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前世,我死后只为带我的爱人回家》 暗恋是场兵慌马乱 1当街拦将军马车 厂房突如其来地爆炸,让牧染根本就没有活下来地可能,可结果却是让牧染怎么也没有料想到她最后竟是以一种特别地“重生”方式又活下来了。 而此“重生”却非比“重生”,牧染醒后才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是穿越到了自己的前世时空里! 若不是救她的人,其样貌与名字完全与她闺蜜地男朋友一模一样,她怎么也不敢想象“穿越”,“重生”这两件离奇地事情竟可以同时发生。 牧染在这个姑苏城里已经停留了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这一个月里,她还是无法接受自己会“重生”在这样地地方,既像是一场梦,可却又不是一场梦。 邵沫便是她的救命恩人,半年前邵伯父带着一双儿女来到姑苏城谋生,平日里日子过得很是清苦,仍到现在都没有能力可以在城里安顿下来,一家三口只得暂居于城外一处旧茅屋,好在邵沫读过书,又写的一手好字在一家私塾里谋得了个活计,邵灵儿是个生的十分水灵灵的小丫头,更是绣的一手好刺绣,在“筱卉绣庄”应了活,日子也算过的下去。 牧染不会什么刺绣,做画,老板娘看她长得标致,身材也是可以,就让她做了个门模,上好的胭脂水粉,漂亮地绫罗绸缎,这一捯饬,倒让牧染整个人显得美艳极了,至此店铺的生意也竟奇迹般地红火了起来。 晌午,绣庄会有一段休息时间,牧染和邵灵儿正打算去私塾找邵沫。 没想到,两人才刚出店门外,邵沫便已经自己过来了。 于是,三人在隔壁地茶摊上坐了下来。 茶摊小二过来上茶,随后离开。 邵沫今日身穿地是一件水绿色的长褂、他乌黑的长发被简约地束于一枚古朴木质发簪之中,发丝柔顺地垂落肩头,未加过多修饰,却自有一股不染尘埃的书卷之气。 邵沫一边给两个丫头倒茶,一边很自然地看向牧染,关心问道,“牧染,怎么样,在绣庄里干活还适应吗?有没有麻烦地地方?” “不会,都挺好的,我已经开始慢慢学会适应了,虽然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注意,但我也能应付地过来,谢谢你,邵沫。”牧染如实地回答道。 邵沫听后,淡笑一声,说:“我们现在也算是一家人了,何须如此客气。” 邵灵儿说道:“牧姐姐,哥哥如今在城里结识了很多“良友”,真的不需要哥哥请他们帮你打听打听你的家乡吗?这样你也能早一点回去啊。” 这一个月来,牧染从未放弃过想要寻找回去地办法,她不知道该如何向邵沫他们解释自己的来历,只能谎称自己是失了记忆,一时忘记了回家的路。 牧染心里是对他们怀有感激地,不光是他们对自己地照顾,还有他们待自己真的如“家人”无二,她不禁柔软了心,柔声回复道:“灵儿,谢谢你,我会自己想办法的,如果我遇到困难的话,我会找你们帮忙的,别担心。” “牧姐姐,其实我心里是很想你能快点恢复记忆的,这样,姐姐就能回家了,但灵儿又舍不得让姐姐走,灵儿好不容易可以有一个姐姐陪着,姐姐若走了,灵儿会很难过的。” 牧染自是能明白灵儿这个小丫头地心思地,可她没有办法给灵儿承诺,因为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能够留在这里多久,说不定哪一天一觉醒来,她就回去了呢。 “灵儿,你放心,我绝不会无缘无故地离开的,若有一日我想起了回去地路,我也定会和你们打招呼的,绝不会不辞而别。”她只希望离别之时,能给她留点时间与他们好好告个别。 原本还一片祥和地街道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开始躁动了起来,只瞧街上地百姓都开始不约而同地向街道两旁靠去,给中间留出了一条路出来。 正当牧染几人还在疑惑地时候,又听到旁边的行人已经纷纷议论了起来。 “听说了吗,余将军凯旋归来了。”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整整三个月的仗唉,终于将敌人击退了。” “是啊是啊,将军可真不愧是我朝第一勇将啊,听说皇上这次还要大摆宴席为将军接风洗尘嘞。” “将军今年也二十好几了吧,皇上怎么还没有给他赐个婚什么的,也不知道将军心中可有什么中意之人。” ...... 听见大家地热议,牧染属实被勾起了好奇心,邵灵儿也是兴奋地拽起她衣袖摇啊摇,满脸期待地说道:“姐姐,姐姐,你听到了吗?大家好像都在谈论那位英勇威武地大将军唉,那灵儿今天是不是有机会可以见到这位大将军啊?” 牧染也不是很清楚眼前地状况,她想了想,笑着对邵灵儿说道:“说实话,我也挺好奇这个将军的,灵儿,不如我们也过去凑个热闹吧。” 邵灵儿一听,一双眼睛亮晶晶地,迫不及待地就拉起牧染从茶摊上起身,往人群里去。 邵沫望着她们雀跃的背影,嘴角挂着一抹宠溺而又无奈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随即迈开步伐,不紧不慢地跟随其后,口中不忘柔声叮咛:“你们两个慢点,别摔了。” 邵灵儿身材娇小,很快就挤到了人群地前排,牧染弯了个腰窜了一下,也到了前面来。 只见一片乌压压的队伍正从城门口处行来。 前面是排成两列的兵队,渐渐地,便看到了中间那辆豪华的马车缓缓前进,拖着马车的是两匹高大的黑色骏马,威武极了,马车地后面又是两列兵队。 “哇...” 两人已经被眼前如此磅礴地景象所震撼住了。 “恭贺将军凯旋归来,将军威武!”马车经过的地方就会有人高呼。 一时间整条街都回荡着这句话。 很快马车经过她们面前。 车窗上的帘子随风飘动,车帘被风吹起,站的位置好的人便能看到里面的人。 “哇,姐姐,将军长得好好看啊。”邵灵儿已经花痴了起来。 可一旁的牧染却完全愣住了,她的视线定格在那辆缓缓驶过的马车之内,虽然她只是看到了那个人的半张脸而已,可足以让她认出来是谁了。 方才百姓们都在称呼他为余将军,她起初也没有去多想什么,可就是那瞬间地轮廓,熟悉得足以让她心头一颤,她之前也只是猜想自己可能是来到了“前世”地时空里,而此刻,她突然就确认了自己地猜想,理智在这一刻悄然退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名状的冲动与迫。 牧染忽然松开了邵灵儿的手,不顾一切地去追那辆马车,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上前再确认一眼,否则,她怕自己不会再有回去地机会了。 “姐姐!”邵灵儿惊呼。 “牧染!”邵沫也呼喊起来。 牧染拼命挤开人群赶上队伍,不仅是两旁地人群,马车后的士兵们也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这位突如其来的女子,他们虽都是感到疑惑与诧异的,但也没有人上前阻拦她,多年来,也是有不少年轻貌美的姑娘追着马车,在街上高喊喜欢将军,要嫁给将军的,他们早已不足为奇了。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位姑娘竟会如此大胆,敢直接上手去掀开车帘的! 当再次看到里面的人时,牧染这次敢肯定就是余客舟了。 马车内的男子微微皱眉,正当他缓缓睁开眼睛想看看怎么回事时,帘子已经阖上了。 “姑娘,你这是对我们将军不敬。”马车后方,两名身着铠甲的士兵如同暗影般迅捷,悄无声息地靠近,铁钳般的大手猛然间攥住了牧染的臂膀,将她生生拉到了一旁。 牧染瞬间急了,余客舟没有看到她!她挣扎着想要挣开禁锢,奈何力量悬殊,牧染索性赌上一把,她深吸一口气,直接冲着马车地方向大喊,“余客舟!余客舟!” 不喊或许还没事,但牧染这一喊,让所有人都震惊住了。 “姑娘,请自重,你若再这样,休怪我们不客气了。”两名士兵本无意要伤害这名女子,只当是这女子倾慕他们将军太过于痴狂了,以至于失了分寸,怎料这女子竟真的“失心疯”了起来,在街上竟直呼将军地名讳!! 邵沫好不容易挤开人群匆忙赶来,一见眼前景象,神色骤变,他疾步上前向两位军爷求情,“两位小爷,对不起,真是对不起,这是我妹妹,她今天是第一次出门,没见过世面,无意冲撞了你们,请大人有大量,放了她吧。” 邵灵儿也匆忙过来跟着求情道:“是啊,灵儿求求你们了,放了牧姐姐吧。” 见到马车离自己越来越远,牧染急的直接哭了出来,周围又喧闹地不清,她的声音怕不是早就淹没了,可眼下,她顾不得许多,只能抱着期望,不放弃地高呼起来,“余客舟!我是牧染啊!我是牧染!你快停下啊!” “牧染!别说了!”邵沫惊地直接上手捂住了牧染的嘴。 “姐姐,求你别喊了!”灵儿被吓哭了,她不明白,明明一开始姐姐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牧染心中慌乱地不行,她明知自己这是“寻死”地行为,可她更害怕自己会错失与余客舟相逢地机会,也不知是哪来地一股力气,她真的是拼劲了力气去挣扎,拼了命地去呼喊,“唔—余客舟!我是牧染啊!唔!” “真是个疯女人,快拖走!”见状,两名士兵已经失去了耐心,毫不留情地拽拖着女人离开。 “牧染!牧染!” “牧姐姐!” 邵沫与邵灵儿哪里经历过这样地事情,两人唯有惊恐与无措。 周围的人群都开始忍不住开口劝她别再喊了。 暗恋是场兵慌马乱 2引燃爆炸地罪魁凶手 幸而就在这时候,前方地大队伍忽然停了下来。 马车上的他身着一袭墨色长袍,那长袍仿佛夜色般深邃,将他挺拔的身姿勾勒得峻峭不凡,衣袂边缘,隐约可见细腻繁复的花纹轻轻摇曳,只因距离与光影的交错,让牧染已经难以看清了,但他的那双漆黑深邃地眼眸她看地尤其地清晰。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周围的一切喧嚣都悄然退去,只留下两束目光在空气中无声地交流着不为人知的情绪。 马上地男人既惊又喜,他不可置信到一时间神情恍惚了起来,随即便是在万人瞩目之下一个疾步下了马车,直奔着远处地女人而去。 牧染蓦然一笑,眼泪再次悄然滑落,那笑容里像是藏着千言万语,又似乎超越了言语所能触及的边界,不知怎么了,她只感觉到眼前突如其来地黑暗,失去了意识,昏了过去。 “牧染!”这一声重逢地疾呼声在空气中彻响而过,余客舟一把搂过牧染,他万般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在这里见到她,原本只是在车内闭目养神的,可外面异常地一阵动静惊醒了他,那一连串熟悉的声音是从哪里来的?余客舟的思绪飞速旋转,片刻的犹豫后,他果断出声让马夫停了车,站在车上,目光穿越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直至与牧染那双清澈的眼眸相对,不管她身上穿的是什么绫罗绸缎,脸上抹的什么胭脂水粉,头饰又是什么,他都能认的出来,那个人就是牧染。 一旁的士兵见到自家的将军竟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将这个女人抱在怀里,纷纷瞠目结舌,邵沫和邵灵儿更是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到。 此外,人群中的百姓,则如同被投入了沸水的鱼儿,瞬间沸腾起来。议论声、惊叹声交织成一片,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愕与好奇。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啊?将军居然将她抱在怀里!!” “将军是不是和这个姑娘相识啊?!” “你们快看这个女子的发髻,是有婚约在身的,她不会就是将军夫人吧。” 不知是谁说了这句话,人群中仿佛是炸开了锅一般。 “我的老天爷啊,这还得了,难怪她见到将军的马车,就疯了一样的追上去。” “可从未听说过将军是有婚约的啊?” “你们不觉得这个姑娘眼熟吗?我好像在那什么,绣庄,筱卉绣庄门口见到过。” “对对对,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就是筱姨她家的绣庄店铺门口,当时见到这姑娘就觉得她长得美若天仙唉。” ... 余客舟却对他们说的话充耳不闻,他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了下来,随后直接横抱起牧染不顾人群地目光往马车走去。 “牧姐姐!” 邵灵儿和邵沫只是短暂地愣了一下,之后追了上来。 “将军请留步!。” 余客舟转身看向两人,微蹙起了眉,问道:“你们是何人?” 邵沫虽紧张,但面上也有几分镇定,他随之拱手扶礼,答道:“回将军,草民邵沫,这是在下的妹妹,邵灵儿。” “民女灵儿见过将军。”邵灵儿怯生生地对着余客舟行了礼。 邵沫说道:“我们不知道牧染是与将军认识的,家父视牧染为自己的女儿,今日将军若是带走牧染,我和灵儿回去也无法向家父交代,还望将军慈悲,将她交还于我们。” 闻言,余客舟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后,掷地有声地喊了一声:“秋副将!” 语落,只见从他身后地队伍中迅速跑来了一个人,此人来到余客舟地身后,恭敬地抱拳行礼,回应道:“末将在,将军请吩咐。” “随邵兄弟去他们的住所,将老人一同带回府中入住。” "遵命!"秋副将贺厉应声如雷,随即步伐稳健地迈向邵沫,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邵公子,请。” “这...”邵沫犯了愁。 “哥哥。”灵儿害怕地往邵沫地身后靠了靠。 邵沫看了一眼牧染,想到之前牧染不顾性命的冲出去直呼将军名讳,想必是认识的,不然也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既然这样,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他对着秋副将行了行礼回道:“那就麻烦大人了,这边请。” 三人一并离开,余客舟转身将牧染抱上了马车,一大队人马继续前进。 而今天的事也在城内传开了。 传闻不近女色的余将军居然早已与一名女子定下了婚约。 马车行了一阵,来到一处颇有气势的府邸前,朱漆大门上方悬着“大将军府”的匾额,大门两侧,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大狮子,还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守卫。 府内的佣人早早的就候在门外排队等待了,一见到自家将军从马车内下来,赶忙迎上前,可当看到将军怀里的女人时,也都愣了一下。 王冲,将军府内当了三十几年的管家了,十岁便入了府,曾经伺候过老将军,后来老将军病逝,便帮撑着将军管理将军府,一眨眼这些年过去,如今六十多岁,管理将军府来丝毫有条不紊,身体也十分的硬朗。 王管家上前恭敬道:“少爷,后院已收拾妥当。” “嗯。” 余客舟越过众人进府,直接穿过正堂来到后院,一座木制拱桥垮于池塘之上,成为通往后院的唯一通路,阳光下,池塘的水面反射着碎金般的光芒,紫色的睡莲在水中绽放,在绿树倒影的映衬下,更显得细致柔和,清爽别致,池塘四周碧树环绕,夏花缤纷,让人好似进入了人间仙境。 穿过拱桥,便看到一处凉亭,亭上悬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雨官琴音”四个字。 王管家先一步来到将军地屋前将房门打开。 余客舟也没有去细看屋内的设计,但是一入眼,这间屋子宽敞,而且打扫的很干净,他大步往里走去,绕过屏风来到床边,将牧染轻轻地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 王管家则站在屋外候着。 看着床上的女人,余客舟微微蹙眉,穿到这里快两个月了,他告诉自己,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认命吧,可好巧不巧的竟穿到了这个将军的身体里,奇怪的是,这个将军生前的所有记忆他都记得。 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自己前世的时空里了。 余客舟轻轻抚上牧染的脸颊,这也是让他觉得更不可思议地地方,原来随着那场爆炸,牧染也和他一样发生了穿越,只是他们却没能碰到一起。 既如此,这一世是他先遇到了她,那他是不是就可以拥有她了? “少爷,时候不早了,您该去赴宴了。”门外,王管家的声音响起。 余客舟恍神了一会儿这才收回自己的手,他不舍得看了一眼牧染后,起身走到门口对着王管家低声说道:“帮我去做一件事。” “请少爷吩咐。” 