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眼追凶》
1. 第一章
尿急到处找卫生间,问了三四个人都说在附近就是找不到,急得火上房。
叶谭知道自己在做梦,努力睁眼睛,想醒醒不过来。
按往常的经验,除非真的在梦里找到卫生间。
不然就只能等他实在憋不住,尿了才能醒。
叶谭边跑边找,终于看到挂着‘公厕’牌子的电线杆。
上面有指向的箭头,写着距离公厕两百米。
叶谭忍了忍,加快脚步往箭头所指的方向跑去。
找到了!
拉开门,一阵凉意扑面而来,吹得叶谭鸡皮疙瘩起一身。
正对着门口的窗户大开着,晚上穿堂风呼呼的刮,吹得人一哆嗦。
叶谭摸索着找到墙上的开关,打开灯。
灯闪了两下灭了,就知道指望不上,叶谭往门内移步,拉开靠近门边位置的隔间。
瞬间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隔间内的马桶上一团黑,叶谭心里直突突。
就在这个节骨眼,头顶的灯突兀的闪烁,照亮了隔间内马桶上的黑影。
“又来!”叶谭深呼吸,做恶梦不止一次,早就吓麻了。
马桶上的黑影重心不稳栽倒在地,蜷缩的状态舒展,头朝外滑出隔间,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已有心里准备的叶谭,在看清楚地上尸体的模样后瞳孔骤缩,整个人疯了似的扑上去!
“哥!”
叶谭喘着粗气惊醒,抹了把额头上沁出的冷汗,跳下床直奔卫生间。
“哥!”
惊魂未定的叶谭满屋子找人,他亲哥叶明不在家。
叶谭冲进卧室,拿起手机打给叶明。
熟悉的手机铃声却在客厅沙发一角响起。
急眼的叶谭抓起茶几上的一串钥匙,来不及换鞋穿着睡衣火急火燎的冲出家门。
脑子里全是梦中惨死的叶明,叶谭害怕极了。
心思不属间一脚踏空,整个人从楼梯上出溜下去。
后背、手肘、腰磕在了台阶上,叶谭两只胳膊顿时麻的,抓不住手里的钥匙。
爬起来扶着栏杆缓了缓,出了楼门差点和人撞上,叶谭脚步一顿,惊慌失措的眼底浮现喜意。
“哥!”
“干什么去,多大的人了毛毛躁躁的?”早起去买饭的叶明指着弟弟身上脏的地方问。
叶谭反问:“你出去怎么不带手机?”
叶明一愣,才注意到弟弟的情绪不对。
“我就出门一会儿,不到十分钟,看你睡得沉就没叫你去买饭,走,回家。”
“我做恶梦了。”叶谭道。
直白的话脱口而出,没有如释重负反而带着小心的试探。
叶谭定定的看向叶明,蠕动的嘴角,想说的话权衡再三咽下。
叶明拎袋子的右手握紧,状似毫不在意道:“梦都是反的,哪有人不做恶梦,说不定是你昨晚看的电影导致。”
“看看你,二十好几的大小伙子搞得一身土,这怎么还破皮了?”叶明才看到弟弟胳膊肘后侧的伤。
“哥!”回避的目光让叶谭欲言又止,明明知道他在说什么。
叶明低头拍了拍弟弟身上的土,避重就轻道:“回去上点药,别不当回事。”
楼道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兄弟二人沉默的上了楼。
叶谭换下身上脏了的睡衣,扔到洗衣机里洗,洗脸刷牙准备吃饭。
碗筷递过去,叶明坐下说:“我今天值班,晚上不用等我,抽屉里有钱你拿去想吃什么就买点,回学校要是请客,多带点现金。”
叶谭喝了口豆浆说:“只是去拿毕业证和班级照,没有请客的人,其他人早一步办的邮寄,快递送到家。”
家离学校近,步行五分钟就到,花二十五的快递费,叶谭觉得没必要。
叶明说:“你不是说有老师让你留校,考虑的怎么样了?”
叶谭三两下解决手上的包子,“教书不适合我,已经推了。”
叶明点点头:“刚毕业,工作的事慢慢来,我不催,你也别着急,多出去走走转转,总呆在家里不好。”
放下筷子,叶谭吃饱了。
叶明吃好了,站起来收拾桌子。
“爸妈死前的恶梦我到现在仍忘不掉。”叶谭内心压抑的快要爆炸了,视而不见并不能当作不存在。
叶明沉默良久,注视着格外执拗的弟弟。
“不可抗力的意外事故,不单单是爸妈,飞机上的所有人全部遇难,你不能凭借这件事去倒推,把原因归咎到虚无缥缈的恶梦上,放过自己,好吗!”
叶谭扯着桌布,心里百感交集,叶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
“别人的梦我也……”
“够了!”叶明厉声打断不合时宜的话。
“时间不早了,我得上班去,手机忘记丢哪了,你看到没?”叶明眨了眨眼睛走向客厅。
“沙发上。”叶谭站起来,椅子推回去。
警服换上,揣好手机和钥匙,叶明临走前嘱咐:“少点胡思乱想,都过去了。”
“对不起!”说些没必要的话引得两人心情郁郁,叶谭道歉。
叶明低低轻叹,上前抱住心思细腻的弟弟,安抚的拍了拍弟弟僵直的后背。
“没有谁对不起谁,人活一世总会死的,想开些,过好当下才有意义。”
“有事记得打电话。”叶谭目送叶明出门。
透明的人影从窗外飘进屋,绕着叶谭转了一圈,打量对方脸上的神情,抿着嘴坏笑。
“吵架了,动手了?”
透明的人影像是传说中死去的人留下的魂魄,保留着生前的样子,说是鬼也说得通。
“滚!”叶谭恼怒的往后退,避开伸向胳膊肘伤处的鬼手。
“我看着你出生,陪伴着你们长大成人,好歹辅导过你学业,就这么对我?”
卫离抱臂居高临下凝视着眼前的小兔崽子,“懂不懂尊老爱幼,传统美德都学进狗肚子里了?”
“你回来干什么?”不接茬的叶谭只想让眼前的老鬼立刻马上消失在眼前,看着就烦!
卫离啧啧两声:“我没想回来,外面的世界可比这个家精彩多了,只不过忽生的那么一点点预感,导致我不得不回来。”
忽然凑近的脸,逼得叶谭退到餐桌边,呼吸略有不稳。
“你,知道了?”卫离退开,笑得很是无良。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叶谭调整好纷乱的情绪,拿上钥匙出门。
卫离不依不饶的跟在叶谭身侧,“死鸭子嘴硬。”
叶谭不吱声,沉默的朝学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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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毕业证和照片放在了学校门口的传达室,叶谭报上班级和姓名,拿到了东西。
买菜回家做饭,一上午的时间忙忙碌碌又到了中午饭点。
叶谭瞪着坐在对面叨着烟的卫离,“你怎么这么闲?”
“你不给我上香,我找叶明的烟抽两口怎么了?”卫离对着总是挑刺的叶谭翻白眼。
“没看到我在吃饭,到一边抽去。”
叶谭不抽烟,叶明偶尔会点一支,不频繁,会去楼道里抽完再回来,家里很少有烟味。
卫离狞笑着:“等你死了就不用嫌我烦了。”
叶谭说不过卫离,低头吃饭。
秋老虎,下午的天气不凉快。
叶谭没有要出门的意思,窝在家里上网。
“股票有几支,口袋里有闲钱可以买。”
卫离心情好,不跟小屁孩计较,又不是第一次没大没小,在乎就输了。
叶谭没听:“钱够用就行。”
“随你的便。”卫离哼着歌穿过阳台的窗户飘走了。
“呼!”
终于能放松下来,叶谭对卫离又怕又烦。
活了多久未知,什么时候来的家里,未知。
除了卫离以外,叶谭没有在其他人身边看到第二个鬼影。
大家都是正常的,唯独他们家。
叶明什么都不说,叶谭心里清楚,卫离的出现哥哥是知道的。
同样他从未和叶明说过卫离,两人默契的只字不提。
卫离以前就想找个尸体复生,后来机会到了却突然反悔了,原因不明。
预知的梦,在夜深人静时不断重复。
不同的时间地点,同样的人物。
叶谭快被逼疯了!
连着三天,梦到叶明不重样的死法,惊醒的叶谭抓挠着头发。
不知何时,卫离的身影出现在脚边,咧开的嘴角笑出一脸幸灾乐祸。
“滚!”
抄起手边的软枕扔过去,叶谭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卫离。
枕头穿透身体,砸在地上。
卫离毫发无伤,阴测测的笑声中带着一丝快慰。
“做恶梦了?”看似问句实则肯定,卫离贴近满脸冷汗的叶潭。
“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找出杀人凶手,先下手为强。”
磨起茧子的教唆方式,叶谭听腻了。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叶谭跟卫离生不起气,到头来心梗的只会是自己。
“叶明是警察,什么人能袭警?”卫离循循善诱,“这样的人说不定手里染满鲜血,你不出面也可以替天行道。”
“你去做,功德算你身上。”叶谭不为所动。
卫离摇着头含笑退离:“我除了你,谁都接触不到,说话前过过脑子。”
“你走吧。”叶谭不想听。
卫离走之前似笑非笑道:“三天了,没有时间了。”
叶谭喉头一滚,郁气卡在胸口憋闷的难受。
“杀人,犯法。”
“是吗?懦夫!”卫离悠哉悠哉走了。
叶谭抱膝额头抵着膝盖枯坐到天亮,脑子里一片空白。
起来收拾收拾下楼买早饭,叶谭等叶明下了班回来一块吃。
之前摔过一跤,叶谭下楼梯时不敢再想七想八。
2. 第二章
小区院内碰到熟人,叶谭礼貌的上前打招呼。
“孙奶奶好,您这是?”
昨天还好端端的下楼锻炼,今天怎么就拄上拐了?
“别提了,天不亮赶早市,楼道里的感应灯坏了,下楼没留意,把脚趾头弄骨折了。”
孙奶奶身边跟着两个人,叶谭不认识。
“那您可得在家多休息。”叶谭一想到上了年纪的老人缺钙,说了些食疗的方子。
“家里还有一帮子忙着伺候我呢,你忙你的吧,我这就回去了。”孙奶奶朝叶谭摆摆手。
买完早餐到家,叶谭拿着平板电脑在翻关于骨折的治疗。
大门一响,叶谭关了平板电脑,去拿碗筷。
叶明一回来,洗个手就吃饭。
“一会儿还有工作要忙,晚上不一定忙到几点,你自己在家锁好门窗早点睡,不用等我了。”
叶明吃完饭洗了把脸,又走了。
“时间不多了。”
卫离的话索绕在耳边,久久挥之不去。
叶谭闭上眼睛,抹了把脸。
“我该怎么做?”
叶明的工作内容从来不会和他讲,哪怕他特意问过。
唯一的亲人!
晚上,叶谭睡不着,不敢睡。
手机数度点开,按下报警电话,始终没能按下拨通键,叶谭想了无数借口,一一推翻。
删掉,叶谭思来想去打给叶明。
响了很久,电话无人接听,自动挂断。
叶谭拿着手机出了门,站在楼梯上向下望。
闭上眼睛,下了很大的力气迈出左脚。
叶谭护住脑袋,感受一遍一脚踏空后的天旋地转。
躺在地上冒着冷汗,左小腿动不了了,叶谭淡定自若的打电话叫救护车。
局里,刚从卫生间回来,叶明拿起放在桌上正充电的手机,看到未接来电。
“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事?”叶明心下狐疑,拨过去。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
叶明等了一分钟,再次拨过去。
“哥,我在医院。”
看到叶明打来的电话,叶谭松了口气,人还在就好。
“出了什么事?哪家医院,我这就过去。”叶明急问。
“咱家附近的医院,不要紧。”叶谭说着不要紧,疼出一脑门汗。
“我知道了。”叶明挂了电话,找人帮忙代个班,火急火燎的打车去医院。
交钱拍片打石膏固定,等叶明找到地方,叶谭已经躺在病床上。
“骨头裂了,养养就好了。”叶谭没事人一样说着宽慰的话。
“我去找医生聊聊。”叶明没问大晚上不在家出来干什么,有些事不需要知道的那么明白。
跟医生聊完,叶明回到病房。
“我得回去值班,找了个男陪护,有什么不方便的跟陪护说。”
叶谭希冀的眼神瞬间暗淡,“不能,就不能请假陪我?”
“叶谭,我需要这份工作。”叶明看到弟弟难受的面容,心里也不好受。
“等明后天。”叶明说着说着没声了。
“算了,你走吧。”白费心力作了一回,叶谭深感自己就是个笑话。
叶明不忍心:“等你拆石膏,我陪你来医院。”
“我困了。”叶谭闭上眼睛不想搭理。
叶明看了病床上的弟弟一眼,走了。
叶谭气得咬牙切齿,真的救不了!
疼痛让叶谭睡不安稳,一晚上醒好几次。
睡不踏实的唯一好处是,没有做梦的时间。
在医院呆了整整两天,叶谭办理了出院手续。
让陪护到附近的医药用品店买了折叠轮椅和单拐,拿着开好的药自行回家。
轮椅放在楼下的车棚里,盖上原有的塑料袋,叶谭拄着拐上了楼。
一进门,对上卫离怪异的探究的视线,叶谭懒得搭理。
“叶明回来又走了,留了字条给你,有电话不打,有短信不发,好奇怪啊。”
卫离阴阳怪气道:“吵架升级了,因为腿?”
叶谭拉开餐桌前的椅子坐下,拐放在一边,伸手问卫离要叶明留的字条。
卫离递过去,在叶谭手指即将夹住时一秒抽离。
不给看不看了,倔脾气上来叶谭不惯着卫离。
拿出手机点外卖,这几天没心情做饭,叶谭猜都能猜到,叶明出任务了。
压下涌上心头的一些猜想,叶谭做起了缩头乌龟。
“你总是这么无趣,缺少年轻人该有的朝气。”卫离不逗叶谭了,字条放在对方面前。
叶明:出任务,照顾好自己。
填饱肚子叶谭回卧室躺着,困的补了一觉。
叶明消失了一周,叶谭嘴上不提整天提心吊胆,时不时催卫离去楼下看看。
这天,人终于回来了。
叶明黑了瘦了,精气神还算可以。
“三天的假期,带你去医院复查,到外面转一转。”
“去补你的觉吧,黑眼圈太难看了。”叶谭看到人没事,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
卫离凑上来,嬉皮笑脸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没完呦,味道越来越浓了。”
叶谭的心跌到冰点,从不怀疑卫离对将死之人的判断。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叶明带弟弟去医院。
推着轮椅来到海边,一望无际的大海很美,叶明希望叶谭的心情能好些。
“没有谁离不开谁,你可以的。”
一听这话更心酸了,叶谭捂住耳朵拒绝交谈。
叶明蹲在弟弟面前,拿下捂着耳朵的手,盯着对方倔强的眼睛。
“我不可能陪你一辈子,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你该独立了。”
“分家,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叶谭正视叶明。
叶明犹豫了一下,“我存的钱拿出来给你买房子,付首付足够了,二手精装房,搬过去就能住。”
叶谭直接了当问:“是不是你死在外面,用不着我出面收尸?”
叶明没有正面回答,只问:“你还在做恶梦吗?”
叶谭眼眶一红:“我真希望什么都不知道,傻子的快乐永远体会不到。”
叶明想要说些什么,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站起来走到一边接电话,叶明的眼睛一直在弟弟身上。
“喂,好的,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叶明走到弟弟面前,“我先送你回去。”
到家,叶明不忘叮嘱弟弟。
“好好吃饭,别亏了自己。”
望着叶明行色匆匆离去的背影,叶谭心堵得慌。
卫离出现,乐呵呵的欣赏眼眶通红的叶谭。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看开点。”
“你知道凶手是谁?”叶谭问出压在心底的话。
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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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耸了耸肩,两手一摊道:“我要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不会在这里,早成为救世主了。”
“那你还让我去找出凶手?”诚心寻开心?
卫离的心思,这么多年叶谭仍旧看不透。
“我只是想看你崩溃的样子,俗话说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活了这么久,就这么点乐子,除了你以外没有人能满足我。”
叶谭不怒反笑:“我终于明白你在害怕什么。”
“什么?”搞得卫离反道一头雾水。
叶谭不说,拄着拐进了卧室。
“嘿!跟我装起深沉来了?”卫离失笑的摇了摇头,从大门飘了出去。
夜晚恶梦来临,不再是关于哥哥的梦。
摊开的双手上全是血,身上、脸上、地上到处都是。
直观的疼痛让叶谭认清了这些血的来处。
原来,不仅仅是哥哥!
叶谭勾起嘴角淡然一笑,挺好。
当下头皮一紧,叶谭瞬间从梦境中脱离。
睁开眼睛,不出意外的看到揪着他头发的卫离。
叶谭眼眸上扬,似在问:干什么?
“做好梦了?”卫离仔细打量叶谭脸上的表情,“笑得好诡异。”
看得卫离鸡皮疙瘩起一身,很少见这样的叶谭。
叶谭下意识摸了摸嘴角:“你的愿望快要达成了。”
“什么?”卫离越发的听不懂人言。
“又在说哪门子胡话?”卫离松手拍了拍叶谭的脸颊,“病糊涂了?”
叶谭侧过身避开卫离,闭上眼睛消化梦里的场景。
卫离飘到窗台上坐着,眼睛盯着假睡的叶谭,想不通对方变得古怪的原因。
周末,下起了连绵细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夹杂着土腥味的雨水自开着的窗户刮进屋。
叶谭关上窗户,冷不丁的留意到楼下的警车。
右眼皮不受控制的狂跳,叶谭的心弦绷紧。
距离上次叶明离开,已经过去了一周。
叶谭曾给叶明打过电话,手机处在关机状态。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叶谭拄着拐去开门。
“这里是叶明家吧?”
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门外的人穿着便衣,手里举着证件,向叶谭亮明身份。
“是,什么事?”
叶谭已经有心里准备,往边上让了让,请人进来。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顾毅。”进屋后随手带上门。
“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告诉你。”顾毅收起证件,拿出几张纸质的文件递过去。
“叶明在任务中牺牲了,按照他生前的遗愿,名下的所有财产转到你名下,遗体告别仪式后天上午举行。”
顾毅接着说:“抚恤金之后会打到你名下的个人账户里,还需要办其他手续可以找我。”
顾毅打给叶谭,让他加上自己的电话号码。
“还有,别的事吗?”叶谭非常想撕碎手里的遗书。
顾毅能理解家属的心情:“节哀顺变。”
叶谭送顾毅出门,对方回过身说:“后天上午六点,我来接你。”
“好。”叶谭没有拒绝。
卫离这个时候说着风凉话:“遗憾吗?”
叶谭抹掉眼角的泪:“叶明认为值得。”
“你呀,嘴真硬。”卫离乐呵呵的哼着好运来,故意在叶谭伤口上捅刀子。
3. 第三章
葬礼当天,不单单叶明一个人,因公殉职的有六人。
告别仪式结束后,遗体火化。
叶谭带着叶明的骨灰,安葬在父母所在的墓园。
一整天忙下来,叶谭像被抽空了生气,萎靡不振的歪倒在客厅沙发上。
不知不觉睡过去,在梦里叶谭看见倒在血泊中的自己,天边的晚霞红的十分应景。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叶谭破天荒的去了海边。
卫离跟来,绕着一脸平静的叶谭审视。
“你来海边干什么?眼前的风景有什么看头?”
“潮起潮落。”叶谭能多看一天是一天。
卫离眼珠子转动戳叶谭痛处,“你对叶明的死太冷淡了,这不像你。”
叶谭一副随你怎么说都行的架势,不做回应。
卫离继续撩闲:“杀死叶明的人还活着。”
叶谭眼角上挑:“那又如何?”
“自然是找出凶手报仇了。”卫离纯纯一副看好戏不嫌事大的模样。
“呵!”叶谭冷笑一声,分不清嘲自己多一点,还是嘲卫离多半分。
“人你救不了,假设凶手在你眼皮子底下路过,真能眼睁睁放任不管?”卫离又在变着法的怂恿。
“一切交给警方。”叶谭垂眸手搭在打着石膏的左腿上,眼底阴翳流淌。
“警察能力有限,短时间内抓不到凶手,你能睡得安稳?”卫离敲着叶谭腿上的石膏,嗤笑。
摆在明面上的取笑叶谭压根不在乎:“我又能做什么,又有什么能力去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你这人,逃避的借口层出不穷,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卫离话里话外贬低叶谭。
海风把头发吹眼睛里了,叶谭抬手去揉。
“难不成凶手从你眼前走过,你也视而不见?”卫离挑动对方脆弱的神经。
叶潭表情淡淡:“没有证据乱扣帽子,法律不是摆设。不论凶手逃到天涯海角,是人终有一死,会有那么一天。”
卫离发出变调的冷笑,“少在我面前装相,不在意就不会刻意的摔断腿,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自己把自己搞成病弱的模样,不就是为了让你哥心里记挂你,做事时动脑子不要那么拼命。”卫离揭穿纸糊的假相。
叶谭破罐子破摔撕破脸:“你不就想让我杀人,从中获取到将人玩弄于掌心的快感,从而成为你的傀儡。”
“一旦你借我的尸体复活,寿命有限总有一天会死,不如让我替你做事,你在背后搅风搅雨。我死了你好再换一个提线木偶!”
人和鬼之间从来都不是一路人,叶谭要不是找不到弄死卫离的办法,不会放任到现在。
“是又如何!”卫离不以为耻,毫无被揭破的心虚。
“你哥为了摆脱我,不惜放弃喜欢的金融大学报名参军,确实达到了最终的目的,我一个阴物的确畏惧于正统的正义身份。”卫离实话告诉叶谭。
“你就不行了,打小挑食身体底子差,连个最基层的民警都做不了,这辈子没办法甩掉我。”卫离有恃无恐。
叶谭一开始确实挑食,小孩子没有不挑的。
当看到哥哥身边的鬼影后,以为吃得少点瘦点,鬼就不会对他下手,生生把身体拖垮了。
叶谭转动轮椅调头,回家。
叶谭推开叶明的卧室,很久没进来了,收拾一下。
干净的衣服套上防尘袋,脏了的被罩床单拆下来扔洗衣机,犄角旮旯的地方打扫干净。
拉开抽屉,右侧夹缝中掉出半张撕过的照片。
叶谭弯腰去捡,黑白照片的正面沾着黑色的东西,盖住了照片上的人半张脸。
照片的背面写了一个‘张’字。
叶谭找来棉签,沾上水擦拭脏掉的地方。
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照片上的人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右眼下方有个黑点,长得很凶。
这个人他认识,是楼下斜对面便利店的老板。
叶谭清楚的记得,叶明喜欢去对方的店里买烟。
目光落到抽屉里未开封的烟盒上,三个牌子的烟,有一个不常见,买了好久叶谭没见叶明抽过。
卫离那家伙也不碰这种,叶谭当即起了疑。
拆开包装烟全倒出来,叶谭拿了一只掰断,看了下里面的烟丝。
是正常的烟没错。
是不是他多心了?叶谭无意识的捏了捏烟嘴,硬的。
用小刀划开,糖一样的东西掉出来。
叶谭拿过手机拍了照片,发给顾毅。
电话很快打过来,叶谭接起说了便利店老板一些事。
“我马上就到,放着别乱动。”顾毅挂了电话匆忙赶去叶家。
叶谭把整个卧室翻了个底朝天,没有新的线索。
“是什么时候开始去那家店买烟的?”叶谭理了理头绪。
“大差不差两个月前。”叶明买烟的次数不多,叶谭努力回忆。
时间跨度太长,记不太清了。
叶明买烟的行为并不突兀,叶谭没觉得不对劲。
“该死的卫离,这个时候不在。”叶谭敢肯定对方一定知道些什么。
爱抽烟的家伙,碰都不碰的东西必然有猫腻。
顾毅来得很快,问了几句话,带走了东西。
晚上,叶谭拄着拐去卫生间,放水时隐约听到大门门锁动了。
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叶谭从卫生间出来进卧室拿手机,第一时间报警。
锁上卧室门,叶谭掀起床单一头拴在床尾栏杆上,抓住另一头打开窗户爬到窗台上。
跳!
叶谭抓住床单,脚踩在四楼防盗网上。
床单的长度不够他安全落地,叶谭听到房门被大力撞开的声音。
松开床单,小心的下蹲抓住防盗网滑到三楼防盗网上。
来自上方手电筒的强光照下来,叶谭低头继续往楼下溜,警察快来了,坚持就是胜利。
闯入屋里的胖子,带着墨镜穿着黑色冲锋衣,从裤子口袋掏出装有消音器的枪,瞄准窗户外边挂防盗网上的人。
肩膀、手臂、脖子,疼痛加剧,叶谭惊骇于对方明目张胆用枪!
无力抓握的手松脱,叶谭从三楼掉下去前,睁大了眼睛看向窗户前站着的人。
手电筒的光扫过,叶谭胸腹补了四枪。
重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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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在地上,鲜血染红了睡衣。
叶谭闭眼前想到的却是,该来的总会来。
杀完人的胖子,不紧不慢的收拾屋里的脚印,关上门窗扣上衣服自带的帽子,匆匆的消失的夜色中。
“这就是你说的愿望达成?”卫离出现在叶谭的尸体前。
“你真的是我的克星!”卫离在迟来的警笛声中扭曲成一条。
原本脚的部分与地上的尸体腹部相连,在不断的抗争中,卫离惨遭失败。
下车的警察兵分两路,沈陌打着报警人的电话,寻着手机铃声找过去。
看到地上的人,沈陌喊人叫救护车。
蹲下摸了摸脉搏和呼吸,沈陌说:“还有气。”
伸手拾起掉在一旁的手机,翻了一下最新的通话记录,让人去查。
救护车赶到,医护人员给伤者做了紧急抢救,抬到了车上。
医院,一楼手术室外。
沈陌靠在墙上,听着电话里同事汇报的情况,气得一拳头砸向身侧的墙面。
身为警察,被人查到头上还是第一次,顾毅得知叶谭出事了,火速赶往医院。
“你好,我是顾毅。”顾毅自报家门。
“沈陌。”伸出手去礼貌的握了握。
“我所知道的情况是这样的。”顾毅来之前已经知道眼前人接手叶谭的案子。
移交案件的申请有看到,顾毅简单的说了一下所知的情况。
“便利店人去屋空,对方起疑的点,可能是警察两次登门。”沈陌分析道。
“我也这么觉得,行动太快了,有互相监视的嫌疑。”顾毅说。
“我调查过了,叶明没有提交关于烟和便利店的情况说明。”这是顾毅觉得蹊跷的一点。
“叶谭,怎么说呢。”顾毅组织语言道,“前天抚恤金一到账捐了。”
“想捐就捐,有什么不对?”沈阳知道叶明牺牲的事,家属不愿意要这笔钱也是有的。
顾毅叹气:“名下的存款全都捐了,有银行转账记录,如今就留下个房子,你说怪不怪?”
沈陌听后捏着下巴:“确实,难道提前察觉到了什么?”
顾毅却道:“我到不这么想,怀疑叶谭因叶明的死大受打击,不想活了。”
“忘了说,叶谭昨天申请了网上的遗体捐献。”
“嗯?”沈陌微讶,扭头看向‘手术中’的字样。
中途护士出来,端着从伤者身上取出来的子弹,交给守在门外的警察。
“都在这里了。”
“情况怎么样?”沈陌随身带着密封袋,倒进去。
“家属呢,尽快联系上家属,做好心里准备,情况复杂手术即使成功不代表脱离危险。”
顾毅:“没有家属,手术费用要怎么办?”
“我去办,你在这里守着。”沈陌走了,后续的治疗费用不是一笔小数目。
只剩下房子的叶谭,挺可怜的。
沈陌办理了住院,交了一部分费用,打车先到局里交物证,再回趟家拿定存的银行卡。
里面的钱全取出来,存到活期储蓄卡里,交费划账用。
不是亲属,医保卡用不了。
4. 第四章
手术室的灯灭了,病人转到单人病房。
顾毅让值班的护士帮忙照看一下病房里的人,他去买暖壶之类的东西,住院用得上。
出了门右拐就有一家日杂店,顾顾毅买了一堆东西回去。
问护士水房在哪,他好去打壶开水。
“右手边走到尽头左拐直走,是热水房。”
顾毅道了谢,拎着暖壶去了。
先接了点热水涮了涮暖壶,倒掉重新接一壶新的。
身后有人走过来,顾毅转过头去。
一名穿着绿色护工服的妇女,手里拿着喝水的杯子,挤到了顾毅的左侧。
“麻烦往边上挪一下,我好接水。”女护工侧过身伸手过去打开水龙头。
顾毅往右边挪了一步,右后方走进来一人。
没等顾毅再次挪动让位,冷不防后颈钝痛,整个人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后进来的男人身上也穿着护工服,两手托住软倒的人,藏到了水房门后,短时间不容易被发现。
男护工从口袋里掏出医用手套戴上,等水壶里的水溢出来,倒掉少许,盖上盖子拎在手里。
女护工递去一眼,接完水先一步走出去。
男护工等了片刻才离开水房,往病房走去。
女护工走到护士台前,整个人有意无意的挡在值班护士面前,聊着今天的新鲜事。
面对熟悉的女护工,值班护士有一搭没一搭的接话,手上忙着一些表格的填写,分不出多余的视线注意他处。
男护工推开病房门,暖壶搁床头柜上,伸手拔掉了氧气管,大步流星的出了病房。
关上病房门,男护工头也不回的离开医院,在没人的角落脱掉脚上的鞋套,摘掉手套丢进附近的垃圾桶里。
避开路上的监控位置,打车回去。
医院里,活人看不见的游魂在四处飘荡。
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扎堆的涌入病房里。
游魂焦急的推着病床上年轻人,伸出去的手数度想将氧气管放回原位。
透明的手穿过实物,毫无用武之地。
游魂急得火上房,没办法,一头扎进病人的身体里。
接二连三的游魂试图推醒病床上的人,有的去按床头的呼叫铃,无果。
屋子里的游魂一个个没入病人的身体里,支撑着弱下去的呼吸。
聊天的女护工听到渐近的脚步声,一看是去而复返的警察,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
沈陌推开病房门,没看到留下的顾毅,眼尖发现氧气管掉了,心头一震。
一面把管子插上,一面叫来医生,忙不迭的打电话叫人来支援。
沈陌只让见过的医生负责病人,其他人不让进。
询问值班护士,可有看到陪床的顾毅。
“那人去水房打水了,我在忙没注意人回没回来。”护士战战兢兢,真出了事她得担责。
支援的人一到,沈陌让两人到水房找找,希望人还活着。
抢救中的叶谭微微睁开眼睛,好多人,真真假假叠在一起,好怪。
打昏的顾毅被人找到,摇醒后送到医生那里,没大问题直接做笔录。
“抱歉,大意了,我以为……”冷眼加身,顾毅辩解的话说不下去。
沈陌等医护人员退出病房,一个眼神让顾毅进去说。
顾毅随手带上门,“我去打水,女护工有嫌疑,打昏我的人没看到正脸。”
没想到那些人丧心病狂,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要人命。
顾毅抹了把脸,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叶谭有哪点值得二次下手?”
“等人醒了才能知道,或许,叶谭本人也不清楚。”沈陌不排除这点。
“我去指认女护工。”顾毅自觉杵在门边尴尬,找点正经事做弥补过失。
手机一响,沈陌从病房里出来,站在门外接听。
顾毅突然间想起一事,折回来找沈陌。
听到对方说,遗书。
“什么遗书?”顾毅心底微沉,“叶谭的?”
沈陌挂上电话点了点头,“在卧室的地上找到的,是对房子死后的处置。”
“他,真不想活了!”顾毅心情沉重,“年轻人有什么想不开的!”
“你,有事?”沈陌换了话题。
“对了,我要说的是指纹和脚印,水房那边尽量提取一下,病房里的暖壶上说不定有嫌疑人的指纹。”
顾毅说:“暖壶买回来后里外擦洗过,我拿去水房打水,没机会再拎到病房。”
“还有,我怀疑便利店老板故意卖给叶明加料的香烟,是想让他上瘾变成自己人。”顾毅说出自己的推断。
沈陌让人查了一下叶明生前接手的任务,肯定了顾毅目前的推断。
戴着口罩的护士从配药室出来,手里端着的铁盘上放着未拆封的一次性针筒和小药瓶。
来到病房外,护士说:“补一针消炎药。”
“打哪里?”顾毅问。
“正输着的吊瓶里。”护士说着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顾毅的视线跟随着护士,看到对方的操作后,瞥了一眼身侧的沈陌。
两人视线相交,读懂各自眼底的意味。
护士打完药,调了一下点滴的速度,端着拖盘出来。
沈陌与护士错身而过,看似要进病房。
实际上沈陌趁护士不备,一记手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护士后颈。
顾毅更是一招擒拿,将打蒙的护士死死的按在地上。
沈陌快步进屋,拔掉叶谭手上的输液针,叫来了医生和警员。
抓了个现形人赃并获,错就错在护士戴了口罩。
第一次拔管后,沈陌就让今晚当班的所有护士全部露脸,认了一遍人。
沈陌着重看过今晚加药的单据,没有额外再添一说。
而且,护士哪怕添药都得带上原包装盒,以及医生开据的药单。
“一招险棋。”顾毅把人交给警察带走。
沈陌靠在门边,瞅了一眼重新扎上针的叶谭,“线索太少了。”
“比我想得更重要。”顾毅说的正是叶谭。
沈陌移动的视线捕捉到床上的人睁眼了,“醒了!”
两人进屋站在病床前,顾毅不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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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道:“能说话?”
叶谭的视线是游离的不聚焦的,眼前灰蒙蒙一片,好不真实。
“叶谭?”沈陌注意到不对,伸出手在叶谭眼前晃了晃。
谁在叫我?
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叶谭的目光从一个陌生人身上转到另一个人身上。
视线定格在第二个人脸上,熟悉感让叶谭找回记忆。
“我是顾毅。”叶谭的视线在他身上,“想说什么?”
身体不像是自己的,浑身的疼痛像隔着一层海绵。
叶谭说:“房子。”
顾毅分辨着口型:“你要卖房子?”
第一反应,叶谭肯定为住院的费用发愁,手头上唯一值钱的就是房子。
沈陌开口:“房子不急着卖,医疗费等你伤好出院,找到稳定的工作再还,这些都不急。”
叶谭闭了闭眼睛,他不是这个意思。
“抵押。”叶谭说,“医保卡在,家里。”
医保卡上没有多少钱,叶谭不明白为什么没死,既然被救回来了,欠别人的钱能早还就早还。
“抵押房产,小额贷款?”顾毅寻思了片刻,“也行,我去办。”
还贷款是月付,对于叶谭来说压力会小一点。
顾毅匆匆忙忙走了,去叶谭家拿东西。
“我是沈陌,负责你的案子。”
叶谭累了,闭上了眼睛。
沈陌不打扰叶谭休息,出去了。
第二天,办完手续的顾毅来到医院,顺路买了饭带过去。
垫付的钱给了沈陌,叶谭的医保卡也用上了,顾毅只盼着对方能安全出院。
接过顾毅递来的盒饭,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吃。
“我把你从原部门借调过来,叶谭对你比较熟悉。”沈陌说了下昨晚的护士。
“拿钱办事,出轨的把柄让人拿捏住了,外加一笔可以出国的封口费。”沈陌扒了两口饭接着说。
“女护工据查被逃跑的男护工骗了,热心肠的帮着打掩护,银行账户上无外来资金流动。”
哒哒的脚步声传入耳中,同组查案的警察找到沈陌。
“男护工找到了,在家吞枪自杀,子弹的型号和叶谭身上取下来的一样,屋子里找不到除死者外的其他痕迹。”
顾毅脑子闪现:“密室杀人?”
警察摇头:“勘察完现场,种种迹象表明,自杀。”
“替罪羊。”沈陌不信邪,“有死者生前的照片吗?”
“有。”警察拿出手机点开相册。
沈陌三八两下吃完饭,扔了餐盒借警员的手机进了病房。
赶巧,叶谭这个时候是醒着的。
照片往叶谭面前一放,沈陌问:“认识吗?”
叶谭抬眸仔细辨认,摇头。
“杀你的人,是不是照片上这个人?”沈陌继续询问。
“不是,胖子。”叶谭记得很清楚。
沈陌把手机还给跟来的警员,“你还有印象吗?”
“秃头,戴着墨镜大金链子,左手手背有纹身。”
沈陌派人去调全市的监控,路口设卡盘查。
5. 第五章
叶谭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腿上的石膏拆了,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一大早去办的出院手续。
卫离再没出现过,想到这只老鬼,叶谭记起对方让他买的两支股票,用贷款的钱买了。
涨到最高点时抛售,得来的钱还上贷款,拿回房产证。
胖子一直没有消息,估计是躲起来了。
案子迟迟没办法推进,看监控都快看吐的沈陌揉着酸胀的眼睛,开自己的车到医院接人。
“我送你回家。”沈陌接过叶谭手里的袋子。
叶谭想说,离得近其实不用坐车的,对方坚持就这样吧。
到家,沈陌从口袋掏钥匙开门,钥匙递给看过来的叶谭。
“我让人换了屋里的门窗锁,最近一段时间别乱跑,常联系。”沈陌拿出手机加微信。
进屋,干干净净的,有人打扫过了。
“麻烦你了。”叶谭问,“花了多少,我转给你。”
“你不会再轻生吧?”沈陌实在担心,“是人没有过不去的坎,想开些。”
“找份喜欢的工作做,充实起来少想些悲观的事。”沈陌说着说着哑火了,对方压根听不进去。
两人沉默的对视,沈陌最终败下阵来,说了个数。
“还有事吗?”叶谭送客意图显露。
“你再好好回忆回忆,是什么让你成为别人必杀的目标,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自动忽略了,有线索就给我打电话。”沈陌不再多留,走了。
叶谭反锁上防盗门,进浴室放热水泡澡。
正擦着头发,手机响了。
叶谭坐到沙发上,伸手抓起一旁的手机。
不认识的陌生电话,不是本地号码叶谭没接。
电话声止,短信接踵而来。
‘海边,红色的垃圾箱,有你要的东西。’
叶谭不为所动,在确认是同一个号码发来的信息,截图发给沈陌。
同一个号码再次打来电话,叶谭挂断并拉黑。
让叶谭没想到的是,接连不断的电话打入,号码和归属地皆不同。
一通电话响完,间隔不过五秒,另一个电话再度打入,没完没了。
持续了五分钟不停,叶谭抓住短暂的间隙,拨打了沈陌的电话。
“骚扰电话太多,再这么下去,我要关机了。”
“别关,就是想让你心烦关机,我会联系三大运营商,看看是谁在背后捣鬼。”沈陌挂上电话去忙。
毛巾晾起来,叶谭去厨房打开冰箱一看。
“好家伙,满的。”菜、肉齐全。
叶谭心道:“钱给少了。”
大致估算了一笔,叶谭转给沈陌,备注了菜钱。
饭做好了,吃完。
叶谭拿着之前写好的遗书看了又看,没想好要如何。
咚咚咚!
砸门声吓了叶谭一跳,站起来留下拖鞋,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看。
果然看不到人,叶谭发了条短信告诉沈陌,正经人谁会大白天藏头露尾。
沈陌带着人赶来,一上楼就见叶谭家门口放着一个黑色的鞋盒。
小心翼翼的打开,躺着染血的手机,和一个黑色的移动硬盘。
沈陌拿着盒子敲开叶谭的房门,指了指手机,“你哥的?”
“是这个型号,不好说。”叶谭从不翻叶明的手机。
带着手套警员点开手机展示内容,叶谭看了,给不出肯定的答案。
沈陌问:“有电脑吗,最好里面没有最要的东西。”
叶谭看到硬盘了,懂沈陌的意思。
“台式一体机,很久不用了。”叶谭带着人到卧室。
开机输入密码,其他的事由沈陌来操作,叶谭站边上看。
打开硬盘,里面只有一个视频。
视频点开后,最先出现的是叶明的脸。
“假的,AI合成!”叶谭直观的说出想法。
“不急着下结论。”沈陌盯着视频里的人观察。
叶明在给阴影里的人递烟,烟盒给了特定,相当的刻意。
从烟盒里取了一只特制的烟点燃,叶明吞云吐雾的抽起来,一脸享受的样子。
阴影里抽着烟的人捏着嗓子说:“海边,红色垃圾桶有你要的东西。”
视频戛然而止,沈陌倒回去反复看了两遍。
退出硬盘交给警员带回去,做详细的调查分析。
“说一说,哪里不对?”沈陌对叶明的了解存在于调查结果中,构建出来的影像比较单一。
“抽烟的手势。”叶谭找了只笔比划了一下,“惯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烟,从来不夹。”
“工作中不会抽,也没时间抽,他没有烟瘾。”叶谭一看就觉得不是叶明。
沈陌的手机在震动,最新消息发过来了。
送鞋盒的人找到了,专职跑腿的人,给钱就送,按客户的要求送完就走。
“海边没有红色的垃圾箱,都是绿的,这一个月之内没有更换过。”
沈陌纳闷,发给叶谭的短信里,送到的硬盘视频里,数度提到同一个地点,有什么目的?
“你再好好想想,海边有什么,或者你无意中在海边看到了什么?”沈陌引导叶谭回忆。
“我去海边是去看大海的,没去过扔垃圾的地方。”叶谭说。
沈陌捏着眉心:“也许特指红色,人或者物?”
叶谭回忆半天:“沙滩上穿什么颜色衣服的人都有,我又不认识,不可能闲着没事去挨个观察。”
沈陌思来想去:“障眼法声东击西?”
被设局的人牵着鼻子走,沈陌好奇整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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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背后的人到底怎么想干什么?
叶谭看了下表,“要不去海边走走?”
沈陌关电脑前用软件杀了下毒,“走吧。”
下午的海滩上人不少,叶谭指着前几次固定呆的地方,向四周张望,努力翻找之前的记忆。
沿着岸边走了一圈,叶谭还是想不起来。
“不急,慢慢想。”沈陌接了个电话急着走。
“你去忙吧,我再呆一会。”叶谭说,“这里人多,没事。”
“多注意点。”沈陌嘱咐一声走了。
回去的路上,叶谭留意沿街的店铺,没发现有类似红色垃圾桶的东西,或是刷了红漆的地方。
附近到处是电子眼,红色的东西又那么明显,冷不丁的靠近,调取监控的警方不可能没印象。
到家,热了热中午的剩饭吃了。
叶谭抱着被子,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
梦里出现了海边的场景,一路走马观花的自叶谭眼前划过。
“等等,红色的,箱子!”
“灭火器的箱子!”
叶谭醒了,理了理梦里看到的画面,结合今天到海边看见的店铺。
“只有一个地方有消防箱。”
偶尔确实能看到没素质的人把喝完的奶茶杯放到那上面。
叶谭通知沈陌:“里面有没有东西,我不知道。”
“行,我派人去看看。”既然有线索了,大晚上没睡忙工作的沈陌带着人亲自去。
箱子里确实有东西,黑色的塑料袋鼓鼓的塞满整个空间。
打开袋子一看,差点没把人熏吐了。
“呕!”警员看后脸色大变,跑到一旁干呕。
腐烂的尸臭味飘来,沈陌上前瞧了两眼,一条像链子一样的东西映入眼帘,让人带回去交给法医鉴定。
周边的监控调取出来,沈陌等人忙到了第二天天亮。
尸检报告出来了,沈陌翻看后一个电话叫来顾毅。
顾毅马不停蹄到了局里,以为沈陌要问抓捕秃头的进展。
谁知道,沈陌递过来一份报告,看完后顾毅张大了嘴巴。
“死了!”
“谁杀的?”
顾毅拉过椅子坐下,再看一遍尸检内容。
“死亡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也就是在叶谭出院前一天,算准了故意这么做,图什么?”顾毅冷哼两声。
“恐吓叶谭,给警方下马威?”顾毅脑子转得飞快,“会不会是另一伙人,送这么一份见面礼给叶谭?”
“线索又断了。”沈陌头都大了。
顾毅抖了抖手里的报告:“用不用拿给叶谭确认一下?”
“当然。”沈陌穿上外套,拿上车钥匙这就走。
万一死的不是当晚袭击叶谭的人,案件又回到了原点。
6. 第六章
门铃一响,正在厨房做早饭的叶谭擦了擦手去开门。
“进来吧。”叶谭拿拖鞋给两人。
顾毅闻到饭香,肚子咕噜响。
叶谭去洗了手,进了厨房多炒了两个菜。
“坐吧。”叶谭摆好碗筷。
沈陌和顾毅一前一后去洗手,坐在餐桌前。
沈陌示意叶谭看一下桌上的报告,“发现了尸体。”
“等等。”顾毅忙出声制止,“吃完再看,免得影响食欲。”
“对,吃完再看,上面有些照片。”沈陌忘了这茬。
夹了一口菜吃,沈陌夸道:“有两下子。”
吃完饭,叶谭翻看几页纸,冲击视线的照片确实骇人,喉头微紧犯恶心。
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压了压胃里的不适,叶谭草草略过不适的照片往下翻看。
“金链子的样式是对的,这种烂大街的形式不能代表就是那天的人。”叶谭很客观的说。
“手背的纹身,具体什么样,天太黑,对方手里的手电光太刺眼,加上拉开的距离,看不太清。”
沈陌点头,这样说没错。
“最后一张有拼成的面部图。”顾毅即希望死的人是,又不希望是。
凶手找到了,针对叶谭的案子可以结了,接下来才是杀害死者的案子,得另外调查。
翻到最后一页,叶谭辨认后说:“是他。”
沈陌说:“给你发短信的人,电话号码查到的是别人,下次再有人联系你,最好能及时录个音。”
说曹操曹操就到,又是陌生的电话,叶谭的手机就在饭桌边上。
叶谭瞅了眼来电显示,下巴一抬:“来了,你接吧。”
沈陌拿过叶谭的手机放面前桌上,找到录音功能,免提公放。
“东西看到了?”低沉的男声说道,“我欠叶明的人情还完了。”
“有闲钱最好换个地方住。”
叶谭说:“杀人,犯法。”
“动手的是别人,沾不着我身上。”
叶谭鼓足勇气问:“我哥的死与你有关?”
“无关。”
“谁杀了他?”
“过好你自己的日子。”
“等等,视频是什么意思?”意识到对方要挂电话,叶谭急问。
电话另一边的人沉默片刻道:“那是真的,我从别人那里买到的。”
“不可能,那不是我哥,你瞎……”
不等叶谭把话说完,电话挂断。
“一个人突然之间改变了习惯,说明他需要伪装。”沈陌说,“相信你的判断足够了。”
顾毅诧异的看向沈陌,这话说得有点不负责任,嘴张到一半到底没把另一种层面说出口。
叶谭不信别人能为了欠叶明人情债而杀人,成年人没有真正的傻瓜。
“要想整件事平稳落幕,最好的办法是?”叶谭问。
顾毅答:“自然是将参与在案件中的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叶谭的目光落到沈陌身上,顾毅的回答只能算正常思维。
沈陌对上叶谭的视线,念头一起:“所有参与者都开不了口,疑案变成悬案,时间越久线索越少越难侦破,警力有限的情况下,考虑到一个追诉时效的问题。”
顾毅左看看右看看,指尖点着桌子若有所思。
叶谭指了指自己的手机,“相当迷惑的发言,降低防备心的举措。”
沈陌明白,“要不这样,我们可以再冒险一些。”
顾毅一针见血指出:“冒险可以,越少人知道越好,这通电话来得像是在等你和我坐在这里。”
沈陌笑了:“是威慑,也是调虎离山。”
叶谭只能说:“有些人太心急了。”
顾毅笑着打趣:“不急才怪,连着在医院失手了两次,之后严防死守插不进来,耗了一个月急都急死了。”
沈陌仍旧觉得之前的推测无误,“你肯定看到了什么,不重要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整这一出。”
叶谭头大:“想不起来。”
风雨交加的夜晚,一通电话打到了郊区的独栋别墅里。
“案子结了。”
“再等上个三五天,小心陷阱。”
“有事再联系。”
天气越来越冷,一天上午叶谭穿着风衣坐着轮椅去了海边。
每天都会来这里呆一个小时再回去,叶谭不死心,除了案子的事还有卫离。
许久不出现了,很少见卫离离家超过一个多月。
自从找到红箱子后,叶谭不再做恶梦,哪怕白天想再多,晚上都不会做关联的梦。
“到底能看到什么?”除了赶海的人,叶谭真的看不出哪里特别。
记忆回溯到叶明带他来的那一天,叶谭皱着眉头思索。
“如果说不是我看到了什么,而是叶明看到了什么。”
蹲下时对着他的哥哥在说话,会不会被误认为传递消息?
思路瞬间打开,叶谭站起来蹲在轮椅前,向前方看去。
一个突出的三层小楼进入视野,朝着海边的窗户拉着厚厚的窗帘,四周无遮挡。
那个方位,叶谭需要亲眼看看佐证自己的猜测。
推着轮椅来到三层小楼楼下,从拉着窗帘的位置往前看,直直的对着红箱子所在的地方。
以楼层的高度,一举一动都在视野范围内。
直觉可疑,叶谭把轮椅寄放在楼下水果店,绕到小楼侧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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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挂着网吧的招牌。
大铁门开着,营业状态。
从楼梯上去,推动半开着的玻璃门,一股呛人的烟味扑一脸。
叶谭皱了皱鼻子走进去,站在柜台前问:“开个单人间,有没有能看到海的屋子?”
“有,身份证扫一下。”老板问,“开几个小时?”
“一天。”叶谭将身份证递过去。
老板:“押一百,多退少补,饭和水钱从押金里扣,点外卖另算。”
拿到房间号,叶谭沿着脚下的箭头,又上了三个台阶,来到顶层。
左右两边都是隔间,正前方是卫生间。
叶谭找到房号,推门进去。
屋子里有一个电脑桌、长条沙发靠墙摆放,正对着门的是窗户。
虽然打扫过了,还是有挥之不去的烟味。
叶谭关上门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朝两边看去。
挨过去的那间并不是拉窗帘的那间,从他所在的位置望下去。
虽然能够看到红箱子的位置,视线会有一部分遮挡。
大晚上路灯的亮光有限,视觉范围会比白天更差。
关上窗户,门开着一条缝,通风的同时便于观察路过的人。
一上午在无聊的游戏中度过,除了叶谭看不到第二个人上楼。
叫了外卖解决饥肠辘辘的胃,叶谭耗到了晚上。
长时间盯着电脑累眼睛,叶谭躺在沙发上,风衣的帽子往头上一戴,衣领拉高下巴缩进去。
叶谭眯起眼睛,盯着开着一条缝的门外。
晚上上网的人多起来,走廊上多了几分嘈杂。
叶谭思来想去觉得不对,事情发生好几天了,人应该不会还在这里才对。
“白来了。”
叶谭收拾了一袋子垃圾,关了电脑离开。
楼梯口好几个人往上走,叶谭侧着身避到一边。
“D区,放心,就是玩。”接听电话的高瘦男子瞥了眼侧着身的人。
叶谭等上楼的人走光了才下去,结了账到水果店买了些水果,坐着轮椅回家。
身上里里外外的衣服脱下来洗了,冲了个澡,总算闻不到烟味。
叶谭开着电视听了会声音,咬着食指关节,思绪又回到那个视频上。
“阴影里的人,露出来一只右脚,穿着的皮鞋毫无特点,故弄玄虚的家伙。”
关了电视,叶谭静静的坐着,梳理着一团乱麻的记忆。
“家里就只有那一个未拆封的加料烟,既然知道有古怪,为什么不上交?”叶明的做法明显不合常理。
“假设视频是真的,叶明没牺牲,这盒烟就是铁证。”
叶谭头枕着沙发靠背,盯着天花板叹气。
7. 第七章
叶谭很少进叶明的屋子,不代表他不会拿烟给卫离。
叶谭怀疑起烟的来历,有可能压根就不是叶明买回来的。
叶谭找到手机联系沈陌:“烟盒上和照片上除了我的指纹以外,有我哥的吗?”
加班中的沈陌,找到顾毅之前送来的调查报告。
“没有叶明的,有便利店老板的大拇指指纹,照片上只有你的。”
每个人的指纹,在办理身份证时必须录入,方便办案时调取。
“便利店老板找到了?”叶谭问。
“还没有。”沈陌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具体情况不方便透露。
叶谭大胆假设:“如果烟和照片是栽赃,便利店老板的失踪很可能没命。”
“不排除这个可能。”
有人敲门,沈陌说:“我有事要忙,先挂了。”
叶谭敲着手机,“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秘密!”
叶谭跳起来跑进叶明的卧室,四下打量。
“还有什么地方没翻过?”
叶谭走过去打开衣柜,挂在里面衣服全拿出来,敲了敲每一块板子。
忙活半天一无所获,叶谭不信邪的翻找每一件衣服。
坐在床上面朝衣柜,叶谭心烦气躁:“猜错了?”
“等等!”衣服里的纸质小挂历引起叶谭的注意。
走过去取下来,叶谭看了眼上面的年月,是去年的。
今年的新挂历在客厅里挂着,再早几年的挂历都扔了。
叶明可没有收集废纸的嗜好。
叶谭一页一页翻着,上面用笔勾画出来的日期寥寥,每个月个别几天标注工作、加班、出差。
多数是双休日,一时看不出猫腻。
叶谭找了个笔,前十一个月的日期全部圈到十二月份日历上。
重叠的数字连接起来,大大的‘w’成形。
“姓王的人?”叶谭猜了半天,想破脑袋猜不出W指代哪个。
撕掉最后一张十二月份的,日历和衣服重新挂回衣柜当中。
撕碎的纸冲了厕所,叶谭抱着被子睡在客厅里。
梦里,大火冲天而起,爆炸声接连不断,残肢满天飞。
叶谭看到了浑身是血的沈陌和顾毅。
他们在叫着,呼喊着什么!
“轰,砰!”
一声炸响,叶谭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瓷实。
仔细听,外面有人放炮。
抓起手机看时间,出乎叶谭的意料,早上六点。
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叶谭来到阳台,透过窗户看去。
小区里有人结婚,接新人的婚车已经到了。
“好早。”
洗把脸下楼去买饭,叶谭就坐在小吃铺里吃完,懒得带回去了。
到海边走了一圈,往回走的路上,站在斑马线的另一边等红绿灯。
叶谭要去对面的大超市买些菜,双手插兜磨着鞋底。
鞋底嵌进去石子,走路咯吱咯吱的。
昨晚的梦叶谭不想当真,不敢不当真。
“要怎么说才不会引起怀疑?”叶谭不敢保证哪天会应验,实在找不出说服人的理由。
绿灯亮了,叶谭过了马路抛开让人难以取舍的问题,进了超市。
从超市买完东西出来,叶谭还是觉得有些事不能犹豫,万一时间不等人呢?
走到花池边,放下手里拎着的袋子,叶谭掏出手机打给沈陌。
“你现在忙吗?”
沈陌刚要出门,接到叶谭的电话,“有什么事快说?”
顾毅这个时候进来:“已经准备好了。”
“最好别出市区。”叶谭东张西望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陌夹着手机穿上外套,离开办公室和顾毅坐到同一辆车里。
“没有别的事,找时间再聊。”沈陌单手去系安全带。
叶谭听到了汽车发动的声音,心里越发的毛毛的。
张了张嘴说不出所以然,急得汗都出来了。
不经意的一瞥,叶谭瞳仁微震,目光随着马路对面走过去的身影略作停留。
“别挂,我看见便利店老板了。”不是叶谭编谎,确确实实是本人。
正要挂断电话的沈陌问:“哪里?”
“德美美发附近,带着你的人赶紧来。”叶谭顾不得多说,拎起买的菜追上去。
“叶谭?”顾毅问,“人手都调去仓库那边了。”
沈陌简短的思考做出决定,“你和我带着一部分人去叶谭那里,我再找人盯着仓库。”
“瓮中捉鳖只待收网,都部署好了,换谁盯着都行。”沈陌马上安排局里当班的可靠的人带队。
“嘱咐叶谭别乱来,没有跟踪人的经验别离太近。”顾毅下车去招集人手。
五辆私家车往美发店汇合,密切注意周边的动向。
不排除突然冒出来的便利店老板,是别人故意放出来的鱼饵,小心无大错。
叶谭不敢跟太紧,偷偷的拍下黑风衣男人的侧脸发给沈陌。
对方进了一家台球俱乐部,叶谭在附近找人打听了一下,有没有后门进出?
“这哪能知道,又没进去过。”
一问一个直摇头,叶谭在等沈陌,真害怕人跑了。
肩膀上多了一只手,叶谭本能的转身抡起手里的菜砸过去。
什么时候人到了背后都没察觉,叶谭惊出一身冷汗。
人没砸到,叶谭果断扔了袋子拔腿就跑。
右腿腿弯一痛,奔跑中的叶谭摔跪在地,摸到伤口一手的血。
“小子,老实点,不介意脑袋开花就试试。”
穿皮夹克的高大男子左手扯着对方的胳膊,右手上的枪口抵在对方腰侧,挟持着往前走。
叶谭一瘸一拐被拖着带着,拉进位于一楼走廊尽头的台球室。
推开门,一脚将人踹进屋里,夹克男用脚带上门。
叶谭踉跄的站稳,头皮骤然一紧,刹那间整张脸重重的砸在台球桌面上。
登时鼻子钝痛血泪横流,本能抬手反抗,哪想叶谭的右手被制,生生的按在桌面上。
一把小刀穿透掌心,将右手牢牢的钉在桌面。
叶谭来不及呼痛,就听近前的人问:“除了他以外,没别人?”
“没有。”
夹克男听到手机响了,寻着声音从抓来的人身上摸出手机,挂断。
“叶明的弟弟,胆子真大敢找到这里来。”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子抬手示间保镖放人。
左侧站着的保镖贴心的递了只烟给老板,拿出打火机点上。
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大老板,抽了口烟,打量起狼狈的家伙。
手机响了,不过这次是大老板的。
“喂,什么?”大老板眉头皱起,“比预估的人数少了一半,怎么回事?”
“临时有变?”大老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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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不满意,“D区的仓库下了血本,真让煮熟的鸭子飞了,你们全都得给我填窟窿。”
熟悉的字眼落入耳中,叶谭心头一凛,梦里就是仓库燃起了大火。
沈陌等人已经到了美发店附近,没看到叶谭的人。
电话打过去直接挂断了,沈陌担心叶谭不方便接,等了几分钟再次打过去。
顾毅打电话找人,调一下附近的监控,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
大老板刚挂上电话,另一边的手机又响了。
夹克男正要关机,听到老板问:“谁打来的?”
夹克男看了眼来电显示,“沈陌。”
“嗯?”大老板来了兴趣,“重案组的沈陌,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没抽完的烟递到身边的保镖手上,大老板下巴一台,“让他接,把人都招来,一锅烩了。”
夹克男拔掉钉在手上的小刀,揪着对方的后衣领,拎着人怼到门边的墙上站好。
接通电话开了免提,手机放对方面前,凌厉的眼神逼迫对方乖乖照做。
“喂?”好半天才接通,沈陌不好的预感上头。
听到沈陌的声音,叶谭大声道:“D区、炸药!”
什么!
砰!
夹克男脸色一变,不等老板发话,揪住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家伙头发,脑袋重重的往墙上撞。
“嘟嘟嘟……”
电话断了,沈陌听到撞墙的闷响。
“出事了!”顾毅急疯了,“人在那群人手里,怎么办?”
“D区有炸药!”沈陌赶紧联系前方的人员撤离,不管是不是真的,保住人再说。
“这不是我们之前要去的地方?”顾毅大惊失色,“叶谭恐怕凶多吉少。”
“叫人,把这一片区围了。”沈陌一想到D区的部署,万一是真的,内应会是谁?
顾毅找局里的人,通过无线网络定位锁定叶谭的地点。
“老板,仓库那边暴露了。”夹克男杀人的心都有。
被撞的头破血流的叶谭软倒在地,太阳穴上抵着枪口。
大老板气得走过去,给了对方两脚,拿过保镖手里的枪,扣动扳机。
“打电话通知仓库的人计划提前,能死一个是一个,不能白扔那些炸药。”
枪丢给保镖,大老板思索道:“便利店老板不用留了。”
人走了,屋里就剩下叶谭。
看不见的游魂将人团团包围,一个接一个的没入没凉透的身体里。
疼痛唤醒了叶谭的意识,睁开眼睛,灰蒙蒙的一片。
眨了眨眼睛才看清楚,面前的是一群数不清的游魂,叶谭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发现这些游魂眼神呆滞,在往他身体里钻。
要,死了吗?
对了,那一枪打在了太阳穴上。
叶谭吃力的抬起手摸去,恰在此时一枚沾着血沫的子弹掉在了掌心。
随着眼前游魂的消失,身体被游魂塞满,受伤的地方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就连太阳穴上的伤口,留下浅浅的伤痕,叶谭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能在那天晚上身中数弹活下来。
“卫离。”
卫离的消失极有可能换取他活下去的希望。
不论是有心还是无意,叶谭感谢卫离救他一命。
外面响起了枪声,叶谭什么都做不了,他太累了。
眼睛缓缓的闭上,叶谭呼吸渐弱。
8. 第八章
大老板一行人,出了后门坐上停在外面的车准备离开。
保镖发动车子调了个头,仪表盘上警示灯亮起,显示胎压不足。
就在这时四周冲出来二三十号人,将车团团围住,个个手里握着枪。
“该死!”大老板气得脸成猪肝。
车外的顾毅朝车内喊话:“双手抱头依次下车,别耍花样。”
形势比人强,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掏枪的手收回,大老板一个眼神制止保镖乱来。
距离太近了,乱枪之下很容易被扫射,大老板惜命,大不了蹲几年局子,出来依旧能逍遥快活。
保镖打开车门,第一个抱头下车。
两名警员上前,一人负责搜身,一人负责警戒。
三名嫌犯押上警车,沈陌带着人冲进台球室,分头一间一间搜查。
走廊上倒着一个人,顾毅上前查看,“一枪爆头,死了。”
“便利店老板。”沈陌注意到死者倒地的方位。
上半身在门外,应该是打开门往外走时被击毙。
其他台球室都是空的,只剩下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
“叶谭!”
一进屋,沈陌看到倒在门边的叶谭,上手摸颈动脉。
“有脉搏。”沈陌查看叶谭的伤势,额头是撞伤鲜血淋漓,左侧太阳穴有枪伤。
顾毅走到台球桌前:“小刀上有血,桌上有刺入的痕迹。”
沈陌闻言翻看叶谭的手,“右手贯穿伤,左手好像握着什么。”
扶起人往外走,沈陌吩咐顾毅,“我先送人去医院。”
顾毅秒懂:“去吧,我留下善后。”
捡起地上摔碎的手机,一看就是叶谭的,顾毅直接装证物袋里,说不定上面有嫌疑人的指纹。
沈陌开车来到医院,背起叶谭往急诊送,初步检查完身上的伤口,送进手术室。
站在手术室外,摊开的掌心里是一枚子弹,沈陌盯着手上的东西心情复杂。
太阳穴那里明显就是枪伤,伤口呈规则的圆,子弹应该穿透直入大脑。
医生却说伤口很浅,沈陌不理解,射出的子弹能转弯?
叶谭腿弯处的子弹在肉里,取出来的子弹和他手上这枚一样。
顾毅处理完手头的事,接到D区负责人的电话,说是打沈陌的手机关机。
顾毅问那边的情况如何,眉头打成死结,挂上电话打给沈陌。
关机,没电了?
顾毅心急火燎的去了附近的医院,问了急诊的护士,找到手术室外的沈陌。
“手机怎么关机了,找你的人打不通电话,D区那边出事了。”顾毅一口气说完。
沈陌拿出手机一看,确实关机了,再开机显示电量低。
“今天早上才充的电,电池不行了,该换了。”
沈陌问:“不是通知了撤离,怎么还会被牵扯进去?”
顾毅压低声音说:“老秦是按你的要求撤了,留了一少部分人摸排炸药,坏就坏在接头的人提前引爆,庆幸无人员死亡,伤了八人已经送医救治。”
“胡闹!”沈陌气不打一处来。
顾毅心有余悸道:“这次多亏了叶谭,要没有那句话,真不敢保证围剿毒犯的任务能活几个。”
说曹操曹操就到,手术门一开,护士推着坐着轮椅意识清醒的病人出来。
头上、手上、腿上缠着纱布,叶谭的眼神发飘,看上去还处在麻醉状态。
实际上,叶谭的身上围满了游魂,灰蒙蒙的遮住了前方的视线。
游魂这摸摸那摸摸,一脸的担心,看似无温的手穿过身体,却给了叶谭难以言喻的暖意。
“快快,病人右臂切割伤,准备手术。”
迎面小跑而来的医护人员,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伤者往手术室去。
沈陌上前自护士手中接过轮椅,避让到墙边。
叶谭看到擦肩而过的轮椅上,坐着抱着断臂的寸头中年男人。
不是惊讶于对方有多惨,而是,叶谭错愕于对方身后贴着层层叠叠的游魂。
最瞩目的要属,那一双双恨意外溢泛着腥红的眼睛,以及那一身身的可见细节的警服。
这个人,是谁?
叶谭还注意到,寸头男往他这边看了一眼。
不对,不是他,是他身后站着的人。
是沈陌认识的人?
手术室的门关上,手术中的灯亮起。
医院里游魂遍地,叶谭却很少在其他人身上看到,粘在后背的游魂用恨不能吃人的眼神,盯着被粘上的活人。
游魂身上的警服有警号,叶谭第一时间想到了哥哥。
那个人身上或许有案底,才能说得通为什么用熟悉的目光看向身后的沈陌。
叶谭不再胡乱揣度:“刚才过去的病人你认识?”
单手调整轮椅转向,叶谭正对着沈陌,打量着对方的表情变化。
“断手的人?”沈陌几不可查察的皱眉,“或许认错人了。”
认错,而非不认识?
叶谭从沈陌一闪而逝的迟疑中,看到了审视。
“你认识?”顾毅插了一嘴。
“不认识,说不定他认识我。”叶谭提出,“能帮我打听一下对方的姓名吗?”
“这个简单,住院信息上会写。”顾毅不介意帮点小忙。
“你现在脑子清醒,能做笔录?”顾毅挺在意D区仓库的事。
“可以,你问吧。”游魂给了叶谭力量,身上的伤痛很轻微。
顾毅打开手机录视频,听叶谭诉说事件的经过,听着听着眉角上扬。
“你是说穿西装的男人用枪指着你的太阳穴?”顾毅只想说人没死真乃医学奇迹。
枪痕做不了假,叶谭没有办法在这件事上说谎。
沈陌淡淡的说道:“福大命大造化大。”
“也对,数度从死亡线上救回来,以后肯定享大福。”顾毅顺着沈陌的话意往下说。
“记得把遗嘱烧了,好好的规划一下以后的日子。”
顾毅不说叶谭差点忘了,还欠沈陌这次的医药费。
一摸口袋,手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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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
沈陌看出叶谭举动的用意,“你的手机拿去局里了,明天给你。”
没丢就好,丢了还得各种补办、改密码十分麻烦,叶谭放心了。
做完笔录,叶谭单手转着轮椅调头。
“去哪?”沈陌上手推轮椅。
“去拿药,然后回家。”叶谭说着话的功夫,眼睛不停在来往的人群中观察。
游魂当中看不到孩子、孕妇和老人,全是成年男女。
叶谭从穿着上分辨游魂生前任职的工作。
“回家能行,你的手伤着行动不便,住院有护工能够照顾你。”沈陌实在担心叶谭回去后伤上加伤。
“家里安静。”叶谭感觉良好,没必要占着个床位。
沈陌不再劝,推着叶谭去另一边的药房取药。
顾毅没跟着一道走,答应了叶谭的事不能忘。
那名男子看向沈陌时的诧异,顾毅可没瞎,沈陌明显不愿意说,回头再问不急。
打听了伤者的个人信息,顾毅找到叶谭。
“那人叫赵成,四十二岁,在一家面粉厂当装卸工,伤是掉下来的铁架子削断的。”
叶谭喃喃自语:“姓赵?”
“这话说的,不姓赵姓什么?”顾毅听不懂叶谭所要表达的意思,不是说不认识?
突然纠结起对方的姓氏,很难不让顾毅多想。
“姓王的话就好了。”叶谭自言自语,一直对‘W’耿耿于怀。
如果真的是名字的首字母就好了,叶谭对解谜一类天分有限。
“为什么这么说?”一直没说话的沈陌突然开口,“姓王的很重要?”
“不知道。”叶谭还没想好要不要提,毕竟枪杀他的那伙人已经落网。
沈陌却不想结束话题,“假设对方姓王,你有什么要说的?”
叶谭不答反问:“D区指哪个地方,方便透露吗?”
顾毅瞅了眼沈陌,对方不阻止的情况下说道:“郊外的固定仓库,平面图俯瞰像英文大写字母‘D’。”
“不只吧。”叶谭确信顾毅只捡表面的说。
“关于工作内容,不方便透露。”顾毅说,“那个地方和你说的姓王的有关系?”
“说不好。”叶谭所知的线索有限,靠猜的未必是真。
顾毅朝沈陌递眼色,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沈陌深思熟虑后说:“那边卖烟的。”
提示给出,沈陌等待叶谭的下文。
叶谭闻言萌生出一个念头,结合西装男接电话所说的内容,有些潜藏的答案呼之欲出。
“西装男知道你们有多少人,通风报信的人抓住了?”叶谭单纯好奇。
缜密的部署之下,还能让人钻了空子,内部问题很大呀!
顾毅哭笑不得:“这种事合该我们操心。”
叶谭说:“你们忙去吧,我自己一个人能回去。”
沈陌推着叶谭往门外走:“我有车,先送你回去。”
“那我先走了。”顾毅收到一条催他回去的短信,先走一步。
9. 第九章
两人上了车,透过车窗外,叶谭看到街面上也有游魂。
一路无话,沈陌将人送到家就走了。
叶谭坐在沙发上思考:“不是姓名首字母,会是什么?”
“一个人的身份?”
“警察、犯人、商人这种?”
坐不住的叶谭去拿平板电脑,上网搜出一大堆字母‘W’所代表的内容。
“不对。”怎么都搭不上线,叶谭看向窗外,换个视野放松眼睛。
“叶明是警察,留下的暗号肯定与工作有关。”
叶谭站起来去叶明的卧室拿那本旧日历,找张白纸再画一遍。
之前只连接重叠的数字,这一次画出不重叠的地方。
“D,D区?”
“叶明去过D区?”
叶谭把另一个字母也画上,“WD。”
“D区,毒?”
“贩,不对,不对。”
叶谭咬着笔头拧眉思考,“围剿得有线人,换一种说法……”
“卧底!”
“出卖叶明的是卧底!”
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为什么一次行动会搭上好几条人命。
叶明会枪但不常用到,除非是出外勤借调人手。
“只有自己人知道自己人的路数。”
叶谭在纸上罗列出包括叶明在内,到目前为止所知死亡的人。
“便利店老板接触过叶明,一同出任务的人,加上我自己。”
自家哥哥的交友圈子极小,也不是个爱张扬喜欢结交朋友的性格。
叶谭复又想起医院见到的那个人,怨恨的游魂加身,一定有问题。
想打电话,才记起手机不在身边。
叶谭记得家里有旧的备用手机,找出来充上电,犹豫了一下打给沈陌。
“喂,我是叶谭,我想问一下我哥的死因。”
沈陌怔了两秒,拿下手机看了眼号码,吃错药了?
“追击嫌疑人时不幸牺牲。”沈陌纳闷,“这件事顾毅当时没跟你说?”
“不是,是造成伤亡的原因。”叶谭干脆真说了,“内鬼是谁,卧底查了没有?”
沈陌:“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还没抓是吗?”叶谭听出来沈陌不想多谈。
“还是说这位卧底很重要,不能碰?”
沈陌一时说不清,“都不是,你在家等着,我一会过去,坐下来再谈。”
“不,先把今天医院见到的那个断臂人抓起来,或者盯住他,他绝对有问题。”
叶谭不想让人在眼皮子底下脱身,那么多警察的游魂跟着,抓了准没错。
“叶谭,你先冷静冷静,抓人得有证据。”沈陌劝对方不要冲动。
“嘟嘟嘟……”
电话挂了。
沈陌心觉不妙,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开车去叶谭家。
此时的叶谭不想听无意义的说教,下楼打车直奔医院。
开车途中,沈陌满脑子全是叶谭冲动行事,把事情闹大搞砸的画面。
车开进小区大门,停在楼门前。
一口气跑上楼,沈陌敲响叶谭家的大门。
敲半天没人应,沈陌站在门外打之前接到的电话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真是的!”沈陌按压青筋暴走的额角,匆匆跑下楼上了车。
“能去哪?”沈陌开出小区,推断叶谭的去向。
医院,叶谭询问护士:“今天上午断手的男病人,叫赵成的人住哪间病房?”
护士翻了翻记录:“右边第三间。”
“谢谢。”
叶谭来到病房外,推开虚掩的房门走进去。
病床上的人脸色发白满头大汗,虚弱的躺在床上,眼睛半睁不睁的往门口瞟。
三人间的病房是满员的,只不过另外两名病人外出未归。
留给叶谭的时间不多,单刀直入快刀斩断麻。
进来的人站在自己床尾处,赵成睁开眼睛多给了两分眼神。
病床前一如既往的热闹,叶谭认真的看清楚对方的长相,是个老实人。
“赵成,卧底、线人。”对着病床上的人劈头盖脸一阵输出,叶谭静待对方的反应。
赵成眉头拧紧,流露出的眼神像是在看神经病,“你谁啊?认错人了吧?”
叶谭自顾自说着:“D区出事了,好巧不巧你在今天也出事了。为了不被怀疑将自己摘干净,可真下血本。”
赵成打量眼前人,记忆里毫无印象,哪来的疯子?
“我不认识你,再造谣诽谤我要报警了。”
叶谭看着围满床的游魂,“你睡得着吗?良心能安吗?杀了那么多警察,就不怕半夜鬼敲门?”
“你在说什么鬼话,再不走我叫人了。”赵成莫明其妙一副受不了的样子,伸手去按床头的呼吸铃。
叶谭转身就走,到对面的服务台问护士要了纸笔。
“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叶谭在纸上细细的描绘着。
人突然走了,虚晃一招的按铃没按下去,赵成越寻思越不对。
“试探?”谁派来的人?
赵成心里直打鼓,那人义正词严的样,对所得消息深信不疑,才会当面质问。
“真蠢还是太天真?”赵成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听到脚步声。
沈陌开着车到达医院,叶谭最可能前来兴师问罪的地方。
气息微乱的找过来,沈陌远远看到服务台前站着的叶谭。
视线在叶谭握笔的右手与站得笔直的伤腿上打转,沈陌复杂的心情更上一层楼。
写着什么的叶谭放下笔,手里拿着纸进了斜对面的病房。
沈陌快步上前,一个眼神制止路过的护士,正大光明的站在病房外偷听。
“有完没完,有病去找大夫。”赵成看到去而复返的小年轻,一脸厌烦。
“这人你应该认识。”叶谭画好的大头人像摆在赵成面前。
赵成一副爱答不理的样,视线扫到纸上的画像,眼神微移看向留着一条缝的门口。
“爱找谁找谁去,说一千道一万我不是你要找的人。”赵成干脆利落的否认。
“不只是画上的人,还有很多很多。”叶谭看着床边的游魂,报出另外三个人身上戴着的警号。
赵成无多的表情下,只剩下翻白眼了。
这一次真的按响了呼叫铃,看到护士进来赵成松了一口气。
“哪里不舒服?”护士进来询问。
“这个人走错病房了。”赵成指着小年轻。
叶谭留下一句:“果然是老油条。”
不用护士撵他,叶谭带着画像离开。
护士台前,站着的沈陌朝出来的叶谭招了招手。
叶谭没过去,指了指大门口,示意出去再聊。
沈陌抬手做了个‘您先请’的手势,等护士从病房里出来,简单的聊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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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谭等在沈陌的车旁,看到人从医院里出来,让开车门的位置。
沈陌走过去打开车门,示意叶谭坐副驾驶,他则绕到另一侧上车。
车子驶离医院,沈陌在路边找了个空的停车位停车。
从叶谭手上抽离那张纸,打开看了几眼,沈陌扭过头去,眼神给到叶谭。
“打草惊蛇,一刻都不想等。”叶谭给出此次冲动行为下的理由。
沈陌出人意料的跳转话题问道:“你的手还疼吗?”
叶谭心里一突,想了想觉得这话问得没毛病,要没看到才是真眼瞎。
解开右手上缠着的纱布,今早刚刚缝合的狰狞伤口,只留下淡淡的粉色竖线。
“子弹在你那里。”叶谭握了握右手,灵活自如。
如果沈陌有意刨根问底,子弹上残留的脑组织液完全能够检测出来。
这样的回答即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沈陌表现出了诧异。
抖了抖手上的画像,沈陌组织了一下语言,“你开天眼了?”
这次换叶谭发出疑惑的声音,“你在开玩笑,大白天活见鬼可能吗?”
“没遇到过不评价。”沈陌换了个问法,“那你认识画上的人?”
叶谭:“不认识。”
要查他日常见过什么人,与什么人有过交集,对于警察身份的沈陌很容易查到。
“那好,给我个我能理解的理由。”沈陌弹了下手里的画像。
给不了,叶谭机智的换话题。
“派人盯着赵成,重心应该放到抓内贼上。”
不想说,说不出个所以然,可以。沈陌不再继续寻根究底。
画像折起来揣口袋里,沈陌开车把人拉到局里。
“下车,进去做个笔录。”还有些话沈陌没问。
叶谭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跟着沈陌进了办公室。
沈陌绕到桌前,指着对面的椅子:“坐。”
打电话叫顾毅来一趟,沈陌拿出画像搁桌上,坐下来打开电脑做笔录。
之前说过的再说一遍,叶谭被问到,“叶明的死,你从哪里得知是卧底的问题?”
“我哥开始接触便利店老板的那段时间,如果能对得上他出任务的时间,那么我哥在日历上留下来的信号便是正确的指向。”
叶谭借了纸笔,画了出了日历连线图。
“WD?”按叶谭的理解,沈陌不否认这是卧底的拼写。
叶谭接着道出分析:“D区是最近才出现的,我哥与这件事关连不上,唯一有可能是,与参与D区事件的人有过接触。”
“我想知道赵成是不是接头的线人?”叶谭恨不能现在就把姓赵的抓起来。
“叶明的案子不是我经手。”沈陌打电话问了当时的情况。
“两个人没有接触过。”沈陌挂上电话给出答案。
叶谭一百一千一万个不信:“不是我哥也会是其他人,那几个死了的同事,难道没有一个接触过赵成?”
“你先冷静,别急,案子要查清楚不是靠单纯的怀疑,得有证据。”沈陌安抚激动的叶谭。
叶谭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六个警号,“查一下这几个人死前接触过赵成没有?”
熟悉的警号刺痛了沈陌的眼睛,伸过手去点了纸上的其中两个。
“去年殉职。”沈陌接下来的话没能说出口,一阵敲门声打断。
“进来。”沈陌搁置了话题。
顾毅一进来就说:“赵成死了。”
10. 第十章
沈陌的视线下一刻对上看过来的叶谭,手指在桌边轻敲了几下。
顾毅在看到桌边坐着的人是谁后,不能用震惊来形容。
“调取监控发现,最后一个见过赵成的是叶谭。”
叶谭跟顾毅大眼瞪小眼,要查的人一个个都死了,这个案子比想象中更深不可测。
沈陌派人去查与赵成接触过的人,指了指桌上的画像和写有警号的纸,让顾毅拿去调查。
顾毅往外走,打开门差点撞上往进走的同事。
“来来来,喝奶茶,有人请客对面新开的店打五折。”同事往顾毅手里塞了一袋子,里面装了有四五杯。
手上还拎着好几袋,同事去旁边的办公室送温暖。
顾毅只好折回去,袋子往办公桌上一放,拿了其中一杯转身要走。
“等等。”叶谭叫住顾毅。
“什么事?”顾毅回到桌前。
叶谭的视野里,一双灰白的手放在袋子里其中一杯封口的奶茶上。
叶谭拿起那一杯,倒扣在桌上,再拿起来发现没有漏。
沈陌看出端倪,从叶谭手上拿过奶茶递给顾毅:“送去化验。”
奶茶是热的烫手,看不到气孔,要想下毒最好在封口前。
顾毅意识到不对,抱着奶茶飞也似的跑去化验室。
叶谭站起来往外走,身边穿着白大褂的游魂是顾毅拿奶茶时进来的。
这是他在局里唯一看到的游魂,卫离说过叶明畏惧它才会去当警察,并不是一句玩笑话。
跟着游魂,找到下毒的人。
沈陌跟上叶谭的脚步,问了一句:“谁死了?”
叶谭站在走廊上寻找,“医生。”
“刚死?”沈陌顺着叶谭的目光看去。
“不清楚。”叶谭跟着游魂来到一间半开着门的办公室前。
里面只有一人低头翻着资料,看上去十分投入的样子。
沈陌站在门外的阴影里,若有所思的审视屋里的警员。
勾勾手指叫来从卫生间出来的两名同事,沈陌凑近说小话。
两人点了点头,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回到各自的岗位。
沈陌拍了拍叶谭的肩膀,示意回办公室说。
叶谭知道沈陌要的是什么,找了纸空白纸,画下了医生的人像。
恰在此时,顾毅的电话打过来。
“叶谭拿的那杯奶茶里检测到□□,至死的量。”
“正在提取上面的指纹,与奶茶店店里的人做比对。”顾毅不光去送检,还另外找人调查经手奶茶的人。
沈陌把医生画像拍下来发给顾毅,“你那边多留意,看看有没有近期的死亡案件。”
“好的,有新的进展再聊。”顾毅忙去了。
沈陌对叶谭说:“你先回家,我得去老同事家附近走一趟。”
叶谭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赵成死了,对方的上家是谁不得而知。
叶明的魂不在姓赵的身边,叶谭要想报仇,就得找到杀叶明的真正凶手。
“人海茫茫。”叶谭轻叹。
游魂不会说话,要是能像卫离那样可以沟通就好了。
“太贪心了。”叶谭自嘲,要没有这些游魂他早就去见叶明了。
找凶手做好长期奋战的准备,叶谭算了下手头上的家底。
“找个工作先做着。”叶谭路过一家西餐店,门上贴着打折海报。
饿了,去试试。
叶谭推门进去,找了个临窗位置坐下。
服务生送上菜单,说明了店里打折的菜品有哪些。
叶谭点了一份套餐,等餐之际环顾四周。
店里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奔着打折来的,有几个老外在跟服务员比划。
无意中看到柜台的一角挂着招聘的牌子,要求会英语并且能够流利的与老外交流,底薪七千加提成。
本地租房子一个月三四千,七千的工资去掉房租,剩下的还得交保险,工资真不高。
饭好了,叶谭吃着,心里想着股票目前的行情,还可以跟两支。
拿出旧手机翻了翻找工作的网站,能包保险税后七千的工作,不对口不好找。
股票风险高,以前有卫离在还能捡个漏,叶谭再投新的就得掂量着来。
吃完饭回到家,叶谭计划好了明天去找沈陌,把原先用的手机拿回来,再问问叶明出事的地点,去看看能不能碰到有用的线索。
沈陌忙进忙出,开车的路上接到盯梢警员的电话。
“可以,收网。”
前方红灯,沈陌停车的间隙联系顾毅,“你那边怎么样了?”
“收集到的证据指向老江,可以抓人了。”
“行,收网吧。”沈陌挂了电话,车子开到另一波蹲点守候的地方。
嫌疑人一露面,沈陌指挥现场抓人。
审讯室忙到深夜,沈陌喝着浓茶翻看笔录。
“都是钱闹的。”给太多了,没有人不眼红,沈陌拿上全部资料向领导汇报。
“老江在叶谭的奶茶里投毒,先在杯口附近注射进去,说是杯子漏了,让店员把奶茶倒在新杯子里再封口,没有另做一杯。”
所以杯子外表看不到气孔,沈陌当时捏过奶茶杯。
“药是从老江的朋友李医生那里拿的。”沈陌接着说。
“为了不让李医生察觉瓶子里药的剂量缺少,一不做二不休在李医生喝水的杯口涂了药。”
“赵成的死是老江的同伙干的,起因是叶谭找过去闹了一通,打草惊蛇之下联系了老江。”
“技术部门找回删除的通话记录,证明赵成在叶谭走后立刻打给了老江。”
“老江一看叶谭来了局里,以为大事不妙,让同伙在饭菜投毒解决掉露馅的赵成,然后是叶谭。”
“医院那边通过调取监控,投毒的人已经抓到了。”
“老江考虑到事情败露的风险,抓他时,端起杯子准备喝水,还好顾毅反应快,抢下了水杯,经化验里面有□□。”
“老江与赵成本来就是十几年的战友关系,以前曾负责过赵成这条暗线。”
“D区仓库的那伙贩毒人员所在地,是台球厅抓到的大老板交待出的线索。”
“盯着这伙人,又揪出和他们联系的上家,一网打尽。”
沈陌最可惜的是:“赵成死了,手机里留下的信息极少,家里也没搜出备用手机,线索在这里戛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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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
“枪杀叶谭的秃头是大老板下的手,两件案子画上句号。”
忙了这么久,终于有了交待。
领导听完汇报点了点头,认可沈陌的工作能力。
“我看顾毅那小子办事不错,你看要不要把人调过来,空出来的位置正好补上。”
沈陌琢磨了一下:“抽空我问问顾毅,他在那边大小也是个领导,到我这边就得屈就了。”
“行,你们年轻人自己聊,我就不参合了。”领导摆了摆手,不早了该下班了。
清晨,沈陌开车到墓园,在死去的战友墓碑前送上花束。
“抱歉,现在才找到凶手。”沈陌微红着眼眶说,“都结束了。”
手机响了,沈陌调整好情绪接起。
“喂?”
“你在哪?”顾毅问,“叶谭来了,我把手机给他了。”
“我在外面,一会儿回去。”沈陌下了台阶往回走。
“他问我叶明死时的地点,我怎么说?”顾毅怀疑叶谭不是单纯的为了祭拜。
“让他在广汉南路街口等我,我带他去。”
“行。”顾毅把话原样转达。
叶谭先去附近换摔碎的手机屏,再打车到沈陌说的地方。
一辆私家车停在路口,叶谭走过去拉开副驾驶室的门,上了车。
“案子破了,多亏了你。”沈陌说。
“还没有。”叶谭高兴不起来,“我哥没找到,杀他的另有其人。”
“赵成死了,上线断了,你要怎么找?”沈陌劝道,“别做傻事,你哥一定不愿意看到你出事。”
“我活着就剩这点意义了。”这是支撑叶谭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沈陌沉默,叶谭之前就有自杀倾向,不找点事情做确实危险。
“有事打电话,别硬来。”
叶谭问:“视频的事有结果了?”
“视频是假,经技术部门分析过了,拼接的手段很高明,细微处痕迹明显,藏在阴影里的人目前不是到案者中的任何一个。”
“截取画面所描绘出的大致影像,年龄范围在二十五到四十岁之间,身高一米八,四十三码的鞋。”
“为了嫁祸而搞出来的视频没有参考的价值。”沈陌停下车。
叶谭不说话一直有在听。
“给你打电话的那人神隐了,有机会你再和那人聊得时间久点。”沈陌边走边说,指了资料中拍下叶明倒地的位置。
“想不到计划中的钓鱼没成,反而乱棍下去有点用处,也算是无心插柳了。”叶谭说的正是毒奶茶事件。
沈陌却说:“没脑子的人干不了铤而走险的事。”
“我在想D区那天你和顾毅一帮人要是出事了,谁会取代你们的位置?”
老江的事在前,叶谭现在看谁都可疑。
沈陌望向前方的高楼,“老江在局里干了半辈子,家里两个老人癌症,死工资掏空了家底。”
“赵成的家里人捏在那些人手里,人总会就犯的。”沈陌能理解但不赞同。
“可怜之人总有可恨之处?”叶谭笑了,眼里满是嘲讽。
“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沈陌结束沉重的话题。
11. 第十一章
“看到什么了?”沈陌问。
“什么都没有。”叶谭一开始就没报太大的希望。
“再早点就好了。”叶谭喃喃自语。
沈陌停下脚步,“你有考虑过做警方的编外人员吗?”
“啊?”叶谭停下,转过身直面对方,“你都说工资低了,编外就更别提了。”
打脸来得太快,把沈陌逗笑了。
“那你有找工作的打算吗?”
