脑子里的脏东西都拿出来倒掉的冲动。咪可吐舌,嬉笑道,“我骗你的。”
说着,抓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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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就想跑,却没想到抓着腰的那只手不仅纹丝不动,反倒还轻轻一勾就把她带得离他更近了。库洛洛连手带人将人箍在自己怀里,一向温柔的语气里夹杂着磨牙的意味,在她耳边低语,“和我说说,你都看过些什么了?”
咪可刚想开口解释说自己刚才只是开玩笑的,就被他抢先开口,“不要告诉我刚才你是开玩笑的。”
……
这下轮到她无话可说了。咪可试图挣扎,被勒更紧之后就放弃了,想服软认错,钓竿传来了动静。
“有鱼上钩了!!”侠客惊呼,库洛洛也跟着看了一眼,缓缓松开怀里的人,把鱼竿递回她手里。
接过钓竿的时候,咪可的手颤抖着,还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库洛洛,得到对方肯定的点头微笑后,抓紧了手里的鱼竿,专心与水里的鱼斗智斗勇。
“加油啊!小海莉,就差一点!”侠客抓着栏杆,看着水里时隐时现的鱼,跟着激动紧张起来。
船只行驶时排开的水造成了巨大的阻力,加上鱼的重量和挣扎,以及鱼竿的不好用力,想要将鱼提起来,很是费劲。
把膝盖抵在栏杆上,双手用力将鱼竿用力往自己后面扯,结果还差点被鱼拽下去。库洛洛眼疾手快抱住了她,没有拿书的那只手包裹住了那双骨节发白的手,微微用力,帮她把鱼甩了上来。
鱼儿带出的水被阳光折射出光芒,长长的鱼摔在甲板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咪可不可置信地看着在甲板上挣扎跳动的鱼,“这……我,我……这是我,钓到的?”
“是你钓到的。”库洛洛柔声回答。
“是飞鱼,这是我在海上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大的飞鱼。”老船上从船舱顶部跳了下来,赞许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惊讶,“海莉,干的不错!!”
“小海莉!!你好厉害!你真的钓到鱼了!”侠客也十分激动。
原本被紧握的钓竿蓦地掉在地上,被不停摔打的鱼甩到了旁边。反应过来的人雀跃地跳到了身后的人身上,“我钓到了!!我钓到鱼了!库洛洛!我钓到鱼了!!我真的钓到鱼了!!!!”
第一次迎接这么欢快的拥抱,库洛洛晃神,反应过来想去抱她时,身上的人已经跳了下去,又跑去了侠客身上。
“侠客,我钓到鱼了!我钓到了!!”
“是的是的,这条鱼也是我见过最大的鱼,小海莉真厉害!”侠客抱着身上的人转了一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笑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从侠客身上下来,欢快的人又抱住了老船长,“谢谢船长伯伯,谢谢船长伯伯,我终于钓到鱼了,这是我第一次钓到鱼,谢谢。”
被突然拥抱的老船长拿着烟枪也愣了,帽子下精明的眼里满是错愕,但很快就被欣慰和高兴填满,黝黑粗厚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嗯,钓到了。小海莉,你做的很好。”
片刻后,咪可抹着眼泪从他怀里退了出来,“谢谢船长伯伯。”
说完,又激动地冲着桅杆和船舱上坐着的人挥手大喊,“格斯,鲁尔多,尤各,温尼,我钓到鱼了!”
“我们都看到了!!小海莉,你做得真棒!!”格斯倒挂在桅杆上大喊,鲁尔多吹了声口哨,“海莉,不愧是你!”
尤各温尼从船舱上跳了下来,量了一下那条鱼,长度已经和她的身高差不多了。
“小海莉,你还真是钓了条大鱼啊。我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鱼。”温尼慨叹。
咪可捧着胸前的太阳花项链,视线再度朦胧,握着项链的手逐渐收紧。湛蓝的天空中,仿佛又出现了欢快的身影。
海莉,我做到了,我终于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你看到了吗?