将军府外,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车内,余客舟已经换了一身官服,在这个朝代,官服偏深蓝色,腰间还会挂着一块红色玉佩,在前世将军的记忆中,这块玉佩是皇上亲自赏赐给他的,而其他文武官员只能佩戴白色的。这让余客舟感到了一丝不安,因为皇上的样貌在他的脑海里完全是模糊的。 马车在宫门外停下。 余客舟理了理衣袖便下了车,由宦官引领着去见皇上。 他被领到后宫内的一座华丽的大殿之中,那穿着一身玄色衣袍靠坐在桌案前的男子想必就是皇上了。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安。”余客舟按照记忆中的礼仪对着前面的男子行了礼。 “起来吧。” “谢皇上。”他从地上站起身,头却保持着微低,不知怎么,他从一进入皇宫开始,便一直有股难以名状的压迫感如影随形,让他胸闷难受地厉害,此刻到了这座大殿上,那压迫之感非但未减,反而愈演愈烈,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让他不禁暗自蹙眉,心中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与不安。 一双狭长的眼睛将余客舟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接着目光锁向了他腰间的那枚玉佩,一张好看的薄唇缓缓张开:“余爱卿这次击退敌週数万军马,功不可没。” “皇上,这是臣的职责所在。” “嗯,爱卿想要什么赏赐,直说便是。” “谢皇上,臣别无他求,愿皇上能为臣赐一门婚事。”他拱起手,弯下了腰,态度十分诚恳。 话刚落,桌案前的男子突然邪魅一笑,他放下手中的毛笔,臂膀一挥。 一旁的公公立即上前撤走那些笔墨纸砚。 “将军一路上辛苦了,朕特此为爱卿准备了上好的美酒,李公公,为将军倒酒。” “是。”那个在宫门口领着余客舟来的人正是李公公,他对着余客舟行了礼,声音略微尖细道:“余将军,请。” 余客舟皱了皱眉,他只是迟疑了两秒便道:“谢皇上。” 他坐在左侧的桌案前,很快几名宫女端着丰盛的佳肴过来,依依轻放在他的面前,李公公为他倒酒。 余客舟轻抿薄唇,慢慢端起酒杯,微微侧过身看向皇上,这一对视让他猛然一怔,杯中的酒都不慎洒出些许,从进来到坐下,他都没敢看皇上一眼,可现在他真的已经有些晕头转向了,那张脸庞,即便穿越了时空的鸿沟,依旧深深镌刻在他的记忆深处,清晰得如同昨日才相见。在现代生活中,他与这人可是相处了整整十三年!! 并且,引燃爆炸与厂内上百人一同同归于尽地罪魁凶手,正是他! 暗恋是场兵慌马乱 3赐婚 “爱卿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见到朕就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男子好笑的看着他问道。 “没事,是臣失礼了。”余客舟将杯子放回桌上,整个人还未从方才地震惊中缓过神来,怎么可能会是大哥呢?明明记忆里,当朝皇上是叫清弋,而不叫万顷泊! 李公公尽职的递上一块干净的帕子。 “多谢公公。”他开口道谢,简单地擦拭了一下,随后才意识到整个大殿上清冷地厉害,不是说给他办了一场盛大的接风宴吗?这冷冷清清的...... “皇上,恕臣斗胆一句,为何不见其他官员前来吃酒?” “爱卿这是不喜与朕一同用膳吗?” “臣...不敢。臣敬皇上一杯。”他再次端起酒杯。 酒也喝了,余客舟将之前未得到回应的事情再次提起,“皇上,臣方才所言赐婚一事心中实为挂念,望皇上能赐一恩准,了却臣之一桩心愿。” 清弋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手中的酒杯在他修长的指间轻轻旋转,仿佛连这简单的动作都透着几分不羁与雅致。他的目光,穿透了酒光与灯火,温柔而深邃地落在余客舟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与好奇,“朕听闻爱卿今日回城,便在城内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倒也是件趣事,不知爱卿是所为何事?” 余客舟不免沉默了几秒,无论这人是不是他的大哥,单是这週唯一地君王,他都无法敢揣测这人地心思,只因他心中是“敬”他的,“回皇上,臣今日在城内偶然遇到了一位故人,而此人也是臣最亲,最爱的女人,所以,臣恳请皇上能为我们赐婚。” 闻言,清弋挑眉,刚刚他好似听到了最亲,最爱这两个词。 “可据朕所知,这名女子是有婚约在身的,爱卿,你从小与朕一起长大,朕可从未听说过你与哪家姑娘定过亲啊。” “皇上,她并无与人定过亲,那也是城中百姓们看花眼了。” 清弋见他淡定从容地应答,心中隐隐升起一股怒意来。 “哦?可李公公告诉朕,他亲眼见到过那位女子,怎么从将军口中所说出来的不一样呢?” 话才刚落下,身形猛地一颤,随即“噗通”一声,膝盖重重砸在冰冷的地砖上,整个人浑身上下筛糠似的战栗着,口中连连呼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余客舟蹙眉。 清弋的声音再次响起:“余爱卿,你觉得这欺君之罪该如何处置?” 闻言,余客舟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 “来人,拖下去斩了吧。” “皇上!皇上!奴才知错了,求皇上网开一面,饶了奴才吧!” 两个侍卫上来就要驾着李公公的两个臂膀拖下去。 “皇上!”余客舟忙起身拱手行礼:“臣今日班师回城,深受城中百姓们的拥戴,街上更是热闹非凡,李公公身在众多人群中,难免也会有看花眼的时候,并非是有意欺骗了皇上,还请皇上宽恕。” 清弋把玩着手中的金酒杯,别有深意的看了看他。 迟迟没有听见皇上开口,余客舟正要下跪再次求情之时。 “既然将军都这么说了,此事那便罢了,你们都退下吧。” 李公公连忙跪地谢恩,一刻也不敢耽搁地离开大殿。 余客舟内心感到深深地复杂,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重生,并且拥有了这具将军地身体以及应有地权利,他既感叹着命运的玄妙莫测,又忧虑这翻变故究竟是命运的馈赠,还是无形的枷锁。 正当他还在思绪万千,难以平息之际时,只听清弋地声音再次响起,“爱卿为国效力这么多年,也是时候为你赐门婚事了。” 余客舟双眸顿时一亮,欣喜之情很快就掩盖住了他心中的悲鸣,他忙拱手应道:“谢皇上隆恩!” “朕可没说是你们这门婚事。” “这!”余客舟不解地看向清弋。 “你乃本朝第一勇将,又与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所以,朕要亲自帮你挑选。” “谢皇上好意,但臣已心悦她了,非此女不娶。” 清弋从桌案前起身,慢慢走到余客舟的面前停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不悦道:“爱卿这是在与朕对抗?” “皇上息怒,臣不敢。”余客舟想了想又道:“皇上有所不知,臣常年在外征战沙场,难免会有遇难的时候,偶然有幸得到了那位姑娘相救,才活了下来,臣与她相处了几日,竟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她,臣想,救命之恩应当涌泉相报,所以臣想娶她为妻。” “好一段美人救英雄的故事。看来,你是非娶不可了!” 余客舟坚定回应,“是,还望皇上成全。” 一时间,整个大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余客舟心中在清楚不过,他早已惹怒这位君王了,可眼下,他想赌一次,也勇敢一次,只为了自己的“私欲”。 “将军可还记得与朕小时候的约定?” 预想中地“帝王之怒”竟然没有发生,而是等来了这么一句,这让余客舟明显神色一顿,他随即摇了摇头,“还请皇上提示一二。” “当年你我二人便发了誓,朕当上了皇帝,便会封你为将军,一生效命于我,而如今,你是将军。” “是。”他回想了一下,脑海里确实是有这么一段回忆的。 “可当年我们还约定了,只有皇帝有了子嗣以后,另外一人才可娶妻生子。” “......”嗯?有这句吗? “怎么,你现在是想毁了当年的誓言?” “臣不敢,臣定会按照当年的约定遵守承诺的。” “嗯,那便好。”清弋这才满意的转身回到桌案前坐下。 余客舟收回手,坐正身子,心情瞬间低落。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当今圣上十三岁便继承了皇位,十七岁成的亲,虽说后宫嫔妃众多,可至今也没有哪位妃子为皇上诞下过皇嗣,公主倒是有八个。 他的前世怎么这么惨,还得皇上有了儿子才能结婚,都什么奇葩的约定,他看就是古人闲的没事做,才会发出这样的誓言。 “爱卿刚从边疆赶回来,一路上也是劳累,喝完这壶酒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 这场接风宴,使得两人都不怎么愉快。 余客舟默默饮下最后一杯酒,起身行礼:“微臣告退。” 清弋低眸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余客舟走后,他便一直没有说过话。一旁的公公也不敢上前打扰,因为此时的皇上,脸色阴沉的可怕。 “嘭—” 突然一道破碎的声音。 公公吓得直接惊呼起来:“哎呦,皇上,您可要爱惜龙体啊!快来人啊!皇上受伤啦。” 那不大不小的金酒杯硬生生的被清弋捏碎在手掌心里,刺眼的红色液体簌簌的往下淌,滴落在玄色衣袍上消失不见。 一瞬间,皇上的身旁聚集了很多人。 “都给朕滚!!” “皇上息怒!” “朕的话你们是听不懂吗?!还是说已经活够了?!” 话落,十几个人忙不迭地逃离大殿,还有几个人跑的差点摔倒。 清弋猛地掀翻桌子,一双眸子怒视着余客舟刚刚坐过的地方,桌案上,酒壶已空,而盘中的菜却丝毫未动。 他真就这么着急回去陪她吗?! ...... 马车停在将军府外。 “少爷,您走后,秋副将带回三个人,老奴已将他们安顿好了。” “嗯,她怎么样了?”余客舟直接进入将军府,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牧姑娘醒后脸上的气色不是很好,老奴便吩咐后厨备了饭菜,也是灵儿姑娘劝着吃了些下去,而且......”王管家说到这,突然停住了。 “什么?”他停下脚步。 王管家低声道:“牧姑娘醒来后就开始询问府里的所有下人,这姑苏城内是否有位姓池之人。” 闻言,余客舟目光一顿。 王管家接忙说道:“少爷请放心,按照您的吩咐,府里所有人都跟牧姑娘说了这城内并无人姓池,也没有这个姓氏的存在。” 听到这句话,余客舟才缓和了一下脸色,“嗯,你退下吧。” “是。” 余客舟独自来到后院,他刚走上桥,便看到了坐在凉亭内的牧染。 丫鬟已经为她换上了一身水蓝色的衣裙,乌黑地秀发仅盘了一部分上去,发间别着一支梅花玉簪,剩下的头发便梳成了一股花辫搭在胸前,而那正是未出阁的姑娘所该梳的发髻。 余客舟满意的勾唇一笑,他不喜欢她的头发全部盘上去,那只会在不停地提醒他,她是有婚约在身的。 可这里是古代,不是现代,在这里,她没有未婚夫! “牧染。”他迈步走向亭子。 “你回来了。”听到声音,牧染立刻转身看去,见到是余客舟,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脸。 这身官服装衬得他着实是风度翩翩,气宇轩昂。 “怎么不好好吃饭?是因为醒来没见到我吗?”余客舟打趣着与她面对面坐下。 牧染轻轻一笑,说:“只是没什么胃口,不想吃罢了。” 余客舟凝视着牧染地双眸,直接问出了她的心事,“是因为找不到他吗?” 不出所然,牧染直接嗯了一声。 余客舟的眸中闪过失落,他静静地沉默了几秒后很是认真的地问道牧染,“牧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没有穿越过来,我们也没有办法回去,你会不会考虑留在这里陪我?” 牧染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不知道,因为,我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不真实,我不清楚这是不是一场梦,等梦醒来,我们又会是什么样...” 余客舟有些不死心,“当这一切就是真的,你会怎么决定?” “那我就去找回家的路,然后带着你一起离开。” 语落,余客舟紧盯着她,她不知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是有多么的认真和决绝,认真到直接伤到了他的心。 明知道是这样的答案,可是他还是期待着她会说出另一种回答来,他一直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你知道我想听的并不是这个。”他随之苦涩地苍凉一笑,随后还是温柔地说道:“只要是你想要的,那我便陪着你一起,明天我们一起去找回去的路。” “真的?谢谢你,余客舟!”牧染不禁欣喜不已。 见到她又重新笑了起来,余客舟又道:“现在可以陪我好好吃顿饭吗?我可是饿了一天了。” “好。” 暗恋是场兵慌马乱 4枫桥夜泊 牧染与余客舟又商量了一件事,她请余客舟在城里为邵伯父一家寻一处宅子,以后,这座宅子就当做是他们日后在这里的家了。 那是个坐南朝北地好位置,第二日,牧染将邵伯父一家安顿好了以后,本想着带余客舟去一趟郊外,经昨夜一晚没睡,她仔细研究了几部“穿越剧,造成主角穿越的几种原因如下,比如是等到七星连珠发生,或是通过什么方式得到某件神秘物品,又或者失足落水等。 她记得自己是在郊外地竹林里被邵沫发现的,说不定她再回到那片竹林会发现一些线索。 “牧染,我们不去郊外了,我想到了另一个好地方,我带你去。”还没等她开口,余客舟已经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转身拉着她上了马车。 “等等,我们不是昨天已经说好了吗?”牧染坐在车内不解的看向他。 余客舟回应道:“出城的计划没有变,只是不去那片林子了。” “那我们去哪?” “枫桥镇。” 牧染不知道余客舟为何会突然改变想法,她虽心切地想要回去,但心中总是没个底,此刻余客舟要带她去别的地方,自然是有他的打算。 于是,牧染也将回去地事情暂且搁置下了,她轻轻颔首,没有多问下去,因为,她相信余客舟。 一路上,牧染将自己醒后发生地事情都如数地告诉了余客舟。 听完牧染所述,余客舟才知道,原来他比牧染早来了几十天地时间,而他一醒来,却发现自己不仅仅拥有了这具身体主人地所有记忆,甚至还占据了这个将军地身体! 这番突如其来地变故让余客舟应接不暇,更何况战事紧急,他根本没有时间去适应,外面地将士都在等着他发号施令,即刻冲上战场。 “少爷,姑娘,枫桥镇到了。” 行了好一阵地路程,终于到了地方。 夜晚,正是这个镇子热闹的时候,余客舟与牧染并肩漫步于这灯火阑珊的街道上,一同感受着属于人间地烟火气息,各式各样的灯笼如繁星点点,悬挂在屋檐下,也为这条街添上了不少色彩。 余客舟带着牧染上了桥,站在桥中央,抬眼即可看见远处那碧瓦黄墙的寺庙坐落在绿树丛中,桥下还有几只船划过。 此情此景,让牧染不禁笑了起来,她继而转眸望向身旁地人说道:“枫桥镇,寺庙,船……余客舟,你不觉得很像一首诗吗?” 余客舟淡淡而笑,反问道:“你不会是想说《枫桥夜泊》这首诗吧。” 牧染点头应道:“对,我心里一下子就想到了这首诗,不过又仔细想想,好像不太适合现在的情景,毕竟这首诗太过凄凉了些。” 余客舟随即轻声一笑,他自然而然地牵起女人地手走下了桥,“走吧,为了应景,我们去坐船吧。” 牧染一听,眼眸一亮,她顺着余客舟的指引望去,只见一艘装饰典雅的客船静静地泊在岸边,船身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与周遭的景致融为一体,显得格外和谐而宁静。 仿佛这艘客船就是在等着他们前来一样。 余客舟先一步跨进船内,接着伸手扶着牧染进来。 “公子,小姐,坐稳了,开船喽!”船夫一声高喊,便开始挥动船桨。 一上船,牧染便开始四处打量着船地周围,脸上地欣喜之色是在明显不过了。 “喜欢这儿吗?” “嗯,喜欢,这里特别地美,一点儿也不比京城差。” “牧染,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先闭上眼睛好吗?” 闻言,牧染意外地看着余客舟,“现在吗?” “嗯,所以我没有叫好之前,你都不能偷看。” 牧染乖乖的点头,为了表示诚意,她还特定用手捂住了眼睛。 余客舟忍不住轻笑一声,他朝后摆了摆手,船夫见状,心领神会地放下船桨,从腰间拿出一个炮筒对着天空射去,一个漂亮的烟花绽放在空中。 “嗯?”牧染听到动静,刚要睁开眼。 “还没好!”余客舟及时出声制止她要睁开眼睛的冲动。 这个炮声就像是一个指令,顿时岸上的人都开始兴奋了起来,他们三五成群的蹲在地上开始点燃孔明灯,紧接着,一盏接着一盏,一时间整个枫桥镇的上空都飞满了孔明灯。 “好了,可以睁开了。” 牧染听话的放下手,数不清的孔明在眼前燃放,将整个夜空染成了霞红色。 此等壮观地景象,让她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她放在双膝上地双手此刻被余客舟轻握在手心之中,牧染双眸含着泪水与余客舟地视线对视,只听余客舟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牧染,我知道你很想回家,对不起,恕我不能答应你,如今的我不再是那个小混混了,我成为了这个姑苏城的将军,背负着太多地使命了,而你不同,你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可以走的潇洒,可是你这一走,就只剩下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了,所以,能不能为了我,答应留下来,留在这里多陪陪我?” 他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如同夜空中最温柔的晚风,却不经意间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轻轻拂过牧染的心田,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悄然蔓延,泪水悄然滑落了她的脸颊。 她很想家,她也舍不得丢下余客舟一个人在这里,他们约定好要一起走的,可是,余客舟一走,那这个王朝便就没有了将军,而这里的百姓... 她怎么总是陷入两难的地步啊?这场梦到底还要多久才能醒? 牧染唯有流着眼泪,“余客舟,我答应你,我会留下来,可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爱,但,我们永远是朋友。” 他仍然觉得欣喜若狂,余客舟更加紧握住了女人地手,他轻声一语:“谢谢。” 这简简单单地两个字却包含了他们之间太多地情意在里面了。 船在朝着山上地寺庙的方向划去。 “我们去庙里烧个香吧。” “烧香?” “嗯,你不是想家吗?去给叔叔阿姨报个平安吧。” “好。”牧染想了想,就当做是安慰自己了。 船夫将船停靠在岸。 余客舟搀着牧染下了船,借着月色,两人沿着青石向上。不一会儿便走进了那座寺庙内。 “阿弥托福,两位施主深夜来访,必有心事所求吧。”一个穿着黄褐色海青服的大师向他们走来。 “大师,恕我二人冒昧前来打扰,还望大师海涵。”余客舟对着大师合十行礼。 “两位施主可有何困惑缠身?” “我们想在这里烧柱香,祈福祷告。” “阿弥陀福,两位施主,请随贫僧这边来。” 在大师的引领下,他们先是依循古礼,细心净手,每一滴水珠滑过指尖,似乎都带走了外界的纷扰与尘埃,随后来到一尊佛像前,殿内时光仿佛凝固,唯有空气中弥漫的淡淡檀香,悄然诉说着千年的宁静与祥和。大师静静地立于一侧念诵经文,余客舟左手请过香右手拿烛点燃,顷刻,香烟袅袅。 他闭上眼睛,曾经许下承诺,如有来世,他定会为自己当年所犯下的错做个偿还,或许是老天听到了,让他穿到了自己的前世,成了一名将军。这身份地转变,既是命运的戏谑,也是救赎的契机。 牧染请过香点燃,她一愿父母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二愿她地丈夫平安无事,早日相见,三愿余客舟一生安康,开心快乐。 ...... 马夫正靠坐在河畔打盹。 船靠岸的声音似乎惊醒了他。 “少爷,牧姑娘。”他赶忙起身行礼。 “辛苦你了,现在去客栈吧。”余客舟给了赏钱给船夫,转身对着马夫说道。 “是,少爷,姑娘,请上车。” 马车行驶在安静的街上,这个时间只有鲜少地店铺还开着。 车内,牧染从车窗外收回了视线,她继而转眸看向了对面地男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牧染忽然冲着余客舟轻声笑出了声来。 余客舟虽不知牧染为何突然而笑,但也忍不住跟着一块笑了起来,他出声问道:“嗯?怎么了这是?” 牧染忽然觉得脸红起来,她羞涩的用手捂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向着余客舟,紧接着好奇问道:“余客舟,我还没见过古代的青楼长什么样子呢,里面是不是真的有很多美女啊?”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去过。”某人被她盯地有些不自在。 “你的记忆里就没有过嘛?”她眯眯眼,继续狐疑地盯着他。 “没有。”余客舟这一声回答地很坚定。 牧染随后放下手,颇为兴奋地说道:“我看电视剧里好多女主角都女扮男装进青楼,不如下次我们也一起进去看看吧。” 闻言,余客舟挑眉,“你还真想进去?然后呢?进去嫖谁?女的?还是里面的老鸨?” 牧染忙回道:“不是啦,我是真的感到挺好奇的,你想啊,我们好不容易穿越这么一次,不去青楼看看那岂不是很吃亏?” 正在牧染这般期待地目光中,只听余客舟冷静地回应了她五个字:“我是个将军。” 话落,牧染果然没话了,因为他说的在理。 余客舟见她一脸失落地神情,随即轻笑一声,他伸出手摸摸她的脑袋,柔声道:“我知道了,为了你,我愿意。” “别,我说笑的,将军大人,您乃国之栋梁,形象自然需得庄重,还是不要跟我们这些草民后面胡闹了,皇上要是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无妨,你说的并无道理,难得穿越一次,不去看看确实可惜了。” “还是不要了吧,我怕掉脑袋。”她实属怂了。 余客舟却当没听到一样,“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好了,咱们明晚就去。” “......” “少爷,客栈到了。” 马车一停,牧染也是兴奋,第一个下了车。 马夫先一步上前跟客栈老板聊了几句,之后由老板领着上楼。 这一晚,他们便在这里安顿了下来。 暗恋是场兵慌马乱 5民谣阁 邵灵儿依旧在筱姨绣庄里干活,就是休息的时候总会有一群人围着她。 “哎呀,你们就不要问了,牧姐姐和将军真的只是朋友,并不是什么将军夫人啦,而且,牧姐姐是有婚约在身的。”邵灵儿已经跟她们解释了不下几十次了。 “可是将军那天是抱着牧染的唉。” “对啊,对啊,我们还看见牧染疯了一样去追将军的马车,哇,看的是我们胆战心惊的。” “嗯嗯,说是朋友我们可不信,灵儿,你跟牧染玩的那么好,就多透露一点消息呗。”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回道:“牧姐姐和将军已经认识好多年了,两人之间地感情很好,姐姐的夫君和将军也是多年的好兄弟。” “灵儿,和我们讲讲你们是怎么救的牧染吧。” “对啊对啊,我还以为你和牧染是姐妹呢。” “没想到牧染竟然和将军认识,听说你们还搬进了大宅子里住,哇,灵儿,你们可真有福气。” “啊,头好疼啊。”她决定装头疼。 “请问这个时辰可以进来吗?” 这时,一道清甜的女声在店铺外响起。 邵灵儿灵光一闪,连忙趁机挤出人群跑出去迎客。 门外女子一袭白色衣裙,头上戴着一顶白色帷帽。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 “两位姐姐,进来看看吧,这些都是我们店铺今天刚摆上去的新货哦。” 白衣女子来到展柜台前,伸手摸了摸衣服的布料。 “姐姐,你身上好香啊,用的是什么香包啊。”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是我自己调的,你若喜欢,我便将这荷包赠于你吧。” “不不不,灵儿不能收。”她连忙摆手。 “无妨,作为答谢,你帮我挑选几件好看的衣裳可好?” “当然没问题啊,谢谢姐姐。”邵灵儿笑着将荷包收好,开始为她挑选最好看的绸缎。 邵灵儿的眼光确实不错,白衣女子一连换了好几身衣服,甚是喜欢。 “姑娘,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寄信回去了。”她身旁的丫鬟提醒道。 “那这些都打包起来吧。” 丫鬟拿出银两。 “姐姐,你们是要找人写信吗?”邵灵儿伸手接过银子。 “是,姑娘可有引荐的去处?” “我哥哥就经常帮人写书信,姐姐若是不嫌弃,就去学堂吧,他经常在门口塔摊帮人写书信呢,离这里也不远哦,出门左转一直走便就到了。” “多谢。”她们行了礼,丫鬟拎上东西,跟在白衣女子身后离开了绣庄。 不一会儿,她们就见到了那个在学堂门外看书的男子。 “好一个秀气的书生啊。”丫鬟不禁说道。 闻言,白衣女子浅浅一笑。 她慢慢走上前:“公子,可否为奴家书写一封家信?” 邵沫点头礼貌一笑:“当然可以,姑娘请坐。” 他一边研磨一边问道:“姑娘信中想怎么写?” “信中并无重要的事,公子简说便好。” “请问姑娘芳名。” “濡儿。” “好,请姑娘稍等片刻。”他开始铺纸提笔书写。 帷帽下,女子唇角微勾,这位公子的字果真如他这人一般,清秀飘逸。 很快,这封信便写好了。 “姑娘请过目,可有哪里不妥,但说无妨。” 濡儿接过,顿时一股花香飘入邵沫的鼻尖,他恍惚了一下。 “多谢公子,公子信中所写正是奴家心中所想。” “姑娘满意就好。” “有劳公子封信了。”她将书信交还于他。 邵沫浅笑,将信装好。 “多少文钱?” “五文便可。” 丫鬟上前将信封收好,给了钱。 “两位姑娘慢走。”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他轻叹,这位白衣姑娘... 鼻尖,那股香味仿佛还未散去。 第二日晚上,余客舟果真信守承诺的带着牧染去了青楼。 “余客舟,我开玩笑的,还是别去了。”半路上,牧染又做了好一番地心里争斗,最后还是抵不住心里地良知,停步了下来。 “别怂啊,穿都穿过来了,那就去看看呗,不然吃亏。”他用她昨天的话回怼她。 “可你是个将军,很容易被人认出来的,万一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去了,那怂恿你一起去的那个人不得一起死,我还没活够呢。”她拼命摇头,说着就要转身逃跑 余客舟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她,“怕什么,这里又不是姑苏城,哪会有那么多人认识。” “不行,还是觉得不太好。” 余客舟打量着她这身装扮,好笑道:“你个傻瓜,你现在是女扮男装,等我们逛完青楼回来后,你换回了女装,那还有谁能认识男装的你啊。” 闻言,牧染犹豫了。 “不想去看看花魁吗?” 花魁?有点心动。 “好吧,反正我们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怕什么,余客舟,我们走!” 这会儿,她完全没有了刚才怯懦的影子,牧染轻轻抚平衣袖上的褶皱,学着记忆里男人昂首阔步,挺胸抬头地走路姿势往青楼迈去。 她这般样子说不出地滑稽。 余客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丫头,总是能出其不意的逗他开心,也正是因为这些,他才会那么的恋恋不舍,他不想放她走。 青楼外灯烛辉煌,上下相照,抬头便可看见那快金色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民谣阁。 牧染满意的点点头,这青楼的名字可比那些什么叫怡红院的有水平多了。 听说这个民谣阁是全城青楼中最高等级的,光进楼的费用就要五两银子,不知道里面的花魁究竟是有多美,不惜那么多人花大把银两要见她。 楼内歌舞升平,香烟缭绕,给人一种似真似幻的感觉,可就是这种烟花之地,也难寻一丝真情。 牧染进去之后挑了一个靠台的位置坐下。 “两位公子,需要姑娘们坐陪吗?”一个穿着鲜艳的老婆子立马笑吟吟地来到了他们的桌子前。 “今日我二人是为花魁而来,劳烦鸨母上些好酒好菜。”余客舟彬彬有礼地回道。 “那就请两位公子稍作休息,这好酒好菜啊随后就到。”老鸨挥舞着手中的帕子扭着腰转身离开。 “咦~”牧染不禁打了个哆嗦,她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感觉如何?” 牧染压低声音回道:“好像跟电视剧里的差不多。不过,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我们现在也算是来过青楼了,这趟旅行不亏。” 余客舟嘴角含笑,端起茶碗品茶。 牧染看了看周围,真别说,这门票贵也有它贵的原因的,最起码这里面的布置是下了血本的,很豪华。 台上跳完舞的歌女们刚撤下,那个老鸨便走了上去,她扫了一眼大殿内的人说道:“众所周知,我这民谣阁可不是外面那些青楼能比的,外面那些个胭脂俗粉跟我们这的姑娘比啊,啧啧啧,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能光临我这阁子的公子哥们也是你们慧眼识珠,懂得把钱往正地方花,我这老婆子啊也是甚感欣慰。话呢,也不跟你们多说了,来逛楼子的,自然是来找乐子的,下面啊,就有请我们民谣阁的头牌花魁,濡花姑娘给大家来段秀舞,就当是我们今晚的开场秀了。” 这下,台下的公子哥们都兴奋了,他们不惜花五两银子,就是为了能目睹濡花姑娘的容颜。 琴声四起,台上渐渐飘起白雾,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 忽然一个美若天仙的红衣女子出现在台上,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几乎忘却了呼吸。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 余客舟品着茶,对台上地一切都兴致缺缺。 牧染看向余客舟轻挑了一下柳眉说道:“不得不说这次穿越之旅确实很有意思,太让我惊喜了。” 真没没想到她与小濡的见面竟会是在这里! 一曲结束,濡花欠身行礼。 台下,鼓掌和呼喊声一连接着一连。 老鸨再次走上台,挥舞着手中的帕子:“安静,安静。” 待大殿静下,老鸨便道:“想必没有哪位公子是不知晓得,我们濡花啊,琴棋书画,诗酒花茶,那是无一不通,无一不会的,如往年一样,今年该是“诗”这一项了,只要能得到我们濡花的青睐啊,便可共度一晚,这俗话说得好,春宵一刻值千金,公子哥们,可别错过了。” 话落,又引起一波躁动。 台上的丫鬟将一幅写有“美”字的画轴打开,挂在展架上。 濡花嫣然一笑,轻语道:“感谢各位公子的垂爱,今夜,濡花便以“美”为题,事物不限,公子们可随意发挥。” 不一会儿,便有人站起身吟诵道:“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此话一出,周边的人连连称赞。 这人见状,不免有些得意,他看向台上的濡花,扬声道:“濡花姑娘,觉得在下的这首诗如何啊?” 濡花轻点头:“公子真是谬赞了,自古以来,没有绝色佳人,只有漂亮的人,而公子的一句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恕濡花不敢担当,谢公子。” 她欠身一礼,用微笑拒绝了他。 又一人起身赋道:“我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濡花听后,微微一笑:“古之写相思,未有过之《蒹葭》者,相思之所谓者,望之而不可即,见之而不可求;虽辛劳而求之,终不可得也,于是幽幽情思,漾漾于文字之间。这首诗,我很喜欢,如果把诗中的“伊人”认定为情人、恋人,那么,这首诗就是表现了抒情者对美好爱情的执著追求和追求不得的惆怅心情。精神可贵,爱情真挚,但结果是渺茫的,处境也很可悲。” 她同样欠身一礼。 暗恋是场兵慌马乱 6没想到他的出现 “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 接连几个下来,濡花都以微笑回绝。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此声一落,台上的濡花思了几秒,她侧过身看诵言此诗者,问道:“这位公子,能否为濡花讲解一二?” 牧染抿唇一笑,她接着抿了一口茶才回道:“这诗也并无什么特别之处,见云霞之灿烂想美女衣之华艳,见花朵之艳丽想美人之容貌照人,实际上是以云霞比喻衣裳,以鲜花比喻美人。” 语落,人群中有一人说道:“这有什么,不就是借物比喻美人吗?