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调教死神》
1.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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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大理石台面嗡嗡响,许乔随手点开。
【闺蜜群:姐妹,今晚洞房花烛夜,必须旗开得胜!】
【闺蜜群:三套战服花落谁家?我觉得红色那套最性感,一定让你老公丢枪卸甲。】
一堆虎狼之词刷了满屏。
窗外白雪纷飞,许乔赤身懒洋洋立在镜子前,一会掂掂胸,一会欣赏自己凹凸的曲线。
她在最不喜欢的季节完成了人生中的婚姻大事,从嚣张跋扈的许大小姐变成随时可能成寡妇的祈太太。
因为老公先天性心脏病,身子骨太弱,随时会嗝屁。
婚礼进行一天,腰酸背痛。
许乔卸妆后,护肤、精油、连头发丝脚指头都要护理到精细无比。
最后她扬着天鹅长颈,身体充分沾淋到喷雾香水中。
法国刚上市的jo限量版香水,甜而不腻,尾调带点松木的清香和娇艳的玫瑰花香。
欲而不俗。
轻易勾起嗅觉的涟漪。
许乔葱白手指依次滑过浴室墙壁上悬挂的三套情/趣/内衣。
红色蕾丝前后镂空,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呸!太艳俗。
白色蝴蝶纯欲装,后背却只有两根线。
一看就是欲语还休的心机女首选。
跟她性格完全不搭。
黑色束腰款走欧洲宫廷风,看似保守,其实内有乾坤。
有点保守,好像也不适合她。
许乔没太纠结,随意掠过一眼后,随手扯下黑色内衣。
这玩意穿起来真麻烦。
镜子中的女人被黑色宫廷款衬得高冷美艳,像女王下宝座俘获臣民。
虽没有过分的暴露,但这前凸后翘,肤白体美,对付一个病秧子应该手到擒来。
她对自己的魅力向来了如指掌,眼中不屑,大长腿还是干净利落踏出浴室。
今晚豁出去,也得拿下祈白的一颗活蝌蚪!
要不然怎么对得起这番折腾。
屋内安静。
许乔裹了一件浴袍,在客厅没找到祈白。
今天祈许两家联姻,都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婚礼自然奢华盛大。
整栋五星级酒店住满了两家亲戚或者醺醉歇下的达官名士。
祈白身体孱弱,又经过一整天的婚礼闹腾,早没有精力再消耗一小时车程回婚房别墅。
于是她跟祈白宿在酒店总统套房。
两间卧房对门,中间隔着宽敞的客厅,次卧也有浴室。
许乔以为祈白还在磨磨蹭蹭洗澡,正欲去吧台喝杯白兰地,隐约听见次卧有人在交谈,甚至有急促之意。
身体比大脑反应要快,她踮着脚尖去听墙根。
什么个人隐私个人空间,都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
大小姐任何时候都不会顾忌他人感受,好奇了当然得去偷听。
这急促之声自然来自祈白。
一门之隔,祈白出气多进气少,面色虚白地坐在轮椅上,刚洗过澡,浴袍虚虚掩住瘦弱躯体。
“大人,能不能不要在今晚?”
祈白嘴里反抗,眼睛却胆怯地往下瞥,只敢用余光去扫那人的锃亮鞋尖。
鞋尖的主人相比祈白的不安,松弛到冷漠,气场骇人。
祈白不得不给自己注入胆量,目光往上移。
熨帖到无一丝折痕的西裤,西装三件套外加一件长款黑色风衣,严丝合缝扣住男人修长笔挺的身体。
肃穆的神态,弥漫着强烈的冷兵器质感。
这人斜靠着墙面,双手戴黑色手套,左手轻轻扭动右手腕,露出一截冷白腕间。
皮肤上布着青色血管,隐隐有红光淌过。
再往上,祈白就不敢打量了。
即便坐在轮椅上,膝盖止不住颤抖打弯。
他丝毫不怀疑,若没有轮椅的支撑,他必定会被这股威压震慑在地。
“今天你要履行你的契约。”
男人开了口。
命令式口吻,必须执行,没有丝毫人类的温度。
周围的气温随着男人的声音极速骤降,如荒芜之地啸来的寒风。
轻而易举击溃人类薄弱的意识。
祈白浑身抖得不成样子,恳求道:“今天我结婚,一会我妻子会来找我,无论您要做什么,请不要伤害她。”
一周前祈白病情忽然恶化,还能活几年的寿命眼看着就要在无人的夜晚长眠。
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不甘心死去。
绝望之际,祈白窥见了苍白的地狱,看到这个自称死神的男人踏过白光,赐予他寿命与他签订契约。
夜幕降临,他必须把身体奉献给死神,白日他才能拿回身体掌控权。
等价交易,无从失悔。
这是一笔对他来说很划算的契约。
灯光昏黄却清晰视物,祈白清看到死神的身体呈现半透明状态。
死神需要借助人类在人间游走。
这一周他提心吊胆,迟迟没等到死神,安安心心准备婚礼,没想到消失一周的死神在今晚忽然出现。
此刻出现,不得不让人焦虑。
今晚是他洞房花烛夜,他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
他自然不会认为死神会有人类的七情六欲,但今晚这个特殊日子风险系数太高。
亲身经历过神秘力量的可怕,祈白也不敢反抗死神,正欲再讲几句,余光便见死神偏首看向浴室门。
有隐约脚步声。
祈白心里咯噔,便见眼前暗影袭来,意识混沌,再无知觉。
许乔贴着次卧门听了半晌也没听清,眼前的门倏然被人拉开,迎面涌来一阵沐浴清香。
她从面前消瘦的人往后看。
卧室一眼望到底,根本就没人。
许乔后退两步,毫无被抓包的尴尬,风情万种撩动长卷发,下巴一扬,“洗好了?”
面前的人没回应。
许乔眼眸轻轻转动。
酒店灯光总是自以为是的营造氛围,给住户带来朦朦胧胧的光感。
在这种昏昧的光晕中,她不偏不倚对上祈白的黑眸。
这双眼睛分明看了一整天,毫无特色。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看着这双眼睛,脊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祈白从小有先天性心脏病,走几步就得喘,有时体力超标,不得不靠轮椅不行。
许乔跟他就见过两次面,上一次见面是两家吃饭商量婚事。
这次见面直接结婚。
虽只有两面之缘,以她阅人无数的经验,祈白是个性格温柔绅士翩翩,极好拿捏的男人。
才两小时没见,眼前的男人气质大变样,眸色幽冷,暗沉无波。
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条死鱼?
许乔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缓解尴尬提议:“喝杯酒?”
“好。”
男人淡声回答。
许乔去酒架的步伐莫名顿住,往客厅扫了一圈。
明明家具原封不动,却好似有无形风波流动。
模糊间分不清是室外风声,还是建筑罅缝的声音。
许乔只当今天太累产生耳鸣,甩了下脑袋,从酒架拿了烈酒和酒杯,盘腿坐沙发上。
开酒的间隙,她漫不经心打量祈白,发现祈白也正在看她。
便是这一眼对视,许乔终于察觉哪里不对劲了。
他走路的姿势笔挺规正,不显死板,有一种凌驾人之上的倨冷。
眼神不覆白日的温和,打量她的眼神毫不掩饰,直白地像观察笼子里的实验动物。
要不是知道祈白没双胞胎兄弟,她都要以为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祈白。
许乔瞬间想骂人,结婚还没24小时,就开始暴露真面目了!
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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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乔把一屋子低声下气的人打发走,决定明天再去打破伤风。
一屋残局,看着就有心理阴影,她今晚是不想再住酒店了,让司机送他们回祈白的别墅。
祈白的生活助理闻讯而来,推着轮椅伺候祈白。
“那个,许小姐.......不,祈太太,祈先生身体.....”
祈白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低调奢华的高定西装,大半夜的衬衣马甲一件不落下。
不知道还以为他要去走红地毯。
许乔上下扫祈白一眼,冷嗤:“周助理,你放心,你的祈先生福星高照,今晚绝对累不死!”
高跟鞋咔哒咔哒压在地毯上,雄赳赳气昂昂地转个弯进了电梯。
难伺候的大小姐走了,生活助理周阳示意道:“祈先生,您累了一天,我推您下去。”
顶着祈白身躯的死神看了看轮椅,目光滑过,面无表情大步流星走了。
脚步流畅,毫无平时的虚浮乏力,面色似乎比往常更红润。
周阳:“......”
莫非还真是福星高照?结个婚还能冲喜?
回去的路上,许乔跟祈白各坐一方,谁也没交谈的意思。
但细微的异常无声渗入,比如往常毫无存在感的司机,把车内暖风调到最高,全身汗流浃踵。
副驾驶位的周阳更是下意识抱紧胳膊。
大约是天气骤降,骨头缝都是冷。
霓虹灯一闪闪掠过后座,街上行人稀少,寒风围剿着道边常青树,小雪粒纷纷扬扬,密麻地滑过车窗,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许乔眉心紧蹙,裹紧身上的大衣,连眼风都不想挪半分。
但今晚祈白的存在感实在太强。
幽冷气息丝丝缕缕。
许乔深感奇怪,这病秧子一身孱弱,第一次在饭店见面时,说几句话就喘几口气,除了出身大家的礼貌绅士,很难引起人注意。
今晚还是这张脸,还是这个身形,但气场完全不一样。
思维正在扩散,平稳行驶的轿车骤然间晃动。
许乔不设防,随着司机急转方向盘,惯性地撞到了车框上。
司机大惊:“祈太太您没事吧。”
“怎么开车的!”
许乔一晚上心情不佳,气还没撒完,便见车窗外错身驶过一辆超速的出租车。
还好司机反映灵敏,避开了一场车祸。
司机说:“抱歉,刚有车超速行驶,我会再稳妥些,您有没有受伤?”
许乔蹙眉没吭声,手指下意识放在贝齿下啃咬。
裙摆下的双腿借着遮掩抖动,以此来分散恐惧感。
一晚上来两次!!!最近太衰了吧......
车身稍微倾斜,她便浑身激灵。
察觉到视线,许乔偏过头,在昏暗车厢内对上了祈白幽静的黑眸。
耳边寂静无声,她清晰地在祈白瞳孔里看到自己挣扎的暗影。
脊背莫名胆寒。
车一个小时后终于安全抵达。
许乔大舒一口气,腿脚并用推开车门,脚踩到实处才感觉全身血液瞬间流动,心底的恐惧逐步褪去。
放在普通人一晚上经历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就算不崩溃也会惊惧到尖叫。
但她从小经历过太多险象环生,已经见怪不怪。
只是最近一个月,这种高密度的事故太过频繁,让她有些应接不暇。
另一边,周阳替祈白拉开车门,先一步准备好轮椅。
病弱的祈大公子并没有因为漫长车程更显孱弱,相反气定神闲,拒绝了生活助理的轮椅伺候。
别墅保姆提前接到通知,候在门口,见许乔进屋,接过她递来的大衣,笑着询问:“需不需要吃点宵夜?”
许乔随手把手包扔沙发上,脚步不停陈述:“记住,过八点我不食。”
“好的,我记住了。”保姆随后问祈白:“先生您吃宵夜吗?”
死神扫了一眼别墅格局,面无表情摇头,刚走一步,肚子发出咕噜声。
他一时没反应,再行几步,咕噜声更大。
许乔扶着旋转楼梯扶手,逮住机会嘲笑,“夜还很漫长,祈先生可得吃饱。”
俏丽眉梢轻扬,尾音弯弯绕绕,调皮妩媚。
沾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甜丝丝陷阱。
她还不忘嘱咐保姆:“给他准备肉,好好补补。”
死神难得蹙了下眉心,陌生的空腹感迫使他顿住步伐。
人类的身体实在太弱。
现在凌晨一点,吃肉不好消化,保姆建议:“先生,我给您做碗海鲜面吧,好消化。”
“肉,我要肉。”
声音平直。
“啊......哦.....好的。”保姆面露惊诧,一步三回头去了厨房。
死神在保姆一脸惊悚中,足足吃了三块菲力牛排。
肉质细腻多汁,入口即化,再怎么软弹的肉对于一个常年吃营养餐的孱弱身体来说,简直是狂风骤雨的冲击。
这点死神不清楚,他终于感觉到饱腹,刚刚优雅起身,胃部一阵翻江倒海。
保姆面色大惊,指着一个方向,“先生,您快去洗手间。”
死神在洗手间抱着马桶吐了个彻底,三块牛排全白吃。
他虚虚靠在洁净白瓷上,额角汗水涔涔,后知后觉,他第一次利用人类身体逗留人间,差点忘记人类堪比蚂蚁一样羸弱,身体机能麻烦,不能吃太撑也不能饿太久,容易死。
许乔在楼上里里外外又洗了个澡,虽然折腾一晚上疲惫不堪,回来路上受了风尘,自然要重新清洁,再把护肤流程走一套。
结婚前,她把自己的东西运了过来,二楼有她单独的卧室和衣帽间。
她用精油乳液摸脸颊脖颈,祈白推门进主卧。
许乔裹着纯白浴袍,又长又白的双腿交叠,从梳妆镜面瞥了男人一眼,趾高气昂懒洋洋命令:“去洗澡,记得剔牙用漱口水。”
不知是夜色太深,还是折腾一天一夜精力耗尽,许乔在镜中瞧见祈白脸色苍白,看着终于有点弱不禁风的熟悉感,先前的凌厉冷酷好似一场错觉。
死神完全没听她在嘟囔什么,吐了污秽自然得沐浴。
许乔听见浴室响起水声,结束繁琐护肤,解开紧裹的浴袍。
此刻她踌躇满志,热血沸腾。
酒店那三套情趣内衣自然没带回来,她也没心情再取悦,浴袍里随便穿着她平时的吊带睡裙。
一晚上招了祈白好几次冷视,要不是有10亿念想做支撑,她早撂担子不干了。
浴袍褪去,不露不保守的吊带睡裙,露出纤细莹白的手臂,锁骨轮廓漂亮。
这种程度的裸露,许乔信心满满,只要祈白的那个玩意没坏,一定会有男人的冲动。
许
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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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乔第二天早上是在床上醒过来。
晨光穿透暗色窗帘,映出卧室内起伏的轮廓,豪华别墅的标准装修,玻璃上有模有样贴着红囍字。
她后知后觉她结婚了,此处不是她熟悉的卧房。
随着大脑清醒的还有浑身的酸疼。
小腿肚、虎口、一抽抽疼的额头。
许乔先摸了摸额头,肿消不少。
想起昨晚的人生滑铁卢,多次险象环生,被新婚丈夫看尽狼狈,被拒绝冷待的耻辱。
她便止不住咬牙切齿。
记忆的最后片段是她打算生扑祈白,然后呢???
完全没印象了。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她哼哼两声爬起来,找了一圈,祈白不在浴室。
她收拾好自己,用遮瑕膏遮住额头的青紫,再画上精致妆容,从隔壁衣帽间挑选了自己运来的新季服装,戴上闪亮水晶耳环,璀璨耀眼地下了楼。
祈白正在一楼看报纸等许乔下楼共进早餐。
时间已经不早,距离午饭还有两小时。
祈白循声偏首,目露惊艳。
初次在联姻饭桌上见面时,他就知道家族拟定的未婚妻美艳远扬。
北城年轻圈无人不知。
见识过许乔在婚宴当天的闪闪发光,本以为免疫,此刻再见,仍被她妍姿艳容吸引住目光。
身段纤细窈窕,肌肤雪白莹玉,脸蛋鲜妍到多看一眼便是亵渎,太过美,反而有难以靠近的攻击性。
她从不隐藏自己的美貌,高调张扬。
祈白毫不吝啬夸赞:“很美。”
许乔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坐到他对面后,目光开始审视他。
祈白轻咳两声,保姆很快摆上早膳。
牛油果香肠、虾仁滑蛋、蔓越莓奶酪、一杯冰美式,是许氏管家专门送来符合许乔口味的菜单。
餐桌另一边。
营养粥、虾饺鸡蛋、绿豆沙小圆子,是祈白的口味。
两人口味大相径庭。
“昨晚睡得可好?”祈白问。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许乔冷哼一声,目光仍审视着他。
接收到许乔凉飕飕的眼神,祈白不由心虚。
今早他醒过来就发现许乔睡在地板上。
一大早他拐弯抹角询问了周阳,才知道昨晚发生了那么多事。
房门外的事他可以跟人打听,但房门内的事他却束手无策,总不能直白的问许乔昨晚跟他发生了什么。
问就是露馅。
到底是心有亏欠,祈白关切道:“昨晚的伤还疼不疼?我安排了司机,一会送你去医院检查,另外跟你说声抱歉,让你受了惊吓。”
许乔用力插向牛油果香肠,眯眼看他:“你今天话有点多。”
祈白一怔,垂眸喝了口粥,“是吗......。”
“哎......。”许乔杏眼一转,貌似在斟酌用词,嘴角却邪邪一笑,“你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
若没有人格分裂症,她完全有理由怀疑祈白是在耍她。
那温和谦逊、彬彬有礼的神态哪有昨晚的冷漠高深。
昨晚她竟莫名生出一丝惧意,简直可笑。
祈白闻言,忽然猛咳几声。
周阳一直候在身旁,忙递上水,“先生,润口。”
祈白不仅有先天性心脏病,肺部也不太好,医生诊断活不过二十岁,一点风吹草动,便能千钧动全身。
从小高医疗养着,勉强活到现在。
近几年身体每况愈下,家里才火急火燎逼他结婚。
润了一口水,祈白缓过来,脸色虚白,说话气喘吁吁。
“抱歉,昨晚可能精神不济,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原谅。”
许乔没想给他好脸色,用餐巾擦了擦手,起身。
“出去了。”
“下午我要去趟公司不能陪你,晚上我订餐厅?”
许乔拒绝他的邀约,“不用管我,也不用等我吃饭,玩尽兴了我自然回来。”
“哦对了。”她从鞋柜墙内挑出一双黑色高跟鞋穿上,手里甩着小包包,抬眸睨他,带点攻击性地眨眼:“晚上咱们再继续。”
祈白懵了。
继续?继续什么?
莫名有种无处可说、被人绿了感觉。
昨夜小雪已然停歇,晶莹挂满了树枝,道路上潮湿粘腻。
坐到车里,许乔才有时间回复手机上的信息。
一大堆好友祝福,千篇一律。
倒是二婶姑姑的短信,让她短暂逗留。
她看到信息,嘴角的嘲讽压都压不住。
最后她手指定格在一条信息上。
【妈咪:我回台海了,祝你新婚快乐!】
11个刻板寡淡的字。
许乔眼不见心不烦,直接锁了屏幕,仰靠在椅背上休息。
负面情绪只困扰到她几秒,再睁眼,她没心没肺联系好朋友聚餐。
早上她先去医院打破伤风。
医生建议这么浅的伤口没必要,但她对水晶玻璃划破皮肤的疼痛心有余悸,担心因医生疏忽,真死了怎么办?
医生无奈给她打了破伤风,她又马不停蹄选了几家美容院,预定伤疤修复项目。
到了下午茶时间,她才赶到胡同茶室。
茶室是复古洋楼,一进屋,周围簇拥着各色鲜花果酱气息。
这是许乔跟好闺蜜最常来的地方。
“大小姐终于到了。”姜涵动作自然地接过她的包包,挂在空着的椅背上。
叶菁菁给她倒了一杯花茶,然后把许乔最爱的甜橙慕斯推过去。
许乔嘴乖地谢谢她们,舀了一勺子送进嘴里。
甜橙沁香的味道蔓延口腔,满足味蕾,一瞬间缓解了诸多不顺畅。
姜涵比叶菁菁性格外放,遇八卦就钻,根本等不及许乔慢腾腾吃甜品,直截了当问她昨晚选了哪套战服,跟病弱的丈夫第一夜是否和谐。
叶菁菁独自腼腆浅笑。
“可拉倒吧。”许乔实在不愿回顾昨晚的惨败,奈何对面两双八卦的眼睛冒着逼视的光。
她自视美貌,勾勾手指,男人便会拜在裙摆之下。
谁曾想人也有失蹄的时候,勾引了三次,对方跟个臭石头一样,完全无动于衷。
许乔烦不胜烦,一口气把昨晚的跌宕起伏和盘托出。
最后总结词,一拍板:“我觉得祈白那玩意应该萎了。”
俩好友张大嘴巴,消化完这匪夷所思的新婚夜。
她们先关切查看她的伤口,见她大冬天还能穿着丝袜,就知道伤口应该不深。
姜涵咂舌道:“乔乔,你人生的腥风血雨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就差喝水塞牙了。”
论起倒霉,许乔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从记事起,她身边大小状况不断。
六岁坐国际航空遇到空难,飞机紧急迫降在雪山,一飞机的人活了一半,其中就有她。
之后的人生大小事故,不是她受伤,就是身边的人受伤。
小学玩个游戏,同学还能被掉落的花盆砸中,就属她伤势最轻。
4.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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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栋别墅静悄悄。
二楼有专门供许乔独自休息的卧室,她没急着去找祈白,打算先去浴室洗个澡。
浴缸放满水,点上熏香,滴入精油,再把保姆准备的鲜玫瑰花瓣洒入浴缸。
浴室香气弥漫,她卸完妆舒舒服服躺在浴缸里,听着轻缓音乐,感受到暖洋洋的水拥抱身体。
近日的疲惫惊惧好似顺着皮肤一路沉入,再也寻不到丝毫燥郁。
花了半小时泡完澡,许乔解开浴帽精细地吹头发。
吹风机发出低频的嗡嗡声。
待头发半干半湿,许乔涂抹上护发精油,刚拧开吹风机准备再吹一下发梢,踏出去的脚突然打滑。
她双手出于下意识去寻找支撑点,又因动作太急,手腕径直磕向了大理石台面。
手中的吹风机受力滑落,发出哐的巨响。
吹风机插头口的防电胶不知何时脱落,被这股力度拉扯的露出断裂的线芯。
线芯接口骤然冒出滋滋电流火花,一簇火星溅到了干毛巾上面,火一下子冒起来。
终于稳住身形的许乔:???
这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所有的一切太过迅速而自然,吹风机还在地上呲呲响,因电流的混乱,集风嘴发出骇人的电流蓝光。
地上有水,而她还踩在水滩里,电流触过来,一定会电死她!
在这危机时刻,天花板的白炽灯出现电流的缭乱,灯芯一闪一闪,浴室暗影重重。
同时火势瞬间蔓延。
地上不知不觉流了一大滩水,电流眼看着就要席卷而来,许乔前无去路,后无退路。
千钧之际,她直接跳上大理石,扑到了另一边的木架子上。
这一处悬挂的防水木架子是她住进来之前让管家配置,上面摆满了她需要的各种尺寸毛巾,没想到此刻成了她的救命栖息地。
她看见前一秒所站的水滩已经过了电,周围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而她跳上来之前,不小心打翻了梳妆台上的化妆品,瓶瓶罐罐中竟还有一瓶酒精消毒液。
应该是保姆定期给浴室消毒忘了拧紧瓶盖。
此时酒精消毒液洒在地上,加剧了火势和电流的蔓延。
许乔闻到了窒息的烟熏味,眼前一片模糊。
她一边害怕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呼救,声音被火焰和电流的声音淹没,被阻隔在这一处方寸之地,如坠孤岛,无一人听见。
生死一线,许乔知道在窒息之前只能靠自己。
栖身的防水木架是活动口,她拆下一块木板往勉强干燥的门口扔。
那一滩水像长了眼睛,很快朝这里涌流,速度越来越快。
许乔屏住呼吸纵身跳向防水木板,落地时膝盖重重磕在木板上,木板下有电流淌过。
她心中一阵胆寒,没时间矫情,手忙脚乱拉开浴室门,再次纵身跳入卧室。
许乔劫后余生,跑到外面,猛然吸一口新鲜空气,大喊:“着火了!”
同时浴室的吹风机发出炸裂声,电力彻底失效,整栋别墅陷入漆黑。
二楼的动静随着门开重归人间,封闭的声音扩散而来。
管家保姆、助理一窝蜂全奔上楼。
“发生什么事了!”
“快拿灭火器!”
“联系消防员!”
“联系家庭医生!”
许乔裹着浴巾,头发潮湿凌乱,赤脚踩在地上,哇地哭了。
保姆立刻给她披上毛毯,给她倒了一杯温牛奶。
局面虽然混乱,但别墅的灭火装置齐全,在火势更猖獗之前,很快用灭火器灭了火。
管家见局势得到控制,取消了消防员救助,又让人用备用发电机通了电。
灯光重新亮起,许乔迟缓地转过头,看见一直没现身的祈白从走廊阴影处走出来。
月光与灯光一并照亮他,阴影切割面停留在他眉心中间,映出一片黑白交映的轮廓线。
他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曳。
漫不经心、冷漠。
许乔呼吸骤疼,神经某一处像被无形的手攥住。
“太太,您没事吧?”
保姆注意到许乔面色苍白,焦急询问:“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医生马上就来。”
“没事......。”许乔捂着胸口,双腿打颤地倚靠在墙上,强忍住抽泣,哑声发泄,“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猛然抬头打量这栋别墅,空旷奢华,好似有风从四周迸涌而来。
室外寒风呜呜拍响窗棂。
所有人上上下下在忙碌,纷杂的声音分明很热闹。
许乔却感觉自己被隔绝在世界之外,有什么东西将她困住。
再一转眼,走廊尽头已经没有了祈白的身影。
“太太!”
保姆见许乔浑身抖得厉害,接到通知医生来了,忙扶着她去了一楼。
许乔把自己紧紧裹在毛毯中,像个听话木偶接受医生的检查。
身上除了膝盖淤青,没有其它明显伤口。
医生了解到许乔最近遭遇的一些事,着实有些惊讶,担心她精神状况不太好,建议这几日留人一直相陪。
许乔今晚遭了罪,自然不敢一个人待着。
保姆人很温柔,但也不是很熟,她不想跟陌生人呆一处。
管家一个五十岁大爷更不合适,周阳一个单身汉更不行。
最后许乔果断选择了有人格分裂症的祈白,怎么着也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又不是没在一个房间睡过觉。
楼上的浴室需要重新装修,把安全隐患处理好后,许乔重新回到新房主卧。
祈白还未休息,膝盖上搭着一本书,正坐在沙发上品红酒。
别墅里的人都在安抚她,只有祈白跟之前一样冷眼旁观。
有时这种冷眼旁观比热情更让许乔有一种真实的距离安全感,她也不用去应付他人的善意。
许乔表面看着淡定,心里其实早就乱成一团。
她快速跑到沙发,紧紧挨着祈白,眼珠子四处转,像是怕被人听见,小心心翼翼低语:“我觉得有鬼跟着我,想要害我。”
“鬼?”死神看向她。
“对!”许乔双腿不自禁抖动,跟帕金森一样,咬唇说:“正常概率哪有我这么倒霉的!这是把我往死里整,要不是我命大,我都死多少回了。”
“你什么眼神?”许乔本来只想把祈白当个树洞发泄一番,哪知祈白非但没同情,还露出一幅淡淡冷嘲的微妙表情,要不是她此刻极度敏感,放在平时一准瞧不出。
“怎么?你这是可惜我没死成!”
死神对她的怒意视而不见,倾身放下红酒杯,起身踱向舒坦的大床,声线冷淡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只有电磁波的凝聚。”
他语调轻蔑一转,“如果真是鬼,这种程度的电磁波操作不了环境。”
满嘴对鬼的不屑。
许乔听不懂,像个小尾巴跟过去,跟着挤上床,凑在他耳边小声说:“如果不是鬼,会不会是死神?”
热流拂过耳瓣。
神情冷漠的死神难得出现情绪波动,颇有些惊奇地看向她。
许乔见他似乎有兴趣,声音再次放低:“你看过《死神来了》这部电影吗?里面有很多事故幸存者,最后会被死神以游戏的形式一个个杀掉。”
有些猜测一旦说出来,增强了主观的可信度。
许乔心中更加确定了。
上个月瑞士大雪崩,就活了她一个,这一个月事故频繁,不得不让她放大思维,天马行
5.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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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气诱人地散布周身。
许乔红唇靠近祈白耳朵,气息流动,钻进他耳道,“早点把事办了,大家都有好处。”
祈白萦绕心头的困惑瞬间拨云见日,以许乔这股熟稔劲,晚上指不定没少邀请他。
他脑中立刻浮现许乔使出浑身解数生扑死神的画面。
那可是掌握人类生死大权的存在,难怪会让许乔吃这么多苦头。
祈白此时特别佩服许乔的勇气。
他温和笑着偏头,避开了她唇内馨香。
许乔看出他的推拒,鼻腔轻哼,手指一路下滑,眼看着就要抓住他命根子。
祈白适时扣住她手腕,阻止她近一步动作,脸上始终挂着不失礼节的微笑,很好地化解了二人的窘迫。
许乔挑眉问:“你喜欢男人?”
祈白吓一跳,立刻解释:“性取向正常。”
“正常你躲什么!”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更何况还是天性骄纵的大小姐,许乔气道:“你什么意思?前天晚上我把话说这么清楚,你是真无所谓还是觉得我许乔非得跟你生?”
前天晚上说什么了?
祈白一个头两个大,拍着她脊背安抚,“许祈两家联姻,本就是各取所需,都希望早点生子,我父母也一直催我,但也不能急于一时。”
“你身子骨你自己不清楚?”许乔就差没直说他寿命短。
祈白也不恼,温声建议:“女人每个月有排卵期,最容易受孕,我们等那几天好不好?”
这事许乔还真不了解,不过她也有基本常识。
许乔脸色瞬间好转,骄矜高傲地从他身上下来,轻嗤:“早说嘛。”
祈白松了一口气,想到什么,叮嘱:“晚上就别找我了,有事咱们白天说。”
许乔狐疑地看他几眼,想到晚上祈白那副冷漠无情的嘴脸,她雌性激素能瞬间秒退,很善解人意地说:“知道你晚上虚,那就白天。”
祈白:......
-
许乔现在对祈白的别墅有心理阴影,吃完早餐后去了自己紧邻市中心的一栋高档小区。
小区是老建筑,曾经住着不少老一辈的商业人士。
近些年市区推陈出新,新楼盘比比皆是,导致不少年轻人移居新楼盘,留下来的都是些老大爷大妈。
父亲去世、母亲改嫁后,房子就她一个人住,随便她瞎造。
屋里改造了一间暗房和相机收藏室。
许乔喜欢冲洗胶片的过程,从胶片的拍摄到黑白暗房的红光,能感受光影与颗粒的质感。
沉浸式的过程,不仅是放纵也是许乔隐秘的救赎。
她抵触现代电子照片机械化的生成,喜欢冲洗过程的不定性,好像所有一切真真实实掌握在自己手中。
许乔在暗房呆了一整天,把上个月国际时咖驳回的人像照冲洗出来,再准备邮寄给那些模特。
废片被驳回,不代表不好,应该被认真对待。
忙到下午随便吃了点外卖,顺便跟姜涵聊了一小时电话。
既然决定合作开一家摄影工作室,前期要做商业计划书,这点她整不了,只能撒泼打滚让姜涵一手包办,她负责筹钱跟找人脉。
四点钟,许乔意外接到祈白的电话,车还有二十分钟到楼下。
天色尚早,许乔搞不懂他怎么来这么早。
街道人流如潮汐,许乔一抹嫩黄色长裙,外套敞口的驼色大衣,窈窕袅婷地站在街头。
那抹嫩黄色像突如其来的春风,不管不顾闯入冬日的世界。
过往路人纷纷扭头打量她。
对这种惊艳目光,许乔见怪不怪,她顶着寒风拉开车门钻进去,不耐烦地质问祈白,“不是约好七点再去吗,现在才四点。”
前几天下了一场小雪,寒流席卷了北城,车门瞬间挡住了寒气。
此次去赴约,祈白穿得格外周正,不失礼数,双手叠在膝盖上,目光觑向尚明亮的天空。
接受到她的抱怨,转头歉声说:“晚上有点事,想着早点去能早点结束,不知道会不会唐突了你家人。”
他态度良好,语调轻缓和善。
许乔满腔怒气硬生生怼在棉花上,无语道:“随便吧。”
祈白问:“那是否需要提前通知你家人?”
见祈白对她家人表现得挺在意,她低声嘟囔一句那群人算什么家人。
祈白只瞧见她红唇上下张阖,没听清,嗯?了一声。
“算了。”许乔特别嫌麻烦地说:“我给大伯母发个微信。”
计划赶不上变化,变化赶不上状况。
谁也没料到半途有其它车追尾,导致道路拥堵,四十分钟的车程像蜗牛一样走了将近两小时。
眼看着天光一点点收入云霄,半边天逐渐暗沉。
车厢内,祈白双手互搓,许乔无所事事地窝在另一边刷手机。
许乔频频瞧见祈白盯着天色面露焦急,疑心他是不是第一次上门紧张。
她那个破家有什么好紧张的?
懒得沟通,索性不问。
六点到达东城区的园林别墅。
这里算是许家老宅基地,老爷子去世后,大伯母跟姑姑一家全蜗居在里面,生怕一不留神房子就被对方给霸占了。
闹中取静的园林古宅,房价够普通人过一辈子。
刚下车,姑姑跟姑父笑脸迎上前,“快进屋暖和暖和,菜早就准备好了。”
屋里暖气足,瞬间驱散满身寒气。
堂哥许文武坐在客厅沙发看马球比赛,手里还打着游戏,一张嘴脸丝毫没有东道主的觉悟,看到许乔进屋就不停喷粪。
“不是一路货色不进一家门,素质是不是有待提高?时间提前还迟到,一屋子人等着,真当我们很闲?”