看着撒开项链转向他的人,库洛洛歪头笑着,张开胳膊,迎接住了独属于他的拥抱。
“库洛洛,我真的做到了,我好开心。”
“嗯,我也是。”
34.愧疚×风暴,喵~
一条鱼做出来的鱼汤,整船的人吃还有剩余。
侠客摸着被撑起来的肚子,打了个饱嗝,“小海莉,没想到你做饭也这么好吃。我已经吃不下了,可是我还想吃。”
“吃太多的话身体会不舒服的,你要是想吃的话我以后可以再给你做。”咪可收回他手里的碗,放进水里。
“那考试的时候我就靠你了。”
“好。”
“我和你一起洗吧。这么多,你一个人洗得洗好久。”侠客撸起袖子加入了她的阵营。咪可没有阻止,眼神一直在他脸上打转。
“小海莉,你,你怎么一直这么看着我?”眼神太过赤裸,侠客被看得有些害羞起来。
“谢谢你,侠客。”
突然收到真挚的感谢和温柔的注视,侠客一怔,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咪可抬起胳膊擦了擦脸上的汗,粲然一笑,“多亏有你们,我才可以分享自己的喜悦。如果我没有认识你们的话,钓到鱼的时候就没有人可以和我分享快乐,我一定会失落到哭出来的。”
“其实我也是。”看着那还有些红肿湿润的眼角,侠客眨了眨眼,微笑道,“其实,我以前在流星街的时候,捡到了好东西也没有人可以分享,那种感觉真的很伤心呢。”
“不过现在,我有一群很好的同伴,每次我和他们分享情报或者新奇的东西的时候,他们都会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是的,在流星街最开心的日子,莫过于翻垃圾和大家分享自己找到的宝藏。快乐是会传染的,就像以前海莉和她分享喜悦的时候,她也会感觉很开心。
“那你们对彼此应该都很重要吧。”咪可接话道。
“唔……”听完她的话,侠客想了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可能就像外面说的一家人一样。只是在我看来,家庭关系有时候看起来也很脆弱呢,但是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会这样。”
“真羡慕你有那么多同伴。”咪可感叹,“对了,库洛洛也是你们中的一员吗?”
“嗯嗯,他对我们而言,是最重要的存在。”
侠客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正经又认真。咪可思索后肯定道,“我相信,你们对他而言也是最重要的存在。”
当收拾完残局找到那个在船舱旁边站着的人时,咪可屏住呼吸放轻了脚步,准备吓他一跳。结果蹑手蹑脚地走到他旁边时,拿着书的人却面带微笑转身看她,就好像他早就知道她来了似的。
“忙完了吗?”
“嗯嗯。”咪可点头,不解地问,“我都故意走路不出声了,为什么你还是知道我来了啊?”
“或许我们之间有心灵感应。”库洛洛开玩笑般回道,揉了揉那颗脑袋,顺手将人勾进自己怀里抱住,将下巴垫在了她的头顶,提起之前的事,“你还没和我说,你都用电脑看了些什么?”
虽然和他关系比较好,但是没有心理准备就突然被这么抱着,咪可还是条件反射地抗拒想挣脱出来,听到他的问题又开始尴尬,“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就是和你开玩笑的。”
“那你怎么知道对方想包养我,还想和我上床?”库洛洛的问题很露骨,咪可也不含糊,“你们说话声音不小,我都听到了。”
……说的好像也是,库洛洛心生庆幸,又有些好奇,如果她真的看过那些东西,现在会作何表情,会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大热天这样抱在一起,没一会儿就出了一身的汗,尤其是相贴的地方,温度更是节节攀升,咪可难受地动了动,腰间的胳膊就收紧了力度,“让我抱一会儿,可以吗?”
说话的人声音有些哑,咪可想抬头看,却被压着抬不起头,“你不开心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很想抱抱你。”他知道她不会拒绝,所以敢肆无忌惮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好。”
是什么事会让他不开心呢?说实话,库洛洛对她而言就是一个站在迷雾中的人,她能摸到他,可是却看不清他。
相处了这么久,她好像对库洛洛一点深入的了解都没有。
咪可乖巧地站着,呼吸里是她在多特小镇时买来洗衣服的皂荚粉的味道,耳边是强有力的心跳,不属于自己的温度从相接的地方源源不断传来,热度还在上升,但她已经没有心思在意这种小事了,她现在心里想的都是这个看起来迷雾一般的人在为什么烦恼。
与她担忧的思绪不同,抱着她的人眼里酝酿着掠夺和兴趣,又夹杂着茫然和欢喜,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一般变幻莫测。
海上风暴最终会不会来,取决于风和气流气压的变化。而两人之间的风暴会不会来,取决于拥有绝对力量的他。
最终,那双黝黑的眼眸归于平静,就像此时风平浪静的海面一般,让人看不清水下的东西,也没有人可以看清那双黑眸后隐藏的是什么。
侠客坐在船头,远远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注视了一会儿后,默默移开了视线。
属于两个人之间的风暴平息,可是属于大海的风暴却来了。
闻到那股熟悉的海腥味时,咪可三两下爬上了桅杆,眺望起来,老船长也隐约发现了不对劲,海水的波纹比刚刚波动得急促了些。
“小海莉,你看到什么了?”
“有风暴要来了!”