和方才那位兄台作的诗并无区分。” 紧接着,又一人道:“照你这么说,我倒觉得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更胜一筹。”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 濡花也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她正准备欠身行礼。 “但我更同情诗中的美人,虽说三千宠爱于一身,但也只是一个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女子,无论是成为别人的女人,还是最后横死于乱军之中,她都是最可悲的。濡花姑娘,你觉得呢?” 只见濡花在听到这最后一句时,竟莞尔一笑,她对牧染行上了一礼,“请这位公子移步上楼,与濡花一聚。” 话落,整个大殿喧闹起来。 老鸨见状,忙道:“哎呦,公子哥们,对不住了,今晚濡花姑娘便是这位小公子的了,各位,请吧。” 下人们开始送客。 “这位公子,这边请。”一个丫鬟走了过来。 牧染略有些尴尬地一笑,她不知所措地看了看余客舟一眼。 余客舟只是淡淡地笑着,一副“你看我也没用,是你自己要出风头的”地眼神回应她,牧染又不得不在丫鬟地注视下起身跟过去。 “余客舟,怎么办,我,我紧张。”她拽了拽身旁余客舟地衣服。 “笨蛋,都是女人,怎么,你怕她强了你不成?”他低声笑了笑,小声地打趣着。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风凉话。”见他幸灾乐祸地样子,牧染气鼓鼓地瞪了一眼他。 余客舟随之抿唇一笑,“别怕,我在外面等你,若是遇到危险,你便大喊一声,我定冲进去救你。” “说话可要算数,你可别等我进去了之后就丢下我跑了啊。” “绝对不会。” 牧染站在门外做了好几遍深呼吸才放松下来,她伸手推开门,慢慢迈开步子往里进,顿时一股好闻的香味冲入鼻中。 丫鬟从外将门关上。 牧染继续往里走,她拨开红色的帷帐,此时的濡花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坐在桌前,见到牧染走来,浅浅一笑:“公子,请坐。” 牧染在她的身旁坐下。 “公子,请喝茶。”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公子不必紧张。”濡花往他杯中续茶:“公子的那首诗濡花很是喜欢,公子好文采。” “小濡客气了。” “小濡?这是公子给濡花起的称呼吗?” 牧染定定的看着她。 濡花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问道:“是濡花的这身装扮,公子有什么不满之处吗?” “没有,小濡很美。” “多谢公子。”她抬起衣袖微遮唇角。 “小濡,你别公子公子的叫我,叫我小染就行了。” “濡花自知身份卑贱,公子就不要打趣濡花了。” 牧染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小濡,你也吃。” 她微笑回绝:“不如濡花给公子弹奏一曲吧,给公子解解闷。” “好啊。” 话落,濡花便站起身行礼,之后来到琴桌前坐下。 片刻,琴声悠悠响起。 看着远处的女子,一抹难以言喻的沉重悄然笼罩在牧染地心头,这里的女孩,究竟是经历了多大的绝望,才会沦落到要留在此处卖艺为生啊? 她的小濡,每天要对着不喜欢的人笑脸相迎,就算再不情愿,都要想着法子逗他们开心,她想了片刻,起身走向濡花。 “公子,是濡花弹奏的不好吗?公子怎的落泪了?” 看到牧染潸然泪下,濡花惊得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她的琴艺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小濡,我好想你啊。”牧染忍不住心中地思念,上前一把抱住了濡花。 “公...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濡花不知所措,这位公子怎么好端端地就哭了起来?她愣了愣,还是渐渐回抱住了牧染。 “我想池蔚了,我想爸和妈了,我好想回家...” 濡花实在是没有听懂牧染再说什么,但也能感受到她此刻如此地悲伤,鼻尖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酸楚,濡花眨了眨湿润地眼眶,轻轻拍打着牧染地后背。 牧染哭了一会儿后止住了哭声,她松开了濡花,歉意道:“对不起,有没有弄疼你啊。” “濡花并无大碍,多谢公子关心。” 濡花拿出手绢,为牧染擦去眼泪,柔声道:“公子有何心事,可以向濡花倾诉的,濡花愿为公子解忧。” “小濡,你要是不愿意呆在这里,我可以带你出去,我能帮你安顿下来,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也不用过这样的日子了。” 濡花手上一顿,她有被牧染地话所惊到,“多谢公子,濡花自幼父母双亡,从小便在民谣阁长大,干娘待我又极好,还有各位姐姐疼爱我,濡花是要留在这里报答她们的。” “可你不快乐。” “公子说笑,濡花的命由不得自己,就像公子说的那个美人一样,三千宠爱又如何,生不由己才是最可悲的。”她苦涩一笑,之后起身:“公子头发都乱了,濡花给公子梳妆吧。” 镜中,濡花的脸上并无太多表情,唇角只挂着淡淡的笑容。 “濡花从未留过客,今夜想必也是与公子有缘,希望公子怜惜濡花。” 牧染没忍出,噗嗤一笑。 “怎么了公子?”濡花从未有过这样地情况,顿时感到窘迫极了。 “小濡,其实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公子请讲。” 只见牧染伸手摘去了自己头上的发冠,瞬间,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 濡花着实吃惊,她往后倒退了两步。 “公子竟是女儿身?!” 牧染转过身,眼神无比真挚地看着她说道:“小濡,你会替我保密的对不对?” 濡花木楞了好几秒,随即掩唇轻笑起来:“濡花不会说出去的。姑娘放心。”接着她又道:“姑娘怎会如此打扮?” “因为我还没来过青楼呢,就想进来看看。” “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姑娘也太莽撞了。” 牧染只是笑笑,她拉着小濡到桌前坐下:“小濡,我们可以交朋友吗?” “嗯,濡花愿意。” “小濡,你的名字就叫濡花吗?” “我从小就没有名字,这是干娘给我取的。” 牧染吃着糕点,嘴边也粘上了不少糕渣。 濡花拿起手绢帮她擦拭:“姑娘呢,叫什么名字。” “牧染,小濡可以叫我小染。” “好,看小染刚刚的样子,想必是把我错认为别人了。” “嗯,因为你和我的那位朋友长得很像,她叫小濡,是我最好的姐妹。” 她忍不住羡慕道:“那位姑娘一定很幸福,她能有你这样的姐妹,真好。” 牧染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如今在这里,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两人很快便熟络了起来。 牧染再三不舍地跟濡花告别后才打开房门出去。 余客舟也一直都在门外候着。 两人从楼内出来,便看到自家的马车早已经在路口候着了,马夫尽职地站在一旁。 牧染踩着凳子上车,掀开帘布坐了进去,余客舟跟着上车,刚触碰到帘布,就听见马车身后有人“吁”了一声,接着便有一辆马车挨着他们的车旁停下。 余客舟只是看了一眼,脸色当场变了。 他撩开帘布对着里面的女人说道:“牧染,突然遇到了官家,我要应付一下,你先回客栈,我一会儿就回去。” 牧染一听,惊慌失措道:“什么?在这里碰到熟人了?完了完了,他不会告诉皇上吧?” 余客舟笑了笑,说:“没事那么严重,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好,你要小心。” 他点点头放下帘子,之后下车对着马夫吩咐道:“定要将她安全送回客栈。” “是,少爷。”马夫将凳子收起,麻溜的坐上车,一刻都不敢耽搁地驾驶而去。 见到自家马车驶远,他这才正眼去看这个刚从马车上下来的男人。 “没想到余将军竟会出没在这种烟花巷柳之地,着实让本王震惊。” “今夜月朗星稀,若无美酒佳人作伴,岂不哀哉?” “这怎么一见到本王的马车,将军就令自家的车夫先行而去了呢,难不成这车内真藏有什么绝世美人不成?”沈蔚戏谑道。 余客舟冷笑一声后,道:“王爷怎会出现在此。” “听闻昨夜这枫桥江上上百只孔明点燃,将整个镇子照耀的光彩夺目,着实惊艳到了本王,今日便来观赏,经人打听,原来,这背后是位身份显赫且情深意重的官人,竟甘愿舍弃平日的尊贵与矜持,只为博取那位佳人一笑。” 余客舟自是听的出沈蔚的言话之意,他不屑一笑,随之淡然地应道:“王爷,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此景已过,还是尽早打道回府吧。” 闻言,马车上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目光中闪烁着淡淡的讥诮,“余将军这是怎么了?我们也就几月未见,怎的变得如此生分起来?” 余客舟没有应答,这个沈王爷和他一样,是与皇上一同长大的兄弟,他们三人感情很好,自清弋登基之后,他被封一国大将军,而沈蔚也便出来独自立府了。 三个月前他受命出征,沈蔚亲自送他出城,两人约好,此次战役凯旋而归,定要一同把酒言欢。可现在看来,却要是另一番情景了,互相称兄道弟的那个余客舟已经不在是从前的那个余客舟了。 他属实没有办法再与沈蔚回到当初的样子。 这样想着,余客舟还是朝他拱手略行了个半礼:“王爷一路舟车劳顿,还是早些找家客栈安顿休息吧。” 沈蔚的目光在余客舟身上流转片刻,随后笑道:“将军说的是,本王看将军所住的客栈就很不错,已经提前命人去安排了,不如一同上车齐行吧,正好我们兄弟二人许久未见了,路上也好相谈甚欢啊。” 余客舟思量了片刻,沈王爷都已经开口到了这里,他并不好再出言回绝,于是便扶了一礼说:“如此,甚好。” 暗恋是场兵慌马乱 7不该出现在这里 沈王爷地马车停靠在客栈外。 店主见来者衣着翩翩,气质不凡,自然不敢马虎,连忙上前行礼:“给二位爷问安。” 余客舟道:“这位是沈老爷,还请店家准备一间上好的客房,在备些好酒好菜送过去。 “是,沈老爷,您楼上请。” 待人上楼转角消失后,余客舟便朝后厨走去。 片刻地功夫,他手中端着托盘从后厨出来,往楼上去。 牧染开门,看到他托盘中的砂锅问道:“这是夜宵吗?” “嗯,饿了吧。”余客舟进了门。 牧染关上门走到桌前坐下,说道:“还真是有点饿了。” “走之前我让后厨炖了鸡汤,现在回来时间正好,快尝尝。” “谢谢,好香啊。”牧染拿起汤勺喝了一口汤,她对着余客舟笑道:“好喝。” “别光顾着喝汤,吃肉。” “余客舟,你吃过了吗?不然我去拿副碗筷吧,我们一起吃。”她作势要起身。 余客舟却道:“你就别跑来跑去的了,我不饿,你乖,坐下吃肉。” 她笑着坐下,拿起筷子夹肉,边吃边道:“我们回来的路上你不是碰到了官家吗,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幸好是这个将军在外面结实的好友,我与他客气了两句,他就回去了。” “没事就好,千万不能让皇上知道了,不然小命不保。” “怕什么,只要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说完,他伸手过去摸摸牧染地头。 牧染又道:“今天真开心,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小濡的前世,对了余客舟,我把你送我的玉佩给小濡了,我跟她约好,她会带着玉佩来将军府找我玩,正好玉佩上也有你的字。” “好,等回去,我重新送你一个好的物件,你可不能在随便给人了,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 “你慢慢吃,今天疯玩了一天很累吧。” “是有点。” 余客舟见她碗中也吃的差不多了,勾唇一笑,柔声道:“吃完就休息吧,东西就放在这,明天在叫人收拾。” “好。晚安,余客舟。” “晚安。” 余客舟走出去轻轻关上了房门,却并未离开,他站在门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自家马夫从楼下小跑上来,他对着余客舟行礼:“少爷,小的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嗯,出去候着吧。” “是。”马夫将手中的女士披风递交给余客舟,接着转身下楼。 余客舟凝视着手中的衣物,指尖不由自主地轻轻攥紧。 他推开门,屋内,烛光已灭,他挥了挥衣袖,顷刻间,烛光复燃。 余客舟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牧染,别怪我在鸡汤里放了迷药,对不起,我害怕了,这里我是一刻也不敢再待下去了,要怪就怪沈蔚吧,他不该出现的...” 余客舟为牧染穿上衣鞋,系上披风,直接横抱起她离开了房间。 沈蔚悠然倚窗,夜风轻盈地穿梭于帘隙之间,悄然拂过他的面颊,一双狭长的眼睛幽幽地看向窗外的马车,很快,一道熟悉的人影从客栈里走出来。 沈蔚的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低语轻笑着,“这么晚了,将军这是要去哪啊?” 余客舟脚下一顿,抬眼朝楼上看去。 月下,男子细细品着杯中的酒,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他并未回答沈蔚,而是转身毫不犹豫地上了马车。 楼上之人,面容骤转淡漠,不知怎么了,就在方才,他的目光只是无意间掠过余客舟怀中的佳人,却如同触电般,让他的心湖骤起波澜,一股莫名的痛楚自胸口蔓延,尖锐得如同利刃穿心,令他刹那间窒息,连呼吸都显得艰难而沉重。 此刻,思绪飘回,将军的眼神,为何会对自己有着敌意?一切似乎都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中,让人难以捉摸,却又无法忽视其存在的分量。 马车内,余客舟看着熟睡中的女人,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触她细腻的脸庞,最终,那温热的唇瓣轻轻贴上了她光洁的额头。 牧染,这世,你会是我的。 养心殿内,柔和的烛光轻轻摇曳,男子只是将头发慵懒地披散在肩头,一身珠光白色衣袍的他此刻正坐在桌案前批阅奏折。 赵嬷嬷一直候在一旁,周遭的空气似乎都随着男子的每一次呼吸而轻轻颤动,带着一股不容言喻的威严与超凡脱俗的宁静。 一名公公从殿外小跑进来,在殿中央跪下,俯身行礼道:“奴才叩见皇上,皇上圣安。” “说。”他并未抬眸,依旧看着手中的折子。 “回皇上,差人来报,昨日余将军在城南角买下了一处宅子,宅中居住的三人原本是住在城外往北,一个叫盐水的小乡镇,两个月前出现在郊外,在一座旧茅屋安顿,他们恰巧救助了一位女子,此女正是拦下余将军马车,被余将军带回府中的牧姑娘。昨日余将军领着牧姑娘去了枫桥镇,当晚,余将军便命人燃放数百只孔明灯于枫桥江上空,听说是为博牧姑娘一笑,随后两人便去了山上地寺庙,经马夫来报,今日余将军还带着牧姑娘去了…去了青楼。” 说到这,公公的话语停住了,赵嬷嬷也不敢出声,皇上的周身散发着一股寒人的气息,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清弋紧绷着一张脸,薄唇微张:“说下去!” “是。”公公捏起衣袖匆匆擦了擦额间的汗珠继续说道“不久之后,将军与牧姑娘便回了客栈,只是不知为何,后夜时分。将军怀中抱着牧姑娘连夜上了马车赶回了将军府,此外,沈王爷今夜也出现在了枫桥镇。” 买宅子,放孔明,拜庙寺,逛青楼...真是有趣的很啊。 “滚。” “奴才告退!”公公早已吓得浑身打颤,双脚打软,好不容易站起身,磕磕绊绊地退出寝殿。 “贵妃怀有身孕几个月了。”他冷下声音问道。 “回皇上,快三个月了。”赵嬷嬷回。 “嗯,明日差太医去看看,若是女婴,就从内务府多调动几个宫女过去好生伺候着,若是男婴,按规矩去办吧。” “是。” 自打皇上宠幸各宫妃子以来,就没有哪位妃子能为皇上诞下龙嗣,一经被皇上查出是男孩,都会莫名奇妙的流产,虽然她们也感到很奇怪,但这并没有让后宫妃子们停止诞子的念想,只要有人能诞下皇嗣,那便是太子,不管你的嫔位多低,就连答应们也在争这一子之孕。 “张喜!” 张喜公公匆忙从外殿进来,跪在地上行礼:“老奴在。” “传朕口谕,明日起,三日不必早朝,有何要事,三日之后,大殿再议,在此期间,朕谁也不见。” “老奴遵旨。” “明日一早就将这道圣旨送去将军府。” “是。”