许文武个子不高,身材扁瘦,两颊凹进去,下眼袋挂着暗色,一看就是经常熬夜,还有点肾虚,阴阳怪气的模样跟动物园猴子没两样。
许乔小时候就给他取了个许猴的外号,两人没少干架。
祈白骤然听到这话,面色微微一愣。
祈白在家族里虽是不受宠大公子,但从未被人直白轻视过。
姑姑圆滑,不好当面训斥侄子,大伯母不得不假意嗔怪许文武没大没小,想要打马虎眼揭过这茬。
但许乔从不惯着许文武,她一张嘴,姑姑就知道大事不妙,扑过去想要把许乔拉走,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许乔脱了大衣,嘴跟箭矢一样。
“你对自己还挺有自知之明,没素质的进了没素质的家门。”
都姓许可不就是一家人。
许文武立马反应过来,抻脖子喷她:“早就分家了,谁跟
6. 第 6 章
《婚后调教死神》全本免费阅读
许乔看向周阳,两人视线对上,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致建议。
这病多元化了,得赶紧治。
许乔再一偏首,猝不及防对上祈白视线,她那张漂亮的脸皱在一起,拍他肩膀,同情道:“原来你不光心脏不好,脑子也不好。”
“嗯?”死神发出疑问。
许乔用包容的眼神看着他:“这是我家,今晚家宴。”
一屋子人整整齐齐坐在餐桌上共进晚餐时,表面其乐融融,看不见的地方刀光剑影。
这席间最松弛自然的就属披着祈白皮囊的死神。
他目光掠过一碟碟佳肴,腹部升腾起熟悉的饥饿感,不由想到了那夜的牛排,肉汁鲜嫩。
席上就属死神坐姿最笔直,没有其他人的刻意,他完全是一种放松的优雅体态。
腿上铺着餐布,叉子、勺子、筷子被他按照相等距离摆放,若用尺子量一量,分毫不差。
就连碗碟上的青瓷花纹,方向全部整齐的朝向他。
十足十的完美主义。
一桌子人状似谈笑风生,其实都在不着痕迹打量他。
姑父做为席上唯一男性长辈,让保姆给祈白倒酒,“这是刚开的勒桦红酒,要不要尝尝?”
死神看向鲜红酒液,点头:“可以。”
那张平平无奇的脸硬生生被他的气场烘托得高不可攀。
这前后的变化让在场的人无所适从。
许乔倒是见怪不怪。
许文武喝着酒说:“心脏病好像不能喝酒吧,不小心喝死,可别讹上我们许家。”
大伯母皱眉:“文武,这是家宴,知点礼数。”
许乔听了这话,才从生活常识中搜刮到细枝末节,先天性心脏病好像真不宜饮酒。
如果没记错,她见祈白喝过好几次,好像全是晚上。
这酒也不知该倒还是不该倒。
死神只一个轻飘飘的眼神落过去。
许文武挑衅的表情微变,手中汤勺吓得哐当掉落。
待他意识到发生什么时,才茫然那瞬间的恐惧从何而来?
许文武心中不免气恼,一个病秧子有什么可怕的。
“我听说祈家最近跟国内各大机场的光伏项目被竞争对手抢了?连地铁站的发电项目也竞标失败,祈家不会真家道中落了吧。”
许文武吊儿郎当嘲讽:“看我这粗心的,跟你聊这些你也不懂,你一个病人在祈家又没实权。”
席间静默一秒。
所有人目光齐齐聚集在祈白身上。
但这位祈家大公子正叉着一个虾仁饺子打量,好似别人的刁难完全不及美食的诱惑。
亦或是他完全不放在眼里,直接忽视。
一桌子人:......。
许文武猝噎。
姑父姑姑忙打圆场,表示席上不聊工作。
要不是爷爷遗嘱里明确要求许乔每月回老宅吃饭,她才懒得来找晦气,胃口瞬间全无。
许文武的五脏六腑什么颜色,许乔早就看透,别人让她不舒坦,她就必须以牙还牙。
许乔品着红酒,笑道:“堂哥,吃个饭都堵不住你这张嘴,舌头这么长,你怎么不跟大伯母聊聊你在澳门赌场输了八千万,我的天啊,八千万,没输一个亿,你怎么舍得回来。”
大伯母面色大惊,啪地放下筷子,“八千万!你又去赌了!”
姑姑、姑父一脸愤怒地盯着侄子。
许文武脸色青筋暴起,一双凹陷的眼睛恨不得把许乔瞪出个洞来,又瞧见一旁的祈白专心致志用餐,在许文武眼里就是十足的蔑视跟挑衅。
许文武脸红脖子粗大吼:“扫把星的玩意,你他妈诬陷我!平时没少找人监视我吧,想要公司的股权,做梦去吧,你就是一个生子工具,生不出来,你他妈就得滚蛋!”
许乔差点捏爆高脚杯,愤愤盯着许文武。
周围磁场混乱浑浊。
死神切了一块牛排慢条斯理放入口腔,欣赏着人类的怒、哀、欲、憎。
人的情绪就是不同的磁场,周围磁场已经从红色变成浓烈的黑雾,丑态毕现。
死神慢慢转眸,注意到许乔眼尾生了红,眼眶似雾似潮,倔强不屈。
那抹红好似点亮了乌沉沉的磁场。
谁也没料到许乔突然将一杯红酒泼过去,场面白热化。
她扬起脖颈冷笑,像无可畏惧又高傲纯净的白天鹅。
许文武一脸的红酒液体,湿了领口,狼狈落下风。
他暴起要冲过去,几位长辈霎时拦住了他。
“你个扫把星!”许文武看向祈白,五官狰狞道:“你应该不知道吧,许乔她是个扫把星,许家多少人被她给衰死!你要是继续跟她呆一块,你也活不久,她命硬的很,连阎王爷都不敢收......。”
许文武话音突然顿住,脸色煞白如纸,双手用力抓住嗓子,像是被什么给噎住了。
一屋子人面色大惊。
“叫你吃饭不要吵架!”
“是不是噎住了!”
死神静静看着,品了一口红酒。
许乔凑到祈白耳边低语:“你说他会不会噎死?”
女人的嗓音清脆悦耳,落井下石的坦荡,弯弯绕绕中透着狡黠可爱。
死神黑眸瞥她一眼,没回应。
餐厅局势凶险,许文武脸色已经从白变成青。
好好的家宴眼看着要变成悲剧现场,有人打120,有人不停挤压许文武气管,又把他扛起来。
许文武的声音已经从嗷嗷嗷变成呃呃呃。
应该快噎死了。
许乔对这位堂哥没同情心,撑着下巴看他到底是死还是不死。
死神贴在红酒杯上的指腹轻轻一松,一股无形的波动席卷而去,无人察觉。
快要噎死的许文武骤然吐出一个小颗粒,疯狂喘息咳嗽。
有人递水有人安抚。
许乔可惜摇头,“没戏看了,回家。”
直到从老宅出来,许乔依旧能听见许文武扯着鸭公嗓喷粪,骂她是扫把星,害他差点噎死。
坐在车里,许久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快溢出来。
“哈哈哈哈。”许乔自然而然拍着祈白肩膀,似好兄弟分享,“你看到那傻叉的样子没,快吓尿裤子了,怎么就没真噎死他呢。”
她擦着眼角的泪花,情绪有不易察觉的转变,不服气道:“噎住关我屁事,是不是喝口水呛住也能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我要真是扫把星,他肯定活不到今天!”
笑够后,许乔满车找赞同感。
除了周阳跟她站同一阵营同仇敌忾,祈白像个局外人,悠闲地叠着腿,双手搭在膝盖上,浑身透着生人勿进的倨傲。
在席上,祈白对许文武的冷嘲热讽视而不见,不知是脾气太好,还是傲
7.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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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夜晚似乎有些平静。
死神身姿挺拔地坐靠在沙发椅上,许乔把他硬拽下来,气哼哼骄慢道:“我讨厌别人居高临下看着我,坐地上一起喝,这样氛围才好。”
死神无波无澜地瞥向她。
大概是从小生长经历,许乔对人的情绪格外敏感,愤恨的眼神、鄙视的眼神、冷嘲的眼神,她总能察觉一丝。
祈白的人格分裂症是她见过最复杂的。
白日的祈白像披着一张温和假笑的面具,晚上的祈白像一团黑雾,让人捉摸不清。
就比如现在,他眼神平静得不含一丝情绪,没有喜怒哀乐。
许乔内心不自觉放松。
“伏特加加黑啤,野马塞江湖,那滋味叫野性难驯,爽!”
许乔把伏特加和黑啤调制在一起,两种酒混合成棕色,冒出黑啤的细腻气泡,凑近一闻,够劲!
她推了一杯过去,挑眉:“尝尝。”
死神举杯看了一眼,凑过去闻。
许乔不由笑出声:“第一次喝?”
死神没回她,先凑到唇边尝了一口。
大概是黑啤的二氧化碳冲上脑门,他眉心微拧,一张周正的脸瞬间生动。
“哈哈哈。”难得见祈白有这么土包子的时候,许乔取笑:“你怎么这么可爱。”
“可爱?”
“对啊。”
许乔毫不吝啬夸逗他,被他嫌弃的表情取笑,随即喝了一大口酒。
酒精冲击大脑,压抑的情绪与不显露的恐惧慢慢散去。
这些日子她看似恢复很快,其实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今晚咱们喝个痛快,哎,你能喝酒吧。”
死神平述道:“当然。”
俩人喝了好几杯酒仍不见停,伏特加酒精浓度极高,出了名的烈,加上黑啤,醇厚的口感包含着咖啡的清香,上头又飘飘然。
喝酒当然得配着玩才有意思。
酒精能使人放松,许乔一手端酒杯,一手推搡祈白,“咱们来玩七八九。”
死神:“七八九?”
许乔惊愕道:“你不会?猜拳游戏啊,十五二十呢?”
见他一脸茫然,许乔真的无语了。
“大哥,你是活在上个世纪吗?平时不去酒吧玩?就算不去酒吧,你以前不是在国外读书吗?大学总跟朋友玩过吧。”
“没有。”
“那你平时都干些什么?”
“工作。”
许乔酒喝的多,只是微醺,还没醉到愚蠢,脑子清晰问:“你在公司不是闲职吗?有什么可忙的。”
死神忽然挑了下嘴角:“收割。”
“收割?”许乔懵了,“祈氏不是搞光伏行业吗?收割啥?转行研究麦子机了?”
死神一眼不错地看着她,声音清清冷冷:“人命。”
许乔打了个饱嗝,捂着嘴明媚一笑,“你刚说什么?”
死神把杯子往她面前一推,示意她再配一杯。
许乔没再追问,难得好脾气伺候人,给他又配了一杯,仍觉得俩人这么干坐着喝酒,实在无聊。
“你不会玩游戏,那我们聊点八卦,聊聊你的事。”
明亮光线下,她调皮坏坏地挑眉,杏眼像噙着一只会说话的狐狸。
对她这种明目张胆的调侃,死神视而不见,一板一眼地回:“祈白1992年8月20日,先天性心脏病、慢性病导致多处器官衰竭,慢性阻塞性肺病......”
“打住!”许乔差点一巴掌拍晕他,“你会不会聊天,谁要问你身体状况出生年月,你不会要给我念一辈子事迹吧,大哥,喝酒当然要聊点有意思的事,比如你的恋爱史,床史也行。”
死神也有点酒精上头,眼眸漆黑如墨,声调一如既往的倨傲,“没有。”
“你这把年纪,连个恋爱也没有?”
“人类的爱欲是进化过程中满足机体的生理因素,根据个体磁场的强弱,爱欲会暴露人类的丑陋。”死神冷漠道:“这就是人类的低弱。”
哐地一声,许乔把酒杯重重磕桌上。
“你只比我大六岁,咱们代沟这么深?再跟你聊下去,我都想揍你一顿了,还有......难道你不是人类吗?”
见他还想张嘴说话,许乔立马新调了一杯酒堵他的嘴。
许乔跑去开了音乐,没再自找苦吃地找祈白聊天。
寒冷的夜、温暖的室内、轻缓的音乐,上头的酒精。
这样的夜晚,人总是有压抑不住的倾诉欲。
许乔没装酷多久,不让祈白说话,自己口若悬河讲起自己的恋爱史。
讲从小有多少人追求她,她如何傲慢地拒绝那些癞蛤蟆。
聊自己的初恋,聊初吻。
最后聊到了许文武口中的扫把星。
酒精卸去人坚硬铠甲的一角,通红的眼不知是被酒精熏腾还是雾气所染。
“我什么也没做,那些生命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把我跟那些生命捆绑,不是我让飞机失事的,不是我让雪崩塌的......。”
许乔垂着脑袋,长发遮住她秀美脸颊,有低低的抽泣声传来。
“生命真的很脆弱,随时都可能消失,前一刻还在笑,下一刻可能就没了。”
许乔抬头看向祈白,“我不想他们消失,这个世界好像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很残酷。”
死神看见她眼眶坠落一滴滴透明液体,眼睛倔强盯着他。
死神沉默一秒,回答:“人类诞生和死亡都在顺应自然,最后奉献给自然。”
“什么叫奉献给自然?”许乔眨了下眼。
死神:“这个世界是大型的精神体孕育场,大自然孕育生物,人类从生物中脱颖而出,进化出更细腻的七情六欲以及信仰,为了维系大自然的运作,人类的精神体自然要奉献给大自然,就像人类吞食低智动物一样。”
许乔像是听到极其荒缪的事,双眼充满怒火。
“你的意思人类是大自然的食物?”
死神挑眉:“形容的有点粗暴,应该是相辅相成。”
“呸!”许乔气汹汹道:“人类之所以成为高智商动物,那是因为人类有自主性和创造性,有目标有追求有梦想,有属于自己的生命体系,凭什么奉献给大自然!你嘴里的奉献,就是对人类的蔑视!就算是奉献,也要获得人类的同意,人类畏惧大自然,却从未屈服过,只要有希望活着,谁也不想不明不白的奉献!”
最后一个音刚刚落下,许乔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波动,周围摆件好似摇摇晃晃。
这时死神告诉她,“人类要服从规则。”
许乔甩了甩脑
8.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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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仔细回忆,发现脑子一片浆糊,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许乔向来不会为难自己,想不起来便不再想。
大小姐起床清清爽爽、漂漂亮亮出了门。
刚出小区,人来人往的道边停着一辆骚包的兰博基尼。
前车门倚靠着一个身高挺拔模样英俊的男人,大冬天要风度不要温度,穿着一件黑夹克,休闲长裤,鼻梁上架着黑墨镜。
黑色耳钉在日光照射下招摇地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许乔还没走到,先把包包扔给他,语气熟稔自然:“跟催命一下,害我都没睡好,必须吃国府宴才能弥补我。”
何宜泽接过包包,拉开车门,待她弯腰坐进去,指尖弹了弹她额头。
“这都几点了,我再不强叫你出来,你是不是直接饿到明天?”
“去去去。”许乔整理发型,不服输地回打他胳膊,“君子动口不动手,呸,差点忘了,你要是君子,这世上就没君子。”
“我在你心中印象这么差?”
俩人一路斗嘴一路互损,车厢内交谈声不断,嬉笑声不断。
车停在国府宴门口,俩人聊到小时候出糗的往事,互揭对方的短,谁也不让谁,笑个没完。
国府宴是一间优雅四合院,坐落在西城区长街,北城有名的高端私房菜。
平日来的不是明星就是国际友人,有时国家官员也会把国宴安排在这里。
久而久之这里的菜不仅贵还稀有。
随着穿旗袍的服务生来到包厢,许乔脱下大衣,不忘调侃几句。
“越混越好了啊,这么短的时候就能预定国府宴的包厢,小泽泽你破费了。”
何宜泽自然地接过她的大衣,挂在角落,顺手捋了捋折痕,再去给她拉凳子。
“难得乔美女赏脸,别说国府宴了,就算要吃龙肉,我也得上天入地。”
“去你的,你这张嘴也只有你那些女朋友上当。”
“肺腑之言。”何宜泽笑嘻嘻点餐,见她一脸倦容,担下了点餐的重任。
根本不用许乔插嘴,何宜泽点的全是她爱吃的菜,烂熟于心,像吃饭睡觉一样深入骨髓。
许乔从小到大也习惯了何宜泽无微不至的照顾,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奇怪。
俩人青梅竹马,并没有因为年岁渐长而产生疏离,反而比亲人还要随和。
菜没上桌,先上了几碟特制的传统糕点。
许乔最喜欢他们家的茶果子,梨花形状、赏心悦目,再闻着幽幽茶香,一口咬下去,卷走了宿醉的疲乏,人完全活了过来。
许乔眯眼喟叹:“好吃,太好吃了,不愧是非遗茶果子。”
“牛嚼牡丹呢。”何宜泽又替她满上一杯茶,“别吃太急,一会还有更好吃的。”
“小泽泽,你怎么这么贴心。”
许乔眉眼弯弯夸赞她。
许乔一早上什么也没吃,出门时肚子饿得不行,随便洗了把脸,涂了护肤就出了门。
这放在平时绝对不可能,大小姐出门必须从头到脚精致发光。
实在是她跟何宜泽太熟,许乔懒得捯饬自己。
即便素面朝天,皮肤泛着清透光泽,衬得眼中狡黠分外明亮。
何宜泽太了解她,啧了一声,转动紫砂杯随意问:“婚期为什么提前了?也不通知我。”
“这就是世事难料。”
正聊着天,穿旗袍的服务员进屋上菜,打断了交谈。
盐焗河田鸡、沙茶海鲜锅、锦绣多味鱼,各种美食摆了一桌。
色香味俱全,简直在吃艺术品。
许乔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继续话题。
“我爷爷突发脑梗,这才让我们把婚期提前,本以为爷爷能熬到婚期,哪成想婚前一个月就去世了。”
“那你也得告诉我啊。”何宜泽给她夹菜。
“生气了?”
许乔见他吊儿郎当又啧了一声,像是无所谓,但那张薄唇却是抿着的。
“我让人给何叔叔发了请帖,何叔叔没给你?”
“你给我爸发了?”
“对啊。”许乔自证义气:“不信你现在给何叔叔打电话,当面对质。”
何宜泽凝神皱了下眉,没再去想他爸为什么隐瞒这事,反而直接戳破许乔的心虚。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许乔看天看菜,就是不看他,嘟囔道:“我给搞忘了......。”
那一个月糟糕事层出不穷,请帖都是婚庆公司处理,她当个甩手掌柜,只想着快点结婚完事。
何宜泽心梗。
“都怪我这一个月在外出差,回来听说你结婚了,我还没反应过来。”
“不至于啦。”许乔没心没肺地说:“反正也是要结婚的,早点晚点没关系。”
“许乔。”何宜泽一口气半上半下,捂着心脏以防心梗猝死,“你的心是不是竹篮,没一处实的?我不信你心甘情愿嫁给......嫁
9.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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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乔还以为何宜泽能提供么牛的建议,没想到是让她偷人。
要不是看在从小到大的情分,许乔真想把滚烫的海鲜汤泼他脸上,再来个原地暴揍。
“何宜泽!你欠收拾是吧,你看本小姐像是会偷情的人?少把你那些不正经的东西搁我身上。”
见她气鼓鼓的,何宜泽饭也不吃了,坐到她身边哄她。
“我嘴贱,你是冰清玉洁德高望重......。”
“滚!”
“听说你要跟姜涵开摄影工作室,选址的事我包了。”
许乔下一个滚字瞬间咽下去,见他伏低做小,摆出高傲样问:“你怎么知道这事?”
“叶菁菁告诉我的。”何宜泽狗腿地给她夹菜。
许乔眯眼审视他,“你跟菁菁经常联系?”
何宜泽一对上她的视线,咬牙切齿道:“我是花心,但兔子不吃窝边草,我对叶菁菁可没你想的这么龌龊,她要买车,问我买什么配置合适。”
“你最好这样。”许乔警告他。
何宜泽好脾气地配合,“知道了,姑奶奶。”
许乔吃完饭没回别墅。
一是对别墅那场火电有阴影,二是祈白说好排卵期再造人,而她下午出门来了月经。
没回去的必要。
她跟祈白在这场联姻中各怀鬼胎,没有感情基础,没必要装模作样硬凑在一起。
晚上许乔跟何宜泽去了地下火柴酒吧,看何宜泽的乐队演奏新曲目。
火柴酒吧名字小众,寓意却不一样,每根火柴虽平凡,却值得绽放属于你的不平凡。
寓意独树一帜。
其实就是一群壮志未酬的青年抱团燃烧梦想。
酒吧建在地下,占地面积并不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小舞池群魔乱舞,晃动的影子铺天盖地。
闪烁灯将每个进来的男女拉入绚烂世界。
酒精、烟草、音乐,点燃人内心的蠢蠢欲动。
许乔被何宜泽带到了老地方坐下,靠近舞台,没人打扰。
台上热血激昂的贝斯手瞧见何宜泽,打了个乐队手势。
服务生过来,喊了一声泽哥乔姐。
许乔要了一杯轰炸机,何宜泽直接强势换成了甜滋滋的鸡尾酒。
“就喝这个,表演结束我就下来找你。”
许乔翻着白眼轰赶他,何宜泽一走,她还是让服务员上一杯轰炸机。
年轻服务员特别为难,一边不敢忤逆何宜泽,一边不敢得罪许乔。
许乔懒得为难他,接过鸡尾酒让他离开。
反正这儿的酒水一直难喝,喝什么都一样。
火柴酒吧能开这么多年不倒闭,不是口味一般的酒水,而是远近闻名富有情怀的疯人乐队。
这名字还是许乔取的,高中时何宜泽突发奇想组乐队,缠着许乔取名。
许乔被缠得不行,脑海闪过刚看过的电影《逃离疯人院》,随口吐出一句疯人乐队,何宜泽还真用到现在。
那时流行乐摇滚乐风靡,何宜泽出钱出力建起乐队,一玩就是六年,热情不减当年。
许乔看着何宜泽坐上舞台主唱的位置,发出一个低沉音节,台下激动的女生齐齐呐喊。
他还得意洋洋地冲许乔眨眼。
从小到大就是个处处放电的花心大萝卜。
-
连着半个月许乔都跟何宜泽混在酒吧,何宜泽也不是不靠谱的人,说给她工作室选址,没两天就给她找了好几处。
白天她拉上姜涵去看办公楼,要是姜涵没空,何宜泽无论多忙,也会抽空陪着她。
许乔没少笑话何宜泽,一个上市公司总裁,天天不务正业。
晚上她就在酒吧角落一边喝酒一边听歌。
这期间除去几次突如其来的险象环生,许桥这半个月过得是真舒服。
头两天还算正常,后面危险事故层出不穷,像个狗皮膏药跟在许乔屁股后面。
一次是酒吧出现纠纷,两帮/人打架。
许乔跟经理上前去缓解矛盾,差点被对方的啤酒瓶插入眼球。
再一次是她从楼梯上差点摔死。
还有一次她坐在吧台没动,一柄水果刀从天而降,只差一毫米,她的天鹅颈就会分家。
这些日子火杀、电杀、群杀、刀杀......。
许乔从惊恐不安到失控咆哮,再到如今被杀麻了。
是真的麻了......。
如今许乔彻底摆烂,反正每次死不了,随便吧,她该吃吃,该喝喝。
又一个周日的晚上,许乔在酒吧大厅待得有点闷,挥手跟台上正唱歌的何宜泽打了声招呼,表示出去一下。
何宜泽迎着五彩灯光,轻点头。
许乔挤过人群,从地下台阶来到地面。
酒吧后门链接着幽静小巷子。
巷子昏暗四通八道,角落堆满了垃圾,远处传来热闹的喧哗声,这里鱼龙混杂,汇聚了北城风雨飘零的打工人。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小雪,一粒粒落在潮湿地面,洁白与脏乱,形成极端的反差。
许乔立在昏黄路灯下,给自己点了一根细烟,她没烟瘾,纯粹无聊想抽几口。
仰头往上欣赏雪花,发现楼上开着一间招待所,一对热情似火的情侣在阳台接吻。
男人的手已经探到女人棉服里,鼓起一个流动的弧度。
许乔呛咳了一声,视线下落时,意外瞧见二楼阳台下的拐角站着一个人。
那人隐在昏暗处,光线勾勒出挺拔身形,厚厚的风衣显得人单薄空荡。
许乔凭借尖锐的目视能力,从轮廓上察觉那人应该是祈白。
他怎么在这?
脑海刚探出疑惑,二楼的动静再次吸引许乔的注意力。
楼上的男女动静太大,撞得花盘摇摇欲坠,盘底悬空了一半,眼看着即将坠落,而祈白像个傻子还站在原地,面朝她的方向一动不动。
“搞什么!”
许乔动作先于大脑,将细烟不耐烦扔在地上,抬脚往祈白的方向跑。
“闪开!”
她抬脚踏离的瞬间,路灯滋地一声,一根电线倏然断裂,冒出强烈的电光,带动一阵气流猝然落地,砸在许乔上一秒离开的地方。
电流在潮湿地面迅速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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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婚后调教死神》全本免费阅读
回到别墅,周阳兢兢业业等在客厅,瞧见神清气爽出门的老板浑身脏兮兮回来,还捂着后腰走路奇奇怪怪。
而半月没回家的太太也一并回来了。
死神没跟二人交谈,独自上楼去洗澡了。
许乔便询问周阳什么情况。
周阳也一脸懵,告诉许乔最近祈先生每晚夜出,还不让人跟着,每次回来风尘仆仆,他担心祈先生身体不适,等着人安全回来才敢去休息。
许乔跟祈白相处时间不多,却能感觉祈白这人挺复杂,还有点说不明的神秘感。
别说半夜出门了,就算祈白把自己给玩死,她一点也不惊讶。
许乔身上同样沾了泥水,问完话上楼去洗漱。
等许乔洗漱完去一楼倒水喝,某个闪了腰的男人已经在餐厅大块朵颐。
三盘菲力牛排,配上一杯红酒。
闪瞎许乔眼的是,祈白竟然西装革履,头发清爽干净梳至脑后,口袋插/着白手绢,膝盖上搭着白巾。
许乔往桌下看去。
好家伙,锃亮的皮鞋。
“你这是干嘛呢,大半夜时装show?”
许乔瞠目结舌道:“你不是闪了腰吗?”
死神脸色虽然苍白,但切牛排的动作依旧优雅,看向许乔,眉目不动。
“用餐礼节难道不是基本素养?每时每刻的优雅才是勤勉的表现。”
呃......。
说的好像有那么一丝丝道理,简言之,邋遢是懒惰的表现。
许乔阴阳怪气他:“优雅的绅士,您慢慢用餐。”
周阳在一旁见缝插针,“祈先生,太太说您腰受了伤,一会我给您用活血止痛贴消肿,明日再让医生上门给您检查。”
死神动作一顿:“白天贴。”
白天贴跟晚上贴有什么区别?
介于先生最近的一系列古怪举动,周阳不敢再劝,见先生执起酒杯,终是秉着职业良心劝道:“先生,您不能饮酒。”
喝完水准备上楼的许乔闻言一笑,扶着楼梯扶手说:“周阳,难道你不知道你们先生是个酒鬼,这点红酒小意思,他连伏特加都喝过。”
周阳骤然看向专心致志用餐品酒的先生,人生认知出现了巨大割裂。
他伺候先生起居五年之久,对先生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就算是轻度心脏病患者,也是不宜饮酒的!
严重后果会直接影响心脏的收缩功能。
会死人的!
周阳第三次看向先生,不料跟先生对上了视线。
餐厅安静地只剩金属刀滑过陶瓷餐盘的割吱声,仿佛划在他心脏口。
周阳擦着额角冷汗,吞口水说:“先生,您慢用餐,我先回屋了,有需要您再叫我。”
“嗯。”
周阳一溜烟逃了。
客厅还没安静几秒,许乔脚踩风火轮从二楼冲到祈白面前,举着一个排卵试纸。
“看到没!看到没!”
死神慢条斯理用餐巾擦嘴,准备干第三块牛排。
见他没反应,许乔把试纸往他眼皮底下送,指着上面两条杠。
“两条,颜色这么深,马上要排卵。”
“恭喜你,你进入繁衍期。”死神说。
许乔像被人罩头泼了一盆冷水,咬牙道:“你能不能说点人话!”
死神疑惑道:“我说的有问题?”
看着他毫无波澜的眼,许乔竟然觉得这话很客观正确,除了用词不太好听。
算了,看在10亿的面子。
许乔选择闭嘴,不纠结他的失礼,抓着他胳膊往楼上拖。
“别吃了,下次我给你带头牛回来。”
死神被拉得趔趄,他看着俩人相牵的手,说:“生牛不宜食用,用餐以精为主。”
“行行行,给你带牛排。”
死神没再纠结那块没进肚的牛排。
一进卧室,许乔直接把祈白摁床上,以压倒的方式让他进退不得。
第一次在五星级酒店为了办他,穿得那么隆重,被大吊灯给砸了。
第二次、第三次,全是被各种状况搅和。
上祈白比中彩票还难。
这一次!海山呼啸,她都得把这事给办了!
死神连日操控磁场制造意外,寄生的身体难以负荷,体力交瘁,但力气还是比许乔大,一个挺身从床上弹起。
这个动作牵动腰部,疼痛蔓延,他眸色一顿。
许乔乘胜追击,再次控制住他,稳稳坐在他大腿上,双臂揽住他脖颈,暗香浮动,凑到他唇前说:“咱们可是说好了,排卵期一到赶紧造人,早造早完事。”
死神手轻轻抬了起来。
岂料许乔一把抓住他手,扣住他手腕,脑子闪过几段模糊的片段。
“等等,这一幕……有点熟悉,马上是不是要响指?”
寒风呼啸而过,小雪粒趴在窗口,被室内温度侵染成水。
八风不动的死神头一次产生诧异情绪,瞳孔里清晰投映着她的倩影。
他说:“看我的眼睛。”
许乔控着他的手腕,缓缓抬眸对上他的眼。
他的眼闪过一丝红光,她看着他唇瓣上下阖动两个字。
“清除。”
一道白光蓦地滑过许乔脑海,残留的模糊画面瞬间被清除,再难寻踪迹。
耳边随机响起响指声。
她一秒倒在他颈窝,嘴里不受控骂一句。
“操!”
死神静坐几秒,将她推
11. 第 11 章
《婚后调教死神》全本免费阅读
祈白早上是在主卧沙发上醒过来,没在陌生的地方,让他由内而外松了一口气。
人刚一动,腰侧传来锥心的疼。
昨晚死神又干什么了?
每日清晨是他最胆战心惊的时刻,无法预料死神用他的身体干过什么,这种无法掌控的局面总让他惶惶度日。
祈白从沙发坐起来,才发现许乔睡在柔软的大床上,不像之前一直睡在地上。
眼前这一幕,让祈白愣了许久。
这还是第一次许乔睡床上,而他的身体睡在沙发上。
惶惶混沌的清晨,祈白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死神的一丝人情味,他不由意外地挑了下嘴角。
祈白下楼后,许乔半小时才慢悠悠转醒。
她脑子比任何时候都要混沌,像被什么用力擦过,蒙了一层厚重的雾纱。
这种感觉一点也不陌生,还格外熟悉。
许乔茫然盯着天花板缓了片刻,缓慢坐起,捂着太阳穴甩甩脑子。
昨晚怎么入睡的?
又是莫名其妙睡着了!
实在太诡异。
诡异的事情发生次数太多,人就会对现实产生怀疑,更加坚信自己的第六感。
许乔往脸上泼冷水的时候,瞬间意识到一件比脑子混沌更严重的事情。
她昨晚又没成功睡了祈白!
这种挫败羞耻感完全覆盖了第六感的诡异。
许乔胸口像揣了一把熊熊烈火,打从她记事起,她一直是男人追捧的存在,何曾受过如此冷待。
她这样的大美女竟然也有被男人冷落的一天。
事不过三,她彻底不想再自取其辱。
高科技时代又不是不能人工授/精,何必自己上阵给人羞辱!
想通这点,许乔完全打消了跟祈白同/房造人的想法,梳洗完素面朝天下了楼。
时间还算早,一楼摆好了各自爱吃的早餐。
许乔顺着台阶往下走,看见祈白捂着后腰,站在电子秤上,眉头紧皱,对一旁的周阳说:“让CANA品牌送大一码的新季服装过来,最近好像长胖了......。”
身后响起清脆直白的嗤笑。
祈白转过头,许乔趿着拖鞋,身上套着居家睡衣,没像以往一样精雕细琢打扮,懒洋洋嘲讽他:“能不长胖么,恨不得天天啃头牛。”
祈白目光瞥向周阳。
周阳收到老板的眼神,忙不迭点头证实太太的说法。
“......”