“目前在找,合适的不多。”叶谭说,“有了工作就得固定下来,杀我哥的凶手说不定不在本市。”
沈陌带着叶谭往前走:“这边是城中村,附近的楼房最高七层,还有一些平房基本上出租给外来务工人员,小吃铺子到处都是,周六日不宽的街面上摆摊的很多。”
“这边明天计划道路改造,有些地方的路灯都是坏的,有人为的因素在里面,监控死角也很多,巷子七拐八弯的,外来者容易迷路。”
“对当时叶明那批人的抓捕行动十分不利,又是在夜间。”沈陌拉住叶谭,避让横冲直撞的自行车。
“城中村改造之前,清理一批上门要债的小混混。”沈陌打眼间扫过,看到好几个小偷。
叶谭指着好几条流浪猫、狗,“这些小动物没人管?”
沈陌:“没地方送,救助基地那边有饲养密度的要求,太多了容易得病,药又贵,领养也得看颜值,就怕领回去二次丢弃。”
“这边小孩多,万一咬伤了。”叶谭突然间失笑,“自家大人都不管,我操哪门子闲心。”
沈陌:“……”
前方的花坛边上有只肚子非常大,四肢瘦弱的白猫,走到卖烤肠的摊子边上,巴巴的看着。
叶谭走过去,买了一根没烤的火腿肠,撕开喂猫。
白猫是异瞳,一蓝一金怪好看的。
两三口吃完,白猫往叶谭的脚背上蹭,乖巧的叫着。
“看样子快要生了,你要养?”沈陌问。
叶谭试着抱起地上的白猫,不反抗任抱。
“去宠物医院。”有问题马上能解决,叶谭以前就很喜欢猫,卫离不让养做罢。
两人往回走,沈陌开车送叶谭去最好的宠物医院。
经拍照检查,白猫压根没怀孕,肚子里有个肿瘤,手术有风险,做了不一定能活。
“做吧,不行就安乐死。”沈陌拿主意,“总比难受强。”
叶谭交了钱,在走廊的椅子上坐着等。
见沈陌一直接电话,叶谭说:“你有事就先走吧,我一会打车回去。”
“有空请你吃饭。”沈陌匆匆忙忙走了。
一个小时后,医生从手术室出来。
“怎么样?”叶谭走过去询问。
“良性的,病灶在胃部,是吃硬物划伤,伤口感染增生导致,已经完整个的切掉了。”
医生拿给叶谭看,切开的瘤子里有沙子和土,还有一个手机卡。
鬼使神差的,叶谭留下了那张手机卡。
白猫需要住院观察一周,叶谭买了些猫罐头,让护士记得喂,拿着手机卡回家了。
找出旧手机,把捡来的手机卡装上去。
以为会有信息,实际上是空白的。
卡一丢,叶谭叫了外卖,打开电脑看股票。
叶谭每天会去宠物医院看白猫,总打车花销也大,省着点还能多买几个猫罐头。
天气好叶谭走路去,一来一回全当是锻炼身体,偶尔下雨会坐公交车,到站再走两百米。
今天不下雨,刮大风。
瘦小体重轻的能给你吹跑,走一步退十步,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叶谭今天坐公交,戴上眼镜和口罩。
早高峰过去了,公交车上没几人人,叶谭坐在后车门靠窗的位置上。
中途到站点时上了一波人,车上的空位都满了。
叶谭要坐十站,有得等。
有老年人上车,叶谭让了位。
还剩下两站,车上的人陆续变少了,叶谭没再找空位坐。
透过关紧的车窗,叶谭望着站台上等车的人,一个个头发吹得像野草,长头发的女生倒霉了。
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捕捉到灰影,叶谭仔细看去,穿着警察制服。
贴着前面的一名戴墨镜的高个男人。
那人也在等车,叶谭看清楚了,正要下车,脚都迈到台阶下了,车门刷的一声关上。
叶谭只得盯着车门外的男子记下特征,等到前一站下了车倒回来。
能杀警察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到臭味相投的那伙人,不论成与不成做了才知道。
车子一阵颠簸,叶谭差点甩前面去,亏得眼急手快抓住了座位上的把手。
刚站稳,叶谭听到前方咚的一声响,抬头一看,有个坐在过道边上的老大爷栽倒在地。
坐在里面的中年男人忙上前去扶,费力拖到座位上,出了一脑门子汗。
“爸,爸你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惊呼声,打乱了车厢内的宁静。
司机从后视镜观察情况,“马上到站了,有什么不好的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
“爸你说话呀,爸!”
穿着驼色外套的中年男子急得蹲在老人面前,手死死的握着老人满是褶皱的双手。
司机很怕被乘客赖上,到了站让其他乘客下车换乘别的公交车。
“我得把人送医院去。”司机可不想人死在车上。
大多数乘客下了车,叶谭还在车上。
“我去医院换药,顺路。”叶谭亮出包着纱布的右手。
“去医院看病。”另一名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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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咳着说道。
司机这才关了车门,一路开到医院。
引起叶谭好奇的是,老人的魂粘在中年男人的后背上,眼睛充满了恨意。
公交车上杀人?
他们应该是亲父子吧?
公交车到了就近的医院,司机跑下去叫急诊的医护人员。
医生上了车,经过大致的诊断,告知病人家属。
“老人已经没气了。”
司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越怕什么偏偏来什么。
打电话报警,这事不是他能私了的。
“别报警。”一看司机的举动,中年男子出声制止。
“我爸得了癌症,没几天活头了,不赖你,不会讹你的。”中年男子打算背着老人离开,自行解决。
“那不行,这么多人看着呢。”司机就怕事后说不清楚,万一对方反悔事后来闹,没个确切的鉴定结果,他上哪说理去。
看得出中年男人很害怕别人报警,之前扶倒下的老人都吃力,现在能背着人健步如飞的下了车。
看得叶谭一愣一愣的,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非得在别人的公交车上来这一出。
既然患了癌症活不了几天,就不能再等等?
还是说中年男人说的全是假话?
警察来了,做为全程在车上的目击证人,叶谭在做笔录。
叶谭在车上所处的位置靠后,只能看到父子两的背后,要不是灰影的出现,他早下车了。
“警察同志你听我说,真的是意外,不赖别人。”中年男子急得团团转,试图说明自己没有碰瓷公交公司的嫌疑。
“医院的床位有限,我陪着老爷子每天坐公交来医院做化疗。”中年男子哆嗦着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张纸递过去。
“这是病例,化疗的人身体虚,癌症晚期的人了,料不准哪天就没了。”中年男人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叶谭都能看出中年男人的紧张,更何况是眼睛毒辣办案经验丰富的警察。
警察说:“死亡原因不明,需要进一步尸检,才能开具死亡证明。”
“不,不用尸检,真的不用。”中年男人不同意,“医生不是在这儿,他们说的话难道不算数?”
这锅医生背不起,“具体的死亡原因不做尸检,单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
中年男人死活就不是不同意,警察没办法,只能做完笔录放人离开。
叶谭看到警察调取公交车上的监控,他也想要一份。
公交车后方的监控有一个角度能照到站台,说不定记录下了那个墨镜男的去向。
可惜手头上又没数据线又没U盘的,没地方存。
叶谭挠头,找机会问问顾毅,不单单公交车上的监控,沿途行进路线上的监控他都想看看。
时间不早了,叶谭往宠物医院赶。
12. 第十二章
一进门,熟悉的身影站在笼子前,手里拿着逼猫棒在撩闲。
“你怎么来了?”叶谭走过去站在沈陌右侧。
沈陌说:“办事路过,护士说你每天都来,说好的请你吃饭,今天得闲了就在这里等了会儿。”
叶谭打开笼子,摸了摸白猫的脑门,“再呆一周接你回家。”
“想好了?”沈陌问。
“总不能再放外面自生自灭,猫比狗安静,家里太空了陪着我挺好的。”叶谭考虑好了。
“对了,你来得正是时候。”叶谭问沈阳,“开车来的?”
“对,有事到车上说。”沈陌看出叶谭有话要说。
两人出了门,走了一小段路,上了车。
“我想调路上的监控。”叶谭开门见山道。
“监控不是随便能调的,需要有说得通的理由。”沈陌猜测,“路上遇到事了?”
“算是吧,公交车杀人,父与子。”叶谭说,“立不了案,没证据。”
“你说的这些不是重点。”沈阳看了眼表,示意叶谭系好安全带。
叶谭说:“我看到老人的魂贴在儿子的背后,一时好奇。”
沈陌发动车子驶离停车位,“还有,不要隐瞒。”
“够敏锐的!”叶谭大写的服。
“你的眼神有一瞬间游离,必然有话没说清楚。”沈陌一语点破。
“干我们这行要得就是眼力。”沈陌等叶谭后话。
“我看到一个身后有警察的男人。”
沈陌:“合作吧,你的能力能帮助我们更快的锁定凶手,独自寻找杀你哥哥的真凶,没有警力上的一些分析手段,你一个太耗费精力。”
“各取所需的前提是,我不能进这一行,会让我失去能力。”叶明就是最好的例子,叶谭不愿再冒险尝试。
沈陌带叶谭去吃饭,到店坐下来。
翻着菜单沈陌问叶谭:“有没有忌口的?”
“香菜和洋葱。”叶谭接过菜单点了两道自己喜欢吃的,“你随意。”
沈陌先结账再等菜,倒了两杯热水,一杯放到叶谭面前。
“我希望能你跟进案子,在现场帮忙确定凶手。”
“未必看见的全对,费脑子的活不想干了?”叶谭打趣沈陌偷懒的行为。
“积压的案子很多,我不想它们成为悬而未决的档案,凶手却逍遥法外。”沈陌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他的能力需要合适的机会去挖掘,沈陌的提议叶谭很是心动。
“我的判断并不成熟。”叶谭从不自负。
“多看多验证,你说呢?”沈陌自觉鱼儿上钩了。
叶谭没拒绝:“那就从公交车案开始。”
饭菜上桌,两人边吃边聊,针对凶手的做案动机讨论了一番。
“癌症,入不敷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叶谭感叹,“有道是久病床前无孝子。”
沈陌打电话让人调取监控发给他。
“今天有别的计划?”沈陌问叶谭,“要是空闲跟我去局里看监控。”
“没有,你想想怎么跟你领导说我的事。”频频出入总会引人怀疑,叶谭不当猴子。
在第一次邀请叶谭前,沈陌就已经想好了说辞。
中年男子周庆带着老父亲的遗体回去,到社区开了死亡证明,草草的办理了火化手续。
拿到骨灰的当天,坐车来到海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骨灰洒到海里。
一块心病解除,周庆高兴的买了最贵的酒,称了三斤猪头肉在家小酌。
酒气上头满脸通红,不受控制的大喊大叫。
不知是酒太凉的过,还是猪头肉不新鲜,没过多久周庆肚子疼。
蹲坑蹲到腿软,拉得他快脱水了。
喝了药都不管事,没办法硬撑着打了120叫救护车。
周庆酒醒了大半,心疼口袋里的钱。
住院、抽血、化验、输液。
一觉醒来,嗓子冒火了一样不舒服,周庆跟来查房的医生说。
叶谭早上到医院拆线,当时缝的不是可吸收的美容线,算算日子就今天。
从急诊出来,叶谭听到隔壁屋的病人大呼小叫。
“怎么可能,不可能!”
“你先冷静,疑似,需要做活检才能下结论,我希望你早点做,不是最好。”医生苦口婆心的劝病人别激动。
“我就只是上火了嗓子不对劲,兴许是昨天晚上酒喝多了刺激的。”周庆说什么都不信。
“身体是自己的,你要是现在做,我就给你开单子,这种遗传疾病一经查出来就是晚期,希望你能重视。”
医生并非危言耸听,见多了。
周庆浑身倒冷汗,手抖的去拿桌上的常规化验报告,六神五主的看内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做活检。
医生好言相劝:“你可去别的医院,再做一次全面的体检。”
周庆站起来朝门外走去,到了门口又不甘心的折回来。
“那,那还是开了吧。”周庆为了自己的身体考虑,拿了医生开的检查单去交费。
叶谭看到一脸愁苦的中年男人,远远的跟上。
周庆交了费出了急诊楼到旁边的化验楼,坐电梯到三楼。
叶谭跟了一路,看着对方推门进入一间屋子。
叶谭走近,门上挂着‘病理活检’的牌子。
叶谭心道,对方有患癌的征兆?
等了一小会儿,人出来了。
叶谭观察发现,中年男人的手在咽喉处不断的揪着,不适的样子表现在脸上。
叶谭进去问了一下里面的医生:“刚才那人得的什么病?”
“还不确定是不是,疑似喉癌。”医生问,“你是下一个做活检的?”
“不是。”叶谭连忙摇头,“活检做完多久能拿到结果?”
医生说:“三到五天。”
“哦,好,谢谢。”叶谭走了。
外面找了一圈,中年男子的身影没瞄到,叶谭找沈陌去了。
查到死者的身份,沈陌忙完手头的工作,去了周庆所在的老小区走访调查。
敲开周庆对门的邻居家,沈陌亮明身份。
“警察啊,进来坐。”陈阿姨给上门的年轻人拿拖鞋。
“我去给你倒水,等着。”陈阿姨去洗了个手,冲了一杯花茶放到茶几上。
陈阿姨是个健谈的人,一看警察上门并不憷。
“我猜啊,你是来调查对门那家的,是吧?”
沈陌笑着点了点头,“周庆的父亲昨天在公交车上突发急病去世了。”
“哦,这样啊。”陈阿姨坐下剥桔子,剥好的递给年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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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吧,我知道的都说。”
沈陌吃着桔子问:“周家父子两有矛盾?”
“有,哪能没有,本身就是不亲父子,亲生的还蹦高打架呢,更何况是继父。”
话匣子一打开,陈阿姨说起老邻居的事。
“周庆的妈与前夫离婚后半年嫁到老周家,周庆那个时候都十岁记事了,对继父整天有事没事大呼小叫的。”
“周庆妈身体不大好,在外务工了几年,赚的钱全搭在看病上,之后就在家里呆着做做家务,一家三口有一半是靠老周养着,另一半是周庆他妈的前夫给的抚养费,供儿子读书。”
“对了,昨天晚上周庆闹得很凶,又叫又骂又笑的,老周病死了最高兴的莫过于周庆。”
不是陈阿姨埋汰人:“前两天周庆和老周从医院里回来,那个时候都下午六七点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吵了起来,骂得可难听了。”
“楼是老楼,一梯两户厕所就隔着一面墙,叮铃咣当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胆战。”陈阿姨想起来都后怕,吃了个桔子压压惊。
“周庆昨天背着张清回来,没说什么?”沈陌问。
“就说是人死了,要火化,到社区开的证明,找专门的人拉走火化了。”陈阿姨仔细回忆。
“周庆回来时,我开门往门外放垃圾,没看到他把骨灰拿回来,也许寄存在别处。”
陈阿姨说着说着又想起件事差点忘了提。
“我跟你说,昨天晚上闹了半晚上,今早救护人员找到对门,我还道出了什么事,打开门一问,你猜怎么着?”
沈陌配合着接话道:“吃坏肚子了。”
“猜对了。”陈阿姨一拍大腿,“那家伙一身的酒味,被医护人员架出来,脸白的哟没人样了,亏得有点力气自己打电话叫的救护车。”
“到现在没回来,估计病得不轻。”
沈陌吃完桔子朝阿阿姨摆了摆手,“不要了,喝水就行。”
陈阿姨自己剥了自己吃。
“周庆的妈妈?”沈陌还没查到。
“前几年去世了,癌症。”陈阿姨小声道,“说是被老周饿死的,周庆大学毕业后就很少回家了,在外面找工作、结婚,一年才回来一次。”
“周庆妈死的时候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陈阿姨唏嘘道,“周庆的命也不好,我听我家老头子说的,周庆结婚后一直没孩子,好不容易有了,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婚了。”
“这些是老周在外头跟人闲聊时流出来的话,我家老头听到了回来学给我。”
陈阿姨:“房子给了女方,房子是贷款买的,周庆背了一身的债,曾经回来问老周借过钱,那天听住楼下的邻居说,吵得可凶了摔锅砸碗的。”
“那您知道周庆为什么又回来照顾老人?”这是关键,沈陌怀疑周庆有谋财害命的嫌疑。
“老周得了癌症,身体虚做不了饭,请了个保姆又不尽心,总甩脸子说话阴阳怪气的,那还不如找个不花钱,又能出大力气照顾自己的,这不就想起背债的继子。”
“听我老头子说,老周许诺周庆,把房子过户到周庆名下,两人吃喝拉撒的钱都是老周的工资。”
“每天早上九点多钟,周庆陪着老周一起到医院做化疗,要到下午才能回来。”陈阿姨站起来去洗手。
沈陌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口水,别说味道还不错。
13. 第十三章
“周庆的父母还有联系吗?”沈陌放下杯子问。
“周庆的生父一直没露面,老周两口子从来不提,我就更没地知道了。”陈阿姨重新坐下。
“不能怪有人传老周饿死周庆妈。”陈阿婕说起八卦,“周庆妈病得快不行了,老周找人把人送到乡下去了,说是那边空气好,吃的没污染农药少,过几天清静日子。”
“那行,没别的事了,打扰您了,我得走了。”沈陌离开陈阿姨家。
找人打听周庆继父的老家地址,刚上车手机响了,沈陌一看是叶谭打来的。
“有空吗?去乡下。”沈陌开着车出了小区。
“有。”叶谭报了地址,等沈陌来接他。
十分钟后,沈陌开车着朝叶谭招手,示意对方往前走走,这边车太多不好停车。
上了车,叶谭边系安全带边说:“医院里遇到昨天的中年男人了。”
“那人叫周庆,十岁随他妈妈改嫁,姓也改了。”沈陌简单的说了下走访得到的消息。
“周庆的继父不是独生子女,房子过户没那么简单。”叶谭知道点继承法。
“你忘了可以买卖,只要房主同意就可以。”沈陌点明有漏洞可以钻。
“这不是没过户人就没了,周庆手上最好有公证过的遗嘱,要不然财产未必轮得到他。”叶谭喜欢看的法制专栏里有相同的案例。
沈陌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来到小风村。
村里没几户人家了,下车找人打听周庆继父家的位置。
树下说着土话的老婆婆摆了摆手说,“没有,没有了,房子卖给了同村的人。”
“什么时候的事?”沈陌微惊,“那周清有没有把他妻子送回村过?”
“你是说周清第二个老婆?”婆婆问。
“对。”
“卖房子的事有十来年了,老婆送是送来过,是去找村里看事的人瞧病,后来连夜接走了。”
“看事的,看什么事?”沈陌没听明白。
这个叶谭懂:“就是那种神婆之类的,能看大小鬼和吉凶。”
“意思是人没在村里住过,那人能送去哪里?”沈陌打电话让人赶紧查一查,别是又一桩人命案。
“对了,周清的背后有没有游魂?”沈陌问叶谭。
“没有。”叶谭猜,“可能借别人的手杀人,可能是自然死亡,你不是说周清的妻子常年有病,跑这么远来折腾一遭,备不住路上就咽气了。”
沈陌问了路找到村长家里,打听了一下周清这个人。
村长坐在院子里搓老玉米粒,一看有人上门,问明来意。
“周清?”耳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村长好半天才记起这么个人。
“不熟悉,他父母在村里时,人在外头读书,过年过节都是夫妻二人去大城市看儿子,不回来。”
“他父母过世后,直接转手了宅基地和土地,听说是要在外面买房。”
沈陌问:“周清送妻子回来寻人看事,您知道吗?”
“看事,哦,你说的是那事啊。”村长总算有点印象。
“当年周清找上门,我带他去的,看事的人瞅了一眼生病的女人,直说让带去看医生,没说别的。”
叶谭插了一句:“人送医院了?”
“那我就不清楚了,当时周清嘴上说是送人去医院,搭来的车走的,具体送哪没人晓得。”
从村长家出来,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相顾无言。
“到附近的小诊所、医院走一趟,能查到入院记院更好。”叶谭提议。
“走吧。”沈陌去开车。
时过境迁,有些人有些事问也记不太清。
转了大半个地方,问了六个小诊所,都说不认识。
“如果凶手死了,游魂还在?”沈陌靠在车门边喝着买来的矿泉水。
叶谭拧开瓶盖抿了一口,“在,失去目标后游魂真正意义上游荡。”
“回去吧。”沈陌打开车门。
一天的奔忙,在一无所获中结束。
接着第二天,叶谭去局里看昨天没看完的监控。
墨镜男既然出现了,又杀了人,叶谭肯定不会放过。
沈陌从外门回来,一进屋带上门。
“周清火化了,骨灰并未存放在殡仪馆,更没有下葬。”
“扔了?”除此之外叶谭再想不出别的解释。
“有人看到周庆火化之后当天去了海边。”沈陌拿起纸笔,勾画着目前为止得到的线索。
叶谭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顾毅不在你这干了?”
“他有他的工作,之前人手不足调过来支应一下,案子办完了就回去了。”沈陌挑眉似在问,有什么不对?
“看上去你和他挺默契的。”叶谭只是问问,没别的意思。
“还好,我和你不也挺默契的。”
三天后,叶谭又去了之前的医院,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再遇周庆。
提前到领取化验单的地方坐下等,叶谭闲着没事刷刷手机翻看新闻。
窗口处已经排起了长队,患者家属凭之前的小票领取。
叶谭时不时抬起头看一眼排着的队伍,大概过了十分钟,终于等到人了。
周庆拿着薄薄的一张单子,走到没人的角落细看。
与继父同样的诊断结果落入眼底,周庆呼吸一滞,难以置信的捏皱了化验单。
再去大一点的医院检查?
还得做一遍活检,还得再等三到五天,能等得起吗?
周庆愁云惨淡的离开医院,打车回了家。
从还没扔掉的一堆废纸中,翻找出继父的化验单,和手里的放在一起对比。
化疗药一个疗程两万,他没钱。
“杀人的报应?”
周庆不死心,拿着化验单去了医院,找到上次的大夫。
叶谭坐上出租车正要离开医院,突然看到周庆的身影从另一辆出租车上下来,进了医院大门。
“不好意思师父,有急事不走了。”叶谭下了车跟进了医院。
周庆等屋里没人了,拿着化验单找上医生。
“医生你看我这病是几期?真的和遗传有关系?”周庆真正在意的是后者。
“你身边的亲人当中如果有这个病,就会有一定的遗传倾向,早期可以手术治疗,尽快办理住院手续,接下来还得进一步做细致的检查。”
医生看了化验单,确定了对方得的是这个病。
“我,我回去跟家里人说一声。”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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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心慌意乱,带着化验单匆匆离开。
叶谭在门外站着,没听到医生和周庆说的哪种病,看对方逃避的身影可能不太妙。
进屋,叶谭装做打听事的病人家属。
“医生,我叔叔嗓子难受,会不会也得了刚才那人同样的病?”叶谭一脸焦急的询问,“手术之后复发的机率有多大?”
“喉癌得看轻重,做手术能控制就不会复发,要看检查结果,最好不要拖。”医生说。
“谢谢医生,我回家就劝叔叔尽快做手术。”叶谭找了个借口溜了。
出了医院的大门,东张西望瞄到开过来的出租车,叶谭等车上的人下车,才上车。
叶谭要去宠物医院,一大早来医院蹲周庆,都没顾上去看白猫。
大白很乖,上药都不闹人,看得叶谭心疼坏了,恨不能把好吃的罐罐都堆到它面前任选。
叶谭多陪了大白一会儿,买了一堆养猫必备品带回家。
浑浑噩噩的到家,周庆倒在沙发上,咽喉又肿又痛,咽口水都像有东西卡在那里下不去。
“遗传?”周庆不信,草草的吃了饭吃过药,躺下休息。
深夜看监控视频,沈陌常喝的茶换成了提醒的咖啡。
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半。
沈陌发了一条消息问叶谭明天有没有空,有空就来局里一趟。
叶谭正巧去卫生间,手机闪了一下,点开一看是沈陌的。
一个电话打过去,叶谭打趣道:“你好有精神,这么晚了不休息。”
“抓人要趁早,何况墨镜男有可能是杀人犯,早盯着早破案,还得找证据,拖久了夜长梦多。”
“你说得对。”叶谭到厨房倒水喝,手机夹在耳朵边上。
“周庆得了喉癌。”
“巧了,周清也是这个病。”说起案子沈陌来了精神。
“你不会和我说遗传吧,概率的事做不了准。”叶谭拿好手机,端着杯子到客厅坐下。
“周庆的妈和继父早就认识,各自结婚后都过得不如意,又藕断丝连起来。”沈陌转着椅子说,“要是能验一下DNA就好了。”
“太狗血了吧?”叶谭不大信。
“这都不算,更狗血的我都见过。”沈陌说起周庆的母亲。
“人是在小医院死的,就地火化的,手续和医院的病例都有,是自然病亡。”
叶谭好奇:“众目睽睽之下,周庆的杀人手法是什么?”
“公交车上的监控中没看到周庆动手的画面,出事后司机直接把人拉到医院,医生经手的,中毒应该能看出来。”
沈陌有着同样的疑惑,“难道出门前断了周清的药?”
叶谭问了一个问题:“假设周庆是凶手,他得了癌症还会进监狱服刑?”
“病情过重可以申请监视居住,或者取保候审的强制措施。”沈陌说的是法律条文中的规定。
“忙了一圈不就白忙了?”看来他得多读读法律条例,叶谭暗暗记在小本本上。
“不能这么说,杀人犯再可恶,该救还得救,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既然查了,肯定要查下去,沈陌从不做半途而废的事。
我要睡了,别忙太晚。”叶谭打着哈欠挂了电话。
14. 第十四章
沈陌从视频中截取的一段关于墨镜男的画面,发到各个工作群里,有新发现及时联系他。
眼睛干涩不舒服,沈陌拉开抽屉找了瓶眼药水滴。
沈陌躺到靠墙放着的折叠床上,眯一会儿马上就天亮了。
起夜喝水好几次,嗓子不舒服极了,感觉一天比一天严重,习惯了睡觉用嘴呼吸的周庆,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子里跳出有点可笑的念头,周庆干脆不睡了,起来到继父的卧室找点东西。
在继父睡过的枕头上找掉了的白头发,周庆找袋子装起来,明天就去医院做亲子鉴定。
手术得一大笔钱,周庆想起了继父的存折,有密码就能取出来。
记得继父的密码都存在了手机里,周庆在不大的家里一通翻找。
压在床板下的文件袋被翻出来,周庆打开倒出来一看,有一封信和公证书。
公证书里的里面掉出来一张折好的纸,周庆展开后惊掉下巴。
“亲子鉴定!”上面有他和继父的名字,最后一页写着结果。
周庆抖若筛糠的手拿不住轻飘的两页纸,不敢想象继父先他一步做了鉴定。
“是什么时候的事?”周庆忙俯身去捡掉在地上的报告,看了一眼日期。
算了算日子,是他回到这个家,答应照顾继父的一周后出的结果。
周庆瘫软在地,脑子里不由分说的冒出小时候母亲的话。
“别这样对你爸,对他好一点。”
“他为了这个家不容易,嘴硬心软而已。”
“他可从来没动过你一根手指着,骂你两句是为了你好。”
“你不能这么不识好歹!”
“妈,你为什么不早说?”周庆想不通,“说开了一切不就没那么多事了?”
“在怕什么?”
前夫?
“还是钱?”
周庆一下子明白母亲到死没说出真相的原因,为了每个月两千的抚养费。
那时候的两千块钱不少了,攒出来够他上大学的花销。
继父早前应该不知道,他爸应该也不知情,不然不可能每个月定时打钱。
“养恩大于生恩。”周庆对父亲有感情,过生日的时候约出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吃过饭。
周庆捂着脸,恨不能挖个地缝钻进去,没脸见人了。
拿起公证书,是房产过户的。
信里的内容,周庆看后给了自己重重一巴掌。
“太不是个东西。”周庆自嘲,“我就是个畜生!”
凌晨四点,天边微微发亮。
一阵铃声吵醒了睡着的沈陌,拿起手机接起,“喂?”
“什么!”
“好,我这就过去。”沈陌匆忙锁上办公室的门,开着车赶往高架桥。
前方亮起了红灯,等待的时间沈陌叫醒叶谭。
“你来高架桥下,我正在赶去的路上,周庆跳下去了,目睹的私家车主报了警。”
“好,马上到。”来不及换睡衣,外面套了一件长风衣,叶谭揣上手机和钥匙跑下楼。
十五分钟后到达高架桥,叶谭走梯子下到桥底,警察已经在勘察现场。
桥下原本是条河,水干了就成碎石滩,在这里跳桥自杀的不在少数。
叶谭跑到沈陌面前,尸体已经装到袋子里了。
沈陌戴着手套,手上拿着从尸体身上找到的东西。
除了家门钥匙和手机以外,还有一封信。
“遗书?”叶谭大胆猜测。
“对。”沈陌看过了,展开递到叶谭面前。
“上面的指纹有待核实,有人看到周庆跳下去,监控调取中,自杀的可能性极高。”
叶谭看过后感叹:“真让你猜对了,不是继父是生父,周庆母亲的隐瞒,我认为没什么不对,为了家庭为了孩子,当母亲的很不容易。”
“造成多年的积怨,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不是当事人不好评判过多。”沈陌心里不赞同周庆母亲的做法。
“双重打击之下的选择,癌症很少能治疗,拖时间罢了,加上金钱与杀父的重压下,自杀或许是周庆最好的解脱。”叶谭视线转向尸体。
“看出什么来了?”沈陌问,“有没有可能他杀?”
“周庆不在了,继父的游魂飘到了桥上。”叶谭停顿片刻回答最后的疑问。
“我不知道。”
“我没有见过游魂杀人,不保证。”叶谭坦言,“游魂对于我而言是保命符。”
“什么意思?”沈陌有听没有懂。
叶谭伸出完好的右手,“如你所见。”
沈陌把证物交给一旁的警员,摘掉手套拉着叶谭的右手正反面细观。
“很神奇,几乎看不出来。”沈陌捏了捏叶谭的手骨,“科学无法解释。”
叶谭收回手,下巴一抬指向沈陌身后,“有人找。”
交管部门那边,调取出来的视频截图发到了手机上,警员拿给沈陌看。
“一个人上的桥,前后左右没有人。”
“再找个人跟你一块去周庆家,证据找齐全。”沈陌说,“遗书上提到了亲子鉴证、公证书和遗嘱,这些要留存交给死者的亲属。”
“好,我这就去。”警员一路小跑,招呼同事上了车。
叶谭好奇心起:“尸体无人认领怎么办?”
“有遗嘱,除非亲属不想要这份钱,房价居高不下的现在,有一套六十平米的房子,哪能拿不出火化死者的钱。”
沈陌又说:“真没人要,派出所会出手续将尸体送去火化,骨灰存放三年。”
“哦。”叶谭懂了。
“走,去吃饭。”饿得沈陌前胸贴后背了。
从桥下上去,刚坐进车里,沈陌的手机响了。
“喂,啊?”沈陌少有的一惊一乍,“这么快?”
“我一会就去,不归我管,我就去看一眼。”沈陌说完挂了。
“好消息,墨镜男在隔壁市入室抢劫被抓,你跟我去认认人。”
沈陌不敢相信,昨天,不对两个小时前才发的视频,人以另一种方式落网,相当不可思议。
“好,你到路边的便利店停一下,买早餐。”
叶谭下车买了两人份的包子、烤肠、鸡蛋和粥,外加两瓶水一大包纸巾。
杯子粥插上吸管就能喝,叶谭把自己那一份解决掉,帮沈陌把吸管插上,鸡蛋剥了皮。
沈陌等到红灯停车间隙吃完。
上了高速行驶一段距离,车子停在高速服务区,两人下车去了趟洗手间。
“我来开,你昨天晚上没睡多久吧。”叶谭叫住上车的沈陌。
“你有驾照?”沈陌并不困,冷风一吹精神多了。
“有。”叶谭口袋里揣着,拿给沈陌看。
“那行。”沈陌没再坚持。
上了车,沈陌把导航开了,坐在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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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驶位置上闭目养神。
导航不出错,叶谭就不会开进沟里。
到了地方派出所,沈陌出示证件,带着叶谭进了审讯室。
站在玻璃窗外,取下墨镜的男人露出的真容。
叶谭要看的并非是本人,而是对方身后的灰影。
沈陌问人要来了纸笔,递给叶谭。
“是他。”叶谭接下来要画的是男人背后的灰影样貌。
之前在公交车上匆匆一瞥,只看到了灰影穿着警服,没瞧见正脸。
调取的监控图像中,灰影更淡了几分,不足矣让叶谭画下全貌。
“画好了?”沈陌拍下照片保存。
叶谭学过几年素描,简单的人像不成问题。
审讯室里的气氛僵持不下,沈阳敲响门,找里面的警员聊了聊。
其中一名警员从审讯室出来,“有新消息了?”
沈陌把叶谭画的画像递过去,指了指玻璃窗里面的嫌疑人,“问问他认不认识。”
“这不是我们局里的小张,他能出什么事?”警员一眼认出画像中的人,不解的看向沈陌。
“你们局里的?人呢,没问过?”沈陌比警员还吃惊。
人都死了的话,在没有确凿证据前咽回肚里,沈陌只问这人的动向。
“之前请了两天假,说是家里有事情需要办,三天前小张的妻子打来电话请假,声称家里有急事脱不开身。”
警员说着说着意识到不对劲,“你等等,我找人去小张家查一下。”
沈阳示意叶谭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转着手机想事情。
无聊中,叶谭紧了紧身上的风衣,到外面溜达了一圈回来。
一个小时后,警员回来了。
“小张失踪了,家里人都说不知道。”
沈陌分析道:“情杀?仇杀?”
叶谭问:“妻子请的假,人呢?枕边人会不清楚自家老公去向?”
沈陌指了指警员手上的画像:“最好是能诈一诈里面的嫌疑人,救人如救火。”
警员皱着眉,思来想去有了主意。
叶谭有点失望,“又回到原点了。”
“有些事急不来。”沈陌见没自己什么事,打了声招呼带着叶谭离开。
随便找了家馆子吃饭,沈陌开着车回去。
“过了街口我要下车。”叶谭说。
“去看大白?”沈陌心思一起,“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
“养到白白胖胖的。”叶谭得意道,“叫大白,猫有回应。”
“偷懒。”沈陌笑了。
车子停下,沈陌道再见的话被电话打断。
沈陌一看号码是隔壁市派出所的,拦住要下车的叶谭。
“喂,哦。”沈陌打着哈哈,“没什么事,就是看那人行为躲闪见不得光的样子,既而起了疑。”
“正好你们把人抓了,问一问不亏。”沈陌含糊其辞道,“看着像通缉犯。”
“没事,不用,歪打正着,好的挂了。”
沈陌对叶谭说:“墨镜男之前盗窃金店被通缉,昨天晚上入室抢劫,被恰巧回来的屋主发现报了警。”
“他们局里的小张死了,情杀。”沈陌说,“墨镜男与小张的妻子认识,躲到小张买的新房里,被当场撞见两人亲密,惹来的杀身之祸。”
“走了,再见。”叶谭下了车朝车里挥了挥手。
“拜拜。”沈阳开车走了。
15. 第十五章
叶谭去了宠物医院,大白恢复良好,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买了新款轻便的猫包,上次叶谭拿不了太多东西,这次又补了一些冻干。
结完账塞进猫包里,叶谭回家的路上,路过之前吃的西餐店。
店门外的打折广告还在,叶谭想着买两份套餐打包带回去,今晚和明早的饭就有了。
推门进去,没几个人。
叶谭点了餐,坐在了出餐口正对面的位置上。
水喝多了,叶谭在拎包与不拎包之间,选择不拎。
猫包放到桌子上,对面有工作人员,去去就回应该不至于丢,叶谭往卫生间走去。
刚从洗手间出来,叶谭听到对面的女厕传出刺耳的尖叫声。
女服务员惊慌失措的跑出来,差点撞到叶谭。
“报警,死人了!”
女服务员冲到点餐台,吓到腿软站不稳,扶着台面急声道:“是真的,不开玩笑。”
叶谭在心底念叨,好奇心害死猫,不归他管的事不去看。
走到座位前坐下,等着出餐,等着警察来。
猫包上一只灰白的手盖住叶谭拎包的手,叶谭在心里咒骂了一句。
叶谭站起来问对面的服务生,“有谁来过这桌?”
服务生被问住了,“没有吧。”
不确定的口吻,说明服务生的视线没往这看过,不排除其他原因。
叶谭拿出手机拍照,找出购买的小票,一会可能被问到。
提醒他的灰影本来就在店里,不是哪个人身后带来的。
视线所及之处,看不到疑似凶手的影子,可能逃跑了,洗手间内有窗户可跳。
警察一到,从洗手间抬出一具装袋的尸体。
店里的人全都集中在用餐区,服务员与客人分两波,一左一右进行问话。
轮到叶谭时,主动说明自己几点到店,几点去的洗手间,几点听到叫声。
“男洗手间里有几个人?”警察问。
“没注意隔间里有没有人,我在小便池上的,就我一个。”叶谭如实回答。
“我的包被人换了。”叶谭指着桌上的包,“来店里前买的,里面原本放着猫的零食,这个我没打开过,不清楚装的什么。”
“没打开包,怎么知道被换过?”警察抓住对方话中的疑点询问。
“我有小票,小票上的物品编号和这个包上的不一致。”叶谭对过了,说起话来底气十足。
警察亲自核对了一下,确实有出入。
“挺机警的。”警察叫来同事录个像,再打开包。
包里装着一沓一沓崭新的钞票,警察拿出两落清点,不是人民币更不会是冥币。
连号的,看样子像刚从银行取出来的热乎的钱。
警察让叶谭留下电话号码,“你可以走了。”
“不行,我还得等服务员出餐。”他可是花了钱的,除非给退。
“还有我的包,虽然比不上这个包值钱。”给猫吃了不心疼,丢了叶谭是真心疼。
“那你坐着等一会。”警察带走猫包忙别的去了。
另一波搞刑侦的警察,让每个人留下指纹和脚印。
三个小时之后,叶谭才拿到点的餐。
新做的,热乎的。
猫包没找到,警察搜了整间店,没影。
叶谭问店里要监控,得到的结果是,监控就是个摆设,前两天坏了,店里谁都没在意,店长就没换。
心里不得劲,叶谭从西餐厅出来,折回到宠物医院,照着之前的单据又买了一份。
“你们这个上新的包,有几家在卖?”有调店内监控的念头,叶谭又怕换包的人在别家买的,调了也白调浪费时间。
“全市的宠物用品店统一上货,到哪都能买到,都是打八折。”服务员问,“您还需要点什么?”
“不用了,下次再来。”叶谭拎着包往家走。
灰影出现叶谭右侧,伸出的手却指向身后。
叶谭忍住转身的冲动,掏出手机打给沈陌。
“喂,我被人跟踪了,你调一下监控,具体的事容后再说。”叶谭步子没变,装做什么都不知道淡定的往前走。
叶谭把右手拎着的猫包换到左手,左手靠马路,跟踪者真为了抢包任他抢,他的饭可不能丢。
沈陌那边指挥人调取路段上的监控,本人开着车过去接人。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叶谭猜肯定是沈陌打来的。
前面的十字路口停下,叶谭手上的猫包往脚边一放,爱拿拿不拿拉倒。
电话没等接就挂了,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码,叶谭冷不丁想到了那个人。
灰影还在,说明跟踪的人没走。
叶谭心道:抢包就快点动手,磨蹭个什么劲?
陌生的号码再一次打入,叶谭没接,他看到沈陌的车了。
手机往口袋里一揣,叶谭拎起脚边的猫包走过去。
上车前,叶谭专门看了一眼后视镜,看不出是哪个人跟踪他。
“今晚别回去了,到我办公室将就一晚。”沈阳拎过叶谭的包放到后排座位上。
“可以,明早的饭我都买了。”叶谭关上车门,说了刚刚发生的事。
“命案现场有凶手?”沈陌注意前方车道避让。
“没有,大白天行凶,早跑没影了。”叶谭说起那包钱。
“可怜我那一包吃的,花了我三百块钱。”叶谭肉疼。
沈陌:“下个月你就能领工资了,试用期六千,包保险。”
“你比西餐厅给的价还低,工作时间看样子短不了。”叶谭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哪有。”沈陌好不容易争取下来的,“再加一条包三餐。”
“好吧。”看在利好于他的份上,叶谭就不计较工资多少。
叶谭忘了件事,“刚才陌生人打电话……”
话还没说完,前方路口一辆电动车突然变道,朝车辆行驶的方向冲过来,速度那叫一个快。
“不要命了!”叶谭惊掉下巴,伸手抓住头顶上方的把手稳住。
沈阳注意左后方的车辆,紧急刹车避让。
电动车个一侧摔,往前车轮底下钻,不要命的碰瓷手法看得叶谭心惊肉跳。
庆幸沈陌开车是把好手,没让碰瓷的人沾上边,可人就倒在车子前方不能不管。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叹着气一左一右下了车。
车上有行车记录仪,为了保险起见,沈陌下车前就在用手机录像,保留证据。
沈陌上前询问明显为了转移视线的电动车主,叫了救护车。
叶谭没闲着,打了报警电话,克制住往身后瞧的冲动。
穿着黑色运动衣,戴着棒球帽的男人靠近停着的车,打开车门偷了后座上的包调头就跑。
后方路过的司机看到这一幕,降下车窗提醒只顾前不顾后的两人。
“喂,你们两,东西让人给偷了。”司机指了指小偷逃跑的方向。
“谢谢了,已经报警了。”叶谭朝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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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示意。
司机开车走了,120的人来了,抬着地上的人走了。
沈陌把车移到路边,扭头跟叶谭说:“丢了一个包记吃不记打,又买一个重样的,又损失三百,这下心疼劲过了?”
叶谭白了沈陌一眼:“我那是想调店里的监控,去的时候收银员换了,不买点东西哪好意思提这茬。”
“要到了?”沈陌盲猜没有。
“店员说这包哪都有卖,拎包的人能换走我的包,我怀疑早就被对方盯上了。”
叶谭纳闷道:“偷包的人挺好笑的,西餐厅警察都去了,就没想到包也被警察拿去了,还来跟踪、碰瓷、偷包这一套,脑子进水了?”
沈陌:“两个包的重量差不多?”
“我没拎过换掉的包,我觉得现金会比买的冻干重,偷包的人如果没意识到重量不对,说不定是雇人干的。”
“有可能。”警察来了,沈阳上前说明事情经过。
没撞到人,碰瓷的全责。
沈陌开着车回局里,调取的视频已经发过了来。
两人排排坐,盯着电脑上的画面逐一分析哪个人才是跟踪者。
“偷包的是个黑衣男的,目测身高一米七五,白色运动鞋。”沈陌截取视频发给工作群,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
叶谭问:“西餐厅门口的监控调了?”
“有。”沈陌打开另一个文件夹。
看了半天,叶谭惊奇的发现,“警察来之前没有客人进入店里,换包和杀人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沈陌在发信息,询问群里的人有没有接手大笔现金丢失的案件。
“时间不够吧,你从洗手间出来,女服务员同时发现尸体,哪怕先换包再杀人,时间太紧了。”沈阳预估至少是两个人。
“假设店员是嫌疑人,换了包后进女厕所,以为里面没人,被发现了才杀的人。”叶谭推测。
“男服务员?”沈陌问了一下接手案子的警察。
等电话的空隙,沈陌重看了视频,“店里的人嫌疑更大,换包的人图什么?”
“图钱啊,那包现金可能不是换包人的,故意倒一手让原主以为钱丢了,再找人去偷回来,私吞。”怎么想的叶谭就怎么说。
“不报案不找的话还好说,一旦报案那么大一笔金额的去向,必然查个水落石出,换包这一出白废。”
沈陌摸不透犯案人的目的,发出去的消息有了回复。
“你看这个,有目的犯罪,不像是临时起意。”沈陌给叶谭看尸体的照片。
叶谭拿过沈陌的手机,放大图上死者的伤处。
“棍棒击打头部,双眼眼皮被割掉,这么变态的吗?”
“不是情杀就是仇杀,冲动杀人不可能做这些小动作,也可能是模仿犯罪。”沈陌凭经验分析。
“你的意思是两起案子?”叶谭皱眉,“我总觉得是一起。”
“希望案件的性质不要再升级。”沈陌捏着眉心,端着空杯子去接热水。
“连环杀人案?”叶谭心头狂掉,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水杯放在叶谭面前,沈陌指着墙边的折叠床,“你晚上睡那里。”
“你呢?”折叠床是单人的,叶谭一个人睡足够了,“又熬夜?”
“我有椅子。”沈陌展示了一下新买没几天的折叠椅。
“放倒,睡一个人没问题。”沈陌让叶谭呆在办公室,“我去买晚餐。”
“我吃过了,你随便。”叶谭端起杯子喝了口热水。
16. 第十六章
一段一段观看监控视频,可疑的人勾出来,从行动轨迹上来论,三个人的行为不太对。
视频中看不到灰影的存在,叶谭只能凭直觉。
“我的包,我的六百块钱。”叶谭骂人的心都有。
回忆灰影的出现,上次是加料的奶茶,这次是在街面上,叶谭惊出一身冷汗。
“不会有杀人的前兆吧?”
“什么前兆?”吃完饭回来的沈陌,一推门就听到叶谭冷嗖嗖的话。
“跟踪我的人。”叶谭说了自己的想法。
沈陌不理解:“杀人夺包更逃不掉,跟踪者是有多大的胆子勇于尝试?”
“跟踪者抢了包,以为我会去追,产生杀人的想法很正常。”叶谭深信一切皆有可能。
沈陌看了眼表,“不早了,你睡吧。”
从衣架上拿了件外套叠了叠,拿给叶谭当枕头用。沈陌调了下空调的温度。
“不用关灯,关了灯看电脑费眼睛。”叶谭把外套上的大帽子往头上一戴上,躺下正好能遮住眼睛,当眼罩用。
沈陌研究了一会,群里没人回应,关了电脑和灯,躺下休息。
早上五点半醒了,叶谭起来时办公室就他一个。
去了趟卫生间回来,桌上摆着昨天买的饭,盖子上全是水珠,边缘处冒着热气。
身后的门响,叶谭转身看去,沈陌手里拎着早餐。
“给你热好了,吃完我送你回家。”沈陌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六点半,沈陌开着车进了叶谭家的小区。
楼门前过不去,停着三辆警车,拉着警戒线的外围站着一群围观的大爷大妈。
“出事了?”沈陌下车挤进人群。
“让一让,我是警察。”
叶谭跟在沈陌身后,来到楼门前。
警察抬着装尸体的袋子送上车,叶谭听旁边的晨练的老人八卦。
“小叶啊!”眼神好的穿红色运动服的大妈拉住人。
“吴阿姨,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叶谭心里七上八下,千万别是跟他有关。
“亏了你昨天晚上没回来,要回来一准遭殃。”大妈心有余悸道,“死的是你对门的年轻姑娘,血流了一地。”
叶谭看到朝他招手的沈陌,矮身从警戒线下方钻过去。
沈陌拍了拍叶谭的肩膀,“第二起了,割眼皮。”
“我家对门?”叶谭再次确认一遍。
“对,上去看看。”沈陌带着叶谭上了楼。
叶谭没进事发现场,里面人多轮不到他指手画脚。
打开自家的防盗门,叶谭都不用走进去,伸手拉住沈陌。
“进贼了。”叶谭指着地上一小块积水留下的脚印。
“你出门前倒的?”沈陌一看就不像是小偷弄的。
“家里干燥,洒了点水,算是防盗手段吧。”叶谭没想到小偷能踩上。
沈陌到对门叫人,“那边收集一下线索,说不定是同一个人干的。”
叶谭摩挲着下巴:“对门的房子两年前租出去了,到现在为止换了六个租户,死的这个女人上个月才搬过来。”
沈陌要了两份帽子和鞋套,递给叶谭一份。
跟着勘察现场的警察进屋,叶谭打量家里,翻动过的痕迹十分明显。
两间卧室的床里和衣柜翻了个底朝天,东西都扔在了地上。
沈陌走过去捡起来,大部分衣服套了防尘袋,少部分踩脏的需要洗。
叶谭来到哥哥的卧室,空了的衣柜有被挪动的痕迹。
捡起柜子底下的日历,叶谭随手翻了两页,目光微变。
“在看什么?”沈陌走到叶谭身边,瞄了一眼对方手上的旧日历。
“缺了一页,十一月的。”叶谭不等沈陌询问,自顾自说道,“十二月份那一张我撕掉了,十一月没了。”
“上面的暗号不是已经解读出来了,撕掉十一月份的有什么用?”沈陌觉得多此一举。
叶谭更不明白:“随手撕的?为什么不从前面撕?个人习惯?”
“这是去年的日历,就算有猫腻,你能记起去年一整个十一月你哥都做了什么?”
叶谭摇头,“工作上的事情,我哥不会透露。”
“先放一放,也许是意外,真有关联总能露出狐狸尾巴。”沈陌不讨论这事。
叶谭点了点头,日历重新挂回衣柜里。
“不管是不是冲着你来的,今晚还得住我办公室。”沈陌让叶谭收拾点洗漱用品,被子、枕头一类的东西,走的时候带上。
叶谭有不在场的证据,做完笔录就可以走了。
拿着日用品下楼,又遇上邻居吴阿姨,叶谭打了声招呼。
“小叶啊,不是我说啊,你们家今年走背运,抽空去庙里拜拜求个平安。”吴阿姨也是好心。
“一个你哥,一个你,昨天晚上你要是在家,保不齐就是对门的惨状。”
叶谭心情不佳,谢谢过吴阿姨好意。
“要不然换个地方住。”吴阿姨朝叶谭挤眉弄眼,“楼里死了人风言风语难免。”
叶谭一下子反应过来,“有人说我丧门星?”
吴阿姨连连摆手,“不是,就说风水不好,之前你不是摔了腿,之后又从楼上跳下去,这又遭了贼,请个大师来去去晦气,说不定能时来运转。”
“还有啊,贵重物品千万放好,没丢什么东西吧?”吴阿姨八卦之火上涌。
“没有,我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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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贵重玩意,最值钱的押银行里了。”叶谭自嘲的一笑。
电脑、平板电脑都是几年前买的,偷去了卖二手,未必能卖到千儿八百。
上了车,叶谭边系安全带边说:“割眼皮会不会与割双眼皮有关?”
沈陌愣了一下,才明白叶谭说的是什么。
“美容院?”
“小的美甲、纹眉的地方偷偷给人做割双眼皮手术。”叶谭按现有的线索深思。
“摸排是个大工程,先排查死者身边的关系网。”沈陌说,“再找到两个死者之间的关联,兴许能有突破。”
刚到局里,两人被当班的警员拦下。
“快递员送来的箱子,没封口,里面装着一个猫包,还挺沉的。”
两人对视一眼,来到放箱子的桌前。
提取指纹就不要想了,沈陌上手从箱子里拎出猫包。
打开包倒出里面的东西,全是冻干。
叶谭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小票,核对了一下猫包的编码,以及购买的东西件数。
“够数。”
叶谭拿起几包冻干捏了捏,没有漏气,真害怕里面的冻干以另一种方式加了料。
沈陌从里到外翻了一下包,掉出来一张便签纸。
上面留了一串电话号码,别的什么都没写。
“让你打电话感谢的?”沈陌轻笑道,“别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叶谭瞥了眼号码,“眼熟。”
翻出昨天的两通未接来电,其中就有一个与纸上相同的号码。
叶谭拨通电话号码,对面的人不说话,两边都装起了哑巴。
电话里听不到杂乱的声音,叶谭这边也一样。
“喂?”叶谭实在没有多余的耐心耗下去。
“物归原主,我的东西记得送来。”
“嘟,嘟嘟……”
挂了?
叶谭呵了一声,“用了变声器,没说把东西送哪啊?”
“猜谜我可不行。”叶谭吐槽一半,收到一条短信。
地址给了,叶谭手机往沈陌手里一放,“你看着办吧。”
沈陌点开短信看到最后,“他叫你送,写的是机主亲自送到。”
叶谭白眼翻上天:“有病吧,知道包在警察手里,让谁去送都是钓鱼游戏,难不成调虎离山搞别的?”
“到现在一起钱款失踪的报案都没有。”沈陌让警员去营业厅,调取号码主人的身份信息。
“我得跟那边办案的人联系一下。”钱不在沈陌手上,他说了可不算。
“你忙你的,我去看大白。”装好冻干,包就放沈陌办公室,叶谭思考要不要换房子。
“外出小心。”沈陌走了。
17. 第十七章
叶谭打车去宠物医院,大白能放到地上走几步,剧烈的活动不被允许。
手机响了,没接。
又响了,叶谭看了一眼挂断,拉黑。
玩了一会,叶谭从宠物医院出来,一转身看到从旁边店里出来的熟人。
看了眼门头的招牌,美甲、美容的小店。
“叶谭,你怎么在这儿?”顾毅看到熟人难掩惊讶。
“随处转转,你有事就不打扰你了。”叶谭往前走了两步,与顾毅擦肩而过时,灰影出现了。
叶谭停下脚步靠向顾毅,“帮忙看一下身后,有没有可疑的人?”
顾毅挑眉,目光在正前方的位置扫过。
“看不出来。”顾毅往前走了一段,抬头朝四周高处望去。
灰影消失了,人可能藏起来了。
叶谭朝顾毅摆了摆手,打车离开。
灰影出现在叶谭的右手边,实在忍不住扭头朝车子后方瞧。
有人跟车?
啧,有本事就跟到派出所去,叶谭告诉沈陌一声。
一辆出租车超过叶谭所坐的出租车。
身边的灰影穿过车窗,飞向右侧的出租车里,叶谭趴在车窗上,朝对面的车里张望。
看不清,叶谭记下车牌号发给沈陌。
车子停下,司机说:“到了,二十六。”
叶谭给了钱,下车就见沈陌出来了。
“上车,车上说。”沈陌招呼一声。
叶谭坐后排:“去哪?跟车?”
“不是,猫包里的钱派人送去了,人死了,包没丢。”沈陌一肚火,案子没等深入调查,赔上一名警员。
“啊?”叶谭惊掉下巴,“不拿包偏偏杀人,疯子?”
“谁说不是呢。”气得沈陌说不出话来。
案发现场在大爷大妈每天跳舞的文体广场,四通八达的地段监控死角不少。
尸体还在原位,沈陌不让人收,他要看伤口。
“手术刀,扎穿了肺部。”凶器在死者身上,勘察人员说,“没有明显挣扎的痕迹,凶器上收集不到指纹。”
叶谭走到近前,“离得近的人下的手?”
沈陌戴着手套,蹲在地上检查猫包,里面的现金还在。
叶谭看了一圈周围的人,目之所及没有发现身后有灰影的人。
“割眼皮用手术刀,会是同一个凶手?”叶谭调出拉黑的号码,拨过去。
响了两声,挂了。
不等叶谭再打,短信发来。
叶谭最烦这种变态杀人犯,好死不死的耍得人团团转。
“别收。”叶谭制止沈陌收起猫包交给警员,“我去送。”
沈陌走过去一把夺过叶谭的手机,对屏幕上的短信内容直喷冷气。
“这个号是用在校生身份办的,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沈陌调了人来,一块去送包。
叶谭问:“当天取这么多钱的人,查到没有?”
“各大银行在调记录,下午会出结果。”沈陌担心,“万一是雇人,在不同的银行取钱。”
“钱不是连号的?”
“不是。”
高速收费站到了,交易的地点就在这里。
“不在人多密集的地方,还好。”说不清是何原因,叶谭此时的心跳已经失常。
“便于闯卡逃跑。”沈陌叮嘱叶谭,“小心。”
叶谭下车前打给沈陌,“手机我开着。”
沈陌接了,问:“电量够用?”
叶谭调低屏幕亮度,“够了。”
拎着包下车,叶谭希望要包的人不要变卦,遛着他到处跑。
站在收费站的前方,猫包放在脚边,叶谭四处打量。
卡口正常通行,来不及封堵路段。
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直直的朝叶谭开来。
叶谭拎起地上的包,往右侧挪了位置。
面包车停在了叶谭左侧,恰好挡住了沈陌所在警车的视线。
心跳到嗓子眼,面包车的车门打开,戴着白面具的人拎着同样的包猫下了车。
叶谭看不清面包车里有几个人,正对着车门的位置,看不到人的脚无法判断。
面具人停在距离叶谭三步远的位置,主动打开了手里的猫包。
看到包里露出来的熟悉的冻坏袋子,叶谭眉宇间沟壑渐深。
面具人下巴一抬,不说话只示意。
叶谭打开手里的包,露出里面的现金。
真难为对方,把一包冻干还回来了,叶谭不知道说什么好。
面具人伸长了手,把包轻轻的放在正前方的空地上,朝对面的人勾了勾手指,示意扔过来。
叶谭拉上包链,扔给对方。
面具人接住后,退到面包车上,转身快速上车,关上车门。
面包车并未闯卡,出人意料的调头。
叶谭听到有东西滚落在地的声音,就见灰影趴在车底指向另一边。
预感到不妙,叶谭掏出手机喊:“快下车,炸弹!”
“轰!”
“砰!”
面包车上滚下来的两个易拉罐,沈陌意识到不对,立刻从车上下来。
听到手机那边叶谭的喊声,随着爆炸声起,沈陌看到的却是,叶谭所在的地方发生了爆炸。
“叶谭,叶谭!”
“轰!”
易拉罐是障眼法,沈陌身后的车爆炸了。
连同不远处的警车一块,熊熊大火四起,接着是油箱的爆燃。
爆炸产生的气浪,夹着车辆上的碎片喷洒,侥幸提前离开车子的警察和沈陌被碎片划伤。
收费厅的工作人员打报警电话,拿着灭火器去救人。
猫包爆炸的瞬间,灰影扑向叶谭,带着他滚到远处。
身上的火苗翻滚着压灭,叶谭爬过去伸手去捡摔出去的手机。
面包车早就不知所踪,有几辆私家车停在附近,主动拿车上的灭火器帮忙。
浓烟影响视线,有人朝他这边走过来。
叶谭以为是来帮忙的,直到人走近,看清了对方的脸,惊得瞪大了眼睛。
两声枪响,在混乱的现场被掩盖。
一身黑的年轻男人收了枪,捡起地上的手机离开现场。
沈陌爬起来绕过火场找到叶谭,身上胸口位置两道枪痕触目惊心。
“叶谭,叶谭!”
沈陌拍着叶谭的脸颊,摸脉探鼻息,还有气。
“叶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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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声音极轻,沈陌没听清。
凑过去耳朵贴在叶谭嘴边,沈陌问:“你想说什么?”
“叶,明!”
“咳咳!”大量的灰影朝他涌来,钻入身体当中,叶谭才有微末的力气开口。
眼中的惊骇未消,沈陌一眼窥见叶谭眼里的另一番场景。
灰影人脸叠加,消失的地方正是沈陌的手捂着叶谭胸前伤口的位置。
血在流,染红了沈陌的手。
“等等,你得进医院,子弹最好留在身体里。”沈陌不希望因为伤口奇怪,叶谭被怀疑。
“好。”叶谭闭上眼睛。
警察、消防、120都来了。
沈陌跟着抬叶谭的医护人员上了同一辆车。
除了叶谭外,其余人伤得并不重。
处理完伤口,沈陌坐在走廊椅子上打电话,向领导汇报此次事件的始末。
手术室的门打开,沈陌跟着推出来的叶谭进了病房。
等医护人员离开,沈陌关上门。
坐在床边看着睁开眼睛的叶谭,沈陌说:“你的手机找不到了。”
叶谭在意的不是手机,情绪激动的拿下氧气罩,“叶明,他拿走了。”
“叶明?”沈陌以为听错了,反复确认,“你哥?”
“是他,至少脸是他。”叶谭从床上坐起来。
沈陌把枕头塞到叶谭背后,“他不是殉职了,遗体告别仪式你没参加?”
叶谭皱紧眉头:“那个时候心情很不好,不敢面对叶明的脸。”
“再说谁会有那个闲心弄具假遗体,找回遗体的是警察,不会不核对清楚。”
沈陌:“遗体完整,一般情况下是不会验DNA的。”
叶谭闭了闭眼睛,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没死?为什么装死,为什么要杀我?”这是叶谭最为费解的一点。
“那个视频。”叶谭突然回想起来,“那个人说视频是真的,不会真的走入深渊?”
“你冷静点,不要被外来的事物所误导,也许这就是送你视频的人真正想看到的。”沈陌抓住叶谭扎针的手,鼓了得再扎一次。
“整容成你哥,故意吓你的可能不是没有。”沈陌说,“也可能叶明换了身份去做卧底。”
“你该相信你哥,不要胡思乱想。”沈陌劝着。
叶谭摇头否定:“除非那人的演技极佳,那双注视着我的眼睛,是熟悉的。”
“你先好好休息,再理一理头绪,大不了把骨灰取出来验一下DNA。”沈陌出主意。
回想起往日的种种,叶谭突然发现:“我其实不了解叶明这个人。”
“怎么说?”沈陌耐心听着。
“他比我大四岁,上学的时候各上各的早出晚归,碰面多在早上和晚上回家。”
“后来叶明上班,更是早上出门,晚上回来的次数不多,从不聊工作,真正接触的时间有限。”
“如果在我面前的叶明是演出来的……”叶谭恐惧感积增。
更要命的是,叶谭梦到过叶明死了。
不谈别的,叶谭梦到自己死了,要没有灰影他早死在了那个跳窗的夜晚。
梦会出错?除非叶明像他一样能够不死。
18. 第十八章
手机响了,沈陌到门外接电话。
沈陌心情复杂的推门进入病房:“面包车拦下来了,就两个人。经调查受雇于他人,猫包按雇主要求丢在了半路上,有人拿走了。”
“最可能拿走包的就是叶明,沿途的监控有拍到画面吗?”叶谭还在思索叶明出现的种种行为,真的很不符合逻辑。
“人去车空,目前还没有新的进展。”沈陌要去看望受伤的同事,“你歇着吧,晚点我再来。”
叶谭躺下休息,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
在医院呆了三天,叶谭办理了出院手续。
沈陌开车带叶谭来到墓园,站在服务台前出示证件,要求取走骨灰。
“叶谭?”服务人员拿起身份证看了又看,调出电脑里的相关信息。
“已经取走了。”服务人员惊奇的盯着眼前的年轻人。
“不可能!”叶谭急问,“谁取走的?压根没有通知我!”
沈陌问:“什么时候的事?”
电脑屏幕调转方向,服务人员指着上面的记录。
“一个叫叶谭的人取走的,做了登记,连同父母的骨灰都取走了,就在三天前。”
沈陌亮明警察的身份,“当时的监控麻烦调一下。”
服务人员做不了主,打电话找主管出面。
监控调取出来,叶谭看到画面上的人心脏炸裂,“叶明,该死的!”
“他拿走了我的手机,当天取走了骨灰!”叶谭满脑子问号。
沈陌陪着叶谭到墓碑前看过,叶家人的墓空了。
“不想让我验DNA?”叶谭气炸了肺,“他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回家看看你那些证件和手续还在不在。”沈陌怀疑叶明有预谋的办了叶谭的身份证。
重要的证件由其是身份证,叶谭随身携带。
“手机、户口本、亲属本人到场就能代办。”叶谭恨得是咬牙切齿。
“不对,办加急的,三天拿不到。”叶谭气糊涂了。
监控中看得十分清楚,叶明出示的是叶谭的身份证。
沈陌道:“可能是假证。”
骨灰很少有人冒领,墓园的管理人员只负责做登记,谁会想到有人玩这一手。
到家,叶谭从衣柜里翻出交了钱下葬的手续,全部都在一张没少,户口本还在原来的地方放着。
站在属于叶明的卧室里,叶谭的视线落在挂在衣柜里的旧日历上,上升的火气恨不能盯穿。
“叶明没有留旧日历的习惯,一切都是假的?”叶谭头快炸了。
“是假的话,之前的案件算是误打误撞。”沈陌重新翻看旧日历。
“WD还能怎么理解?”叶谭收拾东西,彻彻底底想好了,搬家。
沈陌随口一说:“屋顶呀。”
叶谭放下手里的东西,抬起头看向房顶。
“看什么呢?”沈陌扭头一看乐了,“我瞎说的。”
“不是。”叶谭去拿了梯子,摆到靠墙衣柜的那边,爬上去。
沈陌注意到墙角有个四四方方的裂纹,“那里不是接线盒?”
“以前是,后来嫌布线太乱了就不走上面,用一块木板堵上了,后续刮大白时一块上了色。”
叶谭把木板抠出来,里面放着一个黑皮记事本,扔给底下的沈陌。
一手接住本子,沈陌一手扶着梯子,“小心点。”
拍去手上沾到的白灰,叶谭抖掉本子上厚厚的灰尘。
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无字。
“谁放上去的?”沈陌上梯子查看封口的痕迹,“有些年头了。”
“不是我。”叶谭不会做这种事,“叶明或者卫离。”
“卫离是谁?”沈陌从梯子上下来。
“我身边的鬼,会抽烟的那种,比现在看到的更灵活生动。”叶谭简单的描述。
纸摸上去扎手,叶谭对着光看,有浅浅的白痕。
叶谭拿着记事本回自己的卧室,找到一只铅笔,坐下来认真的涂黑。
“小不点出生了,值得庆贺。大的那个看上去不太高兴。”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明’字取的不好,那小子的内心可不明媚。”
“小不点能看到我,真不错。”
“天黑了,我这只鬼在给小屁孩讲睡前故事,有点深夜鬼谈的味道。要不取名叶谭好了。”
“那小子果然对我相当排斥,还想请笔仙收了我,哈哈哈哈,太天真了!”
“还是小不点好玩,天真无邪的样子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叶家两口子死了,剩下两个兄弟相依为命。”
“叶明要当兵了,我进不去的地方,这小子真是绞尽脑汁的想脱离我。”
“算了算了,小心思一大堆的人不好玩。”
“叶家两口子用命换来的赔偿款少了,年长就是歪心思多,不行,叶谭还要上大学,不能没钱。”
“我是一个多管闲事不被理解的老鬼,算了,不写了,气人。”
“藏起来,等叶谭老了再拿出来,希望我能等到那一天。”
“留个暗号吧,看谁能先发现日记。”
“叶明,身上的味道变了,是自己离开太久,忘记了原来是什么味?”
“自从上了大学,好像真的看不见我了,神奇。”
每一页一句话,从不写日期,读下来倒也顺畅。
后面没有了,叶谭拆下黑色的皮质外套,里面没藏别的东西。
沈陌要来记事本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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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卫离不合?”
“他总是阴阳怪气的挑拨离间,叶明打小对我很好,或许是站的角度不同,看待事情的态度也不一样。”
“父母的赔偿款有多少,你是不是不知道?”沈陌放下记事本讨论内容。
“我当时还小不管钱,口袋里不缺钱就行,大了之后叶明没提过,一心扑在学业上的我,就更不可能问了。”
“查一下这笔钱的去向?”沈陌征求叶谭的意见。
“好多年了,能查到?”叶谭不报希望。
“走正常途径花销能查到。”沈陌又问,“身上的味道变了,你能闻得出来?”
“我又不是狗。”叶谭话说一半停下,脑子里过了一遍卫离的话。
“什么时候味道不对的?”叶谭怀疑,“人会不会被换掉了?”
“怎么换,整容成你哥的样子,再回到这个家来,真的叶明去哪了?”沈陌感觉这事朝魔幻的方向快进。
“或许死了。”叶谭胡乱说道,“我得好好理一理头绪。”
“慢慢想不急。”沈陌去把拆下来的木板安装回去,地上的灰尘扫一扫。
叶谭整理出来的东西,沈陌找了个袋子拿到客厅去。
“卫离的话不能全信。”叶谭犹豫道,“能查到做整容的医院?”
“国内好说,国外,难。”沈陌认真回答,“国外的整容技术要好。”
叶谭看了眼现在的家,“我打算把房子卖了,你有什么好的提议?”
“你的小额贷款还完了?”沈陌一直没敢问,只催促过叶谭找工作。
“钱打过去了,房产证一直没时间去拿。”叶谭想找个清静安全的地方住。
“看你能卖多少吧,我家对门空了半年,有卖的意思,不便宜。”沈陌熟悉的几个小区,房价比自己家那一片还高。
拎着茶几上放的东西,叶谭不客气道:“这些拿回你家吧,我没地方放。”
“行。”沈陌没意见,“带你到我家看看,对面的格局差不多都是两室一厅一卫。”
锁上门,下了楼。
车上,沈陌收到最新消息,看后没回。
“丢失的钱是从多家银行取款机上提的,同一个卡号不同的人去取,那边正在一一与取款人核对情况。”
车子开到楼下,沈陌拎着东西带叶谭进家门转了一圈,两人着急忙火的往局里赶。
叶谭用的是旧手机,新换了个号,重新登录常用软件绑定,更改密码。
编辑房子的信息挂到网上去,价格写了,拍好的照片贴上。
考虑到对门邻居家出了人命案,房子很可能被压价,实在卖不出去叶谭考虑出租,用来还新房的贷款。
叶谭寄希望于股票,给力的话就不用愁了。
19. 第十九章
局里开大会,叶谭这个知情人有幸参与其中。
进门前理了理思绪打好了腹稿,问到他时简明扼要的道出事件的经过。
“你没拿包的原因是?”有人问。
叶谭说:“面具人放包时动作很小心,一开始打开包露出里面的冻干,是想打消我的疑虑,不说话的举动很难不让人生疑。”
“叶明不是殉职了?”听到叶谭的话,在场的个别人无不惊讶。
沈陌有话说:“我让人去查了当天收敛遗体的一些手续和人,得到的回复是,关于叶明的手续丢失。”
“有过与叶明遗体接触的人说,证件照对得上,其他的没印象了。”
有人问:“叶明的同事有去辨认遗体?”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沈陌手指交叠遗憾道,“包括叶明在内,当天牺牲的人中全部是他的同事,这应该不是巧合。”
“叶明杀叶谭的理由是,掩盖假死的证据?”
沈陌同样搞不清,给不了肯定答复。
众人的视线落到数度死里逃生的叶谭身上。
“你的看法呢?”
叶谭能说什么,“找证据证明那个人是假货。”
会议屋内顿时鸦雀无声,各人有各自的判断,不方便说出来。
叶谭的手机在震动,起身往门口走去,看到显示的号码,折回到沈陌身侧,给对方看了一眼手机。
沈陌记得这个陌生号码,起身到外面去找人帮忙。
叶谭则坐回原位,手机摆在桌面上,对在座的面露疑惑的众人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沈陌很快回来,朝众人比了个‘OK’的手势。
叶谭开了免提,“喂?”
“看到叶明了?”手机另一边的人笑问。
“叶明长眠于地底,我怎么可能见到他。”叶谭不按常理出牌。
“嘴硬解决不了问题,叶明的事不用查下去了,无论你承认与否,他就是那个人。”
对面人得意洋洋的口吻,恨得叶谭牙根痒痒。
“你算哪根葱,哪来的资格给整容脸背书?”叶谭针尖对麦芒。
对面的人不接茬,“你真命大,叶明的枪法不算最好也不差,你居然还活着,中气十足的声音仿佛在说叶明刻意放水。”
叶谭不爱听,截断对方的话直接了当问:“杀我的原因?”
对面的人啧啧两声,笑言:“自然是和过去做个了断。”
“呵!”叶谭冷笑,心底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
“别白费心思了,这个手机号定不了位的,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们一声,同一个事发地的另一起案件跟我无关。”
电话挂断,沈陌打开工作群,看到‘虚拟号段’几个字挠头。
“藏得可真深!”沈陌头疼极了。
“说不让查就不查了,笑话。”
“备不住故意那么说,就是想让你查下去。”
“查?”有人不看好。
叶谭说:“在我心里叶明已经死了,查下去耗时费力不值当。抓杀人未遂的家伙就行了。”
“确实。”没人不同意。
“关于割眼皮的案子,沈陌你怎么看?”
沈陌蒙了:“案子不在我手里,所了解到的消息多是叶谭说的。”
“你手头的案子不忙的话,到顾毅那边帮把手。”
沈陌真不闲:“我在查入室杀人案,再说吧。”
叶谭提前从会议室出来,之后的谈话不是他该听的。
坐在沈陌的办公室里,叶谭一手支额回忆着梦境中的种种。
一直深信自己的梦是准的,事实胜于雄辩。
“太像了。”无论是握枪的手法,那双藏着心事的眼睛,叶谭没办法告诉自己演技可以胜任。
不记得叶明身上有没有胎记,小时候在一起洗澡的记忆模糊了,长大之后都在外地上学,更没一起去公共浴池的机会。
“人是真的,为什么要拿走骨灰?”叶谭费解,“证明身份的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可笑。”
“怕真相被揭露?”叶谭内心是矛盾的,即希望叶明活着,又不希望叶明以嫌疑犯的身份活着。
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沈陌一边回信息一边倒水喝。
叶谭跳出困扰他的事情:“第二起割掉眼皮的命案跟第一起有出入?”
“对,经法医验症两具尸体眼皮的切口,一个左撇子,一个用的是右手。”
沈陌猜测:“第一个案子上新闻了,第二个案子的犯案人看到后模仿手法,祸水东引掩盖真相。”
“我一会儿得去走访调查,你?”
叶谭拒绝,指了指身上的伤,“不适合东奔西走,我得回家一趟,贴卖房的广告。”
“行。”沈陌说,“晚上记得回来。”
“嗯。”叶谭先走,找家打字复印店。
出租、出售的广告各印了一份,字大一点往窗户上一贴,不上网的人也能知道有房要卖。
路上走着,叶谭低头刷了下网上的租房信息。
高楼层不好往外租,主要是没电梯,腿脚不利索的人上下楼不方便。
年轻人要租,叶谭还得照顾着楼上楼下的邻居,真在家里半夜三更蹦迪,他这个房主会被骂死。
接过两次问房价的电话,都不是诚心要,叶谭打着哈哈挂了。
带人看房挺麻烦的,叶谭考虑找个中介,大不了给点抽成,省了一趟一趟来回折腾。
留意街边的房产中介的店,叶谭进去问了下情况。
“我再考虑考虑,考虑好了给你答复。”叶谭从店里出来,被旁边拉横幅的店吸引。
原来是卖彩票的,叶谭看到好几个人进店,说是沾沾喜气,没准就中了。
“要不……”叶谭有一丢丢心动,不中多的,有个五十万够用了。
迈出去的步子拐了个弯,叶谭走进店里。
墙上贴着彩票走势图,下方摆着长桌和方凳,供买彩票的人填单。
有的人在家写好了字条,直接买。
叶谭注意到两个大爷拿钱合买一注,数字越多越贵,二百出头了。
站在两位大爷身后,叶谭手里捏着十块钱,不多买图个乐呵。
轮到叶谭,把钱往桌上一放:“机选五注。”
揣好打出的小票,叶谭出了彩票店,往家的方向走去。
上了楼,打开防盗门的一刹那。
叶谭迈进门的左脚收回,地上赫然摆着一双小白鞋,不是他的。
这个家怎么了,谁都可以乱入。
叶谭打电话的功夫,迎面走出来的人笑意甚浓的看着他。
“是你!”叶谭错愕当场。
“进来坐。”叶明以主人的身份做出邀请,“电话挂了。”
要不是对方手里的枪指着他,或许更有说服力。
没奈何,叶谭当着叶明的面挂断电话,格外希望接警人员精明点,别把他打的电话当成骚扰电话处理。
叶谭进门换上拖鞋,在叶明的示意下带上房门。
叶谭站在门口,没有要往里走的意思。
“过来坐。”叶明左手握住枪身,咔哒一声,上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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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晃晃的逼迫下,叶谭走向茶几,站在沙发对面,毫无坐下去的意思。
“我父母的骨灰呢?”叶谭黑着脸质问。
叶明走到沙发前坐下,左手搭在皮质沙发的宽大扶手上。
“爸妈生前最喜欢大海,我也喜欢,所以让二老的骨灰魂归大海了。”
指尖轻点着沙发扶手,像是在故意撩拨叶谭敏感的神经。
“以后你也不用为了交墓地的管理费而发愁。”叶明看人眼神中带着轻嘲。
看来对面的家伙什么都知道,摆明了看他笑话。
叶谭告诉自己要忍耐,有太多的疑惑需要一个明确的回应。
叶明嘴角上扬,说出来的话带刺“看不见的暗涌全在风平浪静之下。懦弱的你从来只想顺风顺水,一点尝试逆流而上的骨气都没有,还好爸妈去世的早,不然要被你气死。”
切忌,忍字头上一把刀。
叶谭对着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孔审视,说话的声音再像,不代表这个人就是叶明。
“另一个骨灰是谁的?”叶谭并未在叶明身后看到灰影,至少还有谈下去的必要。
“知道又能怎样,你又不认识,我一块都倒大海里了。”叶明转着手上的枪不咸不淡道。
“你又是哪根葱?”叶谭连讽带嘲。
“不重要。”叶明不解释,转而问,“你为什么不抽烟,小时候就挺喜欢模仿我的,却唯独烟酒不沾?”
叶谭虚起眼睛,分辨对方话里的意味。
“吸烟有害健康,你没上过学吗,瘾君子?”叶谭反过来讽刺气色不佳略显萎靡的家伙。
“越大越遭人烦,说得就是你这样的。”叶明打了个响指。
“你小时候怕我不理你,编造出有鬼的说辞,死活粘着非要跟我呆在一起,当时年纪轻被你骗到了。”思及忆起童年时光,叶明眼神渐冷。
叶谭眼神一凝,面上一点不漏反问,“吓得你去请笔仙了,有没有被上身过?”
“那到没有,只不过你很烦,变着花样吓我,鬼话听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叶明突然将枪口对准叶谭的脑袋。
“有一件事我想了许久,想破了脑袋不得其解。”叶明站起来,枪口上移手臂平举。
“我的枪法再差,那么近的距离,两枪之下你还活得好好的,医学出奇迹?”
“父母在天有灵,看着呢。”叶谭扯谎,无惧黑洞洞的枪口。
“是吗?果然父母都是偏心的,很难做到一碗水端平。”叶明握枪的手下移。
叶谭追问:“赔偿款你挪用买烟了?”
“很久以前的事了,你现在才问。”叶明无赖道,“我不会还的。”
“好奇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那包烟有问题?”叶明有太多太多谜团待解。
叶谭:“……”挺无耻的一个人。
“当初年少无知被人哄骗,不知不觉上了套。”叶明露出即羡慕又厌恶的眼神。
“你那么蠢,我买的所有东西都碰,唯独那包烟。”叶明耿耿于怀。
“你自己不走正道,还想把别人拉下水,疯了吧!”叶谭火气上涌。
“人不都这样,你怎么能比我好过。”叶明嫉妒的看着眼前人。
“孤苦无依的我还得撑起这个家,没有人愿意搭把手,没有人像我一样把你护在身后,为了活下去,必要学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你被我保护的太好了。”叶明眼神一暗,直接给了叶谭一枪。
叶谭来不及闪避,左腿中枪倒地上,手捂着伤口,有一个问题想不通。
20.第二十章
“当警察每年有体检,你是怎么过关的?”
叶明居高临下欣赏叶谭的狼狈“你看我抽的多吗,我在克制,我在戒断。”
叶明跟叶谭明说了,“初期用毒,中后期把柄在手,谁都逃不掉。”
说到令人厌恶的过往,叶明再次开枪。
叶谭右腿难以幸免,疼得他咬紧牙关眉头打结。
“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选择同流合污,对得起生你养你的人吗?对得起那身你非要穿上的警服吗!”
叶明笑了,笑出了一种辛酸。
“你好硬气啊,窝里恨的典型,你为什么晚出生四年,为什么不代替我尝试这一切,为什么不去动那包烟?”
叶明绕过茶几走到叶谭面前,一把揪起对方的衣领将人拉近。
“只要你试一次,就会知道我的痛苦。”松手,叶明不再说下去,朝门口走去。
“你是叶明,就去自首,放过你自己。”叶谭朝对方喊道。
脚步一顿,叶明转过身去,冰冷的眸子凝视地上的人,“别逼我送你上路。”
人一走,沾血的手拿出手机打电话,叶谭心梗的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什么玩意!”
沈陌接到叶谭打来的电话,惊讶于对方的霉运,“我这就来。”
家里的灰影少,疼痛让叶谭面容扭曲。
沈陌快过救护车,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门是开着的。
一进屋,叶谭倒在血泊里,沈陌上前查看伤势。
“还好?”沈陌去找绑带止血。
“死不了,让人提取沙发扶手上的指纹。”叶谭痛得大喘气。
“不管是不是故意留下的,该死的家伙……”叶谭倒吸一口凉气,沈陌绑得太紧了。
沈陌简单的处理了伤口:“找个时间去练枪。”
叶谭臭着脸说:“我哪有资格配枪,练也是白花钱。就算哪天真有枪了,随便开枪的下场我可受不住。”
救护人员赶到,把人抬到楼下去。
好死不死的让路过的邻居看到叶谭的惨状,已经预想见背后的流言蜚语。
“得,房子八成很难卖出去了。”叶谭心累。
沈陌留下来勘察现场,等刑侦部门的专业人员一到,开车赶去医院。
坐在轮椅上,叶谭苦笑:“我成了最大的笑话,说好的为了叶明找出真凶绳之以法,所有的坚持瞬间崩塌。”
“尚未定论的事,不要想太多。”沈陌拍拍叶谭矮下去的肩膀。
“我真希望会有反转的一天,叶明做的所有事都是迫不得已,对得起国旗下的宣誓。”
沈陌安慰情绪起伏的叶谭,“做卧底,极少数人能知道,打听是打听不出来的。”
“他说得对,我是个懦夫,当时就应该抢了对方的枪,同归于尽。”叶谭后悔了。
“别这么说,事情的真相还等着你去亲自挖掘,我需要你的能力,别自暴自弃,做你认为值得做的事。”
沈陌开导受挫的叶谭。
叶谭拿出沾血的手机:“两个人的对话录下来了。”
沈陌掏出纸巾,擦干净手机上的血,点开录音文件放在耳朵上听。
“有些地方违和。”手机还给叶讲,沈陌提出疑义。
“指纹和脚印的结果出来了?”叶谭看似不急,实则内心焦躁不安。
沈陌打电话催,“再等等,最好能捡到毛发一类的东西。”
叶谭换话题:“入室杀人案有眉目了?”
“差不多,情杀的成分高一些,已经锁定了目标,抓捕工作还得再商榷。”沈陌简单的透露。
“闯入我家的也是同一个人?”叶谭暗自嘀咕,该不会像吴阿姨说得那样,去庙里拜一拜?
“不确定。”只是推测,沈陌不方便多说。
“你有事就去忙,我自己一个人回局里。”伤口没那么疼了,叶谭可以照顾好自己。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沈陌把叶谭送回去。
叶谭回到局里的第一件事,做笔录。
想想就气人,身上被子弹犁过似的,全是枪伤。
叶谭上网把挂出去的卖房信息删除,地上都是他的血,短时间没办法带人看房。
拿出口袋里的彩票,叶谭看了又看。
“机选的,未必能中。”叶谭全当捐出去了。
扔吧又不舍得,叶谭犹豫片刻揣好,开奖之后再说。
很晚,沈陌带着夜宵回来。
“晚饭吃了?”一进门沈陌放下东西问叶谭。
“吃了点,闻着味又饿了。”叶谭心情不好,晚饭吃得不多。
“一块吃,我晚点还有事要出去,记得把门反锁上。”沈陌匆匆来,扒了两口饭就走。
叶谭草草的洗漱过后,睡下。
沈陌带着人蹲点抓人,各个方向布控,安排好人手。
从无人自助便利店出来,拎着一大袋吃的男子低头看手机。
十分警惕的朝四周看去,有两个互相搀扶的中年男子朝他走来,脸色潮红满身的酒气。
年轻人往边上让了让,低声骂了句酒鬼。
东摇西摆的两个酒鬼突然转身,一左一右朝年轻人扑去。
胳膊拧到身后,疼得年轻人吱哇乱叫,“干什么,干什么,快放手。”
放手可以,手上多了两银手镯。
再粗的神经,预感到发生了什么的年轻人呆若木鸡,藏了几天白忙一场。
“带走。”沈陌通知其他人,“收队。”
连夜提审,沈陌亲自审讯。
嫌疑人东一句西一句的胡扯,沈陌瞬间血压飙升。
捏了捏眉心,沈陌出去站在走廊上点了根烟。
轮椅滑动声入耳,沈陌面朝左侧,等人过来。
“这么晚还不睡?”沈陌说,“来得正好,帮我看个人。”
叶谭现在站不起来,沈陌推开门。
看了一眼刺头,叶谭退到一边低声说:“杀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你等着,我去拿纸笔。”其他人都下班了,沈陌跑到办公室去取。
叶谭画下来,递过去。
沈陌看后指着其中一张道:“这个女的不是死了的那个人。”
叶谭挑眉:“我看到的确实是这两个人没错。”
“不是说你看错,抓错人了。”沈陌把人叫来重新安排。
人都杀了,抓都抓了,怎么可能抓错?
沈陌跑回来,推着叶谭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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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跟我走一趟。”
上车后,沈陌把死者的照片拿给叶谭看。
“这么快确定位置了?”叶谭放下照片,大晚上看血腥照片相当考验人的抗压程度。
“两个人的身形太像了,难怪那家伙顾左右而言他。”
沈陌庆幸叶谭大晚上没睡,真审到明天早上,审不出个所以然,真正的嫌疑人早不知所踪了。
车一路开入之前的便利店,大晚上车少很快到地了方。
沈陌刚下车,接到盯梢警员打来的电话。
“跑了?”
不出意料,沈陌转身回到车上。
“往哪个方向跑了?”调头沈陌挂了电话去追。
灰影在夜晚清晰度更高,叶谭趴在车窗上往外瞧。
“那边是不是?”
“哪里?”沈陌放慢车速,顺着叶谭手指的方向看去。
“像。”沈陌路边停车,解开安全带下去。
“在车上等着。”沈陌迈开大长腿,朝正在马路上飞奔的黑衣人追去。
沈陌从背后突袭,一个飞扑将人压倒在地,束缚住乱动的手脚,翻个面扯下对方拉高的衣领。
“没错,就是你小子。”人逮到了,悬着的大石落了地,沈陌揪起人戴上手铐。
“知道犯了什么事,老实点。”沈陌押着人往停车的方向走。
降下车窗,叶谭的目光落到嫌疑人身后,很肯定道:“是他。”
听到这话,原本低头着一副认命样的嫌疑人抬眼看向车内。
“我不认识你。”
“不需要你认识,上车。”沈陌拉开后车门,推了把站着不动的嫌疑人。
“我来开吧。”
叶谭恐一些身后不定因素,哪怕人被铐上了,有没有还手的力气谁都说不准。
略作思量沈陌同意,“行。”
叶谭开车,沈陌坐在嫌疑人身侧,时刻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到了局里,叶谭先下车,打开后备箱拿出轮椅坐上去。
下了车的嫌疑人见此一幕惊道:“他一个残废能开车?”
叶谭语出惊人:“想坐就坐,谁规定轮椅就得残废能坐?”
“走吧。”沈陌带着人去审讯室。
之前抓错的人,凭借两张画像自溃于精神压力之下,老老实实的交待了实情。
警员拿着笔录出来,正巧碰上沈陌。
“终于交待了,进一步的证据收集中,死的是嫌疑人的妻子和岳父。家庭矛盾日积月累暴发了。”
“你去忙吧。”沈陌带人进去。
叶谭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对话,嫌疑人只承认杀了女的,不认闯入过案发现场对门那家。
“凶器是水果刀,我扔垃圾堆里了,那女人的眼皮丢路边拴着的碗里。”
嫌疑人供认:“总问我要这要那的,我没钱,那女的嘴巴不干净,吵了起来,一气之下抄起茶几上的水杯砸过去。”
“没想到能砸重,人倒在地上还在抱怨,火气一上头就又砸了几下,断气后才反应过来杀人了。就,想跑来着。”
“砸了几下?具体的位置描述清楚。”沈陌详细的记录。
身旁的警员铺开照片给嫌疑人看,确认受伤的位置。
21.第二十一章
不知何时睡着了,叶谭被沈陌推醒。
“早饭吃什么?”沈陌打着哈欠问。
“随便。”叶谭不饿,困。
“吃了饭再睡。”沈陌推叶谭回办公室。
彩票开奖当晚,买了这期彩票的人紧张又激动,坐在电视机前等待尘埃落定的数字。
手里捏着薄薄的彩票,马博权捂着心口眉头微紧。
太紧张了心脏有点受不了,马博权一手撑在沙发扶手上,一手去够茶几底下的药瓶。
倒出一粒压在舌头下含服,马博权尽量放轻松,这次不中还有下次。
都买了三十年的彩票了,百次有一次中的就烧高烧了。
退休后就这点爱好,马博权全当是献爱心。
号码球接连开出来,马博权戴着老花镜,捏着彩票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对。
“20、13、15、16……”
“最后一个数是……”
“中了!”
马博权不信,又对了一遍,“真中了!”
“千万大奖,啊,哈哈哈哈……”
马博权拍着大腿笑得见牙不见眼,站起来在原地蹦高。
咚咚咚!