张公公起身从赵嬷嬷手中接过圣旨,随后轻脚离开。 翌日清晨,从床上醒来的牧染有些懵圈住了,她望着屋内眼熟地摆设,一时没分清自己究竟有没有睡醒...不对啊,她不是在客栈吗?怎么一觉醒来,回将军府了?难不成她还有瞬间移动的本事? 此时的余客舟正在院子里练剑,牧染立于一旁,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她从未见过如此英姿飒爽地他,连连拍手叫好。 随着最后一式剑招的完成,余客舟缓缓收剑入鞘。 王管家一旁走来:“少爷,牧姑娘,请去前厅用膳吧。” 余客舟将剑交给下人,接着与牧染并肩朝前厅走去,王管家紧随其后。 “余客舟,昨天晚上我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路上我都没有感觉啊?” 余客舟的唇边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起来,他笑着回道:“你睡的跟个死猪一样,路上那么颠簸,你居然还能打起呼噜,真是让我心生佩服。” 闻言,牧染直接白了他一眼,“你就瞎掰吧,你才是猪,你才睡觉打呼噜!” 只听余客舟接着说道:“对了,我认识你到现在才发现你睡觉居然还会流口水!这也太可怕了吧,我衣服都湿了,早上刚被丫鬟拿去洗。” 他说的振振有词,就跟真事一样。 牧染无语,继续白眼看他。 “你不信?那我们去把丫鬟找过来问问,物证现在是没有了,可是还有人证。” 王管家在后面努力憋笑。 牧染顿时窘迫了脸,她跳起脚,上手挠他,大叫:“啊——!你给我住口!简直一派胡言!我何时成了你口中那般模样?你,你分明是在玷污我的形象!” 见自己的小把戏得逞,余客舟也不再伪装下去了,直接畅快地放声大笑了出来。 两人打打闹闹的到了前厅,刚准备坐下,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暗恋是场兵慌马乱 8册封昭华 “圣旨到——” 顷刻间,将军府内从高堂至低檐,所有人跪拜在地。 张喜公公轻咳了下嗓子,之后打开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民女牧染姿容清丽,温婉如水,才情出众,性情温婉,品行淑慎,举止皆合礼仪之范,实乃天下女子之楷模,深得朕心。今特赐封为‘昭华’,以昭其德,钦此!" “什么?!!”张公公刚将圣旨读完,牧染愣是震惊地直呼出声。 余客舟亦是愣在原地,片刻后才回过神来,连忙起身,向张公公拱手问道:“公公,您是不是看错了?!” 张公公不紧不慢地合上圣旨,和悦道:“将军,老奴在这宫中已待四十有余,大大小小的也宣读了不少圣旨,又怎会在这等大事上失了眼力呢?”言罢,他眼神一转,笑容更甚,仿佛春风拂面,缓步向牧染走去,语气温和如初:“牧姑娘,还是请您先起身,接了这皇恩浩荡吧。” 牧染频频摆手,一张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张公公托着圣旨,有些为难的看向余客舟。 余客舟从公公手中接过圣旨,定睛一看,上面真真实实的写着要封牧染为妃。 “我要进宫见皇上。” “将军请留住!”张公公快步拦住他,抬手行礼道:“将军,皇上龙体微恙,特降下御口亲谕,言明此三日之内,朝堂之上暂免早朝之仪,亦不欲见外臣,以图静养龙体。将军何不静待时日,待圣上龙体康健,再行觐见,方为妥当之举。” 他将圣旨紧捏在手上。 “牧姑娘,三日之后,老奴会派人来接姑娘进宫谢恩,再此,老奴就先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了。”张公公笑着对牧染行了礼。 随行地小太监们将皇上赏赐的东西依依端到堂中放下。 然而,在这满室光华之中,余客舟的心境却与之格格不入,他的目光掠过那些璀璨夺目的宝物,非但未感喜悦,反而胸中怒火如野火燎原,愈演愈烈。他猛地抬起手臂,动作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一挥之下,将这些赏赐打翻在地。 张公公神色骤变,愕然道:“将军,您这是...” 话音未落,只见余客舟目光如炬,宛如饿极的孤狼,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厉,他低吼一声:“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余客舟将圣旨重重往地上一摔,指着门口怒言道:“万顷泊!你上一世就想方设法的困住我,这一世,老子都穿越了,你还是阴魂不散的不肯放过我,我**你*爷的,老子不陪你玩了!”他转身拉上牧染的手腕就走:“牧染,我们走,这个将军没什么可当的!” 牧染微微蹙眉,他拽疼自己了。 只听身后响起了王管家沧桑的声音:“少爷!不可啊!府中不能一日无主,您走了,老奴如何跟老将军,老夫人交代啊,老奴罪孽深重!” 话音未落,院内众仆从的心声仿佛汇聚成一股暖流,不约而同地涌动而出:“请将军三思!” 他们离门口就差两步,余客舟身形猛然一顿,蓦地停了下来。 牧染眼眶一湿,那一声声的恳求,是多么的沉重啊,连门口的侍卫都跪了下来,她转身向后看去,王管家都一把岁数了,愣是急的也跪在了地上,见到余客舟停下,老泪纵横道:“老爷,慎思啊,您若出了什么事,老奴无言面对余家的列祖列宗。老奴怎还有脸苟活于世啊...” 府内大多都是跟邵灵儿一般年纪大的丫鬟,吓得已经低声抽泣了。 牧染走到余客舟的身前,轻轻将他抱住,“余客舟。”她的声音低回婉转,如同山间清泉,潺潺流入他的心田,“没事的,你别生气,我答应过你,我会留下来陪你,我不会消失,也不会进宫做皇上的妃子的,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好吗” 余客舟抱紧怀里的女人,他的下颌依偎在她的肩上,慢慢阖上眼睛,低语:“对不起,我吓到你了...” 她的一句,顶的上千言万语。 这段圣旨风波,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当余客舟告诉牧染,当今皇上与他的大哥万顷泊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时,牧染再次惊讶,这穿越,真是太诡异了,邵沫,小濡...现在又一个万顷伯。 “你说皇上连我面都没见过,就能算出我那什么温婉如水,才情出众,性情温婉,品行淑慎。”她边说边扒拉出四根手指:“难不成他是神仙啊,啧啧啧,这么虚伪的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关键是这道圣旨,来的更是莫名其妙。” “古人不都喜欢堂而皇之这一套吗。”他不屑的哼哼。 “这个昭华在后宫是排在什么位置啊?”牧染没忍住心中地好奇,问道。 “妃之下,嫔之上。” 牧染一听,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皇上可真大方,一上来就给我这么高的位置。” 余客舟挑眉:“怎么,你感兴趣?” “才不是咧,后宫的那些女人,连自己都能下得去死手,要是演电视剧,就我这智商,不到半集就得领盒饭。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你还是呆在我身边好,我能保你小命。” “是是是,以后我的身家性命就都托付给余大少爷啦。” 余客舟不禁笑了笑,随后脸色沉了几分,“午后,我去一趟皇宫吧,说不定可以见到皇上。” 他要去找那个男人当面问清楚,这么做究竟是何原因。 下午,牧染亲自送余客舟上了马车,看着马车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心情低落不少。 “小丫。” “奴婢在。” “我去一趟邵伯伯那,要是余客舟回来了我还没有回来,麻烦帮我转告一声。” “姑娘,奴婢陪着您吧。” “不用,我想自己一个人走走,散散心。” “姑娘,您稍等一下。”小丫从自己的腰间取下荷包,上前系在牧染腰间:“姑娘犯愚了,出门怎能不带银子呢。” “谢谢!” 走在热闹的街上,牧染渐渐想起了在筱姨绣庄干活的时候,那时候,自己来到这里,手足无措,每天过的很是煎熬,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只是梦,只要一觉睡醒便能回去了,可是她又害怕回去,她怕醒来得到的噩耗是只有她活了下来,其他人都死了... “啊!”恍惚之中,牧染被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一下。 那人也实在没有礼貌,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就直接跑了。 牧染本想作罢,可转念一想,她突然摸向自己地腰间!糟糕!她的荷包! 小偷愣是没想到,后面的女子竟然整整追了他三条街!终于在他跑进了一个死胡同里停下了。 “我的天呐,大姐,你也太能追了吧!”小偷上气不接下气地哀嚎,眼中还闪烁着几分惊愕与无奈。 牧染也是累的够呛,她缓了缓气息,道:“我上学的时候,可是体育组短跑冠军,就你这小屁孩还想跟我比,做大头梦吧!倒是你,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对一柔弱女子行窃,这等行为,实在令人不齿!” “女孩子??哪有女孩子像你这样的啊,追起人来跟个糙老汉子一样!”小偷擦着额头的汗,难以理解。 闻言,牧染就要抄起旁边的木棍打他:“臭小子,你偷东西还有理了??” “别别别,美女姐姐,我错了,我错了,荷包还你。” 牧染放下木棍,这才好好看他,虽说身上衣服破旧,头发也乱了,但是这张小脸实属俊俏的很,用现代话来说,这简直就是一枚小奶狗弟弟啊。 她走上前拿过荷包:“我看你年纪挺小的,干嘛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啊。” 弟弟挨着墙边一坐,叹息道:“哎,我是来寻亲的,盘缠早就在来的路上用光了,又饿又累,实在是没办法了,正好在街上看到了你,看你一副柔弱的样子,我想着偷你的好了。” 可他现在后悔了,这姐姐一点也不像柔弱的样子,追起他来,那好家伙! "臭弟弟!"牧染轻笑着,指尖带着几分宠溺地轻敲了敲他的额头,“看姐姐好欺负是不是,你直接跟我说不就好了,姐姐又不是没有爱心,走,带你去吃饭。” “真的?”闻言,弟弟眸子一亮。 “吃完姐姐在帮你找亲戚。” “姐姐,你也太好了吧,谢谢姐姐。”弟弟感动的一塌糊涂。 牧染抿唇一笑,成功收割一枚小弟。 最后两人在面馆摊前坐了下来。 见到弟弟狼吞虎咽的样子,牧染不免心疼起来,她往碗里倒水递给他。 “谢谢。”弟弟含糊不清的说着,接过碗咕嘟咕嘟的喝下去。 牧染用手托着下巴看着他问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叫我小卿吧,姐姐,我还能再要一碗吗?” 她点头。 得到同意,小卿笑着朝老板喊道:“老板,再来三大碗!一碗多辣,一碗多牛肉,一碗多汤!” 牧染顿时语塞,这小子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之前还偷自己钱包来着:“小卿,你是来找什么人啊?” “我堂哥。” “那他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住哪啊。” “哎,我也头疼呢,爹爹和娘去世了以后,还是村里人帮忙凑了钱埋的,我爹临走前只告诉我,我有一个堂哥姓沈,接着还给了我半块玉佩,让我来姑苏城找他。可这里这么大,姓沈的又不止一家,怎么可能找的到嘛。” “没事,我可以让我朋友帮你,他人脉广的很。” 小卿一听,高兴极了:“那真是太好了,姐,你真是活菩萨下凡!爱死你了!” 吃饱喝足后,牧染见时候还早便道:“小卿,我要去一个地方,你跟我一起去吧,正好给你换件衣裳。” “好啊,姐。” 暗恋是场兵慌马乱 9认识新朋友 街上的一阵躁动,吸引到了两个人,只见一个院子门口排起了两列长队。 牧染看去,院子上方的匾额写着:“梨园”二字。 “姐姐,我还没看过戏呢,我们进去看看吧。” “嗯?你想看?可是这队伍这么长,进去了也不一定有位置啊。” 小卿想了想,拉着牧染就走:“我知道还有一个地方能进,我带你去。” 牧染跟着小卿绕到了院子的后面,她看了看面前的高墙道:“我才不要爬墙呢,还有没有别的方法啊。” “我知道,姐姐是淑女,岂能做这等不雅之事。” 牧染听后满意的点点头,看来那四碗牛肉面没白疼弟弟啊。 小卿又道:“每个院子后面一定会有小门的,我们从小门进去。” 牧染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到他所说的小门。 “在哪啊,我怎么没看到。” 小卿伸手指了指角落处长满杂草的地方。 牧染大叫:“狗洞!这就是你说的小门啊,弟弟,你“似不似”傻!” 小卿连忙捂住她的嘴:“嘘!姐姐,你是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这吗?” 牧染拍掉他的手,嫌弃道:“我宁愿去门口排队,都不要从这里钻进去,你自个玩吧。” 若说翻墙是不雅之举,那钻狗洞呢?是不雅中的大不雅! 小卿自是无所谓,他甩甩袖子道:“那我先进去了,到时候我坐在桌子前嗑瓜子喝茶吃糕点,姐姐就只有远远地站在门口往里瞧的份喽,不对,姐姐个子这么矮,还不一定看的到呢。” “你个臭小子,是不是找打!”她气。 说话间,小卿已经拨开杂草,弯着身子,一溜烟的进去了,他从里伸出脑袋看向牧染说道:“姐姐,快啊,这个洞一点也不小,窜一下就进来了,不脏的。” 牧染纠结了几秒,也罢。她提起裙子,低下腰果真轻松地进来了。 “你看,我就说很容易吧。” “别贫嘴了,今天的事,不许说出去,知道吗?”她加重语气,威胁道。 “为了看戏,这点委屈算什么,不说不说。” “走吧走吧。”牧染拍拍衣裙上的灰。 小卿乐呵呵地跟上。 这里应该是梨园的后院,园中种着些许梨树。 小卿这个机灵鬼,带着牧染瞎咕噜着也找着了前厅。 正好撞见门口排队的人进来,两人趁此跟上。 待厅中聚满了人,没过多久,堂上的乐工便演奏了起来。 接着一群身着戏服,脸着戏妆的人出现在台上,一时间,梨园内好不热闹。 最后,压轴戏也登场了。 全场最吸引人的一个角色便是一名不为世俗所压迫的小生,他与那些有权有势,无恶不作的官家之人作斗争,一路上不畏艰辛万苦,进京告御状,可惜最后还是死在了官家人之手,但他的这种精神着实感动了皇上,最后他的事迹名留千史,为百姓所敬仰。 看着台上青衣小生拔剑自刎,在场的人无一不痛心流涕。 牧染也微湿眼眶,小卿更是激动地哗哗流泪,他直接站起身拍手大声叫好。 瞬间整个梨园,掌声如潮水一样久久没有停歇。 从梨园出来,天色已晚,牧染心中猛地一紧,惊呼出声:“糟糕!居然看戏看到这么晚,余客舟发现我还没回去,不得急死啊!” 她来不及跟小卿解释,索性直接拉上小卿的手腕就跑了起来。 “姐!姐!你慢点!”小卿忙呼。 “慢个屁,再慢就要完蛋了,你步子跨大一点!”她催促道。 小卿欲哭无泪:“姐,你看你现在还有什么淑女的样子,哪有姑娘家家的像个汉子一样这样疯跑的啊!” “你把说话的力气给我用在脚上!还想不想我帮你找堂哥了,快走啦。” “好,知道啦知道啦!” 两个人穿梭在人群中。 一辆马车行驶在热闹的夜街上。 小卿不禁恍惚了一下,刚刚好像看到马车帘子上有个“沈”字。 等到了将军府,两人也到了体力极限。 “姐,姐,我不行了,我们歇歇吧。”小卿直接瘫坐在地上,他现在累的脑袋瓜嗡嗡的。 门口的两个侍卫向牧染行了礼。 “客气客气。”她摆摆手,“那,那什么...余客舟回来了没有?” “回姑娘,将军还未回府。” 闻言,她松了一口气,跟着坐在了台阶上,对着小卿招招手:“弟弟,别坐地上了,过来坐。” “哦。”小卿慢慢挪过去。 王管家恰巧从府里出来,见到门外的牧染,先是疑惑,后行上前,和蔼说道:“牧姑娘,怎么坐地上了,夜晚天凉,快起来。” “没事没事,我先歇会,跑死我了。” “姑娘出门身边怎么不带个丫鬟,万一出了事情,可如何是好啊。” 他接而对着侍卫命令道:“快去唤两个丫头过来!” 牧染忙出声拦下:“不用不用,王伯伯,我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自己能照顾自己,没必要麻烦别人,我现在起来。” 待她起身,小卿也跟着起来。 王管家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小孩,“牧姑娘,这位是?” “这是我今天在街上认识的朋友。” “伯伯好。”小卿礼貌行礼。 牧染接着道:“伯伯,我们先进去吧。” “好,姑娘请。” 