祈白沉了口气没吭声。
周阳带着一点小心思试探,“先生,您每天晚上必吃三盘牛排......另外每夜饮酒......。”
“三......。”
三盘牛排已经让祈白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听到每夜饮酒差点直接昏厥。
众所周知先天性心脏病不能饮酒,所以祈白向来滴酒不沾。
喝一口酒就要做好打急救电话的准备。
谁会闲着没事找死。
祈白下意识摸了摸心脏,感觉胸腔震动正常,除了腰部多出一圈肉,倒没其它问题。
“对,最近贪嘴了。”
祈白注意周阳一眼不眨盯着自己,自我掩饰后吩咐:“你去把家里的酒全藏起来,要是晚上我要酒喝,你就说没有。”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矛盾,还有点怪怪的。
周阳见老板认下了吃肉喝酒的事,心里一直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地。
这个世上哪来那么多鬼啊怪的。
原来是他想多了。
祈白坐到茶桌用餐,许乔嘴角还是挂着嘲讽的笑意。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祈白敏锐察觉许乔对他的态度好似有些敌意。
正欲开口询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唐突了她。
话刚到嘴边,又被他急速咽下。
从许乔住进来开始,不是差点被火烧就是被电击,还多次睡地上。
算了,这锅他只能背下了。
祈白讨好地给她夹了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虾饺,皮薄到露出肉馅。
许乔的口味跟他大相径庭,高兴了吃西式早点,有时中西结合,再有时为了清肠道,早上只吃水果。
她不高兴了,恨不得吃人。
桌上倒盖的手机响了一下。
许乔无视祈白的示好,一边切牛油果,一边点开微信。
【闺蜜群姜涵:昨晚你没来我这?回去了?】
这一周许乔没回别墅,一个人也不敢睡公寓,挤在姜涵家过夜。
紧接着又一条。
【闺蜜群姜涵:睡成功了没?】
【闺蜜群叶菁菁:???】
【闺蜜群叶菁菁:乔乔结婚不是快一个月了吗,还没同房?】
【闺蜜群姜涵:哈哈哈,叶子,你扎刀了。】
【闺蜜群叶菁菁:抱歉抱歉,乔乔没事的。】
【闺蜜群姜涵:噗。】
许乔白白的牙齿用力咀嚼软绵绵的牛油果,一口咽下,一抬头,对上祈白温和的微笑脸。
一早上压下的火苗,瞬间有灭顶之势。
许乔现在看祈白哪哪都不顺眼,他还有脸笑。
“倒胃口,你自己吃吧。”
啪地放下叉子,起身就要走。
一头雾水的祈白:......。
“那个乔乔。”
祈白对上许乔杀人的眼神,温柔地选择唤她小名,温声说:“下周我二弟订婚宴,可能需要你跟我一同出席。”
“看我心情吧。”
许乔翻了个白眼上楼。
再下楼,已经是精致闪闪发光的都市靓女,甩着限量版包包,无视祈白投来的微笑,踩着细高跟鞋,目中无人出了门。
屋里骤然安静,祈白叹了一口气,继续用餐。
周阳悄悄走过来,低声说:“先生,您应该对太太好一点。”
祈白迟疑问:“是我做了唐突她的事?”
周阳用一种一言难尽操碎心的表情凝视老板,颔首说:“您最近非常反常,白日对太太还算温和,晚上总是冷着一张脸,从来不笑,昨晚还是太太送您回来,您夜夜出门,从不给太太打电话报备。”
“那你知不知道最近晚上我都在干些什么?”祈白状似无意地问。
周阳脊背一颤,“先生,我什么都不知道。”
“......。”
祈白见他一脸惶恐,知他误会,捂着腰起身,拍拍周阳肩膀,“最近难为你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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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 12 章
《婚后调教死神》全本免费阅读
工作室签好租赁合同后,就是一系列忙碌的装修、置备办公工具。
这种事许乔实在整不清,何宜泽直接翘班包办了。
摄影棚器材、办公桌、装修设计,紧罗密布的进行着。
期间祈白知道她正在装修摄影室,还专门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需不需要钱。
许乔自然没跟他客气,祈白也很上道地给她转了一笔钱,数额不小。
在钱这一块,祈白还是能拿得出手,稍微抚平了许乔在他那受到的挫败。
抛去硬件上的投入,工作室前期除了能招聘一个前台,再没钱请人。
何宜泽大手笔的要投资一千万,许乔小心眼的觉得何宜泽是不是想抢她大股东的位子,直接拒绝了。
这钱就算是白给,更不能要。
周五这天,许乔跟姜涵决定出去找素人街拍,给工作室来个预热。
俩人针对这个问题讨论了好几天,才终于做出一致决定。
许乔认为摄影应该自由,不应设限在人物身份地位名气上,素人拍好了也能出圈。
而姜涵的观点跟她截然相反。
十年前一张素人照能火遍全网,但现在不行了。
还是模特的身份地位更容易带动工作室的名气,打响第一枪。
她认为许乔太梦想化。
但公司确实请不起名人,最后一致为现实弯腰,先找素人试试水。
她们带好装备来到商业区,天空不知不觉下起了雪。
路上行人很多,熙熙攘攘跑在白鹅大雪中,匆匆穿过人行道,蜂涌的人像流窜的动态线条。
许乔脖子上挂着相机,四处巡视,寻找某个有特色能抓人眼球的存在,可能是靓男靓女,也可能是蹒跚平凡的老人。
雪花洗涤空气,为繁忙的城市拢了一层浪漫。
红灯消失绿灯亮起,许乔跟姜涵混迹在人流中,人与人的距离在这一刻隔得更近。
许乔余光中擦肩而过一个身量很高的黑色身影。
只一个虚影便抓住了她眼球。
错身的瞬间,风送来男人身上空旷清透的气息,好似拨开纷杂,轻易挑动了许乔的嗅觉。
她蓦然转头,只看见男人留下一个高挺的背影,让人一眼难忘。
黑色风衣、黑色西裤、风扬起他过膝的风衣,身形若隐若现,比列完美。
雪花一粒粒歇在他墨色短发、削挺的肩膀上。
万物一瞬间失去了焦点,流动的线头模糊地衬托他。
许乔第一次见识到人的背影也能惊艳时光。
她甚至忘记跟姜涵交代一声,折身追了上去。
那人步伐很快,许乔追得气喘吁吁,总是瞧不清他的正脸。
眼看着他转弯穿过斑马线去往道路对面,许乔赶紧举起相机,一边跑一边咔嚓拍。
取景框里映出男人身影,让许乔想到了一部老电影。
砥砺独行的使者浑身透着古老的神秘感。
他像极了黑白电影中的古老使者,浑身的神秘气质瞬间与周围的人群区别开来。
就在许乔对照片中的男人震撼时,轰地一声巨响,大地为之颤动,周围迅速响起了跌宕起伏的尖叫声。
距离许乔百米之外的人行道上,几辆汽车连环相撞,场面一度混乱。
她被撞击的气流波动力震在原地,惊慌失措地停在路边,保持着举手拍摄的动作。
她眼睛距离取景框不到五厘米,亲眼看见那个风衣男在车祸发生的瞬间消失了。
他周围散发一股浓浓黑雾,下半身消失在半空,踏入一道类似黑色虫洞中,直至彻底消失。
这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一幕被许乔拍到。
许乔心脏噗通狂跳,在所有人涌向车祸现场时,只有她停在原地,手指颤抖地反复观看照片。
相机拍摄时受到波动,照片出现虚影,依旧能看清照片中的男人侧脸看向事故方向,黑雾模糊了面容,难掩深邃骨相。
仅仅一个模糊的侧脸让人惊艳不已,正面绝对帅到不行。
他周身黑雾滚滚,前面一个如深渊的黑洞,仿佛突然出现的神秘时空门。
他一点点消失,在这个世界留不下丝毫痕迹。
许乔看了十分钟,不停揉眼睛,终于确定她拍到了灵异事件,或者说是超自然的存在。
这些照片要是流传出去,绝对能炸天。
手机响了,许乔手脚发软地接通。
姜涵焦急问:“你在哪?听出附近出车祸了,没事吧?”
许乔转头看向车祸现场,有路人后怕地相互交谈:“听说是酒驾,还好没人伤亡。”
许乔的心瞬间回到胸腔,颤巍巍说:“姜涵,你快过来,给你看个东西。”
路边的绿化带堆满鹅毛大雪,不少带孩子玩雪的老人跑来跑去、长廊下还有偷偷约会的年轻人。
在这份平凡热闹的角落,坐着两个表情凝重的时髦女郎。
姜涵捧着相机魂都快没了,迟迟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十分钟前,许乔的表情跟她如出一辙。
姜涵结结巴巴不接受真相:“会不会是......。”
许乔接住她的话,“会不会是P图,对吧。”
她夺过相机,跺脚道:“我吃饱撑了耍你?就算耍你,我这么短的时间上哪P图?还能P的这么牛!”
被现实洗涤,根深蒂固了二十多年的辩证科学理念,在今日彻底被推翻了。
姜涵再次捧着相机看,人恨不得钻进去。
拍到超自然的这几张照片,许乔当时应该是手抖,画面有抖动虚影。
即便如此,仍清晰拍到男人被滚滚黑雾包裹,身体逐渐融入黑洞。
抖动的画面加强了男人的神秘,甚至有一种直视后的恐惧。
要不是许乔告诉她照片中的男人在眼前消失,姜涵绝对不相信这是真的。
姜涵感觉寒风一个劲往骨头缝钻,四周劲风呼啸,好似人在耳边低鸣,她吓得一个哆嗦,结结巴巴道:“所以......所以真有鬼?”
“这看着像鬼吗?”许乔把相机夺过来,擦拭屏幕上的潮湿,“超自然!鬼能有这种气场?”
刻板印象中的鬼怪多是蓬头垢面、双脚离地。
13.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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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的主业是新能源汽车产品,早期以汽车零件起家,赶在国内汽车行业崛起的好时代,又碰巧收购一个即将破产的芯片研发技术,走狗屎运的在新能源领域占据一隅。
汽车行业做大做强最主要的是投资和技术,时间一长,许家的短板就露了出来。
许家没原创技术,只能耗巨资去搞研发,每年靠着融资借贷活着。
爷爷当初病重在床,不得不把公司交给许家唯一的男丁许文武经营。
许文武一个草包,骄奢淫逸,不好好经营自家主业,借着转型进军了娱乐圈,开了个影视公司。
其实就是满足自己的私欲,那些小明星哪个没遭他毒手。
许乔一丁点也不想跟许文武掺和。
直言回复姜涵:【不靠他咱们也能行,那个傻逼的公司不是什么好货色。】
姜涵叹息:【那行吧。】
刚回复完姜涵,何宜泽的微信弹了进来,问她是不是也要去华庭公馆参加订婚晚宴。
许乔回复了个是。
【何宜泽:我去接你。】
许乔看了一眼身旁的祈白,祈白认认真真处理电脑上的邮件,除了上车时礼貌问候,没跟她讲一句废话。
车里非常安静。
许乔回复:【不用接我,我跟祈白已经在去的路上。】
【何宜泽:去这么早?他赶着投胎?】
嘴毒得恨,许乔直接给他发了个踹飞的动图,锁屏不搭理他了。
华庭公馆位于郊区,一年只公开预定三次,是最能显示身份地位的场所。
车刚开进去,鲜花包围的室外停车场一排闪瞎眼的豪车。
许乔挽着祈白进去,大厅穿梭着忙碌的侍应生。
祈母瞧见他们到这么早,面露惊讶,挽着祈父走了过来。
许乔在祈白的带领下唤了声爸妈。
“怎么来这么早,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许乔笑着摇头说吃过了,祈白温声回答:“早点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祈父皱眉说:“能有什么事需要你帮忙,看你脸色不太好,上楼歇着去吧。”
祈母不着痕迹扯了下祈父,接着微笑握住许乔的手。
“乔乔今天真美,将来你跟祈白有了孩子,这模样最好随你,要是随了祈白,那可不行。”
气氛瞬间融洽。
祈白无奈地喊了一声妈,眼神示意许乔莫见怪。
许乔贤良淑德地微笑,心里却在吐槽。
她倒是想生,那也得有人跟她一起生才行!
门口陆续来了一波祈家的亲戚和合作好友,祈母祈父要去接待,便让祈白带着许乔到处转转。
许乔继续挽着祈白到处跟人打招呼。
“你这么早带我来,不会是专门领着我认人吧。”
祈白看了一眼外面天色,偏头说:“上次在酒店结婚走马观花介绍过,我估计你应该早就忘了。”
还别说,这些亲戚她一个都不记得了。
许乔对他的细心深感意外:“看不出来呀,祈家教育出来的真是绅士。”
祈白听不出她是不是嘲讽,回头似乎有些急迫地看向父母所在地。
许乔顺着他的视线:“有事你就去忙。”
祈白也不客套,想着死神到来前,把自己的事处理好,点头:“我晚点过来找你。”
俩人刚要分开,祈白的两个弟弟兴高采烈过来打招呼,一人唤一句大哥大嫂。
二弟比许乔大四岁,三弟跟许乔同岁,跟没睡醒一样,打着哈欠无精打采,对哥哥的订婚宴提不起兴趣。
相比三弟的懒散,二弟作为订婚宴主角,打扮得精神抖擞,虽是家族联姻,没多少真情实意,但总归是抱着对婚姻梦幻的遐想。
他们兄弟几人聊天,许乔借故走开,到餐饮区吃了一份甜品补充营养,顺便端着一杯香槟欣赏大厅人来人往的假面具。
距离订婚宴还有不到一小时,来得人越来越多,身份也越来越尊贵。
直到何宜泽的到来,大厅有头有脸的人全围了过去,谄媚寒暄地套关系。
何氏企业蒸蒸日上,已经稳坐北城龙头领位。
而何宜泽作为企业接班人,自然受到各方拉拢,他又打扮的骚包,抢了东道主的光环,成为很强势的存在。
偏何宜泽作风随意,尬聊几句就把一群有头有脸的人抛之脑中,直奔许乔所在地。
许乔皱眉:“你能不能低调点。”
何宜泽双臂展开,一身昂贵的高定西装,挑眉一笑:“有钱就得高调。”
他顺便大大方方将许乔打量一番。
墨绿色晚礼服碎钻耀眼,蓬松的裙摆衬得她像童话公主。
许乔特别适合这种鲜亮的颜色,像闪闪发光的星星,晶莹剔透。
妩媚的五官增添了孤傲,不容靠近。
何宜泽收起惊艳,贴过去靠近她,“你那个病秧子老公呢,怎么没看见?见不得人?”
“你这张嘴能不能老实点。”许乔不想当众揍他,抿着酒说:“一天天阴阳怪气,你女伴呢?”
何宜泽有点生气许乔竟然帮着祈白说话,但听她问起女伴,眉梢一扬:“怎么?想做我女伴?早说啊。”
“滚滚滚。”许乔龇牙咧嘴:“我是想让你滚。”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斗着嘴,周围形形色色的人不时打量他们,思忖着许家跟何家之间的交情有多深。
人情往来间处处是衡量。
没一会,许乔看到许文武也来了。
许文武一进场最先瞧见何宜泽,先过来打了声招呼,态度比见到亲妈还要恭敬,一转头瞧见许乔,鼻子不是鼻子,打过招呼又去跟祈家两兄弟套近乎,像个处处撒花粉的交际花。
不过许乔还是挺意外许文武跟祈家走得这么近,姿态还放那么低,有点呛她面子。
何宜泽笑着说:“想知道许文武为什么跟祈家走这么近?”
许乔抬头看他,脸上仿佛写着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何宜泽亲昵地点了下她鼻子,在她发火前,有板有眼地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许文武投资的好几个项目打了水漂,已经没有企业愿意融资,而祈家虽落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正在寻找机会重新崛起,一个是败犬一个是摆面子的落魄,可不就抱团取暖,一起喝鸡汤,再联手薅点羊毛。”
他口中的败犬和落魄,一个是她娘家一个是她婆家。
说话还真是难听又精准。
祈家能同意跟许家联姻,一是家道中落,二是看在许家还有点价值,她嫁到祈家算是高攀。
许乔摇着红酒:“都不关我的事。”
何宜泽忽然弯下腰,眼神认真地凝视她。
“乔乔,公司在许文武手里早晚都要完蛋,他要是没了话语权,你就是许氏集团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只要你想,我可以帮你拿到
14.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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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冰凉的水仿似落入湖心,在许乔心里溅起涟漪。
许乔蓦然后退。
死神靠近她,凝视她,“拥有财富?立身扬名?报复命运?拥有美貌?尝尽美食?还是繁衍后代?贪嗔痴总有一个驱使你付出灵魂也要达到的愿望。”
“神经病!”
许乔狠狠跺向他的脚,“我活的好好的,干嘛付出灵魂,电视剧看多了吧!”
“......”
死神猝不及防被踩了一脚,跳着退了一步,冷漠眉心奇怪地蹙起。
许乔落荒而逃地跑洗手间洗了一把脸,镜中的脸些许发白,冰凉水珠顺着脸颊一滴滴砸在大理石台面,发出清晰声响。
她迷迷糊糊有种脱离现实的荒谬感。
在祈白问出那句话时,她的灵魂好似发出共颤,有什么东西牵引着她走入深渊。
只差一点,她心生动摇,想要攥住自己最真实的欲望,然后付出一切代价。
许乔清醒后离开洗手间,一转身又遇到祈白。
“祈白,你今天是不是有病?”
显然他是跟了过来,等在门口守株待兔。
死神倚靠墙面,手插在裤兜里:“心脏病。”
许乔被他认真的模样逗得想笑,怎么会有这种人。
她不打算搭理祈白,哪知刚走一步,祈白挡住她去路,骤然逼近,将她围困在墙壁与他胸膛之间。
强势气息笼罩而来,无法忽视的压迫力。
“没完了是吗?”许乔强撑气势。
死神垂眸看她,走廊拂过一阵幽风,许乔睫毛莫名颤动,再次陷入他幽黑冷淡的眼眸中,一时难以移开视线,也忘记了继续骂他。
“你的愿望是什么?我可以帮你实现。”
许乔脸颊出了薄汗,呼吸变快,内心深处蓦地挣扎出一丝力量,屈膝狠狠撞向他下面。
“吃饱撑了吧,我帮你泻点火!”
死神被袭击的措手不及,忍着下面传来的陌生疼痛,难以置信竟遭了她两次毒手。
“你的愿望是什么?我可以帮你实现!”
许乔呸了一声,抱胸离开,背影又酷又飒。
走远了,听到热闹声,许乔才搓着手臂的鸡皮疙瘩。
真是见鬼啊,那些问题怎么有点恐怖?
大概是祈白一张死人脸太阴恻恻了。
许乔很快把这事抛之脑后,路过休息区时,看见那位想钓有钱人的女孩独自坐在角落。
女孩长相不俗,身材高挑,气质看着很不错,要不是祈白那番话,许乔完全看不出她是个捞女。
不过许乔立马又反驳,说不定是祈白瞎哔哔。
就算真是捞女,女孩靠自己捞有钱人,有什么错?
许乔走过去,指着场中像个花蝴蝶的何宜泽,对女孩说:“看到那个穿拼接西装的男人没?全场最有钱,单身,花心大萝卜,来者不拒,能不能抓住他的心,看你本事。”
说完就走,徒留女孩一脸惊愕。
许乔走远再回头,竟真看见那个女孩走向了何宜泽,并且还把一杯酒不小心泼到何宜泽身上。
一场邂逅开始了。
许乔:......
所以祈白说的是真的!!!
关键是,祈白怎么知道的?
订婚晚宴还有十分钟举行,人流慢慢聚集。
祈母匆匆找到许乔,“乔乔,祈白呢?订婚宴马上开始了。”
订婚宴交换戒指后,祈家人需要上台讲话,祈白是大哥,自然也要上场。
许乔看了一圈宴厅没瞧见祈白,对祈母说:“我去找他。”
祈母点头:“你快去,别耽误了时辰。”
许乔顺着洗手间的方向找过去,没找到祈白,只能给他发微信。
微信石沉大海,没人回复。
许乔以为他为刚才的事生气了,果断给祈白拨了电话。
电话足足响了一分钟,即将断线时被人接通,呼呼的风声顺着电波传来,却没人说话。
他好似在某个很空旷的地方。
“你在哪?”许乔问。
“顶楼。”
裹着寒风的声音,清清冷冷,听着不像生气。
华庭公馆一共五层,现在下来应该来得及。
许乔催他:“你赶紧下来,订婚宴马上开始。”
“跟我有什么关系?”
“???”
许乔正要训他一顿,他竟直接挂了电话。
许乔这个暴脾气瞬间被点燃。
竟然敢挂她电话!!!
许乔气冲冲往电梯方向走,穿过走廊,远远瞧见许文武不在宴会厅谄媚,竟然鬼鬼祟祟进了安全通道楼梯口。
许乔马上意识到许文武不对劲。
对于一个懒惰成性的人,有电梯不坐走楼梯,肯定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但许乔这会没空跟踪许文武,匆匆摁了电梯上五楼。
电梯一路上行,到了五楼,她踏出电梯往周围看。
华庭公馆顶楼是专属休息室,走廊亮着照明灯,并未有其他人。
方才在电话里听到风声,许乔猜测祈白应该在天台吹风。
许乔根据指示牌来到天台,见天台门虚掩着,不用刷卡。
她轻轻推开天台门。
天台有一个碧蓝清澈的游泳池,映着月光发出粼粼波光,遮阳伞旁种植了大片植物遮挡了视线。
有风声顺来细微的说话声。
许乔绕过植物区,看见许文武和祈白站在天台栏杆处,而许文武猝然伸出手把祈白推下了楼。
这一幕始料未及,太过惊悚震惊。
许乔脑子像被重物狠狠一击,心脏仿似停顿,寒风卷着冷意灌入鼻息,才让她灌铅的四肢有了知觉,反应过来后,飞速往那里奔去。
跑到栏杆处,许乔剧烈喘息地往楼下看。
而许文武作为杀人凶手,正惯性地往下看。
只不过他整个人像见了鬼,一脸不可置信,浑身哆嗦。
许乔的突然出现,更是吓得许文武直往后躲。
他指着楼下结巴:“不可能......不可能。”
月亮缓慢移出乌云,透出冰冷的光,笼罩着整栋豪华公馆,照亮延绵的绿草地。
人工绿草地干净青翠,没有人鲜血淋漓砸下去,也没有人死不瞑目。
风是冷的,空气是平流的,但人的心是轰鸣的。
许文武脸上的恐惧彻底藏不住。
就在一分钟前,他把祈白推下去,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趴在栏杆往下看,亲眼看见祈白在半空转过身,对他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微笑。
那个笑容分明只是淡淡勾起嘴角,却让他不寒而栗。
非常惊悚,超越了人类的认知范畴。
所以人去了哪里?
凭空消失?
许乔已经无力去思考许文武杀祈白的动机,即便天色昏暗,她绝对不会认错祈白的背影。
事情发展太过诡异,导致许乔忘记第一时间去质问许文武。
而
15. 第 15 章
《婚后调教死神》全本免费阅读
何宜泽看着祈白离开的背影,左手再次扣住右手腕,又笑自己有点敏感过头。
随着人流离去,天台只剩下许乔跟何宜泽。
许乔看了一眼周围,严肃交代:“阿泽,你去帮我查查许文武跟祈白之间有什么恩怨。”
何宜泽回神问:“他们刚刚发生了分歧?”
许乔欲言又止。
比发生分歧更严重,不管是不是幻觉,从许文武的反应,许文武确实起了杀祈白的心思。
她没法跟何宜泽讲述刚才发生的一幕。
何宜泽吊儿郎当一扫而空,眯眼问她:“是不是许文武做出伤害你的事?”
“没有,你帮我查查许文武跟祈白,往深了查。”
-
上流社会的晚宴并不会因为一个人事故而中断,席间继续杯觥交错,谈笑风生。
许乔回到宴会厅,实在没心情再应付繁琐的交际。
让她意外的是祈白连招呼都不打直接离开,祈父祈母大概是没料到向来听话的儿子如此不守礼数,丢下一众亲朋好友大摇大摆离开。
祈父隔着老远训斥祈白,要不是许乔打圆场,这局面还真难下来。
许乔一上车,对祈白投以注目礼。
不愧是高冷霸气的祈白2.0,当众挑衅祈家的规矩。
祈家是北城老牌大家族,每个儿子按照严苛制度长大,而祈白更是把为人谦和做到了极致。
许乔把这理解为人格分裂症是祈白迟来的叛逆。
车缓缓驶离华庭公馆,开在亮堂的柏油路上。
许乔坐在一旁,几次看向祈白想要问点什么,但碍于司机在场,最后只能抓心挠肺咽下。
回到别墅,许乔捧着碍事的裙子落在后头,亦步亦趋跟祈白上楼进房间。
声控灯应声而亮,死神一边拧开西装袖扣,一边扯领带,拉开浴室门就要进去洗澡。
许乔眼疾手快一个健步堵住他。
她捧着闪闪发光的公主裙,再无顾忌,眯眼审视他。
死神被堵住去路,眼神示意她有事?
俩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许乔见他如此淡然平静,不由开始自我怀疑。
倒是死神先诱她开口:“想问什么?”
许乔把心一横:“我是真的亲眼看见许文武把你推下去。”
“亲眼?”
这话让许乔愣了一下,准确来说是亲眼看见了祈白的背影,并没有看到他的脸。
祈白这话无意把许乔引入了胡同口。
死神微微弯下腰,一片暗影落在她身上。
许乔缓缓对上他沉静的眼,瓷白光照中,她看见祈白瞳孔中的自己一点点放大,最后停顿在她面前。
她闻到祈白身上淡而空旷的清香,好似曾经在哪里闻到过。
“你喝醉了。”
死神俯身说。
许乔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她席间喝过酒,微醺的状态很容易产生幻觉。
即便再难说服自己,可事实摆在眼前,祈白没有掉下楼,也确实换了一身衣服。
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坚定。
许乔刚想反驳,目光却牢牢锁在祈白黑眸里。
那里好似有一片漩涡,让人意识混乱。
她听见祈白再次重复了一遍:“你喝醉了。”
“对,我喝醉了。”
许乔迟钝的重复,上一秒锐利的杏眸变得茫然。
死神直起身,许乔让开道,呆滞地往前走,嘴里呢喃:“我喝醉了......我喝醉了。”
死神神情放松,重新拉开浴室门,修长的腿刚踏入一只,身后的女人忽然惊醒:“不对啊,我没喝醉!”
许乔提着裙摆,再次走过来据理力争:“一杯香槟度数都不够我塞牙缝的,怎么可能会醉!”
死神诧异地挑了下眉,尔后,食指与拇指抚在下颌处,惊讶地注视许乔。
许乔在他面前喋喋不休,讲述她如何去天台如何看到那荒谬的一幕。
讲得口干舌燥,祈白仍是波澜不惊看着她,目光平静如水,好似理智到极致的人对癫狂的人露出一丝包容。
再讲下去,她都要觉得自己是神经病了。
说这么多,无非是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想要得到祈白的认同。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都开始怀疑祈白是不是鬼,或者妖怪,毕竟这个世界的bug被她真实拍到了。
这个想法很快又被她否定,若祈白真是妖怪,不至于常年受心脏病折磨。
许乔放弃地摆手:“算了,或许真是我看错了,明天我再去问问许文武,你洗澡去吧。”
耳边呱噪声终于停歇,死神听觉舒畅,转身进浴室洗澡。
死神洗完澡出来,许乔还在隔壁浴室,他下楼让保姆煎了三块牛排。
保姆看着祈白日益健壮的身躯,嘴里那句您该减肥了,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等死神干掉三块牛排解决饥饿感,重新回到卧室,许乔正趴在床上玩手机。
屋里暖气充足,她晃着双腿,脚指头清透粉嫩,本来不长的睡衣裙更是缩到了大腿根。
许乔刚挪开地方让他上床,眼前蒙上熟悉的白光,下秒无知无觉倒床沉睡。
死神信步至卧室酒架,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倚靠在窗边,望着床上沉睡的女人,蹙眉说:“第一次遇到意志力如此强大的人类。”
人的意志力根据天生后天不同成长,会激发出不同等级的意志力。
薄弱的人很容易被外界入侵,而坚韧的人有很强的精神屏障。
这已经不是死神第一次入侵许乔,对她进行意识清除和诱导,显然他遇到了棘手的人类。
身躯纤弱却有比男性更强大的精神屏障。
许乔精神体强大,但许文武的就不一定。
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工作进展,死神脱离祈白的身体,来到了仁德医院。
刚踏入医院门口,漫天的祈祷、诅咒、欲望、绝望铺天盖地钻进死神耳朵。
医院温养着人类最强烈的情绪,在生离死别面前,人类会疯狂渴求超自然的存在。
浩瀚的疆土、无边的宇宙,死神能听到所有人的声音。
这些声音周而复始,已至习惯。
医院门口出现了分割线,进出的患者看不到黑夜的另一面。
一位身穿白西装戴白手套的引路者,从医院走出。
引路者手里提着一盏蓝色引路灯,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白色精神体。
白色精神体刚离开躯壳,还保留着人类的身形模样。<
16. 第 16 章
《婚后调教死神》全本免费阅读
大伯母太了解许乔跟许文武,光看这架势就知道有事,担心他们吵架,不愿离开。
“怕我欺负一个病人?”许乔忍不住冷嘲。
大伯母还没开口说话,许文武倒是先应激了:“妈,你先出去,我还能怕她不成,我倒要看看她想玩什么花样。”
“文武!”
“妈你先出去!”
儿子一发火,大伯母就没辙,三番叮嘱不要吵架,才慢吞吞关上门离开。
病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许乔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问:“许文武,你为什么要杀祈白!”
“你说什么?”许文武面露震惊,怒到极致反而冷笑:“我杀祈白?诬陷人不犯法是吗?你怎么不说我杀你!”
许乔调整措辞,“是我没说清楚,昨晚你是不是想推祈白坠楼,你是不是想杀他?”
许文武眼神一闪,那瞬间的心虚难逃许乔的眼,很快他被另一种愤怒涌上大脑,情绪激烈道:“什么叫我想推他坠楼,你从哪里听来的狗屁!”
许乔气笑:“昨晚在华庭公馆天台发生了什么,你自己最清楚!我看得也一清二楚,你想推祈白坠楼。”
昨晚许文武喝了酒壮胆,确实寻着祈白的踪迹跟到天台,他是想对祈白做点什么。
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要对祈白做什么,脑子空荡荡的。
“神经病!”许文武遭此一劫,正愁没处报仇,怒吼道:“许乔,我警告你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承认我看不惯祈白,但昨晚绝对没想过杀他!老子喝多酒在天台醒酒,推他下楼干什么!我脑子犯抽是吗!”
许乔眯眼问:“你没想过推他下楼?”
“我是讨厌他,但昨晚我喝多了,干不了杀人的蠢事!”
这还是破天荒在许文武脸上见到如此坦荡的表情,讨厌祈白是真,没杀人是真。
许文武气势冲冲道:“许乔,你要再敢污蔑造谣,咱们法庭上见,滚!”
许文武太坦荡了,完全没有平时的阴险做派。
许乔终于想起昨天晚上,许文武身上确实有很浓烈的酒气。
所以这一切可能真是她的幻觉?
自我怀疑的刹那,许乔内心萦绕着一个强烈的声音。
——我喝醉了。
许乔的精神屏障悄无声息再次被这道声音瓦解催眠。
她离开病房,迷茫后摇头失笑。
可能是前几天无意间拍到这个世界的bug,一点风吹草动便对这个世界捕风捉影。
哪有那么多超自然事件。
祈白也不可能是鬼、妖怪。
许乔折腾一上午还真把自己给折腾笑了。
离开医院前她顺便去隔壁门诊挂了个妇科,询问人工授/精的问题。
这一去直接让许乔打了退堂鼓。
人工授精过程并没有许乔想象的简单,不仅需要做各项检查,手术前后诸多限制,不能喝酒不能熬夜。
对一个夜猫子来说简直太难了。
最最重要的是手术过程有轻微疼痛,而且术后不能保证一定怀孕成功。
不成功就需要每月去医院进行卵泡监测。
询问清楚后,许乔已经打消了人工授/精的打算。
生孩子够受罪了,怀孕前还要这么折腾,对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来说,绝对不行。
怀就得舒舒服服怀上。
许乔最终决定还是得扑倒祈白,实在不行就霸王硬/上弓。
从医院折腾完回到别墅已经下午一点,许乔还没吃饭,进屋发现餐桌上摆着午餐,保姆说祈白还没下楼吃饭。
许乔坐下喝了口果汁,吩咐保姆:“你去给我做道鳗鱼饭、蔬菜拉萨,再来一份芝士焗虾,另外甜品来一份青柠抹茶蛋糕。”
吩咐完,保姆拉着一张脸站着不动。
许乔眼神示意她。
保姆情绪极其不好地说:“太太,鳗鱼需要食材新鲜,您如果回来吃饭,应该提前通知我。”
许乔看向客厅挂钟,这个时间点再让超市送新鲜鳗鱼确实太晚了。
她退一步地说:“那换成法式羊排,羊排总有吧。”
保姆仍旧没动。
许乔把手机往桌上一放,拧眉道:“你想干嘛?我使唤不动你是吗?”
“太太,您就不能将就跟先生吃一样吗?”