一连串的敲门声,打断了手舞足蹈兴奋极了的马博权。
“来了,别敲了。”猜也知道是谁,马博权手上抓着彩票,舍不得放下。
门一开,一张老脸入眼,楼上的孙启激动的挤进屋。
“中了,中了对吗?”
手上没有彩票的孙启连声问,手里攥着抄下来的,购买的彩票号码字条。
“对对对,是是是。”马博权关上门乐得合不拢嘴。
“我看看。”有点恍惚的孙启问要合买的彩票。
马博权将手里的彩票递过去,“小心,别弄破了。”
“千万的奖金,你怎么分想好了?”马博权去厨房倒水,其中一杯放在孙启面前。
“当然按出钱的多少分,你有不同的意见?”孙启听出老马的话外音,心里敲起了边鼓。
合买事情多,他有听说过,闹到后来打官司的不在少数。
孙启以为老马是个好说话的人,又是老彩迷能有两把刷子,如今号码对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马博权自然不同意:“两个人买的,等交了税之后你一半我一半平分。”
孙启眉头一皱,心里老不乐意了:“凭什么你要一半,你出的钱没我出的多,做人要讲良心。”
“合买是我先提的。”马博权据理力争,“号码的一多半我有参与。”
“那我就得和你好好的掰扯掰扯。”孙启坐在沙发对面的椅子上,手里的彩票拍在茶几上。
“上面的号码有一半是我选的,最重要的两个号码也是我添的,你拿一半我心里不得劲。”孙启实话说了。
马博权不信,拿起彩票照着自己在家写好的号码单子一对,一下子硬气不起来。
“多年的老邻居了,干嘛非得算这么清,税可是一大笔。”马博权打起了人情关系。
“就因为这么多年的老邻居关系不差,我才没按买的号码细分奖金。”孙启来之前已经有成算。
中的可是大奖,是钱。不是随处都有的大白菜,碍于情面给了也就给了,不值几个钱。
“你这人真是的,就会较真。”马博权打住话头,再说下去吵起来就不好了。
“什么时候去取钱?”马博权迫不及待,“有了这笔钱吃香的喝辣的,想去哪就去哪,要不咱俩搭个伴去旅游?”
“你能潇洒自在,我那还有一大家子人,中奖的好事你可不能往外说。”孙启千叮咛万嘱咐。
“那是当然,闷声才能发大财,我还怕被人打劫。”马博权知道怎么做。
“明天一块去。”孙启心里同样着急,他怕马博权拿着彩票搞失踪,那可真就一张嘴说不清,竹篮打水一场空。
“彩票放你这里?”临走前孙启试探的询问。
“放我这里你放心,你家人多丢了可就完了。”马博权看出老孙表露出的意思,腹诽对方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
“那好吧,明天一早我就来你家。”孙启一步三回头的盯着茶几上的彩票看。
今晚上甭想睡好觉了,天上掉下来一大笔钱,搁谁身上能睡着。
送走了老孙,马博权收好彩票关了灯睡下。
咚咚咚,咚咚!
“剁剁剁!又开始了!”马博权气得破口大骂。
“领了钱就搬家,不在这个破地方受这份鸟气!”
话是这么说,隔壁邻居剁肉似的敲敲打打,十分响影睡眠。
气得马博权拳头捶打墙,对面的声音一停,他还在捶。
手疼了才放下,马博权抱着被子到阳面去睡。
从饭店出来,沈陌又是短信又是电话的,就没离开过饭店大门口。
“新案子,一块去瞅两眼。”沈陌推着叶谭往右走。
小区居民楼下,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人就没了,世事无常。”
“老马人一向和气,没听说得罪人啊,怎么就……”
人群中的孙启吓得浑身直哆嗦,看到警察挨家挨户的询问,自知躲不掉,急得是团团转。
越是想表现出平静,越是情绪全写在脸上。
一来就被沈陌和叶谭盯上了。
“他不是,不排除知情。”叶谭给出中肯的说法。
“我上楼转转,你在楼下多呆一会儿。”沈陌出示证件进了楼道。
叶谭转动轮椅,在人群中收集有用的消息。
做贼心虚的孙启抹了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搓了搓手心眼见警察抬了尸体下楼,脸都吓白了。
沈陌跟着刑侦人员在命案现场察看,拿着提取出来的指纹和脚印,下楼招集同楼的居民做比对。
凑趣的居民都散了,回去检察自家的门锁,能换的都换了。
叶谭没看到真凶,比对的结果出来,一看果然是之前看到的老大爷。
“真不是我。”鞋印和手指印都指向他,孙启急眼了原地跺脚。
“警察同志,我对天发誓不是我干的。”孙启血压都上来了。
沈陌点点头:“没说是你,问你个问题,如实回答就可以。”
孙启听了这话更急了,“你也没确切的说不是我呀。”
“我,我昨天是有去过老马家,不对,我隔三差五就去找老马玩,他家里有我的脚印和指纹很正常。”
终于找到说服自己和警察的理由了,孙启总算有了点底气。
“昨天见到死者时是几点,在干什么?”沈陌询问。
“晚上九点多,昨天我找老马约了今天早上一起晨练,说好去吃老菜馆的早点。”孙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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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回忆一边说。
沈陌的注意力在孙启垂在左侧的手上,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右手在不停的擦拭额头上的汗,清晨的空气中带着丝丝冷意,不至于热成眼前这样。
说话中带着小心翼翼,生怕嘴皮子一溜,秃噜出点不该说的,或者说极力想要隐藏的事。
沈陌看透孙启的小九九,看到过来的叶谭,招了招手。
叶谭看清被询问人的面容,眼里认过一丝讶异。
掏了掏口袋,彩票还在。
叶谭拿出手机查看昨天晚上的开奖号码。
一个接一个的,眼熟。
“嗯?”叶谭拿出买的彩票对了一下。
沈陌抽空瞄了眼叶谭,满是笑容的脸看着就让人心情愉快。
“中了?”
叶谭摇了摇手上的彩票,“机选的中了一注。”
这下有钱了,不用为卖房子绞尽脑汁,空着不碍事。
叶谭笑容格外灿烂,对上看过来的视线,“我在彩票店见过这位大爷。”
“你谁啊,可别胡说。”孙启吓一激灵,“警察同志我不认识他,他也不是这片小区的人。”
“哪家彩票店?”沈陌更信叶谭,记录的笔没停。
叶谭说了店铺的地址,“这位大爷和另一位大爷合买彩票,如果中了的话说不定……”
“我,我没杀人,不是我。”孙启吓得心脏跳到嗓子眼。
沈陌让人去彩票店:“店里店外有监控,去没去调出视频一目了然。”
“真不是我。”孙启六十好几的人了,快急哭了。
“我,彩票是我拿的,我是怕家里人知道。”孙启为了不被怀疑说出掩藏的秘密。
沈陌拿死者的照片给叶谭看:“是他和眼前这位一起去的?”
“是他们,他们在我前面买的彩票,老板应该有印象。”叶谭说:“我离开时,彩票在死者手里,另一个人让死者保管。”
孙启已经把话说开了,“我家里人多,要是知道我中奖了,一个子都不会给我留的。”
“除了昨天晚上,你什么时候还去过死者家。”沈陌问。
“今天早上天不亮,大概四点半,我一晚上没睡着,就想着今天和老马去领钱,下了楼看到防盗门开着,我以为是老马特意给我开的门。”
孙启:“谁知道进去之后,人死了,吓得我往外跑,又想起是不是彩票的原因,就找了找,没想到在枕头底下翻到。”
“拿了我就走,去晨练完回来,就看到警察到了,一打听才知道是经常来打扫楼道的环卫工报的警。”
沈陌一个眼神递出,孙启乖乖的从袖子里拿出那张要命的彩票。
“上面的指纹待提取,随后会还给你。”沈陌装袋交给警员。
“那行。”不行也得行,孙启抓了抓汗湿的头发问,“没我什么事了吧?”
想走,实在没脸呆下去。
“你知道死者和谁结怨,或是平时言语中不对付?”沈陌还没问完。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要说不对付,老马和我提过一嘴,说对门的邻居大晚上吵得人睡不着觉,说了几次都不听,后来怎么着了,老马没说过。”孙启知道的就这些。
“要是想起什么,给我打电话。”沈陌留了号码。
“行。”孙启心道,“有电话彩票保准跑不了。”
22.第二十二章
推着叶谭出了小区,沈阳说:“去彩票店问问领奖的手续。”
调查的警员在店里,手里的平板正放着导出来的监控视频。
叶谭跟店老板说了具体来店里买彩票的时间,让老板把这天的监控调一下。
沈陌看到叶谭来店里的视频,“这两个人对上了。”
老板说了记忆中两个老头合买彩票的事。
车上,叶谭一直不敢问,拖到现在实在憋不住了。
“怎么了?”频频看过来的视线,很难不让沈陌注意到。
“我家里提取的指纹有结果了?”叶谭不想骗自己。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沈陌注意右侧有人超车。
“真话。”叶谭现在心已死,没什么可失去的。
“指纹对得上。”沈陌道,“穿着拖鞋的脚印别扭。”
“假话呢?”叶谭想听听沈陌能编出什么花来。
“科学技术发展到今天,假的指纹膜不是没有。”沈陌并非在安慰叶谭,事实是他见过。
“除非DNA鉴定,别的真不好说。”沈陌说,“你不是怀疑对方故意留下痕迹,就跟打电话的人背书一样,想让你相信。”
“嗯,不说他了,眼下的案子要紧。”叶谭换话题。
说起案子沈陌有自己的判断:“不是为了彩票,仇杀的概率更大。”
“整个单元的住户都询问过了?”现场采集样本的人数不多,叶谭怀疑嫌疑人跑了。
“有两户人家不在,据邻居说出差在外,电话要到了,打过去没人接。”沈陌停车,到了。
进了办公室,叶谭喝着热茶:“你家对门的房子卖多少?”
“你中的奖够了。”沈陌伸出两根手指,“装好的,极简风格你会喜欢的,采暖、通风、朝向都不错。”
“我明天去领钱。”叶谭迫不及待想买下房子,彻底安定下来。
沈陌在整理案发现场拍的照片,有疑点的照片放在最上面。
叶谭凑过去,看出一丝端倪。
“换了屋睡觉,原因是太吵了?”
沈陌嗯了一声,通知在外走访调查的警员,留意死者家对门户主的行动轨迹。
“门开着,熟人做案的可能性更大。”沈陌手指在照片上轻点。
“杀了人不关门,为什么?”按理说,关门关窗才正常,沈陌对此存疑。
“来不及关门。”叶谭想到一点,“孙启说四点半到了死者家,会不会凶手没走,而是躲起来了?”
“走之前不关门吗?”沈陌还在纠结。
“环卫进入死者家,这点不合理。”叶谭按正常思路琢磨。
“门开着一条缝,通常而言家里肯定有人,环卫进去干嘛?熟人之间的闲聊?”
“小区里都是熟悉的人,或许借个打火机抽根烟,或是问问死者家里有没有要扔的纸箱子之类的。”
沈陌看到过,环卫捡扔掉的纸箱、易拉罐攒起来卖钱,这些都是无本的买卖。
“你说的有点道理。”叶谭一琢磨,完全说得过去。
再看死者的伤口,一把菜刀砍在了脖子上,凶器还在,指纹有被擦掉的痕迹。
“人睡得这么死?”从照片上看不出反抗或是打斗的迹象,叶谭纳闷。
“老年人睡得早,孙启说当晚九点多去见的死者,那个时间正是彩票开奖阶段,人走后歇下的时间不超过十一点。”沈陌就事论事。
“死亡时间是当晚还是凌晨?”叶谭没有看到这部分信息。
“在验尸。”沈陌也在等消息。
叶谭捏着下巴:“杀人前说不定跟死者有过沟通,杀人后处理了现场的一些痕迹,心里素质挺强啊!”
一条短信刚至,屁股都没坐热乎,又得跑一趟。
来到案件发生的小区楼门外,等在那里的警员走上前。
“死者对门的邻居回来了,买了一把一模一样的菜刀,看到我们过去就想溜,还好堵在了家门口。”
“上去瞧瞧。”沈陌记起‘不良于行’的叶谭,“你呢?”
正说着话,楼道里跑出一人,直奔站着说话的警察去。
孙启快被家里人烦死了,都说了不是他干的,连番的问来问去,比警察问得还细,吓出一脑门的冷汗。
赶紧的借口有人找溜之大吉,再审问下去彩票的事一准瞒不住。
看到警察的孙启有了主心骨:“警察同志我想起件事。”
“你说。”沈陌听着。
“老马有个喜好,夏天睡阴面那间卧室,其他季节睡阳面的卧室。”孙启回忆起老马死在了阳面卧室,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兴许是条线索,孙启就来找警察说明。
“是因为夏天阴面凉快,少开或不开空调能省出一大截电费。冬天天冷他就去阳面的卧室,在暖气来之前多多少少又能省出一笔电费。”
“行,知道了。”沈陌正准备上楼去。
孙启是个有眼力介的,“那你们忙,我去买菜。”
沈陌朝轮椅上的叶谭勾勾手指。
“要不我背你上去。”沈陌转身背对着叶谭弯下腰。
叶谭拍了沈陌后背一下,递去一记‘你屁事太多’的眼神。
“我自己能行,扶着楼梯扶手慢慢上去,快走吧你。”
叶谭在外得装作伤还没好,知道内情的沈陌还来这一套,闲得。
沈陌笑笑不说话,带着警员上了楼。
进屋,沈陌扫过被迫坐在沙发上的年轻男人,不急着询问,在屋里走了一圈。
阳台上一股烧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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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的烟味,大开的玻璃窗边缘有零星的黑灰。
头顶的晾衣架上好几件干了的衣服没收,半干的套袖孤零零的挂在风口处。
好像缺点什么,一件围裙?
厨房,不锈钢的架子上做饭的家伙什挂满。
沈陌打开柜子,看了所有能放东西的地方,少了一把平常用得最多的菜刀。
回到客厅,沈陌往沙发边上一站,审视对面忐忑不安捏着手指头的户主。
茶几上放着一把带盒子的新菜刀,跟死者身上的那一把一样。
警员开始问基础的个人信息,沈陌往门外瞥去一眼。
叶谭上了楼,靠在大开的防盗门外,往屋里瞅了一眼。
“进来。”沈陌朝叶谭招招手。
叶谭摆了摆手,他就不进去了,还得戴鞋套,对于他这个‘伤员’很不友好。
沈陌走过去,轻声问:“看出来了?”
“是他,但是……”叶谭停顿了一下,不好描述。
沈陌问警员要来纸笔,“画下来。”
叶谭边画边小声道:“不是整个人生前的样子,就只有一个脑袋,而且面部表情格外的让人无法评断。”
叶谭画得很细致,时不时抬头看向房主的背后,一颗人头上表现出了茫然无措,挺神奇的。
“来自死者的疑惑?”看到画像上的面部表情,沈陌脱口而出。
“很少见,一般是怨恨居首,再就是漠然,眼睛和脸上是不带情绪的。”叶谭第一次见到这样的。
“以我的理解是,杀人只杀了一半,戛然而止。”仅仅是叶谭突如其来的一个不成熟的念头,不保准。
沈陌深思良久,一通打来的电话使扑朔迷离的案子有了新的解释。
“等会在说。”按下不提,沈陌走到沙发前询问。
“你家常用的菜刀呢?”屋里头除了菜刀,有好几个地方不对劲,沈陌看在眼里。
“丢,丢了。”卫良战战兢兢说。
“丢了?”沈陌认真道:“丢了也行,得说明丢到了哪里?哪怕你卖给收破烂的,也得描述出对方是男是女、高矮胖瘦,是不是认识的人,有没有联系电话等等。方便警方根据你提供的线索去找人,找到那把菜刀证明你的清白。”
卫良的手心里直冒冷汗,眼神躲闪不敢与人对视,低着头想解决办法。
“别人偷走了。”卫良垂死挣扎,认了他就得进看守所。
“指纹和脚印提取比对一下。”沈陌不再问下去,很显然对方的心里防线不强。
沈陌临走前下了一剂猛药,“打扫的再干净,头发丝什么时候掉的谁都预料不到。”
“我,不是……”卫良手抖紧握成拳,内心十分煎熬。
沈陌走到门外,扶着叶谭下楼。
23.第二十三章
上车,往回赶。
尸检报告放在了办公室的桌子上,沈陌拿起来翻看,递给一头雾水的叶谭。
“啊?”叶谭先看死因,露出了难以理解的目光。
“不算稀奇事,死者上了年纪有老年病,心脏不好每天服药,最忌大喜大悲。”沈陌坐下来长叹一声。
“死了之后被杀?”叶谭还有地方不明白。
“从尸体的僵硬程度判断,死者猝死在前,脖子上血液喷溅的程度确定是死亡后造成。”
“杀掉一个已经死亡的人,犯法吗?”叶谭对此不是很了解。
“当然,杀人未遂。”沈陌说,“嫌疑人具备故意杀人的倾向,并且实施了。”
“佐证了我之前的推测。”叶谭以此来探讨,“假如是意外杀人,死后的灰影会不会不存在?”
“看能不能遇上类似的案件。”沈陌最近在翻陈年旧案,挑出几个时间比较近线索多的,拿给叶谭。
“这些是有可能犯案人的照片,案件现场已经没有了,只能凭留存下来的东西去推导查证。”
叶谭一张张拿起来观察:“照片太糊了,拍不到人背后的影子,有视频就好了。”
“以前安装监控的地方少,很难调取到有用的资料。”沈陌站起来去接热水的功夫,嫌疑人到案。
嫌疑人卫良交待:“我不是故意大晚上剁骨头,刚开始马老头找上门来骂骂咧咧,我道过歉解释过了。”
“白天我要上班,晚上才能回来做口热饭,外面买现成的太贵了,那老家伙嫌我洗菜的水声大,又说我放东西的声音大,让我九点之后动静小点,还说不行就把厨房改到另一边,管得未免太宽了。”
卫良到现在心里窝着火,“我真不是有意的,空心砖的房子,就一堵墙能没声才有鬼。”
“一次两能好声好气的解释自己的难处,那老东西连讽带嘲的,昨天更是说得我火气上头,就一时冲动。”
“犯案过程。”沈陌导回正题。
卫良抠着指甲边缘的死皮说:“我拿着家里的水果,借口道歉的名义进了老东西家,趁其不备换掉了茶几下对方常吃的药。”
“换得什么药?”沈陌追问。
“维生素,别的药我一时半会买不着,就想着老家伙断了药,病情一个没控制好自己嗝屁了。”
“谁知道我进去后发现,人压根就没在挨着我家厨房的卧室睡觉,这不就是故意找我的茬吗?”
“心头一时火起,回去拿了刀就砍下去。”卫良说着。
“送完水果你走没走?”沈陌详细询问。
“走了。”卫良如实答道。
“那你怎么又回到死者家里的?”这是关键,沈陌停下笔。
卫良想了想说:“送完水果,趁对方不注意,拿了放在茶几下小盒子压着的备用钥匙。”
“杀完人后,楼上的孙启进屋了,你藏起来了?”
“对,坏就坏在进来时没关门,没料到会有人来。”卫良那时在拔刀没拔出来,听到有人进屋的动静吓尿了。
“开了阳台的门藏在门后,几分钟后孙启就慌慌张张的跑了,我以为他去报警,就没顾上带走凶器,只简单的抹掉指纹,拖了屋里的地。”
药品的检验报告沈陌还未拿到,叫来另一名同事接着审,他去打电话催一下。
所有的证据齐全,案子结了。
死者的子女在国外,电话联系上了,给了丧葬费这边找人安排后事。
第二天一大早,叶谭带上一应证件前往福彩中心兑奖。
一路上的心情高涨,叶谭难得哼起了最近流行的歌曲。
到了地方,叶谭以为就他自己,没想到不只他一个。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叶谭办理了兑奖手续,捐了一笔钱拒绝了拍照、采访的要求。
钱会在两个工作日内打入到银行卡里。
叶谭来之前问沈陌要了卖房房主的电话,联系上人去看一眼房子,谈谈价格把定金付了。
不走中介还能省出一笔买家具家电的钱。
心情美丽的叶谭穿过人行道,上了缓坡走盲道。
一家美容院内,冲出一名长头发的人,迈开大步往前跑。
轮椅被人抓住,叶谭向后看去,一下子被身后人推倒在地,越过他的人把一样东西塞进了他的怀里。
做人不能高兴的太早,叶谭深以为然。
低头一瞧,差点被沾血的带尖的剪子戳个窟窿,叶谭坐起来打电话。
见到赶来的沈陌等人,叶谭的第一句话是:“我不明白,凶器为什么要塞给别人,带走扔到河里不容易?”
沈陌乐不可支:“看你好欺负,有看清嫌疑人长什么样?”
“长头发,漂染的两缕金色,牛仔短上衣,黑色喇叭裤,脸被头发挡住了,看不清是男是女,个子很高至少在一米八。”
匆匆一瞥下,叶谭只记得这么多。
沈陌扶起歪倒在地的轮椅,一看轮胎破了。
“要不你站起来走两步?”
“时间到了?”不是装不装的问题,叶谭觉得坐轮椅不累。
“咬牙忍忍吧,男子汉大丈夫。”沈陌指着右后方的一家门店,“案发现场在那边。”
行吧,叶谭站起来跟着沈陌一块去美容店。
脚还没迈进屋,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叶谭转过去看向身后,熟人。
“你们怎么在这里?”顾毅接到报案带着人匆匆赶来。
“接到警情过来的,你也一样?”沈陌睨了一眼满脸疲惫的顾毅,“上次的案子嫌疑人还没找到?”
“排查中。”顾毅累死累活的在外寻找线索,挨家挨户走访美容院一类的地方。
调取出来的监控这两天看得他眼睛都花了,揪不出一个行迹可疑的人员。
“一起吧。”来都来了总不能不让人进,沈陌把话撂下。
顾毅找到店老板,“把店里的所有员工都叫来,在的不在的都得到店。”
女老板去一旁挨个打电话,十万火急的把人催到店里。
店内两层,各一百平的建筑面积,楼上楼下摆满了东西,看上去略显拥挤。
死者倒在一楼的单人沙发上,受伤的地方有两处,一是裆部,二是胸口。
男性大概五十多岁,嫌疑人据店里人说不是本店的店员,是顾客。
“动手的是男是女?”沈陌找了角落站着,观察一屋子人的反应。
女老板回忆:“女的,又高又瘦画着烟熏妆,接的眼睫毛又长又密。进店后径直坐到死了的男人身边,两人打情骂俏的很是亲密。”
“店里的监控调一下。”顾毅说。
店员接话道:“没安监控。”
女老板补充道:“打算安来着,东西都买好了,安装的师父明天才能来。涉及怎么走线好看,只能等人上门安装。”
店员拆台:“买监控设备的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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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含了上门安装的费用,我们安也不给钱不是。”
女老板瞪了一眼说话的店员。
警员问:“死者来你们店里做什么项目?”
“纹身,在手上纹一个戒指,正在挑样式。”女老板指着警察手上的那本厚厚的册子。
从纹身图册上提取到四个半指纹,警员将图册递给顾毅。
顾毅翻两下,转手递给一旁的沈陌。
沈陌摆了摆手拒绝,一本册子可看性一般。
碰了碰身边人的胳膊,沈陌眼神似在问看出花了?盯着那么认真。
叶谭凑近沈陌小声道:“都不是凶手,穿蓝衣服的女店员杀了只狗。”
沈陌眉头一动:“能看出伤口?”
叶谭在沈陌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死了个小动物跟案件冒似没多大关系,沈陌下巴一扬指向顾毅。
“案子你接?”
凶器是现成的,上面有未抹除的指纹,眼前的案子找到凶手不难,顾毅点了下头接了。
沈陌带着自己人走了,提取到的东西移交给顾毅那帮人。
叶谭问沈陌:“你认为凶手先捅哪个地方?”
“当然是胸口了,人死了不会叫,要是捅裆部不痛到鬼叫才怪。”这有什么可质疑的?
沈陌瞅叶谭,怀疑对方的脑子被大奖砸蒙圈了,反应不过来。
叶谭不是不明白:“拨出剪刀时飞溅的血喷一身,我看到那人时胸前没血。”
“你忘了衣服,有外套的话差不多能遮盖住。”沈陌没当回事。
“可是,里面穿的是白T,有血溅上去更醒目。”叶谭指出疑点。
“你的意思是杀人的和偷跑凶器的是两个人?”沈陌拉开车门让叶谭先上。
“你不觉得下手的手法特别精准,那么容易就一剪刀毙命。”叶谭系好安全带。
“案子是顾毅的了,等那边查出来我再问问具体情况。”沈陌结束这个话题,绕到驾驶室上了车。
天冷了,想吃火锅。
“羊肉锅哪家好吃,我请客。”手机提醒银行卡到账,叶谭有钱了潇洒一回。
“我带你去,刚好顺路。”沈陌没顾得上吃中午饭,正好沾叶谭的光。
为了吃肉而来,青菜点的不多,不够吃再加。
叶谭要了鸳鸯锅,吃辣太多容易上火,两种口味中和一下。
“好吃。”叶谭端着料碗,筷子和嘴就没停下来过。
“好吃就多吃点,房子谈得怎么样了?”沈陌聊起了家常。
“定金给了,一会儿我联系房主,明天一块去办理过户。”叶谭喝了口热的杏仁露。
“家具、家电你可以网上买,卖家还包上门安装。”沈陌说,“有钱也省着点。”
“嗯。”叶谭又加了两份羊肉。
吃饱喝足叫来服务员,叶谭手机扫码结账。
“什么东西掉下来了?”临桌的客人往窗外瞧。
“哪呢?”坐在对面的人问。
“对面楼上,不会是有人跳楼吧?”
听了一耳朵的沈陌、叶谭朝窗户方向望去,对面的商场出口聚集了好多路人。
“出事了?”叶谭站起来往门口走。
沈陌穿好外套跟在叶谭身后,出了门接到电话。
沈陌一个箭步冲出向街道,大长腿迈过栅栏奔赴现场。
叶谭规规矩矩的绕到斑马线,等绿灯了跑过去。
24.第二十四章
沈陌在检查尸体,目击者称看到有东西掉下来,没想到是个人。
死者为男性,目测三十到四十岁之间,身穿全套的西装马甲,手上带着名贵的腕表,衬衣的袖扣少了一个。
初看像是高空坠亡,沈陌扫视人群,凶手可能也在其中。
救护车到了,医生检查后确认死亡。
警员已经到商场楼顶勘验,沈陌没跟着上去。
叶谭站在人群听了会八卦,朝看过来的沈陌摇头,指了指商场里面。
沈陌点头,同意叶谭到商场里面,找找可能混在人群中打听消息的嫌疑人。
收尸体时,死者正面朝上,沈陌眼睛被死者裆部的血迹刺激的后背发寒。
今天之内的第二起了,沈陌最担心案件往连环犯罪方向发展。
勘察过商场楼顶的警员找到沈陌,手机里存着刚拍的案发现场照片和视频。
“楼顶养着狗,我问过商场的管理人员。”警员说,“自从商场出过一起跳楼案,商场老板害怕再有人往下跳,就养了条狗在上面,有人一过去就叫,主打一个把人吓跑。”
从视频上,沈陌看到那只用链子拴着的大狼狗。
暂停视频,沈陌指着停住的画面问:“拴狗的链子有多长,试过能否到楼顶边缘?”
“在工作人员的配合下试过了,可以到边缘处,那只狗很凶,不是熟人会扑咬。”警员说。
“扑咬?”沈陌一个念头闪现,“为什么没有加装护栏?”
“加装过,风吹日晒雨淋的,连着地面的地方腐蚀严重,前些天刮大风吹飞出去三分之一。过来喂狗的工作人员看到后,就让人拆了重新量了尺寸,过几天才能来装,拆下来的旧栏杆卖废品了。”
沈陌不由自主道一句:“好巧。”
“让尸检的人看一下死者是否被狗咬过。”沈陌怀疑狗的扑咬靠成男子掉下楼。
警员说:“穿得这么好,上顶楼喂狗?”猜不到死者的脑回路。
“商场里的员工有没有人认识死者?”沈陌点开视频接着看。
“常去喂狗的人说不认识,安全通道内没安监控,脚印太杂了无法精确的比对,门锁上的指纹只有喂狗人员的。”
沈陌看来看去总觉得少点什么,一拍脑门道:“死者的手机不在摔下来的范围内,派人找一找,看一下最近的通话记录,也许有人把死者叫上楼顶。”
警员拿回手机这就去办。
商场内,叶谭坐电梯上到五楼顶层,逆着人流走,目光快速从来往的人群中扫过。
上下电梯的位置正对着商场大门,叶谭站在电梯一侧,靠着栏杆往下看。
二楼女装区的一个背影进入视线范围内,随着对方的走动,叶谭往一侧挪了挪。
拐角的垃圾桶新添一个白色的纸团。
正好有警员乘电梯下行,叶谭忙上前叫住人,指了指二楼的垃圾桶。
警员点了点头,戴着手套下去翻找。
叶谭在上面盯着,移开视线几分钟,那个令他印象深刻的背影,没有出现在一楼大门口。
“去卫生间了?”叶谭猜测道,“走商场的侧门?”
商场一共三个门,前门后门和侧门,侧门外是一条很宽的胡同,方便货车卸货搬运,有专门的电梯。
前后门靠着马路,人和车在节假日特别多。
从商场出来,叶谭找到正与警员交谈中的沈陌。
“纸团里包着袖扣,死者衬衣上少了一个,是不是一对,待比对后才能知道。”
沈陌问:“谁扔的?”
叶谭说:“一个咱们之前见过的红衣女人。”
沈陌一下记起来:“美容店那个有狗的?”
叶谭点头:“我没看到她出来。”
“三个门口都装了监控,我让他们调出来。”沈陌收队回去。
叶谭琢磨了一路,有些想法不吐不快。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狗杀了人,或者说狗造成死者死亡,而不会算在操控狗的幕后真凶身上。”
“你说那个红衣女人?”沈陌思索片刻道,“人际关系能连上的话,有可能。”
“毕竟养在楼顶的狗有扑咬外人的行为,恰巧栏杆拆掉了,凶手利用了商场的便利以及那条狗,狗是没办法开口指认的,一场堪称完美的犯罪。”
“有不在现场的证据,才是完美犯罪。”叶谭说,“美容店内一楼的案子,当时见过死者的就只有呆在一楼的红衣女人。”
“面相看着挺老实的。”沈陌说出直观感受。
叶谭没看出来,只能说:“她要是凶手可不好对付。”
沈陌带叶谭来到法医室,等着尸检出结果。
叶谭就不进去了,受不了里面的味道。
站在走廊上,叶谭捏着飘过来的灰影手指,这边的灰影数量不比医院少。
灰影身上的衣服和屋里人所穿的衣服一样,大差不差是个法医。
叶谭听到屋里的谈话,得知死者裆部有被狗咬的痕迹。
警员送过来的狗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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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具,对比伤口得到结论。
至死的因素是跳楼,身上无人为的抓伤。
袖扣的鉴定结果出来了,是死者衬衣袖口缺失的那一个。
上面的指纹有被擦拭过的划痕,表面沾到少许的纸屑。
“只拿走一边的袖口,是因为掉在了楼顶上,想要毁尸灭迹?”沈陌一脑袋问号。
法医说:“有没有可能死者在掉下去之前,想要抓住眼前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在拉扯间拽掉了?”
“不对,衣袖是完整的,死者的指甲里没有其他人的皮肤组织。”沈陌反驳法医的推论。
“事发之后,工作人员上楼顶看过,时间卡的紧,真有第二个人在楼上,一定会撞上工作人员。”
叶谭推开门说了句:“如果拿走死者身上的某种东西,做为战利品呢?”
“说不通,扔掉又怎么解释?”沈陌头疼。
“上面除了指纹还能有什么?”叶谭喃喃自语。
“查一下袖口的来源,如果是当礼物送给死者的,拿走或都扔掉就有合理的解释。”沈陌打着电话,带走了叶谭。
“那名经常喂狗的工作人员挺有脑子,上去前全程用手机记录,证明自己清白的同时,有考虑到拍下凶手的真面目。”沈陌上车回局里。
负责调查红衣女人的警员回来了,推开门进了沈陌的办公室。
“红衣女人叫赵晴,外来务工人员,花钱去学了纹眉、割双眼皮的培训。去年在美容店打工,一直到现在。”
警员要说的是:“老家已经没人了,有没有男朋友店老板不清楚,租住的房东说有,只不过半年前分手了,人不知去向,说不清叫什么,只知道是个大高个。”
“和死者的关系网压根搭不上边,死者是成功男士,开了家广告公司,有妻有子家庭美满,也不在外搞三搞四。社会关系很干净。”
警员问:“会以意外结案?”
沈陌摆了摆手:“不像意外,手机现在都没找到,问死者的家人要电话号码,到营业厅调一下通话记录。”
“死者的竞争对手也查一下,备不住有情况。”叶谭喊住要走的警员,“身边的秘书或是助理之类的人,看看有没有可疑的。”
沈陌颔首:“都查。”
警员记下,走了。
叶谭拿起放在桌上的人际关系表,“离你家挺近的。”
沈陌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等赵晴晚上下班,你陪我晚上一道去查访。”
“行。”叶谭没意见。
25.第二十五章
晚上,对付了一顿饭。
车子行驶在前往赵晴家的路上,下班小高峰路上大堵车。
叶谭降下车窗,旁边的私家车后排,冒出一个大大的棉花糖般蓬松的脑袋,乐呵呵的看过来。
看到雪白雪白的萨摩耶,叶谭好想伸手揉一把,手感肯定相当好。
“喜欢狗?”沈陌看到傻狗了,“你都是有猫的人了,朝三暮四可不好。”
“喜欢,养不了。”叶谭和开走的萨摩耶拜拜。
“养狗得遛,我哪来的时间。”叶谭喜欢归喜欢,不会为了一时喜欢而冲动。
总算挪着过了前方的拥堵路段,沈陌找了个路边停车位停下。
“我们走过去,前面就是。”沈陌锁上车在前面带路。
叶谭对这片地界不熟,跟着沈陌往前走。
路过一家宠物用品商店,都走过去了,叶谭迟疑了一下又走回去,透过玻璃门看了一眼店内。
“沈陌。”叶谭叫住前面的人。
沈陌调头,以眼神询问。
叶谭指了指宠物店里正在结账的人,正是穿红衣服的赵晴。
拎着袋子出来,赵晴被门外看过来的两个男人吓了一跳。
沈陌出示了证件:“去你家坐坐聊两句。”
赵晴犹豫道:“大晚上的不太方便,我还得去喂猫猫,有什么话边走边问吧。”
叶谭笑看沈陌,两人皆无语。
进不了赵晴的家,沈陌退而求其次,开门见山问:“你去商场就为了扔个袖扣?”
叶谭认真观察赵晴身后的狗,一只大金毛,看上去乖巧无比,怎么就能忍得下心下死手?
赵晴一点不惊讶,“我从地上捡的,以为包在卫生纸里的会是金戒指一类的小物,打开一看不是,随手扔了。”
袖扣是金色的,这话说的不算错。
沈陌又问:“你家有养大狗吗?”
“老家有养过,不小心吃老鼠药毒死了,到了大城市养狗还得□□,我刚来没多久,拿不出闲钱养狗。”赵晴如实说。
“流浪狗呢?”叶谭说,“比如大金毛。”
赵晴眼神一跳:“流浪猫小区里多见,流浪狗又是金毛不多见。”
规避了问题,沈陌问了当天的活动轨迹和不在现场的证明。
“天冷了换季打折去买衣服,顺路去商场转了一圈,平时都在店里,晚上下班才回家,节假日都是不休的。”赵晴说着话,眼睛瞄着花池找猫。
也就是说死者跳楼那段时间,赵晴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沈陌停下脚步,赵晴蹲在花池边倒猫粮,有两只十分警惕的狸花猫探头探脑。
“没别的事了,我们先走了。”沈陌不再问下去,转身离开。
叶谭看了一眼喂猫的赵晴,很努力在引诱两只猫出来,可惜猫不给面子,还哈人。
回到车上,沈陌坐着梳理案情,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对猫不熟悉。”叶谭说出自己的看法,“知道猫经常出没的地方,猫却对她不熟悉,可疑。”
“就不能是新来了两只猫,不认人很正常。”叶谭的话并不能说明什么,沈陌需要更实质的证据。
这么说也没错,叶谭问:“跟踪?”
“不让进家门很可疑。”沈陌临时决定跟踪。
叶谭四处乱瞄,一辆私家车从车子前方开过去,让他在意的是车牌号。
“拐过去的那辆车是不是顾毅的?”叶谭记不太清了。
“是他的。”沈陌认出来了,“看顾毅有没有本事进赵晴的家。”
顾毅打了个喷嚏,找地方停车。
刚下车一转身,看到要找的目标人物,顾毅跑过去。
赵晴认识顾毅,来店里好几次了,询问的都是店里的其他人,这次轮到自己了。
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赵晴主动打招呼:“警察同志,大晚上还在忙啊?”
“问你点事。”顾毅说,“到你家里说吧。”
赵晴不太情愿道:“刚才还有两名警察来问我话,就在路边说吧,前后也没人。”
顾毅见此不再过多的要求,问道:“你前男友的地址或是电话告诉我一下。”
“分手后我都删了,好几个月过去早忘了。”赵晴一副不太想提的样子。
顾毅又问了一些别的问题,对方的回答在合理的范围内。
“那行,有疑惑再找你。”顾毅转身走了。
赵晴目送警察离开,拎着一小袋猫粮到处洒,往家走的路上,总觉得身后有人。
回过身去看,空无一人。
是她心里作用?赵晴想了又想,在搬家与否的问题上犯了难。
一只没拴的大狗从阴影里现身,朝赵晴的方向走去。
赵晴心念一动,手里的猫粮倒地上,看到狗吃了两口,抖着袋子转身就跑。
狗见人跑了,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
跟踪的顾毅忽见折回来的赵晴跑得飞快,一看对方身后跑出来一只狗。
不能让狗扑咬人,顾毅随手从花池里捡了块不大的石头,跑过去将狗赶走。
看到警察出现,赵晴心道:“果然跟着她。”
赵晴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躲到了警察身后,扯着对方的衣服口袋,悄悄的动了手脚。
顾毅用石头丢狗,石头砸在狗的脚边,吓得狗连连倒退,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了。
“你没事吧?”顾毅询问。
“没事,我今晚不回家了。”赵晴气喘吁吁道,“我打车到店里住一晚。”
“那我送你去。”顾毅顺势接话说。
赵晴没说什么,上了对方的车。
看到顾毅的车开出来,里面多了一个人,沈陌纳闷极了。
“这是要去哪?”
叶谭只问:“跟,不跟?”
沈陌发动车子,跟上去。
开了半天车,沈陌看出来是去哪的了,停在了路边等顾毅折返。
“好好的不回家,去店里干什么?”叶谭狐疑。
沈陌更搞不清了,不知道顾毅唱得哪出。
人送到店里,顾毅开着车在下一个路口左拐。
沈陌看到顾毅的车,跟上去。
“转回来了。”看到熟悉的路,叶谭惊道,“他不会是想夜闯民宅吧?”
“你想太多了,顾毅的身份是警察。”沈陌打住叶谭的胡思乱想。
“那他又回到赵晴家附近干嘛?”叶谭弄不明白。
“下车问问。”沈陌停好车,下去找顾毅。
刚走没两步,两人听到一个人的狂奔声。
一个人从拐进去的路口冲出来,让人惊掉下巴的是,追人的是只流浪狗,被追的人自然是顾毅。
眼看狗张着血盆大口扑上去,沈陌果断开枪射中狗腿。
狗嗷呜一声倒地打滚,努力的想要站起来。
被狗撵的顾毅闻枪声而色变,寻声望去见是自己人,抹了一把额头上沁出的汗。
“你们怎么来了?”
“跟了你一路了,你怎么回事,一只狗而已狼狈成这样。”沈陌相当无语。
“谢了,我也不知道原因。”顾毅后怕,“刚走过去,吃地上粮的狗就冲着我叫,然后就扑上来了。”
叶谭指出:“你身上有什么让狗忌惮的东西?”
“没有,除了两天没洗澡了,身上有股味,这也能激起狗扑咬人?”顾毅拍着跳快的心口。
沈陌:“你跟赵晴有过近距离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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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有。”顾毅一边回想一边说。
“衣服口袋,袖子,先别动,带手套了吗?”沈陌制止顾毅乱翻,以免破坏证据。
“没有。”临时起义顾毅什么都没带。
沈陌打电话叫人来,把伤狗带回去,说不准还得做比对。
“走吧,一块到局里验一下。”沈陌叫上看热闹的叶谭。
两辆车一前一后行驶在回去的路上,心情各不相同。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沈陌意有所指。
“什么?”叶谭望着街边的路灯出神。
“顾毅被坑。”沈陌中肯的评价道,“这个人有时候过于单纯,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
“背后说人,不好。”叶谭不爱听不相关人的八卦。
“即使着了道,不也方便你取证。”叶谭收回视线扭头看去,“你跟顾毅谈崩了?”
“哪有,我是怕你反告我一状,下班时间持枪。”对上叶谭质疑的眼神,沈陌哭笑不得。
“不会吧?”叶谭不信。
“谁知道。”沈陌止了话头。
上楼进屋,顾毅自觉的脱掉外套递给检测人员。
工作人员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样东西,最令人瞩目的要数卫生纸团。
“纸不是我的。”顾毅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质问。
沈陌双手抱臂靠在桌子边缘问:“如何认定纸团是赵晴本人放进你口袋里的?”
叶谭:“大晚上去哪找监控,何况是突发的意外,纸团上能检测到赵晴的指纹吗?”
沈陌:“卫生纸上很难提取到完整的指纹,除非顾毅能够证明纸不是自己的。”
工作人员提取纸团上的污渍进行检测。
“狗的尿液。”十五分钟后,工作人员给出结果。
“哈!”沈陌笑了,“心机深沉的女人。”
叶谭借此想到另一件事:“袖扣,上面是不是也有狗的尿液,既而刺激到拴着的狼狗扑咬死者?”
“可惜啊,袖扣上的气味被擦拭得很干净,未必是卫生纸的功劳,可能用了消毒湿巾一类,然后用卫生纸包住扔掉。”沈陌深感错过了一个亿。
“狗具有强烈的领地意识,特别是被链子拴住的狗,都不用特意花大量的时间去训练狗,利用狗的性格特征犯罪,真有一手。”工作人员叹为观止。
沈陌下巴一抬道:“你今天找赵晴为了什么事?”
“她与死者,等等,赵晴参与进了另一起案子里?”顾毅才听明白两人的对话。
“要不然呢。”沈陌可没心情大晚上无故加班。
顾毅理了理头绪说:“赵晴认识美容店的死者。”
“正常,顾客去过两三回,赵晴天天上班想不记住都难。”叶谭不觉得有异。
顾毅要说的不是这个:“死者向赵晴私下转了多笔钱,非店里的正常消费,已经有半年之久。”
“生活费?”叶谭想不到别的。
顾毅调查过:“不是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那就是父女关系,查DNA。”沈陌说,“死者家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女,你的意思是?”顾毅从沈陌的话中拼凑出大概的破案方向。
叶谭神来一语:“有没有可能是联手杀人,或是交换杀人?”
沈陌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叶谭摊手:“我猜的。”
顾毅一副‘没证据不在要这里添乱’的表情。
沈陌揭过话题:“死者的手机还未找到。”
叶谭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叶明抢走的现钱去向有着落了?”
“失踪了,各大路口调出的监控中看不到人影,失主到现在没报案。”沈陌哪可能忘了这茬。
26.第二十六章
手机响了,沈陌走到门外接听。
推开门,沈陌跟顾毅说:“死者的女儿明天的航班飞国外,刀上的指纹是不是她的?”
“沾血的凶器上的指纹不是死者女儿的,上面的血经验证不是死者的。”这才是顾毅眼底青黑一片的原因。
“怎么会!”沈陌不由得替顾毅梳理案情。
“那刀上的血是谁,凶手人呢?”简直了,查到现在一无所获,沈陌整个人醉了。
顾毅头都快炸了:“案发现场附近并未找到受伤的人或是死者。行凶之人进了商场的卫生间后,跑了。”
令人挠头的案件,叶谭问:“总不能血和指纹都是失踪人士的,就为了过愚人节。”
“我得走了。”顾毅穿上外套匆匆离开。
人一走,叶谭一胳膊肘撞向沈陌,“电话内容你还没说。”
重点压根不是死者的女儿飞国外。
“坠亡被害人的手机通话记录,最后的联系人打给了他的妻子。”沈陌一边下楼一边说。
“有人看到死者的妻子给了赵晴一张支票,这笔钱赵晴还未抽出时间去取。”
回到办公室脱掉外套,沈阳去倒了两杯热水搁桌上。
叶谭坐下,在桌上画着思维导图。
喝口水的功夫,放在桌上的手机收了一条信息,沈陌看到后苦了脸。
“完了,晚上不用睡了。”沈陌站起来叫上叶谭,“走,去美容店,赵晴死了。”
“啊?”叶谭惊得眼珠子掉地上。
换叶谭开车,沈陌坐在副驾驶位置,一手支头想事情。
美容店外停着两辆警车,已经在勘察现场。
看到沈陌来了,做过笔录的警员走过去。
“报案人是店里的员工李雪,说是手机充电器落在了店里,打车回来取就看到死者倒在地上。”
戴上鞋套、帽子、手套进屋,沈陌一看到被害人突出的两个大眼珠子心头狂跳。
“死者的两个眼皮找到了?”沈陌指了指死者握拳的右手,“里面有东西。”
叶谭指着桌上的纹眉专用的麻药膏问:“这东西管用?”
沈陌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正规的管用,三无产品另说。”
叶谭瞥了眼死者眼睛上的伤口,“下刀不丝滑,切口不整齐。”
叶谭在自己的眼皮上比划了一下,“像是自己划掉的。”
警员找到了一个药瓶,不能确定是不是致死人的药,带回去化验。
右手拳头里握着纸团,打开一看是一张支票。
沈陌递到叶谭眼前:“证据有了。”
叶谭:“杀人的动机呢?”
“赵晴的死不好说,坠楼的死者就要问其妻子了。”沈陌带着人去死者家里抓人。
叶谭跟着警员的车回局里,站在法医室外面等结果。
支票上有两个人的指纹,分别是赵晴和死者妻子的。
沈陌在死者妻子的家里,找到了死者摔碎的手机。
死者的妻子王兰坐在审讯室里如实交待。
沈陌坐在嫌疑人的对面,手里的笔在纸上不停的记录。
叶谭拿到了尸检报告,以及赵晴与两名死者的DNA比对。
“都不是。”叶谭敲开审讯室的门,报告递进去。
站在门外听声,叶谭就见自外面回来的警员拿着报告进去找沈陌。
一直忙到天亮,沈陌揉着干涩的眼睛从审讯室出来。
“走,吃饭去。”饿得肚子咕咕叫,沈陌带着叶谭去附近吃点。
叶谭吃饭的空当说:“王兰身后没有灰影。”
“嗯,买凶杀人。”沈陌示意回去说。
饭吃到一半,沈陌接到顾毅的电话,要把两件割掉眼皮的案子合并。
“可以,你来,我把手头上的案子移交。”沈陌说完就挂了。
“不管了?”叶谭微讶,甩手掌柜当得的点早。
“赵晴的眼皮是她自己割掉的,从镜子上喷溅的血迹能够看出来,人是坐在镜子前实施。”沈陌点到为止。
吃完饭,叶谭要去办理房产过户。
沈陌把家门钥匙递过去:“你去那边验房子,顺手把我家里的卫生收拾一下,时间还早,九点才上班。”
叶谭揣好钥匙打车走了。
办事大厅人挺多,排了号各种复印,忙得脚打后脑勺。
快中午了才办好,拿着新房本叶谭的心终于踏实了。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短信,总能在叶谭高兴的时候浇一盆冰渣了,神烦。
下午一点,永兴咖啡店。
叶谭不予理会,回局里。
沈陌问进门的叶谭要房本,看了一眼还回去。
“赵晴杀的那条金毛尸体找到了。”沈陌说起案件。
“起因是金毛咬了赵晴,社区医院有她打狂犬疫苗的记录,再看到咬她的狗怕是一方面,想弄死是另一方面。”
“王兰看到赵晴杀狗的狠劲,临时想到买凶杀人,弄死在外面养小三的死者。”
“赵晴不愿意,杀流浪狗又不是杀人,不接受王兰威胁,直到赵晴被前男友骗了,拍了不雅照,这才上了贼船。”
“王兰虽然信守承诺给了赵晴一大笔钱,但是,谁都知道一旦去取钱,赵晴凶手的身份板上钉钉。”
叶谭:“赵晴手上没有制约王兰的东西?”
“没有,其实赵晴一开始被威胁就该报警。”沈陌怀疑赵晴对钱起了贪念,才会走上不归路。
“赵晴的死呢?”叶谭认真听。
“胃里有大量的安眠药成分,眼睛上的伤口处有麻药膏的成分,自杀的可能更大,后续案子的处理交给顾毅的。”
沈陌说:“顾毅认为赵晴的死是教唆犯罪,一般人寻死不会割掉眼皮,死前为博一个关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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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晴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找不到自杀的理由,顾毅的怀疑不无道理。”案子转交了,沈陌就不过问了。
“你很忙?”沈陌注意到叶谭第六次挂断打来的电话。
叶谭不理会:“杀人手法王兰不知道?”
“她说不清楚,只是按照赵晴的话把人叫到楼顶,大概的作案手法跟你我猜测的差不多。”沈陌伸手问叶谭要手机。
换了号码还是没能摆脱纠缠,叶谭烦都烦死了。
沈陌拿到手机替叶谭接通:“喂?”
“顺得东路,炸弹。”
“喂,喂!”沈陌看向叶谭,“挂了。”
沈陌不做迟疑,将情况上报。
叶谭听到了电话内容:“永兴咖啡店在不在那一片?”
“为什么会给你具体位置?”这不合理!
沈陌顾不得去深思,打电话调派人手赶过去。
“人都调去了,策划者的目的是什么?”不会就为了看警察的笑话吧?叶谭满头问号。
“走,安放炸弹的人可能就在附近,把他找出来。”沈陌阴着脸在心里咒骂这些没人性的家伙。
以液化气主管道泄露为由,紧急封堵住路段,疏散大小商店内的人群,拆弹专家待命中。
叶谭问人要了一个望远镜,跑到楼层最高的顶楼位置,时刻监视着外围意图靠近现场的人。
第一个排查的是永兴咖啡店,沈陌在门外站着,寻问店内的老板和员工,有没有看到可疑人士进出?
“没有,店里就三名店员,都有活在忙,我在靠近吧台的角落位置盘账,监控上都有,你们可以随便调。”老板挺郁闷的,怎么就让他摊上这事了。
万一店面真的炸了,光赔房主损失,辛苦整整一年白干了,老板焦躁不安的原地打转。
店内从里到外翻了个底掉,炸弹的影子都没见着。
整条街所对应的范围可不小,排查起来难度大。
沈陌拿着平板电脑,快速的寻找视频中可疑人员的身影。
“沈陌,对面的酒店十二层靠中间的窗户有情况。”叶谭身上带着对讲机,拿出手机拍下对面看到的画面发过去。
平板电脑夹在腋下,沈陌拿出手机点开照片。
照片中身穿浴袍的男人,头部中箭倒下,窗户上有一个亮亮的东西划过,看不出是什么。
沈阳派附近的人去酒店看一眼,心思全部放在炸弹上。
之前的陌生电话号码自眼前划过,沈陌报着试一试的心态打过去。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沈陌在心里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
“沈陌,斜对面的鲜花店,我看到影子了。”叶谭捕捉到一闪而过的灰影,跟着人的。
是不是安放炸弹的人未可知,妥妥的杀人犯跑不了。
“好。”沈陌带着人包围鲜花店。
27.第二十七章
眼见警察过来,原本看乐子不嫌事大的胖子,当下被堵了个正着。
“妈了个巴子的!”在枪口的威胁下,紫衣服的胖子妥协了,双手放在脑后蹲在地上不敢吱声。
嫌疑人从花店带出来,沈陌问:“炸弹在哪?”
“在花店里,有人给我东西让我放的。”胖子眼见形势不妙主动说出经过。
“我这算投案自首吗?”胖子唯唯诺诺道,“炸弹我看过了,不像是真的。”
疑似装炸弹的包被找到,拆弹专家过来一瞧,“假的。”
“我就说嘛,不关我的事。”胖子一下子腰杆又硬起来。
“危害公共安全罪不是摆设,没读过书!”沈陌气得火冒三丈。
从开着的对讲机里听到结果,叶谭看了一圈没有新的发现,下了楼。
炸弹假不假先搁一边,为了安全起见该排查的还是得排查一遍。
沈陌带着人进了花店内,店里的花盆真不少。
来到花店外,准备进去的叶谭被灰影拦下。
当下意识到店内有异,叶谭大声喊道:“沈陌,退出来。”
听到叶谭的呼喊,沈陌心弦颤动,“撤离。”
火速退到花店外的安全距离,沈陌问叶谭:“哪个地方不对?”
顺着灰影手指的方向,叶谭抬起的手臂与灰影重叠。
拆弹专家再次进店,找到所指的方位,小心翼翼移开两盆兰花,看到一个黑色塑料袋包裹着的方形物。
剪开外层的伪装,入眼的是计时器,倒计时四十秒。
还有时间,专家判断炸弹的结构,动手开拆。
沈陌奇怪的看着叶谭抬起未曾放下的手,一个闪念浮现。
赶紧把专家喊出来,可能不只一个炸弹。
专家手上抱着个已经拆除的,莫名的看着急吼吼的沈陌。
“退!”沈陌带着人退至安全距离。
“轰!”
整个花店瞬间爆燃,爆炸的碎片击穿了防爆盾牌,有警察受伤了。
沈陌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意图趁机逃跑的胖子,死死的按在地上。
消防人员紧急灭火,救护车带走波及到的伤员。
爆炸时产生的冲激波,摧枯拉朽之势损毁了不少财产。
善后工作交给专业人士,沈陌带着叶谭去医院看耳朵。
叶谭耳朵嗡嗡的,听不清别人在说什么。
沈陌的电话就没断过,安排人查花店的老板,以及进货的渠道,和今天送货的人员名单。
医院排队看病,叶谭等得无聊,问护士要来纸笔,把胖子身后的小女孩画下来。
沈陌揪着叶谭的左耳朵,点开手机上的电筒照了一下,没看到破孔。
轮到叶谭进去,医生看过之后开了药。
一起到楼下拿药的功夫,沈陌接了个电话,说了两句话手机电量不足关机了。
没办法,沈陌用叶谭的手机打过去。
“转移警方视线,制造混乱引来大部分警力就为了杀人。”沈陌够够的,一整天提心吊胆,案子一茬接一茬不消停。
“跟我去一趟案发现场。”沈陌拿了药,开车带叶谭去见被枪杀在家的机关人员。
警员分散在屋内各处收集证据,地上的脚印又杂又乱重叠在一起。
小女孩的画像,沈陌交给门外的警员,“和那个胖子有关,搜一下未找到的失踪人口,拐卖儿童的案件里也找一下。”
警员拍了照片发到工作群里,说起这次的案件。
“死者家住在一楼,歹徒非破门而入,窗户上没有翻跃的痕迹,一家四口头部中枪,倒在吃饭的餐桌前。”
“碗筷多出三副,饭菜动过了,怀疑是吃完后另外三人动的手,死者的关系网正在调查中。”
死的是两位老人和一对夫妻,叶谭从四人惊恐的眼神中看出,熟人作案留下的难以置信。
沈陌和叶谭走访同一个单元楼内的九户居民。
死者家门口靠着台阶,叶谭下楼时看到有一个烟头,一开始没太在意,以为是往楼上走的人随手扔的。
警员拿着镊子捡起台阶上的烟头,放进袋子里。
叶谭又多看了一眼,眉心一跳。
“这个烟头的过滤嘴,有点像那种烟。”
沈陌一听即明,叶谭说的是特制的烟,针对瘾君子。
“叶明?”沈陌脱口而出。
“叶明说他戒了,同行者的也说不定。”叶谭谈及此事再次心梗。
沈陌来了一句,“他的话你也信?”
叶谭瞬间卡壳,实在是辨无可辨干脆闭嘴。
沈陌不是有心扎叶谭的肺管子,是在告诉对方防人之心不可无,差点被枪杀了,就不能长点心!
警员抬着尸体出来,沈陌、叶谭往楼梯上站,让开门口的位置。
勘察完现场的警员收工,跟门外的沈队提了一嘴:“家中保险箱里的东西空了。”
“银行卡呢?”沈陌脑子里盘算着凶手来被害人家的目的。
警员说:“没看到钱包。”
沈陌马上让人联系各大银行,冻结被害人全家的银行卡。
电话刚打出去不到五分钟,警员来电。
“晚了,死者及其家人的银行卡的里钱,昨天上午分几次转走了,转账的银行账号不在国内。”
沈陌啧了一声,“不好对付啊!”
“走,回去。”关于爆炸的报告沈陌还没动手写,一大堆烂摊子搞得人焦头烂额。
一路沉默,各自想着心事。
快要达目的地,叶谭出声叫停往前开的沈陌。
“右边拐角处的那辆黑车,里面的人背后有灰影。”
沈陌左看右看,四下没停车的位置,“先回去停车。”
下了车锁上车门,沈陌、叶谭快步往黑车的位置跑去。
拐角处的轿车里,司机系着安全带仰倒在座位上,闭着眼睛看上去在睡觉。
车子停的位置刚好是划定的路边停车位,难怪经过的路人没发现车内的人不对劲。
司机的脸上看不出痛苦之色,后排位置因车窗膜的关系,看不到里面人的情况。
沈陌拿钥匙砸窗户,叶谭拨打120。
车窗一破,密闭的车内涌出一股难闻的烟味。
“咳咳!”叶谭离得并不近,仍然被烟味呛得退后。
沈陌脸色一暗,不是正常烟该有的味道,扑面而来的是吸过冰的金属气味。
沈陌屏住呼吸,边拍照边观察后排位置上死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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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寸头国字脸,张开的嘴里牙齿暗黄,垂到座位边缘的左手,食指和中指微张,拿烟的常用手势。
座位下找了一圈,没有烟蒂,连烟灰都消失了。
沈陌打电话叫人来勘验,死者的双腿不正常的蜷缩着,一开始应该是坐着的,车内至少有三个人。
目前所能看到的是,两名死者吸冰过量死亡。
尸体堂而皇之的扔在这里,沈陌意识到凶手所为,是在对警方的严重挑衅。
叶谭凑上去扫了一眼,指着司机的右侧裤子口袋,“有烟?”
“应该是空的,被人拿走了,大小形状像烟盒,不能保证。”沈陌注意到叶谭说的点。
裤子布料的原因,放过东西后即便拿走还很支棱。
“司机杀了两个人,后面那个杀了四个人。”叶谭越看越眼熟,上前抓住沈陌的胳膊。
“刚死的那家四口,凶手。”
“妈的!”沈陌恨得咬牙切齿,“这让人怎么查?”
“可能也不太好深挖。”不然不会一下子做的这么绝,叶谭话中暗含另一层意思。
“案子如果向上移交还好说,止步于我手里难说。”沈陌止了话头。
站在一旁看着警员提取证物,沈陌摸了摸口袋,好想来只烟。
回去汇报工作,沈陌和一众同事开了三个小时的会议,出来人都打蔫了。
叶谭在办公室里画人像,耳朵时不时冒出令人厌恶的叶明所说的话。
“不像,又像的家伙。”叶谭放下画了一半的画像,搓热手心捂了捂发胀的眼睛。
警员拿着尸检单,推开办公室的门,身后正主走过来接了手上的单子。
“酒店死了的年轻男人,是被自己制作的铁质弓弩穿透脑门身亡,生前就是个古代兵器迷,家里有各种手工玩意,都具有一定的杀伤性。”
两进门,警员接着说:“小女孩的画像比对有了结果,失踪半年了。”
“小女孩的父亲认出了放假炸弹的胖子,是远房的一个不太沾边的侄子,经常来家里蹭吃蹭喝,也曾单独带小女孩去游乐园玩。”
“八杆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关系能好到把孩子交给对方?”沈陌一听就觉得大有问题。
“在调查中,听邻居八卦,小女孩的父亲和爷爷想要一个男孩,小女孩在家排行老三,老二由其妻和姥姥带,老大上小学六年纪,在家由爷爷奶奶带。”
叶谭吐槽:“都什么时代了还重男轻女,小女孩家有皇位要继承?”
警员乐了:“那就不好说了,以前农村不生出个男孩不罢休,一连生八九个的都有。”
沈陌坐下来不急着翻报告:“被自己的弓弩射杀,东西是随身带着的?”
“对,走到哪都带着,为了向朋友或者同好炫耀。”警员说。
叶谭有了别的想法:“这东西如果卖出去,有人买吗?”
“有狩猎证的人可能会买来玩玩。”警员同样考虑到这种可能,“已经派人调查。”
沈陌敲了敲桌子:“花店那边重点盯一下。”
“花店老板说不认识送货的人,车子是经常送货的车,货品和数量对得上,就没太在意送货的人。”
主打一个一问三不知,警员要说的话说完了,没别的事他先走了。
28.第二十八章
调查报告翻看到一半,沈陌从中抽出一张痕迹检测单,放到叶谭面前的桌子上。
“叶明的?”沈陌的脸色说明一切,叶谭很容易猜到。
沈陌接着翻后面的资料,看过后放到一边。
叶谭拿起单子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脚印不是,门框上的指纹是。”叶谭上手利用桌子边缘尝试了一下。
“大概是在穿鞋抬脚提后跟时,四个指头的关节抵在门框上,大拇指顺势按在了旁边。”
叶谭却说:“不像叶明惯常穿鞋的姿势,要扶门框也是整个手掌贴上去。”
“这种痕迹就像是某个人即要又要,不想留下指纹却偏偏按个清晰的大拇指印。”叶谭嘲讽道,“系统中能对比的也只有大拇指指纹了。”
不可否认,叶谭说得对。沈陌很是认同。
“画完了吗?”沈陌拿起叶谭手边的画像。
“还有一张。”叶谭把单子还给沈陌,拿起画了一半的大头像赶工。
五张画像中,除了一家四口外,沈陌对另一个人的头像看着眼熟。
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沈陌打开电脑找出保存的照片。
“这个人是另一个案件的主犯,逃亡了两年之久。”沈陌带上全部画像和笔记本电脑,火烧眉毛的出了门。
“叮咚。”
一条短信发送到手机上,叶谭扫了眼亮屏的手机,眯起眼睛。
“下午一点,永兴咖啡。”
“阴魂不散!”叶谭剔除脑子里萌生的杂念,画完最后一副画像。
一忙起来,时间过得飞快。
到外面吃饭,叶谭带了一份,给不知去向的沈陌。
房子有了,家具还没买,叶谭上网翻了翻大品牌。
实木家具不便宜,叶谭找了网友推荐的几款。
放味、甲醛,不能直接用等字眼,瞬间打消了叶谭买实木家具的念头。
铁艺的家具叶谭担心掉漆,下滑中看到同类型推荐。
不锈钢?
越看越喜欢,还有好多颜色可选,重在好打理无异味。
衣柜就算了,一看价格叶谭冲动的手收回。
有那种架子衣柜,轻便简单。
卡在了下单页面,不认识的境外号码打进来,叶谭接通。
“我是叶明,两起案子的元凶已经死了,沈陌的履历上又能添一笔功劳。”
“你不该和我说,打沈陌的电话直接找他,说不定还能免费送你一副绝无仅有的手镯。”叶谭烦死电话另一头自称叶明的人。
“我在用自己的能力帮助警方破案,你不该用这种语气指责我。”叶明不认为自己有错。
“别跟我说你在替天行道,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去当国家元首?”叶谭挖苦道,“不过是在犯罪的本质外,披了一层理所应当的皮,真当你身处在童话里。”
“还有,你不配。”叶谭挂断电话,气得堵得慌。
沈陌夹着笔记本电脑推门进屋,脸上带着喜意。
“你画的画像破了之前的案子,记你一功。”沈陌走到桌前放下笔记本电脑,拿起另一张画像。
“这一张,估计也是。”叶谭心里憋气,原原本本的复述和叶明的对话。
“叶明鬼得很,反追踪的能力不弱,抓他势必得撒出一张大网,目前的案件还在调查中,抽不出大量的人手。”
沈陌不是放任这么个人在外逍遥法外,凡事得有个轻重缓急。
爆炸案才是重头戏,其他的沈陌只好先放一放。
“永兴咖啡店,第二次。”叶谭问,“你们就没有查到点别的?”
“事不过三,晚上我陪你去。”沈陌拿着画要走,去核实死者身份。
“说的是下午一点,这个人对一点是有多大的执念。”叶谭无语中。
一看表早就过了,沈陌说:“明天吧,下午一点说不定店里人少。”
沈陌忙着结案,又熬了半晚上。
胖子最终交待了小女孩的尸体埋藏地点。
大早上,沈陌叫醒叶谭:“去河边捞尸体。”
“这活你也插一手?”叶谭打趣道。
“顺路去酒店,中午在那里吃个饭,一点不是要去永兴咖啡店?”一天的行程沈陌洗漱之前都安排好了。
半个小时后,河边。
天凉了,河边的风吹得叶谭瑟瑟发抖,身上的单衣该换了。
在胖子的指认下,扩大范围打捞,一个大号的行李箱运上岸。
法医打开箱子,里面装着泡得不成人样的小女孩的尸体。
需要提取DNA鉴定,死亡原因待尸检之后才能定论。
据胖子说,孩子装在行李箱的主意是女孩的父亲出的。
“告诉我孩子吃东西卡住呛死了,让我找个地方扔了,就为了五百块钱没开箱检查,昧着良心做了错事。”胖子现在后悔也晚三春了。
叶谭在一旁听着,总结灰影呈现的经验。
“孩子没死,胖子丢下水后死亡,所以你看到的影子跟着胖子。”沈陌言语道。
“差不多。”
沈陌催法医加快尸检的速度,他得拿到证据才好抓人。
“走吧。”沈陌上车转战下一个案发地点。
出事当天的酒店,所有员工被问了一轮了,沈陌这次是来看一眼案发的房间。
意外身亡的判断在他这里可不成立,太过巧合了,跟爆炸案同一天,又是离爆炸现场最近的地方。
要不是爆炸时少数受了轻伤,光是当天的舆论在网上发酵,都够警方喝一壶的。
服务员开门后离开,两人戴上帽子、手套、鞋套进去。
“网上有人利用酒店案件,诋毁警察的形象,造谣生事的人抓了,是个领钱办事的水军。”沈陌站在落地窗前朝外看。
“最好两件案子毫无关联。”沈陌在屋里转了一圈,没发现新的线索。
叶谭指着窗帘处问:“当时弓弩是挂在这里的?”
“对。”沈陌说,“好死不死的装上了箭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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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的支点是干嘛用的?”叶谭看不出所以然。
“放手机支架的,当时在录视频。”话音止住,沈陌想到某种可能。
“作秀,把自己作死了?”有一种人就喜欢摆拍博取流量,以此来捞钱,沈陌打电话要了现场的照片和视频。
“假设真是为了作秀,那么死者肯定不只一次试验过,好方便调整角度,万一真扎个血窟窿,艺术效果就没了。”
叶谭拉动窗帘模拟可能的情况,“摆拍视频的拍摄会有专人策划,一个人完成不了。”
“屋里只有死者一个人的痕迹。”沈陌在看同事发来的照片。
“死者的手机拍下当时的画面了?”叶谭走到沈陌身侧,凑过去看视频。
沈陌指着视频说:“拍到前半段,后来应该是拿下架子上的手机接或是打电话。”
“按死者一开始站的位置,箭的方向会从对方头顶飞过去,自导自演一出被刺杀的画面。”沈陌再次走到窗前,死者最后站立的地方。
“偏离了安全位置,那么就有可能被伤到。”
叶谭问:“最后跟死者通话的人找到了?”
“空号,登记的身份证是假的,我们只能从死者身边的人际关系上摸排。”沈陌望向楼下,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对面的永兴咖啡店。
“我去找服务员开上下两层的客房。”沈陌让叶谭在屋里等着。
叶谭站在沈陌刚才站的位置,“看到什么了?”
楼上楼下跑了一圈,沈陌回到案发的房间。
“永兴咖啡店,站在这间屋子里能够看到完整的店面招牌。”
叶谭不以为然道:“不光是永兴咖啡店,旁边的店也一样,你是不是想多了?”
“走,去楼下吃饭。”沈陌把门锁上。
房卡交给一楼的服务员,沈陌到右侧的用餐区坐下点菜。
“我去洗个手。”叶谭让沈陌看着点,别点太多吃不了。
问了服务生,叶谭找到卫生间。
进到开着门的隔间,把门锁上。
左边的隔间里有人,叶谭看到对方的鞋了。
旁边传来提裤子的声音,一包东西随之掉落,不巧滑进了叶谭所在的隔间。
眼神凝滞当场,叶谭对特制香烟的烟盒过敏。
一只手从底下空当处伸过来,拿走了那包烟。
叶谭等人洗完手走了,才出去。
洗完手的叶谭往外走,在门口差点和进来的人撞上。
“不好意思,没撞到你吧?”穿着外卖员衣服的年轻男人一脸歉意。
“没有。”叶谭与对方擦肩而过,低头瞥了一眼对方所穿的鞋子。
杀了个回马枪,为什么?
“那包烟?”菜已经上齐,沈陌听了叶谭的描述,递给对方一双筷子。
“不确定,可能有东西落在了卫生间,急急忙忙的回去找。”叶谭并未在外卖员身后看到灰影。
吃完饭,两人转道去对面街上的咖啡店。
29.第二十九章
到店刚好下午一点,沈陌推门进去。
坐在斜对着门的角落,叶谭点了两杯咖啡。
苦苦的不是叶谭喜欢的口味,另加了两份糖。
沈陌浅尝一口,提神醒脑。
“会来吗?”沈陌不抱希望,翻看着手机里的工作群,再次催进度。
“你问我我问谁去?”叶谭祭出白眼,“不是你说的事不过三。”
“不行就下次,我敢肯定打电话的人还会联系你的。”沈陌不担心这根线断掉。
大门推开的刹那,外卖员风风火火的进了店,等了约一分钟,拿了顾客点的单往出走。
路过叶谭这桌时,一张纸片飞落躺在了桌子底下。
叶谭弯腰捡起来,以为是外卖员手中纸袋里掉出来的,店员写给顾客的便签。
拿到后一看,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叶谭将卡片递给对面的沈陌。
低头盯着手机打字的沈陌,对刚刚发生的一幕毫无所觉,直至卡片递到眼前。
“雾山松柏下。”沈阳读着上面打印出来的话。
“本地没有雾山这个地方,松柏不能说哪都有,整个市区二三十处景点总有。”
对于浩大的查找工程,沈陌光是想想就头大。
拿着卡片沈陌到前台找服务生交流。
“这是本店的卡。”服务生从旁边的架子后面,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里面全是同样的卡片。
“什么时候有这玩意的?”沈陌刨根问底,“每一个外卖单都放纸袋里一个?老板规定的?”
“什么时候有的不记得了,我在这里做了两年就有,只不过今年换了风格。”服务生说。
“老板让放的,卡片背面有二维码和电话,扫码下单要比在外卖平台便宜。”
沈陌感谢服务生的配合,回到座位上,跟叶谭说了。
“乌龙事件,太过敏感了。”端起杯子,沈陌一口气喝完剩下的咖啡。
“希望如此。”叶谭站起来说,“你回去吧,我要去看大白,等家具装好后再接猫。”
“行。”沈陌不等了。
忙得都快忘了大白伤口长好要拆线了,叶谭去时正赶上。
叶谭抱着大白梳毛,买了两把贵梳子,秋天换毛季,梳一梳能把身上的脏东西梳下来。
问了医生,叶谭给乖乖的大白开了个肉罐头吃。
等大白吃完舔毛洗脸才走,叶谭站在大街上,望着前方车水马龙的路口出神。
行李箱中的小孩尸体经解剖,沈陌第一时间拿了到结果。
小女孩的家属来局里认尸体,两个人哭得有点假,警察都看不过眼。
“行了,别假惺惺的哭爹喊娘。”沈陌实在听不了魔音贯耳,喊了停。
“你那远房的亲戚胖子已经老实交待了,小女孩怎么死的,动手的人心里有数。”沈陌一顿突突。
警察带两人到审讯室做笔录,一个半小时后出来。
“就是个丫头片子!”警察咬牙切齿,“生为父母怎么能说出这么冷血无情的话,太他妈的不是人。”
心里不得劲的警察和同事说:“小女孩他妈看到孩子磕破了脑袋,硬生生的拖着不救,扭头就去外面躲着。”
“小孩父亲看到后,又用水杯照原来的伤处砸了几下,彻底不动了找了个行李箱装起来,出钱让胖子处理了尸体,丧良心的王八犊子!”
同事说:“这种事不算窝火,还有更气人的,什么脑袋里扎针呀,故意把孩子放到高处,任由其掉下来摔死,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心咋就那么硬。”
“这个案子算是结了。”不说了,忙去了。
“沈陌,酒店死者家里的手稿。”跑外勤的警员进了办公室。
沈陌看后:“完整的作秀流程,找人按着上面的计划照着做一遍。有出入接着查,如无意外就按意外死亡结案。”
“知道了。”警员还有事没说,“与死者接触频频的人找到了,是个画家,对方负责画出古代兵器的草图,死者负责买材料制作,这个人有不在场证明。”
“事发时在哪?”沈陌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
“因为没找到固定的工作,就去送外卖了,有当时接单的行程记录。”警员说。
沈陌滑动鼠标的手停下,“外卖员?有照片吗?发我手机上。”
“回去找找。”警员拿着手稿离开。
沈陌点开地图搜索雾山,本地没有就搜外地。
“会不会是谐音字?”沈陌嘴上说着不上心的话,行动快过脑子。
最近天气冷归冷,不到有雾的时候,沈陌找半天分析不出结果,烦了。
熟悉的背影让发呆而失焦的眼睛瞬间恢复,叶谭眯着眼睛拿起手机,朝对面的人行道上拍照。
迈出的脚步停下,通缉犯能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人?
叶谭瞬间的犹豫,导致熟悉的背影不见了。
抬头找了一圈附近的摄像头,叶谭火速打车回局里,让沈陌帮他调监控。
打开门下车,叶谭就见沈陌从大门出来。
“去哪?”
沈陌叫住要走的出租车,“上车,去酒店。”
“你不开车了?”叶谭跟着再次坐上来时的出租车。
“车没油了。”沈陌忙来忙去的忘了。
十五分钟后到达,叶谭付了路费。
沈陌边走边说,“这边的实验和推测的结果对不上,看一眼再说。”
两人等电梯,电梯门一开,又看到外卖员。
电梯里的人全部出来,电梯外的两人走进去,按下十三层。
“对了,你在洗手间撞上的外卖员记不记得长相?”沈陌翻出工作群里发的照片,拿给叶谭看。
“记得。”叶谭瞅了眼手机上的照片,“是他。”
“巧了,吴勇是死者的朋友,早期还是合作伙伴。”沈陌收起手机,“问过话了,两人因为爱好赚不到钱,各找各的出路。”
“一个当外卖员,一个当古代兵器博主。”沈陌抬头看了眼楼层数,到八层了。
到了,两人出了电梯。
案发现场里外站着警察,数学好的人在算弓弩的射程。
沈陌逮住一名警员:“给我一份吴勇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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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行程图,最好是视频。”
警员翻出手里平板电脑上存的资料,“吴勇当天有来过酒店,只不过送餐的楼层在下一层,时间距离死者死亡早一个小时。”
“楼梯口和电梯口的视频查一下。”沈陌怀疑吴勇杀人的动机。
“外卖接单的标准是,随意派单还是别的流程?”对此叶谭一窍不通。
沈陌道:“吴勇画的草图,上面标注的零件数据说明,有动手做过的可能。”
“一开始做不需要铁制的,木头、雪糕棍就行,又是研究这方面的人,对数据的把握肯定有过实际的参考。”叶谭推断。
警员却说:“吴勇要上到这一层,走没有监控的楼梯的确可以,问题是这一层的走廊上有两个监控,没看到本人踏入这一层。”
叶谭问:“房间是谁定的?”
沈陌补一句:“当天有没有走错房间的人?”
“有。”看过视频的警员找出那一段,“楼下的人上来过,敲了死者房门,停留了不到一分钟就走了。”
沈陌拿过警员手上的平板电脑看,“这个背影,哪哪都有他。”
看到叶明的背影,叶谭差点忘了说,“我在路口看到一个背影像的,想让你调取那段路口的监控。”
“那包烟,会不会是死者无意中发现了吴勇买卖烟的事,死者本人没当回事,别人可就不一定了。”沈陌说出自己的猜测。
视频上看不到两人说话,肯定会有交流,或者只是确保死者那个时间在屋里。
“外卖员上门送包烟,司空见惯的常事,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叶谭提醒,“查一下银行流水。”
“一包烟才几个钱,大多数是现金交易,吴勇说不定就是个下线跑腿的,扯不出多大的鱼。”沈陌打电话让人去堵吴勇。
“身上最好还揣着那包未拆封的香烟。”沈陌进屋问结果。
警员拿着手稿跟沈陌解释:“上面两处标注的角度被改了。”
“试了三次没成功。”警员重新算了一次数据。
这一次实验,箭瞄准的位置大差不差。
“收工吧。”沈陌带上叶谭去堵人的现场。
电梯里沈陌说:“凶手与死者没有近距离接触,所以你看到的外卖员身后没有灰影。”
“而靠上嘴皮碰下嘴皮指使别人动手的幕后元凶,背后也不会有灰影。”
“差不多是这么个情况。”叶谭说,“能力不是万能的。”
沈陌接了一句:“没有能力万万不行。”
沈陌收到人已经控制住的信息,打车到了地方。
从吴勇口袋里搜出来一包未开封的香烟等物。
看到烟盒叶谭皱了下眉,戴上手套拿起来掂了掂分量,笑了。
“烟里面是冰,对吗?”沈陌问过于安静的吴勇。
“我不知道,我只负责送货。”吴勇狡辩道,“顾客下的单,我又不负责拆包,哪里晓得里面的东西。”
“那行,去你家看看。”沈陌不跟吴勇废话。
两名警察带上吴勇坐一辆车,沈陌和叶谭打车跟在警车后面。
30.第三十章
吴勇家,收拾得挺干净的。
柜子里各种外面不常见的小摆件,最多的是各种古代微缩兵器。
客厅里的墙面有涂改后的痕迹,跟旁边墙皮的颜色不一样,略白了些。
警察在吴勇家的厨房找到一个不锈钢盆,有趣的是盆上留有明显的箭痕。
撕碎丢到垃圾桶里的手稿找到了,拼起来后与死者家的那一份比对,除了数据不同,基本上一样。
叶谭看不分明:“为什么不把这些东西扔了?”
“舍不得?忘了?来不及?”沈陌下巴一抬朝向不言语的吴勇。
警察还找出一包开了封的,抽过的只剩下三根的烟盒。
跟吴勇身上搜出来的那包一模一样,警察当着嫌疑人的面拆开一只香烟,里面包的不只是烟叶。
“带回去。”沈陌从吴勇家出来,转动发僵的脖子。
叶谭眼尖,在吴勇家门口的鞋柜底下,看到一张熟悉的卡片,伸手捡起来一看。
背面用油笔写着陌生又熟悉的电话号码,正面就是叶谭在咖啡店捡到的那张。
“这个号是空号。”沈陌回过头瞅了一眼。
“问问,说不定有新的发现。”叶谭跟着一块回局里。
吴勇先做了尿检,查出阳性。
两名警察在屋里审,沈陌和叶谭站在门外听着。
眼看大势已去,再多的谎言盖不住证据,吴勇最终妥协了。
“同行比我赚得多,明明一天内接着单子差不多,拿的钱比我多一半,心里不平衡。”
吴勇说:“有一回去了同一个小区,无意中看到同行送烟,两包一模一样的烟,一包从口袋里掏出来递过去,得到好几百,我就觉得有问题。”
“家里催着结婚,连彩礼钱都出不起,房子更是没影的事。”吴勇悔不当初。
“跟踪了一路,最后搭上了线,相约一起赚钱,房子的首付快攒齐了。”
“去酒店是为了送卖出的计录,我就让那人上楼看看人在不在房间里。”吴勇没头没尾的说着。
“我在家抽烟被对方看到,说是味道不对,让我别抽这种烟。”吴勇当时吓了个半死。
“这事不能让人知道,我怕他无意中说出去,就有了杀人的计划。”吴勇原本就有现成的手稿,在家实施过后,觉得可行把人骗到家里。
“东西我想扔来着,抽烟抽的飘飘然,忘了。”吴勇拍了拍脸,“扔了凭警方的能力也能找到,费那个力气没用。”
警察问:“这张卡哪来的?”
吴勇仔细辨认了一下,“咖啡店买东西,里面都带着这样一张卡。”
“电话号码你写的?”警察再问。
“不是,卡上原本就有,我以为是店老板的电话,从袋子里拿出来顺手就放在了门口的鞋柜上,好久的事了,没太在意。”
门外,沈陌偏过头去看叶谭:“应该是意外,真找你下次还会打电话。”
“就这样吧。”叶谭手机响了,一看是送快递的电话,才知道东西放驿站。
“忘了改收货地址。”叶谭赶紧看买的床发货没有,联系客服沟通。
新家的住址编辑上,叶谭回旧家去取快递。
叶谭买了一堆速冻制品,不去拿放一晚上准坏。
驿站拿快递还得排队等,店里就两个人,找就得找半天,还得扫一下单子证明货已取。
“叶谭。”
从小区出来,往驿站门口走的吴阿姨看到了熟人。
叶谭停下脚步,回过头打了声招呼。
吴阿姨说:“昨天晚上回来也不开灯,楼下的邻居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来回走动,上楼敲门又没人应。”
“年轻人可不能这样,多影响楼下的人休息。”吴阿姨逮着正主一通数落。
“我没回家。”这口锅叶谭打死都不背。
“那你家是遭贼了?”吴阿姨一下子反应过来。
“可能吧。”叶谭拿到快递要走,目前不打算回去。
“那你可得小心,该报警时就报警。”吴阿姨拿到快递就走了。
家里冰箱还没到,叶谭打车把东西都放到沈陌家去,塞满整个冰箱。
每样拿出来热一份,叶谭尝过味,剩下的带去局里给同事。
沈陌在开会,各处的调查资料汇总,大家坐下来商讨爆炸案。
“送货的司机,花店里的人都没印象,视频中目前还未找到清晰的正面照,单从体型身高上摸排,大海里捞针。”
“花店老板那里问不出所以然,进货方那边也是直摇头。”
“身边的人排查了一遍,都是正常人无异样。”
“拆除的炸弹零件在追查买方,需要时间。”
“叶谭在当时是怎么知道花盆后面有炸弹的?”
沈陌眼角一扬:“别扯叶谭进来,他有问题我第一个负责。”
“你这话就有点包庇之嫌,问都不让问的?”
“扯也行,叶谭身后有个半死不活的叶明,你们倒是分出精力查啊?”说些没用的屁话,沈陌冷了脸。
提到叶明,质问叶谭的人不吭声了。
“上次没有叶谭,仓库的爆炸案估计得捎带上在坐的各位。”
明眼人不去碰叶明这个雷,问话的人真不知道咋想的。
“毫无头绪。”愁得人直掉头发。
“一家四口枪杀案,上面派人接手,后天人就到了,你准备一下交接工作。”
“行。”沈陌乐意丢出烫手的山芋,“这里面有叶明,查到了或是抓到人了,一定得跟我说一声。”
“必然。”
“看似调虎离山,转移警方的视线,爆炸案的背后绝对有受益人,会是谁呢?”
“花店是租的,房主?”
“保险公司赔了吗?”
“房主联系不上,说是出国去了,给的电话打不通。”
“花店老板没买保险,要买也该是原房主。”
“原房主的家人呢?”没个人出来办事,太奇怪了。
“无儿女,两位老人在养老院行动不便,妻子在精神病院,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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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做主的。”
“店里的监控全毁,要不还能找到挪动花盆的人。”
“散了吧。”沈陌收起笔记本电脑,与其干坐着不如多到现场走动走动。
从会议室出来,沈陌一进办公室就闻到了包子的香味。
“吃饭吧。”叶谭又去加热了一下。
沈陌放下笔记本电脑,去洗了个手回来。
“买这么多,你吃了?”
“吃过了,我在网上买的当早点,总在外面吃不好。”叶谭打开沈陌的平板电脑,在看那段路口背影的视频。
沈陌吃包子:“速冻食品吃多了也就那样,不如现包的。”
叶谭:“买的不多,五天的量,以后不买了。”没有想象中的好吃。
沈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你说的背影我看了,像归像,走路的样子不像叶明以前的走路姿势。”
“主要是现在的叶明有一种有恃无恐的感觉,也没见他往外地跑,估计连市都没出。”叶谭气愤一点,“怎么就抓不到人呢?”
沈陌道:“天气凉了,流感上升的势头很猛,大家都戴起了口罩,加上一副墨镜和帽子,不熟悉的人走在大街上,错身而过都未必认得出来。”
“躲避公共场所的监控很在行,有时候最怕的就是同行犯罪,手段百出滑不溜手。”
叶谭放下平板电脑,“今晚还加班?”
“不加了,手头的案子移交出去,就剩下个爆炸案是联合办案,已有的线头太少,下班拐去那边转转。”沈陌吃完饭去扔垃圾。
沈陌把移交案件的资料整理出来,写了一份补充文件夹在里面。
忙到了晚上八点,沈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东西都收到柜子里锁上,沈陌叫上闭目养神的叶谭。
“走了,下班。”
叶谭问:“你的车怎么办?”
“放着,等明天早上买桶汽油加进去,再开去洗车店洗个车保养一下。”暂时打车,沈陌检查好门窗。
爆炸现场,该搜查的都翻过不只两遍。
沈陌来单纯的想碰碰运气,备不住策划这场爆炸的人就在附近,远远的观望看警方的笑话。
废墟清理的差不多了,叶谭绕着转了一圈毫无收获。
目光落在来往的行人身上,叶谭巴望着凶手能够露面。
毕竟堪称是杰作的爆炸案,并没有造成人员的死亡,代入凶手理念,不死个把人不就等于白忙一场?
白天有警察来来去去不方便,叶谭认为晚上光线有限,行人不少的情况下最有可能出现。
凶手之前没杀过人的话,叶谭就有点犯难了。
“回家。”沈陌揉着眼睛往路口走。
“你买的家具是不是没到?”沈陌说,“我家的客房给你用,我得回局里一趟。”刚收到工作群发的信息。
“对了,你抽空找个家政把新房子打扫出来,家具一到摆上就行,省得占地方打扫起来又得挪。”沈陌的经验之谈。
叶谭点点头,站在路口正准备打车回去。
31.第三十一章
斜对面情侣过马路,勾肩搭背的走到叶谭站着的路口。
小情侣站着不走,好像也在等车。
高峰期路过的出租车不少,都有客。
等烦了的小情侣腻腻歪歪,男的要坐公交车,女的不愿意。
叶谭闲着无聊低头刷手机。
沈陌等不来车,拉了叶谭一下,指了指对方的鞋带。
“我坐公交走,你一个人路上小心。”
叶谭收起手机,走到旁边的台阶处搭个脚系鞋带,突兀听到来自后方的干呕声。
扭头看去,吓得叶谭把鞋带系成了死结。
这是什么情况?
“沈陌。”叶谭喊住准备过马路的沈陌。
“啥事?”沈陌脚步一顿往回走。
叶谭走过去,目光瞥向旁边的小情侣。
沈陌顺着叶谭的视线打量小情侣中的一个,活似怀孕般扶着路边的树呕吐。
之前路过时沈陌没闻到两人身上有酒味,倒是女人身上有股说不出来的香水味。
女人看上去浑身没力气要往下倒,男人从女人的包里翻出药瓶和小瓶的矿泉水,倒出药递过去。
女人瞧着有某种疾病,沈陌评估之后视线转到叶谭身上。
叶谭凑近对沈陌低语道:“那女的魂魄离体一半,另一半粘在男的身上,拉扯着都变了形,感觉人快不行了。”
“预谋杀人?”沈陌脑子跳出猜测。
叶谭道:“女人现在就像是临死前的最后挣扎,怎么办?”
沈陌果断掏出口袋里的证件,快步走上去,伸手挡开有嫌疑的男人。
“你谁啊?”穿着格纹长款大衣的精致男唬着脸。
“警察。”证件怼到大衣男眼前,沈陌说,“我看她情况不太好,赶紧送医院。”
“哪来的神经病,用不着你多管闲事,警察有什么了不起。”大衣男讽刺道,“我女友只是胃不舒服,老毛病犯了而已,用不着去医院。”
叶谭不光报警,还叫了救护车。
“需不需要不是你说了算,真耽误了治疗,你能负起责任吗?”