“能推测出大概有多久会到这里吗?”老船长问。
咪可一愣,她能闻到是因为住在海边,而且她有猫的嗅觉。但是,她也保留着猫的一部分视力,她眼里的风暴移动速度并不快,可能就有这个原因。
“抱歉,我推测不出来。”
“没事,你先下来吧。”老船长有丰富的航海经验,根据海风里的湿度就能大概估摸出风暴来临的时间,在乌云接近的时候,让人赶紧收了船帆。
乌云把阳光遮住的时候,平静的海面顿时变得波涛汹涌,海风裹挟着巨浪向飘荡的船只袭来,险些将船掀翻。
侠客和库洛洛进到船舱里时,在熟悉的位置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找了一圈后,才发现躲在挤满人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人。
“海莉,你怎么了?”侠客焦急地挤开碍事的人,想要伸手将人抱起来,中途又收了回去。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怪我,对不起,对不起……”把头埋在膝盖里的人浑身颤抖着,抓着裙子的手鼓起了青筋,骨节都犯了白。
听到那绝望又压抑的哭声,两人不禁皱眉。库洛洛摸着她的脑袋,触到后颈那一片冰凉和汗意时,眉头皱得更紧了。
“海莉,海莉。”库洛洛拍了拍她,见她没反应,索性将人抱了起来,回到原来的位置,把给她当作枕头靠的衣服披在她身上,将人安放在自己怀里安抚,“一会儿就没事了,不要害怕,有我在。”
可怀里的人就像是没听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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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似的,沉浸在恐惧的梦魇中瑟瑟发抖。
同样是风暴天,可是那个立志要征服风暴的人早已经离开了她。
蕾娜奶奶在楼下喊她吃饭,她听到了,想回复什么,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能听到蕾娜奶奶蹒跚着爬楼梯的声音,听到她踩着木地板走到门口停下的声音,听到她关切担忧询问的声音,可她就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房间门已经锁上了,没有人知道那个伪装者变成了猫躲在装满原主人衣服的柜子里颤抖。
海莉救了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废物,蕾娜奶奶在担心一个害死自己孙女的骗子,而始作俑者只会躲在愧疚和忏悔的黑暗里哭泣,这简直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
这么糟糕的她,怎么还妄想骗过蕾娜奶奶,她最爱的孙女可是一个能在风暴中起舞的女孩,而不是一个什么用也没有的胆小鬼。
海莉,我好想,真的好想,好想永远和你还有蕾娜奶奶在一起。
“她怎么样了?”老船长站在门口看着蜷缩在库洛洛怀里握着项链痛苦地皱着小脸的人问。
“还没退烧。”侠客把那块已经温热的毛巾丢回凉水里,打湿后拧干了些,重新贴回那眉头紧蹙的额头上。
“还有多久才到多利港?”库洛洛问。
“海上突然起雾了,如果雾散得快的话,再有一天就到了,慢的话至少还要两天。”老船长回答。
“再这么烧下去,海莉的身体会受不了的,她现在很虚弱。”侠客一脸愁容,“船长,这艘船上真的没有退烧药吗?”
“没有,这是猎人协会的船,船上遇到的一切都算是考验的一环。猎人考试本来就是不计生死的,我们的船上自然也不会备那些东西。”
“怎么办?在这里我的手机也没有信号。”侠客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他的小恶魔手机。
其实就算有信号,想让旅团的人来帮忙也是需要时间的。
没有人知道怎么办,这个问题一出,大家都沉默了。
最好的方法就是等待。除了等待,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幸与不幸总是相伴而行。
幸运的是,迷雾不到一天就散开了;不幸的是,海上出现了更大的风暴。
桅杆被飓风折断,横贯在船身上。飘荡的船只被卷进了风暴正中心,栏杆被发狂的风撕碎,船尾也被它咬了几口,狂风掀起的巨浪无情地对残缺的船只进行一次又一次的冲刷。
“船长,船尾断了,船进水了,而且还在继续往后沉。再这样下去,船就要翻了!!”驾驶室里,格斯声嘶力竭地吼着,因为正常音量根本听不到。
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让人都转移向船头,无疑是把考生往风暴嘴里送。而且,人在这么危险的风暴里根本无法行走。
老船长亲自掌舵,想尽力稳住船只,此时海神号外面,一个更高的黑浪正在抬头。老船长瞪大眼睛,紧握着船舵大吼道,“快抓稳!!”
正在船舱里排水的考生突然被倾斜的船只害得滚到了一边,接着更多的海水涌了进来,将人淹没。库洛洛抱着身上的人,紧抓着门框,侠客抱着包抓着一块木板,两人在这场风浪中也撑得极为艰难。
忽然,侠客抓着的木板被冲断,眼看就要被冲出去的时候,库洛洛用原本抓着门框的手抓住了他,改为了用脚扣着。
两人都很清楚,这样根本坚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