许乔跟祈白的饮食大相径庭,她喜欢花样多精细的食材,西餐法餐居多,中餐也吃,以粤菜为主。
而祈白基本是营养餐,口味清淡,桌上五道菜清淡寡水,像是只放了盐,连酱油都没放。
许乔无语道:“住进来之前,我已经给过你菜单,祈白的饭我吃不了,明白吗?凭什么让我将就......。”
许乔话还没说完,保姆直接插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您能嫁给祈家是您的服气,何必摆这么大的架子,实在太难伺候,要么经常夜不归宿,要么喜欢折腾我们,我们不是您的仆人。”
“我折腾你们?”许乔已经气得头脑冒烟。
保姆脸色更不好,毫无平日的温柔,像是控制不住怨气。
“每日准备您的食材,您在家吃过几次饭?食材不是浪费就是喂狗,回来吃饭也不提前通知,晚上经常不回来,还让我天天准备玫瑰花瓣,现在是冬季,玫瑰花全部要空运,还要保持新鲜,洗个澡沐浴露不行吗?”
“你信不信我现在解雇你。”
两相对峙,保姆的气势终究是不如许乔,几次想要反抗,最终还是屈于现实,一脸愤愤地去了厨房。
许乔气都快气饱了。
一个保姆都能给她脸色看,吃错药了吧!
正在气头上,管家穿堂而过,许乔没好气地叫住他。
“成管家,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预定的冬季新款早就发你邮箱,为什么还没让人送过来?让我自己去提吗?”
管家穿着燕尾服,脸色霎时不太好。
“太太,我每天工作量很大,管理花园、管理别墅食材、整理先生人际往来,您衣帽间大部分衣服全没拆吊牌,不着急的事可以往后放放,等我空闲下来再处理您的事。”
许乔:“......”
“祈家的人真牛,我使唤不动你。”
管家最终还是没说服软话,径直走了。
许乔指着管家正气凛然的背影,一口气差点噎死。
这些人跟中了邪一样,一个个易躁易怒,失去了情绪管理。
气到极致时,许乔总算收到一个好消息。
姜涵在群里发了好几张平台播放量的截屏。
全是那组超自然照片发放平台后的爆火点击量。
昨晚去华庭公馆前,她把照
17. 第 17 章
《婚后调教死神》全本免费阅读
车开出别墅。
许乔一边转方向盘,一边给姜涵打电话吐槽。
“祈家这群人跟嗑了药一样,连个保姆管家都敢给我摆脸色,还北城豪门,真是人久见人心,还有那个祈白,简直刷新我的认知。”
“乔乔。”
姜涵忽然打断许乔,“平台的照片刚刚以违规被下架了。”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紧停在路边,许乔挂了姜涵电话,火冒三丈给祈白去了电话。
祈白一接通,许乔冷声质问他是不是收买了平台下架照片。
祈白语气平淡,坦诚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极其恶劣。
许乔气得摔了手机,调转车头,打算回去找祈白干一架。
车转到一半,许乔又冷静地想到祈白的经济实力比她强,硬抗只会消耗她的钱。
要出击就必须一次完胜。
想到什么,她再次转动方向盘驶向工作室。
接下来一周,许乔没再回过别墅,彻底跟祈家那群神经病失联了。
她把超自然的照片悄悄报名了全国摄影艺术大赛,不让她流传出去,她还偏要流传全中国!
得个奖项,不仅打开知名度,还能气死祈白。
一举两得!
-
工作室装修完毕后,许乔跟姜涵越来越忙。
本以为躲到工作室能清净几天,没料到姜涵成了工作狂,给许乔安排了很多工作。
姜涵甚至动用自己的人脉,约了小有名气的模特,希望许乔纡尊降贵去谈合作。
许乔试图说服姜涵。
“咱们工作室刚装修好,有必要这么着急吗?摄影不像卖货,它需要灵感需要彼此的默契,要不然拍出来的就是垃圾,再说了以吕兰现在的咖位,很难看上我们,去了也是自讨没趣。”
姜涵不赞同地说:“吕兰曾不止一次在采访中提过喜欢你的拍摄风格,咱们去试试有什么关系。”
许乔:“拍素人挺好的,制定不同的风格,展现个人魅力,不需要看身份名气。”
“你就是太梦想化了!”
姜涵忍不住发火:“你每天不来公司,在外面逍遥,公司大小事全是我在处理,工作室第一单非常重要,决定了接下来的定位,素人能给你机会,还是名人能给?你是大小姐,也要看看现实。”
许乔愣愣看着姜涵,打断她:“让我冷静一会。”
她匆匆跑去室外,吹了一阵冷风,忽生的窒息仍难以消弭。
对,就是窒息,华庭公馆之后,身边每个人好似被夺舍,将她一步步紧迫,让她喘不过气。
让她迫切地想摆脱现状。
冷静过后,又反思是不是自己想太多。
许乔不想姜涵压力太大,最终还是妥协了。
周六上午,俩人准备好以往的摄影作品,带着公司创业文化去见吕兰。
吕兰早期是车模,后来一路打拼,凭借独特的长相和气质杀出重围,顺利进入时尚圈,如今还能在小成本电影中看到她的身影。
许乔跟姜涵踌躇满志前去,枯等一整天也没等到吕兰,最后只能铩羽而归。
这摆明是避而不见。
她们连堵了两天终于见到了吕兰。
吕兰直接告诉她们,她欣赏许乔的摄影才能,但离开国际时咖的摄影师,拍出来的照片再厉害,也没法掀不起浪潮。
说白了,吕兰就是看不起新工作室,不会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去赌,拍的好或许能火,拍的不好,同行会笑她没品。
许乔自认该做的都做了,姜涵应该能消停几日。
傍晚疲惫地离开工作室,接到了何宜泽电话。
约在老地方国府宴,何宜泽点了一桌子她爱吃的菜。
许乔跟个饿死鬼一样,坐下就开吃,哪还有平日的精致优雅。
“慢点吃。”何宜泽给她夹了一筷子牛肝菌,“工作这么忙?饭都没时间吃?”
“别提了。”有些话许乔也不知如何说,无奈道:“烦死了烦死了,我最近过得特别糟糕。”
“不开心就别干了,我养你。”
“知道你有钱,别跟我炫耀了。”许乔听他这些蜜糖,耳朵都听出茧子了,“约我出来干嘛,一会我还要回去继续加班。”
何宜泽见她眼帘下冒青色,想要叫她别太累,又怕惹她烦。
“继续吃你的,我说我的。”
“你不是让我调查祈白跟许文武之间有没有纠葛吗?”
要不是何宜泽提起,许乔差点忘了这事。
提起祈白,她心里控制不住冒火。
从医院跟许文武对峙后,她开始倾向于醉酒幻觉,对祈白跟许文武之间的恩怨失去了兴趣,更何况祈白还得罪了她!
但来都来了,听听无妨。
何宜泽继续说:“这一查,我还真查出了不得的事。”
“啊。”许乔筷子顿住,好新奇被勾起。
何宜泽一笑:“恩怨我没查出什么,倒是查出许文武不少事,自从他接管许氏集团,一直亏损。”
“这事我知道啊。”
“那你知不知道他把公司研发团队给卖了。”
“你说什么!”许乔怒拍桌子,漂亮的脸横眉冷目。
她对经商不懂,但爷爷在世时不止一次说过,自主研发是汽车行业的未来,跟不上科技变迁只会被社会淘汰。
爷爷当初年年往研发队投入几十亿,就为了有自己的核心技术。
许氏集团正因为爷爷的坚持才在北城有一席之地。
许文武卖掉研发团队,等于自毁根基,不出两年,许氏集团就会被其他企业吞食。
许乔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何宜泽更残酷地告诉她:“许文武卖掉研发团队,偷工减料,许氏新上市的新能源汽车出现多起自燃现象,赔偿款累积成堆,而许文武挥金如土,卖掉了名下部分股份来填补窟窿,如今已经不是许氏最大的股东,许氏集团已经有人上门进行收购。”
“他这个败家子!”
许乔肺差点气炸,爷爷辛辛苦苦经营一辈子的公司马上就要完蛋了。
“我现在就去找他,这个王八蛋!”
“找他有什么用,吵架?”何宜泽拉住她,忽然亲昵地抚摸她下巴,哄着她,“何家跟许氏是同行,收购企业中就有何氏,我把许氏集团买过来给你出气。”
许乔脑子乱糟糟的,被何宜泽灼热的视线和越界的行为,惊了一瞬,觉得何宜泽今天怪怪的。
她轻轻挥掉何宜泽的手:“少说这种话,我对管理公司没兴趣,爷爷把公司交给许文武,许家落败成这样,是爷爷跟许文武咎由自取。”
她心里还是气爷爷偏心。
许乔忽然想明白某个关键点,皱眉分析:“许文武现在应该是急缺钱,他会不会为了阻止我跟祈白而做出应激行为,毕竟律师那里还掌管着爷爷的10亿遗嘱,只要我三年内生不出孩子,遗嘱自然就是许文武的。”
她又沉思:“如果真是这样,他杀我不是更直接?”
何宜泽拧眉说:“伤害你,动机太明确了。”
许乔大惊:“没错!他在走迂回政策。”
祈白有先天性心脏病,随时死都有可能,如果对祈白动手,比杀她要更容易,还能不引起怀疑。
祈白一死,她怀孕的计划自动瓦解,钱不就成了许文武的。
分析到这一步,许乔遍体发寒。
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没有实际证据,就连华庭公馆的那一幕也是幻觉。
“不管许文武有没有这种打算,我警惕些总没错。”
何宜泽摸着她的头,“别担心,有我在呢,我会找人盯着许文武。”
许乔一巴掌拍落他的手,“今天干嘛动手动脚的。”
经她提醒,何宜泽心中滑过一丝惊愕。
好似有什么东西催动了他隐秘的欲望,无声无息被欲望操控,做出了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
恰好桌上手机响了,何宜泽转移注意力滑开手机,看到手机信息,眉心微蹙,又把手机反盖。
许乔喝着汤问:“前女友?”
何宜泽一笑:“我是一个合格的情人,任何一个前女友绝对不会有脸对我死缠烂打。”
许乔对他的自满免疫。
何宜泽解释道:“就是一个死缠烂打的女人,借着陪我西装钱的名义,每日每夜骚扰我,给我发土味情话。”
他一嘴的鄙夷嫌弃。
许乔半张着嘴,忽然想到了华庭公馆那位四处搜寻猎物的年轻女孩,还是她给指的道呢。
当时她也是被祈白2.0逼的心里发怵,出于发泄,给那女孩指了何宜泽。
见何宜泽还在无知无觉给她夹菜,许乔难得生出一丝心虚,不再计较他今天的咸猪手。
吃完饭和何宜泽各自分开,许乔回工作室忙到华灯初上才离开。
天下起了小雪,许乔走到孤寂的人行道上,感到了深入蚀骨的寂寞,恍惚间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
想回自己的公寓又不愿意回去,那里等待她的只有一片漆黑。
她翻找通讯录,停留在妈妈那一栏,寒风冻住她手指,才松开屏幕,往下滑动。
落到姜涵和叶菁菁名字上,终是叹息一声,放弃打扰好友。
许乔漫无目的开着车,车停在祈白别墅外时,她短暂愣了一下。
下车时,她脚步不自禁加快,穿过花园前庭,停在门口输入指纹。
许乔没立刻拧开门,说不上是太寂寞,还是期待什么。
没纠结太久,许乔拉开门,随着冷冽的寒风一起踏入玄关。
整栋别墅寂静无声,客厅一片漆黑,有光从餐厅的方向洒过来,映出熟悉的布局轮廓。
许乔小心翼翼脱了鞋,穿过玄关,行至客厅停驻,往餐厅的方向望过去。
她看见餐厅亮着一盏晕黄吊灯,灯影笼罩在一个坐姿挺拔的男人身上,男人慢悠悠品酒,灯光把他影子拉得很长。
他听到声音回过头。
二人视线猝然相遇,谁也没立刻移开。
许乔压抑的心瞬间沉落,在这双熟悉的淡漠黑眸中,
18.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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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响指声袭来。
熟悉的昏沉笼罩,许乔心里骂了一句草!
之后倒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
死神起身下床,倚卧到沙发上,单手撑着脑袋,另一手玩转着魔方。
室外雪花翩翩飘落,发出簌簌细微声响。
远处人声、汽车声、纷杂的噪音混着大自然的声音一并落入死神耳中。
即便如此嘈杂,死神仍旧能清晰听到许乔清浅的呼吸声。
一丝淡香萦绕鼻息。
死神莫名失眠了,决定提前回地狱给新入职的员工面试。
-
许乔这次醒得格外早,天色初明,睁开眼,眼前似乎还蒙着一层白雾。
绞尽脑汁即将拨开云雾,又徒劳无功。
她迷茫看了会天花板,偏过头,发现祈白没睡床上,而是躺在沙发上熟睡,毯子歪歪斜斜搭在身上。
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生扑祈白后,无知无觉陷入沉睡。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许乔不会再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她蹑手蹑脚下床,行至窗边,居高临下眯眼审视祈白。
大约人对敏锐的视线都有强烈的反应。
祈白轻蹙眉头,缓慢睁开眼,看清俯身的许乔,吓了一跳。
俩人这么大眼瞪小眼看了会。
祈白困倦一扫而空,刚牵起一个礼貌微笑来打破尴尬,许乔制止他开口说话,强势道:“昨晚你是不是劈晕我了。”
祈白眼露疑惑,没听明白。
许乔做手势:“就是像电视上面那样,往我脖子后一劈,我就晕倒了!”
说完又觉得不对劲,既然是劈她,怎么没感觉疼?而且还睡得贼香。
祈白刚睡醒,脑子反应有点慢,但对莫须有的指控表现得一脸坦荡。
见他毫无内疚,许乔理直气壮,忍不住讥讽他。
“装什么装,你绝对有鬼!每次我找你造人,不是推三阻四,就是我莫名其妙晕了,你是不是对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听到这里,祈白总算明白了。
一时的迟疑如同默认,同时一道闪电击中许乔大脑,将准备发泄的怒气硬生生堵在嗓子眼。
许乔此刻才想起祈白1.0和2.0记忆不共享,口味不相同。
而她每次邀请祈白都是在晚上,跟白天的祈白不相干。
要想找人理论也只能等晚上。
许乔满肚子火瘪下去,这种感觉,就像雄赳赳气扬扬准备上战场,硬生生举旗撤兵。
她烦躁地说了句没事,转身要离开,手却被祈白拉住。
他指腹因常年养尊处优,光滑无茧,没有普通男人的粗糙颗粒感。
触上她的霎时,她下意识甩开。
祈白却更紧地攥住她,手臂用力,直接把她拉到了沙发上。
事情发生太过突然,许乔没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击,人被迫摔到沙发上,面前的男人瞬间俯下身,手掌覆在她大腿根,有往上走的趋势。
许乔大脑宕机一秒,反应过来后,用膝盖抵住祈白的进攻,怒斥道:“你干嘛!赶紧给我起来!”
“不是急着造人吗?”
祈白面容依旧温和,眉心却隐见急促烦闷之意。
“两家联姻本就是为了孩子,不如趁早,合了大家的心意。”
许乔不由惊愕,祈白说的话正是她心中所想,她昨夜还恬不知耻邀请祈白做/爱。
眼下的局势只需顺势而为,便能达成各自目的。
可当祈白的手拉着她内裤往下扯时,她全身鸡皮疙瘩登时冒起,每个毛孔生出强烈的排斥。
分明是同一张脸,她已经没了昨晚的悸动。
许乔从不会委屈自己,心里不愿,便拼尽全力去推拒祈白。
祈白一时没能成功,有些着急地说:“我父母催得很急,你也很急不是吗?各自忍耐几分钟就行了。”
“急你妹!我现在一点也不急!你给我起开!”
祈白不为所动,甚至有点破釜沉舟的架势。
许乔不知他最近发生了什么,突然变得如此急躁,毫无平时的温文尔雅。
男女力量向来悬殊,即便是个常年食药的病秧子,在这档子事上有天然的压迫性。
不管许乔如何挣扎谩骂撕咬,也挣脱不开祈白的压制。
眼看着二人衣衫凌乱,气息浑浊,许乔喘着粗气说:“祈白!她是谁!你为什么要找到她?是不是为了她,你才急迫地顺从你父母生子留后。”
许乔一口气说出来,胸腔剧烈起伏。
身上的男人骤然停顿住,垂眸震惊看着她。
这大概是许乔第一次看到祈白情绪如此外露,藏都藏不住。
看到祈白的反应,她就知道自己慌乱中赌对了!
许乔假装痛心疾首:“你跟我虽然是联姻,没有感情基础,但婚姻需要彼此忠诚,结婚前,我把自己乱七八糟的关系全清理掉了,而你呢?”
察觉祈白放松力气,许乔趁机推开他,跳着跑到安全区域,迅速整理睡裙。
场面掌控回到许乔手里,她开始指着祈白骂:“我告诉你,我许乔眼里揉不进沙子,想要孩子就把自己的混账事处理干净,别来恶心我。”
祈白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像失了魂魄。
可以想象那个“她”对祈白的冲击力。
许乔唯恐祈白回过神来,继续不做人,本想立刻离开,但心中又愤愤难平。
她一边观察局势,一边捞起床上的枕头,狠狠袭击祈白脑袋。
祈白被砸得猝不及防,嘴里发出闷哼,弯着腰直往沙发角躲避。
“让你敢强我!”
别人怂一分,许乔便强一分,直把枕头击爆,白鹅毛漫天飞舞。
“下次再敢不尊重我,爆的就不是枕头,而是你命根子!”
许乔气哼哼扔掉枕头套,走到门口还不忘放狠话。
“也不去北城打听打听我许乔的名号!”
许乔骂完心里舒坦了,在隔壁卧室匆匆换了衣服离开,下楼的步伐像急于逃命的兔子。
好险、好险。
完全看不出来祈白一个病秧子还敢玩强制爱。
如果刚才的事换成是祈白2.0,她忽然意识到其实是可以的,不排斥还有点小兴奋。
祈白1.0让她有性/缩力。
-
许乔又过上了夜不归宿的日子,在外面浪荡了三天,接到了祈白的电话。
电话里先是对三天前的粗暴道歉,又用两家的利益游说她一起出席重要酒会。
中华慈善基金会在华庭公馆举办酒会,这种富人最喜欢的基金会在国内规模最大,影响最深远。
届时各界名流必定盛装出席,挤破头皮往里钻。
祈家作为北城老辈企业家,如今势力江河日下,这种酒会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带上家眷还能博得美名。
许乔想起祈白近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想都不想准备拒绝,一旁的姜涵忙制止,在纸条上写了一句话。
许乔便答应了。
姜涵说工作室正是需要人脉的时候,大型高端酒会少不了娱乐圈跟时尚圈,多好的露脸机会。
她们去发几张名片,说不定能捞几个潜在客户。
而许乔在那瞬间想的不是工作,而是她好几天没见到祈白2.0,得找他算算旧账。
晚上六点。
许乔跟姜涵大张旗鼓打扮一番,何宜泽作为北城上流代表,自然在邀请行列,顺便过来接她们一道去,还给姜涵整了一张邀请函。
埃尔法双擎车停在办公楼下,满大街的车都没何宜泽的车招摇,除了豪还是豪。
何宜泽亲自下车给她们拉车门,朝许乔竖起大拇指,示意她今晚美翻了。
姜涵笑他嘴太甜,三人嘻嘻哈哈弯腰坐进车里,猛然瞧见车厢内还坐着个年轻女人,两人倶是一愣。
何宜泽轻咳一声,介绍:“许乔、姜涵、这位是......。”
年轻女人主动说
19. 第 19 章
《婚后调教死神》全本免费阅读
看着许乔心花怒放的背影。
姜涵担负起了今晚结识甲方爸爸的重担,笑着打趣:“死丫头,这么着急去找自己的老公。”
何宜泽转头看去,许乔身影翩翩,脚步雀跃,不一会消失在视野里。
舒娟跟他讲话,他毫无反应。
许乔找了一圈终于在大厅中央看到跟人聊天的祈白。
“祈白。”
祈白听到呼唤,转过身,一眼撞入了一片浓艳之中。
两人视线在人流中对上,上一秒声音甜蜜雀跃的女人,下一秒嘴角耸拉。
只一眼,许乔就认出眼前的祈白是1.0,温雅谦逊,永远戴着无懈可击的面具,没有那双波澜不惊纯粹的眸色。
祈白没想到经历强迫她的事后,她还能以笑相待,心中不免愧疚翻涌。
他结束交谈,引着她走到餐饮区域,真诚道:“许乔,谢谢你能来,这些天我们发生了一些争执,照片的事还有......那天早上的事,我再次跟你说声对不起。”
能立马原谅他,就不是许乔的个性,而且她也不是为了祈白1.0来的。
她没想到2.0晚上会没出现,瞬间对这场奢华酒会失去了兴趣。
心不在焉打量杯觥交错的人群,不由想起上次在同一个地方,她跟祈白2.0一起吃蛋糕喝香槟,听他聊人八卦。
许乔倏地问:“你看到那位老先生没,恶性肿瘤,他包养了个年轻女人,那女人还跟他儿子厮混在一起。”
祈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认出了那位先生是业内有名的收藏家。
“秦老先生确实身体不佳,不过我不了解他的私事,他名声不错,应该是有人搬弄是非,秦老先生不像是品行不端的人。”
祈白说完,便注意到许乔一脸讪笑。
“怎么了?”
许乔没告诉他,这个搬弄是非的人就是他自己,这也让她更确信祈白1.0不是2.0.
许乔看着落地窗外的夜色,问:“你的另一个人格今晚怎么没出现?”
祈白微微一愣,同她一样困惑。
那些奇遇的经历他向来三缄其口,无法对外人说,但许乔一次次察觉到他的异常,似乎减轻了他的压力。
他展开一点心扉说:“或许他今天有事吧。”
周阳拿着特制的酒瓶走来,附在祈白耳边说话。
许乔说:“你有事你就去忙吧,待会用得上我,就给我打电话。”
祈白点了点头,让周阳拧开酒瓶往他空杯中倒了一杯。
酒瓶里的液体跟香槟很像,但没有香槟的气味。
许乔疑惑问:“你喝的什么?”
周阳解释:“先生不能饮酒,这是特制的饮品。”
话音落下,周阳果然在许乔脸上捕捉到震惊,就连周阳他自己也日日处于分裂状态。
彼时,满室喧哗,衣香鬓影,水晶灯照得人双眼发涩。
许乔产生了真实的割裂感,分不清祈白2.0是虚幻,还是这个世界是虚幻。
她清清楚楚看到了祈白1.0和2.0的区别,哪怕披着同一个皮囊,灵魂完全不一样。
如果2.0不再出现,这个世界将没有他存在过的痕迹。
许乔感觉到一丝寒冷,勉强笑了下,借口走开。
-
酒会刚进行没多久,许乔被姜涵拉到了入场角落,这里既安静又能纵观整个酒会现场。
姜涵兴奋地指着一个方向,“乔乔,你看那是周诗淇!”
来来往往的人流中,许乔准确地锁定了一个穿黑色晚礼服姿容上佳的女人。
近几个月周诗淇的名字火遍国内,凭借一个小成本穿越剧突出重围,获得白玉兰奖最具人气女演员奖,一时风头无限。
在国内只要你有名气,金钱地位自然接踵而来,成为资本争相抢夺的香饽饽。
酒会才刚开始,周诗淇附近已经围了不少导演和时尚圈经纪人。
姜涵在她耳边说:“周诗淇不是许氏集团影视公司旗下的演员吗?咱们过去跟她认识认识,你是许氏大小姐,她一定会接受咱们工作室的邀约。”
姜涵指向周诗淇的时候,许乔就明白姜涵的用意,利用身份邀周诗淇来给工作室助威。
不稍片刻,周诗淇身边的主位已经换成了许文武。
二人举止亲昵,许文武还在视线盲区拍了拍周诗淇屁股。
即便许氏集团如今负债累累,但在外人眼里许文武依旧是集团掌权人,娱乐圈巴结的对象之一。
许乔看到许文武忍不住做呕,直接拒绝:“影视公司是许文武给自己建的后宫,我不想舔着脸去找许文武。”
“乔乔,你能不能别任性,明星的名气就是流水席,今日她火,咱们应该抓住机会搭一把火,明日她可能泯然众人。”
“涵涵,我觉得你最近太累了,太急功近利。”
许乔一个头两个大,试图安抚她:“你不要压力太大,工作室刚起步,没有生意很正常,咱们一步步来。”
姜涵情绪逐渐失控,她自己忍都忍不住,一股脑地说:“怎么一步步来!最近我一让你放下身段去结交人,你大小姐架子放不下,不愿意降贵纡尊,我知道你跟许文武不合,但总归是一家人......。”
再次提到许文武,许乔脸色瞬间不好。
闺蜜之间的分歧在高强度的压力下再也压制不住。
许乔难以置信地直视姜涵:“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以为你最了解我,我跟许家那些人能是一家人?许文武从小到大对我的羞辱,难道你都忘了?为了一个机会,我就要压弯我的脊椎骨,去给许文武卖笑,姜涵,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哪怕工作室倒闭,我也绝对不可能去找许文武!”
姜涵的怒气委屈同样压不住,不理智地低吼道:“许乔,从小到大都是我们围着你转,你怎么能这么自私,是你让我辞职跟你干,我努力去求人去找关系,我的脸就不是脸?我想工作室盈利有错吗!工作室的水电人工费,运营费,你操心过吗!你只会挺着脊背当个大小姐!”
许乔眼眶一点点变红,没想到在好友心中她竟是个自私的人。
“钱的事我会想办法,不会让你亏一分钱!”
“钱从哪里来?天上掉吗?你把房子抵押了,还不起贷款,银行会拍卖你的房子,你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觉得钱无所谓。”姜涵眼一红,“可我不一样,我的家庭只是普通工薪阶层,我没有试错的机会。”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往许乔心里扎,她从未想过姜涵的委屈。
许乔没处理过这种局面,被逼无奈地说:“会有资金的,只要我怀了孩子......。”
姜涵忽然一笑。
后面的话,许乔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全是空头支票,怀什么孩子,结婚这么久,连房都没同过。
就在两人僵持争执中,酒会骤然爆出一阵惊呼,有人在酒会晕倒,迅速被围了起来。
侍应生保安蜂拥而至,隔着老远的距离,许乔听见周阳大声呼唤医生。
是祈白出事了!
许乔愣了片刻,迅速跑过去,挤进包围圈。
祈白面色苍白躺在地上,高脚杯摔在一旁,水渍打湿了他袖子。
万幸酒会有医护人员,利用黄金抢救时间,有条不紊地给祈白做心脏复苏,周阳大声让围观的人退开。
许乔只能茫然无措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医护人员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不知做了多久心脏复苏,祈白呼吸的频率越来越低。
有人小声交谈:“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了?”
“听说他有先天性心脏病,随时可能死。”
“看这样子,估计悬了。”
许乔猛地转过眼,那群人怔了一下,立马噤声。
姜涵走过来,安抚地捂住了她的手,察觉她手心温度正常,这才放了心。
祈白很快被送往了市中心的仁德医院,以最快的速度转到了抢救室。
许乔跟祈家所有人都候在抢救室外,随行的工作人员给他们倒水,许乔摆了摆手,
20. 第 20 章
亲属们瞬间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又蒙上阴云,以他们对祈白的了解,祈白品行正派,人又极其聪慧,怎么可能自寻死路吸/毒,这事说不定有蹊跷。
许乔听到这话也有点不相信。
护士离开后,医护人员推着祈白从抢救室出来。
脚轮声打断了各自的心思,众人齐齐看过去。
祈白面色苍白躺在床上,手臂上扎着输液管,目光笔直望着天花板,对周围人的嘘寒问暖一脸冷漠,直到路过许乔身旁时,他眸色轻轻移了过去。
许乔被亲戚堵在后面,看到那双熟悉的黑眸时,脚步不受控紧紧跟着护理床,一路看着他的脸。
所有的茫然在见到祈白2.0后变成了后怕。
她看过太多人的生死,情绪习惯趋于麻痹,跟祈白的感情不深厚,谈不上难过。
可祈白2.0经历一场生死后再次出现,她感到迟来的后怕。
而2.0躺在护理床上一如既往的冷淡,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好像一点也不在乎生死。
久违的熟悉,还真是他的特色。
许乔跟着大队伍进到了VIP病房,护士嫌人太多,让他们都离开,不要影响病人休息。
祈父祈母还需要找医生询问病情,二弟三弟要联系警察,各司其职,最后只有作为老婆的许乔留下来照顾。
祈母拍了拍她的手,“今晚要辛苦你了。”
“不辛苦。”许乔说。
待所有人都出去,病房迎来难得的安静,许乔坐到床边迎着温暖的灯光打量祈白。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对上她的视线。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粒子,比灯光还要莹白。
世界似乎变得很安静,静到能听见许乔喉管里压抑的声音。
她忽然伸手捂住他的手背,眼泪啪啪往下落,“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了。”
死神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目光从她的手移到她脸上,声音平直道:“我死不了。”
还是熟悉的台词。
许乔哭笑了,“你到底有没有心,你真差点醒不过来。”
一滴泪毫无重量,坠落到死神手背。
死神另一只手沾上手背的泪,轻轻捻了捻,语气好奇道:“你的泪是热的。”
“废话,泪不是热的难道是冷的?”
许乔又想哭又想笑,搞不明白每次跟2.0的话题总是天马行空。
这该死的熟悉感,让她心情持续发热。
死神说:“我见过的泪一直是恐惧、冰冷、绝望、狰狞。”
满腔情绪被灌入一滴冰冷的水,许乔的心莫名犯疼,用有限的理解说:“人遇到糟糕的事,眼泪自然是冰冷绝望,热的眼泪是喜极而泣,有温度的。”
“祈白2.0,谢谢你还活着。”
没有像她身边的人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
“喜极而泣?”
“嗯。”
话题戛然而止,俩人莫名其妙对视。
许乔觉得他眼睛太黑了,生出一丝尴尬和害羞。
她身上披着一件齐膝的浅色长羽绒服,里面是修身晚礼服,胸口略低,灯光一照,映出若隐若现的幅度。
她一会捂捂领口,一会拢拢袖子,小动作贼多,打破沉静问他:“我今天美不美?”
死神看着她没回应。
恰巧病房门被人推开,缓解了许乔的尴尬,她回过头去,左娟风尘仆仆站在门口,肩上堆了几粒白雪。
左娟先朝病床上的女婿点了点头,然后示意许乔出来。
许乔低头说:“我妈来了,我出去一下,你先睡。”
许乔交代完就关上门,离开了病房。
本以为母亲过来是为了看望祈白,左娟却不进病房,而是带许乔去了住院部的VIP休息室。
休息室还散发着上一波人离开的烟味,许乔开了窗,等空气流通后说:“祈白他已经没事了,您不用专门跑一趟。”
左娟没坐下,而是一脸严肃看着许乔。
在许乔记忆里,母亲一直是个肃穆不苟言笑的人,但这样严肃的人,对许乔的教育方式却是放养。
许乔从未见母亲对她笑过,或许笑过,只是许乔不记得了。
她一直以为母亲只是不善表达,可直到母亲再嫁,和继父的女儿有说有笑母女情深的时候,许乔才知道母亲是会笑的。
只是不会对她笑。
久而久之她跟母亲的关系越走越远。
许乔心里的欣喜一点点消失,竖起自我保护的坚壳。
“您过来不是看祈白,有事训我?”
一如既往的锋利,永无尽头的叛逆期。
左娟蹙眉说:“你的私事我本不应该插手,但是事实你也看到了,你的存在只会给身边人带来不幸,如果是为了钱,这场婚姻注定是一场悲剧,根本就没有继续的必要,我建议你,立刻终止你的婚姻。”
见过不爱孩子的母亲,但没见过如此恶毒看待亲生骨肉的母亲。
许乔所有怒火被母亲的嫌弃瞬间点燃,语气激烈的反击。
“什么叫我的存在只会给身边人带来不幸!祈白有先天性心脏病,关我屁事!他妈怀的他,又不是我怀的!凭什么指责我!”
左娟无视她的委屈,冷斥:“结婚前祈家说祈白最起码能活三年,但今晚差点死了,你自己心里清楚,这是偶然吗?”
“是不是在你心里,所有人出了事都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许乔知道母亲不爱她,可她接受不了母亲竟与外人一样,认为她是扫把星。
她可以忍受别人的辱骂,却没法忍受母亲的羞辱,母亲的杀伤力胜过所有人。
“结婚的时候你对我不闻不问,现在装什么圣人,既然你认为我是扫把星,当初为什么要生我?”
“我来不是跟你吵架,只是告诉你事实......。”
“什么是事实!”许乔大声打断,往前逼近母亲,“你告诉我,什么是事实,今天你就把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左娟迎上女儿决然的眼神,忽然闪躲,唇瓣几乎泛白。
知道许乔此刻情绪过激,她不断用理智告诉自己稳住,可内心有一股冲动在推着她。
左娟努力了许久,手指不受控轻颤,终于是没抵住胸腔的冲动,厉声说:“事实就是你命里克人,你自己去想想,你身边的亲人朋友,有多少人遇到你出了事,两个月前,你是不是从瑞士回来,那场雪崩死了多少人。”
命里克人......