“嘿!”大衣男伸出食指指着一唱一合的两人,“你们两一伙的,不会是骗子吧?”
“指什么指。”沈陌打掉对方极不礼貌的手,“人死了,你就是第一嫌疑人。”
大衣男还想再骂两句,警察和救护车赶到。
经医护人员初步检查,“必须马上送医院,中毒症状。”
救护车带走了脸色发白的女人,警察对大衣男进行询问。
叶谭跟沈陌小声道:“人不行了。”
清晰的魂贴在了大衣男背后,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沈陌无言的叹息,打电话叫人到医院把尸体领出来,联系家属做尸检。
一旁被迫问完话的大衣男闻声不干了,握着拳头冲上去。
“你在说什么,你死了她也不可能死!”
两名警察一左一右把人架住,“袭警犯法。”
大衣人一听顿时消停了,指着眼前人问:“他真是警察?”
“对。”警察确认了同事的身份。
沈陌等人冷静下来,点开手机新到的信息,上面明确写着人在救护车上失去了生命体征。
“你现在是嫌疑人,回局里解释吧。”沈陌揉了揉额头,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又得加班。
警察从大衣男身上取走属于女人的东西,联系上家属。
叶谭到街边买了两杯奶茶,一杯递给沈陌,一杯自己喝。
坐在办公室里,嘴里奶茶的甜度不足矣弥补脑力劳动后缺失的能量,叶谭放下杯子盯着墙角发呆。
沈陌一口气喝了半杯,谈及灰影的事。
“潜意识里的求救,能救得回来吗?”
叶谭正视发问的沈陌:“今天遇到的第一起,依我的判断,魂出来一半就不太可能完整的回去,救活的希望不大。”
警员这时候推门而入,手里拿着尸检报告。
“情杀,嫌疑人交待了,看到死者跟别的男人有染,心生歹念。”
看完报告沈陌放到一旁:“夹竹桃汁抹在了杯口,真是个人才啊!”
“嫌疑人怒骂死者给他戴绿帽子,实际上嫌疑人有老婆,绿了自己的老婆怎么不说,双标狗绝了!”警员无力吐槽。
沈陌挠了挠头,想到一个点子:“找植物学家,做一期常见有毒花卉的视频放到网上去,别再有二傻被害了。”
“最好是图文并茂,简单易懂,字体要大,方便老年人和小孩子。”沈陌想了想没别的事了,打发警员去办。
“困死了。”叶谭往墙边的折叠床上一躺。
“我还得忙一阵子。”说着沈陌拿着尸检报告离开。
第二天早上醒来,叶谭头疼眼花感觉嗓子有点肿,鼻子只有一边通气。
完,叶谭有幸成为流感大军中的一员。
去外面药店买药的时候捎带了一包口罩,叶谭吃了早饭后吃的药。
估计是药的作用,眼皮打架睁不开,叶谭想睡觉却不行。
收到快递派送的信息,叶谭买的床和床垫今天一块到了,他得回去一趟。
等安顿好了才能在新买的大床上补一觉,叶谭跟沈陌说了一声就走了。
从早上等到下午,快递终于送货上门了。
叶谭嗓子疼,喝水都像是在吞异物,中午没什么心思吃饭。
本打算热一下昨天买的速冻包子一类的,叶谭忽然记起猪肉生痰,只好点素食外卖对付一顿。
吃了药浑身冒虚汗,四肢无力提不起精神。
货送到了,安装虽然简单也花了两个小时,又是拆包组装又是打扫卫生。
终于能躺下休息了,叶谭昏昏沉沉的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身上出不了少汗,叶谭自我感觉比昨天强了那么一点,嗓子疼的像吞刀片。
亏得鼻子通了,买的药挺管用的。
又吃了一天的素食,叶谭自觉嘴巴里淡出鸟来。
第三天去上班,叶谭一直戴着口罩,怕传染给别人影响工作。
说话闷闷的,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叶谭在办公室坐了半天,没看到沈陌的人。
问了别人才知道,一家酒吧的男厕所隔间内发现了女尸,双眼皮不翼而飞,沈陌找顾毅合并案子去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门一响叶谭转着椅子朝向门口。
沈陌一脸虚脱状,右手捂着肚子,手里拿着药和空水杯,难受的不行。
“你怎么了,拉肚子?”叶谭走过去接过沈陌手里的文件夹。
“你感冒还没好?”沈陌把药和水杯放桌上,扶着桌子缓口气。
“哪有那么容易,吃不吃药最快也得一个星期才能好。”叶谭看沈陌实在难受的不行,“去医院吧。”
“你开车吧。”沈陌回来拿车钥匙。
两个病号上了车,直奔医院。
沈陌拉肚子是因为买的早饭吃了一半,因有事出去了一趟回来又接着吃完,然后吃咸了灌了半杯过夜的凉水。
以为身强力壮没事,谁知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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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次肚子不解恨,拉得他腿都软了。
吃了药也不管用,沈陌心知不能拖,越拖越麻烦,干脆老老实实上医院得了。
排队挂号的时候,沈陌让叶谭也挂个号,来都来了干等着多浪费时间。
叶谭想想也是,跟着挂了号。
两人先后看过医生,沈陌想快点好选择挂水,工作一大堆等着他处理,耽误一天能耽搁不少事。
“要不你也挂一个,嗓子哑的我都听不清你说什么。”沈陌怂恿叶谭,“挂水好的快,嗓子再疼下去多影响吃饭。”
床位就别想了,医院哪天的床位都是满的。
两人不需要,就在等候室里坐着挂水。
闭着眼睛眯了一小会,叶谭一个激灵冷醒了。
半个小时后终于输完了,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
“吃饭去。”沈陌肚子里没食,饿得咕咕叫。
有些发物还是得忌口,沈陌翻了翻附近的餐饮点评网站,找一家合适的。
“新案子跟旧有的割眼皮案一样?”吃饭的功夫,叶谭聊起来。
“伤口的痕迹顺滑,跟最开始的那一起手法相似。”沈陌说,“顾毅那边在跟进。”
“美容店杀人案结了?”一直没消息,叶谭顺嘴一问。
“结了,凶手上次不是说要飞国外,顾毅马不停蹄拦下了。”沈陌放下筷子,吃饱了。
两人结了账,上了车。
“死者女儿是其妻二婚带的孩子,死者好色就有那么点心思,口头上占便宜不算,私下里偷偷摸摸动手动脚。”
“她妈妈知道后吵着要离婚,死者不乐意,说除非他死,这辈子别想离婚。用报警威胁也没用,死者恬不知耻的说,一旦报警这个家就臭名远扬了,谁也得不了好,最受影响的自然是孩子。”
沈陌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妈妈为了女儿,在死者的饭菜里下安眠药,女儿为了妈亲自动手杀了人。”
“这也是为什么死者没有喊叫的原因?”太令人唏嘘了。
叶谭认真开车:“赵晴的死呢?”
“死者的女儿不认识赵晴,塞你怀里的凶器,上面的指纹是别人的。”沈陌说,“死者女儿行凶时戴着手套,刀是从吃饭的餐厅顺走的。”
局里,刚进门就开始忙。
同事拿来了一堆资料,各种报告和监控视频。
有的监视实在是太不清晰了,看得沈陌眼睛泛酸。
叶谭在翻案件初步的调查结果,女死者身上的贵重物品都在,排除了劫财,身上衣服完好排除劫色的可能。
最让叶谭在意的是,死者出现的位置,让他瞬间想到了叶明死时的那个梦。
从照片上来看,窗户对着门口,左手边一排隔间,右侧墙上并没有安装小便池。
隔间的数量,窗户的大小,尸体倒在地上的姿势,无一不像。
叶谭越看越眉头紧锁,有种梦再度照进现实的不真实感。
“我想去案发现场看看。”内心的躁动在催促着他。
沈陌放下手头的资料,捏了捏鼻梁:“你自己一个人能行?”
“大白天没事。”叶谭说走就走。
沈陌没法跟着一块去,工作脱不开身。
“自己小心,有情况打电话。”沈陌叮嘱一句。
打车来到案发地,叶谭站在卫生间门外有点晃神。
记忆中的画面与现场一模一样,不能说市面上所有开设的酒吧,卫生间都是这种大众装修。
叶谭看得细节,太像了,一比一复刻。
32.第三十二章
酒吧内出了命案,停业整顿期间卫生间自然闲置,事发后再没有人使用过。
酒吧服务员说,卫生间隔间有限,经常出现女厕所人满,去对面男厕所方便的人。
酒吧卖酒水,死者是个赔人喝酒卖酒的推销员,不属于酒吧固定员工,是酒厂那边招的人,主打一个年轻漂亮。
酒喝多了上卫生间的次数自然也多,还有小情侣喝多了,进一间卫生间狂吐的事。
卫生间外虽然安了监控,但是,装了十来年了老化严重,有时候看似在工作,实际上录的影像都是片断似的。
酒吧有两层,一楼卫生间的窗户最好翻,有次服务员逮住借尿遁逃酒水钱的家伙。
窗户上自那次后装了防盗网,每个月消防来检查时,说这样做不行让拆了。
酒吧老板就只能是先让顾客结账,像点外卖似的,以防止更多不要脸的人尿遁。
进去前叶谭穿戴好了必要的东西,拉开关着的记忆中的隔间门。
一团黑影从隔间里滑落,倒在叶谭的脚边,刹那间呼吸一滞。
不是梦,也不是叶明。
叶谭打电话叫沈陌带着人来一趟:“出事了,第二个死者。”
沈陌拿下手机看了眼时间,默然。
在等人的期间,叶谭站在原地观察地上的男性死者。
最明显的要属对方双手上好几道鲜红的勒痕,指甲里有黑色血块一样的东西。
上身灰白运动衣加羽绒马甲,裤子是驼色的收口灯芯绒。
手机在衣领口塞着,卫衣帽子上的抽绳不在,原本有没有不清楚。
嘴边有泡沫,脖子上有一圈勒痕,其他地方暂时在不挪动尸体的情况下,看不到别的痕迹。
沈陌开着车匆匆赶来,见到叶谭首先问:“什么情况?”
叶谭简单的说了一下,让开位置让警员勘察现场。
“今早才发现的女尸,停业半天下午又来一具?”沈陌脑仁疼。
法医初步判断:“死者是被人自后方勒死的,手指甲缝隙里有类似棉手套的织物碎屑。”
“凶器没找到,可能是死者卫衣上的线绳,地上有拖拽的痕迹,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沈陌指了指死者的裆部,“凶手在报复,情杀的嫌疑最大。”
“切口得回去验尸才知道。”法医跟着尸体一道离开。
沈陌让人去找死者所穿的卫衣,确定细绳的粗细、长短和材质,送到检验人员那边做对比。
拉着叶谭到一旁说话,沈陌问:“你突然来这边……”
叶谭说了做梦的场景,“太像了,忍不住就来看看。”
替叶谭开门的酒吧服务生过来,交钥匙的同时说了不在场的原因。
“老板的打火机放店里了,我来拿。”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精致的银色打火机。
服务生一再强调自己没有做案的动机,不认识死者。
叶谭与沈陌眼神交流,自有警员请服务生回局里做笔录,把酒吧的老板也叫上。
沈陌自觉好笑:“尸体被抬走了,服务生上哪认识死者的?”
“不打自招。”叶谭被凶手蠢到了。
“唉,不对。”沈陌笑过之后转念一琢磨,“服务生嘴里的死者也可能是上一个死了的人,先不能这么快下定论。”
叶谭认同:“我来的时候酒吧的门是开着的,不排除对方有嫌疑。”
警员找到了第一案发现场,女厕所。
提取了地上靠门边的半个脚印,在卫生间的便池里找到卡在中间的衣帽绳,上面沾满了屎。
清理了有味道的证据,在下端绳结处的金属配件上,提取到了一枚指纹。
不排除是死者的,现场留下的痕迹中,找到一枚透明的小扣子。
基本勘察完毕,所有人都撤了。
刚回去,一个好消息降临。
“交待了?”沈陌大为震惊,“这么快,谁啊?”
警员说:“酒吧服务生。”
沈陌示意警员接着往下说。
“服务生说死者□□了自己的妹妹,导致其怀孕却不想负责,就把人叫到没人的酒吧当面聊。”
警员说:“酒吧老板压根就没让服务生回去找打火机,打火机其实是死者口袋里掉出来的,上面留有的死者指纹被服务生擦掉了。”
“不过,服务生只承认两人扭打在一起时,扯下了死者的衣帽绳,用绳子勒死了对方,失口否认捅死者裆部。”
“嗯?难道酒吧里还有第三个人?”沈陌抓了抓发痒的手背。
叶谭不在第三个人当中,“涉案凶器还有一个没找到。”
沈陌:“再去问问,可能不好意思说,或是包庇同伙。”
“怀孕的妹妹!”警员、叶谭异口同声道。
“说不定是服务生的妹妹把人约到酒吧女厕所,吵起来撕打开,服务生暴起杀人,见人死了其妹顺势扎一刀解气再正常不过。”沈陌说出猜想。
警员这就去审,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差点和另一名同事撞上。
“尸检报告出来了,死者死于窒息,裆部的伤口类似于小刀造成,不致命。”
“还有。”警员放下资料一遍说了,“明天开始,爆炸现场彻底清除重新建花店。”
“这么急?”叶谭第二个问题是,“花店老板挺有钱的啊。”
“听说抵押了房子贷了款,说是生意还得照做,花店原本生意就不错,五年内能还清。”
刚出去的警员进门:“交待了,跟你预估的一样,服务员的妹妹没说实话。”
“没怀孕?”叶谭一听警员的描述接了一句。
“对,利用假怀孕讹诈死者,张口要二十万打掉孩子,死者不干这才闹僵,造成现在的局面。”
沈陌道:“成年人要为自己的所做所为负责。”
上一起割掉眼皮的案子在积极的寻找嫌疑人,视频还得接着看。
晚上,叶谭去了趟洗手间,迎面走来的警员正要进去,两人互相点了下头擦肩而过。
叶谭回身又再次看了一眼,加快脚步往办公室跑。
“急慌慌的干嘛?”沈陌听到动静一抬眼,少见叶谭微变的脸色。
叶谭道:“我看到姓成的警员身上有一只小手,很小,像是婴儿的。”
“什么时候?”话落沈陌自觉问了句蠢话。
“人在哪呢,什么情况?”沈陌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进卫生间了,只有一只小手,不连着手腕,应该不是杀人之类的,可能……”叶谭第一次见,说不了。
“求救!”沈陌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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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堵人。”
成辉从卫生间出来,就见走廊上站着两个人,四只眼睛打身上掠过,看得他本人莫名其妙。
沈陌换了副面孔,走上前拍着成辉的肩膀道:“上次你不是在群里提你妻子预产期快要到了,这几天忙的你都没回家是吧?”
“工作多应该的,大家都一样加班,我哪好意思早下班。”顾辉说。
“今晚你回家吧,你老婆一个人在家大着肚子也不方便,预产期也不保准,请两天假在家里陪着也放心,住院的东西都提前买齐全,别到时候抓瞎。”沈陌当下给成辉放假。
“这哪好意思。”成辉有心想回去看一眼妻子,又怕被人说。
“没事,反正你有年假,扣两天。大家轮着休,这段日子实在是太忙了,不能真把人都累坏了。”沈陌让成辉别犹豫,收拾收拾东西赶紧走。
成辉犹豫再三,决定回去。
人走了,沈陌的悬着的心就没放下过。
走到叶谭身边,沈陌问:“小手在哪里?”
“左手衣袖上,抓袖子抓得很紧,一摇一摇的像是在拉扯。”叶谭大晚上看到这些,心里不是很美丽,就怕再见到人时出现不愿看到的画面。
“成辉在局里干了十来年了,不会做不该做的事,我相信是他未出生的孩子在向他求助。”
沈陌不好意思跟到家里去确认,只能等着明天工作群里有消息。
叶谭灵机一动:“照这个情况人备不住往医院赶,明天不是还要挂水,最好能在同一家医院。”
顺路去看一眼,不会引起成辉及其家人的怀疑。
沈陌得查查成辉家住在哪一个片区,一般去医院选离家近的。
成辉刚到家,想给老婆一人惊喜,买了老婆最喜欢吃的烤鹅。
一进到看到老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手里的吃食往鞋柜上一放,成辉赶紧打120。
“老婆,老婆。”成辉不敢动,轻轻的拍了拍老婆脸颊,叫醒对方。
腿间流了血,孩子怕是要早产。
成辉急匆匆到屋里拿换洗的衣服,拿钱拿身份证,所有需要用到的都塞进一个大包里。
救护车很快到达,抬着人下了楼送进医院。
成辉在手术室外等着,已经签了一张病危通知,羊水破早了,孩子和产妇有感染的风险。
握紧拳头捶墙,是他没用,成辉恨自己没早点回家看一眼,至少打通电话确定老婆平安。
“真没用。”一巴掌重重的扇在脸上,成辉恨不能进去替老婆度过这次危险。
耳边响起沈陌说预产期不准的话,他连一个没结过婚的小伙子都不如,忏愧。
在工作群里发了个谢谢,今天要是加班,大人和孩子都得凉,成辉后怕的冷汗津津。
沈陌正专心的盯着监控找人,收到一条信息,一看是成辉发来的。
回了句应该的,顺势问了句孩子什么时候出生,别忘了带红鸡蛋。
成辉回了句在医院,情况不太好。
沈陌让成辉往好处想,别想不吉利的事,大人孩子一定能平安无事。
“不行,等不了了。”沈陌一定要去看看小孩手,问了人在哪家医院。
叶谭一块去,路上买了些热饭和水,成辉肯定顾不上吃,不能一下子把人都累倒了。
33.第三十三章
到医院,沈陌问清楚送来的病人在哪,找到手术室外的成辉。
“住院手续都办完了?”沈陌问,“没办赶紧去办,这边我和叶谭盯着。”
“没有。”成辉说着从包里取了证件这就去。
等人跑完手续,叶谭把手里的饭递过去。
“再没胃口也得吃点,你可不能垮掉,老婆孩子等着你照顾。”
“谢谢。”成辉捧着饭找个位置坐下来吃。
去扔垃圾的功夫,手术室门开了。
护士出来一看,多了两个陌生人。
“产妇家属呢?”
“在。”成辉赶回来了。
“孩子早产进了保温箱,产妇情况良好,把住院手续办了。”
“办完了。”成辉拿出单子。
“那行。”护士推着产妇送进病房里,叮嘱麻药过了会疼,注意点情况。
护士临走前想起一件事没说:“生了个女孩。”
“女孩好,平安就好。”成辉不求别的,只求大人和孩子好好的。
成辉关上病房门出来:“你们回去吧,还有工作要忙,我这里能行。”
“你一个人好几天没休息了,不行就请个护工,别把自己熬坏了。”沈陌实在不放心,叶谭没说小手消失,情况可能没有预想的美好。
“行,我会看着办的,你们两个也是,多注意身体。”成辉说。
叶谭纠结着要怎么开口:“那什么,你有空就去看看孩子,认一认。”
“明天吧,都累了,就不劳动护士了。”成辉先顾着老婆。
沈陌思虑再三道:“名字取好了?”
“取好了,叫成佳兴,寓意合家美满兴旺。”成辉和老婆商量过了。
叶谭露出了笑脸:“挺好的。”
“那我们先走了。”叶谭一个眼神递去,示意沈陌可以离开了。
出了医院上了车,沈陌想明白了:“名字拴魂,小手回去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定了名有了地位就是这家的人,小婴儿靠本能求救,得到血亲的肯定终于能安心了。”
“亏得遇上你,要不然……”不说了,沈陌开车回局里。
“是个聪明的孩子,命不该绝。”叶谭长出一口气。
车开到院内,没等两人下车,警员跑过来凑到车窗边。
“顾毅来了,我把人安排在了会议室,我们要开会吗?”
沈陌锁上车:“他一个人?”
“还带了两名警员。”警员跟着沈陌他们一起进门。
“我先去办公室拿电脑和资料,你跑一趟看看还有没有关于割眼皮案件的新线索,送到会议室就行。”沈陌吩咐警员。
“行。”警员去跑腿。
叶谭想着洗洗先睡,时间不早了,他感冒还没好。
“干嘛?”衣袖被揪住,往折叠床上坐的叶谭只好顺势站起来。
沈陌松手指了指门外会议室的位置,“好歹帮忙盯着点,你可是第一发现人。”
“别胡说,哪有?”叶谭没印象,“第一起案子我连案发现场都没进去过。”
“走吧,走吧。”沈陌死活要拉一个人过去。
见此,叶谭不得不怀疑沈陌和顾毅之间至少争吵过,要不然死乞白赖拉他做什么?
推开会议室的门,叶谭先于沈阳走进去,看到顾毅在调整投影的明暗。
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叶谭抽出沈陌放在桌上的一落资料翻看。
对于沈陌和顾毅而言都是熟人,就不用过多的花时间挨个介绍了。
顾毅开口:“三起割掉眼皮的连环案件,在交叉排查三名死者关系网时,并未找到相似的共通之处。”
沈陌听不下去打断道:“赵晴的案子单另出来,眼皮缺失的伤口毛躁,其他两起案件的死者伤口平滑,下刀的位置和痕迹完全吻合,她们的共通之处是被当街拦下,塞割双眼皮的传单没要。”
“还有,死者A和死者C都是一刀毙命,不会留给被害者反应的时间。”沈陌说完了,抬手示意顾毅继续补充。
“发传单的人问过了,那人是长期在一片区域发各种小广告,不记得两起被害人长什么样。”沈陌仍让人秘密的跟踪发传单的人,马路上的监控隔两天调一次。
顾毅放大赵晴眼部伤口图片,“手法生疏,下刀的位置和另外两起案子的死者伤口一样,我认为是有人告诉她怎么做。”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我想听案件新的进展。”沈陌很累了不想听废话。
叶谭一张张翻看着汇总的资料,“左撇子,割眼皮单纯算凶手的喜好?有没有可能带回去练手?”
“练什么?练割眼皮?”在坐的警员不认同。
“割双眼皮,或是凶手本身有心里障碍,看到做得不成功的双眼皮就想毁掉。”叶谭只说推测。
沈陌道:“三名死者确实做过双眼皮手术,在哪做的没查到。”
“同时出现在西餐厅与酒吧两个地方的人,有没有线索?”叶谭的目光落到顾毅身上。
“有,外卖员。”顾毅调出查到的本人照片,投放到大屏幕上。
叶谭第一次听说:“酒吧让点外卖?”
“酒水不行,外卖可以,毕竟酒吧不是餐馆。”警员道。
沈陌发消息到群里,让人查一下割双眼皮手术失败的人,被找上门退钱的家伙,可能有做案的动机。
这种如医闹的纠纷,通常会报警处理,局里能够找到相关的接警记录。
“第三起案件,从哪看出来与第一起一致?”叶谭放下资料发问。
“这也是我不能理解的一点。”沈陌当时接到报案赶过去,前后脚的功夫,顾毅就到了。
顾毅认为是连环案件,沈陌今天事多还没沉下心研究案情。
“割掉眼皮重在扰乱警方办案,第一起案件虽未纰漏死者死亡原因,正常人手把稳的,肯定是从眼角下刀。”沈陌一直怀疑凶手在模仿做案。
连环案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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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会有共通点,这三起案件中查证不到一点,沈陌更多的建议是,分开各办各的。
“其实赵晴的死很好解释,利用狗杀人得接受法律的审判,被迫拍的不雅照流出去没脸做人,一时想不开正常。”
沈陌道:“不是没有自杀伪装成他杀案件。”
叶谭在等顾毅反驳,对方却一反常态的收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站起来有离开的意图。
“第三起案件的资料我要一份。”顾毅说,“有新进展再聊。”
沈陌直接把桌上的资料推到对面去,电脑里都有再打印就是了。
顾毅装上资料带着人走了。
叶谭看得是一头雾水摸不着门道:“他这唱得是哪一出?”
说来就来,来了也不说案情的重点,一不高兴说走就走,不会是专程来问沈陌要资料的吧?
“他想怎么查怎么查,案子明天汇报领导,看能不能移交过去。”沈陌对执迷不悟的顾毅没什么可说的。
两人从会议室出来,警员走过来朝沈陌挤眉弄眼。
“有话就说。”沈陌推开办公室的门。
警员最后进屋,顺手把门带上。
“顾毅急了,我听了小道消息,他上面要来人,现在的位置坐不了多久,连环案要是破了还能往上升一升。”
警员听别人说:“顾毅一直破不了案,案子一件件摆在面前,领导肯定不满,有人在背后嘲他,说之前的案子破获有一半沾了你的光。”
“这话听听就得了,谁知道背后嚼舌根的是人是鬼。”沈陌一笑而过。
“有人说顾毅眼看要降,还不如当初调过来和你一块干。”警员又说,“你现在破案的势头很猛,你没发现领导的态度都和颜悦色了不少。”
“少扯些没用的,让你查的进展,有眉目了?”沈陌跳过没用的话题。
“有有有。”警员收起说闲篇的心思,“发到工作群里了。”
警员发现一点:“医闹有一家店很可疑,之前关店走了人,大前天我听我老婆说又开了,开店门的人还是原先的那个女的。”
“我家就在附近,路过就能看到,我老婆喜欢看热闹,上次处理纠纷时人就在人群中,对这家‘宣美达人’的美容会所记忆犹新。”
“明天你跟着我跑一趟,顺路回家放你一天假,大家轮着休,最近都太累了。”沈陌做了安排。
“那感情好。”警员乐呵呵的走了。
沈陌去洗了把脸清醒清醒,回来接着浏览监控视频。
叶谭拿沈陌的平板电脑,在看群里发的新消息。
宣美美容会所之前医闹的视频有,叶谭在被打的女店员身后,看到了一名男子流血的右手。
伤在了虎口位置,还挺深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划的,除了血迹外伤口上有做美甲的亮片。
“累了你就先睡。”沈陌揉揉眼睛,关上电脑问叶谭要平板电脑。
叶谭打了个哈欠,“明天还得去挂水,别忙太晚。”
34.第三十四章
一转眼天亮了,沈陌睡了三个小时,肚子不舒服的症状减轻,叫上叶谭去吃早餐。
开着车带着警员去美容会所,八点多就开门了,店员在擦玻璃打扫卫生。
推门进店,出示证件。
沈陌问店员要最近的顾客记录,查找死者的信息。
店员说:“我们老板还没到。”
站在门边上的警员探头往店内张望,看到店员嘴里的老板,嘴还没张呢人先跑了。
“嘿!”警员推门追出去,敏捷的身手三下五除二将人按倒在地。
“干嘛跑呀,做贼心虚?”警员带着人回到店里。
叶谭一个眼神祭出,朝沈陌传递信号,就是这人。
沈陌笑了,“知道我们来查什么人?”
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不说话,心里直敲边鼓,面上表现的很镇定,流下来的冷汗出卖了对方。
“配合一下。”沈陌该看的记录得看。
男子活动了一下被抓痛的胳膊,到柜台后拿出登记本。
沈陌在上面找到了死者的消费记录,其中有一项是割双眼皮,还有一项是修复,具体修复哪些没写。
登记在册的身份证信息是死者的,重名的人有,身份证号绝不可能。
“跟我们走一趟吧。”沈陌带着人回局里。
案子的审讯工作交给警员和另一名同事,沈陌、叶谭得去医院挂水。
挂水的中途,沈陌接到了顾毅气急败坏的电话。
“我手底下的人发现的端倪,没想到碰对了,早说了不要想当然,挂了。”沈陌没心思说教。
工作群里收到消息,沈陌跟身旁的叶谭小声说:“就为了一句,手都伤了能拿稳刀吗?被嫌疑人记恨在心。”
“恰巧那天晚上在酒吧碰到了死者,喝了点酒的缘故,酒壮怂人胆摸出口袋里的刀下了手。”
叶谭问:“割掉眼皮是为了伪装嫁祸到别人身上?”
“不是,嫌疑人说是死者既然嫌弃双眼皮做的不好看,干脆不如没有。”又破了一案,沈陌心情大好,没有白加的班。
打完点滴,两人开车去另一家医院,买了些用得上的营养品,看望成辉的老婆、孩子。
大人和孩子一切安好,两人各回各家洗了个澡,补了半天觉。
大早上,海边的人真不少。
吃完早饭随处走走,叶谭来到了海边。
下个月爸妈的祭日,叶明那个家伙会不会来?
叶谭在考虑要不要提前蹲点抓人?
海边来的都是经常赶海的大爷大妈,捡贝壳、猫眼螺挖蛏子的,还有大爷拿钓鱼竿钓螃蟹的。
叶谭站在低矮的礁石上,望向远处的海平面。
浅水中,叶谭发现大个头的皮皮虾。
一兜网被旁边穿着皮裤下水的大爷抄走了。
大爷带着棉布手套,一手拿网一手拎桶,不大的桶快装满了,小八爪鱼从桶边往外跳。
手机响了,叶谭接起来,就听另一边的沈陌问。
“你在哪?”
叶谭说:“海边。”
“还好。”沈陌松了半口气。
“什么意思?”叶谭总觉得沈陌话里有话。
“银行失窃。”沈陌说,“你来吗?”
“我去干嘛,有人死了?”叶谭也就在看凶手方面有点用处,别的真不如专业人士。
“那到没有。”沈陌说:“备不住抢钱的手上有人命,你来看一眼。”
“好吧。”叶谭问清位置打车过去。
到了银行门外,叶谭看到运钞车和车上的护送人员都在。
进去扫了一圈,银行的职员在接受警察的问话。叶谭找到沈陌。
人在金库里,勘察人员在忙,叶谭没上去打扰。
这是一家总行,看样子钱是从金库内部丢失,第一嫌疑人是能够打开金库门的家伙。
不过,到处都是监控,指纹与虹膜比对,想进金库没那么容易才对。
沈陌针对地面和墙面进行敲击探查。
“今早清点钱款发现少了,报了警。”沈陌退到门外,跟叶谭说情况。
“密室失窃案,谁手上有金库的图?”叶谭提出,“人员当中有谁跟着一起失踪了?”
“在查。”沈陌向上级领导汇报,调了两个组的人帮忙。
从银行出来,沈陌开着车往局里赶,收到开会的通知。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叶谭望着窗外出神。
车子打新建花店的街面经过,叶谭冷不丁看到一抹灰影。
“停下,花店里半个灰影。”
沈陌没停,往前开,在路口转向调头。
继续开,超过了花店所在的位置,沈陌在找停车位。
下车,从人行道飞奔而去,两个人来到在建的花店外。
“那个带毛线帽子的人。”叶谭看到对方的背后半张脸,正是银行张贴在墙上的柜员之一。
沈陌上去就是一拳将人打倒在地,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响,没空接。
被打蒙的男人帽子都掉了,露出个大光头,瞪着眼睛又踢又踹的反抗。
“警察,老实点。”沈陌把人压跪在地,“帮我拿一下手机。”
叶谭从沈陌口袋里拿出手机,“接?”
“接。”沈陌一看是领导的电话。
接通后沈陌直接了当道:“领导派人来花店这边,要快。”
领导打电话找沈陌是为了开会的事,一听案子可能有门,赶忙亲自带着人过去。
叶谭问:“银行柜员齐庆人在哪?”
光头梗着脖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嘴硬,别让我找到你伙同银行内部人员窃取千万现金的证据。”沈陌抓着人怼到花店外墙上。
“我真没拿那笔钱。”光头自知难以脱身,甩锅给同伙。
“是齐庆另外找的人拿走了那笔钱,我是一毛也没捞着。”
“齐庆人在哪里?”沈陌追问。
“在,在……”
叶谭快步上前推开沈陌,街边开过来的一辆车上,枪口瞄准了对方。
牵制一松光头用力挣开对方撒腿就跑,来到车前拉开车门坐进去。
沈陌暗恨的咬牙,出来没带枪。
拍下车牌号发到群,联系交管部门设卡拦截。
“对方有枪,小心。”沈陌提醒一句。
再次接到领导的电话,沈陌听后一拳头打在墙上。
“明白,以人质的安危为重。”好不容易有线索,沈陌无奈回到车上。
“回去把光头的画像画下来,轿车内的人你看清了?”沈陌发动车子回局里。
“持枪的人戴着墨镜,其他人看不清,我尽量画。”叶谭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
“人质是谁?”叶谭猜测,“有没有可能和他们是一伙的?”
“银行行长。”沈陌火气直冲天灵盖,“有没有勾结先把人救下来才能知道内情,人质必须要保。”
车内,光头骂骂咧咧:“为什么刚才不开枪?”
明明有能力将该死的警察崩了,耍了回假把事,也太小心了。
“你是怎么暴露的?”墨镜男手中的枪口直接抵住光头的太阳穴,平谈的语气问出阴冷的话。
“别别别。”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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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敢抱怨一句,“大家都是自己人。”
“说实话。”墨镜男不为所动。
“我上哪知道去,警察属狗的,闻着味就找过来了,我算是出门没看黄历倒了血霉。”光头心里呕血。
“旁边的另一个人挺灵敏的。”墨镜男放下枪,“本来我想着开枪的,那个家伙先一步把人推边上去了。”
“路上拦截咱们怎么办,火力够不够?”光头担心起能不能顺利逃离。
“齐庆那家伙煤气中毒,便宜他了。”光头大早上别的事没干,就是去处理隐患。
墨镜男掏出一张字条塞光头手里:“一会儿车子减速,开门跳下去,按照纸上所写办。”
光头展开字条看后,悬着的心落了一半。
“你不去能行?”车上叶谭心里七上八下,有一种惴惴不安在发酵。
沈陌停车等红灯:“领导带队不需要我,领导比我经验足。”
手机屏幕一亮,沈陌接通开了免提。
交管部门的人来电:“同样的车牌号,相同模样的车有六辆。”
沈陌听后乐了:“人质不会也有六个吧?”
绿灯亮起,沈陌把手机放在支架上,继续开他的车。
“别说,还真是。”电话另一边的人发出无奈的叹息。
“这样一来负责围堵的警力分散,对救人很不利。”沈陌咽下不合适的话。
通话结束,叶谭说:“你心里压根就没报希望能抓到人吧?”
“别这么说,凡事尽力了就不后悔。”沈陌话音里夹杂着讥诮。
叶谭:“……”
第一个从车上滚落的不是光头,是坐在副驾驶室的口罩男。
有人做示范,光头疑神疑鬼的心彻底安稳了。
行车中途看到指示牌,光头打开车门跳下车。
司机在绕路不走直线,甩开追捕将车停在巷子里。
两人身上的衣服反过来穿,墨镜一摘,口罩一戴,从没有监控的小巷子出去。
两人分开走,融入到人群当中。
一步慢步步慢,等警察顺着线索找到车辆,车内空无一人。
车是□□,车内的痕迹检测寥寥,处理的很干净。
院子里围了一堆人,大门口都进不去,沈陌按了喇叭。
众人散开,沈陌才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堵在进出口的位置。
“谁的车,挪一下。”沈陌降下车窗朝众人喊。
“不是,在救人,出车祸了。”警员朝车里的沈陌喊道。
沈陌只好把车倒到路边的停车位上,下车。
进了院,沈陌走到轿车前往里面一看。
“我靠!”沈陌比正在施救的警员都急,“快叫消防人员,车头都撞成这样了,人卡在里面拖不出来的。”
“叫了。”话说到一半,一声惊呼打断。
“不好,炸弹!”
警员半个身子在车里拉扯司机,突然看到刹车板下跳动的数字,惊出一身冷汗。
打电话的打电话,周边的人群该疏散疏散,各自知道该干什么。
沈陌钻进车里,摸上银行行长的脉搏,人还活着。
“叶谭,你说。”沈陌是真不想舍掉这么个知情的活口。
“王八蛋,刻意在这个节骨眼搞事。”沈陌从车里绞尽脑汁想办法。
叶谭没空说,他在绕着车找灰影,不应该没有才对。
“你去调监控。”消防员来了,叶谭支使帮不上忙的沈陌。
沈陌听出弦外之音,估计又是虚晃一招。
这个地段的人员都疏散了,真正安放炸弹的地点还不清楚在哪呢。
35.第三十五章
门口的监控中没找到有用的线索,沈陌联系上交管部门,拿到附近路段上的监控。
发现撞废的车是从银行后门开出来的。
沈陌惊觉有异,马上联系银行的人撤离,派人前去疏散群众。
“轰!”
晚了一步,看到监控中实时传回的画面,沈陌气得脸黑如墨。
门外,银行行长顺利的救出来,拆弹专家确定炸弹是假的,就一个空壳。
沈陌带着人去银行那边,这次的伤亡惨重。
听到消息的领导血压飙升差点厥过去。
挖掘、抢救被碎石掩埋的人,今天周一,去银行取款的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搜救犬出动,救护车时刻待命,所有人都在拼命。
网上已经闹开了,说什么都有。
翻到说风凉话的人,还有抨击政府的,带风向说银行的钱没了,储户的钱是不是也没了?
叶谭越看越心惊,这些网线背后的家伙,能不能盼着别人好?
“别看这些影响心情,告诉网警处理了。说不定顺着网线能抓到一两个五十万。”沈陌不会让事态扩大到轮为笑柄的地步。
“我在官方报道的评论里找嫌疑人。”叶谭说,“对于凶手而言,参一脚的可能更大。”
沈陌道:“你去别的地方转转,别再来第三次了。”
心脏受不了,没想到躲过一回没躲过第二回,沈陌恨不能将凶手大卸八块。
叶谭看到监控,炸弹是银行行长放的,死去人的魂八成跟着对方,找到凶手的难度加大。
“喂?”沈陌接到医院同事打来的电话。
“死了?”沈陌说意外也不意外,“知道了,做尸检吧。”
“银行行长?”从沈陌的表情中叶谭看出苗头。
“中毒,医院那边检测试剂有限,测不出是什么毒,等尸检。”沈陌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
忙了一天一夜,被埋的人救出来了,金库里的东西,转移出来放到另一家银行。
大晚上,沈陌跟车押运,眼皮突突跳不是好事。
运输路段十二点之后封了,以防万一。
一路上平安无事,顺利到达银行分行。
沈陌绷着的弦依旧,总觉得会从犄角旮旯里冒出抢劫的家伙,目标就是运钞车。
之前种种是为了这次的打劫作准备,有一个擅长制作炸弹的人令人头疼。
叶谭朝沈陌靠去,“金库门口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是分行的主管,手里分别握有金库的钥匙和密码。
沈陌对分行的人员不熟悉,只看照片看不出明堂,真人确实长照片那样。
叶谭既然开了口,没问题也有问题。
“抓起来!”沈陌离得远,双手同时一指,负责押运的人就在两人身边。
“干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做。”被按在地上的两人懵了。
沈陌打电话派人走一趟两个人的家。
叶谭抽空画出两人背后的灰影头像。
沈陌细观两人的脸,有一丝丝违和。
上手摸鬓角,抠抓了一下,没想到高挺的鼻子变形了。沈陌惊叹于对方的化妆技术。
手机响了,同事打来电话,说两名银行主管死在了家中,煤气中毒。
“接下来你们要做什么?”沈陌审问。
眼看被拆穿,两人破罐子破摔,眼睛一闭一个字不漏。
“搜身,查手机通话记录。”沈陌汇报给上级领导。
沈陌其实想引蛇出洞,把劫匪骗进金库里,然后再一网打尽。
就怕歹徒出不去鱼死网破,毁掉金库里的东西,案子破得不值当。
人带回去,留下人守着。
走之前沈陌让叶谭好好看看,有没有该抓的人?
“手上不沾人命,看不出来。”叶谭尽力了。
到了局里,审讯的事领导派人接手。
沈陌主要的工作,找到失踪的人和丢失的款项。
“有一多半是外币。”沈陌发消息到群里,严查通往国外的路径。
“近期大量购买黄金和国债、基金、股票的人盯紧。”沈陌想了想补充道,“赌场、影视行业最容易过水。”
警员推门而入,告诉沈陌一个不好的消息。
“总行职员齐庆找到了,人死在了给小三买的新房子里,正在尸检,初步判断煤气中毒。”
“知道了。”沈陌打开文件夹,整理发来的一些资料。
叶谭动笔画下光头、和墨镜男的人像,交给警员。
收到一条短信,是宠物医院发来的,问他什么时候去接猫,把住院的费用结一下。
差点忘了大白,叶谭有点为难,工作的事比较多,家里十天半个月回一次,猫关在家里长时间没人陪伴也不行。
“什么事?”沈陌问道,“叶明发来的短信?”
“不是,大白。”叶谭说了摆在眼前的困扰。
“这有什么,接回来养在局里,猫砂盆放到院子一角,大白以前就是流浪猫,用不着关在屋子里,你多教几遍上厕所就行,食物放屋就行。”沈陌出主意。
“猫又自由哪都能去,养在眼皮子底下你也放心,出门在外同事会照顾。”这点小问题难不倒沈陌。
“能行?问问其他同事吧。”叶谭不好意思先斩后奏,万一有人猫毛过敏。
或者家里的小孩猫毛过敏,总不能因为大白的事,给局里的其他同事添麻烦。
思来想去叶谭没同意,都不用问其他人。
“放外面跑吃了有毒的东西怎么办,车撞了怎么办,还是放家里养。”叶谭宁愿多往家跑几次,自己不嫌麻烦就不必麻烦别人。
“我晚点去接大白,就不回来了。”晚上叶谭得陪着初到新环境的猫适应一下。
“晚点?”沈陌瞅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这都凌晨三点半了,晚点是几点?”
“七点半开门,我六点走。”顺路把早饭解决掉,叶谭站起来出去接热水。
案件的进展不顺利,抓到的两个人松口了,钓鱼的计划压根没有人入套。
通话记录找到的电话号码变成了空号,联系不上接头人,你说怎么办?
叶谭清早离开,坐上出租车去宠物医院。
结算了医药费,叶谭没把大白放包里,买了牵引的背带套上,抱上猫回家。
身上脏脏的,后腿处沾的屎护士给剪掉了,仍有一股味道。
叶谭试着打开花洒放地上,把猫骗进来看能不能洗。
观察下来大白挺通人性,知道要洗澡了主动凑近水流躺倒了蹭。
叶谭这下放心了,撸起袖子给大白洗白白。
擦到不滴水了,放到烘干机里,叶谭在一边陪着刷手机。
奖励的喂了些冻坏,一会儿开罐头。
猫洗干净了,香喷喷软棉棉。
叶谭去洗个澡,抱着大白补一觉。
被手机吵醒,一看都下午两点了,叶谭接起电话一听,意想不到的人。
“我说小叶啊,我好不容易通过社区找到你的电话号码,那什么,你回这边的家看一眼,抄水表的上门说你家水费超了,还有啊,楼下邻居总说你家半夜有人,你要不出面我只能报警了。”
“知道了,我一会儿去。”叶谭记得已经把卫生间的水阀关了,不应该产生水费。
点份外卖把饭吃了,叶谭准备了一碗各种冻干给大白,换上干净的矿泉水。
家里的暖壶空着,叶谭懒得烧热水了,之前买了一箱矿泉水放家里。
旧小区楼下,叶谭看到给他打电话的吴阿姨。
上楼打开门,以为会看到一团乱的画面,实际与想象大相径庭。
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有人住过的痕迹。
“你家里真有人住啊?”跟上楼的吴阿姨看到门口衣架上的外套。
“租出去了,怎么也不跟邻居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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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阿姨责怪道,“楼下邻居嫌晚上吵,你说一说住户。”
叶谭上哪说去,他连是谁住在这里都不清楚。
总不能是叶明吧?
这么想不开回旧房住,不怕他突然报警逮个正着?
“吴阿姨您说的事我知道了,有事你先去忙吧。”叶谭送客,不好把无辜人士牵扯进来。
“房子一直没往外租过,有事我会打电话报警的。”叶谭得解释清楚,锅他不背。
吴阿姨一个字都不信,楼下的邻居又不是精神失常,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小年轻较真。
直到叶谭真的把警察给叫来了,吴阿姨这才相信,麻溜的到楼下找邻居八卦去了。
“你怎么来了?”叶谭是给沈陌打电话要两个人来勘察现场,没想到正主到了。
沈陌抓了抓早上刚洗有点炸毛的头发,“头疼,换换脑子,你家又遭贼人了?”
“楼下邻居说是,上次也有过相同的情况,我以为小偷进屋找不到值钱的东西会离开,就没太过在意,没想到这次又来。”
叶谭相当无语,难道真要把房子租出去才能不受打扰?
沈陌拿给叶谭手套、鞋套和帽子,两人戴上进了屋。
“打扫的真干净,估计痕迹都被清理掉了。”屋里确确实实没人,沈陌指了指门口衣架上多出来的外套。
“叶明原来穿过的。”叶谭有印象。
自己的卧室什么都没有,不过叶谭注意到家具有搬动过的痕迹。
虽然还在原来的位置上,给叶谭的感觉是不协调。
来到叶明的卧室,一样的感觉,叶谭指着墙角接线盒的位置,很明显边缘部分被白灰补好了。
积灰的窗户缝隙也都一尘不染,沈陌乐够呛,“勤劳的小蜜蜂?”
“还豌豆公主呢。”叶谭想到更多的是,“收拾屋子有利于找东西?”
“贵重物品你不都拿走了,难道说这人是来找叶明藏在家里的东西?”沈陌顺着叶谭的思路往下挖掘。
“光动叶明房间的东西会被看出来,或是以为叶明把东西藏在了犄角旮旯,所以不惜花大力气把整个家翻新一遍?”
叶谭记起上次:“叶明之前来过家里,不会也在找东西吧?”
“那本日记?”沈陌拿起柜子里的旧日历,交给警员提取指纹。
叶谭站在衣柜前数衣服的件数,不多不少。
“要不在家里安个监控,联到你的手机上,有情况立刻能发现,方便出警逮住叶明。”沈陌出主意。
“想进来就不怕监控,电源开关盒在门外,拉闸就行,有监控等于白装。”叶谭不花冤枉钱。
警员在提取日历上的指纹时有新的发现。
“上面没有指纹。”
“不可能!”叶谭第一个否认,“至少有我和叶明的。”
“新日历?”沈陌的意思是整本日历被人换过了。
叶谭拿过来翻到最后一页,缺失的两页还在。
一点痕迹也不留,真让人头疼。
叶谭去卫生间把水阀关上,打开软件准备把欠的水费交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叶谭惊呆了。
“又不是皇宫,短短几天怎么可能用这么多水?”
“给抄水表的工作人员打电话,让他把近期的读数拍照发过来。”
沈陌看到叶谭手里上的费用,冷不丁眼神瞄向马桶。
“你先出来。”沈陌把叶谭带到门外,让警员验一下卫生间有没有血迹反应。
叶谭瞬间反应过来:“你怀疑有人借我家分尸?”
“你不是说楼下邻居总半夜听到动静,说不定用了几天时间,一点一点的冲进下水道。”沈陌破过同类案件有印象。
警员道:“有。”
沈陌马上打电话叫人找吸污车来,调人过来走访小区住户,周边小区外的监控也得调。
叶谭道:“对门,查一查对门的水费。”
36.第三十六章
重新对屋里的家具进行痕迹检测,在椅子腿的下方显示出血迹反应。
“一百多平米的家,如果是一个人,打扫起来要花费几天的时间,凶手得在房主回来之前处理干净,总有遗漏的地方。”
血迹最多的地方是客厅、卫生间。
“这里,血迹缺失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可能地上铺了塑料布。”沈陌指出可疑的地方。
两人到楼下污水处理井那边,捞上来一些碎骨。
忙碌了一上午,下午比对DNA的结果出来了。
神奇的是死者关联上了另一起不归沈陌管的案子。
警察去过死者家,了解到一些情况,从死者的家里搜出手术刀一把,上面有血迹反应。
一些年轻女人的照片,其中的共通点是,都有割过双眼皮,割得都不自然一眼能看出来。
“调查发现死者在美容店工作过一周,三起案子连上了。”警员向沈陌汇报查到的情况。
“赵晴曾经割过双眼皮,不过不是在美容店做的,第二天上班店里员工发现做了,这种小事很少有人上心追着人问东问西。”
叶谭盯着桌上沈陌摆好的照片看,里面确实是有赵晴的,西餐厅的死者他没见过,在不在一堆照片里不清楚。
“杀害死者的凶手没线索?”沈陌更在意这个。
“需要时间。”警员也急忽问,“会不会是叶谭熟悉的人?”
“除了叶明,你还能想到谁?”沈陌问对面坐着的人,“家里的备用钥匙往外面放过吗?”
警员补充道:“大门的锁孔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八成用钥匙打开的。”
叶谭搬家之前有换过锁芯,备用钥匙有一把确实放在了门外。
“备用钥匙塞在楼道电闸开关的箱子里,除了我和叶明以外,再就是小学同学有次上门,用过备用钥匙。”
都好多年前的事了,叶谭不信小学同学能惦记上他。
他要不是整天在局里忙工作,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他。
“死者的家里很干净,死者的家人说死者是个重度洁癖,家里必须保持一尘不染,不喜欢别人到家里,哪怕穿鞋套也嫌弃。”警员说。
“死者洁癖与否,与本案的凶手没多大关联吧?”人都死了,洁癖给谁看,叶谭想不通。
“打扫卫生的事可能在死者生前发生,有人把死者叫到那里再进行杀害。”沈陌解释。
接到案子有了新进展的消息,顾毅敲开办公室的门。
“你来得正好,凶手可以确定了。”沈陌把相关的资料递过去。
顾毅翻完资料问:“谁杀的?需不需要帮忙?”
“毕竟你手头上正在调查爆炸案。”顾毅手上的割眼皮案了结后,真就闲下来了。
“也行,你帮忙调查杀死死者的凶手,等下把邮箱给我,我把手头上的资料传给你。”沈陌确实忙。
送上门的人手不用白不用,沈陌去找领导报告一声。
顾毅走了,回去查案去。
爆炸案的元凶藏得真严实,看完所有监控仍没能将人揪出来。
“查花店。”叶谭想起件事,“光头是从在建的花店中出来的,硬要说进去上卫生间过于牵强,里面干活的人中一定有熟悉的。”
“你等会儿,我得缕一缕。”沈陌找张空白纸画上已知的人物。
爆炸一开始就是为了掩盖政府员工一家子死亡的真相,二次爆炸是为了转移视线,窃取整个金库的资金,计划失败了。
“丢失的那一大笔外币,有没有可能与一家四口被杀案中,保险箱中失窃之物有关?”
“不行,我得打电话问问,要真是关联在一起的案子,消息必须共享。”沈陌打电话请示领导。
叶谭疑惑在于:“死者割眼皮并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如果是叶明出手,死者会不会有另一层身份?”
“灭口!”沈陌同样想到这点。
要说杀人动机,沈陌从桌上的照片中找关键。
“以前上面没有严格的规范纹眉等小手术,是个人培训上几天就敢动刀,谁让做这一行赚得多。”
沈陌指着几张照片:“说不定这四个人的眼皮是死者做的。”
“恢复的不好,找上门去索要赔偿未果被杀?”叶谭顺着话往下说,“赵晴又是什么原因?”
“赵晴的遗物中,没找到与死者相关的东西,排除掉男女关系,更趋向于唆使或者模仿。”沈陌拿着照片出门找调查案子的警员。
警员听完沈陌怀疑的方向说道:“这几个人都在死者曾经开过的小店作过双眼皮。”
“店呢?”沈陌追问。
“生意不好关门了,对了。”警员说起刚收到外勤人员查到的消息。
“死者与花店老板的侄子开的小店,就是那个炸掉的店。”
“把花店老板的侄子找出来。”一条看不见的线连上了,沈阳激动万分。
“已经派人去家里找了,在等消息。”警员说。
“有消息记得通知我。”沈陌拿着照片回到办公室。
沈陌从电脑上调出花店老板员工的资料,上面没有对方侄子的信息,花店进出的监控再看一遍。
对比群里发来的侄子照片,送货的司货当中有一个人的背影像。
“死的这个人会是爆炸的罪魁祸首吗?”沈陌挠头,即想让事件尘埃落定,又怕案子的真相止步于死者。
叶谭从洗手间回来,推门就见沈陌站着看电脑,嘴里嘀嘀咕咕。
“有人给你打电话第一时间告诉我。”沈陌坐下简单的说了推测。
“串联的案子,最后会死得一个不剩逼警方结案。”叶谭感觉有这个走向。
“想办法设个套把叶明抓了。”沈陌嘬着牙花子,“你把人钓出来。”
“下个月六号是我爸妈的祭日,巴望着叶明那家伙出现在海边。”叶谭想不出好的计策。
“那你这几天多去海边转转。”沈陌话头一转道,“顾毅变向的接了查找叶明的案子,百分之百会跟踪你。”
叶谭表示知道了,借顾毅的手逮住叶明更好。
第二天一大早,大白一屁股坐叶谭胸口位置,压醒了。
一看手机凌晨四点半,叶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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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给大白喂饭。
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带着大白到海边转转。
大白不愧是在外面混过,一点都不怕人,还能给叶谭挖蛤蜊。
礁石的那片区域不好走,容易划伤大白的脚,叶谭抱着猫上去。
站在高处望向四周,叶谭在人群中寻找可能出现的身影。
回去的路上,叶谭找了家小店吃早饭。
在小区门口看到了顾毅的车,叶谭装作没看见进了小区。
打车上班,叶谭从后视镜中看到顾毅的车跟上来了。
一连七天,他走到哪顾毅跟到哪。
这天刚到海边,叶谭接到了叶明的电话。
“死的那个人就是你们要找的爆炸案凶手。”说完挂了电话。
叶谭听得直皱眉头,回拨过去:“你在教我查案?”
“我在教你转正。”叶明讥诮道,“放心,最近风声紧我不会出面的。”
电话再一次挂断,叶谭再打过去显示空号。
“越如此越心里有鬼。”叶谭不再继续逗留,抱着大白回去。
今天,顾毅没跟车。
叶谭来到局里,推开办公室的门。
“叶明十分钟前联系我。”
“案子可以结了?”沈陌靠在办公桌边端着杯子喝水。
“是这么个意思,让结案不让查,死者估计是爆炸案的替罪羊,兴许再过不久就会有一些证据来背书。”叶谭拉了椅子坐下。
“沈陌。”警员顾不上敲门,“在死者家的地下室发现一堵夹层的木板墙,里面全是炸弹。”
“嚯,好快的速度,是不是打从计划实施之日,就已经找好了退路?”叶谭大开眼界,“有头脑真可怕。”
“脑子没用在正经事上,偏要靠偷鸡摸狗发财。”沈陌嗤之以鼻。
沈陌去见领导,这几件案子放到一起商定,最好能找来所有办案人员开个会。
拆除的炸弹上有死者的指纹,这下跑不了了。
几起案件重新梳理后发现,重心汇聚在一个人身上,叶明。
银行的案子还得查,海关那边只要收住口子,人在国内就还有机会找回。
顾毅参与到案件中,叶谭反倒成了需要避嫌的那一个。
“要不我休假吧?”叶谭有了闲钱,想带着大白自驾游到外地转转。
他不指望父母的祭日叶明会出现,叶谭说实话不想看到那张脸,出门散散心。
“你一个人?”沈陌担心写在脸上。
“叶明对你不算友善,留在本市安全。”沈陌暗自腹诽顾毅手伸的太长,什么也要管。
“我约了大学同学,他去外地写生,对当地的气候环境都熟。”叶谭一个人可开不了夜车,得有人换着开。
“车呢?现买?”沈陌问。
“我同学有。”叶谭出行的计划已经谈妥了。
沈陌还是那句:“有事给我打电话。”
“真有事,你这个远水也解不了近渴。行了,别太担心我同学会功夫,打架就没输过,你忙你的吧。”
叶谭回去收拾行李,再去超市买一些速食带上。
37.第三十七章
隔天,门铃响了。
“我是不是来早了?”门外罗建看了眼手表,凌晨五点。
“东西都在门口,你车里的空间大不大?”叶谭正在给大白开罐头。
“保姆车,就你和我加一只猫够了,往南走会热衣服少带点,去了再买。”罗建拎起地上的两个包下楼。
“大冬天,热能热到哪去。”叶谭拎着黑色的双肩包下楼。
背包里装着洗漱用品、充电器、和一些常用药,万一水土不服拉肚子能救急。
“后排座位我拆,放猫砂和猫窝正合适。”来之前罗建都安排好了。
大是大少了点主人家的东西,叶谭问:“你的画具呢?不是说到外面写生?”
“我就是个凑数的,到了地方买也一样,平板电脑足够应付工作。”罗建就一个双肩包加一个装衣服的包。
“吃饭没?我请客。”叶谭上楼看一眼大白。
“没吃,等你。”罗建指了指猫,“带它一块去,吃了饭我们直接走,不用再回来了。”
“大白得嘘嘘完才能走,我怕它换了地方便秘。”叶谭不嫌麻烦,“小吃店就在小区大门外,很近的。”
罗建这下懂了,猫便不便秘他不知道,第一次出远门的叶谭肯定怕便秘。
“又在琢磨什么?”看着他偷笑,叶谭浑身毛毛的。
罗建揽着叶谭肩膀:“走吧,早吃完早回去。”
叶谭开车,按照导航划定的路线行驶。
副驾驶位置上,罗建抱着大白在撸猫。
“这猫一点不像流浪过的认生。”罗建还怕猫应激,没想到是他多虑了。
“会看人眼色。”叶谭聊起近况。
聊着聊着聊到了结婚,罗建说:“还想着多玩两年,父母三催四催的,定了年底结婚。”
“这么快,谁呀?”叶谭没看到罗建发朋友圈,一直以为对方单着。
“比你低一届也是学美术的,人长得漂亮就是性子有点腼腆。”
本来这次外出,罗建想带女友出来的。
“要上班,要全勤连年假都不舍得请。”
“谁让我是个无业游民呢。”罗建低头与看过来的大白对视。
“谦虚了,你不是一直接私活做软装,赚得钱比做办公室的人都多,想去哪就去哪,多自由。”
罗建父母都是学建筑的,叶谭这个大学同学偏偏学了美术。
“我这也是赶鸭子上架,老师也是不找你找我,还好咱俩一块去,礼物我还没想好买什么。”
叶谭不费那个脑子:“不买,买了老师也不会收的,到了当地找最好的馆子请一顿就行。”
车子出了市区上了高速,叶谭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来到服务区。
下车,两人去卫生间,出来后叶谭牵着大白放放风。
叶谭拿出手机,转给罗建一笔钱。
“干嘛给我?”罗建懵了。
“结婚的分子钱,到时候我不一定有时间。”叶谭怕忘了。
“你可真行,上得什么班连一天时间都请不下来?”罗建无语,“我还想让你当伴郎呢。”
“主要是不方便去,你是知道的。”叶谭指家里才办丧事没多久。
“那好吧。”罗建收了红包,上车。
叶谭坐到第二排右侧的位置,大白会站在扶手上扒着窗户看外面。
放平座椅,无事可做的叶谭眯一会儿。
晚上,换叶谭开车。
罗建睡在后排,大白睡在另一边的位置上。
导航上显示,行车二十分钟前方有隧道。
开了四个小时的车,停在高速服务区。
罗建伸着懒腰下车,“找个地方吃饭。”
住就算了,再开三个小时就到目的地,有大酒店可住。
叶谭畅想着:“要是有辆无人驾驶的车就好了。”
“有啊,性能方面还得再看看,智能系统总让人不放心。”罗建对车方面比较上心。
休息了半个小时,继续上路。
凌晨三点到达预定的酒店,叶谭提前把大白放猫包里背在胸前。
手里拎两个包,背后再背一个包,叶谭后悔应该装行李箱里,推着箱子比拎着包方便不少。
办理完入住手续,叶谭带着大白上楼。
房间502,单人大床房。
凌晨三点半下班,沈陌开着车回家。
在小区门口看到一辆特别眼熟的车停在那里。
沈陌进大门口时特意看了一眼那辆车的车牌号。
“顾毅的?”沈陌眉角上扬狐疑道“这么晚来这里干什么?”
车子开进大门,沈陌突然间瞄到顾毅的后车门大开。
感觉到不太对劲,沈陌把车开到一边,下车返回至小区门外。
“这么粗心吗?”沈陌站在顾毅的车外往里瞧。
沈陌打电话给顾毅本人,告诉过对方叶谭去旅游了不在家,还来这边守着几个意思?
电话直接挂断了,沈陌再打过去听到通话中的声音,疑似被拉黑了。
“不会这么不靠谱吧?”沈陌不再管闲事,上自己的车停到楼门前的车位上。
沈陌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去,拿出钥匙打开叶谭家的门。
“果然有人来过了。”沈陌都不用照着叶谭离开前拍摄的视频作对比。
门口的拖鞋叶谭放鞋柜里了,如今拖鞋却在外面,沈陌一个激灵暗道不好。
沈陌站在门口朝屋里喊:“顾毅,你出来。”
喊了三声没人应,沈陌侧耳倾听,没有开窗跳下去的动静。
沈陌把人叫来勘查现场,希望顾毅不要做蠢事。
沈陌看了眼时间,不知道叶谭到地方没有。
发个消息过去,以免对方在开车不方便。
人一到,警员在屋里提取到两个人的指纹。
都是熟人,一个自然是顾毅,一个是叶明。
别人打顾毅的电话,直接不在服务区。
顾毅的车内检测到血迹,半小时后沈陌收到了检测信息。
血迹是顾毅本人的,车上还有一枚未知的鞋印。
不得闲的沈陌通知下去,寻找顾毅的踪迹。
一觉睡起来,中午了。
叶谭、罗建加老师吃了一顿午饭,各自散去。
牵着大白走在街上,叶谭找了家大超市,买了一个大号的行李箱。
今天先在周边转转,明天跟着罗建到写生的地方看风景。
叶谭想得挺美的,计划赶不上变化。
一通电话打来,旅行计划泡汤。
“短信,什么短信?”叶谭一脸懵,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
一听这话,沈陌明白了。
“短信的事不提,你快点回来,把你的行李和猫都办托运,顾毅失踪了。”
“他失踪关我什么事?”都离对方老远了,还能管到他身上,叶谭也是醉了。
沈陌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我怀疑顾毅进了你家,叶明也进了你家,可能顾毅被叶明绑架了。”
“找叶明啊,找我也解决不了问题,我又不清楚人在哪?”叶谭无语极了。
“顾毅的手机打不通,叶明很可能联系你,总得把人安全的弄回来。”这事闹的,沈陌真不想管。
叶谭道:“行李能快递,宠物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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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的手续我去哪办,人生地不熟的。”
真的是害人不浅,叶谭没想到顾毅能干出私闯民宅的蠢事。
“给我个地址,我找找你呆的那边有没有熟人,能把你和猫送回来。”
沈陌是真服了,挂上电话。
叶谭打开短信,看到一条已读信息,沈陌大早上发来的。
和大白对上眼,叶谭猜肯定是大白不小心按掉的。
叶谭联系罗建,告诉对方他有急事得走了。
沈陌找朋友开车把人和猫接回来。
叶谭把路上的油钱、饭钱、过路费包了,大老远的不能白坐。
先回家放行李,安顿好大白,叶谭就去局里。
“家里哪些地方动过?”除了沈陌说的拖鞋以外,叶谭没时间细看。
“你就没检查一下家里的贵重物品,比方说日记本或是房产证之类的。”沈陌话里的重点在前半句。
“家里不放现金,钱都在卡里带在了身上。”叶谭说,“日记本烧掉了,房产证偷去能抵押几个钱?”
“估计还没上次叶明拿走的那包钱多。”
“叶明的脚印在客厅,别的屋没有。”沈陌说起顾毅,“可能看到叶明了,跟踪失败被带走。”
“顾毅的痕迹只出现在门口和客厅。”沈陌说,“可能被逼着进屋的,门框上有挣扎的指印。”
一家隐蔽的地下赌场里,人声鼎沸。
头顶的空气净化器都没能彻底净化烟雾缭绕的环境。
额角处挨了一枪托的顾毅悠悠转醒,眼前漆黑一片,四周嘈杂声不断。
双手被绑在身后,眼睛上蒙了布。顾毅试图坐起来,被窝心脚踹倒在地。
“叶明,回头是暗。”顾毅忍痛试图跟屋里看不见的另一人讲道理。
肩背一沉,顾毅半张脸贴在冰冷的地面。
“我为什么要回头,嗯?”踩在对方肩膀上的右脚移开,叶明脚后跟碾压在对方的左手上。
“啊!”痛到顾毅浑身抽搐。
“难道,难道你一点不在意叶谭?”顾毅的话从齿缝中吐出,“他可是你亲弟弟。”
叶明呵呵的笑开,用新换的手机号打给对方口中的人。
正看监控的叶谭感觉到手机震动,朝对面的沈陌比了个‘嘘’的动作。
“喂?”叶谭听到自己的回音,那边开了免提。
“闯入你家的小子,大言不惭的教训我。”叶明把手机放地上,让地上趴着的人好好听听。
“我会追究顾毅的责任。”叶谭讽刺道,“而你,怎么还没死!”
沈陌问叶谭要过手机:“叶明,放了顾毅。”
“凭什么?”叶明拒绝。
“那你想怎样?”沈承让人定位手机号。
“我可以不动手,就让他自生自灭。”叶明赶在手机被抢前踢到一边。
沈陌听到电话另一边的惨叫声,“叶明,叶明,你说的不动手!”
“不好意思。”叶明气息不稳,“是他先动的手。”
沈阳讨价还价:“你把人扔大马路上就行,我要活的。”
叶明说了个地址:“你们来领人吧,这边很乱的。”
善意的提醒之后,挂断电话。叶明从后门离开。
“查到了。”警员欣喜的说出地址。
沈陌没听说过的地方,报了叶明给的地址做对照,又在地图上搜索。
“不就是个地方较偏的民宿。”不管怎么说地址有了,哪怕此行是龙潭虎穴,沈陌都得闯一闯。
叶谭跟着去,叶明敢说地址八成他们到了地方,人早就先一步溜了。
重要的是救人,不是抓人。
38.第三十八章
开车半小时,到了地方。
民宿的老板看到好几辆警停在门口心里直发毛,按下了通知赌场的哑铃。
铃不响,安装的红灯泡,有异常便按亮,看到的人会清场。
赌场在地下,清场后那些赌客就是民宿的住客,自后门通道上来,直达二层客房,不会被发现。
小小的民宿被真枪实弹的警察包围起来。
叶谭指了指地下,灰影不少在往上聚集。
这种不正常说明,可能是人在快速移动,走的是一条通道。
沈陌顺着叶谭目光定格的位置看去,抬手示意警员上二楼。
“楼上都是客人,我还没跟客人说警察来了的事。”女老板急出一脑门冷汗,人还没上来,真被堵个正着可就全完了。
沈陌不跟老板废话:“地下室的入口在哪?”
话一入耳老板脸色煞白,果然警察有备而来,这可怎么办?
占领二楼的警察抓到了从墙内走出来的人。
这些人被带到院子里,胆子小的一看眼前的架势,没等询问全招了。
“不关我的事,我就是手痒赌几把,绝对没害过人。”
“我,我也是。”
叶谭挑出几个身后有灰影的人,告诉沈陌重点关照。
被解救出来的顾毅送上车,直接拉到医院去救治。
地下赌场一锅端,看似又立一功,沈陌有种被叶明牵着鼻子走,充当打手的即视感。
该抓的人抓回去细审,赌场下方挖出两具白骨,需要做DNA鉴定辨别死者的身份。
沈陌和叶谭回局里,听警员说顾毅的情况不太好。
“顾毅左手左指骨折,身上多处骨裂,轻微脑震荡。”
“人有意识吗?”沈陌就想问清楚,顾毅是怎么发现叶明并跟踪的?
自己菜不自知,叶明到现在没抓住,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身上连把枪都不带,没谁了。
警员道:“嗓子被开水烫伤,说不了话。”
“算了,先忙这群赌徒,深挖一下。”顾毅的事沈陌放到一边。
叶谭坐下来琢磨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别人能化妆代替原主,叶明的出现是不是也化了妆,顾毅不小心撞见叶明去了我家,然后顺理成章的被带走?”
“有道理。”沈陌不排除这种可能。
赌徒太多,分开审讯花了不少时间。
一晃眼凌晨两点半,还没忙完。
两天没合眼,沈陌累得双眼发花,买了杯七分糖的奶茶喝下肚。
头疼,胀痛。
实在是熬不住了,沈陌找人顶班,他请假休一天,回去好好睡一觉。
叶谭也一样,旅行泡汤了又忙到现在,太累了。
睡到自然醒,叶谭还是浑身乏力提不起精神,大概跟感冒刚好有关系。
叶谭在刷牙,门铃响了。
走到门口,从猫眼看外面,叶谭打开门。
沈陌看到叶谭顶着鸡窝头显然刚起。
“一会儿下楼吃饭,买点东西一起去医院看望顾毅。”
“行。”叶谭想了又想道,“找个人来家里装监控,门锁哪一种打不开?”
沈陌笑了,拍了拍叶谭的肩膀。
“没有撬不开的锁,门走不通可以翻窗的,窗户总不能安防盗门的锁吧?”
叶谭气得想骂人,天杀的王八蛋!
探病买水果,顾毅现在不能吃,放久了会烂掉,两人一合计买了花送去。
观顾毅的精神状态,还好。
说不了话,右手可以写字。
叶谭最先看到的话是:叶明有你家的钥匙。
“我知道。”叶谭让顾毅放心,“家里没丢东西。”
顾毅盯着叶谭看,一边写道:“他在找东西。”
“鬼知道他在找什么。”反正叶谭没研究出来。
顾毅那天晚上到青园小区,不是去找叶谭的,他知道叶谭出远门了不在家。
顾毅要找的是沈陌,聊一下关于叶明的事,有些事不方便在局里说。
没曾想一抬头看到叶谭家窗户亮起了灯,顾毅疑心可能是沈陌帮着看房子。
上楼了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顾毅意识到遭贼,没等做出有效应对,就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
对方戴着帽子、口罩、墨镜和手套,顾毅是从身高和体形上判断小偷的身份。
“我怀疑他是叶明,没能看到对方的脸。”即便对方打电话给叶谭,顾毅都不敢保证是真人。
沈陌没什么想问的,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上班了。
“没别的事我们先走了,你好好养伤。”沈陌收到短信,花店老板的侄子那边有线索了。
顾毅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有事回头再说。”沈陌走了。
开车回局里,警员报告:“十年前一所小学的爆炸案浮出水面。”
“哪个?”十年前沈陌可不在这里,“与死者有关?当时他多大?”
“有关,你也知道,十年前的刑侦技术比不上现在。”警员说回正事,“死者当时在鞭炮厂工作,私下里偷偷贩卖自己做的土炮仗,小孩贪便宜又爱听响作弄人,拿去学校玩就出事了。”
“等查到死者身上,人听到风声早跑了,在外混得不好用土鞭炮洋装成炸弹骗过钱,被有心人盯上利用是迟早的事。”
警员把新的调查结果摆在沈陌面前,“上面的意思是先结案,总得给银行爆炸案的受害者一个交待。”
沈陌翻看资料点了点头,挑不出理来。
“行,结案吧。”外面的风声可不好,不能怪上头要求尽快结案。
沈陌问:“赌徒这条线审得怎么样了?”
“有三件旧案重启,证据确凿就可以结案了。”警员说,“挖出来的无名尸体还没有结果。”
“行,去忙吧。”沈陌在跟进银钱失窃的案子。
思来想去坐着不是事,沈陌是个闲不住的主,从分析三人的逃跑路线上划定范围。
“走,陪我去逛大街。”沈陌相信短时间内人肯定还在市里。
水陆空都设有卡口,撒出去那么多人,想离开不是那么容易。
叶谭上了车问:“一家四口灭门案,那边给你线索了?”
“死者是做财务的,丢的肯定是账本和现金。”沈陌开着车到南华路,找个停车位停下。
指了路口的位置,沈陌说:“其中一辆车丢弃的地方。”
周边都是住家的楼房,一层是商铺。
小巷子里的监控少,路灯都是坏的,哪怕有摄像头都指望不上。
“会挑路段。”叶谭从巷子里出来,对面是大马路。
光头的照片张贴在外,沈陌路过公共宣传栏能看到。
“银行行长那边没头绪?”叶谭往前走,过了马路到对面。
“据查,银行行长挪用公款赌博。”话说到一半停下。
沈陌打电话让局里的人查一下,抓到的赌徒之中有没有人认识银行行长的?
“不认识不要紧,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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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子里的人八卦总会有,银行行长赌得大输多赢少,不信没人知道。”
叶谭想不明白:“挪用公款去赌博,明摆着十赌九输,他怎么就不拿这钱买彩票,说不定能中个大的。”
“你以为他是你啊?”沈陌说,“彩票上瘾的人不在少数。”
六个定点的地方都溜达了一遍,毫无线索。
赌鬼的圈子深挖下去,别说有一条线连上了银行行长的案子。
拔出萝卜带出泥,银行行长挪用的大部分公款不是去赌了,是放高利贷了。
“赶巧让人抓了把柄,才会有炸银行这一出。”
沈陌道:“要没这件事,挪用的公款过半个月就能还上,时也命也。”
当晚高速路口,拦停了一辆□□。
交警在检查司机的驾驶证时,司机一脚油门踩下去,意图闯卡。
被警车拦停,警察从车上将司机拽下来。
挣扎的过程中,司机头上的假发掉了,露出个大光头。
对比张贴的通缉画像,将人带到了局里。
“干得漂亮。”沈陌乐得拍桌子,“有一个落网就不怕其他几个跑掉的人找不着。”
叶谭跟着去看光头,发现对方身后的灰影多了两人。
其中一个的脸形像当时拿枪的墨镜男。
叶谭赶紧把人像画下来。
被抓了,光头认命了。
“他们骗我,我把他们全宰了。”光头恨得火星子从眼睛里蹦出来。
“他们是谁?”警员正问着,沈陌从外面进来。
沈陌拿着两张画像问:“这两个是不是你的同伙?”
光头身子前倾眯着眼睛辨认,“我有点眼花,两天没睡好觉了。”
沈陌把画像放到桌上等着答复。
“对,是他们两个王八羔子。”
光头恨声恨气道:“两个混蛋玩意联起手来坑我,还好我留了个心眼,在车上不起眼的角落放了窃听器。”
差点被推出去当替罪羊,光头此时有什么说什么。
“说是分头逃离,给我的地址找过去,屋里要钱没钱要枪没枪,当晚墨镜那家伙偷袭我,被我听去了计划反手杀了。”
“拿着墨镜的枪和钱去找司机,杀了他。”光头摸了摸光头,“早知道就不逃了,完全不关我的事。”
现在可好,一气之下背上了人命。
光头幽怨的看向对面人:“你当时怎么就一推就倒!”
嘿,怎么有脸埋怨到他头上?
沈陌黑了脸反问:“你跑什么,自首也比你杀人来得强。”
“行了行了,要问什么快点问,问完给我口热乎的饭菜吃,让我好好的睡一觉。”
在逃人员的日子真他妈的不是人过的,光头烦透了。
光头问什么答什么,十分的配合。
沈陌满足了光头的要求,自掏腰包买了外卖,贡献出一张躺椅让这家伙好好睡一觉。
钱的去向,光头是不知情的,从另外两名死者身上着手调查。
叶谭不通宵,他得回家看大白。
早上照例被大白的身板压醒,叶谭收拾一下带着大白去海边溜达。
天冷了,海里的螃蟹冻得不爱动弹,一抓一个准。
叶谭又看到上次拎着桶的大爷,这次不光大爷一个人,身后跟着差不多年纪的大爷。
两人说说笑笑,互帮互助的样子让人羡慕。
叶谭曾经畅想过,有钱退休后的日子。
时间不早了,吃了饭上班去。
39.第三十九章
老余和老曾拎着装满的桶往回走,在岔路口分开。
“我去市场上买二斤牛肉包饺子,你先回吧。”老余朝老曾挥了挥手拜拜。
老曾拎着桶家去,手上的桶左手倒右手越拎越沉。
亏得住在二楼,再高真就上不去了。
老曾正准备掏钥匙开门,门自己开了。
“你出去呀?”老曾问的是开门的老伴。
李阿姨把人拉进屋,往老头子拎着的桶里一瞅。
“今天怎么这么多皮皮虾,天冷了不是不好抓?”
“老余把他抓的给我了,我抓的螃蟹给他了,他说要做醉蟹,你不是嫌弃螃蟹寒吃着费事,我们两一商量就换了。”
老余把桶放地上,搓了搓勒红的手心,身后的门也没关,知道老伴穿戴好了要出门。
“你要弄虾记得戴手套,别像老余家的小孙子一样。”李阿姨喜欢吃归喜欢吃,不放心老头子弄虾。
“小声点,别提那事,都过去六年了,该了了。”老曾打断絮叨的老伴不让提。
“行行行,我们对对门够可以了。”李阿姨又嘟囔了一句。
话音顺着半开着的门,落入上楼人的耳朵。
老余拎着桶往后退着下了一层楼梯,心里犯起了嘀咕。
李阿姨出门下楼,在一楼碰上了上楼的老余。
“中午可得来家里吃虾,你要不来我让老头子给你送去一盆,太多我们家也吃不完。”
“好,好。”老余心里揣着事,胡乱的应付着。
拎着桶到了家,关上门的第一时间,老余趴在门上,从猫眼里看对门老曾家。
老曾往手上套了三层医用手套,又套了一层棉布手套,外面再套一层医用手套,坐在客厅里收拾皮皮虾。
老曾拿着剪子把虾整个剪了一圈,拿的时候也十分的小心。
收拾个虾不用这么麻烦吧?
老余再一仔细琢磨听到的对话,说不出的古怪。
三岁大的孙子死了,死因是感染了海洋创伤孤菌,救治不及时没能挽回。
老伴因为孙子的死心里过意不去,毕竟是他们老两口看孩子没看好,在公园的歪脖子树上上吊自杀了。
六年了,才迈过这个坎的老余,越寻思越觉得蹊跷。
等哪天找个机会约老曾喝点小酒,酒后说不定能吐出点东西。
花了五天的时间,失窃的钱终于有了眉目。
沈陌接到机场现报,有一名行迹可疑的男子正与一名外国男子互换了箱子。
两人之间可能不认识,也可能认识,反正上演了一出不知情的调包计。
人多的地方警察会盯着,担心乘客的私人物品丢失。
在发现端倪后,果断查扣了两个一模一样的行李箱。
一开始是为了找到失主,打开箱子对里面的东西进行确认时发现,箱包内的现金总数与申报的数额不一致。
最近的大案就是在追缴失窃的外币,警察不敢马虎急匆匆上报。
沈陌带着人前来接手,其中一人正是齐庆的小舅子张革。
外国男子装出一副不会说中文的架势。
沈陌英文很好,法语、俄语在交流上不成问题。
外国男子要是再连英语都听不懂,不配合有不配合的办法。
少部分现金找到了,剩下的大部分只要撬开张革的嘴,差不多就能结案。
“我不能说,他们绑架了我儿子,我要是不照着他们说的去做,我儿子就没了。”张革急得火烧眉毛,他知道做这种事犯法,可他没办法。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报警?”沈陌急出了心火。
“报警?”张革笑了,是嘲笑。
“齐庆死前报过警,你们警察人呢?”张革愤怒的吼道,“整个案子关联的人都死了,报警有用吗?”
“谁说都死了?”沈陌敏锐的嗅出张革话中的猫腻。
沈陌立刻让人查齐庆出事当天的接警电话。
“接着说绑匪的计划。”沈陌得尽快从张革口中获取有用的信息,去救被绑架的孩子。
张革说:“换完箱子就没我的事了,你们把箱子给那个外国佬。”
张革看出沈陌的疑惑,直接了当道:“绑匪告诉我人都死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救自己的儿子,他才七岁。”
沈陌一针见血道:“你老婆呢?不知情?”
张革瞬间神情略显慌张,低下头掩饰拒不回答。
沈陌懂了,张革是绑匪放出来的饵,钓着他们查案,另一条线上的人好方便转移。
人也好钱也好,会在今天离开本市。
沈陌从审讯室出来,叶谭摇了摇头。
张革的身上没有灰影,叶谭也未看到来自于小孩子的求助手段。
警员怒气冲冲找过来,“我找了,当天的前一周的,压根就没有齐庆所用号码打来的报警电话。”
为了防止遗漏,警员还查了齐庆所有亲属的号码,同样没有人报过警。
“他撒谎。”警员要气死了,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所有人都在岗忙疯了,整夜整夜不眠不休,姓张的到好,上嘴皮碰下嘴皮乱扣锅。
“这个失窃案,是不是想得复杂了?”沈陌揪着下巴思考。
“假设这个失窃案是引开警方视线的饵,那么图谋金库的人才是幕后操控者,差一点就成功了。”
警员顺着沈陌的思路推理,“张革儿子的绑架案会不会同样在故弄玄虚?”
“走,找一下孩子的奶奶,兵分两路。”沈陌带上叶谭开车直奔张家。
老小区,一楼。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看电视的老太太。
扶了扶鼻梁上滑下来的老花镜,老太太站起来去开门。
“你们是?”一看一个不认识。
“警察。”沈陌出示证件,直接了当询问。
“您孙子现在在哪,您知道吗?”
“在家啊!”周奶奶惊讶道,“你们进来说,小武在家写作业,今天感冒了就没去上学,向老师请过假了。”
看到孩子,沈陌笑了。
“您儿子张革说您孙子被人绑架了,人现在在局里,关联到齐庆的死。”
“那个混账小子,瞎胡咧咧。”周奶奶气得火冒三丈高。
叶谭问小孩:“你妈妈人呢?”
小孩说:“爸爸和妈妈换了工作,一个说是去机场,一个说是去火车站。”
周奶奶解释:“小孩子说不清,我来讲。”
“孩子他妈妈经常坐动车出差,孩子他爸爸说是过两天出国,在办签证。”
“不打扰了,我有事得走了。”沈陌开着车火速赶往火车站。
利用身份证号查到闫女士所乘坐的动车车次。
“开走了?”不巧晚了一步,急得沈阳直挠头,让人查相同停靠的站点。
两人以警察的身份上了最近的一辆动车。
没有座位的两个人站在端门左侧。
叶谭只有一个问题:“带大量的现金又是外币,上车前安检会查,如果不申报的话,能行?”
“我们被误导了,那批现金可能已经分批分人的存进了银行里,只要带着银行卡或是大额存单就行。”
沈陌让人查过了:“闫女士是做服装外贸出口生意的,会有外币的资金流动,且每年都会有大额的存单,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叶谭大胆设想:“那笔钱真是从金库里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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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沈陌知道叶谭所要表达的意思,“或许是四口灭门案保险柜里的钱。”
“主要是死无对证。”这点就挺让人郁闷的,叶谭望向车外。
十分钟后,到站了。
沈陌、叶谭下车,不出站直接上闫女士所在的动车。
向列车员出示证件,沈陌上车一路找座位号。
闫女坐的位置是空的,沈陌询问了旁边人,有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去向。
“包还在这儿。”过道对角位置坐着的大妈说,“去卫生间了吧,她往你身后的车厢走过去。”
“谢谢。”沈陌快步找到卫生间。
列车停车后卫生间会锁,沈陌找到列车员把门打开。
里面空无一人,沈陌头大如斗,难不成下车了?
沈陌让列车员通知其他车厢,看一看卫生间里有没有闫女士?
打电话给调度台,查一下站台上的监控,找到穿着一整套黑色小香风套裙的女人。
辨认的照片发过去,列车再有两分钟就开了。
沈阳在下车与否之间摇摆不定,急得火上房。
叶谭在每一节车厢里打量乘客,一个大胡子男身后的半个灰影闯入视野。
叶谭速度联系上跑到站台上的沈陌。
“人找到了,八车厢。”
沈阳一路从五车厢跑到八车厢,上了车。
车开了,叶谭看到沈阳上来了,松了口气。
沈陌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站在角落里静静的观察。
大胡子男频频往旁边厕所的位置看去,一有人过去眼睛里满是紧张。
有人想上卫生间,门打不开。
大胡子男有点急,站起身往卫生间门口一站。
过来这边上厕所的人一看门口有人等,转去另一边。
十分钟后到达下一站,沈陌已经联系警员在站台上等着,救护人员到位。
叶谭看到了灰影,沈陌心里不报太大的希望。
沈陌找到八车厢的列车员,沟通了一下。
“我检查的时候那个大胡子男在里面,说是拉肚子,那么小的地方,他那么胖,我以为放不下第二个人。”
列车员为自己的疏忽向沈陌道歉,谁会想到有一天在车上发生命案。
列车车厢里有装监控,沈陌让列车员调一下。
叶谭在观察八车厢的乘客,试着从行为方式上看出点端倪。
最怕在抓捕时漏掉关键人物,不是每个坏蛋背后都有灰影。
离到站还有一分钟,沈陌往大胡子右边的门口走去。
“麻烦让一让,我好下车。”沈陌装出乘客的样子,再为下车做准备。
大胡子侧过身,眯起不大的小眼睛打量走过去的人。
空着手的乘客?也不是没有。
通勤上班的人东西少,不像远行的人大包小包。
大胡子慢慢的放下戒心,他也在这一站下车,卫生间里的尸体是藏不住的。
动车一停,沈陌下了车,不能在车上动手,车上人多地方窄。
沈陌站在门边等叶谭,果然看到大胡子下了车。
大胡子奇怪先下车的人不走,在等谁?
好奇心驱使下,大胡子停下脚步转身看去,原来真在等人。
便衣警察混在站台上,有效的隔开乘客,不着痕迹的圈住大胡子。
沈陌第二次自大胡子身边错身而过时,果断出手。
便衣警察中的两人上前帮忙,其他人留意人群中是否有大胡子的同伙。
都不用呼喊质问,一双冰凉的手铐戴上后,大胡子气得骂脏。
“我被人骗了,别人花钱雇我办事。”大胡子被便衣警察带走,一个劲的喊冤,试图摘干净自己。
40.第四十章
动车停靠的时间只有三分钟,抓紧时间勘察现场。
闫女士脖子上有指痕,初步判断是被掐死的,死亡时间超过半小时。
死者带上车的包里全是衣服,无现金。身上背着的小包里手机和钱包没了,只有充电宝和口红。
丢失的东西并没有在大胡子身上找到。
大胡子交待:“东西我给站台上卖水果的妇女了。”
查到的监控中,确实看到大胡子有塞东西过去。
站台上卖东西的人是固定的,很快找到了本人。
那名卖水果的妇女说:“东西给了另一辆动车上下来的一名女乘客。现在让我说,我一时想不起来那人长什么样。”
买东西的人太多,不是特别有记忆点的人很难被注意到。
“等等,红底高跟鞋。”努力想了一圈就记住这个,卖水果的妇女说。
划出时间段,找出经停的列车,从车内监控中寻找红底鞋。
突破是在沈陌接到警员的电话之后。
“那个外国人是张革女朋友在国外读书时的同学,这次换包的事属于雇佣关系。”
“外国人把包成功带到国外,包里现金的一半归属于对方。”
叶谭听得直皱眉:“女朋友?”
已成家有孩子的人了,养小三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女朋友的照片给我。”沈陌要了照片,脚上穿的正好是红底鞋那个牌子。
查一下当天的乘车记录,找到王佳所在的列车。
从车内的监控中看到这么个人,站台上的监控视频中也有本人的身影。
线索连上了,是王佳拿走了闫女士的私人物品。
车票买到终点站,保不齐中途下车,更可能被人半路截住杀人灭口。
沈陌打电话联系局里正在审讯张革的警员。
“告诉张革,他的女朋友打算弃他而去卷钱跑路,他老婆没死。”
叶谭等沈陌挂断电话才问:“这么说好吗?”毕竟是骗人的。
“张革可以骗,眼下抢的就是时间,说骗真谈不上。”沈陌只想快点找到人。
叶谭:“……”尽无言以对。
再次换乘两趟列车,到达经停站点,他们只有一分钟的时间上车。
在动车开车前跳上车,呼吸微乱的两个人缓了缓。
从第七车厢往前走,王佳的位置在第三车厢。
四车厢,叶谭拉住走在前面的沈陌。
“快到了。”沈陌让叶谭等等再说,现在不方便抓人。
走到第三车厢,叶谭才说:“一百零七位置上,穿金色棒球服的年轻人。”
沈陌发信息给一同上车的便衣警察。
披着头发穿着米色大衣红底鞋的王佳坐在位置上,双手抓紧巴掌大的小包,紧张的左顾右盼。
时不时点开手机看时间,不像其他乘客大多数在玩手机。
离停靠站有二十分钟,这段时间难熬啊!