他们刚要进去,牧染就听见了身后传来的马车声,她一喜,是余客舟回来了! 马车渐渐在门外停下。马夫下车放下凳子。 余客舟衣着官服下来,见到牧染,他抿唇一笑:“在门口等着急了吧。” 牧染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今天出门了?”余客舟宠溺的看着她,将她额间散落的碎发理了理。 “嗯,就随便逛了逛。” “随便逛逛,就给我带了个男人回来?嗯?”他从下来,就瞥见了旁边的小孩。 闻言,小卿扯了扯唇角,气氛忽然有些不对劲… 牧染向余客舟解释,“不是,这是我今天在街上认识的新朋友。” 话音刚落,小卿便立刻殷勤地先上前,点头哈腰地问好,“这就是姐夫吧,姐夫好,姐夫好,我叫小卿。” 牧染无语地看向小卿,这臭弟弟,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 余客舟倒是蛮受用,满意的勾唇。 “少爷,夜晚天凉,还是先进去吧。” “王管家,给这位小兄弟准备好房间,在备些干净的衣服,沐浴之后换上吧。”余客舟一边走一边吩咐道。 “是,少爷。”管家随后看向小卿道:“孩子,随老伯这边走吧。” “谢谢将军,有劳伯伯了。”他一一行礼 “小卿,一会儿见。”牧染对他招招手。 “好的姐。” 见人走后,余客舟问道:“饿了吗,要不要先吃饭。” “等小卿一起吧。” “你从哪认识的这么一个小孩子?” 两人走过拱桥,来到雨官凉亭坐下。 “小卿背井离乡来这寻亲,身上又没有钱,我看他可怜,便带他回来了。” “你是把我这将军府当成收留所了。” “这不我和小卿玩的来嘛,在这里我也没什么朋友,就当多交交朋友喽。” “下次出门记得带上丫鬟和家丁,这里你又不熟,万一你出了事,我怎么办,你能不能为我想想。” 牧染心中暖洋洋的,笑着应道:“好,我记住了。” “喝水。” 牧染接过茶杯饮了一口问道:“余客舟,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啊,见到皇上了吗?” 只见余客舟神色黯淡了些许,“没有,明天我在去一趟,你就好好在府里待着,什么事都不要担心,我来解决。” “不行,我们说好要一起解决的。” 余客舟看着牧染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道:“我要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我不希望这里的事情让你烦恼,等天下太平,没有战乱以后,我会跟皇上请辞离官,带着你离开这里,那时也是我们一起回家的日子。” “余客舟,谢谢你。”她是感动的。 “今天去哪玩了?跟我说说。” “我和小卿今天去了梨园看戏。” “你还懂这个?”他挑眉。 “不懂,不过小卿是喜欢戏曲,全程目不转睛的盯着,对了,你应该在姑苏城里认识很多人吧,能不能帮小卿找找他堂哥?” “你开口,我自然会帮。” “那等他过来和你说,等小卿在这里认了亲,安顿下来,以后就能经常找他玩了。” 余客舟见到牧染脸上地笑容,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若能一直这样下去那该多好,他今天进宫,连寝殿的门都没进的去。 门外的公公好声劝他回去,他都没有动摇,就这样一直站着。 里面愣是没传出一声召见。 这让他苦恼的很。 一个多时辰之后,还是服侍皇上身边多年的赵嬷嬷从里出来,说了几句劝服他的话,他前思后想了一番之后便离开了。 “少爷,姑娘,请去前厅用晚膳吧。”王管家不知何时来到了凉亭。 沐浴之后的小卿已被带到前厅。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我就说小卿长得不错吧。”牧染见到“改头换面”之后的小卿,眼前一亮。 “姐,你就别拿我打趣了,我还穿不习惯这样的衣衫呢。”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事没事,穿穿就习惯了。” 丫鬟们开始端菜上桌。 “小卿,别客气,随便吃。” “...好。”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菜,而且还是和将军同桌吃饭,难免觉得很奇怪又紧张。 余客舟见牧染一个劲的往小卿碗中夹菜,醋意大发,不爽道:“他又不是没有手,他会自己夹菜,你往我这边坐坐!” 暗恋是场兵慌马乱 10拜师学艺 “知道了知道了。”牧染笑着也夹了菜往他碗中送去。 “哼。”他不屑。 “小卿,将军答应帮你找堂哥了,你快跟他说说这事。” 小卿一听,忙搁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对着余客舟恭敬地拘了一礼,“谢谢将军!”接着慢慢开始说道:“我爹告诉我,在我娘刚怀上我时,堂伯就离开了,走时留下了半块玉,说是给我的满月礼,若今后有难处了,就带着这半块玉来姑苏城找他,现在爹娘走了,也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这才想着带上半块玉来姑苏碰碰运气,若是能找到堂伯便投靠一下。” 余客舟说,“玉在何处,我帮着瞧瞧。” “在这。”小卿正要翻口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哎呀,在我刚才穿得衣服里,我忘记拿出来了。 王管家随后道:“刚才老汉让丫鬟拿去洗了,孩子你别急,伯伯这就带你去找。” 两人匆忙离开。 片刻便传来了不好的消息,玉佩不见了。 牧染和余客舟赶到洗衣房,便见小卿在洗衣桶里抓着一堆衣服左翻右翻,水花四处乱溅。 给小卿洗衣的丫鬟站在一旁直哭:“奴婢按照王管家的意思,等小公子沐浴之后,便去拿换下来的衣服来到这里洗,奴婢真的没有拿小公子的玉佩,奴婢冤枉。” “小姐姐,你别哭了,小卿没有怪你的意思。”小卿寻找无果,只好叹气,接着来到丫鬟面前安慰道。 “多谢公子。”丫鬟哭声也渐渐小了起来。 “小卿,会不会是我拉着你回来的路上掉了啊?”说到这,牧染感到愧疚。 “我想想。”他开始回想与牧染吃完面离开之时,他还摸了摸口袋,当时玉佩还在,之后就去了梨园看戏,结束之后一路跑着回来,跑时他还留了个心,捂着口袋跑,然后就是洗澡时脱下了衣服,他相信丫鬟小姐姐是不会拿他玉佩的,这半块玉佩根本就不值钱。 “命府里下人去寻那半块玉佩,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余客舟当即下了命令。 就这样忙活了一阵子,玉佩也没找到。 凉亭内,余客舟品着茶阅书,牧染吃着餐后水果,一边看着小卿蹲在池边抓鱼玩。 不一会儿,从池边传来了小卿的声音,“姐,你说会不会是我们钻狗洞进梨园的时候,玉佩不小心掉在了那里啊。” 话落,余客舟手中茶盏微微一晃,转而不可思议地看向牧染,匪夷所思道:“你们钻狗洞进梨园,就是为了看戏?!” 此话一出,为时已晚。 牧染哪能想到小卿突然会说这个,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染儿,我感到好心痛啊,我乃堂堂一国大将军,居然连一个女人都养不起,竟让你沦落到要去钻狗洞看戏!我可真是太失败了,你尽情的责怪我吧,无论是打是骂,我都不会还手还口的,只有这样,我心里才能好受些,染儿,你放心,今后我一定好好赚钱,就算买不起戏票,我也要让你吃上一口热乎的饭菜。”说完,余客舟还顾做作的抹了一把眼角的“泪”。 牧染剥着葡萄皮,面无表情的看着余客舟这段表演。 她地点评,夸张,做作,不及格。 小卿觉得自己一定是晚饭吃多了撑着了,他刚刚都听到了些啥... 果然,不出几秒,余客舟放肆的嘲笑声回荡在凉亭内。 瞧,这才是余客舟。 牧染默默擦了擦手,站起身,“没意思,我睡觉去了,你们聊。” 走时,她不忘愤愤地瞪了一眼小卿。 小卿自知心虚,赶忙挥挥手,“姐,祝你吉祥如意,今夜好梦哈。” 余客舟的声音也响起:“晚安。” 她抬手挥挥:“晚安。” 待牧染走后,余客舟地神色发生了转变,他轻轻启唇,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对着池畔嬉戏的小孩淡淡吐出一句:“你,过来。” 小卿不敢耽搁,听话的过去。他来到亭中,规规矩矩地站好。 “将你今日是怎么和牧染认识以及一起回府的过程一字不落的讲一遍,不许说谎。” 闻言,小卿自是听的疑惑连连,但也不敢怠慢半分,便一五一十地如实告知。 片刻,余客舟说道:“明日我会帮你写份寻亲启事贴在告示栏上,还会安排人一家一家的替你询问。” 小卿一阵欣喜若狂,“多谢将军!” 余客舟又道:“今日你也看到了,牧染她是我这辈子都要守护的女人,往后你若敢做出伤害她的事…” 说到这里,小卿心中已然有数,他忙低下头行礼说道:“小人不敢,还请将军放心。” “嗯,退下吧。” “是。” 小卿不禁擦了一把额间地冷汗,将军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快吓死他了。 幸好他没有告诉将军自己偷姐姐荷包一事,不然就刚刚,自己一定小命不保,呜呜,太吓人了! 城里也太危险了,还是乡下好。 一早,牧染醒来后便得知余客舟已经出府了。 她还想着送送他的呢。 和小卿吃完早饭,便见门口的侍卫走来。 “牧姑娘,门外有位姑娘说是来找您的。” 语落,牧染顿时欣喜,“啊?是小濡吗?” 待见到侍卫手中的绿色玉佩时,牧染立刻起身向府外去。 果然,濡花身着素雅衣裙,静静地候在门外。 “小濡!”牧染直接上前来了个熊抱。 “小染。”濡花也是高兴。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来。” “干娘难得答应让我出来走走,我心里想着你,于是一早便来了。” “真好。” “小染,我没看错吧,你真的住在将军府。”濡花望着眼前如此气派地将军府,实属惊讶地很。 “这个呢,以后慢慢跟你讲,对了,你吃过了吗?” “嗯,在路上用过早点了。” 两个女人交谈之中,小卿也跟了过来。 牧染顿时想起来了一件事,她道:“小濡,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我们现在就出发。” “好。” “小卿,你跟我们一起去吧。”她转身说道。 “姐姐,我想去昨日的梨园找一下玉佩,毕竟是爹身前留下的唯一物件了。” “也好。那你记得不管找没找到,都要回来。” “嗯,知道了。” 嘱咐完,牧染便带着濡花向南而行。 小卿则往北。 他来到昨日梨园后墙,先是在周边找了找,无果,之后扒开草丛。 小卿一愣,这个洞怎么跟昨天的不一样,似乎变小了… 他只是迟疑了一下子便也没管那么多,直接钻了进去,半个身子进来后,他果真看到了自己掉落的玉佩,小卿刚准备伸出手去够。 这时,一双鞋出现在了他地视线里。 小卿心升不妙,这下完蛋了。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拾起玉佩。 “喂,那是我的。” 他抬头望去,一时间被这人的样貌所迷住了。 此男子一袭墨绿色的衣衫衬出他修长完美地身材,腰间系着是浅绿色的衣带,他的五官俊美而深邃,既不过分张扬,也不显得丝毫柔弱,让人一眼难忘,再难移开视线。 光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让人忍不住被他所吸引去。 “这块玉,成色不错。” 他的声音可真好听,像山间流淌的泉水声一般。 见小卿没有回答,他轻笑:“没想到我这后院竟有“老鼠”。” “偷进你院子是我不多,不过我只是想拿回我的玉,还请先生还给我。” “既想要,为何不自己来拿?” 小卿作势要钻出身子过去拿自己的玉佩,怎奈却卡在洞口动弹不得,他当即慌了起来:“怎么回事,昨天还能进来的,今天怎么卡着了?难道是因为早上吃的太多了?” “嗯?昨日还能进来,看来良某并未说错,这园内果真有“老鼠”,我看还是报官为好。” “别别别!先生,我错了,我不该私闯先生的院子,小卿跟您道歉,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他差点要哭出来。 “有错便有罚。” “啊?罚,先生打算怎么罚啊。” “我这梨园正好缺一个打扫后院的小童,你觉得如何?” 小卿瘪嘴,一脸的不乐意。 男子意味深长一笑:“不光可以打扫庭院,还可以跟着我学戏。” 闻言,小卿有些心动,他狐疑道:“你真的可以教我吗?” 男子点头:“良某从不食言,昨日良某可是在台上看出小卿对戏曲有着浓烈的喜爱之情,眼含热泪,拍手叫好的神态在台下表达的淋漓尽致。” “你...就是昨日在台上的小生?”他惊。 “正是在下。” “好!我答应你,你教我唱戏。” “既然如此,便以这块玉佩作为学费吧,待你出师那日,我定会交还与你。” 小卿深思熟虑一番,点头答应。 “徒儿还愣着什么,随为师进院行拜师礼,切不可错了时辰。”男子浅浅勾唇,转身离去。 “师傅,师傅,你等等我啊。”小卿无助的朝他伸出一只手,对着空气抓了抓。 见师傅无情的走远,他只好自己使劲,几次挣扎后终于钻出洞了。 他吃痛的揉揉自己的臀部,卡在石墙里可真疼。 简单调整一番后,他才朝着师傅离去的方向赶去。 此时的一边,牧染带着小濡去见了邵伯伯。 邵伯伯也是多日未见牧染,挂念的很,连忙拉着她坐下聊天。 暗恋是场兵慌马乱 11天命注定的缘分 很快,邵沫与邵灵儿一齐回来。 邵灵儿见到牧染开心的上前抱住。 “姐姐,灵儿快想死你了,你怎么才来找灵儿玩啊。”她冲着牧染撒娇。 “前几天有事给耽搁了,今天不是来了吗。” 一旁的小濡开口道:“原来,你们是认识的啊。” 邵沫也走了过来,忽觉眼前地女子很是熟悉,他扶了扶礼:“小生失礼了,请问可是前日书写家信的濡花姑娘?” 小濡倒也没有否认,微微欠身行礼:“回公子,正是奴家。” 邵灵儿也欣喜道:“啊!是送我荷包的姐姐,牧姐姐,这个姐姐我认识,她来绣庄买衣服,还是灵儿帮姐姐挑选的呢。” 牧染惊喜,“我倒不知你们竟先比我认识了。” 原来这是天命注定,小濡与邵沫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随后几人地相谈中,牧染也在悄悄地再为小濡与邵沫之中搭桥引线,作着铺路。 午膳刚结束,牧染不经意地在桌子下用手肘碰了碰灵儿,顺带眨了下眼睛。 “吃的好饱啊,灵儿,陪姐姐午休一会儿呗?” 邵灵儿立刻心理神会,跟着附和道:“哎呀,是好累,做了一上午地活,我都困了,姐姐,我们走吧。” 说着,牧染起身去扶邵伯伯,“邵伯伯,我扶您去午休吧。” 邵伯伯也是笑眯眯地说好。 “邵沫,小濡就交给你了哈。” 没等濡花应声,三人溜得那叫一个快。 独自留下她堂中凌乱。 “濡花姑娘,若是不嫌弃,邵某带你去湖边走走,消消食。” 濡花没想到牧染竟真如此狠心丢下自己,面对邵沫的邀请,她左右为难。 “听牧染说,濡花姑娘文采过人,邵某不才,想与姑娘请教一二。” “公子说笑,还请公子先行。”她倒不好拒绝。 “姑娘请。” 姑苏湖畔,柳垂影影,绿水碧波。 两人在湖边并肩行走。 “姑娘,家信可平安寄回?” “谢公子挂记在心,信中,字字称心得体,让公子笑话,濡花很是欣赏公子的文笔。” “姑娘不嫌弃就好,姑娘家住何处?” 濡花也是行了一段路才回答:“姑苏城外一处小户人家,并无特殊。” “姑娘举止得体,为人温文尔雅,牧染她是个个性活泼的人,能跟姑娘结实好友,想必姑娘也是一个和善易处之人。” 她淡淡一笑。 “姑娘喜欢吟诗作画?这倒是跟邵某喜好相同,姑娘若是不嫌弃,邵某也想与姑娘交个朋友。” “牧染的朋友,也是濡花的朋友,灵儿妹妹可爱乖巧,讨人喜爱,公子才华出众,与我又“情同意和”,濡花倍感荣幸。” 两人随及相视一笑。 濡花又道:“我见公子家中墙壁挂有一些山水画,画中落款的是公子名讳,那些是出自公子之手吗?” “让濡花姑娘笑话了,这些也是邵某闲来无事,随手执笔的。” “我觉得很好啊。” 邵沫有些惊喜:“姑娘喜欢?” “嗯,画中事物,公子勾勒的栩栩如生,每处下笔有明有暗,特别是那幅“盐水之乡”之图,公子画的甚好。” “不瞒姑娘说,那幅便是邵某的家。” 濡花掩唇轻笑:“嗯,那是公子的家乡,自然是要用心去绘画的。” 邵沫时不时的低眸去看她。 这让濡花感到了紧张,她停下脚步,看着他小声问道:“公子,是濡花说的有什么地方冲撞了吗?” “没有,是我冒犯姑娘了。”他笑着摇头,随后犹豫了几秒便开口道:“濡花姑娘,其我第一次见到你便倾心了,姑娘可能会觉得邵某这话太过唐突,但我还是想对你表达自己的情谊,姑娘,我已经开始筹备今年的乡试了,邵某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考中,我还会参加科举,等到高中之日,邵某定会去姑娘家中提亲。” 