许乔徒然后退,瞳孔受到极大刺激剧烈颤动,全身血液在母亲一个字一个字中逐渐冷却僵硬。
心好似漏了风,呜呜地吹,呜呜地哭。
她从小学会用无所谓伪装自己,这样才能告诉所有诋毁她的人,她许乔不服命。
曾经她天真的以为,母亲的冷漠是另外一种保护方式。
直到今天她知道她错得多么可笑。
那些她拼尽全力去抵抗的命运,被母亲用一种正义的方式反击。
好像所有人才是真相,她不认命就是错的!
左娟看着她:“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生个孩子,那个孩子会不会跟你一样,是个不被认可的怪物,所以千万不要生孩子,妈都是为了你好。”
“你说我是什么?”
许乔感觉自己濒临崩溃,难以接受道:“怪物?”
“你说我是怪物?”
左娟的迟疑便是最诚实的答案。
许乔克制不住崩溃大哭,“你竟然说我是怪物?所以爸爸大伯还有那些意外去世的人,都是因为我这个怪物才死的?所以你从我小时候离开,不是因为流言,而是怕被我克死?”
左娟忽然大口喘息。
许乔脸上糊满了泪,已经看不清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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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
“我最后问您一遍,您真的觉得我是个怪物?”
看着女儿如此痛苦,左娟告诉自己必须终止谈话,可内心深处被一种神秘力量催化,尘封的记忆汹涌而来,侵占她的理智。
左娟好似回到十八年前,那年许乔才六岁,丈夫空难去世,她承受不住伤痛,把家里门窗紧闭,打开了煤气灶。
她抱着女儿等待死亡降临。
就在她与女儿呼吸困难时,一只大型的鸟撞击了窗户,窗户破裂的同时,她看见呼吸困难的女儿被淡金色光芒笼罩。
当时她吓坏了,她不相信外人对女儿的诋毁,但人都是随波逐流的生物,越来越多的人说许乔是扫把星,她每次想到被金光笼罩的女儿,不知不觉也相信了,甚至害怕靠近女儿。
这些压在心里的秘密,左娟从未想过告诉任何人。
即便到了此刻,被无形的冲动驱使,她仍咬紧牙关,坚定告诉许乔:“你就是一个怪物。”
“不要生孩子,你生下来的只会是一个怪物,妈妈希望你这辈子孤独的活,不要害任何一个人。”
许乔惨然失笑,对亲情的念想彻底碎裂,双眼反而燃起熊熊烈火。
她用最后一丝力量嘶吼,“我告诉你,我偏不让你如意!我偏要生个孩子,哪怕是个怪物,我也会爱它,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母爱,你不配!”
许乔豁然拉开休息室大门,一阵凉风袭来,浇灭不了心中的怨恨。
哪怕付出一切代价也要报复左娟。
这些日子她的情绪被身边每个人无形逼迫,将她困在围城中。
欲望爆发的这一刻,她找到突破围城的出路——付出一切代价生个孩子。
结婚是她赌气的,嘴里说着为了钱生孩子,只有她自己知道,有没有那10亿无所谓,得过且过。
现在不一样了。
生个孩子,工作室有了财力,姜涵不会怨她。
生个孩子,她能气死许家那些人,还能报复母亲。
生个孩子,她就可以离婚不用看祈家人的脸色。
许乔忽然想起祈白2.0曾经问她,有没有什么愿望为之付出一切代价。
今天她有了答案——
她要用孩子报复所有人!
休息室与VIP病房隔着镂空走廊,许乔走出来时,死神就在对面,跟着她的步伐同频移动。
死神看见许乔周身萦绕着浓重黑雾,这种黑雾与他的黑雾不同,是人类欲望达到鼎峰的浑浊。
这种欲望会驱使人类付出一切代价。
死神终于露出一个冷漠微笑。
没有哪个人类会抵抗欲望的催化,当人没有欲望时,只需要抛出一个引子去催化,久而久之,人类就会臣服。
死神力量强大,不仅掌握人类生死,还拥有操控黑暗的力量。
他只需要轻轻激化许乔的磁场,每个接触许乔的人无形中激发了内心的阴暗与欲望。
比如姜涵渴求成功,会不受控地被欲望驱使,逼迫许乔。
比如祈白渴求找到那个她,不顾绅士风度去强迫许乔,通过尽快生子达到父母期许,实现自己的欲望。
比如左娟,从对女儿不闻不问,突然不受控地阻止女儿。
再比如保姆管家,每个人被情绪左右。
死神只是轻轻抛出欲望的鱼饵,轻轻松松把人逼入绝境,让许乔生出强烈欲望,继而达成契约。
人间几千年来,当大自然失去平衡,需要灵魂滋养时,死神会催动人类的欲望,让人类爆发战争、掠夺。
许乔猛地顿住步伐,隔着长长的走廊与祈白遥遥相望。
医院人来人往,穿堂风从底层涌入,穿透人的身体。
许乔红着眼,一眼不眨看着祈白。
他们好似被外界隔离,眼中只能看到彼此。
命运的齿轮悄无声息转动。
21. 第 21 章
祈白在医生宣布死亡后忽然诈尸醒来,以极快的速度恢复,在医院造成不小的轰动。
他自己拔了输液管,强制要求出院。
医生介于他身体各项指标良好,又不能强行要求他住院,只能签了出院单。
凌晨一点。
许乔跟祈白一起回了别墅。
管家和保姆都睡了,屋里寂静无声。
回到卧室,许乔看着眼前精神抖擞的男人,二话不说就把他摁在了床上。
床铺软绵,重力压下去,深深往里陷。
室内灯光昏黄,万物进入沉睡,荒唐的念头如同影子悄无声息蔓延。
死神胳膊撑在床上,没立刻推开许乔,只因许乔周身萦绕着强烈的欲望,蠢蠢欲动。
许乔低声问他:“身体确定没事?”
死神诚实点头。
她又问:“可不可以剧烈运动?”
祈白身体虽然经历一场生死,机能很弱,但死神毕竟不是凡人,以人类的运动量,他现在完全没问题。
死神继续诚实点头。
得到肯定答案,许乔不再有所顾忌,省略之前问东问西的前奏,直接脱了羽绒服。
贴身的蓝色绒面衬得她肌肤雪白,眉眼惊艳。
她废话不多说,径直吻向祈白,双手也不闲着,急不可待地去扯祈白裤子。
“......”
柔软的手掌贴在下腹,死神肌肉骤然一僵。
下意识催动力量想弹开她,但许乔正处于适合签约的黄金时期,要是受伤就得不偿失。
衡量之际,许乔的唇贴了过来,死神偏了偏头。
许乔被迫吻到了他嘴角,见他闪躲,心里说不出的烦躁,反而移过去,蛮横地碾压他唇瓣。
两唇触碰的刹那,死神抬起手准备行动,察觉一丝金色流线从许乔唇内流入他体内,以非常快的速度扩散至全身经络。
隐隐催动出一股陌生力量,还没等他去探查,这股力量又沉寂在经络中。
便是这个慌神给了许乔可乘之机,她柔软唇瓣重重碾在他薄唇上。
气息交缠,融入彼此鼻息。
软与凉的触碰,强烈又清晰的触感。
他怔愣的样子,让心情浮躁的许乔产生一丝可耻的怪癖。
他眼睛太过纯粹,好似谁也撼动不了他的情绪。
越是这样,许乔越兴奋。
她是个行动派,既然决定报复母亲,就不会畏畏缩缩。
原本想要速战速决的浮躁,慢慢沉淀,动作也变得温柔细腻。
肩带随着她的动作缓缓落下,露出大片剔透白皙的肩颈。
锁骨因为发力吻他,深深往内陷,胸脯贴着他起伏,感受到他平静之极、冰凉至极的胸膛。
该死的想去破坏。
死神一动不动,好似入定,柔软的舌尖往他唇内探,他才骤然回神,头快速往后仰,强悍的臂膀抵住她的进攻。
走到这一步,许乔已经毫无顾忌,抬起膝盖扣住他双手,同时攀住他肩膀,去吻他下巴。
他往左偏,她便随之攻击左边,他往右,她便往右。
脸颊、下颚、喉结,只要她能碰到,她便不留余去勾他。
空气中香味越来越浓烈,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柔嫩的手不闲着,直接探进他腰腹内。
下一瞬,一股强大的力量把许乔给弹开,呈抛物线重重摔在地上,发出剧烈的撞击声。
妈的,发生了什么?
许乔这一瞬间是懵的,完全没看清自己是如何被弹开。
等她反应过来,那是一种超乎正常认知的力量时,她猛地抬头看向祈白。
然后她看到了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刚刚被她压在身下亲吻的男人,周身氤氲着浓烈黑雾,遮挡住刺目灯光,投下巨大暗影。
室内无形的风疯狂涌动,逼得她眯起双眼躲避。
风声渐渐停歇,黑雾渐渐散去。
许乔看见祈白身躯里走出一个西装革履的陌生男人,而祈白的身体随之倒在床上,无声无息,不知是死是活。
眼前的一幕太过惊悚。
许乔以为自己精神失常产生了幻觉,她半张着唇瓣,呼吸起伏急促。
直到男人居高临下投下的暗影,深深笼罩住她,她才确认眼神的一切不是幻觉,是真实发生。
死神低垂眼,被身体的变化吸引住,他发现半透明的身体实质化,体内多了一丝力量让他暂时摆脱了屏障的钳制,没有立刻被遣返回地狱。
他不由想到了那一丝金色流光。
许乔趁机打量眼前的男人,从男人锃亮的皮鞋一路往上,看向他修长笔直的长腿,倒三角腰线,身材好到爆。
笔挺的西装衬衣勾勒出男人流畅线条,黑色长风衣难掩男人身上的神秘气息。
许乔最后把目光落在男人脸上,彻底惊艳到失去恐惧的本能。
眉锋英挺,眼型清俊深邃,鼻梁高挺投下暗面,唇瓣殷红似血,五官搭配在一起,让人为之失神。
许乔不是拮据的普通人,全国各地见过不少帅哥,但没有哪一个男人能比得上眼前这个,脸蛋身材气质,上帝造物一定是极致厚待他。
“你是谁?”
许乔吓傻了,惊艳傻了。
“死神。”
死神终于看向她,慢悠悠吐出两个字,周身黑雾缭绕,居高临下俯视她。
“幸存者偏差钉子户,我可以完成你一个心愿,心愿达成,你的灵魂将属于我。”
许乔一时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在他冷漠视线下,双腿控制不住发抖。
恐惧滋生时,她又在男人黑眸中,找到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他看人的眼神,说话的强调,像极了祈白2.0。
同样的语调换了一张脸,冷漠距离感更胜。
许乔脑子变得极度灵光,试探问:“你是祈白2.0?”
死神俯视她,没回应。
便是这不回应的举动更像2.0的傲慢,许乔难以置信眼前的男人竟是祈白2.0!
没有所谓的人格分裂症,从始至终祈白身体里有另外一个超自然的存在。
他说他是谁?
死神!
大约是这辈子经历太多,又真实拍过超自然的存在。
许乔很迅速地接受了眼前的局面。
慌张解决不了问题,只能冷静面对。
许乔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词,“什么叫幸存者偏差钉子户?”
还没等死神回应,许乔脑袋像被电击,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那些萦绕在脑中的迷雾顷刻散去,露出残酷真相。
“所以我从小到大的衰运,全是因为你?”
许乔哪还顾得上害怕,腾地从地上爬起来。
死神冷视她:“人类的气运顺应自然,与我无关,瑞士大雪崩,你错开我的收割,影响到我的工作。”
原来是瑞士那场意外。
那些生命在他口中如此漠视。
很多细节在这一刻浮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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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许乔想起曾经在公寓,祈白2.0就说过他的工作是收割,当时她还笑话他是不是收割麦子。
原来她就是那个麦子!可笑的是她!
最近糟糕事积压心头,她眼眶被逼得潮湿,哑着嗓子问:“所以这段时间火杀电杀刀杀,各种意外全是你操控?就是为了杀我取我的命?”
死神看到她通红的眼,嘴张了张,“是。”
听到他的回答,一晚上千疮百孔的心阵阵钝痛。
被意外纠缠的那些日子,她竟还在他身边寻找安全感,跟他聊是不是死神盯上她。
他当时是不是偷偷取笑?
在火柴酒吧街巷,她竟还傻乎乎去救他,难怪当时他那么烦躁,原来是她妨碍他杀她了。
她的直觉一直很准,哪有人这么衰,原来真是被鬼神给盯上了。
今天晚上她还因为他哭鼻子,说什么喜极而泣。
接踵而来的疼痛几乎淹没许乔,没有一个人真心爱护过她。
真相永远是最残酷的。
“好极了,祈白。”
许乔一笑:“不对,不应该叫你祈白,死神。”
室内开着暖气,温暖如初,却给人冰冻三尺的冷寒。
死神往前走一步,不自知地解释:“这是我的工作。”
“你们这些人凭什么!”
许乔控制不住在他面前抽泣,心里积压的痛苦咕噜往外冒,“凭什么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人类与大自然相互存活,过多的生命载体正在消耗大自然的寿命,我的职责是维护人类与大自然的平衡。”
“真是可笑。”
许乔算是看明白,她这条命死神是非拿不可。
她缓慢擦掉脸上的泪水,没有惧怕死神的威压,脑海反而萌生一个更疯狂的念头。
不是高高在上蔑视人类的生命吗!
那她偏要让这种毫无人性的神尝尝被反将一军的滋味。
许乔从头到脚打量死神,高颜值、身材绝。
人和神生出来的孩子可不就是怪物!
正合她的心意。
许乔冷笑,“是不是不管我要什么心愿,你都可以帮我实现?”
死神:“过去的事改变不了,未来的事都可以实现。”
许乔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的心愿是——你跟我生个孩子。”
“你的心愿是什么?”
死神浓睫上下阖动。
终于在这张冷漠的脸上看到情绪波动。
许乔走进他,盯住他的眼,挑衅:“我说我的心愿是——你跟我生个孩子。”
“财富、地位、健康、美丽......。”
许乔讽笑:“神都是无能的存在吗?实现不了我的心愿?”
死神千年来第一次产生复杂情绪,竟失去游刃有余的镇定。
死神的世界只有死亡灾难,人类在他眼里只是一个死亡数字。
他行走人间地狱千年,居然会遇到一个死亡数字跟他提出这种愚蠢心愿。
死神抿了下唇,透着不屑一顾的高高在上。
“人类的交/媾不可耐。”
顿了下,又道:“人类之间结成伴侣,有繁衍的义务,我可以实现你与人类繁衍的愿望。”
许乔冷笑一声,坐到床沿,双手往后撑,悠闲地翘起了长腿。
“我就要跟你生,你夜夜扮演祈白,已经破坏了人类的婚姻。”
“荒谬!”
“办不到你就走!”
22. 第 22 章
属于死神的威压神力排山倒海,击溃着人类脆弱的意识。
许乔双腿不受控颤抖,几乎要跪地求饶,但她咬紧牙关,绝不屈服。
“你若能强行取走我的灵魂,何必等到现在,想要我的灵魂,就按照我说的办!”
死神目光一沉,许乔在他脸上瞧出吃瘪的表情,知道自己猜对了,瞬间大快人心。
威压骤然停歇。
施压的力量从四肢百骸抽离,她快速喘了一口气,恐惧随着攀升的底气一点点退散。
四周凝滞片刻。
死神垂下眼睫,再抬起眼眸,冷声宣布:“签订契约。”
许乔很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更加坚信自己的灵魂对他的重要性。
便见他抬起手腕,一块黑色手环忽然隐现在腕骨上,指尖轻轻一点,半空出现一块蓝色透明屏幕。
许乔往屏幕一扫,看到了自己的生辰八字,下面排列着合约内容,底部写着签订契约的时间——2022年1月2日凌晨2点05分。
“地狱这么与时俱进?还弄电子版合同?”
死神瞥了她一眼,“方便入库。”
“......”
好人性化的说法。
许乔仔细浏览合同,手指一点,得寸进尺道:“这里改一下,我不要科技孕育方式,我要——人类原始孕育方式。”
最后一句话尾音往上勾,挑衅味十足,似为了报复他先前的轻蔑,阴阳怪气。
大约是危机解除,而她还保留着面对2.0的随意,说话很是散漫骄纵。
死神没搭理她。
许乔催他:“改不改,不改就别签了。”
死神沉沉闭了下眼,新奇的体验了一把权利被动。
一个如蝼蚁的人类竟然拿捏了他。
然后许乔看着死神手掌一挥,蓝色屏幕上的文字瞬间变动,更改成了她说的内容。
——人类原始孕育方式!
俗称交/媾。
让他高高在上轻蔑人类!还满嘴人类的交/媾俗不可耐!
许乔已经可耻地感到了报复的快/感。
故作冷淡问:“怎么签字?”
“不用签字。”
死神话落同时,许乔察觉眉心一痛,一抹透明的白雾自她眉心飘出,如同流动的流线,吸入了屏幕中,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许乔问。
“精神体。”
“什么是精神体?”
“用人类通俗的解释,是一魄。”
许乔还来不及祭奠自己的一魄,瞳孔内映入一个图腾标记,在她眼前转动齿轮。
刹那间,她看到了自己的一生,从呱呱落地到长大成人。
一秒的时间尝尽了百态,好似她的人生被神秘力量标记了。
契约签订的同时,一阵无形的波动从她周身消无声息散开,扩大至方圆百里。
保姆管家、姜涵、何宜泽、左娟随之一颤。
随着尘埃落地,激化的欲望无声无息恢复成正常。
毫不知情的许乔到了此刻才有了真实感,契约生效,再无退路。
没有恐惧,也没有后悔。
有的只是欲望即将达成的期待。
卧室一下子安静,许乔看向身旁的男人,死神也偏头看向她。
许乔挑眉示意。
男人八风不动。
又来这一套,都到这份上了,装什么酷。
许乔正要让他赶紧履行契约,把事给办了,床上昏睡的祈白不合时宜的醒了。
祈白捂着脑袋慢慢睁开眼,一时没反应自己身在何处,适应了刺眼灯光,才隐约想起自己在华庭公馆心口剧痛,之后再无记忆。
看见熟悉的床单被单,祈白一口气还没舒出来,冷不丁瞧见床前站着两个人。
祈白跟见了鬼一样,结结巴巴:“大......大人......许乔?”
许乔正气祈白醒得不是时候,余光便见身旁黑影一闪,再转过头,哪还有死神的人影。
“遁了?”
许乔跑到窗边开窗,室外寒风呼啸,花园一片寂静,别说人影了,连鬼影都没有。
“跑的了初一跑不了十五。”
她重新关上窗走回去,祈白指着她又指着死神消失的方向,难以置信道:“怎么回事?死神怎么现身了!你跟死神???”
“哦,我跟死神签订了契约。”
“你跟死神签订了契约?”祈白震惊:“你跟他签什么契约?”
“生子契约,跟死神生子。”
许乔像聊吃饭睡觉一样随便。
她又啊了一声,嘴里说着歉意,眼里毫无歉意:“不好意思啊,要给你戴绿帽子了。”
“不是......。”
祈白惊觉睡一觉醒来,天都变了,嘴张张合合,看许乔的眼神跟见鬼一样。
“你说你要跟死神生子?”
“对啊。”
“.....。”
祈白佩服得五体投地。
死神的能力他只窥到冰山一角,就已经让祈白产生无限的恐惧。
她竟一点也不怕,还要跟死神生孩子?
要么许乔是无畏,要么是疯子!
不管是哪一种,他都惹不起,别说绿帽子了,各种帽子来了,他也不敢反抗。
许乔见他表情跟过山车一样,还有心情笑:“你跟他也签订了契约?”
祈白还处于震惊中,像个提线木偶回答:“延迟寿命。”
“几年?”
“五年。”
许乔点头:“原来都是五年,看来也不亏。”
契约上写着心愿达成,五年后寿命终结,灵魂主动献祭给死神。
许乔想到什么,问他:“所以每天晚上死神占领你的身体,白天是你自己。”
祈白不敢去看她眼睛,叹声:“抱歉。”
“我应该早就察觉的。”
祈白歉意抬眸,不等他安抚,许乔笑得极其轻蔑,说的话更是让人咂舌。
“我就说我这样的大美女,普通男人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原来是没七情六欲的神啊。”
许乔大摇大摆离开,笑着嘀咕:“那我就放心了,不是我不美,是他眼瞎。”
分明是随性的口气,祈白却听出了一丝故作随性的苍凉。
许乔去了隔壁卧室休息,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今晚经历了跌宕起伏的真相,她对这个世界早已经没了期待。
若能在死前给那些伤害她的人不痛快,何乐而不为,还是她赚了。
生死早已看淡。
-
许乔一晚上都没睡,顶着个黑眼圈下楼。
说不上是心里太多悲壮,还是对未知世界的激动。
整晚上满脑子走马观花全,一会是父亲离世的画面,一会是母亲的疏离、亲人的嫌弃,最后变成那双漆黑如墨的眼。
保姆早早准备好食物,见她下楼,笑着说:“太太,给您做了鳗鱼滑蛋,您尝尝。”
许乔收起哈欠,面无表情看向保姆。
保姆脸颊微红,双手紧张搓着,垂眸说:“上次是我唐突了太太,做饭本就是我的本职工作,不能因为食材的繁琐就给您发脾气,还说那些越界的话......。”
见许乔没吭声,保姆脑袋恨不得埋到胸口,弯腰道歉:“对不起,太太,我也不知道之前怎么回事......”
说完又觉得不对,低声道:“我不是想狡辩,对不起,以后我一定好好工作。”
桌上的鳗鱼冒着浓郁香味,上次让保姆做个鳗鱼饭,莫名引起了一场冲突。
许乔表面看起来不好伺候,其实不喜欢跟生活艰苦的人一般见识。
“行了,你去干活吧,别杵在这了。”
保姆喜极而泣:“谢谢太太。”
太太看着难伺候挑三拣四,其实心肠不错。
许乔吃完鳗鱼早餐,在门口碰到不苟言笑的管家。
管家侧身让路,低头叫住许乔。
“太太。”
许乔甩着车钥匙“嗯”了一声。
见管家似乎有话说,她停在原地等着。
管家几次抬头,几次低头,难以启齿般开口:“商场新上市的衣服我已经让人放到了您衣帽间,拖了这么久,是我的失职。”
一大早上,这两人跟吃了回春丹一样,春暖花开,搞什么呢?
许乔愣了好一会,奇奇怪怪地笑了:“哦,我知道了。”
去工作室的路上,她还是想不通这两人一起发癫一起正常,演的哪一出。
最近这日子过得还真是出于意料的精彩。
许乔停好车,刷卡进工作室,前台新招了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笑起来一对大酒窝,惹人喜欢,热情洋溢地叫一声老板好。
办公区域葱葱郁郁,更显得亮堂。
许乔是个情绪去得很快的人,一夜过后,她脸上丝毫看不出昨天的崩溃,又是一个随性洒脱的大小姐。
姜涵从办公室出来,见许乔心情不错,拉着她去了茶水间,还亲自给她泡了一杯浓咖啡。
“乔乔,对不起。”
许乔差点一口咖啡喷出来,自言自语道:“一大早上都怎么了?”
“啊?”姜涵没听明白,不妨碍她继续道歉:“昨天晚上我想了很久,一晚上都没睡着,我觉得我说的那些话太过分了,我现在都难以相信那些扎心窝子的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我明知道许文武一家人是如何排挤你,却要你去找许文武,这不是压你脊椎骨吗!”
姜涵一脸痛苦:“其实我知道你说的对,咱们工作室刚成立,是我太着急了,太急功近利,总想着一口吃成胖子,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我觉得我前段时间像被人下了降头,打了鸡血一样,现在突然醒悟了。”
许乔笑了起来,多日阴霾一扫而空,千疮百孔的心好似逐渐回温。
“你说的那些话也没错,我习惯了得过且过,从未考虑过你的难处,是我工作态度有问题。”
“不是的,我决定跟你创业,就做好了跟你一起承担后果的准备,我不能把得失全怪罪在你身上,我有很大问题,乔乔,你知道吗,我决定跟你创业的最大原因是,我相信你的专业能力,我坚信你一定会发光发热。”
许乔得意了:“我真这么厉害。”
“对啊,你很厉害的!”姜涵认真说:“关于工作室发展的问题,我想了想,前期确实没钱,不应该总想着找名人,我相信你的判断,你说拍素人咱们就拍素人。”
许乔看着她一直笑。
姜涵见她没生气没生隔阂,心里越发愧疚,又庆幸对方是许乔,只有她才会做到真心待朋友,不会小心眼。
姜涵抱住许乔:“谢谢你还愿意理我,换成是我,我肯定会伤心到跟你绝交。”
“我朋友本来就少,跟你绝交我就成孤家寡人了。”
挚友就是这样,大吵一架还能毫无芥蒂和好,甚至心里跟灌了温水一样温暖。
把误会解释清楚,许乔用手机点开一个网站,“我把上次拍的超自然照片报名了全国摄影大赛,如果获奖,肯定会有名人主动上门蹭热度。”
“你什么时候报名的,我都不知道!”
姜涵翻看网站比赛进程,许乔的超自然摄影已经杀出重围,进入了第二轮比拼。
全国摄影艺术大赛可是国家摄影展览和摄影学会联合举办的,含金量很高,若拿个前三,工作室知名度一定会崛起。
这可比拍一组照片爆火更有价值。
许乔说:“祈白封杀我照片的时候,我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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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下报名了,没想到还能杀到第二关。”
提到祈白,姜涵问:“昨晚给你发信息你也没回,你老公没事了吧?”
许乔眼神一闪,小动作地拂头发,“没事,活蹦乱跳的。”
她又小心翼翼瞟姜涵,心痒难耐想要跟好友分享昨晚的事。
但跟死神签订契约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说出来可能还会让姜涵担心。
姜涵眼睛特毒,眯眼问:“有事瞒我?”
许乔摇头:“没有。”
俩人在茶水间聊了会私事,接着聊工作。
敞开心扉后,工作也默契十足,最后一致决定等比赛结果的同时,找素人拍几组怀旧街拍。
敲定好方案,俩人就要着手寻找素人模特。
忙到晚上六点,许乔心里装着事先回家了,刚进别墅,几位民警由管家一路送出来。
“什么情况?”
许乔脱鞋进屋,问坐在沙发上喝茶的祈白。
祈白给她倒了一杯茶,“警方查了我近些年的用药情况,怀疑我不是注/射/药物,而是误食了,所以他们在我昨晚备用的酒瓶里检测出了可/卡/因,周阳被拘留了。”
“周阳被拘留!”
许乔想起周阳昨晚一直拿着备用酒瓶,里面装着水,就算吸/毒,也不可能大庭广众喝这玩意,正常人干不出这种愚蠢事。
许乔和祈白想法相同,警方办案经验丰富,自然也能看出里面的漏洞,这才免去了祈白吸/毒的嫌疑。
至于周阳,他昨晚一直拿着酒瓶,嫌疑最大。
许乔说:“周阳不是这种人。”
“我当然相信他。”祈白低眸:“警方给我看了昨晚酒会的监控录像,周阳中途被侍应生撞了酒,酒洒在周阳身上,侍应生帮他擦拭过程中,备用酒瓶暂时放在了酒架盲区。”
“盲区?”许乔大悟:“也就是说有人在这个时候给你的备用酒杯下了可/卡/因,酒架盲区有摄像头吗?“
祈白锁眉摇头:“没有,不过能看到这个时间段谁去过。”
祈白说了几个人,许乔不认识,直到某个名字落入她耳中,她连忙打断:“你是说许文武这个期间去过酒架盲区?”
“没错。”
许乔脑子如遭电击,从未如此明亮过,死神的现身解除了她所有疑惑。
当初在华庭公馆她看到的那一幕不是幻觉,许文武就是要杀祈白!
以死神的能力绝不可能被一个人类伤害。
但真相如何,还需要找死神对峙。
许乔又想起死神没留下电话号码,地狱有手机吗?
“怎么了?”祈白询问。
许乔蓦然抬头,看了好几眼祈白,“你还是留意许文武,不要跟他走太近。”
“你怀疑许文武?”祈白相当敏锐,尔后一笑,“警方已经排除了许文武的嫌疑,当时跟许文武在一起的还有何宜泽,他们彼此是对方的证人。”
“何宜泽也在?”
听到这,许乔不得不对自己的猜测产生怀疑。
她跟祈白聊了会,上楼给何宜泽去了个电话。
何宜泽在电话里哀嚎。
“乔乔,我还以为你关心我,没想到跟警察一样讯问我。”
“少给我说废话,你当时真的一直跟着许文武?不是他放的毒/品。”
何宜泽那边闹哄哄的,有人歌声说话,像是在酒醉迷离的夜场。
片刻后,何宜泽找个安静的地方,喧哗被隔绝后,他声音带着一丝纵容。
“之前不是跟你说了许氏负债,我们公司正在准备收购,他又控着公司不放,我跟他聊了聊工作,顺便探一探他到底有没有伤害你的想法,我说过我会保护你。”
在国府宴她确实跟何宜泽说过,她怀疑许文武为了10亿会做过激行为。
“他真的没给祈白下毒?”
“真没有,我当时在场呢,不是说祈白的生活助理嫌疑最大吗?”
许乔还是很相信何宜泽的,挂电话前命令他:“你跟许文武别走太近,他不是个好东西。”
何宜泽哈哈大笑:“知道了姑奶奶,难得你这么关心我。”
“滚。”
挂了电话,许乔下楼吃了晚饭洗了澡,等到夜幕降临,天空被黑暗笼罩,她第三次来到祈白卧室。
祈白见她又来了,无奈道:“还是我,大人今晚应该不会来了。”
许乔的火一下子被点燃,意识到死神可能跑路了,躲到地狱不敢现身。
她没死神电话微信,也不知道地狱有没有通讯设备,就算她想杀上门,也找不到地狱的门在哪。
这么一等就等了三天,死神一直没现身。
许乔再也按耐不住,决定铤而走险逼死神现身。
周五下班,许乔在工作室磨磨蹭蹭到8点,她手里提着个鼓鼓囊囊的大帆布包,从电梯上到了办公楼顶层。
这栋写字楼一共35层,推开天台门,寒风直往面颊上冲。
许乔呼啦着乱飞的头发,往四处看了一眼。
天台空旷,LED灯光幽幽从对面投射过来,倒也不算太漆黑,但起起伏伏的黑影,还是有点瘆人。
她稳了稳心神,目标明确地走到护栏边。
护栏前有一处空地,用来方便维修工人进行LED修整,除了寻死的人,普通人没胆子站上去。
她沉沉吐出一口气,一鼓作气爬上去,再稳稳站起来。
呼啸的风从底部涌入高空,头发四处飞扬。
只稍稍往楼下瞟了一眼,许乔差点两眼一抹黑。
数百尺的高度,掉下去百分百摔成肉泥。
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死神费尽心思跟她签订契约,契约未达成前,她必定死不了。
只要往下跳,她就不信死神不现身!
23. 第 23 章
许乔在心里不停给自己打气,可往楼下再看时,直接软了双腿。
狂风卷起她长发四处飞扬,一个意外趔趄,吓得她发出嗷叫,再也稳不住身体重心,颤颤巍巍从高台上爬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算了算了,要是真死了怎么办?得不偿失!
缓了好一会,许乔再次打开帆布包,从里面掏出麻绳、刀、剪刀、安眠药......。
装备齐全,总有一样适合她。
麻绳看起来比较温和,就它了!
她麻利地挽了一个圈,往自己脖子上套,然后双臂使力,死死勒住自己。
憋气的一秒钟,她眼珠子往四处看,别说死神的影子了,就连个勾魂的鬼影也没有。
麻绳粗糙,勒地她脖颈生疼,许乔忍不住松了手劲。
窒息感消失,冷冽空气骤然灌入口鼻,许乔大声咳嗽,“不行不行,下不去手。”
她往地上的装备掠过去,脑中灵光一闪,拿起安眠药往手上倒了一大把,这瓶安眠药还是找人偷偷买的。
紧接着,许乔拿出手机,摁好了120急救。
按照安眠药药效发作的时间,她吞下去的同时拨通电话,只要路上不堵车,绝对来得及抢救。
就算死神不出现,她也死不了。
这个方案完美!
许乔终于放下心,捧着药正要往嘴里倒,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男人清清冷冷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这声音犹如从遥远之地吹来的冷风,掠过人耳膜,催动人心弦,荡起一圈涟漪。
好听到让人觉得这声音不属于人间,太过冷漠空灵。
这声音三天前听过。
许乔骤然回神,药也不吃了,往地上一扔,以最快的速度转过身。
寒风瑟瑟的天台,她准确地对上了死神幽冷沉静的黑眸。
世界好似一下子安静了。
这是许乔第二次见到他的样子,仍是被他的外形所惊艳,他半蹲着身,远处幽蓝的灯光萦在脸上,剑眉星目,骨相绝佳,黑色长风衣搭在地上,纤尘不染。
不到一米的距离,气场高不可攀,帅到许乔失神。
下一秒,许乔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
告诫自己眼前的男人一心只想让她死,千万别上头,要狠狠报复回去!