沈陌、叶谭站到口门位置,斜对角的方向就能看到车厢里的王佳。
“那人有什么问题?”沈陌听叶谭简单的描述,没觉得哪不对。
叶谭说:“有一只被火烧过的断手,搭在对方肩膀上。”
“求救?”沈陌唯一能想到的点。
“不像,给我一种守护的感觉。”叶谭绕到沈陌背后,左手搭在对方左肩上。
“求救会有抓握的姿势。”叶谭在思考,“会不会是长辈对小辈不放心?”
“烧伤,火灾?”等王佳的案子了了,沈陌再找人查一查。
王佳动了,叶谭话头一止。
王佳踩着高跟鞋去就近的卫生间。
路过沈陌呆的位置,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王佳推开门走进去。
二十分钟里,王佳来来回回上了三次卫生间。
列车到站,果然王佳选择下车。
跟着一道下车的还有那个棒球服的年轻人。
站台上人多,沈陌等到出站口。
棒球服的年轻人有意撞上王佳,以为在人多的情况下能够顺手牵羊,被便衣警察抓了个现形。
“我东西没丢,就不用做笔录了吧?”王佳急着离开,遇上小偷的事想要大事化小。
“你男朋友还在局里等你呢,王女士不去看一眼?”沈陌不给对方狡辩的机会。
从对方手上拿到手包,打开后找到闫女士的钱包,里面装着死者的身份证。
眼看狡辩的话胎死腹中,王佳强装硬气道,“我跟你口中的张革不熟,你们没理由抓我。”
便衣警察乐了:“我们可没说你男朋友姓甚名谁。”
不打自招太可笑了。
王佳意识到不对已经晚了,脸气成猪肝色。
“我要找律师,在律师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
“可以,随便你怎么找。”沈陌乐得看笑话。
坐上警车,往回开。
一路高速到也快,三个小时后回到局里。
警员正等着沈陌,看到人直接走过去。
“张革说了。”警员忍不住笑了,“联合他的女朋友王佳算计妻子。”
“知道要钱的那伙人极有可能会杀人灭口,就让闫女士去送,说是绑匪要的赎金,别告诉家里的老人,不能让老人急出病来。”
“真无毒不丈夫。”警员叹为观止,“等妻子一死,妻子手上的厂子和银行存款都是张革的,还能拿到一笔保险赔偿金,再把女朋有娶回家双喜临门。”
沈陌问重点:“钱的来源呢?”
“张革说,齐庆活着的时候让他过去拿钱,先保管上一阵子,许诺给他一百万封口费。”
这么说来,齐庆是在张革拿到钱离开之后被光头杀害。
难怪光头说一分钱没看到,正因为在齐庆那里没得到钱,才会痛下杀手。
“张革有问齐庆钱的来路?就不怕拿着烫手?”叶谭第一次见不怕死的。
“张革说,天塌了有高个顶着,齐庆既然敢这么做,肯定已经想好了逃脱法律制裁的办法。”警员当时听了认为对方脑子进水了。
对另外两个人的调查展开,棒球服年轻人有盗窃的前科,这次同样是拿钱办事。
雇佣他们的人没出面,转账走的是境外账户。
失窃的款项找回了大半,三分之一花出去了,在追回当中。
案子可以告一段落了,沈陌给自己和忙碌的组员放了两天假。
晴朗的天空中飞过几只海鸟,高空抛屎落在了袖子上。
“嘿!”老曾曲指弹飞鸟屎,觉得有味。
下了礁石到有水的地方,老曾弯腰洗手,顺带把袖口沾屎的地方弄一弄。
“快来,带鱼,好大一条。”
不远处的老余朝老曾招手,在水里围追堵截往石头缝里钻的带鱼。
“我来抓。”老曾自告奋勇走过去,果然看到手掌宽的带鱼。
上手就是抓尾巴,把鱼揪出来拎着往桶里搁。
老余拿网在底下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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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转身之际脚下一滑,扛了身边的老曾一下。
两个人没站稳双双摔倒在水里。
水不深只到小腿位置,眼见抓到的带鱼跑了。
老曾还想着中午换换口味,哪能甘心。
顾不上别的伸手去抓,老曾让老余拿网罩住。
手忙脚乱的抓鱼途中,老曾不小心让带鱼的尖嘴划了一下,手指出了血。
“没事吧?”老余问,“把血挤一挤搁海水里涮一涮,就当用盐消毒了。”
老曾害怕的手都哆嗦了,老余的话入耳赶紧照做。
好心情一下子减半,老曾说要回去。
“回去找家诊所打一剂破伤风。”老余说着,就见老曾的脸色不太对,心里有了别的想法。
老余中午把炸好的带鱼送对门老曾家一盘。
晚上,听到救护车的声音。
老余一个激灵醒来,趴到门口朝外看。
有医护人员抬着人离开了,老曾的妻子慌慌张张的锁上门跟了去。
老余一反常态的没管,坐到客厅里拿起老伴和孙子的合照,一股心酸涌上心头。
第三天,老余出门一天没在家,晚上回来就听同楼住的邻居说,老曾没了。
老余回到家,给老伴和孙子的照片上了三柱香。
假期的最后一天,叶谭带着大白来到海边。
一打眼,看到一个眼熟的老人站在礁石边缘,再往前一点就滑下去了。
虽说下面的水不深,站位也太危险了,老胳膊老腿能受得了?
“咦?”叶谭发现大爷身后有一个灰影,很浅的灰影,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熟悉的面孔,叶谭记得上次看到过两个大爷一起在那边钓螃蟹抓虾。
大爷离开了,叶谭想也没想行动快过大脑跟了上去。
来到小区楼下,旁边的运动器材处有大妈在闲聊。
看到大爷招呼道:“老余啊,又去海边了,可别去了,老曾就为了捡便宜把命搭进去,你可得长点心。”
街坊邻居的都认识,话虽不好听,理却是这么个理。
“没事,再去会戴厚一点的手套。”老余心里不得劲,脸色不太好看的上了楼。
叶谭带着大白坐秋千,一边听大妈们谈论口中的老余。
拼拼凑凑有了大致的方向,叶谭一看时间不早了,回家。
说是休假,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叶谭给沈陌打去电话,才知道人在局里。
“我问个事。”叶谭说起看到的情况。
“被鱼刺伤最后死亡,算不算故意杀人?”
“要看故意的成分有多少。”沈陌说,“没有证据的话,死者家属意识不到是故意伤害,有可能不报案。”
“管还是不管啊,大爷岁数不小了。”叶谭在纠结。
沈陌沉默道:“有证据判的话,满七十五周岁也会从轻或减轻处罚。”
“估计连赔偿都赔不起吧。”叶谭看到了又不能视而不见,挺为难的。
“我过去,你等我。”沈陌亲自去了解一下情况。
叶谭说了小区的地址,半个小时后在那边碰头。
坐在小区楼下的秋千上,叶谭边等沈陌边刷手机。
人一到,手机递到沈陌眼前,叶谭说:“出新闻了,说的是七十六岁的患者,被带鱼嘴部划伤感染不幸离世。”
“走,去楼上找几户人家问问。”沈陌朝对面的楼道走去。
一楼有一户人家开着门,沈陌敲了敲门。
41.第四十一章
“谁呀?”在客厅洗菜的大妈抬头看向门口,不认识。
“你们找谁?”没起来直接问。
沈陌以警察的身份说:“来做了走访调查,新闻上刚出了鱼刺导致人死亡的事,来了解一下情况,后续做个正规的宣传提醒视频。”
“哦哦哦,这样啊,进来吧。”大妈起来擦了擦手,给两人倒水去。
沈陌为了消除大妈的戒心,不光拿出证件,还让大妈看了上次出的一期,家里常见毒花的视频。
看过递来的证件和宣传视频,大妈信了大半。
大妈坐下来一边摘菜一边说:“老曾是真倒霉,就为一口鱼把命给搭上了。”
老曾的事简单,从大妈口中得知老曾和对门邻居老余的关系。
说着说着,叶谭故意把话头往老余身上引。
大妈好说东道西:“我想起来了,老曾的病和老余家小孙子的病一样。”
“可怜见的,老余的孙子后期住进ICU才知道被刺伤,得了海里的病。”一时记不住病症的叫法,大妈找了个词代替,意思对了就行。
“老余说的是伤到的地方局部红肿,间歇全身发热,第一天当感冒治的,两天后无好转,血压下降,用上了升压药维持血压,最后还是没能救回来。”
“可怜老余两口子,一下子失去了孙子,被儿子儿媳及其娘家人怨怪,老余的妻子一时想不开,就在公园的树上上吊了。”
大妈唏嘘道:“老余也有寻死的想法,还是靠街坊邻居紧盯着,住对门的老曾两口子时常帮衬着,才将将缓过劲。”
“儿子和儿媳因为孩子的事伤透了心,过年过节都不回来看一眼,真真是个不孝子,又不是老两口的错。”
“哪怕见了,坐在一处,相顾无言。”沈陌能理解双方的心情,不如不见各自安好。
大妈说:“亏得房子在老余名下,又有足够养活自己的退休工资,不用看儿子儿媳的脸色过活,自己一个人也挺好的。”
“现在的年轻人多得是不结婚的,主张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年轻人想法挺好,不牵累老人看孩子。”
大妈絮絮叨叨:“我们这代人年轻的时候养孩子,老了老了没个清静还得照顾小的,要我说儿孙自有儿孙服,国家养老的政策一直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用不着为小辈结不结婚,有没有孩子操心。”
开明的老太太,沈陌笑着点头说是。
走访了另位几家,了解到的情况大差不差。
沈陌坐在楼下的秋千上,一摇一摇。
“老余有充分的杀人理由,证据下肚了,立案后怎么查?”叶谭叹气。
“……”难住了沈陌。
“干脆去找老余聊一聊。”沈陌心情复杂难言。
两人在楼下等啊等,终于等到了老余。
沈陌亮明了身份,“到你家说吧。”
“老曾家报警了?”一看到警察找上门,老余心底说不出的怅然。
“还没。”沈陌直说,“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就当我多管闲事。”
老余想了想说:“我猜老余两口子心里门清。”
把人请进屋关上门,老余坐在沙发上说着自己家的事。
“小孙子经常到对门家玩。”痛苦的记忆再次揭开,老余难受的捂脸。
“手指扎破了没和家里人说,反而给小孙子买了死贵的糖吃。”老余苦笑道,“老曾那人抠门爱贪小便宜,从不会额外买零食哄孩子。”
“三岁的孩子知道什么,就知道个吃。我和老伴以为是哪划的,不流血就上了点药完事,谁知道晚上发烧。”
为一时大意而后悔,老余接着说:“吃感冒药不管事,第二天送医才发现药不对症,进了重症监护室,没救回来死了。”
“糊里糊涂过了六年,才在老曾两口子无意中的对话里反应过来。”老余说了喝酒的事。
“酒后吐真言,那时我就想动手了。”
“可我不想摊上事,就想让老曾也尝尝被划伤的痛。”老余红着眼睛说,“我也没几年活头了。”
“当初老曾两口子要是说一声,就一声,小孙子就不会死,我老伴就不会因自责去上吊,为了给儿子儿媳一家一个交待。”
一命换一命,老余心里过不了这个坎,好恨啊!
现在看来,老曾两口子对他的好全是弥补,有什么用呢,能让他失去的亲人活过来吗?
“一开始可能也没意识到,一小小伤口会要人命。”沈陌不是在替谁开脱,“你杀人是不对的。”
“我也没要老曾死,没想到人老了扛不过去。”老余只想让老曾受伤痛的困扰,花光积蓄治病。
这话说的就有点不对味了,叶谭不认同。
“老人、孩子的抵抗力差,你是成年人能够预料到会出现的后果。”
“你们把我抓走吧,这个家冷冷清清的呆着没意思,一出门就会碰上对门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心里都膈应。”
老余想通了,在哪不是呆,蹲看守所蹲到老死,还能有人为他收尸,指望儿子是别想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陌只好请老余到局里喝茶。
对门的事,沈陌找到在女儿家的老曾妻子。
警察来找,老曾妻子心里的怀疑越发肯定。
“是老余,是不是他害的我老伴?”李阿姨情绪激动的追问。
“只是怀疑,没有证据。”沈陌让李阿姨坐下说,喝点水冷静下来。
“是他,就是他,为了报复!”李阿姨拍着腿大骂。
“没良心的家伙,当初他家小孙子还是我和老曾一块带大的,没曾想好心当了驴肝肺。”
李阿姨一想到老伴就这么走了,气得大哭。
叶谭递上一包纸巾,耐心的等下文。
“他家孙子的死,真不是我和我伙伴的错,手也洗了药膏也涂了,谁能料到会是那么个结果。”
“六年,老余是真能忍,六年才下定决心。”李阿姨讽刺道,“丧良心的玩意。”
经过了解,和老余以及邻居说的事情差不多。
沈陌、叶谭下了楼,上了车。
“完美犯罪。”沈陌思来想去,挑不出毛病。
叶谭道:“破伤风打了没用?”
“老年人有基础疾病,身体底子弱,多种因素参杂在一起,凑巧全中。”谁也说不准。
叶谭道:“给嫌疑人家属打电话?”
沈陌说:“打过了,老余的儿子淡淡的不愿多谈,让老余好好改造,就不见面了。”
“不孝子!”叶谭大骂。
忽然间,叶谭反问沈陌,“我是不是不该管这事?”
“故意杀人,法不容情。”沈陌打消叶谭的顾虑。
叶谭抛开不该有的念头,跳转话题:“小偷放了?”
“拘留十四天。”沈陌在找关于火灾的旧案。
小区里,看到老余被警察带走,邻居们炸了锅。
老曾是老余害死的消息不胫而走,各种猜测层出不穷,说什么的都有。
直到三天后,老曾的老伴回到家,登门的人差点把门坎踩坏。
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李阿姨也想找人说说话,憋在心里实在是难受。
“真是老余,那他得赔你们家多少钱?”
“现在谈钱早了点,等法院的判决下来了再说。何况老余家也不剩什么了。”
“这叫什么事,远亲不如近邻,真叫人没法说。”
“老余能为了什么害老曾?”
“谁知道,也许一时兴起,杀人哪还挑时候?”
有的人一针见血指出:“不会是老余家的两条人命吧?”
“你说什么呢,有证据没有,在我家放闲屁?”李阿姨听不得这话,当下拍桌子怒了。
活了半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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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人了,哪还看不出苗头。
精明人不在老曾家凑趣,走了。
老余害老曾情有可原的消息走漏,李阿姨出门少不得被人指指点点。
在家住得很不踏实,思来想去李阿姨搬到了女儿家住一段日子。
毛衣加大衣再戴顶帽子,如今成了叶谭上班的标配。
刚进门,就听到外面的呼喊声。
叶谭探头看去,是来报警的。
“慢慢说。”沈陌接了杯热水递到报警的中年男人手中。
发旧的黑皮夹克,褐色起了毛边的半高顶秋衣,外面套着一件起球的针织衫,再外面是发灰白的羽绒马甲。
整个人冻得哆哆嗦嗦的,也可能是心急上火,嘴边起了三五个燎泡,配上一双泛着红血丝的眼睛。
男人激动的说明原因:“我儿子被人绑架了!”
沈陌拉了张椅子坐下,拿过桌上做笔录的本子记录。
叶谭双手插兜站在一边听着。
“绑匪让我用全部身家换孩子。”男人叫郑斌,家里就一个男孩,十二岁上初中。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沈陌详细询问。
“今天早上,老师给我打电话,说孩子没去学校上课。我一想不对啊,我送儿子到半路分开的,不可能没去,打家里的电话没人接。”
郑斌后悔道:“早知道出事,我就给儿子买电话手表了,手机我都没舍得给儿子买。”
放下水杯,郑斌抹着眼泪。
“路上的监控视频调一下,学校的也要。”问清楚父子二人经常走的路线,沈陌让人跑一趟。
“我儿子很乖的,是学校的尖子生,从不打架旷课让人操心。”郑斌说。
“我就一个穷上班的,一个月就挣三千块的死工资,每个月还得拿出一千块交养老,剩下两千家用。要不然老婆也不会嫌弃我穷,抛下我和孩子另找有钱人嫁了。”
“离婚了?”叶谭插话道,“会不会是前妻想见孩子,避着你把人叫走了?”
“离了,孩子六岁时离的。”郑斌摇头道,“前妻有自己的孩子,从来没回来看过孩子,真敢偷偷摸摸的见了,孩子是个老实的会告诉我。”
沈陌道:“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家里的亲戚,有没有时常上门,或是单独找孩子的?”
“没有,孩子的爷爷奶奶都去世了,姥爷那边要照顾前妻生的孩子,自从离婚后就再没联系过,我打电话问了,都说不知道。”
郑斌把能打的电话都打过一遍,找不到孩子却接到了绑匪的电话,这才来报警。
“冒昧问一句,你家底很多?”这是叶谭感觉有异的地方,观郑斌穿着不像是个有钱人。
“以前没有,上个月走运,买的彩票中了大奖。”郑斌看向问话的人,一拍大腿道,“对,我想起来了,我在彩票兑奖中心看到过你。”
沈陌的视线落到叶谭身上,眼睛里透着诡异的光。
叶谭没印象:“我不认识你。”
郑斌记得很清楚,难怪觉得有点面熟,“你当时进屋坐着轮椅。”
叶谭摇头,没太注意别人的长相。
沈陌抓住重点:“彩票的事你和谁提起过,当着孩子的面说了?”
沈陌怀疑这个年纪的孩子喜欢显摆,不小心说漏了嘴,让有心人听去有了想法,不是没可能。
“没,谁我都没敢告诉。”郑斌不傻,“我怕小孩嘴不牢,说出去遭人惦记,不光一个字没透露,连彩票都藏着没给看。”
叶谭问:“中奖前后和谁走得近,喝过酒没有,酒品好不好,有没有喝断片过,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不记得了?”
“没有,没敢喝。”郑斌连连摆手道,“我不好烟酒,以前穷会抽烟舍不得买,为了孩子得给孩子攒钱上大学。我也怕喝高了胡说八道,自己哪天死的都不知道。”
这就难办了,沈陌托着下巴思考。
42.第四十二章
“你前妻有没有找过你借钱,你最近有没有大手大脚花过钱?”叶谭再问,这些有可能露财的地方需要关注。
“没有,我抠唆惯了,除了给孩子学习上的一点奖励外,平时怎么过的还怎么过,钱要省着花。”郑斌看过电视上,好多中奖后反而过得不好的新闻。
沈陌让人去调彩票中心的监控,或许问题出在内部人员身上。
“再好好想想有没有遗漏的地方,救孩子放首位。”叶谭需要更多的线索。
“没有了吧?每天就是上下班,从不和同事说家里的事,也不需要请客吃饭,都穷都舍不得。”
“我就这一个宝贝疙瘩,也不打算再婚,老老实实干到退休拿养老金,怎么坏事就摊我头上了。”郑斌苦着一张脸。
“那你和邻居之间有矛盾吗?”沈陌站起来,叫上刑侦人员带上装备。
“走,带我们去你家看看。”沈陌叫上叶谭一道。
郑斌上了车,坐到副驾驶位置上还在想,“没有啊,邻居都是见面点个头完事,也不走动帮忙啥的。”
“更没有吵到邻居的事情发生。”郑斌系上安全带,指路。
到了老小区,上了顶层六楼。
警员们进屋拿着仪器在屋里扫来扫去,看有没有被偷偷安装监控,或是窃听器一类的小玩意。
警员朝站在门外的沈陌等人摇头。
“绑匪的电话你有再打过去吗?”沈陌进屋,拿着手机在看群里传回来的消息。
“打了,空号。”郑斌急得如坐针毡,“只能等绑匪下一次再打过来。”
沈阳说:“彩票中心的一名员工,于五天前离职了。”
派人过去调查离职的员工近期的动向。
警员调好设备,等着监听绑匪打来的电话。
“学校那边问过了,同学和老师当天都没见到你儿子,昨天的情况一切正常。”沈陌让人找其他中奖的人了解情况。
郑斌不知道叶谭叫什么,却能认出他,其他一同去领奖的人不排除嫌疑。
“你在家坐着等,找找你儿子的东西,等会有警员牵追踪犬过来,看能不能找到。”
“你儿子喜欢去的地方,喜欢的同学或者网吧之类的。”沈陌问清楚,好实地去了解排查。
“我儿子从不去网吧,家里有旧电脑能用,喜欢看动画片,经常去的地方是卖小人书的店,不对是漫画书的地方。”
郑斌给了沈陌地址,“别的地方也没时间去,周六日作业也不少,同学没来家玩过。”
沈陌一系列行动安排下去,他叫上叶谭到周边转转。
从郑斌家步行到学校,磨蹭一点十五分钟肯定能到。
开在周边的小店,沈陌走访调了监控出来,当天上午没有失踪孩子的影子。
沈陌打趣道:“同样中奖,为什么不找你?”
“你觉得会是抢银行失败那伙人做的?”叶谭听出弦外之意。
“有什么办法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大笔资金,除了抢银行外,就剩下要赎金可选。”沈陌就是在怀疑。
收到消息,沈陌跟叶谭说:“其他中奖者的家庭不像郑斌家人少,钱也都分出去了,五天内的行程也都正常。”
“瞧不上我能赖我吗?”叶谭白眼一翻,“天天在局里工作,除非绑匪脑子不好使,绑架大白来要挟。”
“主要是时间太凑巧了,刚破了银行的案子,这边又来要赎金。”不能怪沈陌把两件案子联系到一起。
该去的地方走遍了,追踪犬那边还没消息。
邻居也都问过了,没有看到孩子。
回到郑斌家里,沈陌刚坐下,新的消息到了。
“你儿子被一辆白色套牌面包车带走了。”沈陌给郑斌看手机。
“视频里的正面照,经技术分析不是拼接的。”
郑斌拿着沈陌的手机看来看去:“对,是我儿子,今天早上就穿着这一身,书包也有。”
“这个人的背影你眼熟吗?”沈陌指视频中劫持孩子的人。
“背影看不出来。”郑斌仔细观察,找不到熟悉的记忆。
上楼的声音,沈陌挪了位置往门口瞄去。
“您好,请问这里是郑斌的家吗?”一个拿着快递包装盒的男人站在大开的门口问。
“对,你是谁?”郑斌看到盒子就心惊,“找我什么事?”
“这是您的快递,请签收一下。”男人把盒子递过去。
“我最近没网购,难道是孩子买的?”郑斌紧张的咽唾沫。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可以查一下你的快递记录,遇上骗子找警察。”男人说得很明白。
郑斌拿着盒子晃了晃,听不到里面有东西响。
警员要过来拆开一看,里面是两张船票。
不是儿子身上的一部分就好,郑斌腿软的扶着沙发靠背坐在扶手上。
除了船票外,还有一张便签,上面写了一个地址。
警员打电话通知外面的人按地址找人。
半个小时后,失踪小半天的孩子找回来了,毫发无伤。
“你怎么,怎么能跟人走呢,你要急死我啊!”看到儿子,郑斌上去照孩子的后背重重的拍了两下,抱着不撒手。
“他,他手里有枪,是真枪。”孩子吓得不轻,看到老爸和警察掉了金豆子。
“好了,好了,别骂孩子。”沈陌摸了摸孩子的发顶,“给孩子买个电话手表带上。”
“买,买,现在就买。”郑斌揽着儿子又哭又笑,“是爸不好。”
“行了,我们该走了,有情况打电话。”沈陌收队。
“谢谢,谢谢。”郑斌和儿子真诚的鞠躬感谢。
上了车,沈陌甩着手上的船票,“奔着警方来的。”
“让人再多盯着几天,万一又是声东击西。”叶谭希望郑斌一家不再出事。
“安排了,等什么时候船票的事彻底结束,再把人撤回来。”沈陌开车回局里,向领导汇报此事。
叶谭坐在办公室,拿着两张出国的船票看不出明堂。
查了下登船的地点,以及船票的价格。
沈陌开完会回来,走到桌前坐下。
“去的话,我就怕一网打尽。”
“别说不吉利的话,船上不只有警察。”沈陌斜了叶谭一眼。
“时间是后天的,从这边走到港口要做高铁。”叶谭兴趣不大,“你决定去了?”
“领导的意思是让我挑选好人手赶过去,早点去争取在上船之前把 背后装神弄鬼的人抓住。”沈陌发消息找熟人。
“大白一只猫在家我不放心。”叶谭不太想去,“游泳不是我的强项。”
“没坐过轮船,可能晕船。”叶谭细数不去的理由。
“克服一下,总有第一次。”沈陌不答应,“你不去,我上哪短时间内揪出凶手。”
叶谭:“……”
“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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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收拾东西带上,今晚坐动车到那边。”沈陌在回家之前,去医院看望顾毅。
叶谭就不去了,他得安排好大白,找寄养的地方。
晚上九点半,动车上。
叶谭低声询问坐在里面位置上的沈陌,“登船人的名单弄到了?”
“没有。”沈陌在看工作群,等回音。
“啊?”叶谭表露出疑惑。
消息到了,沈陌看后跟叶谭解释,“整艘游轮被人包下了,拿着特定船票的人才能上船。”
“那你的人怎么办?”叶谭本就高悬的心直接跳到嗓子眼。
“只能想办法找一找船上的在职人员,花点钱顶替他们,人数不能太多,还得是不起眼的身份。”
沈陌头大,正在安排人去办,能不能顺利登船难说。
“这让我想起看过的侦探小说。”叶谭忧心忡忡,“会查包搜身?”
“不能吧。”沈陌身上带着枪。
“安检这关被卡住,乐子可就大了。”叶谭不抱希望。
“船票不能仿出来?”叶谭出主意。
“照着船票的样子去找了,做两手准备。”沈陌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下了动车打车去酒店,在一楼登记入住时,服务员拿出一个扁盒子。
“这是您的快递。”
“我的?”沈陌疑惑的低头看去,盒子上的快递单上确实是他的姓名和手机号码。
拿着盒子上了三楼,东西轻飘飘的,沈陌进屋就拆。
里面是六把挂着号牌的钥匙。
“允许带六个人?”叶谭第一次坐船,“现在船上还用这种钥匙开门?”
“移动酒店,大部分是房卡。”沈陌感觉上当了,“可能不是豪华游轮。”
“你说得对,兴许策划这起事件的人,同样不希望倒赔一个精美的棺材盒。”叶谭调侃道。
沈陌联系上同来的人,人员分散开住,有利于上船后行动。
“工作人员只有十个?”沈陌诧异的同时看了眼手上的钥匙。
“算了,不用花钱替换了,我这里能匀出四把钥匙,重点放在外围支援上。”沈陌放弃了。
第二天,登船。
验过票就可以登船了,办理入住手续后,手里的钥匙换成了房卡。
“呵呵,真小气。”叶谭发出一声冷嘲,与脸黑如墨的沈陌对视。
整艘船五百个房间,二楼大厅里坐满了等候登记的游客。
人太多,需要叫号办理,等待的过程中二楼还有零食自助,随便拿。
问题在这里,上了船的票钱需要他们自理。
他两傻傻的还以为,白给两张船票就可以免费在游轮上五日行。
一个人三千六,六个人。
叶谭付的钱,就当是工作需要。
三楼,301开始数过去,连在一起的六个两人间。
叶谭、沈陌住一间,其他人随意。
放好行李,叶谭和沈陌到顶层的甲板上,陆续有乘客拖家带口上船。
五层的游轮感觉要被塞满,人越来越多。
“人手可以不加,登船旅客的名单记得要一份。”叶谭趴在栏杆上看了一眼流动的水面,不行,晕。
“等船开了之后,登船的人基本上定了,再去要旅客名单。”沈陌心里火气极大。
“典型被耍了。”沈陌气不打一处来。
计划打乱重新安排了,就这样吧。
43.第四十三章
叶谭的目光落在随后登船的人身上。
西装革履、名牌包包和行李箱,手上透绿的翡翠戒指、手链、项链一看就价值不菲。
全套的高极行头,举止文雅不似爆发户。
越观察越心惊,叶谭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用力的眨了眨,叶谭喃喃自语。
“今天是怎么了,哪刮来的妖风?”叶谭若有所思。
“什么?”沈陌听得是一头雾水。
“披着人皮的妖魔鬼怪都上船了。”叶谭看到那些零零碎碎的灰影有感而发。
沈陌了然:“都有问题?”
叶谭点了点头道:“凑齐这么多特殊的家伙,组织者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沈陌听得头皮发麻,心中不安感渐增,“案中案?”
叶谭讥笑一声:“这条船该不会叫复仇者号吧?”
“开什么玩笑!”沈陌一点不想听到此类预言。
“不能不让我质疑组织者的良苦用心,这些上船的人中都不无辜。要真发生点什么意外,我是挺乐见其成的。”叶谭的目光从那些残缺不全的灰影身上扫过。
沈陌听得直皱眉:“注意用词。”
“拆弹专家来了?”叶谭浑不在意越过话题。
“来了,以防万一,包括会开船的海员。”沈陌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应对不时之需。
“信号的问题,抓紧时间让人查一下二十几年前的事,这些上船的人员名单中肯定有共通之处。”叶谭担心船开后身处孤岛。
“为什么这么说?”沈陌好奇。
叶谭道:“那些灰影所穿的衣服不是现在的款式,有些只是残肢,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请给我一双没看过人间惨剧的眼睛。”刺得叶谭心情不畅。
“火烧,那个小偷会不会也是其中一环?”沈陌一下子灵光闪现。
“可能是一种等价交换,也可能是我们想多了。”叶谭看到半大小子也上船了。
“怎么会有孩子!”叶谭深感不可思议,“这么大应该上高中了,有这么闲出来玩?”
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连上厕所的时间都得压缩的高中生。
“走,下去看看。”沈陌一脸大事不妙的表情。
两人走楼梯,顺带计了个时,看看从顶层下到二楼用时多久。
每一层船头的位置是房间,船尾是餐厅和游戏悠闲区。
数了数十四名学生,男女都有,跟在大人身边。
家长时不时看向孩子的眼神,比盯手中的包还紧。
“看来有不得不带孩子上船的理由。”叶谭由此推测。
确实看得紧,一个人如此,个个都生怕孩子走丢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沈陌点头赞同叶谭的话。
“有钱人家的孩子,眼睛里透着狡黠的灵气。”叶谭话语里透着深深的不安。
沈陌给叶谭安排活:“你去拿着手机把每层每个角落记录下来,注意船上原本的人员,我去要名单。”
“好。”叶谭回房间拿自拍杆。
从甲板开始拍摄,像自媒体博主一样,时不时自言自语两句。
尽量把每一张路过的面孔都拍进去,方便叶谭后续指认。
一楼是健身房、抬球、桌球、纸牌、麻将类小单间。
医疗室,推拿按摩一类的,收费。
负一层是洗衣房。能进出的地方叶谭都拍下来。
上二楼的时候,撞到一个少年,对方手里拿着的卡片掉到了叶谭脚边。
两人都以极快速度弯腰去捡,不幸撞到了头。
少年从叶谭手里抢过卡片,头也不回的朝前跑去。
叶谭查看手机,有没有把刚刚那一段拍下来?
二楼,临窗的位置。
沈陌手边摆放着登船乘客的名单,船已经开了。
叶谭找到人,到摆着水的台子上,拿了两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递过去。
沈陌喝过了,接过矿泉水放到一旁,桌上的名单推到叶谭面前。
“我问过了,船上总共十四个大家庭,包括近亲和远亲。”
沈陌说:“那些孩子高三,在不同的重点高中,出行的目的是为了缓解压力放松几天。”
“口径一致?”叶谭支着下巴望向窗外的风景,“恐吓、绑架一类的情况在多人身上发生?”
“大人不配合,我探过口风了。”沈陌什么都没问到。
叶谭收回视线,低头看名单:“坏人老了。”
“全都是吗?”沈陌不敢相信,“会不会只是关连?”
如果这一船的人都有问题,都有罪,那么这条船真有可能是复仇者号。
沈陌心梗,写好的消息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解释不了。
“他们身上即使没有残肢,也有零星的皮肤组织,我不能保证没问题,至少在某件大事上,他们很可能是知情人。”
叶谭调出手机里的一段视频,拿给沈陌看。
“刚刚的小子手里的卡片,上面的内容很有意思,对方很警觉。”
沈陌放大卡片,“大侦探与小助力,侦探游戏?”
“如果让这些孩子查当年父辈做的事,再有五个月可就高考了,杀人诛心啊!”叶谭心里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沈陌气到了:“这不是动画片和连续剧!”
“艺术来源于生活,生活处处狗血。”叶谭关掉手机,开启省电模式。
沈陌正色道:“孩子也可能变成杀人工具。”
“你把看到的画下来,越详细越好,我找人查一下。”沈陌坐不住了,去联系船上其他同事。
叶谭回房间,找出平板电脑,到二楼人多的地方坐下来,边看边画。
认认真真的画着,叶谭对不停看手腕上金表的人感兴趣。
对方的背后有一只细长的断手。烧化的衣服粘连在焦黑的皮肤上,掌心朝上,能看到食指上有……
“哎呀,你怎么画这么丑的手,还是断的。”
背后的话外音打断了叶谭,转过头看到身后站着两名少男少女。
从面部骨相分析应该是一家的,个头男生比女生高一个头。
“这是你臆想出来的手?”少年问。
“为什么要这么画,是有什么作画的要求吗?”少女狐疑的盯着画看。
少年问:“你是不是看过这样的人手啊,画的好逼真啊。”
叶谭眼看带金表的男人要走,添了几笔把之前没画完的指纹补齐。
拿着平板电脑离开,船一晃叶谭想吐。
“怪人,该不会是个哑巴?”少年猜测。
少女说:“我们真的要查下去,不告诉爸妈?”
“这是我们逃离绑架命运的等介交换,你忘了?”少年瞪着优柔寡断的姐姐。
在弟弟凌厉眼神的逼迫下,少女忍气吞声道:“好吧,我不会说的,别人要是告诉家长,盘问起来可不关我的事。”
“到时候再说,多有意思的游戏。”少年兴奋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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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动画片里的侦探一样挖掘真相。”
少女拆台道:“动画片里的场景都是假的,现实中根本做不到。”
“当然,现实中只会更直接。”少年当然懂。
叶谭回去把晕船药吃了,躺了一会。
这枚指纹如果能成为突破口的话,就可以确定案件发生的大致时间。
截图发给沈陌,叶谭总感觉这条船要沉。
沈陌在跟着拆弹专家,一层一层拿着仪器检测船上有无风险。
收到叶谭发来的图片,沈陌盯上了指纹,发到群里让局里的同事查一下档案。
再让叶谭画一些衣服的样式,便于缩小查找的范围。
叶谭爬起来,带上平板电脑出门,就在三楼的餐厅坐下,斜对角处的一家人有几分看头。
破碎的衣服、首饰一页页画过去。
含在嘴里的金戒指露出一角,叶谭在细化纹路。
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珠子,里面倒映着人影。
保存发给沈陌,就先画到这里,叶谭起来去拿吃的。
船上的各种菜式都是自助形式,每一层的餐厅种类都不同。
一扭头看到朝他招手的沈陌,叶谭跟上去。
进了屋刚坐下,有警员来了。
“有眉目了,衣服的样式是二十多年前的,金戒指上的花纹只有一家老店还在卖。”
警员汇总了一下收到的消息:“这艘船的确被人包下了,是那十四家共同出资。”
“船上有员工可能是他们的人,也可能被换掉,找到的名单都对不上号,不表露身份的话,是没办法查个人身份证的。”
警员说完看向沈陌。
“暂时静观其变。”沈陌这边也有消息收到。
“十四个人曾经就读于同一所重点高中,在同一个班级。”沈陌心情沉重,“当年高考之后的谢师宴发生了大火。”
“只有他们逃出来了,精神上受了刺激,在医院治疗了一周,被家人接走。”
叶谭问:“死的是班主任一家?”
“不只,还有十四个人的爷爷奶奶,班里的其他三十个孩子及家长。”沈陌看群里新发的。
“全班除了一个生病缺考的男同学,其他人都考上了大学、大专。”
叶谭脑子里跳出诸多念头:“改志愿,李代桃僵顶替死人的身份。”
沈陌看着叶谭,只想说你是不是想得有点多?
警员却说:“那个年代,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多多少少有点问题。”
沈陌沉默了,这种事不好查。
二三十年前的银行流水记录,早就没了。
沈陌说:“当年这个案子太乱了,报警的最终结果按意外处理。”
“策划眼下事件的人肯定知道当年的真相,为什么不报警再调查?”
警员脱口而出的话,被叶谭看过来的眼神震慑住。
“别这么看着我,哪里说得不对?”警员浑身汗毛直立。
“何不食肉糜!”叶谭丢出一句。
警员:“……”招谁惹谁了?
沈陌解释:“时间跨度之大,二三十年前的案子,如果被害人年纪小,在刺激环境下有些说辞是不会被采用的。”
“还有就是追诉期的问题。”沈陌合理怀疑,“假设证据链不完整的情况下,疑罪从无的可能更大。”
“加上这些人都是当年案件的参与者或是目击者,私底下互相之间做伪证,拥有不在场证明,案子也难推进下去。”
44.第四十四章
金表男很忙,忙着跟其他几个高中同学单独见面,谈一谈这次突如其来的绑架。
各自都防着一层,互相猜忌。
你来我往的试探之间,没一句实际的。
金表男毛了,怒火中烧道:“好你个李琼,不说是吧,走着瞧!”
“神经病吧你!”李琼骂王勉,“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怀疑你个大头鬼。”
王勉刚要回嘴就听李琼说:“把人都叫到一起见面,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疑心来疑心去就是在自取灭亡。”
两人各自去叫人,集中在豪华套房里。
十四个人或站或坐,谁都不开口。
李琼看不下去了,开口打破沉默。
“谁干的,无心还是有意?”
没头没尾的话在场的人都听得懂,个个皱起眉。
“我儿子被绑票,好不容易逃回来,我也想知道是谁干的,非得到这条船上才能找出幕后黑手。”张兴冰冷的视线在每个人脸上划过。
“我家孩子也一样遇险,跟你的情况差不多。”周祥抱臂看向其他人。
“大差不差。”张封眼角余光瞥向他人。
“不是我们十四个人做的,那会是谁?”王勉问,“谁的仇家?”
“应该说是我们十四个人的仇家吧,这么巧把人都凑齐了。”阴阳怪气的话带着几分讥诮。
“我这脑子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当年的事,咱们几家的孩子现在也都十八岁。”
一句话掀起千层浪,众人嘴上说着不信,眼神里透着惊疑不定。
“当年还有活着的人,不可能吧!”
“当年我们还小,惊吓之余哪还能想到其他,或许有漏网之鱼吧。”
“三十年了,过去了,再揭开有个屁用。”稍稍懂一点法律常识人的点明。
“船上的员工都是谁的人?”这话问的比较直接。
“各家都有吧,为了以防万一都换过了。”
没有人不怕死,船上谁不是一大家子人,没了就全没了。
“船上有警察,真出事会替我们找出凶手。”
“不是我说你,未免想得过于天真,需要警察的地方可是案发现场,人都死了有个屁用。”
“到下一个景点,下船总可以吧?”
“这到是没说不允许。”威胁的短信中只字未提,是个好主意。
“明天上午才能到,今天晚上都小心点,看好自家的孩子。”
没什么可聊的,大家各自散去。
沈陌让人查十四个人,当中有没有冒名顶替的事?
扭头看去,叶谭在平板电脑上画小动物,死得都挺惨的。
沈陌等叶谭画完,伸手拿过平板电脑,往前划了几页。
全是一些烧焦的皮肤组织,看纹理都不是一个人的。
“就没有一个完整的?”这让他怎么拼,比地狱拼图难度大多了,沈陌光看头就头皮发紧。
“大火烧没了吧,要不就是时间太久了,能留下来的就只有这些,知足吧。”叶谭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主要是指纹的比对迟迟没消息,我着急。”沈陌担心拖得越久,船上的安全越没保障。
“三十年前有指纹吗,没有吧。”叶谭那时还未出生,最开始的身份证只记得是黑白的。
“父母做的孽,最起码孩子是干净的。”沈陌不希望出事。
叶谭动了动嘴,咽下不太好听的话。
沈陌看到了追问:“你想说什么?”
“他们可是即得利益者。”
沈陌不赞同:“你这是在连坐。”
“不说了,看以后。”叶谭侧过身去,药劲上来了想睡觉。
沈陌从前往后翻叶谭的画稿,看到一段没见过的视频。
为了不影响叶谭,沈陌插上耳机边看边听。
那是两个孩子,站在叶谭的身后,领口上的扣子一闪一闪的。
好精的小鬼,沈陌瞬间联想到侦探与助手的游戏。
他们在收集消息,拍下认为异常的人和事。
即得利益者,多么的刺耳!
策划这次游轮的人,真正的意图是什么?
挖掘真相让该死的人都去死?
那么,身为警察的他们来到这里,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逮捕归案,得一个心安?
没有确凿的证据下,哪怕十四个人承认当年犯下的罪,到了庭审当场可以否认翻案,白搭。
警察只负责抓人,不负责审判。
沈陌耳边又响起叶谭复仇者号的话语。
“你说策划者会不会在船上?”沈陌见叶谭坐起来,心烦意乱的问。
“我要是复仇的人不会在船上,把警方骗上船就是为了揭开当年的真相。警察不给力的话,就只能是付之一炬,炸一朵大烟花了此夙愿。”叶谭代入所得。
“唉!”沈陌唯有叹气的份。
夜凉如水,一晚上起夜四次平均两个小时一次。
一照镜子果不其然眼睛肿了,叶谭晚上不敢喝太多的水,没想到还是一个劲去卫生间。
同屋的沈陌害怕晚上出事,一样没敢睡死。
洗了脸去吃饭,一看到粥啊汤的,叶谭毫无胃口,到楼上看看有没有别的吃的。
吃着牛排,叶谭打眼一瞥,发现几个老人背后有细碎的纸片。
一开始叶谭以为是皮肤组织,离开时路过他这桌,才看清。
那是带着尖角的纸片,上面有隐约的纹路,跟皮肤质感不同。
叶谭猜,钱?
谢师宴上会给老师红包,送礼答谢古来有之。
送出去的钱,又偷偷的拿回来了?
以前的纸币长什么样,叶谭脑子里一点没印象,等吃完饭回去画下来再查。
从楼上下来,二楼大厅里十分热闹,游轮停靠在免费景点,景点的导游举着旗子来接人。
叶谭走到沈陌身边:“都走?”
一句话两个意思,沈陌听出来了。
“全都下船,看样子不愿呆在船上,也可能一去不复返。”沈陌说,“另外四人跟着,我们留下。”
叶谭看着一大家子往外走:“越是风平浪静,越让人心底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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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陌:“……”
回去画纸片去了,叶谭坐在屋外的小阳台上。
船上安静了,叶谭照着画比对网上找到的纸币图片,毫无收获。
发给沈陌,让专业人士去找。叶谭出去转转。
跟着一块去的警察向沈陌报告:“人走了,打车去火车站了,全部都上了车,我们四个分开走,跟着去。”
“知道了。”沈陌挂上电话到前台询问。
“这边有四个人不住了,能不能把钱退一部分?”
服务员确认了哪几间房,打电话询问管理人员可不可以退?
“可以退一半。”
能退就行,沈陌把四个人的东西搬到自己的屋子里,找到叶谭让他去办理退房手续。
从外面回来,叶谭问:“他们急着回去,连行李都不要了?”
沈陌道:“我问过前台,那些人的行李随船送回去,剩下的房费都够寄快递了。”
“原来如此。”不带行李确实轻便,叶谭问,“我们呢?”
“钱都花了呆着吧,当是休假。”沈陌不急着回去。
下午,动车上。
警察再次打给沈陌,告诉对方人全部上了动车,四个小时后到达。”
沈陌喝着新榨的果汁,“被忽悠了。”
“再等等,没动静不代表放弃,说不定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宁静。”叶谭吃着水果。
晚上,沈陌得知两个消息。
“勒索郑斌的人抓到了,不是绑架孩子的那一个。”沈陌慢慢的梳理案情。
“一直是两个人,还是各顾各的?”叶谭关上阳台的门,拉上窗帘。
“打电话勒索的是同一个人,也就是抓到的屈阳。”沈陌说,“他无意中看到郑斌喜笑颜开的进了兑奖中心,有所怀疑之下动了歪念。”
“郑斌儿子的口中得知,绑架他的人除了威胁他上车以外,并没有做过激的行为,甚至是打电话勒索。”
叶谭只想知道一点:“绑架者有没有离开过郑斌儿子的视线?”
“从调出的视频上,劫了人上车到字条上写的地方,中途一直在开车,车上只有绑匪和郑斌的儿子。”沈陌拿视频给叶谭看。
“这张脸好僵啊,假的?”叶谭看到司机的正面自我感觉。
“鼻子垫高了,脸上化妆了。”沈陌让技术科的人分析骨骼,希望能找到人。
“丢下人就跑了,这也不像是绑架,感觉像在闹着玩,会不会是熟人?”叶谭各种猜测。
“再查,声音郑斌的儿子听不出来。”沈陌说回之前抓到的人。
“嫌疑人说,有过绑架的念头,也有实施的准备,没有和其他人说过。”
“假绑架?”叶谭只能这么想。
另一个消息是,坐动车回去的人平安到家了。
“我们明天上午到岸。”沈陌翻了翻群消息,没有最新的。
“先别睡。”叶谭想起一件事,“两张船票是谁送的,查出来没有?”
“没有,有我会说的。”沈陌闭上眼睛睡觉。
船上很安静,叶谭依旧睡不踏实。
45.第四十五章
早上起来眼睛里的红血丝更多了,这哪里是在休假,叶谭只觉得是在受罪。
上岸,叶谭回家前去接大白。
还是家里好,叶谭收拾收拾下午不去上班,陪大白玩一会再补一觉。
晚上,时常不对付的姐弟两竟然凑到一起,关起门来不知道在干什么?
身为家长的王勉走过去推开门,屋里快把脸贴到电脑屏幕上的两人吓到后退。
自己的儿子更是,手忙脚乱故做镇静的移动鼠标关了对话框。
这个年纪的半大小子不学好,别把女儿也拐带了。
王勉一个眼神让两孩子站边上去,坐到电脑前查看浏览记录。
“爸,我们真没看不该看的。”
“爸,不关我的事,我先出去了。”姐姐王盼跑了。
留下的弟弟王赫恨得咬牙切齿,“真没什么,就是一些照片。”
看样子不解释清楚今晚甭想蒙混过去。
王赫挺怕老爸,一瞪眼就招了。
说了侦探与助手的事,说了再看的图片是他偷偷拍的,说了一些自己的怀疑,贬损了没用的姐姐。
看到视频的刹那,王勉的脸绿了,意识到儿子在身边,拿走了存东西的内存卡。
“别对外人提,记住了?”王勉走前警告儿子。
“知道。”王赫主动说起画画的人,“大个子长得很帅。”
“早点睡。”王勉敷衍了两句走了。
去书房,关上门接着看。
视频中的人在画手,断掉的残缺不全的手,连手上的指纹都画了出来。
这只手太熟悉了,掌心朝上五指向内收拢,似是抓着什么东西。
额头磕在桌边,王勉不愿再回忆当年的事。
“活着为了要钱吗?”王勉联想到儿子被绑架,脸黑的滴血。
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没完没了。
王勉把视频发给其他高中同学,集思广益看有什么办法彻底的解决掉隐患。
过去的事,当时是按照父母教的话说的,善后的事他都没过问。
不得已,王勉找到父母聊起当年的事,眼下有人咬住不放,实在让人头疼。
忙碌的一天从对花纹开始,叶谭去了趟银行,翻看了旧币的册子,都不是要找的底纹。
“像钱又不是钱。”叶谭看花了眼。
警员风风火火的推开门,上气不接下气道:“出大事了!”
“什么事?”叶谭蹭的一下站起来,“那十四个人没了?”
“对,大火、爆炸,沈陌已经赶过去了,路上和你说。”警员是来叫人的。
沈陌一大早出外勤,走访调查去了,叶谭来得晚自然没看到人。
上了车,火速开往事发地。
“独栋别墅爆燃着火,收到的消息称,可能是厨房的煤气罐炸了,十四个人据说是聚会,来的时候保安注意到个个脸色都不好。”
到了地方,消防已经扑灭了火势,刑侦人员进去勘察现场。
沈陌手里拿到了小区开发商的别墅平面图。
警员赶过来,“搞到了当初给这户人家装修的室内设计图。”
两个进行比对,整体结构并未大改。
装修图上可以看出,厨房连着餐厅是全开放式的。
“液化气罐的厂家,以及送到这边的人员,问问情况。”沈陌派下去活。
叶谭在小区里绕了一大圈,可疑人士想必早跑了。
“有什么收获?”叶谭走到沈陌面前,瞅了眼对方手上的装修图。
“没有。”沈陌让人打电话通知家属认尸。
抬出来的尸体都不是完整的,拼凑起来总共十五具。
具体的人数得等法医那边把人收拾出来,才能确定。
人为的痕迹在爆炸和大火下,提取不到太多线索。
周边的监控调取出来,沈陌开着车带上叶谭在周围转了一圈。
回到局里,沈陌看监控找线索,忙得脚打后脑勺。
死者那边以最快的速度确认,十五个人,指纹比对就是上次的十四个人,多出来的一个是厨师。
警员敲门:“死者家属到了。”
沈陌和叶谭往大厅里走,那边的警员在采集死者家属的血液样本,进行DNA比对,再次确认尸体的身份。
叶谭看到两个不该来的少男少女。
“是你,你这个杀人犯!”王赫看到人冲过去打人,被警察拉住了。
差点挨一拳头的叶谭,指着自己的鼻子哭笑不得道:“我怎么可能是杀人犯,出事的前后我在这里工作,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就是你,是你利用了警察的身份,拖慢了出警的时间!”王赫赤红着眼睛瞪人,伸长了腿就要踹。
“发神精找对地方,说我是凶手拿出证据来,拿不出来就是造谣,我可以告你诽谤。”叶谭从不开玩笑。
“不是你会是谁,我爸看到你画的断手脸色都变了,别告诉我跟你没关系。”王赫打死都不信。
“呵!”叶谭冷笑。
“谁见了那只断手能无动于衷,谁质疑谁举证,你是个成年人,不是三岁小孩。”
“你是报仇的?”王奶奶打量眼前的年轻人,找不到一点旧时记忆中的影子。
叶谭指着门口进来的中年男人,“他才是正主。”
穿着一整套蓝衣服,上面有液化气罐厂的名字,身后跟着一大串灰影。
可不就是刚死的十五个人的魂。
“我是来自首的,人是我杀的。”中年男子看向一众死者的家属,脸上眼里挂着得意的笑。
“你们这些老东西也该死,当年串通起来毁灭证据,谎话连篇掩盖事实。”
“人是我杀的,液化气爆炸将所有人炸死,真痛快。”中年男人不后悔这么做。
沈陌让人把自首的男人带到审讯室,其他人继续采血,等着比对结果。
叶谭就不在这儿呆着了。
三个小时后案件水落石出,沈陌结合之前查到的旧案,整理好的资料拿给叶谭。
“自首的男人叫赵衡,他其实是火灾之后发现端倪,跑去报了警,那时候座机贵不是每一家都装得起。”
打电话花了点时间,回来后尘埃落定。
沈陌坐下来,喝了半杯水接着说:“他是班主任的侄子,比那十四个人小一届,出事的时候在卫生间。”
叶谭看到赵衡的供述,当年谢师宴摆在了一个价位低的小饭店,全班都有出钱,包下整个饭店。
人多,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凑个热闹。
“旧案上有写是意外,液化气罐阀门处漏气,又有人抽烟,有个火星子就着了。”
本想救火的,估计没意识到是液化气,最后爆炸了。
“赵衡手上没证据,多年来为这事奔走无果。”沈陌长叹一声,“最主要的是班主任那天有一件大喜事,高兴之余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陌看向叶谭,“你一直在比对的一角纸,是彩票。”
“啊?”叶谭翻了翻手里的资料,“原件有吗?”
“当时发售的第一批彩票,奖金高达五十万,那个年代的五十万,最终财帛动人心,十四个人分了。”
领奖的人上过报纸,沈陌有查到正是王勉的父亲。
“赵衡和郑斌两者之间什么关系?”叶谭放下手里的资料。
“郑斌在赵衡最难的时候,请他吃了一碗素面,郑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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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儿子拿零用钱买了两根烤肠给了赵衡。”
“郑斌的儿子不是听不出绑架他的人声音,而是不想说,那把枪一看就是玩具枪。”沈陌笑了,这对父子真的,好人啊!
“赵衡看到有人跟踪郑斌的儿子,在弄不明白对方的意图前,先把人带走了。”沈陌说。
“为了不和自己沾上关系,赵衡化了妆,以前在剧组打过杂,对一些妆容比较了解。”
叶谭问:“赵衡有亲人吗?”
“没有,他怕当年活下来的十四个人的家长灭口,躲了起来。这么多年一直居无定所。”
叶谭只问:“能追责吗?”
“证据没有,彩票不记名,当时知道班主任买彩票的人估计找不到了,何况粉饰太平的那些人的父母年纪都大了,要不然赵衡也不会走向极端。”
叶谭心口堵得慌:“那么多条人命啊!”
翻看平板电脑上的画稿,残缺的肢体,凝望的眼睛,叶谭半天说不出话来。
拿起没看完的资料翻着,赵衡绑架郑斌儿子的车是偷的,在汽修厂干过,对车锁熟悉。
“船票的事赵衡没说?”叶谭再看一遍,只字未提。
“没有。”沈陌觉得不重要,就没细问。
叶谭道出疑惑:“赵衡手头不宽裕,舍得买票?”
沈陌乐了:“你糊涂了,票是我们上船后你买的,船被提前包下了,走的就不是正规的上船流程。”
“船票和钥匙都是引我们过去的手段,哪怕是假的我们都得去一趟。”
是他多心了?叶谭自省。
咚咚咚!
“进来。”沈陌看到探头探脑的警员。
“你们两说完了没有,我这里有个不一样的旧案经过。”
警员进屋带上门:“刚才王勉的父亲和我说,当年那场爆炸是意外。”
沈陌指了旁边的椅子,让警员坐下说。
“他说,可以不追究赵衡的报复行为,我说法律是法律,等案子判了互相之间私下想怎么解决都行。”
警员坐下说到正题:“液化气泄露加爆炸不是人为因素,当时都喝高了,各家也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唯一做的就是拿走了班主任手上的彩票。”
“对方说,当年的五十万一分不少的还给活着的人,希望不要再将仇怨继续下去。”
“当年的五十万放到现在,真有脸说。”叶谭冷笑。
“不对吧,当年活着的人除了赵衡还有谁?”对方的话意显然不在自首的人身上,沈陌的目光不由分说的转向。
警员更直接,扭头看向左侧的叶谭。
“都看我干嘛,我又不是。”话一出口,叶谭悟了。
“那只断手,他们误以为我也是,在这里工作就是为了查当年的真相?”叶谭有种啼笑皆非之感。
“不然呢。”警员说,“对方说可以私下聊。”
沈陌指派警员:“你去跟赵衡说一下这件事,看他什么意思?”
“行。”警员这就去。
人一走,叶谭憋不住话:“没杀人是意外的话,为什么那些人身后会有灰影?”
“你看到的并不是完整的一个人,都是断肢,可能在现场接触过尸体。”沈陌有所猜疑。
“照你这么理解也对,同理几个老年人背后有纸片,也就是彩票的一角,证明他们经手过。”
顺着沈陌的思路,叶谭好好的琢磨了一下灰影的问题。
“大概死者不知道是谁杀了自己,活下来的人碰到尸体,首当其冲嫌疑最大,灰影会跟着他们合情合理。”
沈陌认为:“彩票之所以是碎片,很可能是因为他们十四个人分了。彩票本身是班主任最在意的东西,才会以灰影的形式呈现。”
46.第四十六章
天冷了,吃羊肉锅补一补。
大早上去买刚杀的羊肉,再买些涮火锅的菜和酒。
打电话约哥几个晚上喝一杯,工程都做完了,歇几天等着拿钱就行。
下午六点,几个一起干活的哥们到了。
电视声音开小点,两个电磁炉两个平底鸳鸯锅,一边麻辣一边清汤,另一锅骨头汤和菌菇汤。
“我买的云南菌子炸了点酱,一人一碗蘸着吃。”好客的老林拿出自己珍藏的酒开了瓶。
总共八个人,四个人一个锅,吃吃喝喝到一半。
有人说:“工程款多催催,我听说别的大包工头已经领到钱了。”
老林说:“我明天就去问问。”
另一人说:“别再像去年一样,拖到年底就给五千,还不够回老家的路费。”
“这次是大公司,怎么也能从手指头缝里流出几根毛。”
“未必,越大的公司越抠门,一到年底事情就多,财务要平账保不齐又往后拖。”
几个人吃完饭都走了,留下老林喝下最后一口酒。
借着酒劲,老林打通了负责他们这个工程队的大包工头的电话。
一提钱,就说等等。
老林追着问:“最多要等几天,总得给个准话。”
负责人说:“等个三五天你再来找我。”
三五天老林能等,两人说好了挂断电话。
晚上八点,公园广场上放着舒缓的音乐,大爷大妈们跳着舞。
背后传来了惊叫声,把跳舞的人吓一哆嗦。
转过身去,就见牵着狗的年轻姑娘惊慌失措的往人堆里扎,嘴里叨念着。
“死人了,死了!”
一听死人了,胆子大的人跑到那边看了一眼,吓得脸色苍白直呼好家伙。
报警,叫救护车。
沈陌带着人赶到现场,一看地上躺着的胖男人呈现出的死状,别过脸去。
中午吃的炒大肠,沈陌还说挺香,晚上就看到肠子流了一地的被害人,那滋味别提多酸爽了。
法医上前,两分钟后转交给赶过来的医护人员。
沈陌诧异的看向法医:“人没死?”
都开膛破肚了,沈陌上前仔细观察。
伤者肋骨以下的肚皮以C字形划开,器官没丢也没破,唯一消失的是肚子上的那一大块肥肉。
像拆解猪肉一样,剔得相当干净利落。
枯草地上脚印的提取不理想,公园人多来来回回都爱到草坪上跑跳,同样也是遛狗人的最爱。
指纹就更……
伤者紧急处理之后抬上车,送往最近的医院。
沈陌转着手上的车钥匙,公园这个地方监控稀少,案发地的草坪又在路灯照不到的区域。
即兴做案?还是有选择的?
警员在询问第一个发现伤者的姑娘,获取到的信息非常有限。
看到疑似血迹和尸体,本能的跑开,周边的环境和人很难去留意。
沈陌四下走动,寻问靠近事发现场的人,有没有看到可疑人士?
问不出所以然,沈陌又回到案发地。
警员走过来:“受害人好安静啊。”
“用了麻药一类的东西感觉不到痛,眼皮下垂睁不开的样子,说话都费劲别说大声呼救了。”
从经验上,沈陌合理的给出判断。
警员说:“监控有几个坏了,其他的摄像头老化,视频断断续续的。”
“那么一大块肥膘拎着,总不能藏衣服里吧,找类似拿包的人。”沈陌尽可能缩小范围。
手机响了,沈陌以为是叶谭打来的,没想到还真和叶谭有关。
“好,知道了,马上。”
沈陌把工作交待下去,打给叶谭。
“四口之家灭门案的主犯抓到了,让我带你去鉴定中心,抽血做DNA比对。”
“啊,叶明被抓了?”叶谭听到这话从床上蹦到地上。
“没有明确说是叶明。”沈陌说,“我开车过去,你收拾一下,我在楼下等你。”
“好。”叶谭挂上电话,换了身衣服下了楼,往小区门外走。
等了五分钟,沈陌的车停在叶谭面前。
“他们说身高、体型、脚印、指纹都对得上,保险起见查个DNA。”沈陌说着所知的消息。
“在哪抓到的人没提,你过去后也别问,这个案子不归我管,不方便打听。”沈陌叮嘱叶谭。
“我感觉不是。”说不上来,叶谭直觉告诉他,叶明没那么容易抓到。
“其实吧,我跟你一样的想法,就是有人太心急了,才没明说是叶明。”沈陌心里认定叶明才是元凶,其他人小喽啰而已。
到了地方,一进去看到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呦,你也在啊,什么事不在医院养伤,坐着轮椅来这儿瞧热闹?”沈陌是真没见过像顾毅这么积极的。
顾毅不在乎沈陌的调侃:“我是当事人,叶明劫持过我。”
“哦,那事啊,差点忘了。”沈陌让叶谭进去抽血。
抽完出来,叶谭看到被带过来的叶明。
“不是他。”
“是他,我遇上的就是这人。”顾毅反驳,“一会检查单就出结果。”
沈陌却记得:“你不是说,全程拿枪指着你的人没露脸,后续你被蒙上了眼睛,也没看清过对方的脸,怎么现在改口了?”
被当众质疑,顾毅脸子拉了下来。
“身形像,声音像。”顾毅凭感觉认人。
叶谭淡淡的说:“不无辜就对了。”是不是叶明他自己知道。
沈陌了然的笑了笑,半个小时后出了结果。
“不是。”很遗憾。
沈陌走之前丢下一句:“这二年脸都是假的,指纹一样不稀奇。”
叶谭跟着沈陌上了车,开口便问:“顾毅怎么了?”
“闲的呗,总想找点事做,他这病假休的,位置不保。”沈陌开车送叶谭回家。
叶谭听沈陌怪腔怪调的话笑了,“他那个位置总得有人干活,空一天两天行,时间长了没人接手才是怪事。”
手机震动,沈陌顾不上接话,车子往路边的停车位上一停。
“喂,什么事?”
“啊,又一起!”沈陌惊掉下巴,“一块肥肉还不够炼的,人还活着吧?”
“好,知道了。”沈陌挂上电话,开到前面的十字路口调头。
“又有案子?”叶谭想回家,看来又得熬夜了。
“两起受害人被割破肚皮取脂肪,手法干净利落不是屠夫就是大夫。”沈陌简单的说了下两起案子。
现场,小区绿化带。
本小区的居民晚上遛狗发现的,立刻报了警。
沈陌到时人已经送医救治了,现场正在寻找线索。
警员拍的视频和照片拿给沈陌看,“一模一样的切口,没有破坏内脏器官。”
“问过小区物业,通过手机号查过登记的住户名单,不是本小区的业主。”警员接着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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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一个案子的事发地,直线步行五分钟,我怀疑小区里住着嫌疑人。”
沈陌边看边听得出结论:“都是胖子,行凶者是对胖子有什么误解,或者被胖子教训了,两名伤者之间没关联吧?”
警员说:“目前没关联。”
叶谭说:“健身房找找,或许同为了减肥奋斗,健身教练的嫌疑也挺大。”
“问题是受害人被迷昏了,毫无知觉下被割掉脂肪,论手法和药品,医生的嫌疑更大。”沈陌叫来更多的人,连夜排查本小区住户。
行凶者没有杀人,叶谭再火眼金睛也看不出谁是凶手。
跟着沈陌一起到三号楼走访,一楼没人,上二楼。
一梯四户,楼道也不宽,叶谭总感觉转不开身。
一层一层上去,有人在的就十家。
上到二十层,沈陌从电梯出来,闻到走廊里飘出来的炸猪油的味道。
叶谭顺着味道指了指中间那户人家。
按响门铃,开门的是穿着卡通猫咪围裙的短发女人,身上的猪油味更浓了。
站在门外,叶谭能听到厨房里抽油烟机发出的声响。
沈阳出示证件,问了几句话。
“这么晚炼猪油?”沈陌好奇,“猪肉哪里买的,真香啊。”
女人怪异的看了一眼上门的警察,要不是看过证件,就凭对方这句话,有理由怀疑身份的真实性。
“猪肉当然在超市买的。”女人说着去厨房拿垃圾桶。
“看,这是刚剔下来的肉皮,这是今天买肉的小票,还有什么事?”女人不耐烦道,“我锅里的肉要糊了。”
沈陌把桶里的垃圾袋拎出来,“没别的事了,我帮你把垃圾顺路扔了。”
女人动了动嘴,心里骂了一句,“神经病。”
坐电梯下楼,沈陌把垃圾袋交给警员,拿回去提取小票上的指纹。
调取超市收银台的监控,看看这位女士有没有买肉?
“过于主动了?”叶谭看出问题。
沈陌点头:“不只,拖鞋小了脚后跟在外面,头发不自然像假发,手指甲长且指甲缝里很脏,不像时常做饭人的手。”
两人在楼门口附近蹲守,刚刚打草惊蛇,很可能逃掉。
二十三楼的高度,跳肯定是不敢跳的,唯一的通道就是楼门。
警员气喘吁吁的赶过来:“没有,超市的监控中没有你说的那个女人,是一名男性。”
购物小票上有结账的时间,视频监控中的画面很清晰。
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楼门外,左顾右盼的找准一个方向一路小跑。
沈陌没动,那边有他安排的人,跑不了的。
感觉像是在引蛇出洞,沈陌不上当,耐心的等待。
果然又有人出现了,这次的身高和之前见过的女人身高一致。
“动手。”沈陌招呼一声,冲出去。
“别,别,我不是杀人犯,我就一小偷。”头上的假发歪了,挡住了半边脸,扎得他痒痒极了。
另一边,警员押着抓到的人过来,是名女性。
沈陌挑眉问:“你是小偷,那她呢?”
“她,也是,我们两一起的,一个在外放风,一个在里面偷东西。”男扮女装的人说。
“户住呢?”厨房炼猪肉,房子的主子应该在家,沈陌脸色立变。
“打,打昏了,关卫生间。”小偷是不敢杀人的。
沈陌交待同事带两人回去做笔录,他、叶谭和刑侦人员一起上去。
47.第四十七章
拿着从小偷身上搜出来的□□打开房门。
沈陌推开卫生间的门,果然看到躺在地上昏过去的年轻男人。
厨房煤气灶上的火关掉了,沈陌心道,小偷做了件好事。
人扶起来架到客厅沙发上,沈陌将人拍醒。
“你们谁啊?”捂着被敲的后脑勺,看到陌生人在家里走来走去,脸上挂着不满。
“警察,有两个小偷进你家了。”沈陌出示证件并说明原由。
“谢谢。”邵东刚感谢完,突然跳起来,“我的肉!”
刑侦人员提取了锅里的肥肉和油,翻看过房主的冰箱并拍照。
沈陌问只在意一锅肉的房主:“家里有丢什么东西?”
邵东让沈陌帮着看锅,他去找找有没有丢东西。
“就现金,钱包还在卡也没丢,大概五百块钱。”邵东说,“我没看清是谁,背对着厨房门口。”
“抽油烟机的声音也大,开门声盖过去了。”邵东郁闷道,“我们这小区治安挺好的,住了五六年了偏我遇上这事。”
房间里没有可疑的地方,沈陌带着人撤了,让房主明天抽时间到局里一趟拿回失物。
等电梯的功夫,叶谭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扭头看去,刚刚的房主端着不锈钢盆,敲响了斜对面那家的门。
看样子是去送猪油的,门一开,叶谭只能看到伸出来的一双手,细长的手指上涂着紫色的指甲油。
送完东西,房主便回去了。
电梯到了,几个人走进去,电梯门一关很快到了一楼。
送医的两名伤者,除了被动减脂外情况良好。
回到局里,检测的结果半个小时后收到。
沈陌看了眼群消息:“锅里的是猪肉,邵东家提取到的痕迹除了两个小偷外,还有一个女人的。”
“谁啊?”叶谭随口问道。
“同一楼层的住户,邻居之间关系好正常,都是未婚说不定正在谈。”沈陌话头一止,问叶谭回不回家?
叶谭摇头,天快亮了说这些。
眯一会,洗把脸去吃早饭,然后到案发地点周围转转。
健身房,白天几乎是空的没什么人。
没什么大的进展,叶谭回家喂猫。
沈陌在看监控视频,希望能尽快找出路过案发地,有做案时间的可疑人士。
一周过去了,说好的三五天结账的,被老小子耍了!
老林第三天去了工地一次,没找到人打电话过去,接是接了,说再等两天。
等了两天又两天,负责人躲着不见人,电话一遍遍打过去,不是占线就是挂断。
老林打听别的工程队有没有拿到钱,都说发了一小部分,还欠着一大部分。
少部分也行了,老林连一毛钱都没见着。
工地上找不到负责人,问别人也说不知道。
老林只得堵到负责人家里去,真一分钱不给,他就赖着不走了!
临去前老林准备好了录音笔,可不能再拿空话敷衍他。
老林一大早就去了,敲半天门不开,从猫眼里往里看,什么都看不到,老林不死心到楼下小花园坐着等。
这一等就到了晚上,老林去上个厕所,买两包子填肚子。
回到小区楼下,就看到楼门口右侧站着两个人。
楼道内感应灯的光一打,老林来劲了,真让他等到了负责人。
不过背对着他的那个人看不见脸,两个人拉拉扯扯的不知道在干嘛。
老林想了想,拿手机拍下来。
就看到背对着他的人把一条开封的烟递过去。
老林看到负责人从烟盒里拿出一把红通通的钱。
脑子里跳出负责人吃回扣的事,老林有听别人说过,没想到抓了个现形。
不行,得拍下来。
忘了关闪光灯的老林,看到背对着他的人转过身来,吓得他赶紧跑。
“看什么呢?”负责人不太满意,“这次我兜不了底,你找别人吧,最多给你空出五天时间。”
“有闪光。”给钱的人疑心道,不会被人做扣坑了吧?
“我没看见。”负责人揣好烟盒,“你小子不地道,这么大的项目搞这一出,没告你就烧高香了,快点把屁股擦干净,别妨碍我赚钱。”
那人见钱都使不上劲,灰溜溜的离开了。
老林翻看手机拍到的照片,就只能看清负责人的半边脸和烟盒。
等了半个小时,老林才去找负责人。
刚进门抽根烟的功夫,就听到有人敲门。
打开门,看到最不想见的人。
董强说:“没钱,逼我也没用,我还发愁呢。”
老林挤进门去,四处乱看在找那个烟盒。
实在不行烟盒里的钱拿到手,也能给兄弟们分一分,老林快步走到沙发前。
董强一看老林的举动,一个箭步冲上去,“干什么,干什么,打劫啊!”
拿到烟盒老林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有钱好多啊!
哪里有烟,捏上去全是钱。
董强眼急手快一把抢过来,“抢钱犯法,不想坐牢马上滚。”
董强恼怒的态度佐证了老林之前的猜测。
“别的工程队都有,我们队为什么没有?”老林质问道,“多少发一点,眼看再有两个月好过年了。”
“行了行了,别叫了。”听得董强耳朵疼,“明天,你到我办公室找我,给只能给一部分。”
“说真的,再不给我可报警了。”老林同样不是软柿子。
“给给给,明天一定给。”一想到手里没捂热乎的钱要给出一部分,董强一脸肉疼。
老林这下不怕对方反悔,他手里有证据证明董强有钱。
这一趟没白来,老林离开董强家。
调查还在继续,医院醒来的两名受害者做完笔录了。
都说是被人从身后抱住,口鼻处捂了块布,瞬间失去知觉。
伤人者带着手套,抓上去滑滑的,手也大。
经分析,行凶者的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两名受害者的身高是一米七。
沈陌在看调查资料:“身边的同事、朋友、家人都问过了,红过脸的人有,上升到动手的地步排除。”
“你说的健身房,两名受害人都没有去过,并不嫌弃自己的体重,嫌花钱找罪受。”沈陌在监控中找到几个行迹可疑的人。
“都有当晚不在场的证明。”沈陌捏着眉心,头疼。
叶谭突然问起上次的事:“假叶明有什么新的消息?”
沈陌说:“两个食指上贴着定制的指纹膜,用特殊的药水才能取下来,难怪办案人员看走了眼。”
“脸也是,查到了整容医院,有对方的整容病例。”沈陌话风一转道,“顾毅出院了。”
叶谭奇怪:“为什么要弄个假人出来?”
“谁知道。”沈陌一样摸不清用意。
又一个五天过去了,老林被催得没办法,再一次找到董强。
“上次不是给你了,再有就得等下个月十五号。”董强这次不敷衍了,给了确切结算时间。
“下个月不行,都等着回老家过年呢,再给点吧,不多,一半就行。”老林舍了老脸求。
“没有就是没有。”董强叼着烟找打火机点上,站起来挥手打发人离开。
老林不走,讨价还价道:“一万,再给一万就行。”
“一分也没有。”董强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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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耐烦,“再不滚我喊人了!”
一看对方的死样子,老林来气了。
“不给我就去告你。”
董强听了,乐了。
“有本事你就去告,谁怕谁。”董强吓唬老林,“这一告只不定猴年马月能给钱,等判决少说得三个月起步。”
老林气不打一处来:“我有你私下收受贿赂的证据,真以为我不敢告。”
董强一副,你编,你接着编的态度。
老林见对方不信,拿出手机翻开相册,“就在我找你的当晚,你以为我为什么去抢烟盒,还不是……”
董强突然冲上来夺老林手里的手机,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门外,一个身影悄悄的离开。
老林被推倒在地,掌心刺痛,低头一看是董强的眼镜腿折了扎进了肉里。
手机在对方手里,看到董强眯着眼睛一通操作,老林心道完了,照片肯定被删了。
爬起来抢回手机,老林放在狠话:“走着瞧!”
董强看出老林说话的语气虚得很,不在乎的吐了口唾沫。
弯腰捡起碎了的镜片和镜框,拿着准备去斜对面的眼镜店再配一副。
出了门撞上往进走的人,董强没眼镜看不清,嘴里骂骂咧咧的。
“眼镜坏了,要不我给你配。”话语里的意思是,钱我出。
上赶着献殷勤,董强当然很乐意。
“给,别配错了。”董强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等你一小时。”
配眼镜用不了多长时间,没眼镜看不清干啥都不方便,董强眯着眼睛回办公室去了。
眼镜框用不上,小心翼翼放上衣口袋里,拿着镜片到对面去配。
眼镜片边角碎了,不影响验度数,花了一千多配好,送到董强手上。
“原来是你小子,有出息会办事。”戴上眼镜看清楚眼前的人,董强夸了一句。
镜片好不好戴的人知道,舍得花钱的人,董强乐意多说两句话。
“上次的事尽快,后天那边就下来人了,总要有人填这个坑的。”董强言尽于此。
“有了,您放心。”说完也不多呆就走了。
早上,撸猫的叶谭接到沈陌打来的电话。
“快点,我在丰园药店门口等你。”沈陌挂上电话,他在开车的路上,借红灯的一点时间打给叶谭。
刚上班就有案子,之前的两起伤人案还在查,不让人喘口气又有一起。
叶谭放下大白,准备好一天的口粮,叮嘱一句穿好棉衣跑下楼。
打车到沈陌说的地方,看到前方停车位上沈陌的车。
警员遗憾的跟过来的沈陌说:“这次受害人的运气不太好,发现时已经凉透了,法医说遇害时间是凌晨,正是街上人少的时候。”
手里的电话震动,沈陌接起让叶谭到右边的巷子里。
叶谭赶过去,“人死了?”
“嗯,发现时太晚了。”救护车刚走,沈陌找叶谭来就是为了找出凶手 。
“手法呢,一样?”叶谭没看到尸体,不好判断。
“法医带回去尸检,很快会有结果,从切口来看差不多。”沈陌说着。
叶谭百思不得其解:“两块肥肉还不够,要那么多干嘛,单纯为了口腹之欲?”
“别瞎说,肥油都一个味,没有必要为了一块肚腩冒杀人的风险。”沈陌早上吃的猪肉包子,叶谭的话让他反胃。
现场已经勘察完,正准备收工。
警员接到电话,嗯了两声跑去找沈陌。
“出事了,学府街的一栋小区内死人了,有人报警。”
叶谭看了一眼远处的牌子:“还等什么,走吧。”
这一大早上的,忙死了。
48.第四十八章
老小区,沈陌一看就麻了。
监控就不要想了,小高层外的电线一团乱麻,看不到监控的位置。
一号楼五单元302室,一梯两户的房型,墙是新刷的白灰,显得挺干净。
暖气管换成塑料的,回水管接到了楼道里,显得楼道格外窄。
门口站着惊慌失措的男人,一身工地搬砖人的行头,焦虑的在原地转圈。
“警察,是你报的警?”沈陌出示证件,露出身后穿警服的警员。
经常出外勒,大多数是蹲点抓人,沈陌除了特殊的日子会穿警服,平常随便穿。
“是,是我,我是来找老林要工资的,打电话也不接,就来他家看看,敲了半天门也不开,再打手机却能听到屋里手机响。”
民工刘虹说:“就想着是躲着不见人,突然听到屋里传来咚的一声响,我以为出事了就叫开锁公司的人来。”
门是开着的,警员们进去一看,好家伙,一男的吊死在了卧室的门头上。
门的上方原本有块玻璃,砸出个窟窿,绳子从上面穿过垂下来,刚好把人吊起来。
刘虹说:“我看到老林上吊了,就退出来报警,开锁的人钱也不要吓跑了。”
沈陌问:“你有打电话叫120吗?”
“没有,人死了,我在老家见过上吊死了的人,就是老林这种,就没打。”刘虹听出警察的意思,“不是我杀的人。”
“说不定是自杀。”沈陌回了一句。
“不可能!”刘虹道,“前两天还跟我说要不到工钱就要负责人好看,绝对不可能自杀。”
普法栏目没少看,刘虹正因为觉得诧异,才没有去动老林的尸体。
沈陌问刘虹要拖欠工程款的负责人电话和单位。
又问了最后一次见死者是什么时候?
刘虹知道的都说了,他可不想跟案子扯上关系。
“房子是死者的?”沈陌问。
“对,是老林的房子,老家卖了地买的这个,一个人住挺宽敞的。”刘虹说。
叶谭等警员退出来他再进,卧室阳台的门和窗是开着的,冷风呼呼的往里吹。
门背后磁吸的门挡坏了,穿堂风一吹把门吹关上了。
法医给出人已死的结果,初看是上吊窒息而亡。
手上有伤口,指甲缝里有血丝,需要回去检验。
沈陌放刘虹离开,进了屋转了一圈。
“手上的伤口好怪。”叶谭指着尸体的右手,小的长方形。
沈陌在墙边的缝隙里找到一小片亮亮的碎片,捡起来观察。
“眼镜片?”
警员闻声走过来:“对,是眼镜片。”有捡到大片的。
“屋里只有眼镜片,没找到摔坏的眼镜框。”警员说。
“眼镜?”等等,沈陌灵光闪现,叫来一个带着眼镜的警员。
拿下对方的眼镜,对照尸体掌心上的伤口,大小对上了。
“看样子像眼镜腿扎的,伤口不深,只涂了一点药水。”眼镜还给警员,沈陌进卧室没找到戴眼镜的照片。
叶谭看出沈陌要找什么,“手机里有。”
“最近联系人的电话查一下,包括死者的关系网。”沈陌派活。
周围的邻居走访下来都说不太熟,新搬来的才一年多。
早出晚归的又是外地人,住对门的人都不清楚死者叫什么。
刚上车,沈陌看到最新消息,又有一起案子。
“工地,哪个工地?”沈陌发语音。
“江潭公馆那个楼盘。”叶谭拿着沈陌的手机点开语音。
“靠,不会是关联着刚才的案子吧?”沈陌只想说,“凶手太心急了。”
到了地方才知道,包工头喝了掺在奶茶里的农药,送医院去了。
现场的桌子上放着一封遗书,还有一大盒拆封的香烟,里面装的不是烟全是钱。
遗书上写着自己一时糊涂杀了老林,是因为私下收钱被老林看到。
后悔杀了人,自己也不想活了,就买了农药自杀了。
叶谭没看到人,是不是包工头杀的老林未可知。
工地上的工人都说包工头欠了他们工资没给,来要钱的人当中就有老林。
沈陌带上叶谭找到问包工头要钱的人,了解一些情况。
跑了一上午,中午饭点都过了,两人饿过了劲,随便找家馆子吃了碗面。
包工头董强的情况很不好,喝太多了,洗胃解决不了问题。
法医那边出了结果,老林家中发现的眼镜片,与董强办公室发现的眼镜腿是一套。
上面检测出老林的血,董强的眼镜是昨天上午新配的。
沈陌了解道:“两人有过争执并动了手,老林用收私钱威胁,说得通。”
“遗书上的字迹还在鉴定中,一会跟我去医院。”沈陌吃完饭结账。
医院,董强的家属来了,还有几个和董强关系好的小包工头也在。
病危通知书下了,董强还未脱离危险。
沈陌来是为了向董强的家属以工友了解一下情况。
叶谭朝沈陌比划了一下,这些人中并没有凶手。
董强工作中的事,基本不跟家里人说,家里人很少过问,问的最多的是又能往家里拿多少钱。
工友们吞吞吐吐,他们其实是来要工钱的,生怕董强把他们应得的工钱花在治病上。
大家知道不该在这个节骨眼逼人还钱,但是,董强一死欠他们的钱真就打了水漂。
一个电话催回局里,烟盒上查出第三个人的指纹,与老林家中镜片上的指纹一致,这个人突然之间下落不明。
警员说:“银行流水有变动,所有的现金都取出来了,交通部门撒网布控,没有在火车、汽车、飞机上看到相应买票记录。”
“证据找到了?”沈陌拿到警员送来的尸体报告翻看。
“拍到了出事前去过老林家和董强的办公室,有人亲眼看到嫌疑人拿着红色的烟盒进去。”
警员说:“手机里删除的照片恢复了,背对着的身影很像嫌疑人。”
遗书上的字迹比对,不是本人写的。
“之前的尸检报告没出来?”翻了一遍没找到胖子的,沈陌问警员。
“法医说有第二个致命伤,死因可能不是流血过多。”警员说。
“行,你去忙吧。”沈陌得先办上吊的案子。
叶谭提供思路:“农民工过年前回老家,一般为了省钱会骑摩托车。”
沈陌打电话派人到嫌疑人老家走一趟。
叶谭坐下来,上网搜关于人的脂肪能做什么?
半个小时后,嫌疑人的去向有线索了。
沈陌带着人出发,叶谭没跟去,他到事发的几起案子的地方找线索。
手机地图上连成的线,三起脂肪案相距不远,在这条路的附近活动,凶手家备不住就在眼皮子底下。
小区内住房排查的进度不理想,之前抓的小偷真就是单纯的小偷。
走在路上,超市打折的宣传单到处有人发。
叶谭手里多了一张,超市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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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面。
一抬头,熟悉的面孔进入视野,叶谭看到上次在家炼猪油的男人,手里赫然拎着一袋子猪板油。
距离上一次炼油,这么快就吃完了,瞅着人也不胖啊。叶谭鬼使神差的跟在对方身后。
“你跟着我干嘛?”前面的人蓦然转身,果然不是他多心。
叶谭也不尴尬,直接指着对方手里的东西:“你上次炼的猪肉挺香的,我想问问在哪买的猪板油?”
要不是看在对方是警察的份上,懒得搭理神经病。
男人说:“超市买的,搞特价。”
“哦,你买这么多吃得完?”叶谭实在问不出拐弯抹角的话。
“吃什么吃,用来做肥皂的。”男人说完转身走了。
“肥皂?”现在的人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叶谭真不敢相信。
往回走的路上,叶谭仍旧觉得对方可疑。
家里就一个人住,一天三顿猪油,以上次看到的量,吃三个月绰绰有余。
不对,差点忘了。
叶谭记起那天临走前看到,男的把油盆端给了邻居,或许不是一个人吃。
两个人一个月,如果是做肥皂。
等等!
叶谭回忆起在男人家里,卫生间中的肥皂确实不是市面上常见的,没有一点香味。
架子上摆着一个玻璃瓶,上面什么也没写,有经常用过的痕迹。
“不会是面霜吧?”叶谭以为是洗衣膏。
叶谭上网搜了一下用猪油做面霜的贴子。
确实可以,叶谭一下子想到了人油。
上手摸了摸鼻翼两侧,一指头的油,叶谭反手擦在手背上,推开很容易吸收。
叶谭被突然间冒出来的想法激得头皮发麻。
是不是,证据说话。
叶谭调头往那男的家走,上了电梯。
电梯里叶谭给沈陌发语音,他要是十分钟后没回电话,那就是有情况。
出了电梯门,叶谭迈出去的脚步一收,斜对门的那家有人出来了。
是个高个子的女人,穿着杏色的棉服披肩发,手里拎着个小纸袋。
没往电梯这边走,而是去了叶谭此次的目标家门口,按响了门铃。
两人站在门口说了几句话,女人转过身朝电梯这边过来。
带着墨镜和医用口罩,最近流感爆发,这么打扮的人不在少数。
一进一出,叶谭与女人错身而过。
叶谭敲开房门,开门见山直入正题。
“你能把猪油做的肥皂给我一块吗?”
“肥皂你也要?”男人诧异道,“别人送我的,我可没多余的。”
“这个纸袋里的东西也是做肥皂的人送你的?”叶谭看到男人手里拎着的东西。
“对啊,这可不能给你。”男人想了想,“我用过的肥皂可以给你。”
“你用过的面霜也给我吧。”叶谭提要求。
“我还没用完呢。”男人不太乐意。
“有新的用新的,要不你给我匀出一些也行。”叶谭看了眼时间。
男人没辙,谁叫对方是警察。
去卫生间拿了肥皂和面霜递过去,男人问:“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叶谭揣好东西这就走。
等电梯上来,叶谭给沈陌打去电话。
“我好了,正要下楼。”
电梯门一开,叶谭瞳孔微缩,刚才离开的女人又回来了。
手机拿在手上,却没挂掉电话,叶谭走进电梯按下楼层键。
49.第四十九章
电梯门正要关上,一只手伸了进来,在电梯门开合时,挤进电梯内。
进来的正是走出去又回来的女人。
一人占一个角,电梯很快下到一楼。
电梯门打开,叶谭往出走。
身后突然有人靠近,一块布捂住了叶谭的口鼻,大脑缺氧眼皮一翻软倒在地。
女人托住男人腋下,拉进电梯里,抬手按下楼层键,让电梯上行。
电梯门关上的刹那,一条腿伸了进来,一手刀劈昏对叶谭施实不轨的女人。
“叶谭,醒醒!”沈陌拍了拍叶谭的脸,摇醒对方。
“妈的,太寸了!”叶谭扶着沈陌的胳膊站起来,浑身上下没力气。
跟来的警员把人先铐上,一起上楼顺带把嫌疑人的家搜了。
坐在嫌疑人家中的沙发上,叶谭缓过劲来,把口袋里的东西交给警员拿回去化验。
厨房的冰箱里全是猪油,卫生间里好几个三无的面霜玻璃瓶。
失去墨镜和口罩的女人,单就长相猛一看挺吓人的。
脸上全是小坑和发红的痘痘,三十岁的年纪,看脸要比同龄人老上几岁。
女人醒后的第一句话对着沙发上的人说:“你居然是警察!”
“不然呢?”叶谭冷脸怼回去。
沈陌好奇起来:“你弄昏他准备干什么?”
叶谭吐槽:“我身上的腹部脂肪层达不到她动手的要求。”
女人气愤道:“谁让你发现了肥皂的秘密。”
“杀人犯法,还有理了。”叶谭眼刀祭出。
女人不承认自己杀人,一口咬定:“我只是用特殊的手法帮肥胖患者减重,就像医院帮患者切胃减肥一样。”
沈陌被女人强词夺理的话气笑了,“医院做手术要经过患者同意,你呢,问过受害者的意愿吗?”
“谁说没问过,他们都说减肚子最费劲,恨不能把脂肪拿出来了事,我只不过实现他们的愿望而已。”女人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啊?”真的假的,叶谭震惊当场。
“是真的,我没有说谎。”女人一再强调她是在做好事。
沈陌更不能理解:“你做出来的东西自己用过吗?”
叶谭接了一句:“不会只给邻居用,为了测试效果吧?”
“我自己也在用。”女人心虚的低下头。
行了,人带回去问话。
一群人坐电梯下去,沈陌问叶谭用不用去医院?
叶谭不去,等麻药的劲过了就好。
两起案件都有了进展,沈陌总算松了一口气。
希望年前不要有案子,沈陌还想过个安生年。
杀老林的嫌疑人抓到了,沈陌坐在对面问话。
“武鹏,说一下杀人的具体经过。”
被抓的武鹏绞着手指头,略作回忆道:“我买了安眠药加到了买好的奶茶里,带到老林家看着他喝下去,然后用买来的绳子把人吊到卧室门头下,并在老林脚下塞了凳子。”
“药在哪里买的?为什么非得杀人?”警员一边记录一边问。
“药在东兴药店买的,我说我晚上睡不着,只买了两片。”武鹏低着头沉默良久。
“继续。”沈陌指尖敲着桌面催促。
“是因为老林拍下了我给董强钱的照片,这还是那天老林和董强吵起来威胁董强时,我刚好去找董强在门外听到的。”
“我把送来的好材料拉出去卖了,用便宜的材料顶上,中间赚差价,打点了一部分心知肚明的人。”武鹏全都说了。
抓了抓头发,他不想杀人的,卖材料的事被人捅出去,他就完了。
“董强和老林打了一架,眼镜打坏了,我就想嫁祸给董强,他要了我那么多钱,不帮我解围最该死。”
武鹏气得握紧了拳头:“我就在买的奶茶里加了农药。”
沈陌从审讯室出来,拿到另一个案子审讯完的笔录。
翻了翻,还差一个凶手。
沈陌拿着资料进了办公室,“你看看,第三起脂肪案的凶手没着落。”
“人都淌一地肠子了,眼看活不了多久,为什么还要再补一下?”沈陌很是费解。
叶谭翻着报告:“会不会以为人死了,凶手多扎一刀无伤大雅,到头来算不到自己身上?”