濡花感到错愕,她避开邵沫的视线,有些生气道:“公子这是做什么,濡花虽是一介女流,身份自知卑微,但也不能叫公子如此戏弄,公子太无理了。” “邵某句句发自肺腑之言,无论姑娘信也好,不信也罢,邵某定不叫姑娘失望。” “你不必说了,濡花属实承受不起公子的这份情谊,公子还是了却了吧。” “邵某心意已决,就算濡花姑娘一再拒绝,邵某还是会这么做,还请姑娘给我一次机会。” 他态度诚恳,眼神坚定。 濡花手足无措,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可是,她并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她生在青楼,断不敢幻想有朝一日,会有人不嫌她的身份,娶她为妻。 邵沫若是知道她是青楼女子,还会像今日这般吗?想必早已吓得跑掉了吧。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不等邵沫回答,濡花已经转身离开。 邵沫顿了顿,看着离去的背影,心中更加坚定了这份决定。 回去地路上,牧染已经察觉出了濡花有些不对劲,她转念一想,像是猜到了什么,于是直接大胆地问出了声。 “小濡,邵沫是不是对你表白了?” 话落,濡花脸一红,她停下步子不禁埋怨道:“小染,你太坏了,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人!” 牧染讨好的挽上她的胳膊走着:“小濡,我今天说要带你见一个人就是邵沫,我觉得你和他很般配啊。” “你还戏耍我是不是?” 牧染则淡淡一笑,缓缓说道:“小濡,其实我一开始并不住在将军府,而是和邵沫他们住在一个旧屋子里,日子特别苦,可就算在苦,他们都没有把我当成外人,一直照顾着我,后来我便遇到了将军,这处宅子也是我请将军买下来留给他们的,邵沫一边在镇上干活一边读书,今年就要乡试了,我相信他一定会成功的,你们既然有缘认识,邵沫呢,又是对你一见倾心,小濡,你们可以试试的。” “小染,你不明白,我终究是个青楼女子,没有人会娶一个这样的人回去的。”她因为自己的身份感到很自卑。 “小濡,亏你还是个才女呢,书里的知识都读到哪去了,人生来平等,身份不分贵贱!不管自己是何身份,都不要觉得低人一等,那些自认为很清高的人与我们有何不同?是比我们多只眼睛还是多条腿啊,所以你要将你这愚蠢的想法从脑子里清除掉。” 小濡瞬间被牧染的话给逗笑了。 “小濡,相信我,就算全天下的男人嫌你,邵沫也绝不会是其中的一个。” “真的吗?”她动摇了。 “你要相信邵沫,他会给你幸福。” “可是,今天我拒绝他了。” “他可没那么容易放弃,我不是说了吗,你要相信他。” 她...可以试试嘛? “谢谢你,小染。” 目送小濡离开以后,牧染这才转身进府。 她打算去后院找小卿,却意外地在凉亭内见到了余客舟。 “今天又出去玩了?” 她笑着坐下:“你知道吗,小濡今天来找我了,于是我便带着她去了邵伯伯那,这才回来。” “昨天刚叮嘱你出门带上丫鬟,今天就给我忘了?” “不用,不用,白天能有什么事啊,对了,圣旨的事情怎么样了?” 闻言,余客舟眸光一暗,淡然道:“我看皇上是铁了心不见我,我去了也是没用,等明日过后,便可上朝,到时候再看吧,既来之则安之。” “对不起,我反倒变成你的累赘了,辛苦啦,大将军。”她端起茶杯举到他的面前。 余客舟抿唇一笑,伸手接过。 “还有一件事,帮小卿找堂哥的事情有头绪了没?” “晚点便会有人来通报。” “不急。”牧染喝了一口茶,“奇怪了,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安静,都不见他出来闹腾。” “他不是随你出去了?” 语落,两人都是一愣。 “少爷,府外有人送信,说是给牧姑娘的。”小厮一路跑来。 牧染一听,起身拿信:“谢谢。” 大概扫了一眼,牧染看向余客舟惊讶道:“小卿被梨园主人扣着了,而且还让他留在梨园做打扫小童。” 余客舟挑眉,接过信看去。 信中还说,若是担心,明日便可去趟梨园一看究竟。 牧染不放心,“不行,余客舟,我们现在就去吧,万一这信是假的呢,说不定小卿是被人绑架了!” “慢着!”他拉住牧染:“这个梨园的主人我还是了解一些的,他定不会做出这等有辱斯文之事,想来让这个小子留在梨园内锻炼锻炼,也是好的。” 牧染还是感到担忧但也选择听了余客舟的话,随后默默地将信收好。 暗恋是场兵慌马乱 12接昭华娘娘入宫 “牧染,给我洗头吧。”余客舟笑着看她。 牧染一听,先是一愣,之后温柔一笑,向他走去,“说起来穿到这里,我还没好好瞧过你一次呢。”她来到余客舟的身后,好奇地打量着,随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余客舟的头发,“哇,古代的人发质可真好,余客舟,你不会感到不适应吗,虽说你们同为一体,但到底也是不同的两个人,这头发竟然比女人的还长唉。” 闻言,余客舟轻轻挑眉,“说来也奇怪,我竟然半点不适地感觉都没有,就像是自己地身体一样。” 牧染仍然觉得很神奇,“不过这个将军还是很帅的,和你一样的帅。” “什么时候学会夸我了?” 牧染笑着,“不是要洗头吗,走吧。” 温暖的午后,余客舟乖乖的坐在紫檀凳上任由牧染为自己擦着头发。 院中不时的有丫鬟和小厮路过,无一不感叹这牧姑娘与将军的感情可真是好,唉,怎奈明日过后,就是皇上的妃子了。 他们不禁连连惋惜。 “好了,坐着吹一会儿吧。”她将毛巾挂在盆边,丫鬟上前端走。 余客舟拿起石桌上的剪刀,捏起自己的一缕头发直接剪下。 “余客舟,你做什么?!”牧染惊呼。 他放下剪刀,接着从怀里取出几根红线,将一缕黑发夹在红线中熟络地编了起来。 “你还会编手绳?!”见状,牧染又是一惊。 不出一会儿,余客舟真的就编成了。 他地双眸中含着深深地情谊,只对牧染一人,只听余客舟对着牧染真挚地说道:“牧染,从枫桥镇回来我就想着该送你什么物件好,想来想去便想到了这个,我不知道自己下次出征会是何时,让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我有想过将你带在身边,可战场上腥风血雨,刀剑无眼,我若不幸战死,谁又来护你周全?今天我便将这条系有青丝的红绳送给你,倘若有天我不在了,它还可以替我陪着你。” 牧染瞬间绷不住了,泪水决堤而下,“余客舟,你又吓我,什么叫你不在了,我在这里无依无靠,你是想让我饿死在街头啊,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总是惹我为你担心,为你哭。” 余客舟去握牧染地手,柔声道:“我跟你保证,为了你,我也会活着回来。” “我不要,余客舟,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不要呆在这里了,我们回去吧,回去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事了…” 他伸手捏捏牧染的脸颊温柔哄道:“牧染,你听我说,遇到事情不能一眛的想着如何逃避,我们要想办法去解决才行,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那也不能拿命去解决啊。”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我们连穿越这件事都经历了,还害怕什么呢,现在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说不定以后就不用打仗了。” 牧染仍然伤心的抽泣着,“反正我不管,你要活着,平平安安地活着,你若出了什么意外,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余客舟心中温暖不已,他为女人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手绳还要吗?” “要啊,怎么不要。”她伸出自己的手腕,示意他给自己带上。 “这次可不许再给别人了。” 牧染点点头,“嗯,不给。” 翌日,余客舟带着牧染一起来到了梨园。 刚到门外,便有小厮行礼:“将军安,姑娘安,主子命小的再此等候多时,将军,姑娘里面请。” 两人行入梨园内。 牧染眼熟这里,她和小卿就是钻到了这个院子里才走到外堂看戏的。 “将军,姑娘,这位便是我家主子。” 说话间,已经看见了凉亭内的青衣男子。 男子起身朝着余客舟微微行礼:“良某见过将军。” “良先生客气。”他简单回礼。 “见过姑娘。” “良先生安。”她还礼。 “请坐。” 良殊往杯中倒茶。 “将军,请。” 余客舟浅酌一口:“先生戏院内的梨花茶可不是人人都能品尝到的。” “将军说笑了。” 牧染从良殊手中接过茶,茶香早已经飘散了出来。 “先生,我想问一下,小卿呢?”她从进来就开始四处打量。 “小卿此时在打扫外庭,姑娘不必着急,一会儿就会到这里来了。” 牧染一想到小卿扫地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片刻,院子一角传出了小卿埋怨的声音:“该死的,到底还有多少个院子啊,扫完一个又一个,到底什么时候能扫完啊,师傅也真是扣,唱戏唱的那么好,银子又没少赚,就不能多雇点人打扫,忙活了这么久,我早饭早就消化掉了!” 他不爽极了,拿着竹扫帚在地上肆虐地扒拉着,将一肚子的火全洒在了地上。 这地是越扫越乱。 “小卿可是对师傅园子里的石路有仇不成?” “啊?”小卿属实没注意到园中有人,忽然听到师傅的声音,他吓了一大跳。 当视线掠过凉亭时,小卿顿时欣喜若狂,想也没想便丢下扫帚直奔而来,“姐!姐!” “小卿,一日不见,你就有了工作,还拜了师,看来是不需要姐姐收留你了。” “姐,你就别取笑我了,你啥时候来的啊。” “有一会儿了。” “哇,还是姐姐疼我,晓得来看我,你可不知道,小卿在这里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打扫卫生,太可怜啦。”他直接扑到牧染怀里诉苦。 牧染才不信他,这表演太浮夸。 “哦?这么说,是为师待徒儿的不好了?”良殊地声音响起。 话落,小卿立马规矩的跪坐起身,“不不不,小卿再跟姐姐开玩笑呢,师傅给我吃的,给我穿的,还给我住的地方,只不过是让我打扫一下院子,应该的应该的。” “院子可打扫完了?” 他哭丧个脸,闷声回道:“还没,徒儿现在就去。” 看着小卿慢慢站起身,牧染倒是有些心疼起来,可当见到小卿抓起盘中的糕点就往嘴里送,手里也不忘抓起两个撒腿就跑。 她刚才对他的一丝怜悯之心瞬间抛到九霄云歪了,这个臭小子太没规矩了。 良殊倒是淡淡一笑,余客舟也不在意,两人不约而同的端起茶杯相敬一礼。 “先生为何会留下小卿?” “小卿与姑娘初次进我梨园赏戏,从台上开演的那一刻,良某便从小卿的眼中看到了他对戏曲的热爱,他在台下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足以向我表明了他渴望唱戏,既然如此,不如试上一试,收小卿为徒。” “牧染,你可听到了?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直接问先生。” “自然是看小卿自己,他若真心喜欢,那便留在这里跟先生好好学,先生这里也不比将军府差,我自然不会担心,有劳先生费心了,今后还请先生好好教导小卿,牧染再此谢过。”她端起茶杯敬茶。 “姑娘客气。”他回敬。 闲谈了一会儿,他们也该回去了。 走时小卿在梨园外拉着牧染走到了一旁悄声道:“姐,你一定要常来看我,我跟你说啊,别看师傅长的一幅斯斯文文的样子,说不定就是装的,万一哪天狼性大发,暴露了他丑陋的本性,你可要救我出去啊。” “行啦行啦,你就别脑洞大开了,好好在这里学艺,我还等着你早日出师成角呢,给姐姐争面子,也不枉与姐认识一场。” “算了吧,从昨天到现在,我就没看到过一本戏书,一张纸都没瞧见过!” “小卿,着急是成不了事的,先生定有他的打算,你要乖乖的听话,姐姐答应你,时常来看你,你可要用工学,学得不好,我可是要嘲笑你的。” “哼,我杜卿是谁啊,我可是咱们村最聪明的,姐姐,你瞧好吧,我一定用心学,保证让你脸上有光,闪闪发光,让人睁不开眼地那种。。” 话落,他得意地手叉腰。 牧染被逗笑,“好,那小卿可不能让姐姐失望哦。” 目送姐姐离开,小卿有些不舍地湿了眼眶,整个人还有些沉浸在自我悲伤中,只听师傅地声音悠悠传来,“徒儿既然这么舍不得,那师傅也不强人所难,你走吧。” 闻言,小卿立刻激灵了过来,哪还有半点方才感伤地神色,转而笑脸嘻嘻地回道:“没有没有,师傅您这说哪的话啊,这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徒弟以后还要孝敬您老人家呢。” 他皮毛都没学到,就要赶他走,今日这院子岂不是白扫了,他才不吃这个亏呢。 “哦?可师傅只教过人唱戏,没教过人怎么阿谀奉承啊。” “师傅,瞧您这话说的,小卿可是个好孩子,岂能学习那些歪门邪道之举?师傅,您可别带坏了徒儿。” 瞧他又一脸天真样儿,良殊不禁勾唇而笑 小卿再一次被师傅的美色所迷住了,他师傅怎么这么好看啊。 “为师觉得今日这园子打扫的不是很干净。” 闻言,杜卿立刻收到,他拍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道:“师傅,您老放心,徒儿这就重新打扫庭院!绝对不会让您再看到有一只落叶在地上!” …… 一早,张公公便带着宫里的人抬着娇子浩浩荡荡地往将军府行来了。 待见到府外十几名护卫持剑把守着,张公公一行等人都愣住了。 他先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停下,随后上前一步对着他们说道:“老奴奉皇上旨意,今日前来接昭华娘娘进宫,尔等还不速速退下?!” 话落,这些人依然一动不动,稳如泰山。 张公公顿时恼羞起来,指着这些人怒道:“大胆!要是耽误了娘娘进宫的时辰,你们的脑袋可不保!” “公公这一大早是发火给谁看呢,好大的宫威啊。”余客舟从容不迫地从府内走出来,待见到了外面那顶华贵的娇子,顿时目光一寒。 张公公连忙笑道:“哎呦,老奴不敢,给将军请安啦。” “公公来的倒是挺快。” “将军,老奴也是奉旨办事,三日已过,还要劳烦将军撤走这些护卫,好让老奴等人进去为娘娘梳妆,这娇子也是早早的在此候着了。” 余客舟冷眼看他:“哦?真是怪了,我这将军府何时出现娘娘了。” 张公公抬袖匆匆擦了一把额间的冷汗,继续笑道:“将军跟老奴说笑了不是,当然是昭华娘娘啊。” “那可要让公公失望了,今日这将军府我已命人四周严看把守,任谁都进不去!” “将军,您这一再的为难老奴,老奴没法向皇上交代啊。” “怎么交代是你的事,本将军还要上朝,就不陪着公公了。”他继而对着门外士兵厉声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出这将军府,擅闯者,杀!” “是!” 张公公听后已经吓得脸色苍白。 他该如何是好,接娘娘是死,接不到娘娘回宫更是死,他也太难了吧! 暗恋是场兵慌马乱 13大殿上“逼婚” 金銮殿内,文武官员跪拜在地。 “起!” 出声的是大殿上的公公。 众人起身,而龙椅上无人坐着,龙椅后设有屏风障。 亲闻皇上日理万机,操劳过度不慎感染风寒,停政三日,今日上朝,也只能垂帘听政。 “请众位大臣先后奏议。”公公道。 “臣有事启奏。”工部殷郎上前一步行礼说道:“启禀皇上,冀州,苍凉,鄠县等多地地区臣已派人多加支援管理,相对于前两年的状况,臣等相信,有皇上的扶持,百姓们的生活也会随之有所改善。” 待他说完,翰林院陈大夫上前一步行礼说道:“启禀皇上,三年一度的乡试之期就要将至,今年参加试考的人数比往年超出一百余人,臣等定会用心主办。” ...... 接着陆陆续续的有官员汇报了自己的工作,直到一个时辰之后。 “有事再奏,无事退朝!” 众位大臣拂袖行跪拜礼:“臣等告退!” 大殿上,余客舟并未行礼,他微低着头,拱手扶礼。 果然,帘纱后的男子唇角一勾。 公公见状,忙开口问道:“将军可是有事启奏?” 他顿了顿,上前一步低沉道:“皇上,恕臣斗胆,今日臣想当着各位大臣的面,恳请皇上为臣下道婚旨。” 话落,众臣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不等清弋开口,余客舟又道:“数年来,臣征战沙场,杀敌无数,誓死捍卫我朝疆土,臣一心为国为民,更是不会辜负皇上对臣的信任,如今,我朝繁荣昌盛,国泰民安,在此,臣便想了却自己心中多年来的一桩心事,若今日能在大殿之上得到皇上的认可及众位大臣的祝福,属实美事一桩。” 说完,便叩头行礼。 这下也有不少大臣连连赞同。 清弋冷笑一声,耳边议论纷纷。 阴冷的声音从帘子内传出:“朕看将军是久居沙场太久的缘故,连朝上礼仪都忘了。” 他一出声,无人敢再议。 余客舟回道:“皇上乃贤明之君,爱民如子,定能明白臣之所想,应臣之所事。” “好一个贤明君,爱如子。众位卿家,你们怎么看?” 