自我洗脑的方法很管用。
许乔咬牙切齿开怼:“看不出来吗?我在用生死诚意呼唤你,感受到我的诚意了吗!”
死神瞥了一眼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挑眉:“自杀?”
不等许乔反唇相讥,死神接着说:“我感受到了你的威胁,不过人类在一心赴死时会释放无穷的绝望,你没有。”
他语调中的轻蔑丝毫不隐藏,比伪装成人类时更无情。
许乔哼笑一声,拍着手上的灰站起来,奈何他个子太高,看起来有1米九,只能扬着天鹅颈挑衅:“没错,我没想着真死,就是逼你现身,你看,我这不是做到了嘛。”
死神幽幽对上她的视线,气氛起了微妙的变化。
他眼神太冷,气场太强大,许乔是有些害怕,但一想到有契约在身,找回一些底气,不退缩地与他眼神厮杀。
死神似看穿她的故作镇定,面无表情转身。
许乔自演自导好几出大戏,可不会无功而返,跑上前无所畏惧地拉住他,“还想跑?”
“我为什么要跑?”死神俯视她。
见他还有脸如此坦荡,许乔就来劲了,冷笑道:“咱们可是签订了生子契约,你躲着不见什么意思?要是做不到,你就让别的死神过来。”
风声更大了。
死神沉声说:“死神的职责掌管生死,能力强大,天地间只有我一个死神。”
呵呵,还傲娇上了。
许乔翻白眼:“既然就你一个死神,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死神目光落在她脸上,“今天不是你的繁衍期。”
“繁衍期?”许乔脑子懵了一会,想起这耳熟的话,疑惑道:“你怎么知道今天不是我的繁衍期?”
死神:“我能闻到。”
“!!!”
许乔一口气直接堵在嗓子眼,风呼呼拂动她长发,糊了她半边脸,她整个人石化了。
死神说这话的表情直白坦荡,一双黑眸清澈如水,仿佛噙着一汪不受人间污染的寒潭,干净纯粹到极致。
不可否认,许乔总是被他的眼睛蛊惑。
她耳尖莫名发红,胸口又似气急了,大声骂他:“下流!”
然而死神浑然不觉方才的话多么露/骨,继续坦诚:“人类雌性到了繁衍期会分泌诱导气息,我的五感能通天地,自然能闻到你身上的气息。”
啊啊啊啊啊,要疯了!
许乔恨不得捂住下面,奈何那画面实在太羞耻,只能强忍住。
偏偏死神还一本正经解说,正因为太过一本正经,才显得他如一块没有温度的寒冰。
许乔瞬间下头,耳尖不红了,小鹿不乱撞了。
合着死神把她当动物看待呢,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让许乔起了逆反心。
她挑着嘴角说:“你的理论知识太落后了,人类进化到现在,早就没有繁衍期一说,听过前5后4吗?”
死神没回应。
许乔得意一笑:“排卵期前5天后4天,共10天,是最佳怀孕时间,随时都有可能怀孕,这其中还包括女人的心情,心情好会提前排卵,心情不好就延迟,所以人类没有繁衍期,没有安全期。”
死神还真不了解人类繁衍的具体要求,他的工作只是维系生死平衡,了解日新月异的人类环境,从而制造符合逻辑的事故。
人类繁衍如此没有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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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性,怎么还没灭绝?
注意到死神脸上露出烦闷的样子,许乔的爽点直接飙升。
她抬头看他过分冷峻的脸,笑得像只狐狸:“所以咱们开造吧,心愿达成,你我彼此就眼不见为净了。”
空旷的风肆无忌惮盘旋,撩起他的黑风衣,拂动她的长发。
视线短暂交锋,死神沉声说:“可以。”
bingo!
许乔计谋达成,眨眼:“咱们去开/房吧。”
一心想要她死的男人,只配去一次性的酒店!
许乔所在的写字楼紧邻商业区,开车去繁华的CBD只需要十五分钟,这里有几家优质的五星级酒店。
她把车停在室外停车场,透过前车窗看高耸的酒店,偏头问死神:“有身份证吗?”
女人的声音封闭在车内,产生缭绕的回音。
死神坐在副驾驶位,一脸生人勿进:“我行走人间不需要身份证。”
停顿一秒,死神看向她:“你自己上去,我一会去找你。”
话音落下的同时,副驾驶已经空无一人,死神瞬间消失了。
如此近距离直观超能力,许乔惊讶地哇了一声。
然后她马上意识到一会可以对这个超能力的男人为所欲为,浑身血液霎时沸腾。
终于后知后觉她干了一件多么胆大妄为的事。
许乔先去前台登记,开了一间大床房,刷门卡进屋,插上门卡,屋里瞬间被照亮。
客厅阒静,没死神的影子。
许乔弯腰换上拖鞋,在玄关处刚抬起头,冷不丁瞧见寂静的客厅站着一个男人,吓得她浑身一激灵,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动不动突然消失突然出现的毛病还真的改改。
许乔拍着胸脯走过去,“你下次出现能不能出点声,可以敲门进来,也可以在阳台敲门,不要神不知鬼不觉,人类很胆小的,特别是人类女孩子,明白吗?”
她喋喋不休说了一通,死神依旧面无表情,似早已习惯了她的呱噪。
封闭幽静的酒店可比开阔的天台,更容易产生局促感。
虽然不是第一次跟死神同处一室,但毕竟对他这张皮囊还不熟悉。
俩人站在不到两米的距离,对接下来的事心照不宣,连空气都开始粘稠。
许乔尽量忽视那种挥之不去的暧昧,没话找话:“你先去洗澡,记得刷牙后用漱口水。”
死神刚走了一步,又被她叫住,“你晚上没啃牛吧。”
“......”
死神锋眉往下压,嗓音透着轻蔑:“我不是人类,不需要进食。”
许乔不可避免想起他夜夜奋战牛排的画面,那一丝局促瞬间荡然无存,想笑又不得不憋着。
“行吧,你去洗澡。”
啪地浴室门关上,紧接着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24. 第 24 章
许乔坐在沙发上用手背捂了捂脸蛋,水声仿佛敲在她耳膜上,让她死掉的小鹿渐渐复活。
分明不是第一次跟死神相处,但同样的语调同样的相处模式,换了一张脸完全是不一样的体验。
说不出的刺激......。
死神洗澡很快,很自觉穿着酒店一次性浴袍,水滴不堪重负,从他黑色短发沿着浓密睫毛,一路蜿蜒至精致的下颚,落入强劲有力的胸膛。
即便褪去了一身冷肃的职业装,也并没有令他显得平易近人。
他轻掀眼眸,许乔对上他的视线,再次直观感受到他跟祈白的区别。
同样淡漠的眼神出现在祈白脸上,会有几分单纯沉默。
但在他脸上,比万丈深潭更冷寒,看久心生惧意。
许乔现在满脑子废物颜料,哪有多余的心思去害怕,心跳不受控加速,两眼只看到了他泛水光的肌肤,性感的嘴唇,棱角分明的锁骨。
妈啊......
不能再看了,她怕自己当场兽化!
许乔一溜烟逃进浴室,对着镜子疯狂拍自己脸。
醒醒!不要上头,这个男人要杀你!走肾可以,走心绝对不行,你要比男人更无情。
洗脑成功,许乔一身清清爽爽从浴室出来,已经六亲不认冷酷无情。
死神坐在床沿,正在操作手环上的蓝光电子屏幕,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工作。
见她出来,电子屏幕瞬间消失,手腕上的电子表环也跟着一并消失。
许乔对他的电子库存不感兴趣,只对他的身子感兴趣。
径直走过去,没有任何缓场,直接抬起漂亮的腿,跨坐在了死神身上,柔软双臂搭在他肩膀上。
二人用的都是酒店的薄荷沐浴露,气味相同,像把彼此给标记了。
许乔透过浓郁的薄荷味,闻到了死神散发出来的空旷气息。
遥远清澈,令灵魂为之轻颤。
似曾相识的味道,却想不起在哪里闻过。
相比许乔的柔软身体,死神坐姿笔挺。
她压过来后,他很有职业素养并没有推开她,而是身体往后倾斜,双手下意识撑在床上,没回避她的眼神,像个不会有任何情/欲的冷兵器。
许乔在他这里吃过太多闭门羹,这种程度完全小case。
她先试探地用鼻尖去碰他,刚洗过澡,鼻尖潮湿粘腻,酥麻感加了倍。
鼻尖是人很敏感的地方,碰上他的那一刻,许乔脊椎骨像过了电,脚指头不自觉收紧,却仍克制着呼吸。
游戏正式开始。
她挑逗似的左碰一下,右碰一下。
死神不闪躲,就这么冷淡看着她。
许乔不愿输了阵场,控制呼之欲出的心跳,微微退开一些距离,目光大胆直白地掠过他的英挺五官,锁住他殷红薄唇。
他的唇太红太艳,像饮过血。
这种冷与艳的交替,太过诱人。
大约是她眼神侵略性太强,死神手腕微微动了动。
许乔扣住他,挑眉笑了:“你寄宿在祈白身体里,每次晚上我去找你,你都用超能力弄晕我是吗?”
之前这事害她苦恼很久,后来一度以为是祈白2.0打晕了她。
他亮出底牌后,困惑自然迎刃而解。
死神不着痕迹偏了下头,坦诚承认了。
新仇旧恨可不就得一起报!
许乔嘴角坏坏一撇,没有任何迟疑,朝着他如血的薄唇轻轻贴了上去,不用力,似羽毛似蜻蜓点水,极坏地撩拨他触感。
他的唇如他人一样,微凉无温度,触感却是极其反差的软,还很香。
死神的真身能通天地,五感是人类的数万倍,与上次寄宿在祈白身上,许乔吻他时的触感不同。
那时像隔着一道屏障,触感平淡。
此刻万千的羽毛在他唇瓣上逗留缭绕,犹如急速凶猛的浪潮,疯狂袭击神识,连调动神力抵挡的时间也没有。
同时,他再次感觉到一股金色的能量从许乔唇内钻进他体内。
淡淡的温暖充盈四肢百骸,他更加确定许乔体内隐藏着一股强大的能量,能让他停留人间,不受大自然屏障驱逐。
这个世上只有拥有神格的真神才有这种能力。
死神悄无声息探寻许乔精神体,却怎么也探不到这股能量的来源。
这种气息,死神从未在诸神身上感应过。
但她的精神体不管如何检查,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类。
见他走神,许乔把手指插/入他潮湿的黑发里,命令:“张嘴。”
死神冷淡的眼微微眯起。
室内气温骤然下降。
许乔不悦道:“张嘴。”
死神微微偏开头,不容置喙道:“交/媾不需要这些无用的行为,你可以选择你适合的姿势。”
“......”
这么无情又劲爆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许乔全身神经骤然一麻。
她再次凑过去亲他唇,学他一本正经,循循善诱:“知不知道人类有个词叫前/戏,人类进化到现代,已经脱离了原始的交/媾,前/戏会加速女性的肾上腺素分/泌,兴奋可以加速女性卵泡成熟。”
“你总不想一次不成功,还来下一次吧。”
“所以张嘴。”
死神身体硬得像块铁板,锋眉下一双黑眸冷肃着,看着有几分隐忍的不悦。
见他受挫,许乔心里别提多猖狂。
她向来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奉还。
许乔现在特别佩服他的职业精神,开始有恃无恐地探出舌尖,软湿的舌抵住他,哄他:“张嘴。”
察觉到他唇瓣有所松懈,许乔顺势侵入,在他口腔内来个探寻。
奈何他有意退避,许乔便较上了劲。
唇瓣贴着唇瓣,呼吸挤压着呼吸,身体冷与热的交替。
相互追逐中,许乔不小心碰到了死神舌尖。
她速度更快更灵活,勾着他舌尖缠绵。
清新的唾/液纠缠,相互融化。
室内寂静无声,没有怦然心动的心脏跳动声,也没有浴火焚身的喘息。
安静得只有彼此角逐的口-津-声。
这是一场新仇旧恨直白的较量。
无人察觉死神不自禁红了耳廓。
亲着亲着,许乔渐渐有些沉迷。
她不是毫无经验的纯情少女,大学谈过恋爱,也好奇过性/爱的美妙,尝试过后也就那样,索然无味。
可吻上眼前的男人,她才知道接吻可以这样欲罢不能。
光是一个吻就让她从头到脚着了火。
他甚至没有去拥抱她,任由她吻着,没有给予她任何反馈。
只是这样,她就已经头皮发麻。
难以想象,如果他成为主导的那一方,她还有没有命活着。
酥麻感似夜里疯狂的海浪,从唇瓣沿着经络蔓延,脚指头都开始发酸。
屋里热得皮肤刺痛。
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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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咬住唇,吞下喘息,轻轻推倒了他。
潮湿滚烫的手探到他浴袍里,唇稍稍离开他,潋滟的双眸对上他幽黑如墨的眼。
她好似被蛊惑,已然忘记他们之间的生死恩怨。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勾魂的神,那一定是死神。
她甚至愿意此刻奉献灵魂。
但他冰冷的眼神,总能让她如冷水浇头,赢回一丝清明。
许乔对他产生了强烈的破坏欲,唇从他嘴角滑向脸颊,又滑入他耳垂,轻轻抿上一口。
她明显感觉死神轻轻颤了下。
许乔好似被鼓舞,更加不留余地去弄他,手也顺着他经络流畅的胸膛拂向块垒分明的腹部。
这绝对八块!!!
身材好,颜色好,实力强,她完全不吃亏。
不知是谁终于溢出一声喘息。
死神倏地翻身压住了她,她躺在下面,脸颊嫣红,眼中含泪地去看他。
“人类的前/戏实在累赘。”
死神不再乖乖任由她为所欲为,脸色阴沉可怕。
许乔轻声一笑:“这才到哪,人类玩得可花了。”
她手指轻点他身体,所过之处留下她指腹的炙热:“我还要亲你喉结、锁骨、胸膛、腹肌、还有它......。”
话未落完,许乔的肩膀被死神用力摁住,抵住了她胆大妄为的举动。
看出他有些恼羞,许乔笑得媚态横生:“生气了?人类的——交/媾俗不可耐,你要习惯哦。”
她用了他曾经不屑一顾的语气重复他的话,赤/裸/裸/挑衅反击。
不详的预感倏然出现,在许乔脑中拉紧警报线。
她看见死神周身涌出滚滚黑雾,四面八方将人缠裹,密不透风。
许乔仿佛置身一片黑暗窒息的世界,无论从哪里逃也逃不出去,恐惧像生根的芽瞬间遮天蔽日。
这就是死神的力量,轻而易举击溃人类意志,让人永堕黑暗。
许乔大口喘气,恐惧从血液流遍全身,嗓子眼被无形的手扼住。
她发出濒死的呜咽声。
可她的双手分明搭在床上,却怎么也动不了。
一瞬间黑雾散去,许乔重回光明。
哇地一声尖叫,她用力推开死神,双腿并用逃到床头抱膝大哭。
“太可怕了!”
“你竟然在床上吓唬我!”
这种危险时刻,她还有胆子红着眼眶去指控死神,一点也不怕他会痛下杀手。
凌乱的睡袍早在缠绵时松松垮垮,衬得她柔弱无辜,她更是鼻尖红红,一脸哀怨地盯着死神。
死神抿唇凝视她。
许乔哭累了,继续抱怨:“你知不知道卵泡吓爆了!”
死神:......
“所以你今天可以走了!”
死神看着把自己裹成蚕蛹的女人,有些脑容量不够。
人类雌性这么不禁吓?
然后他很快意识到,忍耐了这么久竟然无功而返!
这对有高质量职业病的死神来说,简直是噩耗。
他甚至产生后悔的情绪,刚刚不应该吓唬她,影响了工作进度。
许乔怕过后脑子格外清醒,心里止不住大笑。
对,今天就是吃你豆腐,白-瞟-你!
她还装模作样,梨花带雨地说:“我告诉你,下次不能再吓我,女人很柔弱的,你要呵护要宠溺,特别是在床上,要学会伏低做小,别整的好像我在强-霸-你。”
25. 第 25 章
死神体验到一种陌生情绪——气结!
她一脸趾高气昂的样子,哪像被吓到?
死神千年来位于不可冒犯的高位,习惯掌控,先是被半胁迫地签订了生子契约,又被诱/导地跟人类雌性亲密。
他敏锐察觉到一种失去掌控的危机感,正在一点点逼近,却又束手无策。
莫名觉得被一个人类雌性给拿捏了,杀也不行,吓也不行。
“那我下次再来。”
死神气结过后,憋闷地去浴室换衣服。
再出来,一身整齐有范的西装长风衣。
许乔裹着被子露出狡黠的眼睛,“你会不会跑路不出现?下次还让我逼你现身?”
这简直就是职业侮辱。
死神沉一口气,回她:“签订契约就要遵守契约,这是基本的契约精神。”
许乔眨眼问:“如果你反悔会受到反噬吗?”
“会。”
许乔心情瞬间冒泡,像拿了一柄免死金牌,压住嘴角的笑,装模作样问:“能告诉我是什么反噬吗?”
死神:“无可奉告。”
“哦。”许乔又叫住他,“等等,你先别急着走。”
死神戴上黑手套,指骨撑起整个皮质,脸色隐约不耐:“还有什么事?”
“干嘛这么凶。”许乔目光在他修长的黑手套上停留,心口倏地发热,咬了下唇:“有什么联系方式?最近都可能排卵,我好随时呼你,总不可能每次都要生死呼叫吧。”
死神戴手套的手顿住。
她的视线隔着坚硬皮质,如万千羽毛侵入他的五指,像赤|裸裸扒下他的手套,体内平息的触感瞬间苏醒。
死神用神力压下泛起的麻感,面上冷漠道:“手伸出来。”
许乔依言伸出手。
死神伸出戴黑手套的手捂上她手背。
皮质的质感触碰到滑嫩的手背,粗粝紧实的冰冷,许乔心肝一颤,忽然特别想试试他的职业装。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就有些控制不住。
扯下他的黑手套,观摩他凸起的暗色青筋,扯开他严实的衬衣领口,剥下他笔挺的西装和迎风而起的黑风衣。
许乔从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渴,简直让她大跌眼镜。
要怪就怪他,没事长这么帅干嘛!
浮想联翩间,许乔的手背上隐现出一只红色的眼睛,眼睛睁开,露出猩红的瞳孔。
许乔吓了一跳,下意识甩胳膊,红眼睛纹丝不动,静静凝视她。
“这是什么?”
“死神之眼。”
死神说:“类似于人间的摄像头,有事直接对它说,我会立刻现身。”
哇塞!太酷了吧。
红眼睛看久了也蛮酷的。
许乔光顾着欣赏自己的新神器,没发现死神已经走了。
没过几秒,手背上的眼睛消失。
许乔心里刚想起死神,红眼睛再次出现,她新奇道:“死神,死神,死神......。”
死神嗖地凭空现身。
“排卵了?”
许乔脑子再次哇了一声,这玩意太好使了!
听出他语调阴阳怪气,许乔嘿嘿笑几声,卖乖道:“我就试试管不管用,没想到这么牛。”
死神今晚数次沉气,转身要走。
许乔又叫住他,“你有名字吗?一直叫死神死神,怪怪的。”
“没有名字。”
“啊。”许乔疑惑道:“每个人都应该有名字,死神听起来就是一个职称,比如爱神、光明神、武神,都只是一个职称,职称可以是任何人,但不是你。”
但不是你——
死神眼睫轻掀,静静看向许乔。
他眼神像海一样沉静,许乔终于确定他不是故意不告知,而是真没名字。
“我知道了,那就叫你死神吧,或者你喜欢我叫你亲爱的、宝贝、乖乖——。”
死神转身要走,许乔忙拉住他袖子,“别生气嘛,我开玩笑的,我有正事问你。”
死神看向拉住他袖子的手,嗅觉此刻很是敏感,闻到了她掌心属于他黑发上的气息。
十分钟前,这只手还在他黑发上身体上为所欲为。
他难得没露出不耐神色,点头示意她说。
许乔问:“华庭公馆天台上,许文武是不是把你推下楼,这次你可别想糊弄我。”
如今契约达成,死神不用寄宿在祈白身体内,没打算隐瞒。
“没错,他确实要杀祈白。”
得到确切答案,许乔瞬间勃然大怒。
如果她没猜错,许文武做这一切就是为了10亿遗嘱!
杀祈白比杀她更容易,也不容易引起人怀疑。
祈白有先天性心脏病,在华庭公馆突然坠楼,完全可以说成是体力不支眩晕导致。
五层高的楼,对孱弱的祈白来说,足以致命。
祈白一死,她生子的计划便会落空。
但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
许乔又问:“他推你下楼的记忆也是你抹掉的?”
死神意外她思维这么敏锐,坦诚:“他影响到我接下来的工作。”
至于什么工作,不用问都知道是跟她签订契约,要她的命。
还是真是煞费苦心。
许乔胸口气结,同时很多细节拨开云雾。
难怪当初去医院质问许文武,许文武表现的那么坦诚。
但凡许文武露出一点心虚,她早就想办法让祈白提防了。
也就是说,这次祈白误食可/卡/因,极有可能是许文武一手策划。
但许文武有何宜泽的证词摆脱了嫌疑。
事情变得复杂了。
许乔继续问:“许文武突发癫痫也是你弄的?”
想到某一件事,她眼一眯:“上次在老宅,许文武差点噎死,也是你弄的?”
死神嗯了一声。
没看出来,还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
许乔诧异道:“你怎么不直接杀了他?”
昏昧灯光将死神的脸庞拉出阴影面,轮廓冷硬,眼眸寒冷。
他嗓音平直:“我的职责是平衡人间与大自然的生死屏障,死多少人,什么时候死,都要经过众神衡量,神不是嗜杀的野兽,人类虽然渺小,但也不值得我浪费神力随便去杀。”
这已经不是许乔第一次听他谈及人类生死。
他似乎有一套自己的规则,并且恪守规则,尊重生命,同时也藐视生命。
人在他眼里就像地上的蚂蚁,看着碍眼了,不一定会踩死,因为太渺小了。
这或许就是神的无情与怜悯。
许乔陷入迷茫:“人类的生死竟都是可以计算的,不能自己掌控,这个世界真有神的存在。”
“当然有。”
“那你觉得神操控人类生死,是正确的吗?”
不等死神回应,许乔一笑:“算了,立场不同,何必追问对错,你走吧。”
-
周六工作室正式举办了开业典礼,取名魔女摄影。
开业当天,不少朋友过来捧场介绍生意,许乔桌上堆了许多订单。
她前几天拍了一组素人穿越街拍,如今修整完成,发到了姜涵邮箱,由姜涵写文案再发到各大APP平台。
一整天,许乔忙得脚不沾地,心里却一直惦记着案件的进展,抽空给祈白打了个电话。
祈白有些意外她如此挂心,不由笑道:“很谢谢你这么关心,周阳应该用不了几天就会被放出来。”
许乔心一提:“警方查到新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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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了?是不是有新的嫌疑人。”
“没错,就是当晚不小心把酒洒到周阳身上的侍应生,这人第二天就离职消失了,警方查到他账户多了一笔钱,如果找到他,就能找到幕后主谋。”
原先对许文武的怀疑更深了。
有那么一瞬间,许乔想把猜测告诉祈白,但考虑到没有确凿证据,说出来也是白瞎。
她便让祈白最近少出门,祈白笑着应了。
挂了电话,许乔意识到,除了跟祈白少有的几次冲突,祈白这人其实还真不错。
甚至对她跟死神签订生子契约也没有表现愤怒。
也不知祈白是真不在意,还是惧怕死神的能力?
同样的事,换成她老公跟别的女人生孩子,就算不相爱,她的自尊心受损,也会让对方不好过。
这么想着,许乔心里对祈白生出一丝愧疚。
阳光从窗外透入,明媚地落在她身上,驱散了淡淡愁容。
许乔靠坐在皮质办公椅上,抬起手让日光穿透手背。
心思浮动间,一只鲜红的眼睛徒然睁开,在明亮日光下,更震慑人。
她对着死神之眼试探喊了一声:“死神。”
红眼睛眨了一下,死神并未现身。
许乔蹙眉又叫了一声。
下一秒,窗明几净的办公室忽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饶是许乔有心理防备,还是不可避免吓了一跳。
死神仍是那一身酷到极致的职业装,对她的多次召唤很有耐心,只是目光很冷,语气很沉:“排卵了?”
“......。”
他绝对是故意的!
许乔耳根唰地红了,多少有些心虚,但嘴上强硬道:“大白天的,能不能不要耍流氓!”
死神冷着一张脸没说话,许乔能屈能伸撒娇:“不要生气嘛,我就是试试死神之眼有没有失效,呵呵,还别说,地狱的东西就是牛。”
嗖地一下,沙发边哪还有死神的身影。
许乔以为他气跑了,不由呼出一口气,要不是有契约定海神针,她还真不敢这么作妖。
不一会,她又捂着逐渐晕红的脸。
脑子里全是死神用冷淡的嗓音问她排卵了?
这句话又冷酷又该死的性感。
姜涵敲了两次门没人应,直接推门进来,见许乔捂着脸发呆,疑惑地扫了一眼办公室,“你刚刚跟谁讲话?脸怎么这么红。”
许乔啊了一声,不敢看好友的眼,用手扇风:“跟祈白打电话问问案件进展。”
“你们终于看对眼了?”姜涵挑眉。
许乔忙摆手:“没有没有。”
“那你脸红什么?一脸发春的样子。”
“谁发春了!”
许乔接过姜涵递来的文件,转移话题:“中午出去吃?”
姜涵明显看出她顾左右而言他,不揭穿,接话:“楼下新开了一家韩式料理,下班一起去。”
忙过下午,许乔以回家有事为由,拒绝了姜涵的晚饭邀约,趁着天色暗下来,去了提前预定好的一家法式餐厅。
餐厅在1公里外的一家老式洋楼。
许乔把车停在停车场,没急着下车,而是对着手背轻轻叫了一声“死神”。
一阵波动似在耳瓣掠过,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空无一人的副驾驶骤然坐着西装革履的死神,他脸色称不上好,对许乔三番五次随意召唤表露出极度不满。
许乔也不怕他,指着前面的餐厅:“先去吃个饭,吃完饭我们再去开/房。”
死神微蹙眉头,脸部暗影冷重,“我不用进食。”
“今天我预定了法餐哦,有战斧牛排......而且还订了一瓶82年的拉菲,不品尝一口拉菲怎么配说在人间行走。”
26. 第 26 章
许乔打开车门,踩着高跟鞋笃定地进了餐厅,没管车里的死神。
刚坐下,死神便推门进来,坐在她对面。
许乔低眸,压着嘴角偷笑。
法式餐厅环境幽静,氛围灯朦胧深邃。
许乔没问死神吃什么,自作主张熟练地点了两份餐,让服务生把提前醒好的红酒倒上。
服务生端着醒酒器,托着瓶底,缓缓将醒好的酒倒入高脚杯,鲜红的酒汁沿着杯壁旋转,酒香扑鼻。
许乔在这个空档,双手撑着下巴,一眼不眨观察死神。
第一眼见到死神开始,她就感受到他身上强大的神秘气场。
像一个遥远高不可攀的古老神祇。
死神完全没察觉她的注目,眼睛一直盯着红酒,嘴里说着不用进食,眼中的渴望却很诚实,遮都遮不住。
法餐前菜一般是沙拉或者浓汤,前菜和酒上桌后,服务生离开。
死神神态自若地端起高脚杯,先凑过去闻,浓郁酒香直冲鼻息。
他满意地挑起眉梢,自顾自品起了82年的拉菲,丝毫没有打脸的尴尬。
许乔再次得逞地笑了。
灯光音乐环境,周围一切都很浪漫。
许乔一边看他优雅品酒,一边问他:“你今天多大了?是不是像电视上演的千岁万岁。”
看在美酒上,死神不吝啬回答:“记不清,大约有千年了。”
“哇。”许乔夸张地张大嘴,“千年,你活了千年,那你见过历史上有名的大人物吗?秦始皇、唐太宗......康熙......。”
“跟我工作无关的人类,我不感兴趣。”
一盆冷水浇灭了许乔的热血,死神把天聊死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不会对一个无趣的机器抱有浪漫的期待。
正好主菜上桌,许乔专门点了三份战斧牛排。
服务员上菜的时候还悄悄打量他们。
来高档餐厅吃饭,这种饭量非常罕见。
见服务员要切牛排,许乔说:“我们自己来切。”
服务员放下刀叉,礼貌离开,留给他们足够的私密空间。
战斧牛排一上桌,死神的眼睛彻底移不开,浑然不觉啪啪的巴掌扇在脸上。
非常优雅地展开餐巾搭膝盖上,戴着黑手套的手执起刀叉,熟练地切起了战斧牛排。
银色刀叉与黑色皮质手套形成强烈的冲击。
许乔脊椎骨悄悄麻了,再次加深了下次一定扒了他的想法。
同样是切牛排,以前死神寄宿祈白身上时,许乔只觉得他姿势优雅。
如今同样的动作,换了一张脸,视觉效果完全不一样。
更强烈,更赏心悦目。
难怪人类是好颜色的生物。
许乔晚上不吃肉,慢吞吞吃着沙拉,想起死神每次对食物的新奇,好奇问道:“你在人间行走千年,难道没尝遍大江南北的美食?”
“没有,神不需要进食......平时工作太忙。”
“啊,忙到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那你现在坐在这里跟我吃饭,会不会影响你工作?”
死神薄眼皮往上一掀,“你也是我众多工作中的其中一个。”
许乔心脏像被箭矢射中,狠狠一颤,把交/媾说得这么清丽脱俗又一本正经,真是没谁了。
自己贪嘴就贪嘴,拿她当什么幌子。
许乔又抿嘴笑了,这要是换成别的男人,她会觉得这是在撩她。
“我一直挺好奇地狱什么样?像电视上演的十八层地狱?到处是长舌头、遍地骷髅?乌漆嘛黑?”
死神:“五年后你就可以亲眼见到。”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乔好似看见死神嘴角一闪而过的邪恶笑容。
这话瞬间让她下头。
许乔没好气地把第二盘战斧推过去:“吃吧吃吧。”
死神也不客气。
行走人间千年,知道人类智商极高,动手能力强,却从未碰过人类的食物。
在神的认知里,食物是给低弱生物饱腹的。
自从寄宿在祈白身体里,不得不食用食物,他才切身体验到人类食物的丰富多彩。
死神吃饭速度快却优雅,干完三盘牛排后,一脸矜贵问:“能不能再上两盘?”
“......”
许乔咽了下口水,空气寂静两秒,她看了看三个空盘,又看向快要见底的拉菲。
“佩服,你该去当吃播,绝对能干翻那些拥有催吐包的吃播。”
她不由庆幸死神如今不用寄宿在祈白身上,要不然这样吃下去,祈白要变成大胖子了。
心脏病患者减肥如同要命。
然后服务生一脸惊恐地上了两盘战斧牛排,再震惊地离开。
接下来,许乔看着死神一刀刀切开牛排,非常快速利落地又干完了两盘,还一幅意犹未尽的样子。
大约也知道自己吃的多,死神结束今天的用餐:“今天就先吃这么多吧。”
许乔呵呵笑两声,招来服务生买单。
服务生控制自己的眼睛不乱看,把账单递给许乔,礼貌道:“您好,您一起消费10万。”
许乔抬眸看向对面的死神,死神接收到她的暗示,面露疑惑。
“结账啊。”许乔正义凛然道:“出来吃饭,绅士是不会让女士买单的。”
死神盯着她不动,大概是有点懵了。
许乔对服务员说:“你先下去,我们一会买单。”
服务员尴尬笑几声,不着痕迹打量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
从这个男人进店开始,她就注意到这个男人是罕见的帅。
亲眼看到男人干了五盘战斧牛排,并未产生嫌弃,相反萌生一种臣服,食量大就代表体力强。
直到此刻看出这个男人似乎没钱付账,女服务生的滤镜碎了一地。
死神诚实道:“我没钱。”
许乔毫不意外,状似困惑:“那怎么办?你吃的比我多,如果AA,你付的账单也要比我多,而且10万元不是小数目,是普通人类一年的收入。”
死神张了张嘴,许乔似看穿他:“千万不能使用超能力逃单哦,太丢你死神的面子了。”
死神的唇悄无声息抿上。
“这样吧。”许乔拿出卡:“这顿饭咱们AA,一人掏5万,我可以先借给你5万,不需要你还,只需要你帮我个忙。”
死神不是傻子,看出这是许乔给他下的套。
他再次产生气结的情绪,竟被一个渺小的人类雌性摆了一刀。
“什么忙?”他往椅背一靠,语气冷淡。
周围气息徒然冷了一个度。
许乔毫不惧怕他的神压,挪到他身旁坐下,凑过去低声说:“你不是能听到人心底的欲望吗,能不能帮我听听许文武内心最强烈的欲望是什么?”
距离骤然靠近,玫瑰花香水扑鼻而来,淡淡的,又裹着身体本来的体香。
死神垂眸听着,慢慢抬眸,对上她狡黠的眼。
这双眼睛好似会说话,将他一步步算计,又露出清澈无辜的样子。
死神沉了口气,闭上眼。
神识瞬间扩散至无边无尽,顷刻间,成千上万的声音蜂拥而至。
贪婪、悲伤、绝望、邪恶、美好,无数人类在挣扎乞求。
死神对人类强烈的情绪经过千年淬炼,早已习惯,没有了最初的痛苦。
他在万千声音中锁定许文武,缓缓睁开眼:“他最强烈的欲望是成为世界首富。”
我呸!