“江唯说死者喝高了,倒在巷子里打呼噜,身上没有伤口和血这才被盯上。”沈陌打开电脑看监控。
“身上的钱包、手机都没丢,私人恩怨?”叶谭看过尸检结果,利器刺入肺部死亡。
伤口呈圆柱形,毛衣针大小长短合适,女士头发上别的簪子也有可能。
新的消息收到,关于面霜的检测结果。
沈陌看后半天说不出话来,“这都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淘换的偏方,说人的脂肪能填平脸上的坑,就试着在家自己研究,拿邻居做实验。”
“自体脂肪填充,医美不就有,真不稀奇,填进去也白搭,过一两个月就会吸收掉,外涂就更不可能达到填充的效果。”
疯魔的想法确实可笑,叶谭有时觉得为了美付出太多,到底值不值?
“医美花出去的钱真不如多吃点把脸撑胖,兴许脸上的坑就被拉平了。”沈陌调侃道。
“她说是不能用护肤品,越用痘痘越多,换成婴儿霜也不行,有一次把炼好的猪油抹在了脸上,即不干又不爆痘,就一发不可收拾。”
叶谭看到笔录,挺新鲜的。
“你没仔细看过?”从对话中叶谭敏锐的察觉。
沈陌转着笔:“我在等另一个消息,这个女人的笔录不是重点。”
“沈陌。”警员一脸喜气的跑进来,“果然不出你所料,抓到人了。”
“谁?”叶谭一头雾水。
“邵东。”沈陌摆了摆手让警员忙去,他一会儿就来。
警员走后带上门,喜气洋洋的直奔审讯室。
“抓他,他是凶手?”叶谭首先想到,“教唆犯罪?”
“差不多。”沈陌找出视频的其中一个片段给叶谭看。
“两个小偷径直按下二十三楼的电梯按钮,这两人不是第一次光顾邵东家,我怀疑这三个是熟人。”
叶谭认真看了两段不同时间的视频,在一个月内出现了三次,肯定不是巧合。
沈陌接着说:“小偷偷完东西第一个跑了,哪还管煤气灶上的锅,又是怕肉糊了,又怕着了火,要说还有点良心怕死人,我是不信的。”
两人可是惯犯,真有良心就不会做小偷。
叶谭一个念头涌现:“他两不会是去踩点,然后告诉邵东,姓邵的出谋划策,让那女的着手给目标开刀?”
沈陌不说别的,只说:“你说你跟踪邵东,离多远跟的?”
“我看着他快进楼门口,至少两百米。”叶谭知道对方家住哪里,只要确定对方确实回家,他才好上门要东西。
“你没发现他很警惕,知道你要问什么,不加思索说了做肥皂,可上次我们都在他家,没有发现做肥皂的东西,装面霜的干净空瓶子有十个。”
沈陌摆出事实:“邵东之前在一家化妆品研发公司工作,在研制古法猪油面脂。”
叶谭问出疑惑:“那他用猪油不就行了,干嘛非得用人的?”
沈陌给不出答案:“问他本人吧。”
叶谭单纯好奇,跟着沈陌一道去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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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他在外面站着听。
邵东再次见到沈陌,开口的第一句是:“那两个人把我供出来的?”
不然,他本来能出境的,没想到在登机口被警察控制起来。
沈陌坐下后才道:“当然不只此,假猪油真人油的事,想用小偷的身份蒙混过关,你不会以为警察脑子不够用吧?”
邵东肩膀一垮,琢磨来琢磨去摸不准警方知道多少事,他要说多少才能少判点?
“说吧,为什么用人的脂肪?”沈陌懒得废话进入正题。
“猪油太腻了,人的刚刚好。”邵东抠着指甲问一句答一句。
“不止吧。”沈陌不信又问,“两个小偷是你的同伙,找你不只一次,说说里面的事。”
邵东抠手的动作一停,犹豫了半天才道:“他们是来拿货的,做好的面霜私下卖给需要的人。”
“还有呢,除了拿货以外还提供供货方式?”沈陌边记录边问。
邵东见躲不过去了才说,“我现在坦白能不能算自首?”
“不好说,看情况。”沈陌在套话。
邵东呼出一口气道:“他们两人的确是在帮我找下手的目标,私底下也会从别的地方拿货给我。”
嗯?
沈陌身侧的警员对视一眼,感觉有条大鱼要出水了。
“从哪来的新鲜货?”总不能是火葬场,沈陌深暗问话技巧。
“他们说是低价贱卖的,像猪下水一样,每个月会有一批。”邵东偷瞄对面的警察。
“一批有多少,全给你还是炼了油再分批拿到你的住处?”沈陌一连串的问题等着答案。
“他们拿整块的过来,分批分人的,我这个小的家庭作坊用不了那么多,具体给了谁我不太清楚。”邵东陆陆续续都交待了。
沈陌问:“有人供货,那你还找邻居帮你杀人?”
“我没杀人,人还活着不是吗?”邵东极立撇清关系,“是那女的先下手的,她送我的面霜三无产品,我都不敢用。”
邵东说:“那女的精神有问题,说是猪的不好马油好,又说人的也行,我以为她想追求我才送我东西,谁知道是想拿我当小白鼠。”
“你脑子不比她强在哪。”警员斜了邵东一眼。
邵东接着说:“我怕他对我下手,一直就没拒绝她送的东西,也想嫁祸给她。”
沈陌问:“袭击警察也是你告诉那女的?”
邵东说:“我只说警察来过了,预想过她会袭警。”
一个半小时后,沈陌从审讯室出来。
叶谭扭头看过去,两人视线相对沉默良久。
“不相干的两个人,还得再审。”沈陌亲自分开审两个小偷。
沈陌跟嘴硬的两小偷耗了一天一夜,终于从女人嘴里听到一个人名。
“大勇是谁?”沈陌道,“具体姓什么,哪个地方的人,现在住哪里,电话号码是多少?”
张兰说:“我不知道,只知道别人都称那个纹身男叫大勇,我们从他那边低价拿货,别的不敢多打听。”
“电话号码随时换,存了也没用,都是大勇那边有货了,才会打电话联系我们。”
沈陌问:“除了脂肪,你们还拿过什么样的货?”
“没拿过,也不敢拿,没那么多钱拿。”张兰如实说,“有活的鲜货,我看到的就有血浆、血小板之类的,没看到的听说有器官。”
“最近去拿货,大勇住哪?”沈陌记得这两人到邵东家可是空着手。
“在,在小河东的花园小区,三楼301室。”张兰全都说了。
沈陌马上打电话派人,如果人还在那边住着,先把人盯住了,放长线钓大鱼。
50.第五十章
回到办公室,沈陌才想起一天都没来的叶谭。
打电话,通话中。
沈陌打开电脑,调出家门口装的监控。
昨天晚上叶谭回家了,今天早上出门遛猫,回来之后又走了。
再打过去,电话关机。
“奇怪,手机没电了?”叶谭很少不接电话,沈陌心底萌生不好的预感。
吴阿姨给叶谭打电话,说是楼上暖气漏水,不能让管子冻了影响整个楼道,让他回去找个修理工看看。
叶谭脑子是蒙的:“交暖气费的时候我办了报停,那边的人到家里把管子掐了,怎么可能漏水?”
吴阿姨也不清楚:“你回来看看吧,你不住这边家里总有事。”
叶谭烦死了,打车去旧家。
到家打开门一切如常,没有漏水的地方,该关的都关了。
叶谭发现漏水是对面那家,叫来物业联系户主,他就不管了。
从小区出来,叶谭不经意的往那间便利店看去。
手上有纹身的男人拿着一包烟出来。
看到烟盒叶谭一个激灵,更要命的是对方身后跟着警察的灰影。
好久没见到这类影子了,快要淡出叶谭的视线,没想到还能在同一家店门口碰到。
相同的烟盒不能说明里面的东西货不对板,叶谭本人应激而已。
现在好了,真不是他的问题。
上次跟踪人的教训记在心里,叶谭先给热心肠的吴阿姨回了电话,感谢了一番。
然后,发现手机电量突然不足,叶谭猜是天冷冻的,关机揣兜里暖一暖。
顺着男人所走的方向慢慢的往前走,叶谭不到对面,以免被察觉他在跟踪。
手机暖热了,开机。
叶谭偷偷拍下前方男人的侧影。
过了马路,来到对面的小区。
叶谭没跟进小区内,往对面的宠物商店走去。
买点冻干和刷牙,梳毛的梳子找不到了,叶谭再买一把。
从店里出来,一抬头的功夫,叶谭看到对面小区里,刚刚的男人走出来。
路口打车离开,东张西望的样子很是警惕。
叶谭心道:还好没跟进去,对小区内部地形不熟,很容易被发现。
记下车牌号,叶谭刚准备发给沈陌。
沈陌的电话打过来,开口的第一句话问:“你在哪?”
听语气很急,叶谭说:“在街上,手机刚才关机了,有事?”
“没事就好,我以为你失踪了。”沈陌总算放下心。
“我看到一个人,发过去了,你帮我查一下。”叶谭说,“我吃了中午饭就过去。”
“知道了。”沈陌挂上电话,看消息。
两张照片,一个人一个车。
“这个人……”沈陌点开工作群,里面有一张模糊的照片,看上去像。
沈陌拿着照片找张兰,让她辨认一下是不是要找的大勇?
“对,是他。”一眼认出照片上的人,张兰说,“之前见他就是这个打扮。”
沈陌立刻打电话告诉叶谭:“人你别一个人跟,这个人是个危险分子。”
“我回家了,他背后有警察的影子,吃过一次亏,我可不傻。”叶谭在家等外卖。
“那就行。”沈陌挂了,通知交管部门查车,调出沿途的监控视频。
外卖到了,叶谭放桌上,去厨房倒水的功夫,听到袋子哗哗响。
“大白,别动。”
叶谭把饭拿出来,一张纸片掉到了椅子上。
捡起来一看,叶谭脸色不太好。
打给订外卖的那家店,询问了一下有没有在袋子里放卡片?
“没有?”
“好的谢谢。”
叶谭又找到外卖订单上外卖员的电话,打过去。
“卡片,什么卡片,我没往里放啊,袋子拿到时是封口的,我一个跑单的哪有那么闲。”外卖员以为小卡片是广告类型,一口否认。
“雾山松柏下。”叶谭早忘了这一茬,冷不丁的来这一出,这是非得让他记住不可!
“没有,没有,不是饭菜的问题找商家。”外卖员还要干活,挂了。
不管了先吃饭,叶谭希望上面有指纹。
吃完饭,陪大白玩了一会儿,放好罐头换了清水,叶谭直奔局里。
沈陌在看监控,饭吃咸了狂喝水。
叶谭推开门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纸笔画那名灰影警察。
递给沈陌,叶谭问起出租车的去向。
沈陌拍照发群里,“大勇进了兴华小区再没出来,那边有人盯着,你是怎么发现他的?”
叶谭简单的说了一下,拿出口袋里的卡片放桌上。
“阴魂不散啊!”沈陌看后,找个袋子装起来,出门派活去了。
半小时后,卡片上的指纹只有叶谭一个人的,放卡片的人过于小心了。
叶谭问及大勇的事。
“器官走私?”这可是大案,拔出萝卜带出泥,叶谭眉头拧紧,这些人可都是亡命徒。
“猜测,找到证据才行,案件的性质已经上报了,我手边的人太少,得调行动组的人过来。”沈陌坐回位置上。
画像的消息收到了,沈陌看到后面沉如水。
“他是负责打拐的同事,三个月前失踪。”沈陌打电话联系死者的同事,关于大勇这个人,那边或许有更全面的资料。
那边一听大勇,激动的连珠炮似的发问。
沈陌这边得保密,只说在调查大勇这个人。
“我,我上报领导,一定要把大勇抓住,我们跟他跟了半个月,那家伙滑得像条泥鳅,警觉性非常高,一有风吹草动就跑了。”有些事也不方便透露,寥寥几句达成共识。
当晚,下班的时间点。
沈陌正准备和叶谭到外面吃饭,然后叶谭回家,他去兴华小区瞄一眼。
谁知道,刚从饭店出来,沈陌接到今晚动手的电话。
“这么快,不放长钱了?”沈陌在和领导通电话,拉住想走的叶谭。
“好,那边来人了,我知道了马上过去,明白。”沈陌挂了电话示意叶谭上车。
“晚上黑,抓人有局限,你看着点。”沈陌的心里,灰影堪比远光灯,那叫一个亮,跑多远都能逮到。
车上,沈陌说:“失踪的警察那边的人到了,大勇关系到拐卖人口的大案当中,有人口自然就会有器官,这一条利益链上,大勇的分量不轻,必须抓到人。”
叶谭明白,闭上眼睛养养神。
兴华小区附近,沈陌没敢把车开进去,就在道边上找个停车位下车。
两人步行走到兴华小区门口,门卫室蹲守的警员出来。
“行动组的人到了,他们主内我们主外,小区四个出口已经派人堵上,主要还在楼里。”警员担心别出意外,毕竟同楼层住着其他人。
沈陌点头表示知道。
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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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五分钟,行动组的人打来电话。
“家里没人。”
得,沈陌带着人进小区,直接上楼。
叶谭注意到防盗门锁未被破坏,猜测专门配了钥匙开锁,动静太大不利于抓捕。
穿上鞋套进屋,三室两厅一卫,里面确实没人。
桌上杯子里的水还是热的,卧室阳台的窗户大开,窗台上有朝外的脚印。
行动组的人留了一半人,其他人下楼全小区寻找。
叶谭轻咳一声,在沈陌看过来时,指了指卧室的衣柜。
行动组的人上前,手里的枪口指向衣柜。
打开柜子门,里面全是衣服,四个并排的柜子里都一样,能藏下人却没有人。
沈陌相信叶谭的眼睛,他说有肯定有。
上手推柜子,墙上赫然出现一人宽的门。
行动队的人上前敲门:“出来,不出来就耗着。”
沈陌小声问叶谭:“有后门吗?”
“没有。”叶谭哪能知道,屋子就这点空间,再抓不住就成别人嘴里的笑柄了。
墙里空间狭小,王大勇在里面躲着不出声,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以前沿用的办法,这次怎么就不灵了昵?
沈陌没闲着,叫来人搜查现场,人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出来,他不急。
五分钟后,王大勇打开门从里面出来,大口大口的呼吸,早知道在墙里放个氧气枕。
把人铐上先带回去,打拐那边的人急等着要人。
屋里没找到别的有价值的线索,沈陌招呼一声收队。
“你忙就不用送我了,我打车回去。”叶谭没上车。
“一块走,我也回家。”沈陌笑着说,“今晚上轮不到我忙,明天才是重头戏。”
两人一道回去,各回各家。
睡到自然醒,一看表七点半。
今天的大白很安静,没以压倒的方式叫他起。
天冷的过,猫喜欢钻被窝,比他还赖床。
叶谭吃了早饭去上班,一进办公室看到很闲的沈陌。
“你怎么还在这里?”他以为沈陌早就在审讯室工作了。
“人还没出来呢,搞了大半夜到现在,进度实在是太慢了。”
各管各的案子,沈陌没好意思坐里面听。
警员推门进来:“快去看看,都喊上了,进行的不太顺利,要不劝一劝先缓缓?”
“急上火急的?”沈陌招呼叶谭一块去。
用不着沈陌去劝,到了审讯室外,里面负责问话的两名警察出来了。
看到过来的沈陌,其中一位年纪大的笑着说:“不好意思,见笑了。”
“没事,你们去吃饭吧,人在这里跑不了的。”沈陌进了审讯室。
两名警察出门吃饭去了,其中一人去买了三瓶水回来。
急急忙忙的进了审讯室,不见沈陌展开问话,只是盯着坐在对面的王大勇打量。
气氛诡异的宁静,买水的警察放下手里的矿泉水,一瓶放在王大勇面前。
王大勇抬头看了一眼审了他一晚上的警察,抿了抿略干的嘴,拿起矿泉水拧开喝了。
叶谭站在门外,听不到里面的动静,转过身去透过半开的门往里瞧。
咦?
不好!
叶谭叫来警员,“打电话叫救护车,快点。”
警员没细问,马上去办。
叶谭进审讯室,拉沈陌出来。
51.第五十一章
“什么事?”沈陌察觉到叶谭脸色有异。
“王大勇一半的魂在另一名警察身上,我让人叫救护车了。”叶谭急道,“怎么办?”
沈陌脸色微变,进屋动作快狠准的收走桌上的三瓶水,出来后把审讯室的门锁上。
“这是干什么?”两名警察面面相觑。
话音刚落,对面的王大勇手捂着肚子,脸上冷汗沁出,腰着弯喊疼,嘴角冒出白沫。
两名警察惊觉不对,打电话叫救护车。
电话没打出去,关上的门开了。
医护人员进来的同时,持枪警员跟进来,目标锁定两名警察。
矿泉水有两瓶没打开,一瓶王大勇喝过了,三瓶交给警员送去化验。
沈陌已将现有的突发情况上报,在局里杀人,胆子够大啊!
差点背锅的沈陌惊出一身冷汗,人是他们抓的,死在他这里,浑身上下长满了嘴也说不清。
少不了得背一半的锅,沈陌拍拍叶谭的肩膀,还好发现的早。
妈的,沈陌恨不能拿枪把王八蛋都突突了。
王大勇拉去医院洗胃了,沈陌不放心派人跟去。
千叮咛万嘱咐不要碰外面的东西,沈陌恨不能让叶谭走一趟。
上面派人来了解情况,审讯室里有完整的监控,沈陌调出来。
“茶水间一直有热水,桌上有三个纸杯,显然之前喝的热水,到外面买水是我没想到的,差点着了道。”
沈陌把话说清楚,这事不给他个交待过不去。
“人救不回来,我这边的线就断了。”沈陌气疯了,越冒火表面越平静。
“我还一个字都没问呢。”沈陌让接手的人看着办。
带走的人还会带走,沈陌只要结果。
人都走了,审讯室重新收拾了一下。
警员不敢支声,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道该不该说。
“都干活去。”沈陌烦死了,一大早遇到这种事。
接到医院同事打开的电话,人果然不行了。
沈陌气的牙根痒痒,“通知家属。”看看能不能从旁挖出线索。
“白忙一场!”
不只沈陌气大发了,昨天忙了一晚上的其他人接到消息气不打一处来。
“不忙就出去转转。”叶谭想到昨天王大勇去过的小区。
“走吧。”沈陌去开车。
车子停在路边,两人走进小区。
小区里有四栋小高层,这要怎么找?
沈陌手机里有王大勇的照片,问了住在小区里的大爷大妈。
“就在昨天,有没有看到这个人来过?”
“没在意,这小区里的房子常年租出去,大多是外地人,门对门的邻居有时候碰到都不认识。”
“如果不住在这里,单纯来找人的话,这种大众脸没什么特别的记忆点,很难有人会在意。”
沈陌问了一圈,做好了白来一趟的准备。
谁知道峰回路转,一个穿高中校服的学生说看到过。
“四号楼三单元,502,这个人最近经常来,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像好人。”
小区里的物业换了好几茬,以前的住户登记表都没了。
沈陌只好去找社区工作人员问问。
工作人员看到证件,这才给找登记资料。
“半年前租出去,登记的人名和电话号码是这个。”找到的资料拿给警察看。
沈陌记下电话号码道了声谢。
两人来到四号楼对面的小花园,沈陌拨打电话。
响了两声,居然真的接。
“喂?”对面的人睡得迷迷糊糊。
沈陌丢出重磅爆炸:“王大勇出事了你也快跑吧,电话号码记得换。”说完挂断。
“你这是?”叶谭有点看不懂。
“引蛇出洞。”沈陌指着四号楼楼门口。
什么出事了?
还在床上躺着的男人抓了抓鸡窝头,一脑袋浆糊的打给王大勇。
电话关机,备用号码无人接听。
“真的坏了!”
一想到可能发生的事,男人麻溜的跳下地,胡乱的往身上套衣服。
脸也顾不上洗,喝了昨天剩下的奶茶,从墙里拿出一个文件大小的黑包。
原来的手机卡折了扔掉,换上新的卡,之前的电话号码得存上。
给他报信的人冒了风险,留着备用。
男人带上帽子跑下楼,不着痕迹的打量四周,确定没人跟踪,到路边打车离开。
沈陌拍下照片和车牌号,发到群里。
“他身上背着两条人命,是女的。”叶谭看到出来的人后定调。
“幸运。”沈陌扬眉一笑。
两人出了小区往车子停的方向走去,并没有要跟踪的意图。
一阵铃声响起,不是手机,是旁边的小学放学了。
站在路口,等小学生排队通过再过去。
叶谭不经意的一瞥,手搭在沈陌的肩膀上,用了点劲。
沈陌皱眉:“看到什么了,不会吧?”
叶谭不太愿意在花一样年纪的小孩子身上看到灰影。
“那个咬着红领巾的男同学,就是你要找的第三起脂肪案的凶手。”叶谭看到的灰影就是死者。
沈陌看到那孩子了,“年少无知?”
“这么大的孩子,有时候对善恶的区分挺一言难尽的。”难题叶谭丢给沈陌。
沈陌把车钥匙给叶谭:“你到车上等我。”说着跟上那名小学生。
叶谭过了马路,上了车。
上网搜了一下关于未成年犯罪的判处,叶谭浏览了几个典型案例。
深刻理解到法律是滞后于现实,不管犯罪的人是有意还是无意,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
沈陌跟着小学生回家,走到了第三场命案的巷子,得到了小孩家的住址。
沈陌向周围的邻居了解了小孩的生活环境,得到了其父母的电话。
回到车上,沈陌再看群里发来的监控视频,那里确实有个小小的身影,在巷子里停顿了一下。
“下午我去学校找班主任。”沈陌开车回局里。
“你以什么身份去?”叶谭说,“你这一去无不透风的墙,校园暴力频出,私下跟家长沟通吧。”
沈陌借着红灯的功夫看向叶谭:“你站哪一边?”
“我哪一边也不站,法律怎么规定的就怎么做。”叶谭心情不佳。
沈陌张了张嘴,有些话说吧又太伤人,不说吧,算了。
车子开到院子里,沈陌去技术部门,确定一下伤人的凶器。
叶谭坐在办公室里画人像,两个女人的画像。
交给警员去查一下两名死者,叶谭倒了杯热水喝。
“这两人面熟。”警员想了想记起来,“这是那两具地下赌场里挖出来的白骨。”
拿着画像跑去找相关的资料,技术科的人电脑还原了白骨的相貌,找遍了报失踪的案子,没查到两人。
联系上了身份证所在市的派出所进行调查。
沈陌接到电话,说的是上午审讯室的情况。
推开门进办公室,沈陌嗯了两声挂断。
“矿泉水被人换过了,递水的人实施杀人的证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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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分,还在调查中。”沈陌坐下来敲着椅子扶手。
“调取买水便利店的监控,发现确实有人在结账的时候换了两瓶水,嫌疑人在抓捕中。”
沈阳打开笔记本电脑,想了想又合上。
“吃了饭你跟我去趟医院,王大勇的家属下午两点会到。”沈陌疑心王大勇的亲人,枕边人能不知道丈夫是什么人?
“行。”叶谭问,“你找到凶器了?”
“没有,在去医院前,我得见一下闯祸的学生及家长。”沈陌已经联系上了男孩的父母。
做好了谈崩的准备,没想到预期比现实更令沈陌头疼。
“我儿子是三好学生,绝对不可能干出杀人的事。”男孩妈妈怒视警察,双手将儿子护在怀里。
孩子的爸爸也一样,对着沈陌一顿输出。
“警察办案讲究证据,没有疑点我们是不会上门的,一味的袒护只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沈陌盯着男孩。
“孩子要诚实。”沈陌把话说开了。
阳阳害怕的往妈妈怀里躲,意识到自己那天的行为,脸色煞白。
“你吓唬我儿子,我要投诉你。”孩子的父亲指着警察鼻子骂。
沈陌无所畏:“投诉吧。”正好歇歇。
碰上油盐不进的警察,骂也骂不出新意,孩子的父亲揪着孩子问。
“是不是你干的,说!”
孩子吓得直哆嗦,“我,我就扎了一下,没捅要害,我以为那人死了。”
一下子护崽的妈妈哭天抢地,拍着孩子后背骂:“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小兔崽子。”
“行了,扎人的东西你扔哪了?”沈陌打断毫无意义的哭号。
孩子说:“在垃圾桶后面的花池里。”
警员下楼找到了,上面有干涸的血迹。
案子的后续,沈陌丢给警员跟进。
他急着上车,去医院。
刚到医院听到噩耗,王大勇死了。
其妻蹲在病房外哭,沈陌上前问了医生一些事。
叶谭站在远处一动不动,哭泣的中年妇女背后爬满了刚出生的女婴,太恐怖了,比看恐怖片更刺激。
叶谭闭上眼睛到大门外去,抬头望天换个景。
沈陌发现叶谭离开了,原本的计划更改。
详细问了王大勇的妻子余心几个问题,观察对方的眼神变化。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夏淼的年轻男人?”沈陌拿出照片给余心看。
这个人正是上午放走的,和王大勇有交集的人。
余心仔细看过照片,摇头道:“不认识,大勇在外认实好些狐朋狗友很少往家里带,都是打电话叫大勇出去吃喝玩乐。”
“你们两结婚这么多年有几个孩子?”换好心情的叶谭回来了,投入到工作当中。
余心啊了一声:“你,也是警察?”
“对。”叶谭直视对方的眼睛。
余心抹了流下的眼泪:“没有孩子,大勇不能生,原本想抱养的,后来因为手续的原因搁置了,两个人过也挺好的。”
“原来如此。”叶谭不再继续问下去。
沈陌听出言外之意,离开医院时让人查一下余心是否有过孩子,流掉的也算。
回去后,叶谭一口气闷不吭声的画了二十张婴儿的画像,画到手指发疼才停。
“这么多!”沈陌相当震惊,一张张翻看,全是两岁以内的孩子。
“不止,有些重叠了,看不清脸,基本上全是女孩。”叶谭闭上眼睛歇一会,不愿去想这些孩子的死因。
沈陌拿着画像去查失踪、拐卖名单,希望能有结果。
52.第五十二章
余心办理完王大勇的后事,从殡仪馆出来接到一通并不想接的电话。
来电显示:夏淼。
挂了还一直打,余心打车准备回去。
“什么事?”余心接通电话,告诉司机去机场。
夏淼:“大勇真出事了?”
“对,警察在找你,躲远一点,手里的东西能烧就烧。”余心言尽于此,挂了。
夏淼话还没说完呢,挂他电话不说,再打过去一直是正在通话中。
“拉黑我,王八蛋!”夏淼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思来想去没别的人可找,和他要好的就大勇夫妻,别人他不认识。
自救,自首?
夏淼想半天,他身上又没摊上事,跑了不就成了别人的替罪羊?
脑子里记住的电话号码过了一遍,最终打给第一个向他报信的人。
接到电话的沈陌一点不意外,“别给我打电话,我什么都不清楚帮不了你。”
说完挂了,吊得就是胃口。
夏淼气得冒火,一个个都想摘干净。
思前想后要不回老家躲一阵子?
夏淼打车去汽车站,买票上车。
离爸妈的祭日还有五天,一大早叶谭来到海边。
望着海平面出神,身后一个声音拉回叶谭飘离的思绪。
“爸妈埋骨之地不在这里。”
叶谭毫不讶异的转过身,打量眼前穿着女装的男人。
戴着口罩和墨镜,披着大波浪的卷发,戴着贝雷帽穿着到小腿的大棉衣,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臃肿。
“才多久没见面,不认识我了?”声音是标准的男声。
“啧,你哪位。”叶谭不经意的向右后方移步。
男人道:“不方便摘下眼镜、口罩,你难道没注意有人在附近监视?”
叶谭口是心非道:“没有。”
“我带你去撒骨灰的地方。”说着男人往右前方走去。
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人并没有跟上,男人不得不停下来招手示意。
叶谭戏都懒得演,“哪来的假人,一点不敬业。”
口罩下的脸绿了,男人不满道:“我是叶明,是你哥。”
“他死了。”叶谭淡漠道。
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叶谭以为是沈陌。
没想到是个陌生号码,叶谭犹豫了一下接听。
“我不方便出面,你跟着他去爸妈呆的地方,替我多上一柱香。”打来电话的正是叶明。
叶谭不急,问道:“为什么在家里分尸?”
叶明闻言笑了:“那我在哪里分?”
堵得叶谭说不出话来。
“去吧,记得跟盯梢的警察说,敢抓人,他所扮演的女人回不来。”叶明光明正大的威胁。
叶谭骂道:“你有病吧,发个短信的事,让这么个假货来干吗?”
“快过年了,看点乐子。”叶明表示就这点嗜好。
电话断掉了,叶谭再打,空号。
叶谭不禁问眼前的假货:“东躲西藏的日子好过吗?”
假人轻笑道:“我没体验过,给不出你想要的答案。”
叶谭:“让叶明自首。”
“我可管不着,只能帮你带个话,估计叶明不想听到这些。”假人绕过礁石滩,站在拐弯处。
“就是这里。”假人指着面前的水域。
“滚吧。”叶谭赶人。
假人刚走两步,就被冲上来的便衣警察包围。
假人识相的主动举起双手,不紧不慢道:“你可得保证我的安全。”
叶谭拒绝:“从未答应过。”
转身看到顾毅也在,叶谭一点不惊讶。
“他手上有人质,让他走。”叶谭生硬的告知。
顾毅半信半疑道:“有人质更不能让他走了,想想你现在的身份。”
叶谭挑眉道:“随便你们怎么样。”恕不奉陪。
“唉,你!”假人无奈的朝围着他的警察放大招。
“不放也行。”说着假人拉开衣服拉链,露出缠满炸药的胸膛。
假人往前走,警察往后退。
海滩上还有不少人呢,真要是炸了……
顾毅打电话上报,这事他做不了主。
“放人。”最终无奈妥协,顾毅咬碎了牙。
假人乐颠颠的拉上拉链,十分欠揍的朝警察招手:“谢了。”
叶谭打车去局里,坐上车后看到假人平安无事的离开了。
沈陌不在办公室,听警员说在开会。
“余心的案子加上一个夏淼,可能要移交给打拐那边的人调查。”
“挺好的,能得两天清闲。”叶谭无所谓。
警员想了想道:“也对,是该放个大假了,自从你来了这边,忙的时间比之前更多了。”
叶谭问:“过年放几天?”
“法定假日会留人值班,有案子随叫随到。”警员说。
刚聊着放假的事,就看到从会议室出来的沈陌。
“轮休从今天开始。”沈陌无事一身轻。
警员问:“休两天?”
“三天,问问大家哪天有事,轮着排开。”沈陌让警员自己挑日子,他就不管了。
叶谭跟着沈陌回办公室:“案子不管了?”
“嗯,我们这边得从头查起,他们那边有足够多的信息,那边的意思是将功补过。”沈陌正好想歇几天便同意了。
“余心不能生,不是王大勇不行,他们夫妻做过试管婴儿,太痛苦了没坚持下来,王大勇在外面养小三,生过三个女儿,都没长大。”
沈陌道:“都说是有病死的,下辈子可得选个好父母再投胎。”
叶谭刚想和沈陌说叶明的事,敲门声打断。
警员拿着一个纸袋快递放到桌上,“你的。”
“我的?”沈陌拿起来一看,上面收件人的名字和电话确实是自己的。
“我没买东西啊,这么个信封也装不了太大的东西。”沈陌说着拆开来。
里面是张A4纸,打开后上面简单的写着一句问话。
沈陌读出来:“明明是凶手,苦于没证据该怎么办?”
“铁证如山,没证据就是疑罪从无,网上能查到法律条文,偏偏写信。”有点怪。
沈陌把信和快递壳递给警员,“上面有地址,你替我回复一下,寄快递的钱回来报销。”
警员拿着快递走了。
叶谭若有所思:“如果放不下的话,是不是已经有了迫切的杀人动机?”
“想坐牢就试试,能发快递来问说明还在犹豫,希望警员的回答当头一棒把人敲醒。”沈陌不急,警员会查明寄信人身份。
警员回信,不单单抄写法律条文,怕对方看不懂,举了简单的例子,去对面寄快递。
同城快递非常快,早上寄出下午就能到。
其实直接打电话最方便,奈何寄件人没有打沈陌的电话,警员只好这么办。
叶谭收到快递派送中的短信,狐疑的挑起眉。
最近没在网上买过东西,难道是之前买家具的商家发的?
叶谭查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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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快递单号,是从本市发来的,发货人的姓名和地址才刚看到过。
“这是闹得哪一出?”叶谭把手机递到沈陌面前。
沈陌看后更摸不着头脑,“充着你来的?”
“我回去取快递。”叶谭揣好手机走了。
沈陌叫来寄件的警员,“再详细查一下,他给叶谭寄了东西,有点可疑啊。”
“确定两人不认识?”警员问。
“不认识。”沈陌说,“认识早说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吧?”
警员这就去深入调查,说不定又是一起案子。
不对啊!说好的放假来着!
叶谭刚到小区门外,就接到快递员打来的电话。
“等我一分钟。”叶谭挂了电话飞奔到楼上。
拿到一个纸质文件袋,拆开后里面装着两样东西。
一个是生日邀请卡,一个是两张滑雪场的门票。
叶谭进家门喝了口水,给大白添了点冻干,打车去了局里。
沈陌接到了同城的回信,拆出来的东西放到桌子上。
叶谭这个时候进门,往桌前一站,把快递的‘内容’放到桌上。
“字迹、邀请的话语一模一样,出自同一人之手。”沈陌比对之后笑着摸了摸下巴。
“咱两看着像侦探与助手?”大致看出寄件人的目的,沈陌吐槽道,“国外动画片看多了,这种桥段都用上了。”
“接了,额外给钱?”叶谭调侃道,“赚外快的办法送到你面前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在我国侦探是违法职业,办案不能全靠推理。”沈陌打断叶谭不切实际的话题。
叶谭指着桌上的东西:“一封接一封的催得很急啊,为什么不报警呢?”
“要么没证据,要么是陈年旧事,非亲身经历的当事人,没办法知道细节,报不了案。”沈陌大致推测。
“放着不管?”叶谭翻看滑雪票,上网查了一下,后天的。
警员进门:“你让我查的寄件人,姓曾。”
“曾涛二十二岁,家里的独子。父母在他六岁时车祸去世了,留下一大笔赔偿款和一家鞋厂,鞋类市场上国内排第五。”
警员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曾涛当时还小,遗产除赔偿的部分归律师汪晋代管,公司交给了其叔叔曾闻希代管,等到曾涛大学毕业接手家业。”
“不想还了,想占为己有,毕竟劳心劳力把公司搞得蒸蒸日上,让一个毛头小子摘了桃子,搁谁身上能乐意。”沈陌马上猜出寄件人所处的环境。
警员接着说:“曾闻希有两儿一女,曾涵和曾然比曾涛大一岁,三人从小到大读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
“女儿曾遥高中送去国外读书,最近放寒假回国了。”警员查到这些。
“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呢?”沈陌问,“曾家还有其他亲戚吗?”
“都建在,俗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曾涛的叔叔年富力强,又会管理公司,拿了好处的家里人可能对曾闻希更看好,为了长久的利益,曾涛这个继承人能拿到一半的股份就烧高香了。”
这类事件看得太多了,警员都能估摸出具体的走向。
“不会管理公司不要紧,找个专业的管理人员就行,问题是曾涛想要回全部。”叶谭觉得这事会出人命。
沈陌收拾收拾桌上的东西,装到一个袋子里,让警员寄回。
“不去?”警员好奇。
沈陌道:“可以去玩两天,别的事再说。”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退回去是对的。”叶谭害怕自己的饭碗没了。
53.第五十三章
生日宴当天,看上去人多显得十分热闹。
其实每年的生日会都差不多,同样的酒店同样的菜品,有自己喜欢吃的,也有别人喜欢吃的。
他这个寿星看着热闹的景象,越发的感觉不合群。
请的人没到,曾涛敷衍的对凑近说话的人笑了笑。
下午一大家子乘车去滑雪场,自驾得开两天车才能到。
“出来玩还不高兴?”曾然瞥了眼身边闷闷不乐的曾涛。
曾涛不说话,要不是上个月听到曾然和曾涵的对话,怎么也不会想到从小长大的兄弟花花肠子一堆。
“别理他,到地方就好了,可能过生日累的。”曾涵朝弟弟使了个眼神。
曾然拿着平板电脑打游戏,曾涵在看动画片柯南。
车窗外渐渐飘起了雪花,落到地上就化了。
曾涛满心惆怅,他已经试探过长辈的意思了,孤立无援的他该怎么办?
“啊,好冷!”沈陌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
“你会不会滑雪?”沈陌拎着租来的滑雪用具,“我可以教你。”
“不用,你自己玩吧,我可不想摔断骨头。”叶谭拒绝高危项目。
头顶的缆车驶来,叶谭往边上站站,总有一种要掉下来的错觉。
“这种场景下,不由得想起看到某些杀人的剧情。”沈陌戴上滑雪的用具。
“我先走了。”说着沈陌滑出老远。
擦了擦护目镜上的水气,叶谭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
“我是疯了来这里。”叶谭叹气。
看到摆渡车,叶谭小跑几步上前,问了是不是去酒店的,得到肯定答复便坐上去。
订的是温泉酒店,叶谭到了地方急着回屋,外面实在太冷了。
适应不了滑雪场的寒冷环境,叶谭想着回去后看中医,身体太虚了需要补一补。
摘了眼镜和口罩,叶谭深呼吸,电梯门一开走进去。
楼层,6。
“等等。”
电梯门关上的刹那,一只手伸了进来。
叶谭只好按下开门键,等人进来。
“是你?”进来的年轻人惊讶道,“你不是不来?”
叶谭一副,你谁啊的呆愣表情。
曾涛按下十二楼,看出身边人和疑惑。
“我寄门票给你,我叫曾涛。”曾涛自言自语道,“你应该查过我对吧。”
叶谭打量眼前人,短发、右眉毛上有个黑点,皮肤偏黄个子不高,单眼皮,眼睛里的愁绪不少。
“你能花点时间听我说完我的事?”曾涛恳求道,“我实在是没证据。”
“你说。”叶谭听着。
“曾涵和曾然跟我住一个宿舍,半年前突然说我晚上梦游,偷拿两人的东西。”
曾涛吐露:“白天发现柜子里多了两人的东西,可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我去看过医生,医生说我可能压力过大。”
“曾涵两兄弟说我梦游也就算了,同寝室的另一个同学也说我晚上去卫生间后不回来,在走廊上来来回回走动。”
曾涛说着拿出手机,给叶谭看同学拍下的视频。
视频中的人睁着眼睛,瞳孔无焦距,整个人处在游离边缘。
确实像在梦游,但是,叶谭并不了解梦游的症状,不好下定义。
“我又找了精神科医生看,没有毛病。”曾涛眉头紧皱,“我怀疑被人下药了,不怕你笑话,再有半年我就可以继承父母的遗产。”
“不只有这一个视线,还有两个类似的,搞得我都不敢喝寝室里的水,单独买矿泉水,水瓶一离开视线就扔掉。”
曾涛已经很谨慎了,“昨天在来滑雪场的路上,住在酒店里又发生了梦游事件,酒店大堂的服务员都看到了,监控也有。”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看过类似梦游症的侦探电影,下手的基本上是身边的人,没证据说出来只会以为我精神失常。”
曾涛快被逼疯了:“我做过药物的检查,查不出结果。”
“可怕的是我叔叔曾闻希,他和我爷爷奶奶都说我爸有梦游的毛病。”
曾涛说:“我有在身上放摄像头,什么都没拍到。”
“我爸妈当年的车祸有蹊跷,我偶然间听到曾闻希夫妻两人的谈话,说什么也要像当年一样,神不知鬼不觉。”
叶谭道:“当年的事如无人为意外,警察是不会介入调查的,没有案底重新调查不太可能。”
“你为什么找上我和沈陌?”电梯马上就要到了,叶谭问出心中不解。
“你不是警方请的顾问,而且我有注意到你这段时间的表现,网上都说警方破案的效率显著提升。”曾涛就想碰碰运气。
叶谭不置可否,电梯停了。
曾涛追出去,一路跟到叶谭房门口,迟疑了片刻。
“我想换房间,换到这一层,有什么办法可以不用我自己的身份证?”曾涛惜命,他唯一能够相信的只有警方。
“晚上如果我真的梦游了,你能不能拍下真实的影像?”曾涛一度怀疑寝室同学给他拍的视频有鬼。
叶谭思考一瞬道:“可以。”
曾涛长舒一口气道:“谢谢。”
叶谭打开门暖意扑面,拿了衣服锁上门去楼下泡温泉。
来到一楼服务台,叶谭把自己的大床房换成了对面的双人间。
沈陌原本的房间给曾涛,叶谭打电话告诉沈陌一声。
单独的温泉泡了一个小时,叶谭换上衣服去吃酒店自助。
沈陌看到自己门前站着个人,想起叶谭跟他说过的话。
打开门,房卡塞对方手里。
曾涛有点懵,拿着房卡不知所措。
“我和叶谭一间,你住我这间,门对门方便观察。”沈陌回来时已经从服务台拿到了新房卡。
东西没多少,搬到对面屋。
曾涛这才明白,喃喃自语道:“这样也行?”
“不然呢,多出一个屋肯定有人怀疑。”沈陌锁上门下楼找叶谭去。
曾涛明白了,趁别人都去滑雪的当口,把楼上房间里的东西都拿下来。
叶谭吃完了,在喝消食的热茶,望着窗外的雪景出神。
沈陌端了两个大盘子搁桌上,又去拿了一瓶果汁倒上。
叶谭收回视线,说起电梯里曾涛说过的那番话。
“除非在暴风雪山庄的环境中进行,不然很难做到滴水不漏。”沈陌相当有信心。
“以前的案子查不出苗头,是因为科技水平不够,现在不一样了,除非把刑侦人员都隔绝在外,凡走过必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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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沈陌说起侦探片中的场景,“处在外界接触不到的地方,才会有可乘之机。”
“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比如这外面的雪。”叶谭认为沈陌过于乐观了。
“滑雪受伤最可怕的莫过于摔断脖子,更甚至雪崩。”叶谭道出可能的想法。
“这边的滑雪场有监控,雪崩那么大的动静,不会没有预防措施。”沈陌吃完擦嘴。
“至于你说的可能,曾涛但凡聪明点,只要不去监控的死角地带,危险性不大。”
叶谭没有继续此话题的意思,转而说道:“晚上盯梦游,我还没见过梦游人的真实状态。”
沈陌问:“温泉怎么样?”
“还行,现在人少,你要去就赶紧,一会人多了就没有单独的房间了。”叶谭看到了曾涛,回房的打算暂缓。
沈陌端起空盘子放到收集处,上楼拿衣服。
曾涛东瞅西看,在众多人中找到要找的那一个。
端着堆满食物餐盘过去,曾涛问:”这有人吗?”
叶谭摆了摆手,视线微凝。
出来一趟果然没有玩的可能,叶谭拿起手机,拍下窗外中年男人的身影。
曾涛边吃边打量对面的人,看上去跟他差不多大,怎么就混成警方的顾问了呢?
对比自己,真就有点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那味了。
“在拍谁,熟人?”曾涛没话找话。
叶谭跳过话题问:“你手上有没有全家照,我对除你以外的曾家人不熟。”
“有。”曾涛解锁手机,翻出一张满是人的照片,“所有的我爸这边的亲戚去年拍的全家福。”
曾涛要了叶谭的手机号,发过不去。
叶谭点开看得头大,“你把主要人物的名字写上去,七大姑八大姨的截掉不需要。”
曾涛点头重新编辑了一下照片,发过去。
照片中的一个人不由得让叶谭感叹,实在是太巧了!
滑雪场上,初学者扎堆的地方人特别多。
曾然、曾涵兄弟两第一次来玩,看似简单的滑雪,一连摔了好几个跟头,骨头疼不滑了。
“曾涛那小子没来,回去把人叫来,也让我们看一回乐子。”曾然一肚子坏水,这又不知道想干什么。
“爸没说来这边谈什么生意?”曾涵更在意家里的大事。
“问了也不会告诉我们,公司马上就是曾涛那小子的了,你着急都着急不到正经地方。”曾然收起雪具去还。
曾涵不满道:“爸就从未想过这一天的到来?怎么就不学点聪明人干的事,把公司的资产转移了?”
“咱爸一个代管,非法转移公司财产,你想让爸坐牢啊?”想美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曾然回过头去白了曾涵一眼。
“为什么不借用公司的关系和资源,再开一家自己的公司?”曾涵想不通。
“爸肯定想一口吞下肚,两个公司都得管劳心劳力不说,开公司不得要钱,钱从哪来?”曾然说着说着不想说了。
“别再问了,不懂的就去网上搜。”曾然懒得跟榆木脑袋解释。
曾涵拉下脸道:“没大没小的,到底谁才是老大!”
“你啊,我又不跟你抢。”傻不拉几的,曾然腹诽道。
还了雪具,两人坐摆渡车回酒店。
54.第五十四章
“饿了,先去吃点东西,你要不要来?”曾涵肚子咕咕叫,问曾然。
曾然在给曾涛打电话,没接挂了。
兄弟两进了自助餐厅,曾涵的目光在饭菜上,曾然眼尖的发现窗边一角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曾涛,他对面的人是谁?”曾然走过去。
曾涵丢下曾然,拿了餐盘去打饭。
眼角余光注意到有人朝这边走过来,叶谭偏过头去打眼一瞧。
顺着叶谭的视线看去,曾涛开口:“曾然?”
“你怎么不去滑雪?”曾然说着话,目光却在打量陌生人。
“太冷了,刚来这里缓一缓,不是说要在这里呆五天,总有玩的时候。”曾涛几口解决掉盘子里的食物。
曾然下巴一抬,“他是谁,你朋友?”
从未听曾涛提起过,曾然对要长相有长相,要气度有气度的人格外敏感。
曾涛正在琢磨怎么介绍叶谭。
叶谭直接开口:“房卡不见了,正好他捡到了。”
“哦,这样啊。”看起来不熟,曾然没再打破砂锅问到底。
曾涛眉头动了动,细想两人确实刚见面谈不让熟悉,这么说挑不出错。
曾涵端着盘子过来,很自然的放下盘子,坐在窗户对面的空位上。
“再聊什么?”曾涵左看看右看看,“下午一块玩怎么样?”
曾然说:“我去拿吃的过来,一起聊。”
曾涵是个健谈的人,一开始聊大热的游戏,发现叫叶谭的人兴致缺缺,马上换了在校生活的话题。
十几个询问中,叶谭选择性的答一句,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原来你是学画画的啊。”曾然端着餐盘坐下,听到叶谭的话接了一句。
曾然的目光落到叶谭拿杯子的手上,意有所指道:“一点不像画画人的手。”
叶谭表示:“你说的对,我又不靠画画混饭吃。”
曾涛察觉到气氛中的不自然,看不穿曾然到底在怀疑什么?
曾涵适时的打岔:“吃完饭去泡温泉吧,我们四个一起。”
“不了。”叶谭拒绝,站起来拿上空杯道,“我还有事,你们聊吧。”
看着走远的背影,曾然嘴角下压:“看上去不太好接近的样子,学艺术的都这么高冷?”
“不能,学校也有艺术生,难道对方事业有成?”曾涵说完自己先笑了。
曾然说:“你看咱爸,对比两人的气势相差无几。”
曾涵道:“他多大,看着像刚毕业的样子,家里有钱?”
“不说这些快点吃,吃完好去泡温泉。”曾涵催促曾然。
叶谭回到房间,沈陌还没有回来。
拿出平板电脑动笔画出看到的灰影,叶谭调出曾涛那张标名的全家福。
“曾涛的父母,为什么只有一个?”
叶谭咬着笔头,“嵌套进去了,因为离得远的缘故?”
房门响了,叶谭收回思绪。
“曾家的交通案件你让人查了吗?”
沈陌关上门道:“查了,没消息。”
“十几年前的事了,查起来挺麻烦的。”沈陌进卫生间放洗漱用品。
叶谭说:“曾涛的话对了一半,我今天在楼下看到对方的叔叔,身后跟着两个灰影。”
沈陌坐到叶谭对面的床上,伸手问要平板电脑。
叶谭递过去,等沈陌看后总结。
屏幕左边是圈出来的两男一女,右边是叶谭画的人像。
“你是说,曾闻希杀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曾涛的母亲,另一个却不是曾涛的父亲?”沈陌托着下巴沉思。
叶谭说:“曾涛的父亲真的死了吗?”
沈陌拿出手机发语音,催着同事赶紧把资料发过来。
“假设当时车祸没有做DNA检测,认错人的机率也不大吧?”沈陌没法确定。
“除非撞车后毁了容。”沈陌心中存疑。
“你是说油箱爆炸加上大火?”叶谭顺着沈陌提供的思路往下想。
沈陌截取男人的画像,扫描之后发到群里,查一下这个人的信息。
“两个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沈陌脑洞大开道,“妻子的亲人或是情人?”
叶谭提醒道:“查一下车祸之后谁去认的尸?”
沈陌在群里又加了一条,“按谋夺家产的戏码来看,曾涛确实有危险。”
叶谭说起曾闻希的两个儿子,“老大看着笨,老二看着精,我到觉得老大大智若愚,老二精于表面。”
沈陌道:“曾涛的父亲当年即便活着也是个黑户,车祸到底是曾闻希的杰作,还是曾涛父亲顺水推舟尚未可知。”
独立的温泉小居内,曾然、曾涵趴在池边吃着果盘里的水果。
“曾涛生日之前说好的带爷爷奶奶他们一起来滑雪,临到要走突然改了主意,也不知道跟长辈们说了什么,大家脸上毫无怨言。”
曾涵为此奇怪了一路:“难道担心长辈的身体受不住寒气?”
“妈和曾遥晚上能不能到?”曾然埋怨道,“啥家庭非要去买漂亮衣服,到这里现买也行。”
“可能有别的话想跟妈偷偷说。”曾涵不以为意。
“我觉得是在要钱,不想让我们插一脚占了便宜。”曾然挺瞧不上学渣妹妹,送去国外读的也是三流大学。
“赶快找个男的嫁出去,少惦记娘家的财产。”曾然说着游到对面上了岸。
“去哪啊?”曾涵问。
“不泡了,皮都泡皱了。”曾然出了门到右边的淋浴房,冲去身上温泉的味道。
曾涵等曾然洗好了出来他再去,沐浴间很小,干等着不如泡着。
反正用不了多长时间,点的果盘不能浪费,曾涵努力在吃。
热气一上来,磨砂玻璃门上全是厚厚的水雾,看不到外面。
有些憋闷,冲完澡的曾然关了花洒推门出去。
门却怎么也打不开,曾然捶了两下插销的位置,还是打不了。
心一横上脚踹,曾然希望里面的曾涵能听到动静,过来帮他一把。
曾涵确实听到动静了,喊了曾然两声没人应。
“搞什么鬼?”曾涵上岸裹了浴袍。
刚出门就撞上送点心的服务员,曾涵抬头看去,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你……”
愣神时脖子一痛,曾涵眼前一黑软倒在地。
来人掐着曾涵的下巴,强行喂进去一片药,灌下去一杯茶。
将人拖到温泉池边,半个身体放入水中。
转身来到锁死的沐浴间,打开门。
正准备找东西砸玻璃门,突然间门开了,一股凉气加身,冻得曾然打冷颤。
“谢谢。”曾然转过身,看到戴着口罩、手套、鞋套穿着工服的人。
离开沐浴间,曾然嘴里叨念着,“曾涵这家伙,耳朵聋了也不过来帮忙。”
突然,脖子一紧,有什么东西缠上来。
曾涵整个人向后倒去,被重新拖进了沐浴间。
双手去抠脖子上的东西,一抓才知道是花洒线,曾涵张嘴喊人。
一片药扔进了嘴里,正当曾涵往外吐时,大开的花洒直接怼进嘴边。
药咽了,曾涵脖子上的线收紧,不过片刻人昏了过去。
将人抱到温泉池边,像之前一样让人漫漫的滑入水中。
打扫干净地面,凡是有痕迹的地方都冲干净。
拇指粗细的药瓶放在衣架上的衣服口袋里。
伪装成工作人员的家伙匆匆离开。
沈陌在看电视,收到了群消息。
“正常处理的交通事故,车子烧成了空架子,人就更不用说了,车辆鉴定起火的原因,没有发现异常。”
沈陌往下翻,好长一段。
“辨认尸体的人是曾涛父母公司的律师,曾家人当时全家在海南度假,拥有不在场证明。”
律师很可疑,叶谭问:“有照片吗?”
“没有,曾家公司好像已经换过几次律师,正常离职的话,要调取人事部档案。”问题是沈陌不知道曾闻希乐不乐意给。
“网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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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记?”叶谭意指,“公司员工总要交保险吧,人名和照片肯定有。”
沈陌纠正道:“律师不属于公司的员工,律师的劳动关系在律师事务所,交保险是事务所的义务。”
“要查还得找正主曾闻希,他是凶手的概率极大。”死人身上不太好着手,叶谭挠头。
晚上,叶谭、沈陌下楼吃饭,碰上的曾涛。
“曾然和曾涵没回来,我正好吃完饭就上去,今晚拜托了。”曾涛心里说不出的忐忑。
“放宽心,不是你的问题,别真把自己逼出病来。”沈陌说了宽慰的话。
警察说话令人安心,曾涛紧张感一消,聊起了家常。
夜深人静,叶谭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沈陌在叫他,嗯了一声。
沈陌:“对面有动静了,不会真梦游吧,我出去看看。”
话音入耳叶谭彻底醒了神,爬起来穿好衣服下地。
酒店的门上没猫眼,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沈陌打开门,对面住着的曾涛走出来,拿着手机摇摇晃晃的往前去。
梦游的人最忌讳被打扰或是叫醒,沈陌轻手轻脚的跟过去。
叶谭把房卡揣上关上门,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曾涛面前。
他想看一看梦游的人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
哪里知道刚一面对面,曾涛傻笑着上前抓住叶谭的手说:“我,我好像踩棉花上,走不稳。”
“不对。”沈陌立刻发现异常,拦下曾涛问,“你认人?”
梦游患者认路不认人,不会和人做交流。
眼前的曾涛不仅认出叶谭,还说了比较清楚的话,显然不是梦游症。
“毒?”叶谭纯靠瞎猜,“或是哪类药物能够引起曾涛产生幻觉?”
“抑郁类药物,或是药品里有咖啡因,大量的服食可能产生致幻效果。”沈陌拉住曾涛往回走。
“想一想你之前吃什么了?”沈陌怀疑曾涛在无知无觉下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反应迟钝的曾涛歪着脑袋想来想去,“水,喝了房间里的矿泉水,记不起来是我打开的,还是没打开过。”
说话有点颠三倒四,沈陌、叶谭对视一眼,把人安排进自己的房间。
“老实呆着。”沈陌找出带来的鞋套、手套,到卫生间拿了两没拆开的浴帽,递给叶谭一个。
两人到对面没关门的房间,进去前直接用手机录像。
打开的矿泉水瓶在桌上,还剩下一半的量。
对比桌角上放置的矿泉水瓶,这两就不是一个牌子。
明显桌角处的两瓶矿泉水是酒店的,打开的那一瓶,叶谭在自助餐厅里见过。
拿起瓶子闻了闻味道,沈陌眉头皱紧,“没有怪味。”
倒出半瓶盖的量,沈陌尝了一口。
“是水的味道,会不会在曾涛吃的饭菜里?”沈陌拧上瓶盖。
房间里没别的特殊东西,曾涛自己的行李没往外拿,都锁在行李箱中。
卫生间的一次性用品也都没动过。
“难道是在曾涛原先住的房间?”叶谭话音刚落,沈陌捂着额头一副快昏倒的样子。
“你可真敢喝。”叶谭已经确认水有问题。
看沈陌出去时走路踩棉花的样子,跟曾涛如出一辙。
“我以为没事。”大意了!
沈陌晃着脑袋,描述了眼下的状态,“像过冰之后的症状,飘飘然。”
“无异味,不是常见的毒品。”沈陌手搭在叶谭肩膀上,“扶我一把,我感觉快要倒了。”
叶谭担心道:“你这样会不会背处分?”
毕竟喝下去的不是啥好玩意,容易引起怀疑。
“你不是在拍摄中,都有时间记录,不要紧的。”沈陌记住这次的教训,下次看情况。
叶谭找到房卡,关上房门到对面去。
“你两在屋里,我去楼下要热水,顺便到自助餐厅看一眼,拿瓶同样的矿泉水好做对比。”
说完叶谭关上门走了,房间里的热水壶不干净,借要开水的由头,打听矿泉水的来处。
55.第五十五章
沈陌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录制功能,询问对面床上歪倒的曾涛。
“记不记得矿泉水哪来的?”
曾涛眼睛半睁不睁似睡非睡,“啊?好像不是房间里的,有人给了我一瓶。”
曾涛突然间记起来:“自助餐厅里的服务生放到我桌子上的,我没喝,就拿回来了。”
沈陌去拿瓶子,对着屋里的灯转圈观察,没看到针孔。
“你拿的时候到底拧没拧开过?”沈陌问曾涛。
“忘了,服务员不会帮忙拧瓶盖吧?”曾涛头疼想不起来。
沈陌喃喃自语:“用了渗透法?”代价也太大了。
叶谭坐电梯下楼,才想起来该打电话叫救护车,两个人的情况微妙,拖下去有个万一就不好了。
下了楼,叶谭跑到自助餐厅拿到水,再到服务台询问医生的事。
“有。”服务生问明症状,打电话叫来了医生。
叶谭等待时,询问手里矿泉水,“怎么跟房间里的不一样?”
“各个餐厅提供的饮料酒水都不一样,都是最好的。”服务生说。
看来问不出明堂,叶谭等来了医生,带着两人上楼。
刷开房门,叶谭对屋里的人说:“医生来了。”
沈陌坐起来:“我打电话叫警察了,东西最好不过夜。”
医生没等上手检查,警察来了。
沈陌出示了证件,调出录制视频做为证据,并说明喝下水后犹如溜冰的症状。
“你……”当地警方没见过这样的同事,无语的看过视频,接过物证把人带上车。
送医院,两人都是轻症并不严重,在挂水。
“这个,警察同志。”曾涛拿着手机无措的叫道。
“什么事?”警察走过去问。
“曾涵发信息让我去温泉那边找他,我现在去不了,能不能……”曾涛意识到他们三人都走不开。
“为什么单叫你去,大晚上还泡温泉,叫服务员多好?”警察觉得莫名其妙。
这也是曾涛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我回去时他们还没回来,大概是晚上九点钟。”
沈陌意识到不对:“去一个人瞧瞧,可能要出人命。”
警察的直觉,记下曾涛的短信号码,跑了一趟。
沈陌要来曾涛的手机,盯着简短的信息思考。
“假设你在幻觉中,看到短信的你会去?”沈陌忘了问,“你出门是想找谁,或是去哪里?”
曾涛思索片刻道:“脑子晕晕乎乎的,我也不清楚想干嘛,就以为是在梦游,大概要下楼吧。”
叶谭突然问起曾家的事:“目前在酒店入住的曾家人都有谁?”
曾涛说:“就我叔叔一家,婶婶和曾遥还没到,最晚明天一早就到。”
“曾然和曾涵你见过了,叔叔曾闻希放下行李之后就不见人影,我也不清楚人在不在酒店。”曾涛猜肯定不是去滑雪。
“为什么分开,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沈陌指曾闻希夫妻。
“不知道。”曾涛一个外人,哪可能参合进别人的家务事当中。
警察回到酒店,询问前台工作人员,温泉小屋中有没有一个叫曾涵的人?
工作人员查了一下电脑中登记的信息。
“有,下午三点零五到温泉小屋,要了个单间,同屋的还有一个叫曾然的人,咦?”
工作人员马上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怎么到现在没有出来的记录?”
怕客人在温泉泡久了出事,工作人员打电话联系那边的服务生去看一眼。
“在哪,带我去。”警察听闻心里咯噔一下。
一路走得飞快,警察不忘给叫曾涵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就是没有人接听。
小屋门外挂着有人的牌子,服务生刚跑过来就撞见了警察和前台人员。
推开门,屋里静悄悄的。
警察拦下服务生,只让前台工作人员跟着一起进去。
“在外面看着点,有可疑的人过来记下。”
服务生点了点头,站在门口。
地上看不到脚印,像被打扫过一样。
警察走到里间的温泉,毫不意外的看到两个浮在水面上的少年,皮肤泡的都发胀了。
“叫救护车。”
“哦,哦。”工作人员吓得手抖,一边打电话一边问,“还活着吗?”
“不确定。”警察打电话叫来人勘察现场,他去把水里的两人拉上来。
一摸,身体是热的,心跳和呼吸都没有了。
警察做着心肺复苏,希望人只是呛到水昏过去了。
工作人员有培训过心肺复苏,给另一个人做。
医生和警察赶到,一番检查后,确定人已经死亡。
在勘察现场时发现,一件衣服的口袋里有小药瓶,里面装着两张卷成卷的纸。
纸的表面颜色格外丰富,像邮票一样。
“LSD!”有眼力的警察看出小小的纸片代表什么,脸一下子黑了个彻底。
找到死者的手机,解锁后找到家里人的号码,打过去。
在另一个酒店的房间里,腻在温柔香里的曾闻希突然接到曾涵的电话,很不耐烦的接起来。
“喂?”
“我是警察,你的两个儿子在酒店泡温泉时不幸溺亡,尸体需要尸检,我们怀疑你的儿子吸毒。”
“不可能!”曾闻希看了眼表,半夜三更打来的电话,备不住是骗子,直接挂了电话。
警察再打,对方关机。
行吧,等尸检结果出来再说。
一晚上的时间,药劲终于过去了。
沈陌去了趟卫生间回来,打电话联系上送他们到医院的警察。
“邮票?”沈陌听到昨晚死人的消息,“知道了,我们一会儿就回去,你忙你的,有情况我再联系你。”
叶谭开口要问,瞥见曾涛看过来的视线,打住话题。
打车回酒店,一路无话。
“你再好好想想昨天晚上吃饭的前前后后。”沈陌让曾涛先独自呆在对面的房间里想问题。
他和叶谭关起门来说案件,重点在查到的‘邮票’上。
“LSD(□□二乙基酰胺)俗称“邮票”,是一种强烈的半人工致幻剂,在我国早已被列入精神药品管制目录,属于第一类精神药品。”
叶谭顺手上网查了一下相关介绍。
无色无味,外形常用卡通贴纸包装,不到几微克,是一颗□□3倍的毒性。
放入浸泡的饮料中,或者直接含服,完全分辨不出异味,是迄今发现的药效最强烈的精神药品。
具有隐匿性强、出现幻觉、低龄涉毒的特性。
沈陌说重点:“死去的两个人胃里检出大量的毒素,不过有一个人的脖子上能看到轻微的勒痕。”
“根据痕迹检测,是沐浴房中的花洒线,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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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可能,他杀的概率更大。”沈陌说起曾涛,捡了条命。
叶谭道:“如果曾涛没换地方,把致幻当梦游,再到手机发的短信地点,妥妥的第一嫌疑人。”
“嫁祸的手段破了,又有警方在侧,不在场的证明充分。”沈陌在想凶手拖曾涛下水的目的。
“是单纯的针对曾家人,还是意图误导,以嫁祸的粗浅手法把曾涛摘出去?”沈陌想了一溜十三招,看不分明。
“摘不干净吧,毕竟曾涛也喝了,尿检过不去又说不清来路,会有案底的。”叶谭深感设计陷害的人没安好心。
叶谭说的不无道理,沈陌站起来去对面找曾涛。
“你要把画像给当地警方吗?”叶谭问。
“再等等。”沈陌记起这茬,“你一说我才想起,应该把画像拿给曾涛辨认。”
沈陌打开门,走过去敲了敲对面的门。
半天没人开门,沈陌瞬间一个激灵,拍门叫人。
“曾涛,你在里面吗?”
叶谭翻口袋找出昨天晚上拿到的房卡,打开门。
屋里没有人,沈陌里里外外都找过了。
两人面面相觑,沈陌打电话过去,无人接听。
之前两人聊得太投入了,没能注意到门外的动静。
大活人一个,突然之间不翼而飞了,沈陌很怕曾涛出事。
“楼上?”叶谭指原来曾涛住的房间。
两人马不停蹄坐电梯上楼,沈陌打给警察,让他们去调酒店走廊上的监控。
楼上的房间,叶谭记得曾涛有说过房号。
门关着,敲不开。
“我去叫服务员拿备用房卡。”说着沈陌跑了。
叶谭等在原地,接着给曾涛打电话,耳朵贴在门上,看能否听到屋里手机的声音。
不知道是门太厚,还是隔音效果太好,叶谭一点声听不到。
沈陌到一楼服务台,说明原由拿到了备用房卡。
进电梯时,一只脚伸了进来。
沈陌按下开门键,等人进来。
抬眼一看,好家伙,死人复活了!
沈陌不免多瞅了几眼,真正的画像中的死人,喘着热气站在自己左侧,按下了去五楼的按钮。
整容两个字浮现脑海,沈陌更加肯定曾涛的父亲还活着。
五楼到了,人一走,沈陌拍下了对方的背影。
上楼后打开房门,里面空无一人。
“吃饭去了?”不可能连声都不吱,悄悄的离开。
叶谭纳了闷,曾涛被凶手带走了?用什么样的方法?
不由分说的想到侦探剧情,叶谭道:“打扫卫生的人,把人塞进推车里带走了?”
沈陌在不停的打电话,曾涛的离开,死人的复活,找人查一下活人的档案。
“你是不是不方便插手本地案子?”叶谭问。
沈陌说:“不能跨区执法,除非手里的案子牵涉到外地嫌疑人,执法前需要通知当地请求配合。”
“那完了,一些案件的信息别人也不可能告诉你。”现实终归不是电视剧,叶谭摊手没辙。
“从曾涛父母的车祸案入手,只要查到假死的人出现在这里,我就能申请执法权。”沈陌在催同事快点,救人如救火。
叶谭灵光乍现:“查律师,从职业入手,肯定能找到这个人。”
沈陌现在只能联系警察报失踪,监控找借口调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56.第五十六章
下楼去还备用房卡,沈陌让叶谭谎称车钥匙丢了,楼层监控调一下。
监控中确实没看到曾涛出去的画面,只看到一起回来,各自回到房间的动态。
人从失踪到现在,应该还来不急剪辑监控。
“这里往回倒一下。”沈陌指着画面上的部分。
倒回去,打扫卫生的人确实存在,也进了曾涛所在的房间,出来却没看到带着重物。
总不能把人化了,用拆下来的床单、被罩擦掉吧?
“不对,人还在屋里!”有一个地方沈陌没找过。
两人立刻赶回楼上,刷开房门进去。
沈陌冲进卫生间,拆开搭在浴池上的宽大浴巾,人赫然泡在半池子水的浴缸里。
两人合力将人拖出来,做人工呼吸。
“咳咳!”曾涛睁开眼睛扭头吐了好几口水,差点死了心有余悸。
沈陌脱掉曾涛身上的衣服,扶人起来擦干水裹进床上的被子里。
叶谭烧了壶热水递过去,“暖手。”
冻得曾涛直哆嗦,“我,我被打了,是打扫卫生的男人。”
“戴着口罩、手套,看不见脸。”曾涛仔细回想,“眼睛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曾涛浅抿了一口水咽下。
沈陌拨打警察的电话,想让人来把曾涛的湿衣服带回去检测,万一上面就是凶手的痕迹呢?
打开门往外走,沈陌先是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下意识扭头看去。
火速退回到房间里,沈陌把门关上叫叶谭。
“有人来了,你来应付。”沈陌扶起床上的曾涛转移阵地,躲到看不见的角落。
曾涛缓过来了,翻包找出衣服穿上,再裹层被子,竖起耳朵听。
沈陌急急忙忙的也没说来的是谁,叶谭以为是工作人员,毕竟刚才查监控查一半跑了。
等到敲门声响起,叶谭打开门看到的是一张难以想象的脸,意识到猜错了。
“你谁啊?”叶谭表现出完完全全一副看到陌生人的态度。
“你又是谁?”敲门的人诧异无比,“曾涛不住在这里?”
叶谭对上死而复活的人,认认真真的端详对方的脸,“这里是我在住,楼下服务台登记的是我的身份信息,你找错地方了吧。”
来人动了动嘴,没能说出反驳的话,道了句抱歉转身离开。
叶谭关上门,在门口听了听走廊上脚步的回声,确定对方真走了。
屋里听声的曾涛直皱眉,“好熟悉的声音,知道我在这里的人不多。”
沈陌看叶谭欲言又止的表情,猜到了大概。
“是他?”
叶谭点头道:“还有两个在照片上。”
说着叶谭拿出手机,找到相册里存的曾涛的全家福。
“这两个。”叶谭指着照片里的两位女士,上面标注着一个是曾涛的婶婶,一个是婶婶的女儿曾遥。
沈陌问曾涛:“你有曾遥的电话,或是你婶婶的?”
“没有,他们从来不找我,传声筒是曾然和曾涵。”曾涛放下被子穿好外套。
“家庭群也没有?”沈陌不信。
“没有,曾然和曾涵时常跟我同进同出,有群估计也是曾然自己家的群,我一个外人进群,有些话也不好说。”
曾涛又说:“我有叔叔的电话,要不打一个?”
“这么长时间,应该给你这个知情人士打电话了解死因才对。”沈陌心事重重,该不会没机会问了?
才说起电话,沈陌的手机响了。
沈陌得到了最想知道的消息,挂上电话,点开画像拿给曾涛看。
“这个人你认识吗?”
曾涛凑上去,看到画像上的面容惊道:“我家的律师汪晋,刚刚在门外说话的声音像他。”
“你不是警察吗,可以下楼调走廊上的监控。”曾涛不会认错。
“他对你怎么样?”沈陌意有所指。
“能怎么样,就是个管钱的,钱直接从银行转到我的银行卡上,又不过汪晋的手,这些年没出过差错。”
曾涛回忆道:“要说接触是否频繁,一年里两次,每半年一次,问一些近况和叔叔家相处的是否融洽之类的,没什么特别。”
叶谭问:“你家的律师不是换过好几个?”
沈陌问的是:“你有汪晋以前的照片吗?这人一直长这个样子没变?”
“律师换的是公司里的,汪晋和我爸妈关系好,自从车祸之后汪晋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才辞去公司法务的职位。”
曾涛说:“我哪有他的照片,和我又不算熟人,电话号码我倒是存了,人的脸我记忆中是这样,变没变当时年纪小记不太清了。”
“换房间,你晚上到对面去,我在这间。”叶谭把房卡递过去,让凶手尝尝找不到曾涛的心情。
“好。”曾涛巴不得,同屋的是警察,晚上能睡个好觉。
叶谭到对面把要用的东西拿过来。
曾涛又想到一件事:“我还能不能下楼去吃饭?”万一碰到呢?
“大白天凶手不能把你怎么样,想去哪就去哪,下手的最佳机会是夜深人静的晚上。”沈陌把曾涛送走,他和叶谭要商量案子。
曾涛不傻,一连串追问汪晋的话记在了心里。
突然找上门,准确的知道他在这间屋子,曾涛有理由怀疑对方的意图。
叶谭习惯的上网翻了下最新的新闻。
一则消息跃入眼帘,叶谭眯起眼睛通篇看完。
“上新闻了。”叶谭把平板电脑递过去。
沈陌接过来一瞧:“车祸?自燃?引爆了油箱,这不跟当年的车祸差不多?”
“如果是用同样的手法报复,另一个人会是怎么个死法?”叶谭相当的好奇。
沈陌道:“曾闻希?”
“姓曾的霸占曾涛父母的公司,最好的报复是身败名裂一无所有,不过,我相信凶手没那么多的耐心。”
都亲自出面了,没办法做得面面俱到,沈陌的目光跳到曾涛全家福上。
“你猜,汪晋杀曾涛的目的会不会是被绿了?”沈陌结合案件大胆推测。
“说不好,你看过电影《控方证人》没有,里面妻子为了救丈夫做登记证,愚弄了律师。”
叶谭的理由来源于:“即使曾涛喝下一整瓶的加料矿泉水,以检测出的剂量来说并不致命。”
“就像这次,把人放浴池里,水位线的位置在下巴,人是淹不死的。”叶谭说,“明明完全有时间杀掉曾涛的。”
沈陌却说:“未必,缺一张亲子鉴定报告。”
叶谭怂恿沈陌:“汪晋在酒店住,头发很容易找到,曾涛这边的很容易要到,看你的了。”
沈陌斜了叶谭一眼,“我还没拿到执法权。”
“这么慢?”叶谭挺不可思议的。
沈陌无奈道:“交通事故的调查程序是正确的,怪我太心急了。”
“变成蓄谋杀人案的前提是,动机和证据,不能因为原本死的人变成别人,别人又借死人的身份活着就必须调查。”需要走程序的,不能想当然。
折腾到现在,叶谭饿了。
下楼吃饭去,这次换一家餐厅,叶谭不吃自助了。
在自助餐厅吃过亏,曾涛换了另外一家吃饭。
点了牛排套餐,曾涛正吃着就看到刚进门的汪晋。
很不巧对方看到了他,曾涛一脸惊讶的朝走过来的汪晋打了声招呼。
“你怎么也来这里了?”曾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是来找我叔叔的?”
汪晋说:“我刚见过你叔叔,你叔叔还问你去哪了,电话也不接,让我看到你叫你去找他。”
“哦,我吃完饭就去。”曾涛反应了一下,“我没接到他的电话啊。”
汪晋说:“不清楚,到时候你们见面说,我去买饭你随意。”
看着离开的背影,曾涛感觉到浑身毛毛的,给沈陌打电话,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电话还没挂呢,突然间收到一条短信,曾涛一瞧居然真是叔叔发来的。
“叔叔让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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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场,说婶婶她们出事了,让我拿上行李一起走。”
曾涛把短信的内容说给沈陌听,警察的判断力肯定在他之上。
沈陌问:“哪个停车场?”
滑雪场这边有好几个停车场,酒店的停车场在地下,车子开出来等在出口外是合理的。
如果让曾涛到停车场里,真说不准会遭遇到什么。
“滑雪场下面的停车场,来之前车停在那边。”曾涛是坐摆渡车上来的,“酒店停车场满了。”
沈陌让曾涛先去,他们随后就到。
沈陌和叶谭怀疑车子有问题,曾闻希是不是活着都是未知数。
经历过上次曾涵短信的事,曾涛多了个心眼,给叔叔打视频电话。
电话打过去,挂了。
一条新的短信发来,上面写着有事稍候再打。
曾涛已有不好的预感,目光在餐厅里寻找汪晋的身影。
坐在了很角落的角落,曾涛再次拨打叔叔的电话,视线的落点在汪晋身上,看对方是否拿出手机。
果然,猜对了。
汪晋那边一有动作,他这边的电话挂断。
曾涛深吸一口气,打给沈陌说明情况。
“那你吃完饭回酒店,不要上楼找个人多的地方,或是有监控的地方呆着,我们一会就回去。”沈陌叮嘱一句。
曾涛草草的吃完饭,就往酒店那边跑,一刻也不想看到汪晋的脸。
以前不曾留心的记忆蜂拥而至,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父母杀了汪晋全家吗?至于两次害他?
进了酒店大门,曾涛东张西望四处走动,想找个安全的地方。
右胳膊冷不丁被抓住扯向后方,曾涛转身很惊讶的看到拉他的人。
“你跑什么?”拖着人往人少的地方去,曾闻希放开手。
“叔叔,你怎么在这里?”曾涛刚才差点吓掉魂,真以为叔叔嗝屁了。
曾闻希看着曾涛,他的两个儿子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唯独曾涛还活着,这一切的导火索都是对方的父亲曾凡搞的鬼。
他已经见过办案的警察,确认了两个儿子的尸体,路上得知妻子和女儿出事了。
想起酒店里的曾涛,曾闻希阴翳的眼神盯着对方,父子两没一个好东西。
叔叔吃人的眼神吓得曾涛往后退,一时不察被叔叔逼到了角落里。
曾闻希当着曾涛的面打电话:“汪晋我的好大哥,你儿子在我手里,我已经赔上了四条人命,还不够抵消当年的事吗!”
你,你在说什么?
曾涛似懂非懂像在听天书,想逃离却又不自觉的想要留下听完全部。
“别白费力气打感情牌,曾涛不是我儿子,你以为你当年的事做的天衣无缝,没有在背后推波助澜哪有你的今天。”
电话另一边的汪晋笑了,干脆捅破窗户纸。
“照我说的,把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权转让给我,你还做你的大老板,我只要分红。”
曾闻希火冒三丈高:“百分之六十就已经是绝对控股,你想什么时候把我从董事会踢出去都行。卖公司都不用支会我一声,我不同意!”
“公司发展到现在,我的功劳最大,想摘走桃子至少有点诚意。”曾闻希出价,“百分之四十六,不能再多了。”
汪晋思考良久道:“好吧,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合同我放在酒店服务台了,你把字签了,所有的一切一笔勾销。”
“别试图录音,我这里也有录音,识相点大家都能得到好处。”汪晋警告曾闻希休想玩花样,挂了电话。
曾闻希转向曾涛:“听见了,知道为什么不让你继承公司,你爸说你不是亲生的,懂了吗?”
曾涛如遭雷劈,想说点什么又找不到说辞,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我可以走了吗?”
“酒店的房钱我已经付了,想留下多玩几天随你便,想走我也不拦着。”曾闻希朝前台走去。
曾涛愣愣的站在原地,耳朵里全是叔叔略带嘲讽的话。
57.第五十七章
曾闻希拿到汪晋放在前台的牛皮信封,拆开后问工作人员要了只笔。
仔细阅读上面的条款,从头翻到尾,他和汪晋说的是百分之四十六的股份,里面是写的是百分之四十七。
差一点就差一点吧,曾闻希在文件末尾签字。
身体好像不听使唤,反胃恶心呼吸困难。
曾闻希察觉到身体异常已经晚了,一下子摔倒在地,吓坏了工作人员。
刚回酒店就看到慌乱的前台,沈陌预感到有事发生,跑上前去询问。
一看倒在地上的人是曾闻希,沈陌在工作人员拨打电话叫救护车的当口,检查了对方的心跳和呼吸。
叶谭环顾大厅内所能看到的人,不出意外的看到刚迈入大厅中的凶手。
曾闻希的灰影准确无误的粘在对方身后,而这个人正是见过的汪晋。
沈陌闻到了曾闻希嘴里有股杏仁味,再询问工作人员之后了解到大概情况。
报警,沈陌能做的就是看好现场出现的文件与笔。
医生赶来人已经死了,接下来是警察的工作。
叶谭在找曾涛,看到人快步走过去。
“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叶谭问曾涛,“听到什么了?”
“曾闻希说我是汪晋的儿子,我不信。”曾涛执拗道,“除非做亲子鉴定。”
沈陌走过来说:“文件右下角涂了□□,曾闻希翻页舔手指中毒而亡。”
最可气的是,沈陌明知道凶手是汪晋,对方有着明确的不在场证据。
“估计文件上很难检测出汪晋的指纹。”沈陌头疼道,“我们回去吧,不必在这里耗着。”
曾涛巴不得离开这里,点头赞成。
插不上手留下来没意思,叶谭订了机票这就办理退房手续。
连夜回去,曾涛不回家回学校住,那里人多安全。
沈陌叮嘱曾涛,有事打电话。
叶谭费解:“该死的都死了,汪晋还不罢手?”
“那家伙嚣张得很,希望当地警方给点力。”沈陌是真担心杀疯了的凶手,连非亲生子曾涛都想干掉。
到家了安心了,叶谭把寄养的大白接回来,好一顿揉搓。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叶谭准备叫外卖,听到敲门声。
沈陌叫叶谭一起上班,顺路吃个早餐。
抱起大白撸把毛,沈陌放下猫说:“猫粮给足,今晚值班。”
出去玩了两天,假期结束。
叶谭开车,顺路去加了点油。
刚知道儿子一家出事的消息,一晚上没合眼。
老两口把家里能叫的人都叫回家中商量对策。
总得有人过去一趟,处理曾闻希一家的后事。
“还有公司,财产之类的。”老两口想去,大冷天的身体不好,这要是奔波一路有个闪失……
“有遗嘱按上面说的来,公司的股份分一分,再花钱雇专业人士打理,每年屁事不管坐等分红就行。”
曾家人除了死去的兄弟两,别人也不是能管理大公司的料,亏了又得落埋怨,不如谁都不插手轻松。
“有道理,那谁去?”
没处理过没经验,有人提出让公司的法务跟着一块,看是怎么一回事?
“曾涛是不是在那边,有电话打电话问问?”
“没有,他一个外人,谁存他的电话,又不管事起不了作用。”
还真是,一查之下谁都没有曾涛的电话号码。
“要不家里的男的都去,一两个人万一忙不过来,不就抓瞎了。”
老两口点了点头,“男的都去。”
敲门声响起,打开门看到是送货上门的快递员。
三大箱子东西落在门外,都是新鲜的食品,让签收。
快递单上写着曾闻希的名字和电话,弄得大家心里毛毛的。
开箱一看确实是吃的,而且日期是两天前的,那时候人还活着,也就收下了。
每家都有,东西都是一样的。
各家拿了一份,该商量的也都商量完就走了。
学校,曾涛收到了一份快递,以为是自己之前买的东西,打开一看并不是。
是他喜欢的变形金刚手办,不是他买的,快递单上写着的是曾涵的名字,电话号码添的是他的。
曾涛以为曾涵让他代收的,人现在都没了,东西收起来放到曾涵的书桌上。
去洗了个手,曾涛下楼到食堂吃饭。
沈陌忙了一天还在查汪晋,关于真汪晋的家人,取得对方的同意拿到毛发。
给曾涛打电话,让他在学校等着,沈陌一会儿去拿头发做鉴定。
曾涛同意了,他也想知道亲生父母是谁?
叶谭留在局里值班,在平板电脑上写写画画,分析着汪晋的打算。
沈陌开着车先去汪家,再到曾涛的学校。
车停在学校门口附近的停车位上,沈陌打电话让曾涛到校门口碰头。
曾涛接到电话,出了宿舍楼小跑到校门外。
沈陌看到曾涛,从车上下来,拿着密封袋子过去。
“你拔。”曾涛原想自己照着镜子拔完了给沈陌,转念一想万一不是对方要的类型,不就白忙一场。
沈陌让曾涛转过身,拔后面的头发,少几根也看不出来。
这一幕落在行人眼里,驻足的人看到人往车上去,记下车牌号。
车子开走不久,校门口的人回去了,驻足的人打车跟上去。
沈陌来到第三方检测机构,找熟人办了个加急。
出租车停下,车上的人来到另一辆车前,转了一圈就走了。
沈陌等了一个小时,拿到了最新的检测报告。
看到上面的结果,沈陌松了一口气。
上车回去,沈陌赫然发现四个轮胎漏气了。
谁干的?
沈陌下车检查轮胎的情况,用手机拍下来。
正要回去调取鉴定中心门外的监控,沈陌察觉身后有人。
猛地回身,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撒来,沈陌下意识眯起眼睛屏住呼吸往右侧躲去。
一身黑的袭击者,趁对方躲闪的空当,打开车门抢走了放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检测报告,逃之夭夭。
擦掉脸上的东西,沈陌气笑了。
回到鉴定中心又重新开了一份鉴定报告,门外的监控调出来,沈陌打车回去。
警员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屋里只有叶谭。
“沈陌呢,他不在?”
“去做鉴定了,一会儿就回来,出事了?”叶谭问。
“对,医院打来的报警电话,出现多起□□中毒死亡的人。”警员说。
叶谭给沈陌打电话,问他在哪?
叶谭问警员是哪家医院,让沈陌直接过去。
“地坛医院急诊。”警员说完去叫人,一起去。
叶谭收拾东西把门锁了,跟着警员上了车直奔医院。
路上接到不同医院报警电话的反馈,人手不足把休假的人叫回来干活。
叶谭打给沈陌说了这个事,问他离哪个医院近,顺路能去就去。
“两家医院。”沈陌挂了电话才想起没和叶谭说汪晋的事。
到了地方才知道是曾家人,沈陌立刻马上给曾涛打电话,确认对方的安全。
“我在宿舍,关门了,不要紧。”曾涛听到曾家人陆续□□中毒死亡,惊出一身的冷汗。
沈陌不放心:“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特别的?没有吧。
曾涛想了又想,眼角余光瞄到对面曾涵桌上的快递,顿时寒从脚下起。
“有,快递。”曾涛说,“我的号码写着曾涵的名字,我拆开了,不过我洗手了,就没再动过。”
还好,幸亏!
“一会我去学校拿,你最好别出门。”沈陌嘱咐一句挂上电话。
尸体运回去做进一步的尸检,沈陌一晚上连着跑了四家医院。
算了一下曾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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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在这里了。
“太狠了!”叶谭不禁咋舌。
忙了一晚上没忙完,一大早上兵分几路去死者的家里找线索。
在不同的人家发现了同样的食物包装盒,提取到剩下的糕点送去化验。
一查一个□□,就在表层很容易吃下肚。
曾涛收到的快递手办上,表面也有检出□□。
据曾涛说,外面套着透明的塑料袋,他没取下来,就看了一下是什么东西,然后放回快递盒中,因此逃过一劫。
沈陌忙得脚不沾地,饿的前胸贴后背。
抽空胡乱吃了一口,填肚子。
“忘了说。”沈陌喝了口水告诉叶谭,“曾涛不是原本汪家的人,曾家的人死干净了,得益的是曾涛。”
“眼下看是曾涛受益,汪晋把所有威胁到曾涛的人都除掉了,所有的财产尽归,是个狠人。”叶谭看过鉴定报告长叹一声。
“能抓人,有证据?”叶谭可不想再熬几个大夜。
沈陌头大道:“没证据,只能寄希望于快递站点的监控视频,如果是上门取件需要身份证,如果是网上购买直接快递,那就得另辟蹊径。”
“滑雪场那边的案子怎么样了,你不沟通一下?”叶谭上车。
沈阳开车回局里:“没呢,凶手都跑回来了,你说呢。”
叶谭提议派人暗中盯着曾涛,说不定会有新发现。
沈陌也想到了,已经派人过去。
警员站在大门外,欣喜的等到熟悉的车开进院内,一路小跑上前。
“可算回来了,汪晋投案自首。”
“啊?”叶谭惊讶过后,觉得挺符合凶手的作风。
“太好了,审吧。”自首总比他忙里忙外找证据强,沈陌悬着的心落了一半。
叶谭特意认真的审视整容成汪晋的人,身后灰影的个数都对得上。
“说吧,□□哪买的?杀害曾家人的目的是什么?”沈阳不能一上来就揭穿汪晋的真实身份。
毕竟都是靠叶谭的画像加以推导而出,没有确凿的证据。
汪晋只承认杀害曾家人,不提曾闻希一家,这个案子还有得磨。
沈陌最怕麻烦,希望汪晋识相点,都来自首了,一遍说了算了。
门外,叶谭问警员:“汪晋整容的资料没拿到?”
警员找出来递过去,“这个不能当决定证据,有的人喜欢明星把自己整成那样,汪晋要是咬死了说整容是私事无关案子,查到的资料派不上用场。”
叶谭道:“DNA,证明汪晋是死去的曾涛父亲,或者证明汪晋和他的儿子无血缘关系。”
审讯室门开了,沈陌从里面出来,招手示意门外的警员,“叫人来采血,做个亲子鉴定。”
警员这就去,办理了加急手续,在等鉴定结果。
沈陌回去接着审讯,汪晋给出的杀人理由简直可笑。
“曾闻希开除了你,所以你怀恨在心就杀他全家?”
要不是清楚那场车祸,沈陌真有可能被蒙混过去。
“有的时候杀人不需要理由,上街乱砍人的又不是没有,我的理由很充分了。”汪晋一副爱信不信,不信拉倒的表情。
“在手办上涂□□寄给曾涛也是你做的?”沈陌做好了耗下去的准备。
“不是给曾涛的,是给曾涵的,电话号码可能弄错了,我没理由杀曾涛。”汪晋自有一套说辞。
一个小时之后,警员面色不佳的回来了。
手里的报告递给叶谭,警员道了句:“不是。”
“啊?”叶谭挑眉翻看鉴定结果,诧异写在脸上,“怎么会这样?”