大殿下的沈蔚起身上前拂袖行礼:“皇上,余将军为人刚正不阿,贤良方正,更是为我朝立下了不少赫赫之功,今日,将军在众位大臣面前向皇上请赐婚姻之事,依臣所看,此乃可喜可贺,并无不妥之处,皇上圣明!” 大臣们见沈王爷率先出声回应,他们也并无意见,几乎一同说道:“皇上圣明,恭贺将军!” “皇上圣明!”余客舟附和。 上次班师回城,他一人启奏无效,这次,他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现在连朝廷上下都在替他请凑,他不信清弋会再此推脱掉。 好似猜到他会这么做一样,清弋缓缓自榻椅间立起,身姿轻盈地绕过繁复精美的屏风,步入众人视线之中。他立于高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下方群臣,那份与生俱来的威严让空气都凝固了几分。随后,他启唇,声音低沉而冰冷:“既然诸位爱卿皆无议意,那便请余卿家为朕解惑,那位令卿家心生倾慕的佳人,是何出身门户?” “回皇上,此女是臣在他乡无意所相识的,无父无母,善良纯朴,臣已经接她入住将军府,只需皇上下一份圣旨,臣便可即日迎娶。” 原以为清弋还会继续“刁难”下去,他也做好了一切迎接难度挑战,却不曾想下一秒却听到清弋说道:“好,朕便允了!” “真的?”余客舟不可思议地抬起身看向殿上,眼中充满着喜悦。 “众爱卿都退下吧。”紧跟着,清弋直接散退了群臣。 “皇上万安,臣等告退。” 刚出大殿,沈蔚便走到余客舟身旁说道:“本王就先恭喜将军了。” 余客舟只是淡淡一笑:“王爷能在大殿上为我说话,今日这份情谊,在此谢过了。” “将军客气。” 这时一位公公匆匆跑来,他对着两人行礼后道:“将军,皇上召见,还请速速前往养心殿。” “那本王就先走了。” “王爷慢走。” 余客舟望了一眼沈蔚离开的身影,心头忽然踊跃了几番说不明地情绪,不光是因为沈蔚今日在大殿上为自己出声地举动,更多的是即将要面临皇上的审视,让他忐忑不安起来。 此时的皇上已经换下了龙袍,身上穿的是玄青色的衣袍,正在桌案前写着什么。 余客舟行礼:“参见皇上。” “嗯。”他并未抬头,手上的动作继续。 余客舟也不再出声,等着他开口。 很快,清弋放下手中的笔,抬眸看向他,之后便对着赵嬷嬷吩咐道:“将朕这份刚拟好的圣旨拿给将军看看。” “是。”赵嬷嬷拿起圣旨,来到余客舟的面前。 见到眼前的圣旨,余客舟却恍惚了一下。 皇上就真的这么同意了? “将军怎么不接?”见将军没有立刻接下,赵嬷嬷不禁疑惑了一下。 余客舟这才回过神来,他双手接过,“谢嬷嬷。” 余客舟紧握着手里的东西,当看完圣旨上的内容时,他突然一把将圣旨摔在地上,整个身子都在气的发抖,他腥红了眼眶,抬头怒视着那个男人。 凭什么?凭什么他都穿到了这里,还要受他的掌控?他总是这样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所有人都要听命于他,服从他,惧怕他。 清弋就站在那里,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余客舟此刻地样子。 “清弋!”他直接喊出他的名字。 这一声,令在场的人惊恐失色,齐刷刷得跪在地上,坑下头。 赵嬷嬷显然也是大吃一惊。 清弋只是浅笑着。 余客舟全然不顾,继续看着他愤愤道:“你什么意思?!在大殿上,你是怎么说的,你在文武百官的面前答应允下我和牧染的婚事,转眼间你就将她许配到了王爷府?!” “朕是皇帝,朕有权决定你们的每一件事。” “是,你是天子,还是这个天下唯一的统治者,只要我们是你的子民,就要无条件的服从你,甚至要我们惧怕你。但是,我余客舟并不是这姑苏城的将军,也不是你的臣子,更不是你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将军从边疆回来怕是得了什么怪病,这从小与朕一同长大的好兄弟,如今却要为了一个女人,与朕翻脸,来人!去将军府把那妖女给朕抓起来!” “我看谁敢!”他厉喝一声。 “将军还有何话要说?” “既然皇上这么看中沈王爷,臣愿请辞将军之位让给他,还请皇上看在我多年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从今往后,我余客舟只是这民间的一介草民,不再是皇上的将军。” 闻言,清弋轻笑出声,这真是出乎他的意料:“朕看将军是早有此意了,好,很好,今日我朝第一大将军,竟全然不顾天下社稷跟朕请辞,只为与一名女子私奔,那朕更要将这祸国殃民的妖女抓起来,只有这样,将军才能恢复心智,以大局为重。” “大哥!”他决定放下姿态,看着清弋缓缓道:“我求你,求你将这两道圣旨撤回,我便不再要求什么,我会遵守当年的誓言,就是让我终身不娶,我也心甘情愿,我会一直效忠于你,视天下苍生为己任。” 清弋不语,冷眼相待。 余客舟直接跪下:“恳请皇上撤回成命!” 他的行为接而再三地让清弋有些意外,也不知清弋此刻心中在想什么,他就这样看了余客舟许久,随后清弋起身走上前,俯视着脚下的余客舟,作势虚扶了一把他,“将军这是做什么,朕岂是那种不通情理之人,快起来。” 余客舟慢慢站起身,试问:“大哥不会再骗我了,是吗?” 他淡笑:“这件事,朕会好好考虑一番,朕会命人让张公公回宫。我看将军也是累了,回府休息吧。” 余客舟蹙眉,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大哥。” “朕不为你也要为天下的百姓考虑,不必多言,退下吧。” “是。”闻此,余客舟终是犹豫了一会儿才行礼退下。 他人还未走出殿外,清弋便对着余客舟的后背拂袖挥去。 只瞧一根银针从他的袖口射出。 余客舟一声闷哼,始料未及,噗通一声倒在地上,紧跟着立刻就有人上前将余客舟扶起。 清弋冷声道:“送将军去“華青殿”休息,将,将军被扣入天牢的消息传去将军府。” “是。”一旁的小太监忙不迭的带人退下。 将军府外,数名护卫看严把守,张公公只好一直候在门外,不敢进府也不敢回宫,属实旗下两难,也在此耗上了不少时辰。 牧染醒来无事可做,便坐在门槛台阶上与张公公聊天打岔。 闲聊之中,便见到将军的马车归来。 车夫匆忙下车,对着牧染就是行礼:“牧姑娘,不好了!宫里人来报,今晨退朝之后,将军被皇上扣留在宫,这还不到一刻时辰,便打入了天牢,您快去宫里看看吧。” 闻言,牧染惊容失色,她急忙对着张公公道:“张公公,麻烦您带我进宫。” 张公公连忙行礼:“娘娘言重了,还请娘娘上娇。” “娇子也没有马车快啊,公公,上车上车。”说着便拽着张公公上马车。 “哎呦,老奴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等放肆啊,娘娘,使不得使不得!”张公公惊得浑身冒汗,步步推脱道。 “那这样,我坐马车里面,您就跟车夫大哥坐在外面。” 张公公又要开口推辞。 “别这啊那啊,救人要紧!就不要在意这些礼节了。”她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张公公,直接转身上了马车:“公公,别愣着了,上车!” 张公公只好照做。 牧染坐在车内,焦急万分,自责不已,都是因为她,余客舟才会被扣留在宫内的,她怎么总是给余客舟添乱啊。 暗恋是场兵慌马乱 14沈王府婚事 片刻,马车停下,牧染一刻也不敢耽搁,紧跟着张公公的身后进宫,来到养心殿外,张公公先是进去通报了一声,随后才被召唤进去。 虽然已经知道皇上就是万顷泊的前世,可再次见到他,牧染还是对他感到恐惧,她不是不知道这个男人有多让人畏惧。 那场爆炸所带来地危害,不仅仅让她,让数百名无辜地人陷入了万丈深渊。 牧染努力深呼吸,克制自己忍不住发颤地身子,对着那大殿上地男人行跪拜参礼,“民女牧染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起来吧。” 果然,连声音都是熟悉的。 “谢皇上。” “怎么还自称自己为民女,朕若记得没错,你此时应是朕的昭华娘娘。” 牧染定了定心神,缓缓吐出一口气,回应道:“皇上,民女实在是承受不起这份厚爱,还请皇上撤回册封之事吧。” “倒是朕强人所难了。” 牧染分辨不出他此刻地心情是温是怒,但一想到自己进宫地目的,她还是试图去克服自己内心地恐惧,直言而道:“皇上,民女前来是为了将军,还请皇上开恩,放了他。” 语落,牧染听见了从那殿上传来了一声清冷地笑意,冷的让牧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可知将军今日在大殿之上做了什么?他在众位大臣面前向朕讨要了一桩婚事!” 闻言,牧染心中一沉,余客舟这是要借赐婚之事变相地要皇上撤回册封地旨意。 她感到意外又吃惊。 清弋地声音继续响起,“你以为朕不知道吗?几月前你突然出现在姑苏城内,不知用了什么妖术,让将军收留你,随后还带着将军去了青楼!真是胆大包天!” 这一刻,牧染心中已然分明,她与余客舟地一言一行早已经被“裸露”在清弋地面前。 容不得她一丝一毫想要编造与反驳。 既如此,牧染索性开门见山,如实回答,“我不是什么妖女,皇上,我和余客舟早已很久相识,青楼那次,是,我承认,是我求他带我去的,这些我都认,可余客舟是无辜的,还请皇上放了他,民女愿意接受应有地惩罚。” “那就做朕的妃子。” “不行!”她轻咬朱唇,思绪万千后,再度说道:"皇上,民女已非完璧,心中更已系有良人。您乃九五之尊,天之骄子,而民女自知粗陋浅薄,实难承受皇上的厚爱,更不敢妄言匹配二字。" “你胆敢跟朕谈条件?” “民女不敢,还请皇上三思,因为将军的命比我重要,余客舟他是百姓们心中的英雄,是皇上敬爱的臣子,皇上需要他,这个国家更需要他。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罢了,他为了我,不值得。” “你倒是分得清。”清弋敛了敛神色,“朕自然会放了他,至于你,也不必做朕的妃子。” 牧染听后欣喜若狂,赶忙行礼回道:“谢皇上隆恩!” “朕可没打算就这样放了你。” 牧染不在乎,“只要将军安好,民女甘愿离开。” 见她丝毫没有犹豫半分,清弋内心波澜不动,许是也料想到了,“朕已经为你拟好了一道婚旨。” 闻言牧染起身,柳眉微蹙:“皇上,我谁也不嫁!” 清弋眯眯眼威胁道:“你若在抗旨不从,今年的乡试,朕有权废除参考之人的名额。”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牧染知道皇上地言外之意,余客舟因为她,已经受到了牵连,她不能再连累其他无辜的人了。 牧染咬咬牙,应道:“民女应下便是。” “不仅如此,朕还要你彻底让将军死心。” “皇上想我怎么做。” “以免夜长梦多,明日完婚。” “明日!”她愕然。 “明日过后,朕自会放了将军,到时将军问起,你可知如何说?” 牧染望着那位高高在上地男人,心中无尽地悲鸣,这一刻,她仿佛窥见了命运的轮盘,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余客舟摆脱不了自己地命运,只要有这个男人还在,余客舟便永远逃脱不掉。 “民女明白,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清弋挥袖,示意她退下。 牧染却道:“皇上,能不能让我见见余客舟。” “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不必再言!” 她失落地离开皇宫,坐进马车内,牧染流下了眼泪。 回到府中没多久,皇上便差人送来了不少成亲要用到的东西,就连出嫁的服饰衣物都是沉甸甸的。 看着眼前鲜艳如火的嫁衣,牧染唇边不禁勾勒出一抹温婉浅笑,可却模糊了视线,她伸手小心翼翼的去触碰嫁衣上面的花纹,耳边不禁回想起池蔚跟自己求婚时说的话。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婚礼,就是为你着凤冠霞帔,朱唇绛脂匀,众亲见证,用最古老的方式与你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再富不弃,为你揭盖头,等你一笑,自此结百年之好,事事如意。” 那些话语,至今仍在她心中激荡起层层涟漪,池蔚说的是真的,凤冠霞帔真的很漂亮。 泪无声无息的落下。 王管家站在屋外接连叹气。 将军和姑娘相遇,本就是一件好事,谁怎想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真是造化弄人啊。 也就一下午的功夫,王爷府里里外外都挂上了红绸,红灯笼。 沈蔚轻抬眼帘,目光悠远而宁静,面上更是波澜不惊,晌午,皇上派人传旨,说为他下了一道婚约,他听后也只是疑惑了几秒,便谢恩接过了。 不应该是将军府有喜事吗?怎么转到他这里来了。 一早,小丫便敲门进来了,坐在梳妆台前,牧染看向镜中的自己,她几乎是哭了一夜。 “少爷如此爱慕着姑娘,若是知道姑娘今日出嫁,心里定会难受死的。” 牧染只有淡淡一笑,她轻声问道:“小丫,你知道这个沈王爷吗?” “嗯,知道的,少爷每次从战场回来,便会去王爷府找王爷一同喝酒下棋,王爷还时常送礼给将军,有好几次还给我们这些下人送过,不瞒姑娘说,城内也有不少大户千金想要嫁给王爷呢,光帖子每年都有上百本,皇上也不少为王爷赐婚过,不过每次都被王爷回绝了。” “是吗?”牧染苦涩一笑,可为什么这次,这个王爷没有回绝呢? “奴婢知道,这是皇上下的旨,并非姑娘所愿,姑娘委屈了。” “算了,只要余客舟平平安安的回来,我无所谓的,小丫,辛苦你了。” “姑娘,您别这样,奴婢心里难受得紧。” 牧染安慰道:“好了,别哭了,今天可是我出嫁的日子,高兴点。” “是,姑娘,小丫一定为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临近晌午,府外响起鞭炮声,接亲队伍已经来了,街上更是热闹不已。 小丫为牧染盖上红盖头。 “姑娘,我们走吧。”她轻轻扶起牧染出屋。 王管家也换上了一身新衣服,他早已在门口候着了。 豪华的大红轿子停在府外,顿时这条街都聚满了人。 “姑娘今日出嫁,少爷不在,也只有老汉做主代表少爷来送送姑娘了,还请姑娘多多包涵。”他弯腰抬手行礼。 “多谢王伯伯这些日子里对牧染的照顾,我走后,还请伯伯照顾好身体。” “祝王妃与王爷百年好合,永杰同心,富贵平安。” 伴随着祝福,小丫搀扶着牧染上了花轿,跟着也去了王爷府。 牧染坐在轿子里,即使外面在热闹,她也开心不起来。 眼前的流苏随着娇子的移动,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声都在提醒她,她今天就要嫁入王爷府了,再过一会儿,她便是沈王妃了。 牧染苦笑,外面真的好吵啊。 又是一阵鞭炮声,娇子缓慢停下。 沈蔚身着红色新郎官服站在门口,见到花轿停下,他突感一阵紧张,他不禁皱了皱眉,一旁有人递上弓箭。 沈蔚接过,顺着娇子的木梁上射出三箭。 这才有人上前掀开红帘,牧染犹豫了几秒才下轿,小丫赶忙上前扶着。 跨过火盆之后,沈蔚上前牵住新娘的手,牧染一惊,险些脱开。 之后两人并肩走进大厅。 看着脚下红色的地毯,牧染眼眶一湿,手上紧了紧。 沈蔚侧过脸看去,他看不到她的脸,但是总感觉很熟悉身旁的人,这到底是为何呢? 走进堂厅,待两人停下,喜娘上前从小丫手里扶过新娘。 一旁的赞礼者高喊:“跪!” 话落,两人皆跪下。 赞礼者又道:“一叩首!拜天地!” 两人行礼叩首。 “二叩首!拜高堂!” 再行礼叩首。 “三叩首!夫妻同心!” 叩首结束。 “起!” 喜娘扶起新娘。 “礼成,退班!送新娘回洞房!” 正当准备走时,牧染轻声说道:“谢谢嬷嬷,让小丫扶我进去吧。” “王妃,这不符合规矩。”嬷嬷歉意。 “有劳嬷嬷了。” 喜娘为难的看向王爷。 沈蔚轻微点了点头。 嬷嬷领会:“王妃慢行。” 小丫从喜娘手中扶过新娘,朝后院去。 婚房内,小丫正扶着牧染到婚床上坐下,刚坐下,牧染便伸手拽掉了红盖头。 小丫见状忙呼叫出声:“王妃,您怎么自己掀盖头啦!” 小丫拾起红盖头就要为牧染重新盖上。 牧染伸手拦下。 “小丫,盖着我会觉得闷,先拿下来吧。” “王妃,这不吉利。” “屋内没有其他人在,没关系的。” “好吧。”小丫悻悻收手。 头顶上的凤冠实在沉重地很,牧染想了想自己抬手取下了,这又引起了小丫的喊声。 “王妃,使不得,真的使不得,这要王爷亲自为您取下才行的。” 牧染随手将凤冠放在床边,她起身照了一下镜子,也就一个时辰而已,她的脑门上就被勒出了一圈红印出来了。 小丫也瞧见了,不禁心疼道:“王妃,您坐下,奴婢为你揉揉吧。” 牧染道了声谢,随之坐在梳妆台前,由小丫给自己按摩。 看着镜中一身喜服地自己,牧染渐渐垂下了眼眸,眼泪不知不觉在眼眶中打转了起来。 她已经按照皇上的旨意,与沈王爷成了亲,余客舟应该不会有事了吧。 余客舟要是知道自己为了救他,答应了这门婚事,又不知道该急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