简直白日做梦!
许乔又问:“没有其它吗?”
“人类的欲望很多,我能听见他们最强烈的欲望,这样才能引诱他们与我签订契约,至于小分支的欲望我需要透过他们的精神体聆听。”
“需要透过精神体?”许乔灵光一闪:“是要接触身体?”
死神点头,许乔说:“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找许文武,帮我听听。”
见他岿然不动,许乔直接拽住他袖子撒娇:“帮帮忙嘛,咱们这是等价交易,五万换你一次技术服务。”
她继续加筹码:“下次我请你免费喝......喝康帝红酒,康帝红酒产至法国最顶尖的酒园,比拉菲还要好喝,而且这个忙对你来说就是小意思,你那么厉害。”
不知道哪句话取悦到死神,死神抖落她的手,起身居高临下看她:“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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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乔嘴角的笑快要裂到耳后根,成就感爆棚!
还以为多难对付呢,很好拿捏嘛。
于是许乔在服务员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下,非常爽快开心的付了款。
离开餐厅,许乔准备开车载着死神去找许文武,哪知死神朝她伸出手:“手给我。”
“啊。”许乔懵了一瞬,笑得娇矜又矫揉造作,声音跟掺了蜜一样:“干嘛啊,几步远的路就控制不住想牵人家的手。”
死神不明白她在扭捏什么,手掌往上:“手。”
“好嘛好嘛。”许乔把手往他掌心一搭:“看不出来你是闷骚......。”
话音戛然而止,口腔涌入强烈的气流。
等她大张着嘴看清眼前的场景时,魂都差点吓没。
她已经不在餐厅停车场,而是站在高耸的居民楼阳台上,往下一看,灯火连绵千里,耳边狂风呼啸,高空带来的眩晕让她大脑空白。
前一刻还在餐厅门口,下一刻就到了陌生的居民住所。
她张开的嘴里已经没有甜言蜜语,全是干涩的冷空气,和即将跳出口的心脏。
许乔偏头看向死神,见他轮廓冷硬,望来的视线比黑夜还要浓稠,嘴角淡淡勾着。
这次绝对没看错!他是故意的!
睚眦必报的家伙!
死神收回视线,松开她的手。
许乔强迫自己镇定,不要输了面子,打量周围问:“这是哪?”
“不是要找许文武?”
许乔观察玻璃门内灯火通明的客厅,恍然道:“这是许文武的公寓?”
每次跟许文武见面都是在老宅,她知道许文武在市区有一间公寓,但她从未来过。
死神浑然没有私闯民宅的惊慌,闲情逸致推开玻璃门,挑眉示意:“不进来吗?”
妈啊,有个超能力男人真是爽啊!
许乔浑身血液瞬间沸腾,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地跟着死神进了客厅。
客厅一个人也没有,卧室方向隐约传来细碎的声音。
第一次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许乔心脏扑通狂跳,做贼似的四顾张望,生怕跟许文武突然来了个照面,那场面一定会爆表。
越靠近卧室,声音越发清楚。
待听清那细碎的声音时,许乔脸色微变,骤然看向死神。
隔着一个走廊的距离,屋里喘息跟碰撞声此起彼伏,逐渐朝着奔腾的狂野而去,其中伴随着女人的娇骂声。
热浪与尴尬瞬间笼罩客厅。
来得真不是时候!
许乔在原地局促,正在想要不要换个时间再来。
岂料死神仍旧大摇大摆往前走。
许乔一把抓住他,忽略耳边羞耻的声音,红着脸颊问:“干嘛去?”
“不是要探他的精神体?”死神一脸疑惑。
许乔真是服了。
“你......你......你简直没有羞耻心......。”
“羞耻心?跟现在有什么关系?”
“......。”
不能指望一个一本正经问你排卵了吗的非人类拥有人类的羞耻心。
许乔深呼吸:“反正现在不能去......。”
她跟死神还在客厅掰扯,屋里动静徒然变大,脚步声靠近房门,断断续续传来说话声。
“走,去客厅做。”
“坏死了。”
“多来点花样。”
我去!死许猴玩这么野!
许乔太阳穴狂跳,脸颊上的汗都冒出来了,慌不择路到处找藏身处,一转头,冷不丁注意到死神身体呈现半透明。
显然死神也注意到了身体的变化,他伸出半透明手掌,感觉到强烈的驱逐力正疯狂拉扯他的身体。
“你怎么了?”许乔深感不妙。
死神根本来不及做出应对,只丢下一句:“我要被驱逐——。”
后面的话突然中断,死神在许乔眼前——消失了!
空气中残留着死神消失的气流涌动,撩起许乔满头青丝。
整个客厅只剩她一人。
她才惊觉,花十万元下套,把自己给套住了!
死神竟然敢坑她!
27. 第 27 章
许乔心里大骂的同时,卧室门咯吱一声打开了。
男女露-骨调-情声仿似在耳边击起惊雷,拉紧了她所有神经。
客厅面积大,没有大摆件藏身,柜子又藏不下人。
现在跑出去已经来不及,其它卧室又隔得远。
脚步声越来越近。
许乔像个无头苍蝇到处寻找藏身处,慌得满头大汗。
她不怕跟许文武正面刚,可怎么解释不请自入?
以许文武卑劣的性格,一定会报警告她私入民宅。
电光火石间,许乔踮着脚蹿到了窗帘后,高跟鞋还是不可避免在地板上发出声音。
她以最快速度移到角落,紧紧贴着落地窗。
厚重窗帘遮住了她的身体,没能遮住她的脚。
这种情况也只能这样了!
许乔只能祈祷他们震到眼花,看不见她露在外面的脚,快点震完快点滚去洗澡。
“咦,我怎么听到高跟鞋的声音?”
女人娇喘地问。
许文武笑道:“我这屋里就你一个女人,哪有什么高跟鞋声音,快趴到沙发上去。”
“你真的坏死了。”
“我不坏你能上我的床?”
污言秽语辣耳朵!
许乔忍着呕吐的冲动,尽量放缓呼吸。
没一会,隔着厚重窗帘,断断续续传来激烈的咯吱声,沙发几乎要报废散架。
封闭的空间,空气不流通。
许乔出了一脑门的汗,呼吸不顺畅。
模糊光影下,人影重重叠叠。
她没有任何猎奇心情去偷看偷听,在心里疯狂大骂死神,关键时刻掉链子!
越想越气。
此仇必报!
“要不去落地窗?”
“看不出来小花旦玩的够野啊,不怕楼下的人看到你这么骚。”
“刺激嘛,30层谁看得见。”女人话音一转:“你吃了两粒伟-哥,刺激刺激你,早点完事。”
如此高紧张的局面,许乔差点笑出声。
原来许猴子真是个痿的!
搞这么大阵仗,不中看不中用。
许乔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她意识到自己就躲在落地窗窗帘后,若是他们拉开窗帘,她绝对无处遁形,那场面太劲爆!
水声娇喘声一点点靠近。
忽听女人惊呼一声:“那是什么?”
许乔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低头一看,窗帘露出半截她的鞋。
她被发现了!
许文武嘘了一声,然后传来轻微的哐当声,像是桌上的某个物品被拿了起来。
暗色窗帘透来微弱的光,许乔睁大眼睛,拳头紧紧握着,看见汗珠顺着眼睫毛坠落,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骤然间,门铃声打破了一触即发的紧张局面。
一声接着一声,非常急促地响起,把屋里的局势推向了更紧绷。
浑身赤-裸的女花旦吓傻了,随手抓住一件披肩裹住自己。
许文武更是随手拿着烟灰缸,没去管急促的门铃声,一点点靠近角落的黑色高跟鞋。
但门铃声像催命符,极度刺耳,吵得他头痛欲裂,他转头指使女花旦:“你去看看是谁。”
女花旦随即跑过去摁亮可视门铃,还没看清门外是谁,门鬼使神差自动打开了。
一瞬间,恐惧扼住了女花旦的嗓子,她还来不及尖叫,突感头昏眼花,晃悠悠昏倒了。
门口站着的人正是上了祈白身的死神。
人类的身体进行不了远距离的空间穿梭。
他用祈白的身体一路飙车过来,摁门铃也是为了给许乔一点缓冲时间。
死神推门而入,许文武到底是胆子小,没立刻拉开窗帘,听到动静,回过头正要询问是谁在摁门铃。
忽见穿睡衣的祈白疾步走来,许文武完全懵了,呵斥的话刚进入嗓子,两眼骤然发昏,四肢瘫软,歪歪斜斜倒地昏迷了。
烟灰缸嘡啷掉地上,发出沉重的撞击。
许乔在窗帘后连续听到坠地声,察觉应该是出了事,但她不敢轻举妄动。
等了一分钟,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原本逼近的人影也消失了。
“出来吧。”
熟悉的声音清清冷冷透过窗帘,打破了许乔的紧张。
这声音听着有几分耳熟。
祈白?
许乔急忙掀开窗帘,刺眼灯光迎面渗透。
待适应了光线,她才看见远在别墅区的祈白竟然出现在这里。
他穿着睡衣,脚上还穿着拖鞋,像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
而他脚下躺着浑身/赤/裸的许文武,不远处躺在那个小花旦。
许乔傻眼了,一时搞不清此刻是什么状况。
再一抬头,便见祈白周身氤氲起了黑雾。
下一秒,死神从祈白身体内踏出,大长腿跨过许文武身体,动作行云流水地扣住她脖颈,迫使她抬起头。
许乔更懵了。
死神在她眼前一点点放大,她瞳孔也越睁越大。
半透明的死神准确无误噙住她红唇,贴上她,空旷幽远的气息强势冲进她鼻息,在她脑中砰地炸开。
许乔彻底死机了。
她眨眼再眨眼,对上死神毫无波澜的黑眸,才确定这不是吓出幻觉。
坑了她的男人,突然出现,突然强吻了她!
大概是他眼睛太清冷,动作太霸道,这种反差让她心脏不受控制加速,一时任由他占了便宜。
许乔并不知晓,唇瓣相碰的瞬间,淡金色的流线再次进入死神口腔。
这次他主动用力吮-吸,身体的拉扯感随着力量充盈,顷刻间消失,再无任何驱逐力攻击他。
他彻底确定许乔身上藏着某种神秘力量,能抵抗大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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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则。
死神慢慢松开她,退开一步。
许乔还保持被吻的姿势,迟钝地抚上唇瓣,忽然就炸了:“你干嘛突然亲我!”
死神目光在她水光的唇上瞥了一眼,坦然自若低头,转移话题:“不是要查他的精神体?”
“???”
这话题转得实在生硬。
许乔重重咬了一下唇,尝到了甜丝丝的潮湿,意识到这是他留下的,心脏又开始蹦蹦跳跳。
他表现的如此淡然,好像亲吻她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这种情况下,毫无铺垫就逼近亲吻,是不是有点古怪?还有点变-态?
许乔见他挑眉示意要不要看精神体,然后就说不出话来了。
面对这么一张帅到想侵-犯的脸,她实在是想让他多霸道几次,再变-态一点。
以为他是闷骚型,许乔装模作样轻咳,顺着他的话题看向许文武,辣眼睛地把抱枕踢到许文武下面。
“你怎么消失了?什么叫你被驱逐?”
死神半蹲下身,一边引出许文武的精神体,一边回答:“超自然的存在不能长时间逗留人间,否则会被大自然的屏障驱逐。”
许乔明白了。
这应该就是死神跟祈白签订契约的原因,通过祈白的身体留在她身边,一次次操纵自然事故。
“那你现在离开祈白的身体,不会被驱逐了?”
问完这话,她发现死神用一种格外幽深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许乔疑惑:“看我干嘛?问你话呢?”
“暂时不会被驱逐。”
死神模棱两可回应,开始探查许文武的精神体。
许乔被吸引了注意力,没再追问。
她惊奇地看见许文武体内蔓延出灰色浑浊的颗粒,像冬季挥之不去的厚重阴霾。
许乔问:“好恶心,这乌漆嘛黑的玩意是什么?”
“他的精神体磁场。”
“果然五脏六腑黑的人,磁场都是污浊。”
这个时候,还不忘讥讽,死神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
许乔问:“怎么样?他的欲望都是些什么?”
许乔的想法很简单,欲望会驱动人行为,她没有确凿证据指证许文武,但也必须搞清楚许文武杀祈白到底是不是因为她,也要搞清楚许文武是不是想杀她!
死神探查过后,挑眉说:“欲望很多,要钱要女人要名誉要成就要长命百岁......要杀你......要死祈白要拿回遗嘱......真是贪婪的人类。”
“果然是他!”
许乔的猜测得到证实,气得狠狠踩了许文武一脚。
“他杀祈白就是为了爷爷的遗嘱,华庭公馆的事肯定是他策划!其实他最想杀的是我!王八蛋!”
“他杀不了你们。”
死神站起身整理黑手套,那一团团浑浊的磁场瞬间回到许文武胸腔。
28. 第 28 章
许乔瞬间明白死神的意思。
她和祈白签订了死神契约,在契约完成前,不会死。
曾经催命的东西如今倒成了护身符,人的际遇还真是奇妙。
再无后顾之忧,许乔开始在屋子里寻找许文武迫害祈白的线索。
她先去卧室找到许文武的手机。
卧室一片狼藉,散发着令她作呕的气味。
拿了手机她就离开了臭烘烘的卧室。
手机需要指纹解锁,这很简单,现在别说指纹了,就算是需要许文武的精神体和心头血,只要有死神在,完全是小意思。
许乔忽然有一种背靠大树抱了大腿的兴奋感,一点也不带怕的。
手机上翻了半天,也没找到有用信息,不是辣眼睛的撩骚短信,就是各个平台买赌的凭证。
难怪公司不到一年时间被许文武落败成这样!
许乔一边看一边骂,正要退出微信,意外瞧见微信设置里面有一个小号。
她呼吸骤然提起,快速点进去查看,发现微信小号只有一个好友。
应该是许文武删除过聊天记录,最后一次聊天记录是半个月前。
许文武:【在哪里?】
。:【湖边褐色衣服,黑色帽子。】
这信息看着像是跟陌生人约见,从两句简短对话中,看不出对方是男性还是女性,还是约P信息?
北城城区内并没有湖,倒是出城的燕山公园有一处人工湖,因为太远,平时去的人很少。
许乔点进对方的朋友圈,对方连朋友圈都没开通,一看就是警惕性很强。
暂时查不到线索,许乔也只是在这个微信号上留了个心眼。
正在这时,昏睡的祈白捂着头醒了。
祈白先是睁开眼睛,适应晃眼的光线后,迷茫的目光迟钝地触上死神跟许乔。
他愣了一下,眼神很快恢复清明,警惕地环视周围,发现是陌生环境,他表现的还算镇定。
待瞧见地上赤-裸的许文武,祈白眼珠子差点吓出来。
任谁昏迷前在卧室看书,再醒过来眼前一个赤-裸-男,能不被吓到!
大约是这种经历次数太多,祈白也习惯了。
“你们......。”
祈白本想问问这是啥情况,但对到死神幽黑的眼,什么也不敢问了。
他心里只想说一句话——我不是你们play的一环!
许乔不知他心里的崩溃,深感愧疚地扶起他,还非常殷勤地扶到沙发坐下。
祈白伸手阻挡,受宠若惊:“有事你就说,不用这么客气。”
如今这局面确实有点难办,许文武昏迷前看见了祈白的脸,就算不想拉祈白入局,如今也不行了。
许乔没跟祈白客气,简明扼要陈述了此时的状况,稍微隐瞒了她跟死神来此的真实目的。
只告诉祈白她是来恶作剧,没想到死神中途消失,这才不得已连累了他。
祈白是个聪明人,转瞬明白许乔的用意。
死神利用他身体来的这一路,保不准被摄像头捕捉到。
以许文武睚眦必报的性格,醒过来必定会报警,所以他已经脱不开身了,只能把这擦屁股的事处理干净。
还真是人在家中睡,祸从天上来。
他们在这里着急,某个始作俑者像个局外人,丝毫没觉得给他们造成了天大的麻烦。
许乔抽空去寻找死神的身影。
他单手插兜倚靠着落地窗,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魔方。
魔方悬在半空,随着他百无聊赖挥动指尖,彩色魔方自动旋转,转瞬间完成一面。
看样子是耐着性子等的无聊了。
许乔总是控制不住偷看死神,真是越看越好看。
祈白轻咳一声,拉回许乔的视线,对许乔一言难尽,实在难以理解许乔为何不惧怕死神。
他光是感受到死神散发出来的气息,膝盖会控制不住发颤。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
“谢谢!”许乔大喜。
事情敲定,突然无人再说话,场面陷入莫名的寂静,飘着若有似无的尴尬。
这场面还真是人生难得一遇,屋子里不仅躺着两个裸-体,还有一个是现任丈夫,一个是情人???
许乔头皮一麻,感觉自己有点渣,试探问:“那我们就先走了?”
祈白微笑:“你们先回去,处理好我给你打电话。”
正门是没法走,许乔偏头看死神,死神收起魔方,很自然地牵住了她的手。
祈白骤然看向眼前相牵的手。
感受到了头顶青青草原的实感。
许乔的心忍不住噗通跳起来,下一秒熟悉的穿透感袭来,再看清眼前景物时,已经不在许文武的公寓,而是在某个车辆稀少的街道。
死神松开她,她搓了搓掌心,非常自然地拿出手机查看定位。
离许文武的公寓不算远。
她坐到了身后的公交站亭,“在这里等等吧,确定没事了,我们再走。”
死神不置可否,坐到了她身边。
车辆一嗖嗖从眼前滑过去,打破沉静的夜晚。
孤男寡女深夜坐在公交站亭,若不打破沉静,似乎总有点人类的暧昧。
许乔是个话痨,闲不住,用膝盖碰他的腿,“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收割不了我的命?是因为我有什么问题吗?”
死神看了看被她抵住的腿,顿了片刻,稍稍移开,冷淡回答:“不知道。”
似觉得这话有失专业水准,又补充了一句:“你是很特殊的存在。”
这回答还真是出乎意料,瞬间取悦了许乔,令她对死神产生强烈的好奇心跟追问欲。
“所以你第一次见我是在瑞士雪山?那时候你也在?”
如今回忆起来,只不过是两个月前的事,却好似过了许久。
死神闻言,瞥了她一眼,“收割任务是全国各地同时发生,我没时间盯着一处,事后才发现你这个漏洞。”
夜里风忽然变得很凉,他的嗓音更是没有温度。
许乔想起那场无一人生还的雪崩,此刻才知道灾难发生的同时,还有成千上万的人遭遇死亡。
刚刚升起来的那点暧昧小心思,瞬间被他身上的冷漠击碎。
寒风趁虚而入,冰冻了她竖起的毛孔。
心里后知后觉升起对死神的恐惧,眼前这张皮囊太具有诱导性,让她差点忘记越是美丽的东西,毒性越强。
许乔如同被一盆冰水突然浇醒,今晚突如其来的吻,自然而然的牵手,只不过是为了取她命的手段罢了。
就在她陷入恐惧之时,红绿灯处蓦地爆出一阵剧烈撞击声。
一辆转弯的小轿车撞飞了骑自行车横穿马路的年轻人。
悲剧瞬间发生,毫无预料,临近12点的街道,很快聚集了不少人。
十字路口乱糟糟的,有人尖叫,有人打电话求救,更有路人举着手机拍摄。
这场灾祸发生的太突然。
许乔下意识攥住了死神手腕,指甲几乎要嵌入他皮质手套内,她全身绷得很紧,溺水一样大口喘息。
过了好一会,她才缓慢问:“是因为你还是因为我?”
死神盯着她苍白的脸:“为什么说因为你?”
许乔脑子已经忘记去惧怕死神,神经绷着说:“因为我衰啊,以前每次发生这种事故,我总会下意识以为是自己带给他们不幸。”
死神任由她抓着手腕,看向拥挤混乱的十字路口,眸色很深:“这只是概率的自然事故,跟你没关系,人与人的磁场,人与大自然的磁场,千丝万缕,擦肩而过时因为某个磁场的碰撞,自然会发生撞击,这个世界每日在发生概率事故,不是你的运势能左右的。”
他这话的意思是她还没这么大的能耐左右磁场。
“你是在安慰我还是在损我?”
许乔的恐惧一点点从身体里剥离。
阴影加深了死神的轮廓,不知是夜太凉还是他嗓音天生就冷。
许乔听见他说:“如果非要用人类运势来说,我所过之处便是灾难,难道我就是衰运?”
他冷笑一声,“眼前的这场灾难,或许是概率或许是因为我的磁场太强大,引起人类磁场缭乱,灾难无处不在,所以我时时刻刻能听到人类在我耳边挣扎,数千年来周而复始。”
数千年来周而复始——
许乔难以想象如果是她耳边每时每刻有人尖叫,会不会立刻疯掉。
她眼前蓦然出现一个黑风衣的男人,他行走在黑暗,所踏之处全是狰狞的骷髅。
孤独、死寂、恐怖。
分明上一刻对他产生恐惧,这一刻竟对他产生了同情。
耳边再次响起了死神清冷的声音,一下子撞进她枯涸的心。
他偏过头,黑眸无波无澜,“所以你的运势不是衰,可能是好运,或许是被哪一位神赐福。”
“好运?”
死神浑然不知这句随意的话,在许乔心里激起怎样的骇浪。
她从小被亲人嫌弃,被母亲视为怪物,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是好运。
她不是天生的乐观派,曾也自我厌弃,经死神这么一说,她从另一个角度分析,从小到大大难不死,可能还真是走了狗屎运。
那些沉淀在心底的昏暗,好似被死神轻轻浮开,被强大的力量安抚。
一个冷漠视人如蝼蚁的死神,竟也有让人心颤的温柔。
许乔这次没去关注他的美貌,深深注视他的眼,走心不走肾地问:“那你呢,你厌倦死神的日子吗?”
“为什么要厌倦?”死神发出那种轻蔑的倨傲:“人类的恐惧能给我带来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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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享受。”
啪!粉色泡泡再次破裂,瞬间下头。
许乔觉得是自己想太多!
聊天的时间里,十字路口的年轻人已经被抬上了救护车,很快驶离,留下急促反复的警笛声。
而死神在这时,对黑暗的暗影处说了一句话。
那处空无一人,寒风呼啸而过,暗影层层叠叠。
许乔寒毛顿时竖起:“你跟谁说话!”
然后死神回头凝视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淡笑,拇指与中指交叠,响指声在他指尖炸开,她瞳孔的契约图腾骤然亮起。
许乔睁大眼睛,透过契约图腾,看见那空无一人的地方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白衣男。
白衣男提着一盏蓝色水晶灯,灯罩处散发着缭绕不散的蓝雾,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透明的人形魂魄。
她看了看十字路口,又看了看那个透明的年轻人,吓得缩到死神身后,指着那处说:“鬼啊!鬼!有鬼!”
死神嘴角勾了一抹笑,纠正她:“不是鬼,是精神体。”
“不都是一个意思!”
那个提灯的男人缓缓走近,停在一步之外,恭敬道:“死神大人,两月前的驻魂已经查到,在俄罗斯国际机场逗留。”
死神并未避讳许乔的存在,问:“有没有影响人间秩序?”
“没有。”
“我知道了,你引精神体回去。”
提灯的男人恭敬行礼,转身隐入黑暗。
那个年轻精神体似无法抗拒那盏灯,迷茫无助地看着人间,最后消失不见。
这一晚上惊心动魄、跌宕起伏。
许乔见识到了普通人一辈子也见不到的东西,忽然意识到自从遇见死神,她的人生轨迹似乎发生了转变。
两月前的瑞士雪崩将她与死神绑在了一起。
风声夹裹着汽笛声,这一晚似乎格外漫长,又有所不同。
许乔替那个年轻人惋惜,迷茫问:“什么是驻魂?”
死神在这种小问题上从不隐瞒。
“对人间有执念的精神体,称之为驻魂。”
许乔被凉风一吹,脑子忽然叮了一声,呢喃:“俄罗斯国际机场?六岁时我去过.......。”
祈白的电话在这时打了过来,许乔瞬间把驻魂的事抛之脑后,询问祈白事情处理的如何。
祈白说事情都在他们预料之中,许文武一醒来就报了警,祈白告诉警察,他是来问许文武知不知道许乔在何处,许乔已经两天没回家。
这个理由很充分。
而小花旦莫名其妙晕厥,祈白把答案引导到是不是昏迷前做了什么剧烈运动,这一点直接让许文武和小花旦噤声。
至于藏在窗帘后的脚,祈白说不知道,这跟他没关系。
许文武拿不出有力证据,警察只能莫名其妙结案。
许乔悬着的心放下,折腾一夜她也累了,伸出手掌,对死神说:“回我公寓吧。”
死神面露疑惑,许乔无语道:“闪送啊。”
“......”
闪送的效果再一次让许乔惊叹,上一秒人还在大马路上,下一秒已经在自己的公寓。
这要是开通闪送业务,她岂不是能赚翻了!
不过她也只敢臆想一下。
许乔脱了外套瘫到沙发上,连手指头都不想抬起。
死神熟门熟路走向酒架,再熟门熟路抽出一瓶伏特加。
她翻了个身,找到舒服的角度,不自禁笑了:“没黑啤了,单独喝伏特加也很带劲。”
死神拧着伏特加和两个杯子,坐到了她对面。
他向来很有时间观念,今晚为许乔浪费了不少时间。
所以......接下来他必须工作了。
许乔以为他嘴馋想喝酒,哪知他满上两杯酒,眼皮一掀:“酒精可以兴奋人体中枢系统,释放多巴胺,能够促使交/媾更顺畅。”
“......”
许乔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这么劲爆的话没有一点缓冲,非常强烈而直白撞击在她耳膜上。
他还用那张冷淡漠然的脸说出来,瞬间撩得她面红耳赤。
越是一本正经越是纯粹到极致的涩。
许乔本来就抗拒不了这种极致的反差,像无数个钩子,搅得她嗓子发干发麻。
她悄悄打量死神,大概是空腹喝酒,上头比较快,亦或者这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
她从悄悄打量变成堂而皇之的打量,反正是能随便上的男人,不看白不看。
越是这么想,许乔的目光赤-裸-裸从死神戴黑手套的手移到大长腿、凹进去的腹部,笔挺宽阔的胸膛,再到严谨暗-欲的领带,最后定格在他湿润的殷红薄唇。
她像受到蛊惑,爬过去坐到他身上,双腿-夹住他,脸颊贴着他脸颊,蹭着他。
29. 第 29 章
酒精散发独特的香味,灯光驱散寒冷,她的气息极快地涌入死神鼻息。
柔软的人类身体柔弱无骨,肌肤相贴的地方,如万剑直击触感。
死神瞬间僵直,敏感的触觉第一次令他产生厌烦。
他并未推开许乔,稍作放松后,很有职业素养地任由许乔亲密。
许乔喜欢他听话的样子,一张契约能约束他,任她为所欲为。
她向来是个行动派,被蛊惑自然会直面欲望。
柔软的唇从他眉心一路往下,刚喝过酒,唇瓣潮湿,像轻柔又狂躁的巨浪,拂过他起伏的轮廓线,留下清晰入骨的湿润。
死神面无表情,双手岿然不动撑在沙发上,眼眸下垂,遮住深渊的瞳孔。
他的冷淡并不影响许乔的兴致,反而激起她的征服欲。
她很好奇这双眼睛染上疯狂、情-欲、欲望会是什么样。
只要想想他疯狂的样子,许乔身体热得更快。
“以前有跟别的女孩子做过吗?”
许乔问他,还不忘亲吻他嘴角,挑逗他。
死神看着她贴近的脸,“没有。”
“接吻呢?”
“没有。”
“牵手?”
“没有。”
许乔诧异地捧住他的脸:“千年老处-男?”
“......”
死神毫无人类的羞涩,平铺直述:“神没有人类的七情六欲,更不需要繁衍后代。”
“做-爱不一定是繁衍,也可以是享受喜欢。”
许乔故意用舌尖舔他唇:“你好可怜,没有七情六欲,冷冰冰的。”
“人类才可怜。”
真是一点也不吃亏,还有点可爱。
他不羞涩,反而让她更逆反。
在他冰冷注视下,许乔伸出舌尖撬开他唇齿,挑衅而深沉地吻进去,继而勾住他闪退的舌,手指插-入他黑色短发。
发质偏硬的质感,微微刺痛她的神经,带着她浑身发热发颤。
万千触感从死神头皮炸开,强势又凶猛地攫住他冰冷的神识。
抵挡闪退成了另一种追逐,呼吸交缠的时候,唾液自然而然也会交缠。
死神控制不住生理上的承载,被迫吞咽她馨香的唾液,喉结重重下滑。
不管他的动作多么诱人,他的眼神依旧是冷的,潮湿粘腻的空气,好似永远无法沸腾。
许乔失去最开始的耐心,在这场持久的对战中,企图捕捉他一丝一毫的情-动。
但结果显然并不如她的意,她更加粗暴地去揉-弄他。
有一点许乔不知道,死神虽然没有人类的七情六欲,但他的五感比人类更强大敏感。
她的每一次触碰,落在他身上,犹如一场灵魂重击。
即便是死神引以为傲的神力,在许乔勾着他吮-吸时,他浑身一次次过电,神识颤抖,需要他用强大的意志力去化解。
唇瓣反复碾压,许乔的口红彻底花了,呼吸越来越热,一丝丝娇-喘在酒精催化下,不停溢出来,已然忘了最初要报复他的动机。
这不是报复,纯粹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沉迷。
她从小长得漂亮,遇到的追求数不胜数,结束大学的那场恋爱后,她对男女之间的亲密感到索然无味,甚至身体排斥,之后再没交过男朋友。
原来,不是不喜欢这种事,只是人不对。
她喜欢死神的身体,喜欢他的皮囊,喜欢他的矜持,更喜欢他的冷傲。
入情时,她把手落在他精瘦的手腕上,贴着他的腕骨,沿着他手掌的纹路,倏地探入了他黑色手套内,紧紧贴着他掌心滑动。
皮质勒出一个密闭空间,指骨与指骨碰撞。
这种感觉美妙地像一场禁忌的疯狂。
她早就想这么干了!
那刹那,她感觉到死神身躯一颤。
他的反应无意一种令人发狂的猛药。
许乔与他在密闭的皮质手套内十指相扣,掌心生了薄汗,黏黏腻腻。
死神黑眸紧缩,骤然攥住她肆无忌惮的五指,控住她不安分的指腹。
五指的较量,只会令她骨缝酥麻,她轻笑着去亲他下巴,而他的唇已被她亲的发白。
还没等死神有所抵御,许乔又乘胜追击吮-吸-住他的喉结,发出暧昧声响,重重击打在死神耳膜内。
俩人视线相撞,没有情人之间的深情,有的只是寸土不让的较量。
她稍稍后退,意外瞧见死神逐渐变红的耳根,她身体的火焰随着他耳廓瞬间蔓延焚烧。
“你有感觉对不对?”
许乔狐狸眼狡黠,忍不住摇旗呐喊,兴奋地伸出舌尖去舔他喉结。
死神喉结骤然一滑,手上却突然发力,把她的掌心挤出皮质手套,胳膊用力箍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含着一丝警告。
她身上单穿着一件贴身毛衣,曲线诱人,忽然贴紧他冷硬的胸膛,撞得她胸口发麻。
触及到他隐怒的目光,许乔一点也不怕,反而双眼迷离,撩起自己的毛衣下摆,亲力亲为把他的手送进去。
冷硬的皮质手套,忽然贴上她最柔软的地方。
冷与热,硬与软。
她声音娇媚:“你摸啊~~~”
隔着坚硬的皮质手套,死神掌心像捏着一个软绵绵的棉花,又软又弹,是他从未涉猎过的软。
他掌心不受控轻颤,这种麻颤从她的胸口,一路蹿入他的四肢百骸。
他全身僵得厉害,冰冷的体温一下子着了火。
还没等他弄明白这陌生的冲动是什么,神识做出自我保护机制,抬起手指,响指声在指尖炸开。
叮的一声,一阵无声的波动袭向许乔。
许乔昏迷前,看见死神眼眸如红宝石,散发盈盈红光,又冷又克制,像封印在牢笼的野兽。
屋里的灼热粘腻随着许乔的昏迷,瞬间冷却。
死神保持抱着她的姿势一动不动,扬着头,似在调整体内某个紊乱的气息。
空气中的波动渐渐平息,他眼眸的红光逐一褪去,暧昧气息以极快的速度染上寒霜。
他把许乔掀至一边。
许乔顺力躺在了沙发上,脸颊朝里贴着沙发,那来不及放下的衣摆露出一截雪白惹眼的腰肢。
那截雪白腰肢似烫了他瞳孔。
死神碾了下指尖,偏开头准备离开,又顿在原地,看了许乔几眼,似做了某个在他看来很奇怪的决定。
他从卧室拿了一张薄毯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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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乔身上。
同时,为自己的行为作出了合理解释。
人类雌性如此孱弱,不能打不能骂不能吓更不能——挨冻,否则很容易死。
-
许乔早上醒来看见身上的毛毯,愣了好一会,昨夜的画面如潮水,瞬间让她暴跳如雷。
她气急败坏痛骂死神,三番五次将她弄晕!