警员也想知道:“真正的曾涛父亲去哪了?”
叶谭敲开审讯室的门,进去递资料,再一次看向无所谓的汪晋。
沈陌看到结果,瞥了一眼老神在在不慌不忙的汪晋。
显然,汪晋的自首有备而来。
沈陌叫来同事继续审讯,他和叶谭到外面谈。
58.第五十八章
“什么样的变化可以改变基因?”叶谭打破脑袋想不通,拿出手机上网查。
“要做体检吗?”叶谭说的是给汪晋做一个,检测基因是否突变。
“先不忙,去找曾涛问他拿到许可,直接验一下他父亲的骨灰。”沈陌说走就走,路上打电话给曾涛说明情况。
沟通后,曾涛不反对。
鉴定机构里有存曾涛和假汪晋的基因数据,为了更保险一点,沈陌让警员去找法医。
那边尸检结果还没出,取曾闻希父母的血送到鉴定中心,跟汪晋的比对。
学校门口,曾涛等在那里。
“那两人是谁?”沈陌看到两个中年男人在和曾涛说话。
“律师?”叶谭猜。
下了车走过去,沈陌直接询问:“这两位是?”
曾涛介绍:“一位是律师,一位是公司内部股东招的管理人员,在商量股份转让的事。”
律师一看曾涛有别的事,知趣的说道:“明天找时间再聊。”
“可以。”曾涛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拿不定主意。
叶谭的目光停留在另一人身上,收回视线朝沈陌递去一眼。
沈陌接收到信号问曾涛:“两人都是汪晋介绍的?”
曾涛说:“律师是,管理人员走的是正规的招聘流程,给我看过个人简历,经过股东的一致认同才定下的。”
“这个人叫杨豪,四十三岁有十足的管理经验,履历相当的亮眼,我要是像他这样就不用头疼了。”曾涛话里话外说不出的羡慕。
沈陌上车前发信息到群里,查一下这个叫杨豪的人。
叶谭觉得有问题,百分之八十不是无辜。
拿到骨灰沈陌送去检测,曾涛跟来要一个结果。
等了一个半小时,检测报告出来了。
骨灰和曾涛做的亲子鉴定,结果非父子。
骨灰和曾涛的爷爷奶奶做鉴定,结果非血亲。
曾涛的爷爷奶奶跟汪晋做鉴定,结果也不是。
曾涛本人跟汪晋做鉴定,结果也不是。
“这个汪晋到底是谁?”叶谭糊涂了。
沈陌愁苦着脸,案子比想象中还复杂。
叶谭问:“直接问汪晋认不认识曾涛的父亲?”
沈陌已经让警员拿着照片问过了,群里刚收到消息。
“否认了。”
叶谭眉头皱成川:“调包了?”
合理怀疑曾涛的父亲死之前用的就是汪晋的身份,之后被人发现再度盗用这个身份。
不过,哪有那么多巧合,盗用的人恰好做律师的工作。
还是说,‘汪晋’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队?
原以为能得到一个答案,现在更加扑朔迷离了。
曾涛要回去了,打车去学校。
叶谭要回家一趟,给大白添饭换水。
沈陌拿着一落鉴定结果回局里。
打开门,没看到每次来迎接他的大白,叶谭挺纳闷的,不会又钻被窝里睡觉吧?
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背后,叶谭直觉不对已经晚了。
嘴被捂住,一把锋利的尖刀绕到正面,连捅了叶谭六刀,一刀扎在心脏上,瞬间失去了生命。
呼吸骤停,袭击者放倒手里的尸体,低声骂道:“该死的,坏了老子两件好事!”
从死者的口袋里找到手机,打给另一人。
沈陌坐在桌前转着椅子,脑子里空空如也,想不出案子该从哪里寻找突破口。
汪晋承认去过滑雪场,不承认杀害曾闻希父子。
汪晋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那份放在服务台的文件,上面只有曾闻希的指纹。
调取到的监控中,是快递员送的文件,寄出时间是在三天前。
沈陌想不通,明明是汪晋做的事,为什么偏偏就不认另一起案子?
“难道有两个汪晋?”沈陌捏了捏鼻梁,叶谭看到的灰影没出过错。
正思考,电话打过来。
“喂,你什么时候回来?”沈陌需要和叶谭再探讨一下灰影的问题。
电话另一头无声。
“喂?”
沈陌心头狂跳,汪晋还在审讯室里,不太可能出去杀人,买凶杀人不至于吧?
电话突然之间挂断,听到了猫叫声,再打关机。
沈陌越寻思越觉得有问题,拿了车钥匙往家走。
大白闻到了血腥味,从卧室出来看到倒在地上的人。
凑上前闻了闻,大白发出凄厉的叫声,舔了舔失温的脸颊,窝进主人怀里想用身体暖热。
沈陌下了车,刚进楼道就被人打昏在地。
袭击者架起人上了楼,打开死了人的那间屋子。
抓住沈陌的手去握尸体上插着的水果刀,用力的拨出来,血喷了一地。
屋里只有沈陌一个人的痕迹,很好,完美。
袭击者转身往门口走,后脑勺生风,伸手摸了一把全是血,愕然的脸朝下倒地。
叶谭疼的脸部扭曲,找到沈陌口袋里的枪,近距离的杀了行凶者。
“别怕,死不了。”叶谭只敢用干净的手背去抚摸焦躁的大白。
叶谭拖着流血的身体,拿茶几上的茶壶浇醒沈陌。
“你!”看到狼狈的叶谭,沈陌抹去脸上的水错愕的看着对方。
“报警之前,我们得想好说辞。”叶谭不希望自己的秘密暴露出去,才会选择打死凶手。
沈陌冷静下来道:“实话实说,有些痕迹是骗不了人的,也不适合制造假相。”
叶谭想想是这么个理:“好吧。”
沈陌询问:“你是怎么被袭击的?”
叶谭说了当时的情况,“先捂嘴打昏,捅刀的事放在你来之后,这么说可以吧?”
在叶谭看来这不算欺骗,为了降低伤势的一种淡化处理。
“可以。”沈陌冷不丁记起,“你家的监控?”
叶谭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摸摸凑过来挨挨蹭蹭的大白。
“被它玩坏了,没来得及换新的,省了一些麻烦事。”
沈陌点了点头又问:“要害上的伤多久能好?”
“差不多了可以报警。”叶谭控制着伤口愈合的速度。
沈陌打电话叫救护车,再报警。
“歹徒说我和你坏了他两件事,我想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叶谭无语极了。
沈陌脑子里瞬间冒出一个念头:“会不会是查杨豪的事,查到了一些苗头?”
近期也就是这件事,汪晋背后哪怕有团伙,也不至于非得弄死警察。
警察和医生都来了,叶谭在紧急包扎之后送往医院。
沈陌回去做笔录,家门口安装的监控派上了用场,佐证了他的说辞。
死者叫郭超,三十七岁男无业。
家里上上下下八口人都在乡下种地,无犯罪记录,本本分分的老实人。
通话记录中有一个陌生的未备注的电话号码,营业厅给出的资料显示,恰好是杨豪表弟的。
巧就巧在杨豪的表弟不在本市,名下用得是另一个电话号码。
杨豪的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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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确实干净,查不到一点毛病。
“等等!”沈陌突然开窍了,昨天还在盘汪晋的案子,那份文件上确实太干净了。
沈陌打电话给滑雪场案件的办案民警,详细的询问了文件上是否有其他痕迹,包括指纹。
“没有,没有就对了!”沈陌一拍大腿全明白了。
汪晋寄出的快递,文件哪怕不是汪晋自己打印并整理的,也该有除曾闻希以外其他人的指纹。
假设是汪晋自己一手操办,文件上就不可能每一页都没有对方的指纹,除非戴着手套。
文件上有大量的□□,汪晋怕中毒才会多此一举。
沈陌去提审汪晋,这下人跑不了了。
住院的第一天,灰影加身叶谭没那么疼了。
睡不着,担心大白,他被抬走的时候跳上了担架想跟被赶走了。
大白一定吓死了,叶谭说实话,看到活着的大白比大夏天吃雪糕都开心。
监控坏了,要不然还能在手机上看两眼,叶谭想回家。
叶谭住的不是单间,同病房的三个人去做检查了,以他的伤势只适合躺着。
护士推门进来,叶谭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就见护士把手里的花篮放在了他的床头。
“谁送的?”叶谭问。
花这份钱不如送点他能吃的东西,叶谭排除掉沈陌,忙着破案顾不上他。
别人的话,又有谁会知道他住院的消息?
护士道:“不知道,快递员放下就走了,让我拿进来。”
护士询问了病人的伤口疼痛的情况,没问题便出去忙了。
叶谭坐起来伸手去拿花篮,中途收手担心上面涂了□□。
拍下花篮发给沈陌,叶谭不想在医院呆着,灰影太多了,会让他的伤好得更快。
终于搞定死鸭子嘴硬的汪晋,自首都没诚意,沈陌收到叶谭发来的信息。
后续工作交给同事处理,沈陌开着车去医院。
叶谭在和查房的医生说:“我这伤回家能行,医院里床位紧张给需要的人吧。”
“你刚来三小时就坐不住了?”医生为了患者着想,要求留院观察至少三天。
叶谭昧着良心说:“我住的不舒服,睡不着觉影响伤口恢复。”
沈陌推门进来,询问了医生叶谭的病情。
“出院吧,他能行。”沈陌跟医生好说歹说办理了手续。
叶谭呼出一口气,指着桌上的花篮道,“验一下,不清楚谁送来的。”
沈陌有备而来,戴上手套从花篮里找到一张卡片。
打开后上面写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内容。
沈陌眉头打结:“这人成心跟你不对付。”
展开的卡纸摆在叶谭面前,沈陌出门去调监控。
“雾山松柏下,真够积极的生怕我把这事抛诸脑后。”叶谭笑了。
沈陌回来接叶谭离开,“已经问过快递员是哪家花店,你猜。”
“一猜一个准?”叶谭从不去花店,哪怕街边路过都很少留意。
“对,我们都熟悉的花店,像一个结点一样,时不时出现。”沈陌怀疑花店的背后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炸掉的那家,建好了?”这么快?叶谭十分惊奇。
“回去的路上路过,进去看一眼。”沈陌要取证,找到送花的人。
叶谭没意见,上了车往后座上一躺。
花店叫什么名字不记得了,叶谭问:“花店的老板还是原来的那个?”
沈陌也不清楚换没换,“到地方问问。”
59.第五十九章
花店的生意好不是吹出来的,沈陌看到进进出出拿着花束的人。
结婚的、过生日的、探望病人的、扫墓的都来订花,现在同城外卖都给送方便不少。
外卖员的车停在门口,里面的人扎堆,沈陌在停车位上等了一会儿。
“走吧。”沈陌下了车。
叶谭跟上,进了花店闻到淡淡的花香。
打包花束的店员不认识,比原先多了两个,估计年前正是忙的时候,新招了店员。
等最后一名顾客离开,沈陌问店员:“你们老板人呢?”
“进货去了,您要买什么?”店员问。
沈陌出示证件,拿着花篮的照片询问,“是你家的吧?”
“对,是我家的。”一看是警察,店员知机的把今天上午的监控调出来。
店员查看订单记录发现:“三天前订的花篮,卡片不是我们家的。”
店员拿出店里常用的款式,“订单上没有提供卡片的内容,我们店里也不敢瞎写,就没放。”
监控中有实时打包花篮的画面,在快递员拿走前,确实没往里面塞过东西。
照着订单的联系方式沈陌打过去,出乎意料无人接听。
电话打过来,局里的同事说有急事开会,让他快点回去。
事情暂且搁置,沈陌、叶谭上了车。
叶谭的观点是:“总在眼前晃荡,说不定是吃饱了闲得没事干,故意拿我开涮逗闷子。”
“也不一定,再等等,真急了会联系你的。”沈陌说起订花篮的时间,扒拉了一下记忆中那段时间在做的事。
会不会是扫墓用的?
不对,沈陌马上否掉,里面有不适合的花,扫墓固定的几种他有印象。
三天前他和叶谭在滑雪场,有什么理由要送一个花篮?
叶谭跟着去开会,被一众同事关切的问候,意思是让他不要那么拼注意伤势。
谢过同事的好意,叶谭表示还能坚持,回家躺着也无事可做,不如过来开会。
领导说:“通缉犯在押解过程中跑了,可能会路过本市,打起精神来别让这家伙钻了空子。”
沈陌拿到了通缉人员的名单,不光是领导说的那位,至少有三个可能会途经本市。
抓人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那么容易,只希望这些人不要在本市犯案。
沈陌还想过个好年,翻看完资料递给身边的叶谭。
叶谭记下人的面部特征,递给下一位同事。
资料在每个人手中转了一圈,回到领导面前。
“网上多注意,悬赏通缉展开,群众的眼睛没准能成为最快的突破口。”领导让各部门分派好任务,年前抓紧把事办了,年后就不用太操心。
回到办公室,叶谭倒了杯热水喝。
“没给具体的案件详情,靠猜的能确定人躲在哪?”叶谭认为不合理。
沈陌分派完工作坐下来道:“三个人的老家那边派人盯着,路口都有设卡,整容医院也都通知下去了,悬赏的告示网上都登了。”
能做的全都做了,沈陌强调:“我们只负责见人抓人,破案的事不归我们管。”
叶谭提醒:“周边的那些烂尾楼最适合藏人,最好派人到那边转转。”
沈陌摇头不赞成:“摊子铺太大了战线拉长,一旦需要人手都赶不上热乎饭。”
“只要想活下去,就会到有人的地方买吃的喝的,到处都是监控会有人发现的。”不要小看悬赏的作用,沈陌见识过群众的力量。
叶谭是伤患,同事提前来换班让他快点回家养着。
打车回到家,一进门看到来迎的大白,叶谭抱起来摸毛。
大白低低的喵了两声,叶谭放下猫去洗手,给大白倒猫粮。
“你去吃饭,我在等外卖。”叶谭催着跟在脚边的大白。
大白不干,生怕眼前的人没了。
没办法,叶谭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猫粮碗边,“快吃,我陪着你。”
大白吃一口扭头看看旁边的人,再吃一口再瞅两眼。
叶谭撸了把猫头,“不会有下次了,放心吧。”
受到了安抚,大白专心的吃饭。
外卖来了,送来的不仅仅是点的饭菜,还有一束花。
叶谭才想起来,带回局里的花篮还放在沈陌车上的后备箱里,忘了送检的事。
外卖员再三肯定花没送错,就走了。
这饭,他是吃呢,吃呢,还是吃呢?
感觉不太安全的样子,家里冰箱就是个摆设,实在没有叶谭能发挥的余地。
再点一份,等的久点就久点吧。
叶谭在同一家店下单,半个小时后送到。
终于吃上热乎饭了,叶谭不忘发信息告诉沈陌,千万别忘了把花篮送检。
外卖送来的花束扔阳台上,叶谭吃完饭全副武装上再找线索。
翻找了半天没看到卡片、字条一类的东西,叶谭只好把花束拆了。
“尼玛!”
一截断指从中掉了出来,吓得叶谭差点坐地上。
拍了照片发给沈陌,断指的横截面血肉模糊,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绝对不是恶作剧那种假货。
他这是惹上谁了?
叶谭努力猜测,该不会是被他一枪打死的歹徒的熟人?
在沈陌来之前,叶谭换洗了身上的衣物,连同大白日常要用的东西在内,装进一个行李箱中。
晚上不能在家睡了,叶谭打定主意带着大白到局里躲几天。
门锁之前换过,还能有人随意进出,真是绝了!
沈陌来接叶谭,花束和断指带上。
直接把东西送到检测部门,沈陌站在门外等结果。
叶谭把大白装包里拎在手上,出结果的速度比预期中还快。
工作人员把报告递过去,简单的说了下结果。
“花束和花篮没问题,断指有被冷冻过的痕迹,推测截断时间要再等待,DNA比对后从失踪人口名单中找到了原主,资料都在这里了。”
叶谭凑过去,看到失踪人员的名单惊掉了下巴。
“怎么会这样?”叶谭不认识失踪的男性,有过一面之缘是在之前会议中提到的通缉名单。
沈陌弹了弹纸页,“重点还在于找人。”
回局里开个小会,派人到花束的花店跑一趟。
沈陌道:“估计查不到有用的线索,这次是断指,下次不会是耳朵吧?”
“冷冻过的断指,人不会已经被肢解了吧?”叶谭若有所思道,“有没有可能走私器官?”
沈陌盯着叶谭看半天,“为什么非得送给你?”
“我哪知道,别这么看着我。”叶谭累了,抱着大白往折叠床上一躺。
沈陌拿着两份资料,梳理着通缉犯秦安失踪的时间,以及出现之后的逃跑路线。
“不超过一星期。”从原有的行踪上判断,沈陌捏着下巴思考。
论肢解,沈陌不由自主的想到叶明,那个家伙不会与这个案子有关吧?
呼噜声入耳,沈陌转动椅子看向墙边,一人一猫睡得真香。
花店是家新开的小店,监控还没装,警员调取了周边店家门口的监控。
外卖员那边也问过了,是个在店里用饭的男人给了一百元让他送的花。
沈陌在看饭店内的监控视频,桌上摆着花束是送给叶谭的那一个。
人背对着柜台前的监控,看不到正脸。
戴着黑色的毛线帽,留着薄薄的一层胡子。
据外卖员说年纪有四五十,身上的黑羽绒服里还穿着厚重的毛衣。
现在都是保暖衣的天下,最多在外面套个薄的羊绒衫,手织的那种粗线枣红色毛衣已经极少了。
旁边店的监控拍到人了,对方出门前把口罩戴上了,帽子压得很低都盖住了眉毛,只露出一双眼睛。
按照外卖员口述,画出来的人像撒出去寻找。
困了,沈陌放平椅子睡了半晚上。
早上上班,警员在门口碰到送快递的。
一听是给叶谭的,警员警铃大作连忙跑去找沈陌。
刚从卫生间出来,擦着脸上的水,沈陌差点被冲过来的警员撞到。
“快递,叶谭的。”经过昨晚上的事,局里上班的不上班的都知道了。
沈陌去叫叶谭,一起到大门口拿快递。
大白不在身边,叶谭一看在猫砂盆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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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号。
门一开,沈陌朝他招手,叶谭出去时带上门。
金属探测仪过了一遍,打开箱子里面塞满了细碎的草纸和木屑。
沈陌找了张大点的报纸往地上一铺,箱子倒扣在报纸上。
从里面扒拉出一只冻在冰块中的耳朵。
沈陌沉默了,想什么来什么,这么灵?
能不能把犯罪分子变出来?
叶谭拿着箱子找快递单,上面是他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发货人一栏却是空的。
“这不合理。”一问之下,快递员也不知道车上多了个盒子,看到有送货地址就送过来。
送货地址确实写着派出所。
沈陌问:“你在哪条路段发现的?”
“在东湖小区,我锁上车上楼送快递,下楼之后前后五分钟不到,就多了一个包。”快递员一看是送派出所的就来碰碰运气,也没敢给上面的人打电话。
警员拿着耳朵和箱子去化验,猜都能猜到肯定是失踪人士郭安的。
“他是在警告我,准备动我还是我身边的人?”叶谭大胆推断。
“有本事把在逃的叶明抓住,我敬他是条好汉,朋友都不太联系,大多不在本市居住。”不太可能成为下手的目标。
叶谭怀疑过是不是叶明犯抽抽了搞这一出,左想右想排除掉。
“走,吃饭去。”吃饱了出外勤,沈陌让快递员走了。
吃完饭回来,一进大厅看到意想不到的人。
沈陌上前拍了拍小伙的肩膀问:“你怎么来这里了?”
曾涛一脸愁苦道:“律师陪我来报警的。”
“啥事?”沈陌纯好奇,这才几天不见就来报警?
曾涛愁白了头,说起关于公司的糟心事。
“公司新上任的杨豪,卷了公司所有的流动资金跑路了。”刚知道时曾涛吓懵了,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
“啊,有这事?”沈陌惊呆之余目光落在叶谭身上,这家伙的视线却在另一个陌生人身上,怪可疑的。
“这位是你聘请的新律师?”叶谭下巴一抬,指着在场唯一的陌生人。
曾涛道:“不是我请的,是之前的律师帮我找的新律师,说是擅长打商业官司。”
叶谭了然的点了点头,“公司资金链断了,你有什么打算?”
曾涛能有个屁的打算,他现在头大着呢。
沈陌道:“卖掉公司让别人接手,反正你现在吃喝不愁,不找工作也能有花不完的钱。”
大实话听在曾涛耳朵里不是滋味,“不能这么说,我是想卖公司,不过有一家大公司想注资,真的好麻烦啊!”
一窍不通的曾涛头都快要炸了,卖掉公司无事一身轻,确实是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注资,速度这么快,不会是在唱双簧吧?”叶谭合理怀疑,“一个跑了,一个投钱,丢了的资金倒手再回到你的公司,变向稀释掉你手中的股权,这一招真绝。”
沈陌想了想,记起自己要问的话:“杨豪刚上任不久,你们公司的人就这么信任他,股东里面不会有人和他里应外合吧?”
这个曾涛真不清楚,他现在连公司的股东有哪些都不认识。
“杨豪一上任就拿下了国外知名品牌的联名合作,通过股东大会上投票决议,我这个大股东才在合同上签了字。”
曾涛当时一点没感觉到被坑,要不是财务打电话说不正常,让他赶紧报警,都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股东比我有见识,他们都没看出来问题,我一个门外汉就更不可能了解内部的策划。”曾涛被伤到了,怀疑过自己人坑自己人。
“如果股东有套现的举动,或许就是想搞垮公司。”沈陌说。
曾涛现在就想让警察把杨豪拿走的钱追回来,再找一个可靠的人管理公司。
实在不行就只能是接受外来的注资,解决资金周转困难的问题。
沈陌出招:“你要是不想管公司的烂账,就把手里的股份卖掉,有人迫不及待的接手,正是时候。”
“我知道,律师跟我分析过,我在和股东开会商量一下。”曾涛在做决定前,想听听别人的看法。
曾涛和律师报完警就走了。
60.第六十章
叶谭突然记起:“汪晋的案子结了?”
沈陌往办公室走:“对。”
叶谭跟上问:“他有说为什么整容,真正的曾涛父亲在哪?”
“说了挺曲折的。”沈陌坐下来喝口水慢慢道来。
“汪晋就是曾涛名义上的生父,为什么DNA鉴定给出相反的结果,是因为曾涛的父亲不是曾家的血亲。”
沈陌道:“曾涛的父亲是老大,抱养的,所以家里人赞同老二曾闻希夺老大的家业。”
叶谭糊涂了:“曾涛是谁的儿子?”
“死去的汪晋。”沈陌说,“当初没有做曾涛和汪家的亲子鉴定。”
叶谭有一点不明白:“假汪晋愿意把所有的财产让曾涛继承?”
沈陌道:“没问,养恩大于生恩?”
“什么年代了还扯这些。”叶谭不信。
“刚才曾涛报案的事要和汪晋说吗?”叶谭问。
“会说的,毕竟是当事人。”沈陌眉头微蹙道,“这么多年汪晋不管公司,说不定已经插不进手,后续公司的走向未知。”
“又一个与钱有关的案子。”叶谭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刹那间念头划过。
“钱,钱没到手,杨豪这么快下手会不会察觉到警方在查他,所以又是对你我下手,又是卷款潜逃,本来的目的或许是公司。”
叶谭大胆假设:“公司是下金蛋的鸡,有了公司就有了资金来源,这些钱的流向或许不那么干净。”
沈陌意识到叶谭话中意味:“抢银行也是为了钱,没成,两起事件对上了死者的说辞。”
“爆炸案当天,叶明出手拿走了一家四口放在保险箱里的钱,我不觉得是单纯的想往入室抢劫方向靠拢。”叶谭越琢磨越心惊。
“叶明一出现,拿到了无人报失的那包钱,照你的分析确实冲着钱去的。”沈陌指尖点着桌面,又是一起抓人案件。
耳朵的比对结果出来了,警员送来了检验报告。
“耳朵的轮廓一样,最重要的DNA指向下落不明的郭安。”警员询问沈陌的意见,“需要申请案件合并?”
“先不用,你把这边的情况反馈过去,看那边的人怎么说。”主动权不在沈陌手里,“案件跨省移交没那么简单。”
“好的。”警员离开。
沈陌问叶谭:“你在杨豪身上看到了什么?”
之前总是有事情打断,沈陌没来得及问。
叶谭道:“杨豪自己的脸。”
“什么?”沈陌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掏了掏认真细品了一下。
“真的?那他也是换了张假脸?”真的杨豪已经死了?
沈陌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叶谭同样想不明白:“就只有平静的一张脸,不带头发像面具一样,是不是假人真说不准。”
“走吧,我们去杨豪家里看一眼,再到花店附近走走。”沈陌闲不住,拿了车钥匙离开。
杨豪的妻子在家,了解之后得知,家里人压根就不知道杨豪携款跑路,都以为人在公司正常上班。
杨豪的妻子肖莉当着警察的面给丈夫打电话,电话出人意料的接通了。
肖莉当先问:“你在哪呢?”
杨豪说:“我在出差,和国外品牌签了个大单,不放心别人去,我亲自去沟通这件事。”
肖莉看了眼警察:“你在机场?”
“对,在去机场的路上,没别的事不要打电话了,等我回来给你和女儿带当地特产。”杨豪说。
沈陌示意肖莉打开免提,让他听听电话另一边的声音。
肖莉照做,“你这人不说一声就出国,护照带没带?”
杨豪说:“带了,你不用操心。”
“那好吧。”肖莉示意还要再问下去吗?
沈陌指挥肖莉正常操作,不要有迟疑。
一般话说到这里该结束了,肖莉按往常的做风挂了电话。
“看吧,我就说不是。”肖莉相信自己的丈夫。
沈陌打电话通知人,密切留意各大机场,务必在登机前将人拦下。
叶谭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一眼瞄见沙发右侧放着一个垃圾桶。
里面值得在意的是,一个让叶谭PTSD的烟盒。
“杨豪在家抽哪种烟,还有没有没打开的?”
沈陌看向问话的叶谭,两人视线相交做着无言的沟通。
“抽,红盒的,有时候是软盒的,最近拿回家的是白盒的,我给你找找。”肖莉站起来去卧室。
拿出来几包烟都是没打开过的,肖莉知道警察这么问必定有原因。
“垃圾桶里的空盒和烟蒂你们要就装走吧。”
沈陌戴上手套,把垃圾桶翻了一遍,分门别类的装了几样东西。
出门上车,去花店。
新开的花店装了监控,上次的人并没有再来。
附近都是商超,小区在后面,一水的公寓楼。
监控昨天就调了,沈陌只看了一半。
出来一趟收获不多,两人在路边找了个停车位,下去吃午饭。
叶谭问:“郭安一个小偷至于东躲西藏?”
“偷的东西不一般,这种不好往外说。”沈陌递出一记你懂的眼神。
“古玩字画?”叶谭猜测道,“文物?”
沈陌有跟案子的主管人员聊过:“后者。”
“这东西大部分卖到国外,海关那边把把关应该能截获。”说到这里叶谭忘了问,“东西是不是没找到?”
“对,快吃,回去接着干活。”沈陌结束话题低头吃饭。
结账,出了小饭店。
叶谭往停车的地方一瞅,“引擎盖上有东西。”
沈陌跑过去,确实有个快递箱,方方正正的封口处有泡沫屑。
戴上手套拿起箱子,比想象中重,沈陌放到后备箱里。
叶谭望向马路的前后方,凡是有监控的小店进去调取视频。
口袋里除了手机外,全是取证基本要带的东西。叶谭用移动硬盘拷贝。
沈陌开车直奔检测部门,在开箱前做好心里准备。
纸箱里套着泡沫箱,打开后一股凉气上升,冰冻的左脚闯入视野。
呼,叶谭以为里面装着人头。
“人还活着?”叶谭仔细观察,除了冻脚,没放其他东西。
箱子外面也没有明确的指向送给谁,估计提取不到有用的指纹。
沈陌给不出判断,回局里看监控。
看视频看的眼睛都花了,叶谭闭上眼睛缓缓。
晚上十一点,大门外发现了纸箱。
里面装着另一只右脚,同样冻在了冰块里。
第二天继续,一天两次以不同的形式出现在警察的眼前。
一天接一天的送,已经能拼出完整的四肢。
沈陌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凶手过于丧心病狂,原本的营救计划胎死腹中。
没了四肢的人不就是古代的人彘,这让人怎么活?
急得焦头烂额,沈陌很想找个地方吼一吼,憋得慌。
“凶手的诉求是什么,单纯只是为了刺激好玩?”叶谭连着几天加班,睡眠不足严重影响脾气。
沈陌抓了抓发胀的脑袋:“我送你和大白回家,洗个澡睡一觉再来。”
“我打车回去,你忙你的。”叶谭不想麻烦沈陌。
“我也得回家换衣服。”沈陌抱起脚边的大白。
猫跟着人一起,人不睡猫也不会睡,熬的不仅仅是人,猫也受不了。
叶谭抱着大白上了车,忙忘了这几天都没去医院换药。
进了楼道上了楼,叶谭停在家门口,转身朝身后的沈陌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人悄悄的下了楼,站在楼道口。
叶谭道:“叫人来,屋里有人灰影多到挤出来。”
沈陌打电话调集人手,行动大队的人五分钟后赶来。
叶谭把家门钥匙递过去,“小心。”
屋里的那位可不是善茬,叶谭抱着大白回到沈陌车上。
房门打开,坐大沙发上手里转着刀子的刀疤男怎么都不会想到,要等的人居然不是房主。
看到持枪的警察,刀疤男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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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不妙,仗着警察不能乱开枪,从沙发上跳起往窗边跑,试图开窗往下跳。
两枪打在腿上,人被铐上。
看到人押下来,沈陌和叶谭下车上了楼。
刑侦人员着手现场的勘察。
沈陌打开自家门,让叶谭和大白到家里先坐下,等警员忙完了再回去。
去厨房拿矿泉水的功夫,沈陌的电话响了。
“喂,说。”
“什么意思?”沈陌把水递给叶谭,难以置信的追问,“死就死了,没死就没死,什么叫不知道?”
“行,我等你视频。”沈陌挂了电话。
“谁?”叶谭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沈陌坐下来道:“那个说好了去机场中途逃掉的杨豪,在一家民宿里只留下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人不知去向。”
“假脸吗,还是说有人故意用非常手段削下了杨豪整张脸?”叶谭好奇心起。
沈陌在看手机发来的信息,点开视频画面非常的刺激,拿给叶谭看。
“如你之前描述的那样,难怪警员说不确定人是死是活。”沈陌有点犯恶心。
家里那边人撤了,叶谭先过去打扫完卫生,再接大白过来,然后洗个澡。
等沈陌收拾完了,两人一起去局里,太多的事情要忙。
叶谭拿起平板电脑站在审讯室的玻璃窗前,边观察里面的刀疤男,边画对方身后的灰影。
下巴正中间有一道疤痕的壮硕男人嚣张的拍着桌子。
“我被人骗过来的,为了从叶谭手里要回U盘,谁知道会是陷阱。”气得刀疤男吹胡子瞪眼。
“谁让你来的?什么样的U盘?”沈陌补了一句,“怎么确定东西一定在叶谭手上?”
刀疤男有理的据道:“雇我的人到叶谭旧居找过了,真不重要东西会在旧房子里。”
“雇你的人是谁?”沈陌看出刀疤男在刻意的回避。
刀疤男吞吞吐吐道:“我什么都没干,你们抓我也关不了多久,我家里还有孩子,有些话不能瞎说。”
一来表示自己被威胁过,二来表示不愿配合。
一旁的警员看向沈陌,刀疤男的话气人,不否认对方说的是对的。
沈陌捏了捏鼻梁,站起来出去叫同事顶上。
“U盘,你有印象吗?”沈陌站在画画的叶谭身侧。
“叶明偷偷进我家,也是在找这玩意吧。”叶谭猜到了,“还有一波人也在找,奇怪了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真没印象?”沈陌双手插兜斜靠在墙上。
叶谭放下画笔:“叶明找U盘变向证明他不是我哥,只有我哥留下来的东西,才能引起某些人的侧目。”
沈陌挠了挠发痒的脸侧,“他现在用的是叶明的身份,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对方是你哥,只是个代称。”
“没有,重要的东西瞒下来对我没好处。”叶谭正视沈陌的疑问。
“烟盒的检测报告你还没跟我说,有什么新发现?”叶谭换了话题。
“不是特制烟。”不值得在意的小事,沈陌就没单独拿出来说。
沈陌的视线还在他身上,叶谭一看没办法揭过去,于是道:“真没有,我家都被闯空门三次了,你在想什么。”
沈陌从叶谭手上拿过平板电脑,翻看新画的人像,话题转到刀疤男身上。
“这人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得快点调查,让他在审讯室多呆一阵子。”沈陌通知下去,查失踪人口。
叶谭问沈陌要下平板电脑,“我还没画完,才画了三分之一。”
叶谭耐心的数了数:“五十个人有了,男女老少都有,都是进两年内的穿着打扮。”
沈陌错愕:“这么多?”
“有可能是一大家子人,眉眼有点像,会不会是同村的人,找找那种大型的案件。”叶谭给出所能从灰影上获取到的信息。
沈陌告诉警员留意这些情况,打了几通电话问要杨豪那边提取到的全部资料。
叶谭道:“郭安的案子要放一放?”
沈陌按了按额角:“头疼,换个有头绪的缓解一下。”
61.第六十一章
警员送来调查资料,“监控拍到一名男子仓惶逃离案发现场的画面,已通知路口的交警和交通部门,希望能抓到人。”
“屋内的墙壁上画了看不懂的血字,DNA鉴定属于杨豪的血。”警员把拍下的照片放大之后按顺序摆到桌子上。
“转移视线故弄玄虚的玩意。”沈陌看后没太在意,“人还是没能找到?”
“视频中没有看到进屋的杨豪出去过,大活人流这么多血不可能不向外求助,死人也得有能容得下的地方装尸体。”警员把屋子翻遍了,没找到。
“暗门,地道都有可能,一会我去趟案发现场。”沈陌指着屋子的大门若有所思。
警员出去忙了,没过两分钟回来,“刀疤男叫嚣着自己没案底,要回家。”
沈陌差点忘了处罚条例:“非法入室,拘留五天。”
警员这就去办理。
画到第三十个,叶谭站累了,找个椅子坐下。
沈陌看完所有的资料,对疑似凶手的人产生怀疑。
锁上办公室的门,沈陌找到叶谭拍着对方的肩膀道:“走,去案发现场。”
“哪里,我家?”叶谭现在有点困了,直打哈欠。
“杨豪躲藏的民宿。”沈陌往外走去开车。
叶谭带上平板电脑上了车,在车上眯一会儿。
刚到地方,沈陌接到同事打来的电话,说人抓到了。
“奇怪的是,对方身上并没有血迹,指纹和脚印都比对了,与案发现场的不一致。”警员说。
“知道了。”沈陌挂了电话进了民宿。
杨豪在单独的小院内出的事,整个民宿还有别的客人,不受影响仍在营业。
叶谭跟着进门,被满墙的血字吓退。
沈陌转过身试了试推拉门,可以卸下来。
叶谭走到墙边观察:“用血写的鬼画符,像是要盖掉原本墙上的东西。”
“按血迹变色的程度,对着门的这面墙是最先写上去的。”沈陌指出三面墙的先后顺序。
叶谭用平板电脑拍下照片,调了一下色调,照片里血字的部分有重叠。
圈起来裁剪到另一个白板上,叶谭在第一张图上剪下了三个重叠面,第二张图上有两处,第三张图上有一处。
拼起来之后,呈现在叶谭面前。
“ABC。”大写的英文字母。
沈陌听到接了一嘴:“著名的侦探小说,ABC谋杀案?”
“你来拼一下试试,或许有不同的解析。”叶谭把手里的平板电脑递过去。
两条一样长的横,一条短一点的,沈陌直接拼出了个‘干’字。
第二张图里的一竖,一个拐弯,沈陌拼出一个‘阝’。
第三张图里是一个不封口的圆,像人张开了嘴。
也像一张弯弓,最后这个不提,单单前面两个就能拼出一个字‘邗’。
这个字代表边防要塞,加上一张弓,沈陌感觉不太妙。
“你看这个。”沈陌拼完后道,“如果是单指一个姓邗的人,最后一个代表弓字旁的名,大多数用‘强’。”
“假设指代边境,最后一个图要怎么解释?”沈陌有想法,不敢说。
“炮口,缺口。”叶谭能想到的只有走私。
都是猜测需要查证,沈陌打电话让人去查。
血字的事放一放,沈陌希望能在这里把人找到。
木地板、墙面、柜子都敲了一遍,没有中空的回声。
一个小时后从屋里出来,民宿住的地其他顾客也都询问过了,离的近的没听到惨叫声。
叶谭问:“杨豪的私人物品有哪些?”
“登记入住的视频中,杨豪只拎着个不大的黑色小包,看上去挺有分量。”沈陌猜测对方是来见某个人,才会约在这里。
“没有行李箱?”叶谭萌生新的想法,“大的行李箱是可以装下人的。”
沈陌被叶谭一提醒,转身回去问柜台前的服务人员。
“在住的客人当中,有哪一位来时拉着最大号的行李箱?”
“有一位女士,拎着很大一个黑色行李箱。”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当时服务人员想帮着拎上去,以为会很沉。
“对方拎着上楼,说是箱子看着大,里面没几件衣服,留出空余地方装当地特产。”服务人员记得女人是这么说的。
“人走了没有,住哪间房?”沈陌刚问完手机响了。
“门框上的压痕有新的发现。”检验人员打电话告诉沈陌,“整体尺寸比对了市面上的行李箱,最大号的。”
“我知道了,在查。”沈陌更加肯定之前的推断。
服务人员查了一下登记表:“在三楼302,没退房。”
沈陌火速跑上楼,叶谭跟在身后。
敲开302室的房门,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开门的人以为是服务员,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人,心里说不出的忐忑。
“你怎么住这里?”沈陌观察肖莉的表情,“就你一个人?”
“我约了人。”肖莉含糊其辞道,“您二位是来?”
沈陌正式的出示证件:“调查一起割脸案,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老公啊,当然知道,警察刚走没多久,这不弄得我也没睡着。”肖莉镇定自若的说着。
叶谭已经看到肖莉身后的灰影,确认杨豪死在了对方手上。
“我在找一个大号的行李箱,你能把你的行李箱打开让我看一眼吗?”沈陌询问,目光越过挡在门口的肖莉,望向屋内。
在窗边看到了立起来的,外面套着塑料袋的黑色行李箱。
沈陌又问:“楼下服务人员看到你拎着箱子,外面可没套塑料袋,是怕有东西溢出来?”
明晃晃的问话,警察已经在怀疑她了,肖莉深吸一口气,都堵到这里来了,早知道……
让开门边的位置,肖莉惨淡一笑,“你猜的没错,人是我杀的,就在箱子里。”
沈陌叫来人勘察现场,把肖莉带回去做笔录。
杨豪来时的黑色小包没找到,肖莉也说没看到。
叶谭深表质疑:“肖莉一个女人能杀掉高壮的杨豪,为什么要剥脸?”
沈陌说:“一个人把另一个人装进箱子里也挺费劲的。”
“装了人箱子那么沉,是怎么从一楼弄到三楼的?”没有外人帮忙叶谭打死都不信。
“或许一开始没打算杀人。”沈陌有新的念头浮现。
回去,沈陌坐到肖莉的对面,问一句答一句,记录基本信息。
“为什么剥掉杨豪的脸?”沈陌问。
肖莉说:“我老公在外面找小三小四,我受不了要和他离婚,他不肯。”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不是你们上门找我老公,我都不知道他要出国,丢下我和女儿的渣男!”肖莉恨得是咬牙切齿。
“详细描述一下行凶的过程。”沈陌总感觉肖莉有所隐瞒。
另一边,警员等着尸检报告,调查肖莉的方方面面忙得是不可开交。
尸检结果一出来,警员飞奔回去,把新鲜热乎的报告放到沈陌面前。
“我打电话给杨豪让他来这边,在水里下了安眠药,我一开始没想杀人。”肖莉突然激动道。
“他把我逼的人不人鬼不鬼,我就想让他也尝一下什么叫真正的不能见人。”肖莉恨得要死。
沈陌听着,翻看尸体报告,“你第一次剥脸应该不熟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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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死者的伤口很是平滑,肌理的薄厚程度一样,不是一个生手能做到的。”
编瞎话的肖莉沉默了。
沈陌疑惑不解:“还有墙上的血字,是谁写的?”
肖莉道:“我写的。”
沈陌笑了:“为什么上面能够找到杨豪的半个指纹?”
“死者的伤在颈部,是被人从后方拧断的,巧劲也好蛮力也好,以你低杨豪半个头的身高,动起手发力上会十分不稳。”
沈陌在尸检报告中看到的是一招致命,肖莉显然是在包庇真正的凶手。
至于为什么灰影会跟着肖莉,尸体胸前的那一刀,八成是肖莉刺进去的。
肖莉口中的安眠药成分有检出。
沈陌翻看肖莉本人的一些资料,发现肖莉半年前在外面有人了,出双入对的被人拍下来发到了小区业主群里。
闹得好像报了警,后续把传播的人给告了,才消停。
“你说墙上的血字是你写的,上面找不到你的指纹。”沈陌看过详细的调查。
死者的脸有被冰冻过,像冻过的西红柿,剥起来才顺手。
“装了人的行李箱,那么重你一个人怎么抬到三楼的,为什么不直接拉走?”这是沈陌想不通的一点。
“你要想清楚,你心甘情愿的替元凶顶罪,反过来这件案子原本就是对方想要嫁祸给你,误导警方办案,拖延时间好让真正的凶手逃掉。”
沈陌分析的案情:“值不值你心里有数,那个失踪的小包里到底装着什么?”
“我,我不知道装的什么。”肖莉一想到家里的女儿,不再死强松了口。
“赵德拿走了,说箱子放我这里,他不方便带两个包,让我明天一早离开,带着孩子出境旅游躲一段时间。”
现在想想,可能真如警察所说,拿她当挡箭牌,多年的情人这么对她,肖莉心里拔凉。
“墙上的血字我不知道是谁写的。”肖莉坦白道,“无意中在街上看到杨豪,就偷偷跟了上去来到了那家民宿。”
“没想到约杨豪的是赵德,我以为两人为了我的事在争吵甚至动起了手。”肖莉说到这里自觉可笑。
“我就进去拿起桌上的刀威胁,赵德眼急手快把人打昏,喂了安眠药让我离开。”肖莉走了觉得不对又回去。
“回去后才看到被剥了脸的杨豪,我当时吓傻了,赵德怎么说的我就怎么做,行李箱是我现买的。”肖莉说。
“墙上血字我没问,只记得把人装进箱子里,走员工通道合力抬上了楼。”肖莉抚着脸痛哭,她不该动手的。
沈陌继续问:“赵德有说过他去哪了?”
“没有,他说再联系。”肖莉说,“没多久警察就上门了,我都不敢打电话问该怎么办。”
沈陌出去了,剩下的交给同事。
叶谭还在另一间审讯室外画着人像。
“血字与案件不相关,你怎么看?”沈陌走过去打断叶谭。
“不是还在调查中,急什么。”叶谭把平板电脑往沈陌怀里一塞,活动活动脖子和腰背。
沈陌想说的话就在嘴边,跑来的警员汇报新情况。
“调取到肖莉通话记录,打赵德的电话无人接听,那边让出租车司机多留意搭车的人。”
叶谭问了句:“这人是干什么的?”
警员道:“货车司机,什么货都拉,以前是杨豪的司机。”
“这三角关系。”沈陌无话可说。
叶谭说实话:“赵德比杨豪长得好。”
警员笑了:“那是,杨豪喝酒应酬肚子都鼓出来了,国字脸长得有点凶,赵德就不一样了。”
“忙你的去吧。”沈陌用平板电脑上的新人像打发了警员去干活。
62.第六十二章
天亮了,又熬了一夜。
眼睛干的打哈欠都挤不出眼泪,沈陌去卫生间洗把脸清醒清醒。
叶谭抓紧时间把该画的人像都搞定,告诉沈陌一声他要回家。
路上吃了一顿早饭,叶谭到家喂大白。
脑子里蹦出刀疤男说的话,叶谭在家里东瞅西看,不记得有U盘。
“能放在哪里?”叶谭皱着眉靠在卧室的门框上。
绞尽脑汁找不到头绪,叶谭干脆借着打扫家里卫生再找找。
另一间卧室改成了书房,桌子上的微景观该浇水了,里面的苔藓发干。
叶谭拿着喷壶接了水浇花,水喷到圆形的罩子上雾蒙蒙的。
把干枯的苔藓拿出来,凑近的叶谭闻到一股松叶的油香。
等等,叶谭的目光扫向他种的小松树,松树边上就有一小截柏树枝,那是叶明偷偷放进去的。
浇水时发现后,叶明让他不要丢。
“雾山松柏下。”叶谭看着自己做的微景观,里面有石头做的山。
“真的假的?”叶谭伸手就要去翻。
不行,叶谭停下来找专用手套。
大白跳上桌子,伸爪子扒拉开口的玻璃大球。
“别捣乱。”叶谭把吃饱的大白抱到卧室去,关上门。
屋里有食盆和水,让大白好好睡觉别打扰他干活。
叶谭戴上手套,找到工具中的小铲子,一铲子下去果然碰到了硬硬的东西。
一个包着保鲜膜的指甲盖大小的东西,看上去像U盘。
叶谭小心翼翼的把挖出来的土填回去,尽量做到还原,不能让数次不请而入的恶客看出端倪。
抖掉外层沾的泥,叶谭拆开保鲜膜。
保鲜膜上面或许有叶明的指纹,叶谭拿装证据的袋子装上。
打开电脑插入U盘,点开盘符中的文件夹,弹出填写密码的方框。
密码,难住叶谭了。
叶明的生日?农历还是阳历?
“我的生日?”叶谭担心试错成本太高,毁了里面的东西。
最终选定自己的农历生日添上去,高悬的心在看到错误弹窗后达到顶点。
叶谭仔细看了一下提示,总共有三次机会,已经浪费掉一次了。
脑子里突然之间蹦出旧日历上的暗号,叶谭鬼使神差的填上的WD按下了确定键。
没想到居然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文件夹打开了。
里面是一份日记文档,有五十个不认识的人名,名字后面的括号里写着看不懂的英文代码。
好在内容不多,叶谭找纸笔记录时停下,思来想去还是记在脑子里保险。
花了十来分钟的时间,叶谭记下了全部内容。
关掉文件弹出U盘,叶谭拔掉U盘揣口袋里,连同装保鲜膜的袋子一起。
他得去找沈陌,叶谭脑子里一团乱麻,关掉电脑到卧室看了一眼大白,这就走。
急急忙忙下了楼,叶谭刚出楼道口,一把装着消音器的枪口瞄准他的脑袋。
许久不见的叶明出现在他面前,叶谭心里一寒。
“上楼,回家。”叶明左手的枪口上下晃动,保险是打开的,随时可以动手。
叶谭一下子醒悟过来,刀疤男被抓,引出他家里有U盘的事。
既而叶明在楼下等着他回来找东西,不费吹灰之力摘桃子。
分明是设计好的连环套,就等着他往里钻。
形势比人强,双手插兜的叶谭打开手机上的静电键,摸索着拨通沈陌的号码。
两人上了楼,叶明进了家把门关上。
在屋子转了一圈,叶明仔仔细细的观察家里动过的痕迹。
来过两次,对叶谭家可以说了如指掌。叶明打开卧室的门,看到床上熟睡的猫,又关上。
走到隔壁书房,桌子上的微景观玻璃球转了方向,叶明嘴角扬起一抹玩意的笑。
叶明绕过桌子坐在转椅上,桌上的键盘和鼠标位置变了。
站在书房门口,要不是叶明的枪口指着他,叶谭都想冒着被射杀的风险跑出去。
叶谭看到叶明空着的右手摸了电脑后盖,心跳不由得加快。
用过的电脑短时间内会有余温,叶明似笑非笑的看向叶谭。
“东西呢,给我。”
打算说谎蒙混过关的叶谭咽下嘴边的话,不得已从口袋里拿出U盘扔过去。
叶明拿到后打开电脑插入U盘,在点击文件夹时,看到弹出的对话框。
“密码。”
叶谭哪可能告诉对方,心思一转说:“有三次机会,我试过两次都是错的,没办法才急着去局里找专业人士解码。”
叶明定定的审视叶谭,想要从对方的眼里看出猫腻,奈何一点机会没给。
叶明不信叶谭没打开过,“你输了什么?”
“分别是两个人的生日。”叶谭半真半假道,“不信你可以试试。”
叶明对叶谭挑衅的话附以冷笑,在对话框中输入了两个字符,在按下确定键时迟疑了。
点了否,叶明退出U盘揣进口袋里。
电脑一关,叶明拿出手机打通同伴的电话。
“东西拿到了,出了点问题,你开车来叶谭家接人。”叶明话不多说挂断。
叶谭在等救兵,叶明在等人,正好可以聊上一聊。
“你不是叶明,你是谁?”如果是叶明不可能不知道东西在哪,叶谭这下终于放心了。
有这么一个假货天天在眼皮子底下转悠,实在太恶心人了,叶谭恨得磨牙。
沈陌看到叶谭打来的电话,接了。
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太对头,沈陌想到了什么,急忙调人手驱车赶往叶谭家。
能让叶谭说不出话来的人,必定是叶明跑不了。
沈陌首先想到的是U盘,“上当了!”
叶谭肯定被蹲点了,刀疤男就是个送线索的提线木偶。
叶明皮笑肉不笑的指了指叶谭揣进口袋里的两只手,“拿出来,电话打过了就挂了吧。”
和聪明人玩心眼,真的是一眼被看穿,叶谭掏出手机挂断电话。
“扔地上。”叶明杜绝叶谭有录音的机会。
叶谭把手机放地上:“可以说了吧?”
叶明不太能理解:“你为什么非得执着这些,我之前对你不够好,以至于你总是怀疑我的身份。”
叶谭换个话题:“那你知道U盘里装的是什么?”
“文件。”叶明很肯定道。
叶谭再问:“谁放在家里的?为什么要放在家里?”
叶明站起来从书房出来,枪指着叶谭道:“下楼,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
不回答就是心虚,叶谭打开门往楼下走。
掐得点真准,出了楼道门叶谭看到迎面开来的黑轿车。
叶明上前拉开后车门,下巴一抬让叶谭上去。
叶谭上了车往里面挪了挪,靠着车门的位置,朝车窗外看去。
叶明坐进去,手不离枪关上车门。
开车的是个胖子,驶离小区上了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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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后视镜观察,司机目光移动骂了句脏话。
“警察来了。”
叶谭看到了,快速的打开车门准备跳,忽然拉紧的后衣领勒住了脖子。
半个身体在外的叶谭,硬生生的被身后的叶明扯回车里。
一枪打在叶谭的右腿上,鲜血染红了裤子,疼得他脸都抽了。
“关门。”叶明命令道,“再玩花样打爆你的脑袋。”
叶谭一手捂着大腿外侧,一手去拉车门,犹豫了一下没有再跳。
司机不满道:“东西到手了留着他干吗?”
叶明自有考量:“我怀疑他看过U盘里的东西,东西打不开或是毁坏了,人带过去一样交差。”
“你最好让他老实点,我要超车了。”司机在躲避追上来的警察。
叶明看叶谭疼得直抽气,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取了一支出来点上,递到对方嘴边。
“疼,抽了就不疼了。”叶明一脸戏谑的盯着叶谭。
这辈子叶谭对烟有心里阴影,闻着味就不是正常的东西。
“滚!”叶谭怒视没安好心的叶明。
在车子突如其来的急转弯之下,叶谭上手去抢叶明手里的枪,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拼了。
“你疯了!”叶明没想到叶谭会抢枪,对着叶谭的肩膀和腹部各开了一枪。
叶谭咬牙坚持,一胳膊肘怼到叶明脸侧。
枪握得死紧,叶谭改变策略,用全部力气扳叶明的手。
枪口朝向叶明的瞬间,叶谭直接膝盖顶到对方命根子。
手指脱离的刹那,一声枪响,叶明难以置信的中弹倒下。
叶谭夺了枪指着正前方的司机,“停车!”
“滚你丫的!”司机才不管,叶明那个傻叉都说了把人做掉。
现在可好被叶谭干掉了,司机来了个大甩尾,试图将身后的人晃倒。
叶谭开枪打中司机的肩膀,用叶明的口吻道:“再不停车,下次爆掉你的脑袋!”
“妈的!”司机从后视镜上看到叶谭狼狈的模样,问出一句,“你是人吗?”
“少废话。”
叶谭在强撑,叶明身后的灰影以及司机背后的灰影太少了,不足矣让他的伤势恢复。
车停了,司机有手拿枪了。
叶谭在司机动手前开枪,打开车门跳下去。
“妈了个巴子!”差一点打穿心脏,司机暴粗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也没让跳车的小子好过,流了那么多血最好救不回来。
特警将车围住,让里面的人把枪扔出窗外,双手抱头下车。
司机错过了跳车逃跑的机会,照警察话做,他还不想死。
看到叶谭跳车,沈陌连火都没熄,下车飞奔过去。
“你没事吧?”沈陌扶起浑身是血的叶谭,“我送你去医院,千万挺住!”
“放心,死不了。”叶谭把枪给了沈陌,“叶明的,他被我打死了,口袋里有U盘。”
“别说话,先上车。”沈陌扶着人上了自己车。
沈陌折返回去,到黑色轿车上拿叶谭说的U盘。
顺手摸了一下叶明的脉搏,确认死亡。沈陌心想,叶谭心中的大石这下能落地了。
开车送叶谭去医院,沈陌能看出来,一到医院叶谭皱紧的眉头松了,估计是灰影的功劳。
叶谭在进手术室前,把口袋里的密封袋递给沈陌,“雾山松柏下,这个提示不知道是谁。”
“你快进去吧,别耽误了。”沈陌表示知道了。
63.第六十三章
沈陌带着人回了一趟叶谭家,提取一些线索。
在看到书桌上的微景观后,终于明白了叶谭话中的意思。
除了U盘,其他的证物都让警员带走。
沈陌离开时看了眼大白,睡得迷迷糊糊。
赶去医院,沈陌问过护士,叶谭已经转到加护病房住单间。
“住一晚,明天看情况我再来接你。”沈陌说,“我得回去了,你还有什么事没说?”
叶谭告诉沈陌打开U盘的密码,“只剩下一次机会,里面的内容我看过背下来了,出了问题我们再谈。”
“行。”沈陌走之前叮嘱,“好好休息,有事打电话。”
沈陌把叶谭留在家里的手机拿来了。
灰影在不断的融入身体,修补着身上的伤口。叶谭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觉。
沈陌回到局里,打开电脑插上U盘。
就像叶谭说的那样需要输入密码,沈陌点击确定。
打开文件夹,里面什么都没有。
沈陌眉头微拧,在搜索栏中搜索隐藏文件,无果。
叶谭没理由骗人,有可能是文件毁坏造成,沈陌打电话给相关方面的技术人员。
U盘送走后,沈陌坐下来梳理案件。
警员带着好消息进门:“妥了,叶明。”
沈陌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兴高采烈的警员坐下说。
警员把资料递过去,捡重要的事说。
“那个叶明的指纹和脚印对上一家四口灭门案。”警员替叶谭高兴,“DNA鉴定结果出来了,不是亲兄弟,脸有整容的痕迹。”
遗憾的是人死了,不能从对方口是问出假冒叶明的理由。
沈陌翻看资料:“叶谭能睡个好觉了。”
“对,一家四口的案子也算结了,叶谭子弹没白挨。”警员说起另一件案子。
“关于肢解案也有了交待。”虽然放炸弹的人死有余辜,也该受到法律的审判,叶明的行为不可理喻。
沈陌愣了一下道,“你说的哪件肢解案?”
“爆炸案。”警员说,“小偷的肢解案不是还在查,我怀疑逃跑的赵德有嫌疑,希望快点把人抓到早点结案。”
“胖子审得怎么样了?”沈陌翻完手头的资料,看了一眼手机上新到的消息。
“不清楚,我去看一眼。”警员走了。
沈陌去审讯室,胖子抽着嘴角擦拭额头上的汗,疼的说话都带颤音。
“我就一开车的,谁给我钱多我替谁开车。”胖子死鸭子嘴硬。
伤口疼得直哆嗦,胖子实在没心思跟警察斗智斗勇。
“我跟叶明是单线联系,没活的时候就在家呆着,有活就接,一次拉人到地方给三千。”胖子说。
“少打马虎眼,你用的枪哪来的?”警员严厉质问。
“枪是叶明给我的,老早之前的事了,叶明去高速路口收费站那次就是我开的车。”胖子老实说,“我没杀过人。”
沈陌呵呵两声,信才有鬼。
“那次叶明带走的钱去哪了?”警员接着问。
“这我知道,汇到境外的账户了,我们一车三个人互相分了一万块钱,应该是封口费,具体叶明事后有没有拿更多,我不清楚。”
“别跑偏了,这次你们的目的是哪?”沈陌开口拉回正题。
“叶明没说,肯定得出市,等平安离开了再告诉我真正去的地方。”胖子都习惯了,所以不会提前问。
“U盘的事你知道多少?”警员接着问。
“知道一点,里面有一封文件,对叶明很重要,好像是暗杀名单之类的。”这可不是胖子瞎编的,都到了这个地步没必要。
“叶明真名叫什么,你知道他整容吗?”沈陌追问。
胖子说:“知道一点,叶明是在国外整的,以前长什么样我没见过,就是有一次他的鼻子歪了才看出来。”
“我跟叶明的交情不深,都是拿钱办事的。”胖子直言,“我不清楚叶明在替谁干活,像他这种亡命徒越少打听越好。”
“除了这次叫你来接人,之前的也说一下。”警员问。
胖子一五一十的交待了,抱着侥幸心里道:“我跟叶谭互相开枪,算互殴吧,不会真判我有罪吧?”
沈陌冷笑道:“非法持有枪支罪,追究刑事责任。叶明实施绑架你是同伙,别想些没用的,跑不掉的。”
胖子听后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椅子里,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手机震动,沈陌出去接电话。
“好的,知道了。”有关于U盘的事,沈陌开车去医院。
叶谭在卫生间,听到门响匆忙洗了个手出去。
“你怎么来了,有消息了?”叶谭走到床边躺下。
“叶明是假的,你该放心了。”沈陌拉过椅子坐在床边。
“U盘打开后里面是空的,我让技术人员试试能不能修复,结果不理想。”
沈陌说:“输入密码的次数,有两次是对的,我在意的是为什么是‘WD’做为密码?”
“技术人员分析,在另一台电脑上再度打开文件夹,里面的内容会自动销毁。”沈陌来是听内容的。
叶谭说:“里面是五十个人名,后缀是英文字母,要我写出来吗?”
“你记住前后顺序了?”沈陌怕叶谭背的时候打乱了。
“我按顺序记的。”叶谭能保证记下来的东西无误。
依次说了三个人名,叶谭道:“从名字上看不出男女。”
沈陌没说死亡名单的事,备不住是叶明烘托U盘的重要性,毕竟刀疤男就是对方送入警方的视线。
一方的片面之词不足以采信,沈陌需要更多的消息佐证。
沈陌默念三个人名,找不出关联的点,等有机会查一下有多少同名同姓的人。
“对了,你看到司机背后有几个灰影?”
叶谭想了一下说:“一个,老奶奶。”
沈陌出门去找纸笔,让叶谭画下来,他好带回去调查。
“叶明呢?”沈陌问。
“一个,被叶明分尸的那个男的。”叶谭花了点时间画完了。
沈陌在此期间不停的回信息,接收到一大堆的消息。
“刀疤男的案子有眉目了,的确死的是村里同姓一大家子。”沈陌看过群里发来的消息。
“吃南方的蘑菇中毒死亡,刀疤男是受害者,案子结了。”沈陌觉得不可思议。
“蘑菇哪来的,谁放进锅里的,刀疤男当时在干什么?”一连串的疑问出自叶谭之口。
“我得申请调取两年前的案卷,你休息吧,我明天再来。”沈陌带走了画像。
杨豪死了,钱追不回来,沈陌得告诉曾涛一声。
墙上的血字代表着什么?沈陌在催关于‘邗’姓的人。
明天早上去一趟杨豪家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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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陌怕忘了,明天的行程记在备忘录里。
明白睡太多了,晚上睡不着,叶谭穿上外套出了门。
住院楼里静悄悄的,叶谭为了不打扰到别人,去了前面的急诊室。
那边有椅子可以坐,那边晚上一直不缺人。
夜半三更,护士都不在,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黑影放轻脚步来到病床前,一看床上没人,警惕的转身看向门边的卫生间。
里面没动静,屋里异常安静。
黑影紧张的手直冒冷汗,快步走到卫生间门口推开门。
里面空无一人,病房不大一眼望到底。
人去哪了?
悄悄的退出病房,黑影脚步匆匆的离开医院。
护士查房查到叶谭的病房,打开门一看人没了,到处找不到人。
打电话到警察那边询问,人还伤着可不能出事。
沈陌睡了一会,起来去卫生间的功夫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
忘了,填病例单的时候写的是他的电话号码,沈陌让护士别担心,他打电话问问。
叶谭坐在椅子上刷手机,接到沈陌的电话。
“我在急诊这边,睡不着,没事,你告诉护士一声。”叶谭交待给沈陌。
人没事就行,沈陌放心的回去接着睡。
第二天一早,沈陌去吃早饭,开着车来到杨豪在外的另一处居住地。
肖莉说自从两人之间感情破裂,杨豪很少回家住,不是在小三那里就是在买的新房里住。
沈陌和同事来这边调查,走访周围的邻居,询问关于杨豪的一些事。
住的越近邻里的关系越淡漠,都不知道有杨豪这么个人。
进到家中,客厅、卧室、厨房还算正常,要命的是上锁的书房。
满墙的符纸,家具上都刻着鬼画符,看多了眼睛疼。
找到一本看不明白的日记本,全是不相干的单个大写字母,横向纵向斜向拼在一起不是个单词,连汉语拼音都算不上。
别的收获没有,沈陌等人又去找了杨豪的情人。
了解到的线索有限,沈陌回到局里。
刀疤男两年前的案卷到了,沈陌在看。
蘑菇是南方的朋友寄回村的,姓季的人家在办寿宴,亲戚朋友回来帮忙,杀了一头猪做菜。
刀疤男是村里人,有把子力气负责洗菜切菜,掌勺的不是他。
沈陌问同事,谁家的老家离季家村近,出趟远门重新调查一下。
同事面面相觑都摇头,并提出这个案子再度调查,得向上面报备。
沈陌忙的连基本的流程都忘了,让人先把这事办了,再安排人手同当地的警察一块去。
拿着叶明和胖子的照片让刀疤男认,沈陌看出刀疤男眼里对叶明的忌惮。
沈陌说:“两前年的案子有疑点,就是你们村吃蘑菇集体中毒身亡那件事,劝你做好心里准备。”
“你在胡说什么,我是那件事的受害者,何况当时没查出来是人为下毒。”刀疤男急眼了。
让人诧异的反应,沈陌看到刀疤男急于撇清关系的行为,更加对重查案件胸有成竹。
“同桌吃饭的你和不足七岁又贪玩的孩子活下来了,银行账户上的流水也有问题,劝你早点坦白。”
刀疤男意识到过于激动露怯了,“我不知道,案子已经结了没什么可查的。”
沈陌走了,去医院。
64.第六十四章
医院一大早上很忙,沈陌来到住院部上了楼。
出了电梯,沈陌一眼瞥见叶谭病房外有人进去,是个男的。
快走几步挡下要关上的门,沈陌挤进去,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人按在了厕所门上。
“干什么,干什么!”男人慌了,“我不是小偷,我是来送花的。”
“警察。”沈陌空出一只手拿证件,“鬼鬼祟祟的。”不怀疑你怀疑谁。
叶谭一进门,好家伙这是在干什么?
“抓小偷?”绕过两个人进屋,叶谭打量不认识的男人。
“不是,我真是送花的。”男人痛呼。
沈陌将人放了,“谁让你送的花,哪家花店?”
男人活动活动被扭痛的胳膊,手里的小花篮放到桌子上。
脚尖一转,男人灵活的像只兔子夺门而出。
得,又有活干了。
沈陌去调走廊的监控,让人查一下男人近两天内的行踪。
叶谭去办出院手续,没想到遇上这么一出。
看到花篮甭管大小,叶谭垮了脸说:“拿走,看不得。”
只要不是炸弹就行,沈陌拎在手上出了医院。
叶谭去领了一些药,上了沈陌的车。
“我回家,你呢?”叶谭的意思是,不顺路的话他半路下。
“我先送你回去,再把花篮送去检测。”沈陌心道,顺不顺路都上车了,哪能把人扔下不管。
叶谭回家后打电话找人来装监控,门锁又换了一次。
沈陌在等结果,一通电话打过来,扭头望向窗外。
大白天的,怎么就说起梦话来了。
“我手头一堆案子,走了谁来接管?”沈陌问领导,突然派了外差真搞不懂哪根筋搭错了。
“谁?”沈陌火气蹭的一下登顶。
“故意的吧,这个时候他怎么不去?”沈陌烦死了。
“回去再说。”沈陌不想听挂了。
工作人员出来递给沈陌检测报告,“郭安的一双眼睛在花篮里。”
沈陌深吸一口气,该来的又来了。
叶谭来上班,大家都在询问他的伤情。
“不要紧,习惯就好。”叶谭推门进入办公室,看到沈陌拉得老长的脸。
“花篮里又有东西了?”叶谭猜测,要不然哪会是这副吃人的表情。
“嗯。”沈陌刚从领导那边开完会回来。
“过两天你跟我出趟远门,我被借调过去处理一件大案,那边人手不足。”沈陌心里的火气没消。
叶谭奇怪道:“就我和你去能起到啥作用?不再带点人去?”
“不了,这边的案子还没结,每个人手里都不得闲。”沈陌在整理资料方便移交。
叶谭坐下问:“你走了谁接你的班?”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叶谭转过身对着门口道:“进来。”
推开门进来的人让叶谭大吃一惊,“怎么是你?”
话音未落叶谭猛然间想到某种可能,椅子一转盯着不高兴的沈陌。
“顾毅接替你的工作,你这算是高升还是平调?”叶谭不理解,局里那么多人都有不错的能力,为什么要从别的地方调人过来。
叶谭不喜欢顾毅,这人做事太急躁,给人一种极不靠谱的即视感。
沈陌道:“他在查的叶明,被我截胡了。”
顾毅接话假笑道:“这话一点不好笑,我也是没处可去,你这边刚好空了位置,我来代替一段时间。”
沈陌懒得应付顾毅,整理好的资料放在桌角处,“拿走吧,过两天你再来。”
顾毅带着资料离开,顺手关上了门。
眉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叶谭说:“U盘内容的事你上报了?”
沈陌道:“没有,现在不是谈U盘的时候,我在杨豪家里找到一本日记,你看看找找灵感。”
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装在袋子里日记本,沈陌连手套一块递过去。
叶谭戴上手套翻开日记,看到大写的英文字母,总让他想起旧日历上的暗号。
在平板电脑上做笔记,叶谭花了些时间数出全本英文字母对应的个数。
每一页勾画出相同的字母,删掉重复的字母,没有意想当中得出对应的结果。
反之亦然,叶谭用了不同的方法,完败。
从电脑上调出日历,把一页纸上的字母放进去,勾画出日期,也连不成一个电话号码或是一句话。
叶谭还试过方言,无果。
每一页的背面是没有字的,透过光叶谭看过去,两页字母叠加,还是不行。
天干地支叶谭也试了,毫无头绪。
日记本放回袋子里,叶谭问:“出远门要几天?你开车去?”
沈陌说:“十天半个月,做动车早上走中午到,吃了饭再去报到。”
“现在订票?”叶谭摘了手套扔垃圾桶里。
忽然记起包裹U盘的保鲜膜,叶谭问沈陌出结果了没有?
“保鲜膜上提取不到指纹,U盘上也没有。”沈陌把视频资料打包发给顾毅。
叶谭问起姓‘邗’的人找到了?
沈陌摇头道:“本市户口当中没有姓邗的。”
警员敲门进屋:“医院里送花篮的男的抓到了,受人指使昨天半夜就进过病房,走廊上的监控拍到了,没法抵赖。”
警员说:“在查对方的人际关系,以及花店。”
“人都在吧?”沈陌忙完手头的工作道,“把人都叫到会议室,简单的说两句工作上的安排。”
警员出去叫人。
叶谭没去,知道沈陌要说临阵换将的事。
打电话给上次寄养的宠物店,询问了一下价格。
上网刷了一下新闻,主页老给他推寄养的店铺、优缺点、猫粮等等。
叶谭感叹大数据的精准推流,翻着翻着看到上门喂猫的消息。
思来想去总寄养对大白也不太好,宠物店地方有限,多数时间猫关在笼子里。
笼子再豪华,也不可能只给一只猫住,又是陌生的环境,每天陪玩的时间有限。
叶谭在网上看到,猫应激和抑郁的事,后悔了。
搜了一下长期出差的UP主怎样安排猫。
家里有监控,上门喂猫的人会拍视频。
买几个足够用的猫砂盆,和自动喂粮器,大白在家也自在。
找人喂猫的话,小区物业不行就找离小区近的专业喂猫人士。
顾毅提前一天到局里,和沈陌做交接工作。
沈陌和叶谭回家收拾行李,就带一个背包,里面装三套换洗的衣服,重要的是手机、充电器和平板电脑。
第二天一早出发,打车去火车站,凭身份证进入候车室。
检票前十分钟,两人去了趟卫生间。
洗手台对面,男女卫生间的中间墙上有一块大的镜子。
推着行李箱的十岁女孩在等大人。
从镜子里看到,对面洗手台前的男人掏纸巾时掉了东西。
叶谭听到掉东西声,扭过头看了一眼,“证件掉了。”
沈陌知道,擦干净手上的水弯腰去捡,胡乱的擦了两下揣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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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着时尚的年轻女人从卫生间出来,用口袋里的湿纸巾擦了手,扔到垃圾桶里。
“走了。”女人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牵着十岁女孩的手离开。
女孩回过头去,看了掉证件的男人一眼。
敏感的两人顺着视线的落点看过去,发现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姑娘。
排队时又看到前面的小姑娘,这次对方大大方方的转过身盯着沈陌。
沈陌低声问叶谭:“看出有什么不对?”
小女孩一只手抓在行李箱拉杆上,一只手揪着衣服下摆。
行李箱的主人是位穿着时髦的女士,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小姑娘在不在身边。
叶谭道:“看不出来,这么大的孩子有困难会说吧?”
沈陌说未必:“不会说话的婴儿被喂安眠药,会说话的只不定喂了哑药。”
“你别瞎说。”听得叶谭害怕,“不过,小姑娘的眼神像是在极力的传达什么。”
检票上了车,小姑娘上了七车厢,叶谭他们在九车厢。
找到座位先坐下,等动车开了再说。
动车上有卖特产,沈陌灵机一动,去和列车员交涉。
换了一套衣服出来,沈陌负责拆包装分发给在座的乘客,另一名卖货的人介绍着产品。
一个车厢一个车厢走过去,沈陌来到八车厢。
“酸酸甜甜的味道,小朋友最喜欢。”沈陌从打开的试吃袋子里抓了一小把,递给在过道边上坐着的小姑娘。
小姑娘摆了摆手不要,一抬头看到递东西的人时愣了一下。
“拿着尝尝,免费的不要钱,好吃再买。”沈陌说着卖货人的话。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去看身边的女人。
“拿着。”女人点头同意。
小姑娘只拿了一个,很认真的看着拿东西给他的人。
“好吃吧?”沈陌又发了一圈,转回来问小姑娘。
小姑娘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卖东西的两人去前面的车厢了,小姑娘眼巴巴的望着。
女人注意到了,从包里拿出五十块钱递给小姑娘,“去买,快去快回。”
小姑娘高兴的接过钱,小跑的追上卖东西的人。
沈陌看到小姑娘过来,拿了两袋刚才试吃的同款,让另一人收了钱。
小姑娘笑着说了声谢谢,无声的只有口型。
沈陌心沉到谷底,对着小姑娘做了个口型。
小姑娘懂了,拿着东西回去。
沈陌兢兢业业的在车厢里转了一圈,回到九车厢,给叶谭使了个眼色。
叶谭走到车门位置问:“什么情况?”
“让我猜对了,不会说话被照顾得很好,伸出来的手上和小臂上无伤痕,衣服和鞋子的尺寸刚刚好。”沈陌观察所得。
叶谭捏着下巴思索:“拐卖的话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带着孩子,肯定会有暗中盯梢的人,一有不对马上改变计划,这些人很精明。”
“嗯,我让她下车之后再说。”沈陌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另一辆动车,低叹道,“一到过年特别乱。”
“你知道她们在哪一站下车?”叶谭担心不同站。
“列车员开车后五分钟查过票和身份证,在终点站。”沈陌看过列车员扫描身份证的机器。
有案子坐不住,叶谭说:“我去走走。”说不定能揪出几个嫌疑人员。
“你去把两个包拿到列车员休息室放着,我去接着卖货。”沈陌怕人都走了,背包被人盯上。
两人各自分头行动,叶谭走到最前面的车厢,再跟着列车员到后面的车厢。
65.第六十五章
动车行驶三小时,还有一个小时就到终点站了。
叶谭坐到位置上,琢磨着小姑娘的事。
体验了一把售货员的沈陌回来了。
“女的叫楚娟,家里有一个男孩跟小姑娘同龄,身体不好需要换肾。”沈陌让局里的人查了一下两人。
“小姑娘七岁的时候被楚娟领养,每年给孩子做全身体检。”沈陌已经能猜到大概走向。
“配型成功了?”叶谭对移植了解不深。
“有成功的机率才决定领养,小姑娘以前会说话,之后查到是因一场感冒,高烧不退留下了后遗症。”沈陌压根不信。
“你的打算呢?”叶谭问,“交给当地警方?”
“嗯,已经联系上了,就在出站口等着。”沈陌打过电话。
沈陌接着说:“假如不是简单的肾移植,参杂着人体器官以这种领养的方式走私,这么大的案子上面会重视。”
不清楚是不是做贼心虚的原因,下车后出了出站口的母女二人,再看到围住她们的警察后,没有过激表现相当的配合。
身份证查了,没有问题。真有问题也不可能上得了动车。
那边的警察在跟母女二人核实体检换肾的事项。
这边沈陌和叶谭见到了一起来的当地警局得力干将,和沈陌是平级。
“你们是最后一批到的,其他人都来了。”说话的年轻人叫林昂,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
“没想到你们这么年轻,年少有为啊!”林昂以为的顾问会是五六十岁的知识分子。
真人出人意料的年轻,与听到的一些情况不太符合。
“哪里,你也一样,没比我大几岁。”沈陌伸手握住林昂伸出的右手,互相之间吹捧了两句。
林昂的手一转朝向顾问:“欢迎。”
礼节性的握手,叶谭一沾即离。
“你认识张超?”叶谭脱口而出的话,不仅仅惊住了林昂,沈陌同样诧异。
“张超是谁?”林昂收了手疑惑道,“不认识。”
沈陌接过话头描补了一句:“你别在意,他啊,见谁都得问一句。”
“是吗?”比他都错愕,林昂一个字都不信,“看不出来叶顾问年纪轻轻是个有故事的人。”
叶谭却说出让在场众人匪夷所思的话:“故事的主人公都死了,算不上有故事。”
这话没法往下接,林昂干脆跳过指着路边的警车道:“上车吧,回去开个小会。”
沈陌瞥了说话夹枪带棒的叶谭一眼,从林昂身上看到谁了这么激动?
沈陌有一瞬间怀疑,叶谭莫非看到了叶明,对林昂的态度肉眼可见的敷衍。
拉开后车门,沈陌让叶谭先上。
车上说话不方便,沈陌拿出手机给身边的叶谭发信息。
“看到谁了?你这么冒失的打草惊蛇。”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叶谭拿出来一看,嘴角一撇回信息。
“张超,和我哥叶明同时死亡的警察。”
叶谭不激动才怪,疑似杀张超的人近在眼前,那么杀害叶明的真正凶手极有可能近在咫尺。
如今支撑着叶谭活下去的意义,就是找到杀害叶明的凶手,搞清楚当时的真相。
“太巧了。”叶谭发着信息,“林昂是U盘名单中的第二十三个。”
看到短信的刹那,沈陌沉默了。
抬头发现坐在他前排副驾驶位置上的林昂,正通过后视镜观察他们。
眼神丝毫看不出被沈陌抓包后的躲闪,可见林昴的心里素质之强。
“调来多少人手?”沈陌揣起手机打开话匣子。
林昂意识到是在问自己,“加上你们两人刚好二十人。”
“什么样的案件?”沈陌需要对接下来的工作做一个初浅的了解。
林昂说:“不急,开会时一起说,马上就到了。”
沈陌没再往下继续问,透过车窗留意行驶路线上的一些门店。
到了地方下车,两人跟着林昂来到会议室,已经有人在等。
会议室里喝着热水的众人见到推门进来的三人,站起来简单的自我介绍。
叶谭观察其他调来的警员,老将与年轻人各占一半,这样的搭配十分合理。
老的有经验,年轻人有干劲,工作中应该是互补的关系。
在坐的人中,只有叶谭是顾问的身份。
大屏幕上显示出案件相关联的几个重要人物,基础信息也都清晰的标在照片下方。
林昂讲这次案件的性质:“走私烟草,其中牵扯到疑似老虎的捕杀及转卖。”
“需要大量的人手轮班盯梢,照片上的十二个人可能是下线,我们得顺藤摸瓜找到上线。”
林昂说起之前的进展:“前两天刚抓了里面的一个人问话,一问三不知,他们这群人八成是流水线作业,各管一摊不沾手别人的事。”
林昂把相应的调查资料发下去,挨个都看一看。
叶谭从背包里拿出平板电脑,别人在翻资料互相之间交流时,他在画画像。
“这个人大家看一看,有谁认识?”叶谭站起来把平板电脑往桌子中间一放。
在坐的众人伸长脖子看,有的人摇头,有的人皱眉。
“这人是谁,与案件有关?”他怎么不知道?林昴发问。
叶谭回道:“目前没关系。”
林昴听后很不高兴:“谈正事的地方,不是用来打听你的私事,沈陌管好你的人。”
沈陌抬手示意叶谭拿回平板电脑,坐下好好听案件分析。
“不好意思。”叶谭重新坐下,收起平板电脑,上面的画像其实是给林昂看的,别人只是捎带。
不是说不认识张超吗,看过画像之后的表现,叶谭觉得这才是正常反应。
林昂安排好大家住的地方,分派好各自两人小组的任务,一起吃了顿饭就散了。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沈陌往路口的灯柱上一靠,双手插兜下巴一抬问:“你怎么看?”
叶谭低头踢开脚边的石子:“陷阱,从顾毅接管你手上的案子,我们被调到这边来就是一场阴谋。”
叶谭合理怀疑:“冲着名单来的,是不是假叶明那波人两说。”
沈陌道:“U盘损坏名单压根没导出来,上哪找?仅凭无端的臆测就盯上你我?”
叶谭纠正道:“输对两次密码,至少有一次U盘被打开过,送检结果又不是秘密能打听出来。”
“你又怎么解释调派的事?偏偏让与你不和的顾毅接手你的工作,换个人心气不顺要么在别的案子中抢功,要么什么都不干摆烂,不服管的行为无论哪一个都是对现领导层的挑衅。你会被林昴所掣肘。”叶谭怎么想的怎么说。
沈陌解释不了,硬要说的话只能是无巧不成书。
“抓到的那名司机说,假叶明对名单的态度是,清除上面的人。”沈陌要不是因为林昂背后背着人命,不太愿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叶谭话题跳转:“帮我查一下张超,有没有长得一样的双胞胎兄弟。”
沈陌挑眉问:“有什么说道?”
叶谭道:“林昂背后的人穿的不是警服,我记得叶明他们出任务会穿。”
“死亡的时间不对?”沈陌联系局里的人查一下张超资料。
叶谭十分在意:“雾山松柏下的提示,给出的人至少认识叶明,同事的可能更大。”
“还有,林昴把所有人都调出去了,真正的走私团伙有能力避开分散出去的警力。”提起烟草叶谭第一个念头就是白盒加料的香烟。
沈陌说:“林昂的地盘上又不能把他架空,我们所知的调查资料有限,现阶段只能靠盯人找突破口。”
叶谭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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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去哪?”
沈陌拿出手机打开地图,“顺发小区。”
步行二十分钟,沈陌按照地图上划定的路线往前走。
距离小区不远处的路边,停着辆灰色的全是泥点的私家车,里面的人在拿望远镜观察小区口门。
沈陌走过去敲了敲车窗,互通了姓名拉开车门上车。
叶谭没跟着一起上车,径自往小区门口走去。
小区楼下的花园里还有两个盯梢的人,卖着小孩玩具,在逗小区里的孩子。
叶谭找了个地方坐下,拿出手机刷新闻。
车里沈陌问:“什么情况?”
“王宏晚上六点半出小区,到旁边的酱肉馆吃饭,雷打不动已经三天了,很少外出与人交易,太沉得住气了。”充当司机的警员说。
沈陌再问:“王宏的通话记录查到多少?”
“查过了,全是家里老人的电话,我们跟到王宏父母家里,每天下午和街坊邻居跳广场舞,无异样。”坐在副驾驶室的警员说。
沈陌琢磨了一瞬问:“王宏的父亲抽烟吗?”
“抽,抽不少,王宏一周买两条送家里去,都是正常货。”办案的警员有经验,该查的一样不少。
警员问:“就你一个人?”一个小组应该两个人。
沈陌指了指小区:“另一个刚进去。”
司机说:“再等两天,实在找不到苗头就得撤了。”
沈陌有一肚子疑惑:“走私烟草包含自行加工生产线,还是说内部倒腾出一批现货往外卖?”
“后者,内部人员已经控制起来了,照常出货按兵不动,放长线钓大鱼。”司机说。
“盯梢的目标当中互相之间毫无联系,中间人或者某一个地点都没有?”沈陌奇怪的在于,“你们是怎么确定这些人的?”
“高速路上查货,办理的烟草运输许可证是假的,便对近期外运的烟草车辆进行拉网排查,查到这几个人。”
“相互之间肯定有联系,只是还没查到。”警员懊恼的拍着膝盖。
小花园,叶谭站起来活动活动,目光落在从对面楼道出来的女人身上。
长羽绒服把齐耳的短发女人裹得五大三粗,毛绒帽子加口罩的打扮看不到脸。
手包挎在手腕上,双手插兜出了小区大门。
没过十分钟,女人又回来了,进了楼道再没出来。
晚上六点多,叶谭再次看到之前的女人,这一次对方手里拉着个中号的行李箱,手包没带。
叶谭不远不近的跟上去,直觉告诉他这女的有问题。
女人在小区外的路边上了一辆出租车。
叶谭记下车牌号,招手打了一辆车,远远的缀在前一辆车后面。
发消息给沈陌,让他打车跟过来,叶谭问了司机车牌号一起发过去。
“今天怎么了,王宏这个点不出来?”司机有点着急。
另一名警员猜:“吃腻了改叫外卖了?”
沈陌在看过叶谭发来的信息后认为:“人说不定已经离开了,找个人上去看一眼。”
司机没有更好的主意,打电话通知小区里盯梢的小组成员,到王宏家看看人在不在?
沈陌让叶谭发个定位过来,光车牌号他上哪去找。
定位一到,沈陌等小区那边的消息。
司机接到电话:“家里没人。”
“走,往前开。”沈陌指挥人去追叶谭所在的出租车。
副驾驶的警员正准备打电话上报情况,被沈陌拦下了。
“等抓到人再说,说太早了不好。”
电话还没打出去,警员没说什么收起手机。
叶谭所在的车上,司机看到前面跟着的车在路口停下了。
“怎么办,你也跟着一块下车?”
“不,正常开过去。”叶谭不慌不忙的指挥。
66.第六十六章
车子开到前面去,叶谭透过车窗朝后方看去。
车停了,女人虽然下了车,但是手里没拿行李箱,所搭乘的出租车开走了。
叶谭不信女人忘了行李箱,记性再差司机多少会提醒。
女人进了路边的便利店,离太远叶谭看不到。
放着行李箱的出租车超车了,叶谭让司机跟上去。
最新的情况用简短的话发给沈陌,叶谭紧盯着送‘货’的出租车。
沈陌收到消息,在路过便利店的地方停车,下车进去找人。
店里没有叶谭描述的女人,沈陌出示证件要了监控,确定有这么个人来过,买了一包女士香烟结账离开了。
门外监控拍下女人离去的方向,沈陌等人前去抓捕。
口罩中间烧穿一个洞,细长的香烟穿过小洞叼在嘴边,女人站在路边等车,狠狠吸了几口香烟。
头顶一凉,没等反应过来,口罩被人扯下来,胳膊拧在了身后,脸怼到了电线杆子上。
“呦呵,胡子都没剃干净。”一张男人的脸出现在三人面前。
“真让人猜对了,是王宏。”司机把人铐上塞车里。
“你们两先回去,我去追叶谭稍候再联系。”目标抓到了沈陌打车走人。
“嘿……”警员面面相觑,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年轻人立功心切。”两人相视一笑上了车。
前面的出租车停在一家快捷酒店门外,司机下车到后备箱取出行李箱,拎进了酒店里。
叶谭结了车钱,下车等沈陌。
司机把行李箱送到前台就离开了。
叶谭进入酒店要了个房间,坐在一楼沙发处假装玩手机,视线一直没离开过那只行李箱。
有人下楼结账,叶谭发现男人手中的行李箱和前台边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在前台服务人员顾不上看箱子,上演了一出换行李箱的戏码。
叶谭悄悄的拍下来,等男人离开之后,等来了姗姗来迟的沈陌。
简单的说明情况,沈陌出示证件调取监控,外加打开行李箱。
戴着手套翻了一遍行李箱中的衣物,沈陌合上箱子,打电话通知人来接手。
酒店外的监控拍下了换行李箱男子上了出租车。
两人打车追上去,在十字路口红灯亮起时看到了目标车辆。
男人下了车来到街边角落的一家批发雪糕的店面,拎着箱子走进去。
等了约十分钟,沈陌看到另外两名嫌疑人陆续到了店里。
沈陌打电话申请支援。
人一到,看似互相之间没有联系的三人,通过雪糕店转移非法所得脏款。
都抓了带回去审,沈陌在雪糕店内发现了两本不一样的账册。
叶谭却对挂上墙上落满了灰的日历感兴趣。
“这几本的记录方式像杨豪的日记。”沈陌把每一页都拍下来,东西得上交,到不了他手里。
叶谭找了只笔,在日历中圈起来地方连线。
最终得到的结果是:D区!
“拿走。”沈陌刹那联想到那个满是炸药的仓库,旧日历得拿回去好好研究。
即使沈陌不说,叶谭也会带走。
“回酒店。”叶谭指的是刚才定的快捷酒店。
沈陌略作思索,同意了。
吃了饭,两人研究起日历。
沈陌重新找了张纸,无论怎么连,最终都会形成‘D区’。
打开地图,查找本市有关于D区的位置。
“别说,还真有。”沈陌指给叶谭看。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沈陌一看来电显示,朝叶谭递去一眼。
“林昂?”叶谭一猜一个准。
“喂?”沈陌接通道,“什么事?”
林昂从电梯里出来就给沈陌打去电话,称赞对方找人抓人的行动力,话题转到另一件事上。
“从雪糕店老板口中得知存放货物的地方。”林昴停下来说,“我们好好聊一聊。”
一听这话沈陌顺势问道:“你在哪?”
林昴笑着说:“我在你住的地方,已经到了门外。”
叶谭闻声走到门口打开门,门外空无一人。
关上门,叶谭朝沈陌摇头,应该指的不是这里,吓他一跳。
沈陌说:“太晚了不方便,明天再说吧。”
林昴却从沈陌送客的话中听出一丝不同。
“你不在屋里,你在哪?”