昨晚本来想再白-嫖-死神,没真想跟他做到最后一步,后来亲着亲着氛围到那了,确实是有些情-动。
她可以拒绝死神,但不能死神拒绝她!
是她不够美?还是她身材不够好?
“死神你给我出来!”
许乔冲着死神之眼发火。
“你什么意思?有超能力就可以恣意妄行!你昨晚的行为非常不专业!咱们可是签了契约!你在违约知道吗?我要投诉你!”
她喋喋不休骂了一通,那头一个字也不吭。
“你给我出来!”
清冷幽潭般的声音终于溢出死神之眼。
“昨晚是我不够专业。”
非常坦诚,态度良好。
他的声音有很高的辨识度,低沉幽冷,在清晨阳光明媚的客厅,如清泉淌过,令耳朵发痒。
许乔顺杆往上爬,正气凛然:“你给我出来解释。”
“我要去工作。”
然后不管许乔再怎么叫唤,死神之眼紧紧关闭,再无动静。
许乔这才确定死神逃之夭夭,不敢现身。
这事在她这里自然不能算了,下次必定要连本带利还回来。
被男人拒绝并不值得伤心,许乔从衣柜拿了衣服先去洗澡,再化妆做造型,忙到将近九点收到了叶菁菁的微信。
叶菁菁带着学生来北城参加全国物理竞赛,晚上六点的飞机到达北城,约她跟姜涵叙一叙。
许乔回复了个Ok,开车赶到工作室,加快进度忙完一天的工作量。
中午姜涵给她看了第一期照片的成果,如她们所料在网上引起了不错的反响。
照片是她们在附近高中随机找了一批朝气蓬勃的学生,从21世纪高楼大厦穿越到港风小巷子。
八十年代古旧的校服校裤,到二十一世纪扬起的百褶裙,再到男孩穿街走巷的港风,每一张照片时空感很强。
许乔抓住了现代浮躁社会对怀旧的心理,照片发布后,清一色全是视觉暴击。
网友们想起了曾经废寝忘食追的那些港星,是时光的眼泪,也是正一点点逝去的旧时光美感。
这组照片虽然没有超自然的那组照片爆火,但也算是给工作室开了不错的篇章。
各平台上百条私信询问私人订制。
昨天开业典礼,何宜泽介绍了几家时尚圈经纪人,许乔在时尚圈名声并不大,算是个新人。
但这些经纪人为了给何宜泽面子,把新模特的出道照交给了许乔负责,导致许乔现在非常忙。
晚上五点半,许乔和姜涵去机场接叶菁菁。
三人许久未见,在老地方吃了一顿饭,叶菁菁顺便还去参观了魔女工作室,毫不吝啬夸许乔跟姜涵能干。
而死神那边,连着两天都以工作忙为由并未现身,许乔又忙得不可开交,暂时放了他一马。
30. 第 30 章
全国物理竞赛结束那天,叶菁菁要带着学生回蓉城,让许乔叫上何宜泽一起出来吃顿饭,顺便感谢何宜泽当初给的买车建议。
何宜泽一出手,自然是大手笔,带她们去了一家人均上万的私人餐厅。
吃完饭,叶菁菁在熙攘的街头握住许乔。
“看到你们事业顺利,我就放心了,现在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的感情生活,你跟祈白是商业联姻,能培养出感情最好了。”
许乔心虚地不敢看好友。
没培养出感情,她已经出轨出到跨界。
叶菁菁又看向何宜泽,何宜泽触上她的视线,点了点头,叶菁菁愣了下,点头回应。
她眼睛看着那处:“其实我很羡慕你,你要相信不管任何时候,都有一个人深深爱着你。”
许乔还处于心虚中,没深思叶菁菁的话,没心没肺笑道:“我知道啦,你跟姜涵会一直爱我的嘛,我也爱你们啊。”
叶菁菁叹声一笑,最后看一眼何宜泽,道别后上了车。
目送叶菁菁离开,许乔再难以忍受何宜泽响个没完没了的手机。
“吃饭的时候,你手机就一直响,是不是又惹了哪个小姑娘!”
何宜泽突然被骂,手忙脚乱烦关机,皱眉道:“有什么小姑娘,没那回事。”
许乔心如明镜,无语道:“不会是苏娟吧?”
注意到何宜泽表情诧异,许乔更确定心中的猜测,想起那个模样讨喜的姑娘,她冷嗤一声:“只有渣男才会一直拒接女生的电话,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聊聊?搞什么冷暴力。”
姜涵同仇敌忾,搂着许乔:“走,我们回家,不理他。”
她们实在太了解何宜泽,也看过太多次何宜泽拒接女伴的电话。
之前跟苏娟接触过一次,感观还不错,这才过去几天?就对人家失去了兴趣。
同样作为女生,自然是有些同仇。
“你们等等我啊。”
何宜泽一言难尽,凑到许乔身旁,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解释,最后只能蹦出一句肺腑之言:“我对谁渣,都不会对你渣。”
“你有病吧。”
许乔最听不得何宜泽说这种挑逗的话,脸色瞬间不虞。
姜涵一脸自求多福地坐到了副驾驶。
许乔坐进驾驶位,透过车窗冷着脸:“阿泽,你都多大年纪了,该收敛一点了......还有,以后少给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说完关上车窗,根本不给何宜泽说话的机会,扬长而去。
看着汇入车流的车屁股,何宜泽一脸垂头丧气,搞不明白,吃顿饭怎么就惹了一身腥。
于是,他更对苏娟不满。
他跟苏娟统共就见过四次,连情人都算不上,要不是前段时间差点控制不住对许乔的心思,他也不会拿苏娟当挡箭牌。
该大方的,他一点也不吝啬。
苏娟跟着他去过几次娱乐场所,他也给足了钱。
最近像是有什么力量从身体抽离,他心里的欲/火莫名其妙沉淀,不再需要利用别的女人。
只是他没想到苏娟是个死缠烂打的野路子,害他在许乔面前又成了渣男。
-
许乔这两天忙得够呛,祈母第二天给她来了电话,希望她跟祈白回家吃顿饭。
第二天晚上,祈白开车过来接她,俩人坐在车上聊起了还未完结的案子。
许乔这时才知道,今天早上凌晨六点,那个有嫌疑的侍应生在南边小县城的宾馆割腕自杀了。
警方初步判定是畏罪自杀,现场还有一封忏悔书,详细道出了杀害祈白的动机,说是因为嫉妒上流社会的奢靡,起了反社会人格。
这理由一听就很扯,但小宾馆的摄像头只是摆设,并未查到有人进入。
如今案子进入死局,死无对证。
许乔心里仿佛压着巨石,觉得这事肯定跟许文武脱不了干系,但她没有任何证据。
一路心事重重回到祈家老宅,一家人等着他们吃饭。
席上规矩多,说话声压得很低。
聊到华庭公馆的事,祈母建议:“最近不太平,祈白跟小乔就住在家里吧,家里安保系统严密,我们也放心。”
事关祈白的安危,许乔不好当面驳回,但住在这里实在不方便。
祈母似看出她的为难,笑着说:“妈知道你最近开了工作室,很忙,早上我会让司机送你过去,不用担心,而且你跟祈白结婚有两个月了,尽量腾出一些时间好好相处。”
原来真正目的是催生。
许乔一个头两个大,这要放在半月前,她一定乐见其成。
如今绿帽子都给祈白戴了,她心虚地不敢理直气壮拒绝。
终于熬到下桌,还没溜之大吉,祈母又说时间太晚,让他们今晚住下,明天再让管家把他们的行李送来。
祈母这是大刀阔斧,来真格了。
许乔无奈上楼,洗完澡进卧室,发现卧室只有一张大床,连个沙发都没有。
这是彻底绝了他们的后路。
卧室是祈白年少时的房间,婚前装修过,还是能看到少年时期的痕迹。
一整面墙的各种飞机模型,书桌上摆着琳琅满目的篮球书和球星签名。
好似每个男孩都热衷这种运动项目。
许乔正在发愁,祈白洗完澡,擦着头发进屋,“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他这么以礼相待,许乔的愧疚更深了。
她往床上一座,指着对面的椅子说:“你先坐下,咱们聊聊吧。”
祈白似料到这一幕,挑眉坐下,温和道:“我妈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祈白,我觉得你其实真不错。”
许乔斟酌片刻,真情实意道:“但我的情况你最清楚,有些事真是世事难料,当初嫁给你确实想着跟你孕育后代,但现在我跟死神签订了契约,没法毁约,要不然后果很严重。”
“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我们要不要......。”许乔试探问:“离婚?”
祈白表情一愣,诧异:“你爷爷遗嘱里不是要求你跟我结婚,然后生子,才能继承10亿遗产吗?”
许乔没告诉他遗嘱有漏洞,只标注嫁给他,没说一定要跟他生子,这种漏洞很容易钻。
“如果我怀孕了,那也不是你的孩子。”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
祈白敞亮地笑了,不知是刚洗过澡,还是他今天气色不佳,脸色略显苍白。
“这场联姻我也是被逼无奈,绝不绝后对我来说不重要,你的孩子是谁的,对我来说也不重要,要是你跟我离婚,我父母肯定还会给我物色下一个,不如我们就各取所需。”
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方的老公。
不愧是豪门老牌家族,够豁达。
许乔惊讶了好一会,忽想起什么,眯眼审视祈白:“你愿意联姻,是不是要找一个女人?”
见他脸色微变,许乔更笃定:“一个你心爱的女人!”
一瞬间,许乔脑补了各种身体孱弱贵公子与凄楚婉约灰姑娘可歌可泣、被权势棒打鸳鸯的爱情故事。
这不就是每个少女时期都会臆想的疼痛言情吗?
许乔像个吃瓜群众,满脸兴奋。
祈白被她贼亮的眼睛看得不自在,情绪起伏后,很快恢复平静,“你怎么知道的?”
许乔忙自证清白:“我可没调查你,有天早上路过书房无意间听到的。”
祈白瞬间想起那个早晨,那段时间他情绪莫名其妙难以控制,还跟父亲起了冲突。
没想到简短的两句话竟让许乔窥到了全面,还真是出乎意料的聪明,并不是他以为的草包大小姐。
夫妻二人今夜敞开心扉,无需迎合彼此,似乎更容易透露心声。
祈白绷着肩膀徒然一松,望着窗外明月,低声诉说起那段往事。
“年少时爱过一个女孩,没能抵挡住父母的压力,放弃了她,我父母给她家一笔钱,让他们去了国外生活,结婚前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年,想着再见见她,看她过得好不好,还恨不恨我,所以就同意了联姻,父母答应帮我找她,只是没想到我差点死了,为了活着见到她,跟死神签订了契约。”
祈白一笑:“很老套的故事。”
确实很老套,但听到他签订契约是为了活着见到爱人,心里还是很震撼。
许乔:“她叫什么名字,我之前在美国读书,去过不少国家,朋友也认识几个,我帮你找找。”
祈白摇头:“谢谢你的好意。”
忽然转移话题:“之前你好几次让我离许文武远一点,最近我找人跟了他几回,发现他不止一次见过陈律师,你要小心点。”
陈律师是老爷子的私人律师,也是老爷子的忘年之交,正因为这些深厚的信任,才放心把遗嘱全权交给他负责。
许文武已经明目张胆打遗嘱的注意了,可见公司的情况不容乐观。
许乔不怕陈律师跟许文武勾结,爷爷在商场闯荡了一辈子,识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她再次看向祈白的眼神已经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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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能找人跟踪许文武,就说明祈白这人心思深沉,不是表面上看到的孱弱无用。
深轧在豪门的人,哪怕是坐着轮椅,也不容小觑。
知他有所防备,许乔就放心了。
天色已晚,彼此对这段婚姻也达成了共识。
祈白看着两米大床:“要不晚上将就一下?”
自从知道晚上的2.0不是祈白后,许乔晚上再跟祈白共处一室,有点说不出的尴尬。
“也只能这样了......。”
“我来整理床......。”
祈白话还没说完,忽然看着许乔身后面色骤变,像见了鬼一样,身体剧烈颤抖,手撑在床头才堪堪稳住身形。
许乔目露疑惑,顺着他的视线转头,可不就是见了鬼!
还是鬼的老大!
消失三天的死神一声不响现身了,一身笔挺霸气的职业装,气场迎面袭人,令人不敢直视。
屋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一只名为尴尬的乌鸦从许乔头顶嘎嘎飞过。
这莫名其妙的修罗场......。
“你怎么来了?”
许乔早习惯了死神的气场,率先打破死寂,再晚点,担心祈白就要吓得跪下。
死神面色无波,偏首看她,毫无征兆给出答案:“今天是你的繁衍期。”
“......。”
这是什么死亡暴击!
要不是知道死神没有人类的七情六欲,许乔都要觉得他在挑衅祈白!
然后她后知后觉想起这句话的深层次意思,今天是你的繁衍期——
他那变态的嗅觉!
许乔羞得差点捂住下面,又碍于祈白在场,只能愤愤瞪向死神。
祈白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鼓起勇气化解尴尬:“你们随意......。”
话音还没说完,死神牵住许乔的手,眨眼间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祈白:“......”
这世上应该没有比他更一言难尽的丈夫了。
许乔反应过来时,已经在自己的公寓,她身上还穿着睡衣睡裤,脚上穿着拖鞋。
“你怎么把我弄这了?”
要么不出现,一出现就自作主张。
三天前被他跑路的怨气还没消呢,许乔把手伸给他,语气娇横道:“赶紧送我回去,祈白的母亲要是上楼找我,发现我不在,怎么解释?”
“为什么要解释?”
死神熟门熟路又去偷她酒喝,浑然不觉把她公然带走有多么嚣张。
许乔懒得跟他科普人类的世俗观,拦住他,“人类的顾忌很多,你这种恣意妄为的举动,很容易给我带来麻烦,所以现在立刻!马上!送我回去。”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类用这种命令语气跟他说话。
死神并未动怒,鼻尖反而更灵敏地闻到了她体内散发的繁衍信息素。
经过这三天的调整,他已经恢复神该有的冷漠,自认不会再出现上次的冲动。
他伸出掌心,一个带着恶魔小角的黑色生物浮于掌上,噗呲拍着黑色翅膀。
随着他往外一送,小动物消失不见了。
他说:“有任何情况,它会随时通报,还有问题吗?”
“......”
许乔眨眼,没明白他要搞哪一出。
然后她看着死神拎着伏特加,冷漠地倚靠墙上,扬着冷硬下颌,再次暴击:“今天是你的繁衍期,我们应该加快效率。”
砰——
许乔听到大脑的一根弦骤然断了。
大概是好几天不见,他轮廓背着光,显得眼睛格外深邃,说这话时又该死的霸道性感,让她浑身再次发麻,想要为了他奉献一切,把繁衍期所有的燥热都塞满他。
但这板正的机械腔调,冰冷又无情,瞬间粉碎了许乔的粉色泡泡。
她身体因他的冷漠而冷却,又因他话里的直白而酥麻。
这种强烈的矛盾冲击,只有死神能让她切身体会,如坠入冰与火的欲-海。
而今天确实是她排卵期,身体的强烈反应骗不了她。
她在他深沉的目光中,呼吸粘稠。
“能不能不要随便闻。”
许乔脸色极度不自然,嗓音发颤。
“我的嗅觉很敏锐,这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
死神一口饮尽伏特加,错身而过时,低头凝视她:“走吧。”
走......吧。
今天这炮是非打不可了。
31. 第 31 章
繁衍期一到,谁都没有退缩的理由。
真到了这个份上许乔又扭捏起来,跟着进了卧室,看着他开了灯,看着他打量她的闺房。
他冷漠眼神在充满她气息的卧房,逐一扫过,如化成实质落在她身上,起了一层细密电流。
房间很有少女气,粉粉嫩嫩,床上堆了不少毛茸茸的玩偶,床单也是粉色宫廷风,稍微一点折压,便能看见清晰的痕迹。
这种粉嫩的少女风与她骄蛮妩媚的外表截然相反,是她内心隐秘的一角。
马上在这个房间,她还要干更隐秘的事。
既然下定决心跟死神签订契约,孩子越早到来,对她越有利。
许文武接下来还有什么举动不得而知,只有顺利怀孕生子,钱就彻底是她的了。
她想要报复的人,也会得到更大的痛苦。
许乔没扭捏太久,倾身上前,把死神往床上一推。
他身体健硕修长,力量强悍,稳稳坐在床上,承载她坐上来的重量。
“等我一下。”
许乔又从他身上跳下来,跑去了衣帽间。
再出来时,已经换掉了那一身保守睡衣睡裤,穿了一件黑色镂空的宫廷情-趣内衣。
黑与白形成极致的色彩反差。
裸露在外面的肌肤莹白细嫩,被光一照,仿佛能掐出水来。
黑色薄纱遮住的地方,隐隐露出肉的质感,欲语还休,双腿更是修长漂亮。
这件情趣内衣跟第一次在五星级酒店穿得是同一款,她专门购买放在家里,就是为了报酒店之仇。
人生第一次穿成这样差点被他杀死,那她就要穿这件衣服碾碎他的身体。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女人,更不是见色忘本的恋爱脑。
许乔穿这么性感,并未在死神脸上看到任何惊艳的情绪。
他眼神是冷的,呼吸是冷的。
意料之中,丝毫不意外。
许乔重新跨坐到他身上,声音故意发嗲:“你应该不知道吧,当初在酒店吊灯砸下来时,我浴袍里就穿的这件,但是好可惜,当时你没看到,人间有句老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今天你得重新赔偿我一个新婚夜。”
最后一句话,她故意贴着他耳朵,气息如湿黏的海风往他耳道钻。
手指拂过他凸起的喉结,问:“漂亮吗?”
他喉结一动不动,双手撑在床上,没有抱她,黑眸一直紧紧盯着她报复欲极强的眼。
许乔已经记不清撩了他多少次,耐心引-诱:“之前就跟你说过,人类的前-戏很重要,你得跟我互动,感觉来了,才能更顺利的结合。”
“我们的契约是你繁衍后代,不是互动交/媾,这不符合我们的契约。”
死神语气毫无波动。
许乔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可触及到他冰冷的眼后,完全笑不出来了。
就好像无论她如何揉-弄他,也不会撼动他丝毫情绪,更不会让他打破规则。
从头到尾他恪守契约,不会给予一分额外的反馈。
不会主动亲,不会主动抱,更不会主动要。
她真的在撩一个没有人类情感的生物。
分明她紧紧抱着他,感受到他的气息,却还是隔着很远。
莫名的,许乔觉得自己大费周章去报复,显得有些可笑,撼动不了他一丝一毫,何来报复享受的快-感?
不过许乔很快调整,活了二十四年,她学会不奢求别人的爱,可以做到比任何人都冷漠。
别人给她一分,她便还一分,别人不给,她便永远也不会给。
只是一场交易罢了。
许乔挑起他下巴:“很好,也就是说你做一个交/媾的工具,任由我对你做交/媾的一切举动,不会像上次一样逃跑对吧。”
死神莫名皱了下眉头,第一次有人类如此无礼称他为工具。
但这份契约耽误太久,再不完成,他有种紧迫的危机感。
半晌,死神坚定道:“这次不会使用神力,你放心。”
“好。”
得到肯定答案,她嘴角勾起极度的坏。
既然不互动交/媾,那就被动承受人类的为所欲为,那只会是更难耐的疯狂!
死神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心里滑过一丝异样,脖子上的领带倏地被抽出。
许乔动作粗暴地把他推到了粉色床上,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用领带捆绑住他的双手。
黑色领带覆绑在黑色手套上那一截腕骨上,皮下的青筋随之绷紧,乖乖蛰伏。
许乔喉头瞬间发干发涩。
察觉他手腕微动,许乔俯下身:“要乖哦,乖才能尽快结束,知道这叫什么吗?”
死神眼眸倏地锋利,冷冷凝视她。
玫瑰体香随着她靠近,顷刻融入鼻息,带动了整个卧室的气息灌入肺腑,硬生生塞满他的呼吸道。
床深深凹进入,这还只是开始。
她开始攻击他的听觉,吐气如兰道:“这叫调-情。”
紧接着,许乔用一根红色发带绑住了他眼睛,阻隔那双冷漠无情的眼。
然而,并未淡化他身上的冷漠气场,反而更显得他不可亵渎,渗出一丝矜贵的妖冶。
视线一下子受到阻碍,死神的听觉嗅觉直通天地。
她身上的繁衍信息素强烈的如同尖锐的兵器。
他能透过红发带看到她模糊的倩影,一点点靠近施压。
他控制住了瞳孔的收缩。
许乔喜欢这种居高临下俯瞰他的角度。
眼前的这一幕,就是一场极致盛宴。
身高挺拔的强壮男人,手腕眼睛被覆绑住,黑色长风衣铺满粉色鲜嫩的床单,形成禁-忌的色彩。
床单被他的身形压出折痕。
这种柔弱冷硬的极致对比,她看一次就热一次。
他躺上去后,几乎占满了她的床。
许乔打量他较好的身材,不慌不忙去解他马甲扣子。
他躺着一动不动,做到了一个合格的契约者。
直到她把白色衬衣从他西裤里抽出来,许乔才感受到他身躯绷得更直更紧,像野兽受到危险,发出抵御的预警。
许乔恶趣味地伏在他耳边:“夜很漫长,我要一点点剥开你,亲你的脸,你的唇,你的喉结,你的胸膛。”
她手指恶意地抚过这些地方,看他胸膛起伏的越发明显。
他越是这样克制,她越是想摧毁他的高贵。
原来人性真的很恶。
喜欢将美好的东西毁在手里。
许乔从没想过要去毁了谁,死神大概是第一个。
他们从生死相识,由生死结怨,由生死契约,最后也会由生死结束。
所以她要放纵。
解开一丝不苟的西装,解开平整的马甲,最后她解开最里面的白色衬衣。
指腹与指尖轻轻剥开一粒粒白色钮扣,一点点露出起伏的冷白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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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像剥一粒上等的荔枝,徒留满手的甜汁。
若指腹有汁液,她一定会恶意地舔一舔。
死神已经被她剥的松松垮垮,再无平时的严谨肃穆。
这种压倒性的胜负,炙热了许乔的眼,令她感到血液快速流到心脏,体内迅速滚烫燃烧。
她灼热的体温似乎不小心烫到了死神。
他裸露的胸膛为之一颤,但仍一动不动任由她所为。
她每一次的拨动,如同利器在他皮肤上游走。
哪怕他用三天时间调整神力,仍是难以抵抗生理上的震颤。
所有他能掌控的肌肤,都像失了控制,带起挣扎般的痛感和麻意。
当衬衣敞开的刹那,冷风骤然灌进去,他从来不知风是尖锐的,瞬间刺入他末梢神经,悄无声息颤抖。
他需要用强大的神力去调整气息。
人类的一切交/媾行为,在他看来就是低俗无趣。
哪怕此刻,他也仍旧这样认为。
他曾亲眼看见无数人类在交/媾中失去理智,磁场浑浊恶心。
他不知道自己的磁场现在是什么颜色。
但他有一种强烈的不适感,渴望释放又渴望压制。
许乔的手指在这时探了进去,抚-摸他结实的胸膛。
嘴里更是直白道:“你身材好好,我很喜欢。”
那种不适感几乎令他绷紧了全身,脑中更是空白了一瞬。
许乔很快发现他呼吸变快,腹肌在她掌心形成凹凸的形状。
他的隐忍与克制,只会让许乔更兴奋。
她玩够了他的腹肌,很有耐心地趴在他身上,像之前一样,深吻他的唇,撬开他的唇齿,寻到他的舌头。
他似已经习惯她滑嫩的唇舌和霸道的索吻,舌尖不像以前那样退让,却也不主动,任由她勾着他吞咽。
吧嗒水声响在寂静的卧室,暖气蒸腾空气,氧气在激吻中逐渐稀薄。
月亮隐入乌云,江面上的灯火延绵至远处。
屋里的两人越吻越深,许乔手指娴熟地探入他的黑色手套,与他十指相扣。
人都说十指连心,不知道死神有没有心。
他手指没有人类男人的粗粝,指根很长,触感介于粗糙与光滑。
每一寸指骨美极了,上帝一定厚待他,才会精细雕刻这样一副让人沉迷的身躯。
她唇上蹂-躏着他,柔软五指粘腻地贴合他五指,皮质手套被撑到极致,发出暧昧的声音。
太热、太黏、太濡湿。
许乔呼吸灼热,独角戏也不影响她血液沸腾。
舌尖舔舐过他口腔每一处隐秘,他连口津都是清新的。
许乔强迫他去吞咽,看到他喉结重重压滑,她竟控制不住轻颤,故意贴着他唇瓣去吞咽他的。
他眼睛被捂着,许乔看不清他眼睛是冷还是热。
但许乔贴着他胸膛,用肌肤温度体量到,他微凉的温度正在急速攀升。
可能很快就会灼伤她。
“我的唇软吗?”
许乔不在意他回答,继续去吻他下滑的喉结,不忘刺激他:“我现在要吻你喉结耳垂。”
“我要吻你锁骨。
“我要吻你胸膛。”
“我要吻你腹肌。”
声音婉转轻柔,呼吸带着一丝被热气灼烧的轻喘,每吻一处就在他耳边亲语。
好似她才是引诱人入地狱的妖魔,而他是正义无辜的凡人。
32. 第 32 章
死神呼吸节奏越来越快,无法自控。
他的触感比人类更敏锐,她每亲吻一处,恶意地伸出舌尖舔-抵,好似带麻药的鞭子,狠狠扇打在他岌岌可危的神经上。
她湿润的唇一离开,他脑子便发出更深沉的嗡鸣。
她一次次耳语,听觉达到无数倍,令他倍感不适和煎熬。
对,就是煎熬,好似吮吸了他身体里的水份,越发渴耐。
他放任神识去聆听方圆百里人类的欲望。
可人类狰狞浑浊的欲望,丝毫没有缓解他的不适。
反而搅乱他的神识,将他拉入人类最不堪的污浊之中,侵染他洁净的神识,把他拉入不洁的深渊。
直到他皮带被许乔解开,他整个忽然绷直了,额头溢出汗珠,瞬间湿润了冷漠的外壳。
他开始迷茫,人类的交/媾为什么会如此厉害,能让他神识混乱,感观几欲崩塌。
就好像他体内有只铁链捆绑的烈兽,正一步步被引/诱挣脱。
死神到底是活了上千年,不管体内如何翻江倒海,意志力强势地控制了他的冲动。
但他还是低估了许乔的手段。
许乔看着他绷直的身体、凌乱的黑色职业装、潮湿的黑手套,眼中透出狂热。
她没完全剥完他,而是大开他的胸膛,半遮半掩,性感与矜持交织。
这种才是真正的拨动心弦。
热,无尽的热。
呼吸滚烫。
他的个子太高了,许乔不得不从黑色手套中抽出自己的手。
忽然的撤离,薄汗似乎拉出丝。
冷空气骤然灌入他五指,掀起了更不可思议的潮热。
但他的身体依旧是冰冷的。
那又怎样。
许乔把黏湿的手贴上他胸膛,掌心上充满了他五指的气息,她微微使力,撑住自己发烫的身体。
各种如海啸般的感觉,从她腿根灌入四肢百骸,她嗓子毫不掩饰发出娇喘息。
香汗沿着身体滚落,黏黏腻腻,凹进他剧烈颤抖的腹肌。
屋里的声音很美妙,风景也很美妙。
挣扎、进攻、失守、溃败。
墙上巨大的影子起起伏伏,好似要将他们闷死在里面。
许乔扬着汗湿的脖颈,看着令人恐惧的暗影,耳边好似听到万物奔腾的水声,撕裂的风、花开的颤巍。
分不清是浪声更大,还是风更缠绵。
大浪掀起,狠狠拍打在礁石上。
他越是闷声不吭,她五指越是嵌入他发凉的肌肤里,看着他全身的青筋绷起再蛰伏。
这种逼他的感觉,实在太美妙。
他完全被动承受她的吻、她的热、她的黏。
仅仅是这种程度,她全身骨缝、五感好似被他塞得满满当当。
难以想象,若他主动起来,她会不会真死在床上。
她由感而发:“死神,你无与伦比。”
紧接着,她俯下身,一呼一吸震颤中,低语:“你知道这叫什么感觉吗?我们在——共颤。”
原本微凉的卧室,一瞬间好似被什么点燃,亮起炫目的红光。
而隐秘的地方更是亮起金色光芒,从许乔身体源源不绝灌入死神体内,充盈他混乱粘腻的神识。
这是隐藏在许乔体内的那股神力,比接吻吮吸滋生的更多。
许乔被光刺了眼,睁开迷离的双眸,并未看到身下的金光,而是被满室璀璨红光吸引住。
墙上起伏的暗影瞬间被他释放的地狱焰火吞没,马上就要将他们焚烧殆尽。
她感觉不到这些焰火的温度。
因为她比这些焰火更烫,血肉几乎要融化。
“这是什么?”
许乔气喘吁吁问。
死神浑身早已湿透,察觉到周遭的变化,已然控制不住。
那些直白的话、赤-裸的感观已经污染了他的神性,令他滋生不洁。
许乔似有所感,低下头,看见死神脖颈处黑色纹理爬行,像疯长的可怕蔓藤,眨眼间蔓延至侧脸。
这些失控的黑色纹理,像某个古老神秘的生物肌理,更显得他像一头即将失控的野兽。
许乔脑子被酥麻搅得迟钝,丝毫不怕逐渐变异的死神,湿发往下淌汗水,手指随着黑色肌理游走。
“这又是什么?”
指腹粘腻的触感瞬间刺激了死神。
然后她整个人被掀了起来。
他嗓子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那一瞬间,他瞳孔猩红,看着眼前雪白的肌肤,想要用牙齿疯狂咬碎,将她吞入腹中。
这种感觉太陌生,太不可控。
死神扯开捆绑住手的领带,一把摁住了许乔娇软的身体。
肩膀上的疼痛,令她抖得更厉害,颤得更凶猛。
死神沉沉闭上眼,好似在控制体内横冲直撞的力量,逼退黑色纹理。
最后结束时,满室焰火散去,他身上的黑色纹理再也窥不见丝毫。
而那种疯狂折磨他的喷涌感,刚刚消失,又泛起新一轮的浪潮。
许乔精疲力尽趴在床上,缓解每个骨头、每片肌肤的蚀骨触感,那最后一幕的强悍,更需要时间去消化。
太惊艳太激烈的后果是,她再无一丝力气折腾。
死神轻轻松松扯开眼睛上的红丝带,无视一身狼藉,刚要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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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许乔摁下。
许乔撑着他胸膛爬起,抵着他红艳的唇说:“我想再吻吻你。”
她身上仍旧很烫,繁衍信息素与他的气息交缠,密不透风。
死神喉结下意识滑动,本想推开她,但还是被一个弱不禁风的人类雌性轻易吻住。
这个吻跟平时索取不一样,轻柔温情,密密麻麻攥住了死神。
死神确实不懂人类的七情六欲,也不懂人类为了渴-欲-癫狂。
他看过万里山河流逝,看过人类变迁起伏,也看过人类的美好与丑陋。
但他从未共情过,他存在的价值是维护大自然生生不息,人类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不起眼的数据,如同人类眼中的鸡鸭猫。
他没想过有一天会跟一个人类繁衍后代。
这种感觉荒谬又怪诞。
共颤的嗡鸣好似烙印在他体内,产生一种陌生的情绪,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温存够后,许乔躺在一旁,浑身散架,再没力气折腾,终于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持久力!
人类完全不能比拟。
她腰差点断了,死神才终于结束,再继续下去,她该要叫救护车了。
一次抵一年的运动量。
然而,终于把高冷死神吃进嘴里的成就感,更使她满足。
屋里气味很浓烈,持续不断刺激人的渴-欲。
死神匆忙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顺便开窗通风。
他浑身干净清爽,许乔越发觉得身下黏黏糊糊,奈何四肢散架,连跟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她在洗澡与昏睡间挣扎,实在无法忽视他的气息,拖着瘫软的四肢洗了个战斗澡,然后指使死神:“帮我换了床单被单再走。”
“......”
死神看了看她发颤的双腿,悄悄移开视线。
许乔撑开眼皮:“换啊,没看到我浑身没劲,床上这么脏,你也有责任,人类的男性都是很温柔的......。”
根本不等她说完,凌乱不堪的床单被套自动剥离,柜子里好几十套床单瞬间飘出,浮在半空。
死神问:“换哪一套?”
这波操作真是绝!
许乔张大嘴巴:“紫色吧。”
然后紫色床单自动套入被芯,再服帖地铺到床上,被力量抚平,无一丝折痕。
许乔被这一波超能力狠狠炫了一把,疲乏一扫而空,脑子也清醒不少。
死神衣衫整洁倚靠在柜子旁,身上干净得像雪巅上的白霜,半小时前的频临失控浑然不见,又变成高高在上的神。
等床铺好的过程,许乔赤脚行至死神身旁。
“我想问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