沈陌说:“随便就近找了个地方住,事情不急的话,明天局里碰面再谈。”
林昴抛出一记猛料:“关于D区的事,我记得你经手过同类型的案子。”
“不是我,你记错了,没别的事我挂了。”沈陌等了几秒挂断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林昂阴着脸一拳锤在墙上,调头坐电梯下去。
“林昴拿D区吊你,当初的案子不是已经结了,难不成再玩一出新花活?”叶谭看不懂姓林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鬼知道他作什么妖。”沈陌指着桌上的旧日历,“说不定早就埋伏好了。”
叶谭看了两眼日历,丢到垃圾桶里,用行动表示沈陌说得有道理。
沈陌看到群里发的调查结果,告诉叶谭:“张超确实有个弟弟,两人都是警察,一个跑外勤一个做文职,长相上差不多。”
对比照片点开,沈陌看后拿给叶谭比较。
“你在怀疑提醒你U盘的人是张超?”沈陌从叶谭之前的话意里听出苗头。
叶谭看过照片:“至少得有一个知情人活着,我是这么认为。”
“能不能查一下,叶明他们出任务时林昴在哪里?”叶谭明知道有点为难人,可他找不到别人帮这个忙。
“我尽力,毕竟叶明那件案子不归我管。”不是沈陌能插上手的,只能托关系。
晚上到底没机会躺下休息,一个电话把两人叫到了局里开会。
“林昴失踪了,打电话一开始没人接,再打关机,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跟着林昴办事的警员扔下一记惊雷。
沈陌主动承认:“林昴之前找过我,我不在原先分配的地方住,没能碰面。”
时间地点给出,沈陌可不想让人误会。
叶谭直接了当道:“林昴提到了D区,一块去看看说不定有线索。”
“叶谭!”沈陌不赞同,明知道是陷阱还要往里钻,图什么?
叶谭实在没心力跟林昴这种人耗下去,“打个时间差,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沈陌冷静的分析事件:“调取林昴去过哪些地方的监控,坐车走的总该能查到司机和车牌吧,别光在这里坐着行动起来。”
一通监控查找下来,发现林昴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仓库集中地,刚好在D区。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叶谭拍了拍脸气成猪肝色的沈陌,上了一辆警车。
D区全是仓库,地方不小。
警力分散开寻找林昴的踪迹,沈陌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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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谭一队。
枪声响起,沈陌和叶谭赶过去支援。
一辆装货的大卡车朝着人疾驰而来,司机降下车窗亮出枪口,对着拦路者就是数枪。
硬碰硬吃亏,沈陌拉着叶谭闪躲。
大货车司机踩下油门往前冲,顾不上车后方没关上的货柜门。
装了一半的货,随着货车路上的颠簸掉了一些。
沈陌上前捡起来一看,是封装好的香烟。
叶谭找半天没看到其他人,只听到隐约的枪声。
“那边有光。”叶谭指着前方不远处。
两人来到没关灯大开着门的仓库外,里面静悄悄的人好像都跑了。
“小心。”沈陌持枪走在前面,叮嘱右后方的叶谭。
仓库内是完整的烟叶加工、包装窝点。
货看着不多,很可能前期在他们没来的时候装走了一批,仓库中可见几十包烟叶堆在角落。
临时起义决定来这边,这伙人得到的消息好快啊!
沈陌眼尖的瞄见烟叶麻袋一角有东西,走近一看是个已经弯折的手机。
叶谭戴着手套捡起来,试了试能不能开机。
屏幕闪了一下黑了,叶谭看到了屏保的照片,赫然是林昂无疑。
叶谭打眼一扫,指了指靠墙的角落位置,那里有灰影。
沈陌看懂叶谭所指,轻手轻脚靠过去。
林昴倚着麻袋坐在地上,脑袋开了瓢血染半张脸,腿上有一处可见的枪伤,人看上去没动静,不知是死是活。
“我来,你警戒。”叶谭拦下上前的沈陌,他不怕子弹沈陌就未必了。
“小心。”沈陌转过身警戒四周。
叶谭走过去抓住林昴的胳膊把人拉起来,“别装了,能走就走。”
闭着眼睛的林昂倏然睁开眼睛,“你们怎么来了,就你们两个?”
这话问的叶谭鸡皮疙瘩起一身,“让你失望了,外面人可不少。”少玩些不入流的把戏。
林昴拖着伤腿跟着两人离开仓库,外面枪声不断佐证了叶谭的说辞。
夜幕下的黑暗,林昴瞥了眼走在前面的叶谭,顾问的身份不是白来的。
沈陌总觉得过于安静的林昂没安好心,回过头去就见林昴的手揣进口袋里在动。
沈陌看出异样,冷声道:“子弹的射程远近能够判断开枪人的位置,收起不切实际的小聪明。”
叶谭停下,转过身审视在背后搞小动作的林昴。
有本事开枪,叶谭正愁没证据抓林昴。
叶谭就是故意走在林昴前面,给足对方下手的机会。
被警告的林昴笑着说:“别这么紧张,我是想把歹徒的枪交给叶谭而已。”毫无被揭穿的忐忑 。
糊弄人的话鬼谁会信,叶谭自然不可能去接枪,指不定林昂还有后招等着他。
三人到了警车上,沈阳来之前打电话联系的人赶到,救护车也来了。
受伤的林昴下了警车上救护车,临走时对叶谭说:“谢了,等我好了请你们吃饭。”
“免了。”沈陌一口拒绝。
叶谭把林昂的手机递过去,“有用吗?”
“没用,精明人不会在手机里存让自己身败名裂的东西。”沈陌直接交给其他警员带走。
逃跑的货车司机等人被拦停在高速路口,相关走私的人员全数落网。
忙到第二天下午一点多,熬了一夜的两人去吃饭。
一碗热汤面下肚,舒服。
67.第六十七章
沈陌收到了关于张超的新消息,看后对叶谭说:“死的是张超,跟你哥叶明早期出任务的是张超的弟弟张悦。”
“张悦下落不明,林昴在叶明等人出任务前后请了三天假,上面派人下来开始查了,林昴但凡做过的事跑不掉的,只是时间问题。”
沈陌相信上面一旦动了,肯定会一查到底,不能让叶明等人白死。
“嗯。”叶谭又要了一份牛肉汤。
沈陌把账结了,出了门伸了个懒腰,“我买了明天的车票,终于能回去了。”
叶谭问:“案子结了,这么快?”
“结没结的用不着我们了,不回去你还想自费旅游?”沈陌打趣道。
回去前叶谭买了点土特产发快递寄到局里,给大家分一分。
医院,躺在病床上挂水的林昂听着探病同事提及的案件情况,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护士进来换新的小吊瓶,“有不舒服的地方马上说,这个是消炎的对血管有刺激,滴的速度不能太快。”
“知道了。”林昴打了个哈欠,困了。
同事见此便不打扰林昴,先走了。
看了眼吊瓶里的液体,林昴闭上眼睛睡过去。
病房里不只他一个病人,开门关门进进出出的,吵得他根本睡不着。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林昂刹那睡意全无,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拔掉手上的针头火急火燎的离开医院。
打车回家,林昴到家后进书房把藏起来的U盘找到,打开电脑插上。
U盘中的内容是一张名单。
林昴找到其中自己的名字,名单复制一份,以邮件的形式发给固定的联系人。
U盘格式化,林昴清除上网痕迹,为了更保险一些,电脑系统恢复出厂设置。
林昴找到备用手机,拨通脑子里记住的电话号码。
“名单发过去了,我现在的处境不太好,想办法让我出国。”林昴要求电话另一边的人帮他脱离现在的身份。
对面的人说了什么,林昴直皱眉。
“假死不行,DNA一验白忙活。”林昴不同意的另一点,他怕假死成真,对方有这个本事让他开不了口。
电话另一边的人笑了:“不假死怎么可能脱得了身,即使出了国也会被引渡回国,时间早晚的问题,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
“妈的!”那边挂了电话,林昴听着嘟嘟声气得脑仁疼。
早知道就不该杀张超,林昴后悔也晚了,为了拿到U盘当时时间紧迫下,逼得他不下死手不行。
叶谭怀疑他杀人,好在当时处理了尸体,林昴确定没留下任何证据。
“假死?”林昴愁得掉头发,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坏处亦然。
收拾了家里的垃圾,林昴拎着扔下楼,准备打车回医院,他的伤还没好,硬扛肯定不行。
一辆警察停在面前,林昴以为是路过的同事,正要打招呼。
“林昴?”从车上下来两位警察。
“对,你们是?”林昂一个都不认识,心里警惕起来。
“跟我们走一趟,关于张超的失踪需要你配合调查。”警察出示证件,请林昴上车。
“我……”林昴一个头两个大,怎么会来得这么巧?
逃跑的念头一闪即灭,林昴乖乖的上了车,脑子里思考的全是应对办法。
“不是订的明天的动车,大晚上的回去,出了什么事?”叶谭没等补一觉,就被沈陌火烧眉毛的带到火车站。
“动车票退了,临时买的软卧,想睡就睡。”沈陌没空讲清楚,检完票他们得先进站。
着急忙火的上了车,叶谭找到卧铺的位置,背包往下铺一放,坐在过道边的折叠凳上。
一上车,沈陌在不停的接电话打电话,没一刻是闲着的,顾不上跟叶谭说事情。
叶谭拿出手机,看昨天发来的上门喂猫的视频。
昨天太忙了,叶谭只顾得上扫一眼,大白无异常情况,就放到了一边。
闲着也是闲着,叶谭点开好好的看一遍。
晚上十点半的火车开了,明天早上六点到终点站。
沈陌终于得闲,坐在叶谭对面的凳子上说正事。
“顾毅跳楼了,在医院里抢救,可能会成为植物人,杨豪的案子结了,嫌疑人司机抓住了,曾涛把公司股份全都卖给了想要注资的大公司。”
“跳楼?顾毅是有多想不开,案子不都结了,是什么导致他非得跳下去?”叶课问出一连串疑惑。
“不是顾毅想跳,是逼得不得不跳,从六楼摔下去,在报警的小区居民眼里是跳楼。”沈陌长吁短叹道。
“那肢解的案子有眉目了?”叶谭一想到那些冻在冰块里的肢体,汗毛不由分说的直立。
“这么短的时间,哪可能都结案。”沈陌说,“据猜测顾毅碰到了肢解的凶手。”
“吃蘑菇中毒的案子,我们还去不去当地走访?”叶谭问。
“去,先回局里一趟。”沈陌都合计好了。
列车员过来说十一点要关灯,让乘客该上卫生间上卫生间,早点休息。
“我睡了。”叶谭把包往枕头后面一放,倒头就睡。
慢车,行车声不小,叶谭睡着睡着就醒了,耳朵像通了一样难受。
上网查了一下原因,得,叶谭改张嘴睡。
凌晨四点就醒了,睡不着的叶谭去洗了把脸,坐在窗户边上看风景。
“吵到你了?”沈陌睡得不实,知道自己晚上打呼噜。
“没有。”叶谭想大白了,给喂猫的姐姐发了短信,今天不用喂了。
下了火车两人打车直奔局里,翻了两个小时的资料,了解了案情的始末。
两人去吃了早饭,然后买了东西去医院探望顾毅。
人没醒,全身插管看着就难受。
叶谭放下东西,也不指望病人能说点什么,希望人能脱离危险好起来。
“我回家一趟。”叶谭回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再去上班。
沈陌开车去事发地,顾毅跳楼的地方。
“大白,我回来了。”开门看到来迎的猫,叶谭高兴的抱起猫深吸一口。
掂了掂分量,压手。
叶谭检查了大白的眼睛和耳朵,都正常。
放猫到地上,叶谭开罐头给大白吃。
门锁的密码改了,叶谭打扫家里的卫生。
收拾完拎着垃圾离开,叶谭打电话问沈陌在哪,他好过去。
“东兴小区,你来吧。”沈陌在案发现场的屋子里。
叶谭十五分钟后赶到,上了楼进了开着门的那间屋子。
“什么情况?”大中午楼上楼下静悄悄的,叶谭来时小区里的老人孩子可不少。
各楼进进出出的,唯独这一栋怪冷清的。
“你来看地上的鞋印。”沈陌指着木地板上的痕迹,“从门口到卫生间门外,再从卫生间往门口跑,被拖行到卫生间,挣扎之后逃到对面卧室,踩着窗台跳下去。”
“顾毅的身手很菜,当时没带枪?”叶谭提出疑义。
“没带枪,带了就不会跳了。”沈陌挺无语的,“上次去找赵晴也是,没带枪差点被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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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了,还不长记性。”
卫生间的白瓷砖墙上有喷溅的血迹,叶谭问:“凶手在里面杀人了?”
“肢解了一条常来小区的流浪狗,卫生间里发现有狗皮,肉不见了。”沈陌说起凶手,“这个屋子两年前发生过一起命案。”
“房子打骨折都卖不出去,一直空着,地上才会有长年积增的灰,留下的脚印才这么清晰。”沈陌纳闷的一点是,“凶手脚上穿着鞋套。”
“有什么不对?”都杀人了,为了不留下痕迹穿戴齐备,叶谭不觉得有问题。
“说不上来,可能是小区里的业主,我们得花点时间走访。”沈陌从屋里出来关上门。
一下午的时间花在走访上,晚上六点孩子放学,大人下班家里有人了,沈陌和叶谭更忙。
晚上十点收工,两人在小区外找了个饭店吃饭。
沈陌接到局里打来的电话,“什么,怎么会,护士干什么的,能让病人尿憋死!”
叶谭截取到几个关键词,拼凑出大概。
“顾毅的病情严重了?”
沈陌挂了电话,“尿路感染猝死。”
“啊,怎么个情况,不是插着尿管吗?”叶谭听得是一头雾水。
“尿袋满了,回流造成膀胱炎症,尿液中的有毒物质长时间无法排出,对膀胱神经是种刺激,会使血液往下走,造成脑供血不足,发生了猝死。”
医生的说辞,沈陌讲给叶谭。
“不能怪护士,护士挺忙的,顾毅家里人怎么没在身边?”叶谭挺意外的,“家里人来不了,请个护工也行,这事闹的。”
“吃完去趟医院。”沈陌总感觉不是意外那么简单。
“行。”叶谭加快速度。
沈陌开车到医院,问过医生,尸体已经被病人家属带走了。
两人在医院里转了转,沈陌要了当天一整天的监控。
开车回局里的路上,沈陌手机在响。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叶谭帮忙接听,不是什么好消息。
“顾毅的尸体被偷了,顾家人报了警。”
“人都死了,偷尸体有什么用?”叶谭理解不了小偷的癖好。
沈陌在下个路口调头,问明白尸体丢失的地点,这就赶过去。
顾家人在讲电话,急得已经骂脏话,本地方言骂得很难听。
警员在边上让家属消消气,没一个能听得进去,各说各的鸡同鸭讲。
看到沈陌他们,警员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走过去说明情况。
“被拉尸体的灵车给骗了,在医院时家属给当地的殡仪馆打电话,让派个人来拉尸体,直接送去火化。”
警员说:“没想到车到的很快,正规的灵车司机也出示了证件,拉尸体先到殡仪馆,家属打车跟在后面,没曾想灵车变道甩开了家属坐的车跑没影了。”
“正当家属纳闷时,接到殡仪馆派去司机的电话,问尸体在哪,这才意识到不对劲,马上报了警。”警员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知道顾毅的死亡时间,多半蹲守在医院里,知道家属要叫车,我不觉得一个人能在短时间内做到滴水不漏。”叶谭说出怀疑。
“监控调了?”沈陌打电话给交管部门,“灵车的车牌号有吗?司机大致的长相说一下。”
家属被问的一愣一愣,没一个能答得上来。
“谁会去在意一个陌生的灵车司机,是个男的大约四十来岁的样子。”再多家属记不起来。
“大晚上的,心思都不在别的地方。”家属懊恼疏忽大意,儿子的尸体还能丢说出去都没人信。
68.第六十八章
警员跑去找同事拿平板电脑,已经调出医院和附近的监控,在找那辆灵车。
“假牌照改装车,可能路上换了车牌。”交管部门那边没消息,警员将平板电脑递过去,指着画面上的车辆说。
沈陌让家属先回去,找尸体的事他们来,就别再添乱了。
医院的监控视频上看不到司机正脸,有刻意规避监控的嫌疑。
叶谭问:“会不会是讨厌顾毅的人干的?”
沈陌道:“我更倾向于杀狗的凶手,顾毅的闯入坏了对方的计划。”
“沿着灵车驶离的方向找找。”叶谭上了车,“我来开。”
沈陌没意见,坐到副驾驶上看平板电脑中调出的监控。
在市中心兜了一个大圈子,没找到那辆灵车。
叶谭开着车回局里,一进门发现迎接他们的警员面露难色。
“什么事?”沈陌揉了揉眼睛猜道,“有人送东西来了?”
桌子上的快递箱格外惹眼,叶谭瞬间记起不好的画面。
“别是顾毅。”叶谭真受不了对方被分尸。
警员拆开了:“保温饭盒里装着狗肉。”
叶谭脑子里冒出一句话:“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哪啊,我看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沈陌打开瞄了一眼里面的东西,确实如警员所说。
沈陌交待警员:“查一下顾毅最近的接触过的人际关系网,跟谁有过争吵或是不和。”
“对了,那个杀杨豪的司机不是抓住了,审了吗?”沈陌想起另一件案子。
警员说:“审了,一直不交待失踪的包的去向。”
“问问他关于杨豪家墙上的血字,以及日记本的事。”沈陌不抱希望,问还是要问的。
叶谭提醒道:“那个胖子,有交待村里人吃蘑菇中毒的事没有?”
警员想了想说:“没有,不过人看上去挺焦虑的,有话要说又不敢的样子。”
“想办法催一催,得空了我得去一趟当地。”沈陌先回办公室。
叶谭指着桌上的狗肉汤:“扔了吧。”怪膈应的。
一进办公室,叶谭听到一个对于他而言的好消息。
沈陌简单明了道:“林昂被抓了,查到他手上有U盘,具体的内容也是一份名单,你的那一份要不要上报?”
两份名单对比一下,说不定能找到新的线索。
“行,我写下来。”叶谭坐下来找张空白的A4纸。
沈陌问那边的人要名单,直接发到手机上。
“你看一下,一不一样。”沈陌扫了一眼,看不出所以然,手机放到叶谭面前。
叶谭写完脑子里的名单,拿着对比手机里的名单,“括号里的英文字母一个也对不上,人名表中有几个位置颠倒了。”
“上报吧,有问题别人会研究的,到时候反馈回来我再跟你说。”沈陌拍照发过去。
叶谭没意见,指望别人能破解其中的秘密。
沈陌在看医院病房进出的人,没有行迹可疑的人士。
一间病房内有六名重症患者,护士每隔十五分钟进去一次,按理说不应该对顾毅的问题视而不见。
沈陌把护士的照片截取下来发群里,让人查一下这个人。
病房里没有监控,看不到护士有做哪些工作。
沈阳看到了医生进去,估计是在抢救,进进出出的拿仪器。
叶谭想到一点问:“林昂哪来的U盘?”
沈陌的注意力从平板电脑上移开:“你不说他杀了张超,或许不只有两个U盘,或许连内容都有出入,林昂可能从张超手里得到的。”
“现在才找到U盘,还是早就有了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叶谭指出奇怪的点。
“张超那边或许林昂得到的是U盘的线索,就和你之前一样,估计前不久才找到,从林昴电脑里查到的信息显示,打开U盘文件的时间是近期。”沈陌道出分析。
警员冲进来:“灵车找到了,顾毅的尸体也在车上。”
“重点?”沈陌做好心里准备。
警员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道:“肢解了,东西都在,现场留下凶手挑衅的话。”
“多管闲事。”
“呵!”沈陌皮笑肉不笑,“监控记得调,太他妈不是东西!”
“走吧,去现场。”叶谭去拿桌上的车钥匙。
沈陌叫上人一场去勘察现场。
肢解是在灵车里完成了,车内到处都是血和骨肉碎沫。
法医看了都直摇头,把残肢先拼起来,检查无误再往尸袋里装。
在检查尸体的头颅时,法医发现了异样,用手电扒开死者的眼皮一照,发现少了样东西。
两只眼睛都是,法医下了车跟沈陌汇报道:“少了一对眼角膜。”
“查一下,谁最近需要眼角膜移植?”沈陌派活给警员。
叶谭上网搜了一下相关手术,“一般使用活体,或者刚死去人的眼角膜做移植,不需要配型。”
沈陌让法医尸检时查仔细了,人身上的部件多,说不定还会少点东西。
眼角膜取下后,四十八小时内移植成功率最高。
沈陌带着部分人去附近的医院调查,调取手术登记表。
法医带着人回去拼尸体,缝缝补补的拼完整,除了眼角膜外其他的器官都在。
DNA送检结果,是顾毅没错。
最后一家医院,同样的话不知重复了多少回,沈陌说累了。
叶谭在去手术室的路上,今晚登记在册有两台手术,都是眼角膜移植。
手术进行中,叶谭在手术室外居然看到了顾毅的灰影。
赶紧打给楼下的沈陌,叶谭说:“找到了,要中止手术吗?”
沈陌带着人往楼上跑,“手术的供体出现问题,我已经打电话叫院长了。”
叶谭等在手术室外,上网查了一下,眼角膜移植手术要四个小时,他问过护士病人刚进去二十分钟。
院长进入手术室,叫停了手术。
眼角膜的供体、经手人、手术的医生,从上到下彻查一遍。
“原本今天就一台手术,多加了一台眼角膜移植。”院长亲自过问,头疼的快要炸了,出了这么大的事难辞其咎。
手术做到一半,病人等着重见光明呢,这叫什么事?
病人家属不干了,闹着非得把手术做完,不然就去举报医院违规。
院长头大如斗,解释来解释去,病人家属就是不同意另行安排手术时间。
沈陌干脆把顾毅的家属找来,愿意让手术继续进行下去,双方家属坐下好好谈,不同意那就算了。
两方家属吵起来,一开始都不同意。
沈陌刻意提醒了一下最佳手术时间。
争吵的双方失语了,病人家属到一旁商量,眼角膜不好找还得排队等,好不容易有现成的,过了这个村可就不一定有这个地了。
商量出的结果是,愿意花钱补偿给对方家属,他们家不差钱,只要不太离谱都能答应。
顾家听了到一边商量,儿子的眼角膜都取下来了,再安不回去,安回去人也救不回来,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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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吧。
于是双方达成了共识,院长重新安排了手术,病人继续接受移植。
沈陌调查了病人与顾家的关系,发现是两个毫不相干的家庭,排除病人家属买凶杀人的嫌疑。
警员找到沈陌:“之前你让我查的护士,当天被辞退了,回到家里开液化气自杀,人在医院里抢救,还没脱离危险。”
“唉!”沈陌心烦。
供体捐献的眼角膜走的正规的流程和手续,查到最后警员只能说:“早有预谋。”
“你带着人去顾毅家一趟。”沈陌有事得回局里一趟。
“行。”警员和另外一名同事离开。
杨豪案丢失的包找到了,上面提取到嫌疑人的指纹。
在证据与心里压力的双重夹击下,嫌疑人终于吐口。
沈陌回到局里,从负责审讯的警员口中得知消息。
“包里什么都没有,装了一堆的废纸,嫌疑人以杨豪私吞公司钱财为名勒索,问姓杨的要一百万,约定在民宿交易。”
警员说:“杨豪挪用的资金仍去向不明。”
沈陌想起个人:“律师,查一下接触过曾涛的律师,或许会有线索。”
警员这就去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多家银行卡中的汇款超额。
短时间内,哪怕是知名的大律师也不可能赚这么多。
警察去了律师家中,询问银行卡上的资金来源。
忙到第二天,杨豪的案子画上句号,从律师那里找回非法所得资金。
“最终的受益人是曾涛。”沈陌感慨道。
叶谭买了早饭回来吃,“明天去路家村?”
“下午去,车票买好了,刚和当地的警方通过电话,晚上六点能到。”沈陌做事一向快,都安排妥当了。
叶谭边吃边谈论案子:“顾毅的尸体家属领走了?”
“嗯,火化了。”沈陌填饱肚子在喝水。
“顾毅家里没发现值得深究的东西,手头的大案就剩个肢解。”沈陌毫无头绪,先放一边。
叶谭说:“顾毅的案子不查了?”
沈陌说:“我怀疑是同一个肢解案子的凶手,在查。”
叶谭吃完饭回家,收拾收拾换身衣服,安排好大白吃喝。
下午坐火车出发,车晚点了半个小时才到站。
出站口的车上已经有人在等,沈陌打过照面确认身份,上了车。
开车的警员五十多岁,经常到路家村里帮忙解决一点村民之间的小问题,对村子里的人和事都熟。
车行半个小时,到达路家村。
老警察说:“当年的中毒事件有人活下来。”
车在事发的人家门前停下,老警察下了车指着坐在门外的年轻男人。
“他叫六子,右手有六根手指头,近亲结婚的后遗症,人看上去傻傻的,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回回考试都能及格,可惜没能考上高中,辍学在家帮着种地。”
“李叔。”傻子手上抓着小屏直板的旧手机,看到人站起来傻笑。
“走,进你家看看。”被叫李叔的老警察示意六子开门。
“六子当时在地里干活没回来吃饭,一大家里子当时忙忙乱乱的顾不上这个傻子。”老警察带着两人进院。
“家里人没了,六子一个人挺可怜的,村里想办法给办了低保。”老警察进了屋,让六子去倒热水来。
“不用忙了,我们带着水,你过来我问两句话。”沈陌招手让傻子过来坐。
六子听话的坐下,看了眼李叔,又瞅了眼说话的人。
69.第六十九章
沈陌拿出手机打开相册,找到刀疤男的照片拿给六子看。
“认识这个人吗?”
六子看了又看摇头道:“不认识。”
“再仔细看看,这人当天不是来过你家吃饭,你还说你从医院回来在家里看到他了。”老警察让六子好好认。
“来家里的人脸上没疤。”六子很认真的在说。
叶谭插了一句:“六子的话不能当证据吧?”
老警察解释:“我是在前天刚知道刀疤男事后又跑回来一趟,六子想起来断断续续说的,你们要不信也没辙。”
“刀疤男回来干什么?偷东西?”沈陌猜测的话刚落,一旁的六子跳起来,指着院外的树下。
“挖,挖宝。”
“老路家埋东西了?”老警察一点不奇怪,“村里各家都会做几坛酒埋树下,女儿嫁人再挖出来。”
沈陌两人在老警察的带领下去了村里其他家走访。
快十点,回市里找家快捷酒店住下,沈陌约了明早到六子家挖东西。
吃了饭,两人早早的休息。
早上,叶谭和沈陌吃了饭再去村里。
“真能挖到东西?”叶谭看沈陌信誓旦旦的样子,心里泛起了嘀咕。
“家里挖不到,八成在地里。”沈陌指出怀疑的地方,“一个能回回只考六十分的人,我不认为对方是傻子。”
“及格很难?”叶谭从未尝试过,不解。
沈陌笑了:“一个傻子不受待见,很容易让人忽略了傻子的危险性,卡着及格线真的不容易。”
叶谭糊涂了:“六子是凶手?”
“不一定,可能看出刀疤男的目的,没有阻止而已。”沈陌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打电话给老警察,让他叫多点人到六子常去的地里挖挖看。
“农村地下有古钱币,不是啥新鲜事。”沈陌说,“刀疤男是死者家的熟人,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老警察不愧是老警察,一听沈陌的吩咐猜出了大半,兵分两路他去六子家里挖,把人稳住了让同事去地里挖。
沈陌和叶谭到的时候,院子里挖出来两坛酒。
老警察一看坛子上的封泥是新的,戴上手套打开坛子,找个盆把里面的酒倒出来。
不出意料之外,坛子底下藏着一个塑料袋。
取出来打开一看,是五根老金条,不是现在的工艺制作而成,一看就是老物件。
另一边,从地里挖出个黑布包,里面装着三件青铜器。
沈陌和叶谭去看过,拍了照片发群里,让同事找人辨认一下。
不曾想同事打来电话激动万分道:“是小偷偷盗的失踪文物。”
得,沈陌只好把知情人六子控制起来。
经手文物案件的专案组派人过来接手,沈陌和叶谭订车票回去。
这一趟来得值,案子有了重大进展,回去再审一次刀疤男,案子就能结了。
刚回到局里,前后脚的功夫就有人来报案。
沈陌脚步一顿,停下来听报案人说事。
“她说的是不是顾毅所在的小区?”叶谭听着耳熟。
“对。”沈陌翻出群里的记录,确定是顾毅所在的小区。
小区住户王大妈说:“我那天晚上真的看见小区保安拎着个滴血的袋子,大晚上的多瘆人啊!”
“我以为是活鸡现杀那种东西,谁知道保安折回来把路上滴的血点子用高压水枪冲干净了,这大冷天的也不怕冻上冰,让人怎么走。”王大妈抱怨道。
“保安身上还穿着黑雨衣。”王大妈思来想去,又听到小区里警察遇害了,拿不准要不要报警,拖到现在才来。
“走,去瞧瞧。”沈陌叫上人赶往顾毅家小区。
王大妈补了一句:“我来的时候保安正值班。”
要么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今天多亏王大妈来报警。
保安一见到警车,开了岗亭的门撒丫子就跑。
这动静,不抓你抓谁。
两条腿的人注定跑不过四个轮子的警车。
人抓到了,沈陌第一时间问:“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叶谭没能从对方身上看到顾毅的灰影,大概对于顾毅而言眼角膜才是最重要的。
“我杀人又怎么了,警察有什么了不起的。”被抓的保安跳着脚叫嚣着,爽快的承认了杀人。
“杀人的凶器在哪?”沈陌追问。
“扔下水道了。”保安被铐上,回到小区指认丢凶器的地方。
警员打电话叫来吸污车,花了两个半小时,终于找到了保安口中的雨衣卷成的包裹。
里面是一把小电锯,上面残留着血迹。
人和证物都带回去,沈陌派人去一趟保安的家里。
眼角膜完整的取出,不是一个保安能做到的,分尸现场必然会有第二个人。
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医生,沈陌在各大医院都通过气,有异常举止的医生尽快上报。
叶谭提出意见:“有没可能,顾毅在死后抢救那段时间,就被人摘了眼角膜?”
“有道理,你提醒我了。”沈陌马上打电话,让人去顾毅所住的医院,查抢救的医护人员。
保安分尸的理由是:“我的电动车丢了,报警了不给我找,我每次看到姓顾的就说这件事,他说这点小事不归他管。”
“他不管谁管,他一个警察抓个小偷推三阻四的,像话吗!”
两人发生过口角,保安心里有怨气,听说姓顾的出事了,高兴了多喝了两杯。
“他人都死了,我分尸怎么了。”保案瞪着眼睛猖狂道,“我又没杀人,谁杀的找谁去,我只负责把车开到指定位置。”
“你从哪里知道顾毅死了,当天有去医院?”沈陌审讯道,“车哪来的,你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小区里的报废车,长久没人开了,我改装了一下,通知家属的电话打到了小区门房,我接了自然就知道了,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保安说了做案经过。
从审讯室出来,沈陌接过叶谭递来的温开水喝了一口。
从医院那边回来的同事找到沈陌,“是医生干的,液化气中毒的护士打掩护,医生和护士有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人已经带回来了,你审还是我来?”警员问。
“你找个人一块审,我就不插手了。”沈陌想换换脑子。
叶谭说:“顾毅的案子没和肢解案关联到一起挺好,马上就能结案了。”
“你忘了,顾毅跳楼的元凶还没找到,结案还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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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陌招呼叶谭回办公室。
“看监控,好多都没看完。”沈陌说的是顾毅跳楼前后的视频。
叶谭看半天了,“我还是觉得小区内部住户嫌疑大,有谁家能看到事发的窗户?”
“屋子里没人住家具还在,跟凶手拼了也不至于闹到从楼上跳下去。”叶谭实在想不通顾毅当时的做法。
沈陌同样一脑袋问号,顾毅从歹徒手中挣脱出来,跑到屋里反锁上门,打电话报警的时间难道都没有?
沈陌看过当时顾毅倒在地上的照片,手机就在对方手里抓着。
“熟人?”一个念头浮现,吓得沈陌打了个冷颤。
叶谭闻言顺着沈陌的思路琢磨:“知道小偷逃跑的路线,把人杀了分尸,消息的流通方面可能真有内鬼。”
“头疼啊!”沈陌最烦查来查去查到自己人身上。
叶谭提议:“问小区物业或是社区要一份小区入住业主名单,查一下有没有小偷小摸被抓了又放的人,或是以前干过警察,现在调离或是退休的人员。”
尽可能的缩小范围,叶谭想着先把顾毅的案子结了。
沈陌打电话让人辛苦跑一趟,接着看监控视频。
这个点社区都下班了,小陈跑了一趟东兴小区物业。
出示证件找值班的工作人员要小区住户明细表。
工作人员做不了主,要向上级领导汇报,毕竟现在格外注重个人的隐私。
“您稍等,领导在赶来的路上。”工作人员让警察到沙发上坐一会儿,去拿了瓶矿泉水放到桌上。
其间有业主要找工作人员,“我家的自来水开到最大水流也很小,是不是水管冻了,你们得想想办法,眼看就要过年了,不能让我没水吃吧?”
工作人员找了修理水管的电话打过去,让人快点来一趟。
“一会儿维修的师父来了,跟您上楼看一眼是怎么回事,您先坐下来等等,人马上就到。”工作人员把业主让到沙发处。
业主坐到了沙发的另一边,瞥了眼陌生人,拿出手机刷视频。
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小陈打眼扫过收回视线。
修水管的人先来,带着业主往外走,恰巧遇上了赶来的物业经理。
物业经理张嘴便道:“警察办案,把业主名单打一份出来。”
出得门的业主闻言,扭过头看了一眼屋里碰面的两人,脚步匆匆的回家去。
业主名单打印出来,小陈拿到后打车回去。
按查找的目标人士分类,花了点时间筛查出人选。
“是他!”小陈看到照片,惊讶的找到沈陌。
“今晚我在物业那里看到的男人,他居然是因伤病退的警察。”小陈描述了看到人时的场景。
沈陌看过个人基础信息,“派人盯着他。”
“查一下这个人与顾毅有没有过接触?”沈陌分头行动,去小偷家里走访。
小偷对溜门撬锁在行,顾毅跳楼的那户人家的防盗门锁没有外部破坏的痕迹。
叶谭在电脑上看到快递划定的送货区域图,东兴小区赫然在列。
曾因偷窥被抓的人,看到警察上门心里就犯憷。
在被问了几句话后,心放回肚子里。不是自己做的赖不到他头上。
70.第七十章
从楼上下来,沈陌接到局里打来的电话。
“自首了,确定是他?”沈陌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好,我们马上回去。”
上车,沈陌不解:“怎么就突然自首了?”
“真是那个人,都快查到他了,不自首等着被抓?”叶谭并不惊讶。
沈陌摇头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可能只是杀了只流浪狗,逼顾毅跳楼与肢解案挂不上钩。”
回到局里,看到小陈所说的那名退休警察。
据对方说,杀流浪狗是因为小区里的大人、孩子被狗咬过,小区物业人员管过,没能逮住狡猾的狗。
“顾毅跳楼,是他自己躲在了窗户外,想要踩着空调外机下去,空调外机支撑不住对方的重量,就掉下去了。”
那人道:“狗肉我没吃,扔了。跳楼的警察看到我杀狗,怀疑我是分尸的嫌疑人,这才找上门。”
“我以为他是小偷,就先下手为强。”自首的人说道。
沈陌打电话叫人去对方家里勘查。
回到办公室,沈陌翻找出当时顾毅坠楼拍下的照片。
外墙上的空调外机的确有一个歪了,墙上留有清晰的手指抓痕。
顾毅在掉下去之前,试图用手去抠墙面。
楼房的外墙做了保温的泡沫板,按说用力抠是能抠出洞来。
“顾毅有那么蠢吗?”沈陌深表怀疑。
手机响了,沈陌接起来听着,时不时嗯嗯两声,表示自己在听。
叶谭从卫生间回来,去审讯室外看了一眼,找到走廊拐角打电话的沈陌。
“是他,分尸盗取文物的小偷。”叶谭终于能松口气了。
沈陌挂上电话说:“在他家的冰箱里检测到人的血迹,胆子可真大。”
“他和小偷有仇?”干嘛非得分尸,叶谭想不通对方知法犯法的用意?
警员跑过来,抹了把额头上热出汗,“不想活了,你们看这个。”
叶谭凑上前瞅了一眼:“医院的诊断报告,癌症?”
沈陌从警员手上拿到报告一看,“肝癌晚期,最多能活半年。”
警员接话道:“之前接受过治疗,钱花光了就把家里的老物件拿去卖,让人给骗了,骗子就是被分尸的家伙。”
“行吧,杀人理由找到了。”叶谭替对方不值。
“难怪来自首。”沈陌拿到血迹鉴定后,又去了一趟审讯室。
面对摆在眼前的证据,所有的狡辩苍白无力,自己是个快死的人了,犹豫了一下说出了杀人分尸的实情。
和沈陌猜测的一样,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小偷可恨,抓了放放了抓的屡禁不止。
案子结了,放假了,沈陌打算休息一天。
叶谭开着车往家去,听到副驾驶坐着的沈陌在听相声。
“谁和谁的,挺逗的。”两个男的声音叶谭听不出来。
“脱口秀演员,卖货的。”沈陌在刷之前的直播,“一边逗趣一边卖货,这不快过年了,忙的连年货都没买。”
“品质怎么样?”叶谭遇红灯停下,“链接发我一个。”
沈陌发给叶谭:“我就买过一次盐冻大虾,质量还行,价格比网上的便宜十几块钱。”
“今天晚上九点半开播,到时候你看看就知道了。”沈陌关了视频刷起新闻。
到了小区,各回各家。
直播间晚上七点就开始忙了,拿样品的小刘上上下下跑了好几趟。
箱子实在是太重了,小刘换手的功夫,一瓶放在最上边的样品滑落,摔得一楼梯全是。
一闻味,是花椒油,还好是小样不用赔。
小刘拍了拍吓掉半条命的心口,努把力把箱子拿到直播间再来收拾。
“你干什么去?”小刘拿着簸箕和扫把往楼下跑,不巧撞见老板。
小刘直说东西打碎了,正要去处理玻璃碎片,别扎了人可就罪过了。
女老板问:“坤子他们没来?”
“没有,已经在催了,说是车多堵路上了。”小刘说完就走了。
女老板若有所思的回过头去,往楼下扫了一眼。
脱口秀演员人称海哥和坤子的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八点到了直播间。
拿到产品名单的两人在对台词,海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总说错被坤子提醒。
“你怎么了,呆会直播可不能掉链子。”坤子害怕说错话扣钱,一再的强调。
“烦死了,还不是你之前跟我……”海哥嘴上说的跟心里想的不是一件事。
“别在这里说,出去说。”坤子拉了海哥到安全通道的楼梯间。
直播间忙碌的人见此情形,都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搭档之间闹不合,见多了司空见惯。
“我不同意,一开始先定的我,要不是你没工作,我也不可能和你搭档。”海哥翻旧账,“你拿多少是老板规定的,和我说没道理。”
“行行行,我一会儿去找老板,反正你都准备跳槽了。”坤子讽刺道。
“没影的事别瞎说。”海哥拉了脸。
身后脚步声响起,两人各自打住话头转身看去。
“快到点了,回去工作。”来叫人的是公司女同事。
海哥一手插兜朝女同事抛媚眼:“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女同事呵呵一笑:“我可不敢,你和你女朋友分手了?”
“没,快了。”海哥打着哈哈,“同事聚餐而已,怕什么坤子也去,你多叫几个人也行。”
坤子看出海哥在约炮,拆台道:“我可不去,大地方消费不起。”
说完越过两人,坤子回直播间。
海哥靠近女同事,低声说了两句。
“少打马虎眼,我可不信。”女同事不上套,“海王一个,你女朋友可不是吃素的,离我远点。”
说着推开靠近的男人,女同事率先离开。
“切,上赶着不是买卖。”没能撩到手,海哥憋气的往卫生间走去。
藏在门后的人影望着海哥,双手紧握成拳,思考再三离开。
熟悉的背影落入眼帘,坤子诧异道:“那不是海哥的女朋友,她什么时候来的?”
“那个方向,不会都听到了吧?”坤子幸灾乐祸道,“活该。”
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不见要等的海哥,坤子打去电话。
一直没人接,坤子找了一圈没看到人,眼看时间快到了。
只能是他一个人直播了,坤子正想试试播出效果。
九点半,在家等着看直播的叶谭打开手机。
“换人了?”叶谭听了几分钟纯粹就在是尬聊,一点不搞笑。
叶谭又回去听了一下昨天的直播片断,两个人配合有趣点。
算了,不买了。
他一个人又不做饭,叶谭直接订大饭店的年夜饭,拿回来热热就能吃。
一开始直播的节奏没抓住,弄得坤子有点手忙脚乱。
后来好了,就当身边卖货的同事是海哥,坤子用方言阴阳怪气起来,直播的人数蹭蹭上涨。
十二点下播,卖得比昨天还好,坤子拿着战记去和老板谈涨工资的事。
找不到的海哥也没人过问,累都累死了,下班了立刻往家赶。
早上上班,沈陌和叶谭一到,就听同事说。
“有案子,刚接到兴宇直播的工作人员报警,有人死在了安全出口楼梯间。”
沈陌开车,叶谭上车问:“昨天的直播间?”
“对,你昨天没看直播?”沈陌说,“有一个人没出现,估计是那人没跑。”
“看了,太吵了,压根不是你说的听段子。”叶谭上网搜了一下两名脱口秀演员的资料。
现场,沈陌、叶谭直接走楼梯上去。
死者倒在通风窗户的下方,身边有摔坏的塑料花盆。
花盆碎片上没有发现血迹,死者的后脑塌陷,前额有磕碰的痕迹,致命伤应该是后脑。
身上的手机最后一通电话是公司工作人员打的,还有两通未接电话,其中之一是死者搭档打的。
楼梯间没有监控,沈陌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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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阶上有油,闻到一股花椒味。
“走楼梯滑倒,后脑着地,那时候还没死,站起来踉跄着往下走,又磕到窗台上,打碎了花盆,人倒下后躺了一夜凉了。”
叶谭从正常的角度分析,显见的问题出现在楼梯上为什么会有油?
负责调查的警员带着笔录从楼上下来。
“昨天在公司的人,所有人的时间和不在场证明都在这里了。”
沈陌拿过本子翻了翻:“小样打翻的,意思是在直播开始之前清理过了?”
“对,垃圾桶里找到了打碎的瓶子和沾了油的洗脸巾。”警员有确认。
“公司的员工说,看到直播前死者和另一名主播闹不愉快,不过那人有不在场证明。”
警员接着说:“死者的私生活挺乱的,又有个爱吃醋的女朋友,对了坤子疑似看到过死者女友来公司,已经在调取楼内的监控。”
沈陌和叶谭去找死者的女朋友,电话联系上了,约了个地方见面。
公司楼内的员工叶谭看过了,没有灰影。
下车看到人,叶谭直接道:“不是她。”
“先别这么快下定论,死者头上有两处伤口,法医说额头上的伤口有叠加的痕迹。”沈陌刚收到群里发的信息。
死者的女友很干脆的说道:“花盆是我推下去的,本想砸死吴亮的,又怕摊上杀人的罪名就走了,没叫救护车。”
“我去公司找他,听到他和别的公司女同事调情,心火一下子上涌,想杀人。”死者的女友道出实情。
“我只是见死不救,没有杀人。”死者的女友在来之前查过相关法律。
“你有看到过别人吗?”沈陌问。
死者女友说:“有,我慌慌张张的跑下楼,看到从电梯里出来的坤子,他看到我了,我从公司出来到上车之前,没看见对方出来。”
“坤子是海哥的搭档,因为分钱不均的事两人闹过不愉快,海哥说下个月就换搭档。”死者女友说。
叶谭细问:“你看到倒在地上的死者是什么朝向?”
沈陌补了一句:“额头上有没有伤?”
死者女友道:“额头上没伤,人是躺在楼梯上的。”
该问的问完,两人上车去直播公司。
看到警察朝自己招手,叫他出来说话,坤子七上八下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在同事怪异的眼神下,坤子出了门,跟着警察来到走廊尽头。
叶谭拿着平板电脑看监控:“上面有你出了电梯,折回楼梯的画面。”
与死者女友说的对上了,叶谭看出坤子一副心虚的样。
“说吧,上楼干什么去了?”沈陌靠在墙上审视对方。
“我,我……”坤子紧张的冷汗直冒,“我没杀人,就是,最多就是见死不救。”
“你上楼看到了死者?”沈陌追问,“接下来都干了什么?”
“看,看到了。”坤子定了定神说,“看到海哥躺在窗台下方,额头上有血,我就上去摸了摸脉搏,当时已经没气了。”
“记得是几点?”叶谭问。
坤子摇了摇头:“当时看到死人吓傻了,哪还顾得上看时间,不过我跑下楼时瞄见大厅里的表,大概一点。”
沈陌问:“为什么不报警?”
“我怕,我报警就成第一嫌疑人,今天的工作也没了。”坤子咬了咬牙透露,“我跟海子有过不快,怕人知道赖我身上。”
沈陌再问:“楼梯有油的事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我是事后听小刘说的,不是已经打扫干净了?”话说到此,坤子突然间明白了。
叶谭道:“公司上下还有谁对死者表达过不满?”
“海哥要不是长了张俊脸,就他那万人嫌的狗脾气,早被人套麻袋打死了。”坤子说,“公司上下就没有人不讨厌他的。”
“甩大牌,撩女同事,女同事不同意约会,就到处造谣说两人睡过了,为此还在老板面前大闹了一场。”坤子心里巴不得对方死掉。
问不出新的线索,沈陌和叶谭回去了。
71.第七十一章
到法医那里拿验尸报告,沈陌看到从尸体指甲缝隙里找到的小珠子,米粒大小。
“这种珠子是衣服上的?”看着不像,叶谭仔细观察,“两头没打通。”
法医说:“可能是指甲上的装饰品。”
“这么点大的珠子,上面也提取不到指纹,如果是美甲,这么久应该会卸掉。”叶谭不报希望。
死因确实是后脑撞击致死,前额的砸伤有重叠的痕迹。
鞋底提取到跟楼梯上一模一样的花椒油。
“有预谋的杀人。”沈陌推断,“也有可能是给次深刻的教训,毕竟滑倒后很难把控致死率。”
“额头上还补了两下,就怕人不死。”法医认为凶手布置这一切早就起了杀心。
沈陌翻完报告,尸体上没有凶手遗落的东西。
“美甲。”沈陌回去的路上,打电话让同事跑一趟直播公司,查一下做过美甲的女工作人员,卸掉的最好能要到美甲的图片。
坐在办公桌前,沈陌梳理案情。
叶谭在平板电脑上勾画着,“死者的通话记录,最靠近死者出事那段时间的电话有两个。”
“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没看到老板出面。”叶谭点着通话记录,其中就有老板打给死者的。
“老板与底下的员工之间隔着十万八千里,没这么凑巧吧?”话虽如此,沈陌联系上直播公司的老板,约着见一面。
刚坐下屁股没坐热呢,就得走了。
叶谭负责开车,沈陌在看群里的消息。
“是位女老板。”沈陌意有所指。
“不正当关系?”除此之外叶谭想不到别的。
“不是,死者有跳槽的打算,老板与摇钱树之间不会太平。”沈陌目前收到的消息就这么多。
到地方,坐电梯上楼。
沈陌推开老板办公室的门,女老板迎上来握手。
叶谭打量屋内的陈设,在找可能被留下来的凶器。
额头上的伤口处有棉线,叶谭猜测凶器外包了毛巾之类的东西。
沾血的毛巾好处理,凶器可能是小巧的常见的,或许还没被丢弃。
沈陌开门见山直入正题:“您和死者之间有过矛盾?”
“为什么这么问。”女老板笑道,“我和死者不熟,见过几面仅此而已。”
沈陌注意到女老板手上的美甲,上面就有从尸体上发现的小珠子。
“您手上的美甲好像掉了东西。”沈陌意味深长的说道。
女老板心弦一颤,看到指甲想起了什么,笑着说:“可能在哪碰掉的,你不说我都没注意。”
叶谭拿起桌上过于干净的烟灰缸打量。
女老板看到后说:“我不抽烟,烟灰缸就是个摆设。”解释了为什么看着干净像新买的。
沈陌问过一连串问题,女老板的回答要么是不清楚,要么是没映像,不像是敷衍的托词。
两人出了办公室的门,叶谭回过身去关门时,注意到屋内椅子上的皮包。
皮质小包的边缘很厚,里面装上东西的话砸人够用了。
叶谭关门的动作一停,直接推门而入。
看到叶谭又进去的沈陌,跟了上去。
“您的包能否借我看一眼?”叶谭走过去指着椅子上的包问。
女老板的心悬在高处,“可以。”
叶谭拿起包试了试分量,包如果是凶器,大概已经擦拭过了。
手头没有血液反应试剂看不出明堂,叶谭还是想找找看,说不定呢?
之所以这么肯定,叶谭在女老板身后看到了死者的灰影。
叶谭抠着边缘看了又看,没有发现血迹。
“不好意思。”放下包,叶谭示意沈陌可以走了。
女老板送走两人,关上门长出一口气。
坐电梯下楼,沈陌开车回去。
“查一下女老板有没有洗过包。”叶谭说出自己的判断,“是她错不了。”
“拿回家洗的可能性更大。”沈陌按常理讲。
回去接着看监控,沈陌试图在视频中找到女老板背着的包。
“看这个,包上原本有丝巾做装饰。”叶谭找到了当天女老板从车库出来,进公司大门的画面。
“丝巾的纤维和死者伤口处的不一样吧。”沈陌打电话找法医确认。
法医正在比对不同的纤维切面,接到电话说:“有棉质的丝巾,发张清晰的图片给我,我让技术部门的人分析一下。”
沈陌让人盯着女老板,调查对方与死者的关系。
“注意丝巾。”叶谭补充。
女老板的日常除了上班就是回家,两天了很少外出应酬。
手包上消失的丝巾又挂了回去,看不出是不是原来的那条,或是又新买了一条一模一样的。
丝巾方向着手进展缓慢,沈陌又从花椒油方向查证。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沈陌在监控视频中看到一闪而过的身影,对方的手里拿着小瓶子,正往口袋里揣。
沈陌和叶谭再一次找上门,见到了气定神闲的女老板。
“还要查包吗?”女老板指着桌上的包说,“你们带回去检测也可以。”
“不用了,我们是来问一下,当天您拿了个瓶子离开,东西现在在哪?”沈陌调出截取的视频放在桌上。
看到视频女老板不淡定了,极力的找借口开脱。
“拿一份样品而已。”女老板对上警察审视的眼睛再编不下去。
“我,我没想杀人,是意外。”女老板心里防线崩溃,道出了实情。
“一声不吭只想着跳槽,我挽留过对方要提价,没谈拢不欢而散。”女老板只想让海哥受伤,没想到人死在楼梯间。
“我去看了眼,他一下子抓住我的手,情急之下抄起手包砸过去,把人打晕了我就跑了。”女老板还想往意外上拉扯。
“跟我们回去一趟,做个笔录。”沈陌在那之前找到了沾血的被烧掉的丝巾碎渣。
案子破了,叶谭唯一的感慨就是:“人缘差到身边的两个熟人宁愿见死不救。”
“吃饭去。”饿过劲了都,沈陌在附近找了家店请客。
“年前还有一项大工程要做。”沈陌吃完饭开车带着叶谭回家。
“什么?”叶谭不希望是案子,愿所有人平平安安。
“突击检查。”沈陌说,“赶在年前查一下那些娱乐场所,多多少少能揪出一些家伙。”
叶谭只在意:“晚上去?”那他得在白天补觉了。
“酒吧、夜店、K歌房、洗头按摩店这些地方大多晚上营业,十二点之后去就行,忙的话要四五个小时。”沈陌说。
“怕累你就跟着白天的同事去查非法音像、书籍制品。”沈陌给叶谭支招。
“算了,我跟着你一道去多抓几个在逃人员。”叶谭对查书不感兴趣。
“放你一天假,后天行动。”沈陌下了车各回各家。
沈陌不得闲,他得把每个片区安排的人员名单整理出来。
一天假期过得飞快,叶谭只是在家做作家务陪大白玩,转眼又要上班。
半夜十二点出发,沈陌开车来到一家歌厅。
身上穿着制服配了枪,证件也在口袋里,叶谭第一次这么正式。
他们一行是六人,今天晚上得跑四家。
跟着沈陌从大门进,歌厅里昏暗的气氛下,旋转的彩灯晃得人眼晕。
叶谭和同事一块叫停舞台上热辣的钢管舞表演,让服务人员把大灯打开。
客人当中一看警察来了,骂了句晦气,也不多呆说走就走。
也有的人留下来看热闹,喝着小酒歪倒在沙发上左顾右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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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验眼力的时候到了,不是店里的每个人都要过问检验身份证。
举止异常的人会被特别观照,外面看歌舞表演的还好说,重点在包间。
挑着查,避免店家通风报信。
包间里逮住吸笑气的,虽然不属于毒、品,会成瘾对人的危害一样大,国家严厉打击。
“带回去做笔录。”沈陌叫来人支援,“批评教育少不了。”
未成年抓了六个坐陪卖酒的,穿着过于贴身又是大浓妆,看上去显年纪,一查身份证都是十二三岁的年纪。
说话的调调像是老油条,只说是来卖酒的不做别的,时间短来钱快。
沈陌挺无语的,能说什么,只好叫家长来领人。
第二家酒吧,一进门听到了轻音乐,氛围要比歌厅好点,人真不少。
有人想从后门溜走,被早有准备的警察逮了个正着。
一查身份证可好,真有榜上有名的通缉犯。
叶谭指了三个,看上去长得老实不像坏人的凶手。
手里的平板电脑画出那些灰影,叶谭发到群里交给同事处理。
“过来,你往哪跑。”包厢外的走廊上,一个男的再追一个姑娘,抓到人上手就是一记巴掌。
“老实点,再敢反抗老子弄死你!”凶狠的话刚落,抬头就看见穿警服的人,男人瞬间怂的往墙边靠。
看到警察也没能从男人骨瘦如柴的手里挣脱,女孩深吸一口气,张嘴的瞬间被捂住口鼻,快要喘不过气了。
“找死啊,把警察招来有你好果子吃。”男人恶狠狠的警告,“不想像你妈一样就乖点。”
说到自己的母亲,女孩如遭雷劈,恨得眼珠子瞪老大。
“干什么,把人放了。”叶谭没跟着往包间里去,走廊上的一男一女尤为惹眼。
浓妆艳抹的姑娘身后有中年女人疲惫的灰影,叶谭自是不会放过。
“你们两个人的身份证拿来我看一下。”叶谭再次抬手示意男人放手。
男的害怕警察,又怕女儿嘴不牢,一边掏皮夹拿身份证,一边瞪视女儿威逼不准说话。
“她是我亲闺女,我带我女儿来这里玩。”男人一下子记起女儿的年纪,忙找补道。
叶谭接过两人的身份证,同一个姓,年纪男的四十三,看上去像五十五的。
女的看上去二十出头,大概由于个子高的原因,实际年纪才十四岁。
身份证在机器上过了一下,没有犯罪记录。
不过,叶谭观察到两人的手臂上有可见的针孔,男的又一副瘾君子的模样,很难不让人怀疑。
沈陌等人从包间里出来,注意到走廊上的情况,走过去以眼神询问。
叶谭指着两人露出来的胳膊:“有针眼。”
男人一听急了,手往身后放巴巴的解释道:“不是吸毒,是我手疼用针钆的,那种中医用的银针。”
“你女儿身上的又怎么解释?”叶谭问。
男人急中生智道:“遗传,她手也疼,我照着自己的针眼给她扎的。”
沈陌指着女孩道:“你爸说的是真的?”
男人生怕女儿乱说抢话道:“真的真的,千真万确,她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沈陌是不信的,“带回去验个血。”
“别呀,我们是良民,你不能说抓就抓。”男人不干了。
沈陌冷下脸道:“未成年不得出入酒吧等场所,你这个家长怎么当的?”
“我们是第一次来,见见市面什么也没干,这就带着女儿回家。”男人不想验血,一验可不就完了。
说着就想拉着女儿离开,男人没走两步就被警察控制起来。
“少撒泼,袭警犯法。”警员警告一秒变脸的男人。
叶谭在画灰影,拿给沈陌看。
沈陌扫了一眼,头疼。
72.第七十二章
人被带走后,接着查。
又从卫生间里揪出两名躲着吃□□的家伙。
忙到了凌晨六点才回去,一晚上的收获不小。
抽血化验的人多,做笔录的人也多。
叶谭格外关注着女孩,女同事在和对方谈话。
捧着热水杯,女孩对女警察说:“我妈在家里吸毒,有几个男的是我爸叫过去的人,他把我和我妈妈都卖掉了。”
“能救救我妈吗?”女孩期盼的望着女警。
一听这话可不得了,女警问:“详细地址和电话。”
女孩说了,“我和我妈妈不是自愿的,我爸是赌徒毒鬼,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就剩下我和我妈妈,对了还有我那刚满一岁的弟弟,也卖了。”
女警让女孩稍等,她去上报情况。
沈陌听到同事的汇报,马上打电话给所在区还没回来的警员,让他们去一趟女孩家里。
“小心些,里面有吸毒人员,做好防护。”沈陌叮嘱道。
女孩看到女警回来,得到了想要的答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我爸是毒鬼赌徒,这辈子改不了。我和我妈妈反抗过,被我爸喂了药让人强了,之后就是毒品控制我和我妈妈。”女孩心酸的流下眼泪。
“我一岁的弟弟被我爸两万块钱卖了。”女孩说,“其实卖了也好不用找回来,家都散了养不活的,不如养父母家能吃好穿暖。”
女警安慰了几句,让女孩打起精神不要自暴自弃,出路很多会有办法的。
女孩慢慢的喝着纸杯里的热水,想着以后的事。
审讯室,两名警员在对乱说一气的男子普法。
吓到胡言乱语的男人低下头去,血已经抽了,马上就出结果了,跑不了的。
沈陌收到验血单,翻了翻有问题的真不少。
警员打来电话:“女孩的母亲被人掐死在了床上,有三名吸毒人员在女干尸。”
“知道了。”这个年是没法过了,沈陌捏了捏鼻梁。
沈陌叫来女同事说了这事,“你看怎么把话圆一圆告诉家属。”
女同事沉默的离开。
叶谭叹气:“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生父!”
太气人了,真不是人!
“你见的少,还有更气人的父母,自己生孩子就为了卖钱,从一个卖家做到了上家。”沈陌见过太多悚人听闻的案子。
得知消息女孩沉默的流下眼泪,“挺好的,终于解脱了,想死又不敢死的心情我能理解,都是为了我。”
女警递上湿巾,出门买了包子递给女孩。
“谢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女孩道了谢。
“你自己要振作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女警安慰了几句。
男的没扛过警察的攻势,说出了实情。
“我就是好赌,染上毒瘾是被人设计的,我也是没办法才让老婆和女儿接客,以前就是吃我的喝我的,现在能赚钱了就该给我花。”男人还在强词夺理一点没意识到犯法。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加班加点的审完,该拘留拘留,该放人放人。
忙到了下午两点,沈陌让人换班,忙了一天的人该休息了。
回到家叶谭洗一洗倒头就睡,晚上还得出外勤。
从洗浴中心出来,叶谭算是见识到了更让人无语的事。
“这种地方都不干净,我以为也就修脚的地方有可能。”叶谭一晚上刷新的认知。
沈陌笑了:“多看看新闻,比这更要命的多得是,以后见得多了会习惯。”
叶谭充分认识到自己的孤陋寡闻,看来得多抽出点时间看新闻了。
夜晚的路上人少车少,突然听到用力摔砸东西的声音,其中好像夹杂着一声惨叫。
动静引起了路上沈陌等人的警觉,寻着声音找过去。
一名年轻男人双手抓着麻袋,用力的抡过头顶,将袋子往地上重重的摔去。
“唉唉唉,你,对说的就是你,袋子里装的什么?”沈陌走过去制止男子略显疯癫的行为。
袋子里好像装着活物,警员看到袋子动了两下。
年轻人一看是警察,先是傻笑了两声,接着丢下手里的麻袋就转身就跑。
惊觉不对的警员忙追上去,没想到年轻人一个急刹车停下,掏出了水果刀冲着警察捅去。
这种情况下,警员只得开枪击中对方拿刀的手腕,对方见势不妙想跑,击中了右腿倒地。
警员上前将人按在地上,戴上手铐。
沈陌上前打开袋子,就听身侧的叶谭说:“是个孩子。”
叶谭在年轻人逃跑的瞬间,看到了对方背后刚刚形成的灰影,预感到不妙。
从袋子里倒出来的确实是孩子,五六岁大是个男孩,头上身上都是血。
沈陌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不敢碰,怕移动后有脑震荡或是出血的情况。
押过来的年轻人朝着地上的孩子吐口水,又叫又笑的一副精神失常的样子。
沈陌最害怕遇到精神病犯事的案子,被害人家属得不到赔偿,还治不了精神病的罪。
救护车赶到,经医生诊断人已经死亡。
沈陌把法医叫来加班,拍下孩子的照片发给同事,到失踪报案的记录里查一下孩子的身份。
法医初步检查尸体,“身上多处击打后的淤青,头部有两处凹陷。”
警员在不远处的垃圾桶边上,找到沾血的半块砖头。
人都带回去,沈陌还得去下一家店。
一帮子放了假不在家打游戏,结伴出来找新鲜感找刺激的未成年,真让人头疼。
光是打家长电话沈陌都打烦了,小孩子好奇心重,最容易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被人坑。
家长也是心大,大半夜让孩子出门。
连家长带孩子沈陌教育了一顿,好赖都说了,真摊上事了看还能笑得出来。
“我到宁愿孩子回家挨一顿混合双打长长记性,年前的宣传教育看来得多出几期视频。”沈陌派活给同事。
忙完外面的事,回到局里。
同事扔过来一记深水炸弹,轰得沈陌和叶谭脑袋嗡嗡的。
“你说他们是亲父子!”叶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三向同事确认。
“对,没有人报失踪,就从身份证查到户口记录,上面明确写着是父子关系。”警员查到后大脑一片空白,骂了句畜牲。
沈陌还算镇定:“孩子的母亲呢,联系上了没有?”
“联系上了,人家不管,说离婚了儿子判给了男方,只管付生活费其余的别找她。”警员无语极了,替死了的孩子可惜。
“嫌疑人是什么情况?”叶谭真怕是精神失常,这种人判不了。
“看上去像精神不正常的人,答非所问顾左右而言他。”警员说,“需要请专业的医生来诊断。”
沈陌道:“嫌疑人的家属联系一下,调查一下对方是否有遗传病。”
“对了,卖了的一岁男孩有没目了吗?”叶谭还是希望孩子能找回来,万一养父母也不靠谱,孩子真没活路了。
主要是害怕器官走私,叶谭操心的命。
警员说:“根据嫌疑人提供的信息,派人找过去人已经不在了,调取沿途的监控,抱孩子的女人离开了本市,已经通知其他地方的警力密切注意。”
沈陌让叶谭回家休息,“今晚再忙一天就差不多了。”
叶谭打车回去了,点了外卖吃完正准备收拾收拾补觉,一个陌生电话打入。
快递员让他下楼拿一下快递,件太多太重了,一个人一趟搬不动。
过年网购年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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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快递员忙得很,不想浪费时间。
叶谭不记得有在网上买过东西,一头雾水的下了楼。
好家伙六个箱子,最轻的有三斤,最重的六斤,加起来二十斤有了。
体积又大确实一个人搬不了,叶谭分担了一半,亏得住在三楼。
东西堆在门外,叶谭回家拿剪子开拆。
箱子外面全是灰,就不往家里搬了,看看里面都是什么?
六个箱子的寄件人是同一个,上面只写了张先生,电话打过去显示虚拟号段,地址是家宠物用品商店。
叶谭查了一下地址,不在本市。
三箱子鱼、虾、蟹,另外三箱是苹果、葡萄和柚子都是能放很久的水果。
叶谭怀疑是失踪的张悦送的,原因之一是三个箱子里放着相同的三张卡片。
上面写着:“山海共生。”
跟之前的‘雾山松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这么多东西他一个人吃不完,家里留点给沈陌分点,剩下的给同事分一分。
六箱东西没个千八百下不来,叶谭不愿欠人情,奈何这个送礼的人神出鬼没。
睡了一下午,叶谭拎着东西打车去上班。
“给你们的一人一份。”叶谭放下东西就去沈陌的办公室。
“破费了。”同事一看叶谭拿来的东西,是真的好。
叶谭摆了摆手说,“没花钱。”
“那我们哪敢要,可别是求人办事的东西。”同事打趣的口吻说着正经事。
“那到不是,放心我有分寸。”叶谭又不缺钱,哪会看上这点礼。
同事放心了,一人拿了一份。
推门进屋,叶谭走到桌前放下卡片,说起送礼的事。
“姓张的话,也只有张悦了。”沈陌猜道,“就不能直接一点,总是玩猜谜游戏。”
叶谭的想法是:“会不会张悦手头没有证据,又想让我们去查,又怕连累人才搞这一出?”
“你可真会给他找理由,哪怕是名单上的人真有问题,以你我的身份,论资格够不上。”沈陌有自己的疑虑,“况且,这么个藏头露尾的人是敌是友真说不准。”
“那就放着,就像上次一样,总会露出狐狸尾巴,要急的也不是我们。”叶谭只想过个平静的年。
沈陌拿起卡片,盯着上面的字。
“山和海怎么个共生法?”沈陌忍不住叨念,“山在海里?”
“也许是山海经也说不定。”叶谭大胆猜测。
沈陌放下卡片:“你家桌上的那个微景观,能有山海之势?”
叶谭白眼翻上天:“东西怎么可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沈陌道:“按你说的山海经中我能想到的共生物,只有比翼鸟。”
叶谭坐下找出拍下来的两张名单,看一下有没有相关的名字。
“余洋。”叶谭圈出来,别的一点也不沾边。
“括号里英文是N,可以看作是鸟的首字母。”叶谭喃喃自语。
叶谭问沈陌要照片,“不单单这一个人,其他人的照片给我一份,好认人。”
“我上哪给你弄照片去?”沈陌说,“私自查询公民信息违法,何况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没办法确定是哪一个。”
叶谭只好放弃,话头转到另一个人身上,“林昴最近怎么样了?”
“你不提我都快忘了有这么一个人。”沈陌拿起手机发消息,“我帮你问问。”
叶谭往椅背里一靠:“晚上还有几家?”
“一个游戏厅,两个棋牌室。”沈陌看了下写在备忘录里的日程表。
“棋牌室主要是抓赌,跟变魔术一样,你去看了就知道,什么样的手法都有。”沈陌想到去年的趣事乐了。
叶谭等着看乐子,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
73.第七十三章
到了地方一看,棋牌室外的闸门关着,屋里屋外看不到亮光,门上贴着转租的纸。
敲了半天没人应,耳朵贴上去听不到丝毫动静。
“有的时候人在里面装听不见。”沈陌奇了怪,“昨天同事路过还看到有人在这家店进进出出。”
“听到风声换地方了?”叶谭推测。
“有可能。”沈陌转到后门去,门关着,透过窗户往里看,黑乎乎一片。
“走,去下一家。”沈陌上了车。
不巧,第二家棋牌室也关门大吉了。
沈陌不信邪,问了旁边一家便利店的员工,才知道今天上午就有人来搬东西,下午就锁门往外卖。
调取出来的监控画面,和便利店员说的一样。
最后一站最大的游戏厅,里面什么样的游戏机都有,光抓娃娃的机器就有二十个,奖品各有不同。
来这里主要是查有无赌博机,来这里玩的人偏年轻化,有可能尝试一些‘邮票’一类的毒品。
游戏厅总共三层,沈陌先上楼转一圈,卫生间也不放过。
消防通道顺便检查一下,学生一放假游戏厅人多,公共场合不让吸烟,有些人烟瘾犯就在卫生间,或是消防通道口抽,很容易引发火灾。
卫生间门口就能闻到很大的烟味,叶谭受不了没进去。
沈陌他们进去,一个隔间一个隔间打开,抓到两个挤在一起的半大小子。
“你们两干嘛呢,出来。”沈陌看到一地的烟头皱眉。
“他,他犯病了。”十五六岁的少年说着,扶了同学从卫生间出来。
“什么病,癫痫?”沈陌看了一眼精神状态不佳的少年,打电话叫救护车。
“去外面透透气。”沈陌让同事把人扶出去,继续查看其他隔间。
少年磕巴道:“不是,他低血糖。”
门口的叶谭听到里面人的对话,“我这里有糖先吃着。”
从口袋里拿出两颗奶糖递过去,叶谭上前搭把手,让人靠墙站着。
糖没等往嘴里放,人一下子软倒在地。
叶谭上手去扶,意外的摸到少年右臂下方有个硬硬的东西。
“这是什么?”对方衣服穿得多,叶谭没办法撸起衣袖查看。
医生来了,测量血压时撸起了对方的衣袖。
叶谭看到之前碰到的地方露出硬币大小的白盖子,问了医生才知道,是动态血糖仪。
周围有血渗出,医生取下圆片发现针扎部位发黑,“可能中毒了。”
赶紧把人送医院救治,取下来的圆片交给警察。
另一个留下来的少年听说中毒吓一激灵,直说:“不是我干的,我不知道。”
“这玩意是他自己安装的?”圆片装进袋子里,沈陌问现场唯一的知情者。
“是他自己安装的,自己给自己打进去的,这玩意老贵了得二三百,说是安上了就不用天天扎手指,手机上就能看到实时血糖。”少年有什么说什么。
“电话、家庭住址留一下,有事情好找你。”沈陌要了少年联系方式,就把人放走了。
叫来人勘察现场,联系上送医的学生家长。
从游戏厅出来,一行人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叶谭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无意间余光扫到对面灰影闪动。
“趴下。”叶谭朝对面的沈陌大喊。
沈陌警觉性极高,火速拉开车门,低着头钻进车里。
咻!
子弹打碎了车窗玻璃从头顶掠过,还好沈陌躲得快,要不然脑袋得开花。
“上车!”沈陌发动车子调头。
叶谭上车后问:“还追吗?”
一辆银色的轿车飞奔向前,转眼消失在大马路上。
“不追。”沈陌打电话叫人设卡拦截。
新来的消息收到,沈陌看到一条最令人难以预料的。
“林昴死了。”沈陌反复看了两遍,“在指认杀害张超的地方,被不名人士射杀一枪毙命。”
“什么时候的事,跟今□□你开枪的人是不是同一人?”叶谭心提到嗓子眼。
“两天前。”沈陌开车直接回局里。
让痕迹检测的人来一趟,车窗上的弹痕需要验一下哪种口径的子弹。
“杀林昂没意义,都到了指认现场的地步,该交待的已经交待的差不多了。”叶谭感觉杀人多此一举。
“杀你又是为了什么?单纯的警告?”叶谭相信开枪的人有能力再补两枪。
沈陌一脑袋浆糊,搞不懂背后唱的哪一出。
检测部门那边有消息了,沈陌看了一眼对叶谭说:“送医的少年死了,你绝对猜不到他的身份。”
叶谭道:“那当然,别卖关子了快说。”
沈陌不吊人胃口揭开谜题:“之前你和我讨论过名单上的人。”
“余洋?不会吧?他真是名单上的余洋?”叶谭吃惊的下巴掉地上。
有些事叶谭很迷惑:“感觉像掉进了别人设好的圈套里,被人推着走。”
“少年胳膊上的动态血糖仪,上面的探针有涂少许□□。”沈陌让人去医院接尸体。
“家长到现在联系不上,派人去身份证上的常住地址找了。”沈陌按压发胀的额角,有种不好的预感。
交管部门设卡拦车,车是拦下了,里面只有一位战战兢兢吓得魂飞魄散的司机。
问啥直摇头,只说是多拿了两百块的车钱,别的司机答不上来。
“我没想到那人有枪,我以为那男的是来捉奸的。”司机反反复复说着撇清关系。
人和车都带回去,该审审该检检。
警员推开办公室的门说道:“凶手跑了,半路下的车,那个地方刚好没有监控。”
“他要杀我得提前知道我最近的行踪,你去把我这几天到的地方,有监控的都调出来。”沈陌不信筛不出来。
同事前脚刚走,后脚又来一个。
“余洋家出事了。”警员说重点,“余洋的父母在家中死亡,经过勘查没有发现门锁被撬有人硬闯的痕迹。”
“熟人作案,死因呢?”沈陌问。
“表面上看不出来,送去尸检了还没出结果。”警员接着说,“死者家中无明显的失物情况。”
警员走后,叶谭让沈陌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在某些特定的地方看到了什么,没留意抛在了脑后,引来别人的忌惮遭遇凶手刺杀?”
沈陌思来想去:“没有吧,出外勤你不是跟我一块,真看到不该看的,不该连你一起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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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不好听却是事实,叶谭纳了闷。
“你如果出事,对我是会有一定的影响,至少我不会在局里呆下去。”叶谭很肯定,“或许是一箭双雕。”
法医这时打开电话,话题搁置沈陌接听。
“余洋的死因不是□□中毒,刺入皮肤的探针上涂抹的药量很少,有症状也得两三个小时之后。”
法医讲着电话,门外有警员送来另外两具尸体,指挥着他们放到另外的解剖台上。
沈陌认真听着:“胰岛素过量?”
“对,余洋的肚皮上安装着胰岛素泵,跟胳膊上那个圆片差不多大小,两样配合使用,用与注射胰岛素的。”
法医解释了一堆,“低血糖会要人命。”
沈陌挂了电话,跟叶谭描述了一下。
叶谭听都没听过,上网查了一下,看过视频才对此有所了解。
“糖尿病会不会遗传,余洋的父母至少有一人有。”叶谭脑子里冒出想法,“父母的死会不会也是胰岛素过量?”
“等法医的报告。”沈陌没法猜。
监控视频的调取花了警员不少时间,差不多都集齐了。
沈陌带着笔记本电脑叫上叶谭到会议室去,那边可以投屏分时段播放。
忙到第二天,两人眼睛都看花了,闭上眼睛歇会儿。
警员拿着法医的尸检报告进门,资料放沈陌面前,直接说结果。
“余洋父母死于胰岛素过量,身上都带着胰岛素泵,在家里的医疗手册上看到了病症,糖尿病二型。”
警员又去了相关医院调取了患者信息,“全家都是二型。”
叶谭提出疑义:“胰岛素泵有剂量,怎么会过量,仪器坏了?”
沈陌翻着尸检报告,上面有写具体的死因。
“不是泵,是背后有针孔,人为扎进去剂量,跟胰岛素泵关系不大。”
沈陌继续道:“胃里有安眠药的成分,余洋家又是开药店的,家里的药箱就有五六个。”
警员说:“胰岛素泵里装的药量有限,现场发现开封后的打针笔,里面空了。”
“上面的指纹被擦掉了。”警员说,“有湿巾留下的水痕。”
叶谭不理解:“为什么不带走找个地方丢掉?”
丢在案发现场,以为警察真的什么都提取不到?
警员说:“来不及?”
“有功夫用湿巾擦拭不像赶时间。”沈陌同样觉得奇怪。
肚子饿的咕咕叫,叶谭到外面买早饭加午餐回来吃。
监控接着看,两人一直盯到晚上。
“这个人行迹有点可疑。”叶谭喊停了沈陌换视频的动作,走到幕布前用笔一指。
沈陌将画面放大,“这个人在我们身边出现过三次。”
“对,穿不同的衣服画不同的妆时男时女,身高、体型和走路的姿势骗不了人。”叶谭说出自己的判断。
沈陌截取片段发到群里,按照差不多的身形,跟出租车公司和网约车那边通个气,方便找人。
“太晚了,我回家了。”叶谭看了眼表,不用再熬了。
沈陌找人来换班,“一起,回去好好补一觉。”
都上了车发现没油了,两人只好打车回家。
74.第七十四章
进入楼道,叶谭奇了一句:“感应灯怎么不亮了?”
沈陌心觉不妙掏出了配枪,示意叶谭小心。
叶谭把手机录音打开,别到时动起手解释不清。
上楼,静悄悄的。
直到沈陌拿钥匙开门,一声枪响直接从屋内传出。
沈陌火速避开,从门缝里朝屋内开了两枪,关上门打电话叫人。
屋里有监控,沈陌打开手机上的软件查看。
支援的人一到,前后围堵终于将跳窗试图逃跑的歹徒抓住。
沈陌到叶谭家坐了坐,等同事勘察完现场再回去。
歹徒的耐心有限,一击不中立刻马上溜之大吉。
想到过被抓,没想到会这么快,歹徒腿上中了一枪拖慢了行动。
人抓到了,沈陌反而不急了,休息好第二天才去上班。
警员看到沈陌走过去说:“余洋家昨晚遭了贼,有人看到没人的屋子亮着灯,便打电话报警。”
“余家的人?”沈陌往办公室走。
警员跟上去道,“不是,余家的亲戚都在老家开药店,忙得除了过年聚一下很少上门。”
“丢了什么?”叶谭好奇。
警员说:“根据书柜里留下的痕迹,像是一本书。”
“之前去案发现场,有录像拍照吧?”沈陌说,“你从那里找找。”
叶谭问:“余洋家的人际关系查得怎么样了?”
“大部分是药厂的人经常联系,再就是医院的个别医生,他家药店开在了医院对面,一些医院里没有的药,一般会让病人家属到他家的药店买。”警员说到这里停下。
“至于有没有收受贿赂,待查证。”警员说,“我怀疑丢失的书是账本。”
“别怀疑了,能比对就比对,我不认为账本会放在书架上。”换成沈陌重要的东西肯定放保险柜。
“家里有没有保险柜,或是银行那边有没有开通保管箱之类的业物?”叶谭提醒,“资金的流动注意一下。”
警员说:“老流程了都懂,那我先去调查。”
沈陌摆了摆手目送同事离开,打开群消息,看到昨晚审讯持枪歹徒的证词。
“买凶杀人?”沈陌往前翻了翻,“我去那边看一眼,你继续把昨天没看完的视频扫一下。”
叶谭点头表示知道,打开平板电脑工作。
看累了视频,叶谭翻开之前的两份名单。
“为什么那么小的孩子会在名单上?”叶谭纠结的喃喃自语,“是误导还是真的有事?”
余洋身上叶谭并未看到灰影,一个长期患有糖尿病的少年,怎么可能卷进案件里?
视线在两份名单上打转,叶谭愣了一下,林昴的排位与余洋平齐,一个括号里是S,一个括号里是N。
“山鸟?”叶谭微讶,“这是个‘岛’字,山海共生难道是这个意思?”
两份名单上,两人都在同一行。
叶谭在找与岛有关的人名,没有。
连拆分的字叶谭都比对了一遍,无果。
“哪里不对了?”叶谭自言自语,“不应该有第三个人?”
可叶谭总觉得余洋是孩子干不了大事,背后肯定会有一个人出谋划策。
沈陌一回来叶谭便问:“调查过余洋的人际关系没有?”
“调查他,他一个学生有什么可查的?”沈陌认为死者是被其父母牵连而死。
叶谭说了之前的发现,“查一下比较好,不要有任何遗漏。”
沈陌想了想接受叶谭的说法,“那走吧,一起到死者所在的学校问问。”
叶谭坐上沈陌的车,来到学校直接找到死者的班主任。
从班主任的口中得知,余洋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就是本身的病让他和班里的同学不大聊得来。
跟余洋走的最近的就是马睿,家里大人也是开药店的,可能是这个原因两人走得很近。
一方之词不能做为参考依据,沈陌两人趁下课找了几个班上的学生聊了聊。
班上大部分学生认为,余洋是个一碰即碎的糖人,人也不太爱说话所以玩不到一块。
有位男同学说法挺直接的,“余洋身上带的胰岛素泵很贵的,万一玩闹的时候碰到了,算谁的?”
从学校出来,两人上了车。
余洋生活很规律,家和学校两点一线,最多去之前的游戏厅玩一两个小时就回家了。
人际关系很简单,表面看不出任何异样。
叶谭关上车门说:“查一下马睿家。”
“什么问题?”沈陌开车回去。
“别告诉我你没看到他那打听消息的眼神?”叶谭不信沈陌毫无洞察力。
沈陌勾起嘴角:“过于在意了倒是真的,小孩子装大人总有股违和感。”
“都是开药店的,多少对糖尿病的药和仪器有了解。”叶谭虽然没在马睿身上看到灰影,直觉那小子有问题。
沈陌说:“余洋家的地板上提取到马睿的脚印,同行是冤家真备不住做点什么。”
再就是余洋家里没有安眠药,这个药八成是外来人士带进去的。
学校教室,大部分学生在讨论余洋的事,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止了话题。
马睿收到一条信息,翻了下课表,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在室外上。
回了一条信息,马睿在老师来之前冲出教室,找班主任请假。
体育课请假不影响,班主任在马睿给出的请假理由上签了字。
警员比对出结果,看到沈陌他们回来上前说明。
“书架上空出来的位置放着一本格林童话,很老旧的淡绿色的封皮。”
叶谭瞅了眼警员手里的平板电脑,“看来内藏乾坤啊,要不然为什么专偷这一本?”
沈陌道:“看监控吧。”
警员看过了:“小偷的身形瘦小,已经查到对方打车的司机,司机说听声音像孩子,裹得太严实了只能看到眼睛。”
“马睿家调查一下。”沈陌派了活,往审讯室走。
叶谭跟上,见到了里面三翻两次杀沈陌的凶手真面目。
叶谭小声和沈陌说,“他不是杀林昴的凶手,身上确实背了两条人命。”
沈陌有一点搞不明白:“像他这类人,接活都是从哪接的?”
警员说:“网上。”
叶谭单纯的未知欲上涌,“可靠?”
“先打定金,一般是全部金额的一半,事成之后再付尾款,反之定金不退。”警员审讯过一波。
叶谭去拿纸笔画人像,雇佣杀人连付款人的信息都不知道,查起来大海捞针。
从审讯室出来,外出的警员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
“出,出事了!”警员咳了两声道,“马睿的父母死在了店铺仓库里,买药的人等着拿药没等到人,跳进柜台看了一眼报的警。”
“马睿,快去。”沈陌派人到学校找人保护起来,他和叶谭去案发现场。
警察去了学校,一问之下才知道人不在,说是请假回家了。
沈陌一行人赶到事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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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还没从库房抬出来,勘察人员在提取脚印、指纹等痕迹。
穿戴上鞋套、帽子、手套,沈陌和叶谭进了库房。
“他们的身后有一男一女。”叶谭指着尸体说。
女人胸前都是血,致命的一刀扎在了胸口上,眼睛瞪大留下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男的身上看不出伤,手上沾了喷溅的血,看上去是他杀了女人。
男人的死因要等尸检结果,沈陌打量并不大的库房,架子上放着大的纸壳箱,里面都是各类药品。
接到同事打来的电话,沈陌的眉头皱成‘川’。
“人不在学校。”沈陌有种不祥的预感。
叶谭提议:“去死者家里。”
沈陌交待了同事几句,走了。
快餐店,马睿吃了一顿丰盛的爸妈不让他经常吃的汉堡、炸鸡。
可乐喝多了,桌上的东西还没吃完,马睿要等的人还没来,急着想去卫生间。
频频看向门外,终于等来了人。
“叔,我去卫生间回来在说。”马睿站起来要走,“帮我看一下包。”
人一走,男人拿起对面位置上的背包,从里面找到他要的东西。
一刻不停留的拿了书揣怀里离开。
马睿回来后,看到空无一人位置,以及打开的书包,坐下来把东西吃完,打电话报警。
沈陌在马睿父亲的书房抽屉里,发现了亲子鉴定报告。
报告下压着一份医院的体检单,两份纸质文件的内容很有意思。
亲子鉴定鉴的不是马睿和其父的关系,而是另一个姓马的少年。
体检报告不是马睿父亲的,而是其母亲的。
“女方没有生育能力。”沈陌弹了弹检查单记下医院的名称,呆会得去一趟核实一下。
夫妻双方的婚姻关系,沈陌打电话让同事去查。
如果是二婚,孩子的事好说,反之有可能引起家庭矛盾,口不择言激化之后,杀人的概率更高。
刚挂上电话,就有一通电话打入。
“喂?”沈陌听完之后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马睿报警,报哪门子警,他知道父母遇害了?”这么短的时间不太可能,沈陌觉得莫名。
“好,知道了,一会回去。”沈陌挂上电话。
叶谭在客厅里,看着面前墙上挂着的旧日历,似曾相识的感觉扑面而来。
戴上手套翻了翻,上面没有工作或是上学的记录,干干净净的。
掀起整本日历,叶谭看到墙后是个电源开关盒。
外层的塑料板发黄发旧,难怪要挂东西挡着,配着大白墙显得格外突兀。
离开往回赶,一进门,沈陌看到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的马睿。
警员一个眼神递去,三人走到无人的角落。
“父母的死我没跟马睿说,马睿报警称他在快餐店吃饭,去卫生间的功夫包里的东西丢了。也不说是什么东西,只说很重要。”
警员说:“监控刚调出来发群里了,压根就不是那小子说的情况。”
看过店内店外的视频,很明显后来到店的高个子中年男人,明显和马睿认识。
要不然哪个大聪明会放着自己的包不带上,空着手独自去卫生间,摆明了就是让人偷的。
从店外监控的另一外角度,隐约能看到男人拿到的是书,有一角露出来。
“祸水东引?”叶谭看后表态。
“抓人,人抓到了一切的谜团迎刃而解。”沈陌调齐人手跑一趟。
75.第七十五章
车上,叶谭在画马睿父母身后的灰影,拿给沈陌看。
“余洋的父母。”沈陌见过照片,很肯定的说。
叶谭只见过余洋的照片,在现场看到灰影认不出来。
“恶性竞争还是私人恩怨?”叶谭道出费解的地方。
沈陌有着同样的猜测,遇到红灯停下。
群里信息抽空看了一眼,沈陌说:“拿走书的人是马睿的亲叔叔,刺杀马睿母亲的水果刀上只有马睿父亲的指纹。”
“马睿父亲的死因是什么?”叶谭问。
“还没检出来,再等等。”绿灯亮了,沈陌认真开车。
到了抢书人的家中,监控视频中有拍下对方离开的路线,确定人是回家了。
门敲不开,警察叫来开锁的人。
门开了,里面传出呻吟声。
沈陌快步来到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到要抓的人躺倒在地浑身抽搐,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
屋子里没别人,却找不到被偷的那本书。
医生来了,将人带走送到医院抢救。
跟去的警员打电话告诉沈陌,“急性砷中毒在洗胃。”
叶谭注意到茶几下方有一小片蓝色的塑料膜粘在地上。
像是脚上鞋套的材质,叶谭仔细观察发现,塑料膜上有隐约的鞋底印。
对比家里的所有鞋底花纹,没有一样的。
“马睿的叔叔并不是杀害马睿父母的凶手。”叶谭说。
沈陌带着人在小区内走访调查,收集到的信息很少,只知道中毒的家伙无业、离异无子女,靠马睿家来养活。
有手有脚的不找活干,手里有马家两口子的把柄,才能拿捏住人伸手要钱。
回去后,警员送来了尸检报告。
“马睿的父亲死于胰岛素过量,他是正常人没有遗传病。针眼在背后,颈部有被击打过的痕迹。”
沈陌问:“事发时的监控给我一份。”
警员发给沈陌:“马睿的父亲带着人进库房拿货,随后马睿的母亲去给买药的人拿货,不久后出事。没看到最先进去的人走正门离开。”
最奇怪的是,警员说:“库房只有窗户没有后门,窗户外有防盗网,人是怎么出去的?”
“马睿父母死时,马睿在哪?”现场去过了,沈陌看到过那扇窗户,成年人够呛小孩子勉勉强强。
警员说:“不可能是马睿,他在去快餐店的路上,和药店是反方向,家里距离药店步行二十分钟,有监控视频为证。”
叶谭提醒:“不能太相信监控,让技术部门的人查一下,是不是有删减?”
沈陌道:“找到药店原始建筑图,问马睿在谁家搞的装修,看他知不知道库房的后门?”
“行。”警员这就去办。
马睿听到警察的话,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不可能!你骗人!”
他爸妈怎么可能会死,马睿不信推开面前的警察跑了。
警员几个跨步追上去,把人揪回来。
“你父母的遗体送到法医那边了,找杀你父母的凶手要紧。”警员安抚住马睿,继续问。
“肯定是我叔叔杀的人,他经常到我家要钱,每次都闹得不欢而散。”马睿一口气倒干净。
“让他到药店帮忙,给工资的那种,他也不干就想着不劳而获。”马睿气得眼睛都红了。
“你有亲眼看到过,你爸给你叔叔钱,或是你妈给你叔叔钱?”问话的是沈陌。
沈陌收到调查马睿父母的结果,两人都是头婚,医院那边也查过了,不孕不育的确实是女方。
沈陌是来要求马睿做一下亲子鉴定。
马睿仔细回忆,“没看到,我每天早出晚归得上学,谁给的我不清楚,反正是给了,叔叔得了钱还请我吃过饭。”
叶谭插话道:“你从余洋家拿走的格林童话,里面装着什么?”
马睿瞬间可见的紧张起来,“就是本故事书,是叔叔让我偷的,说拿到这本书后就再也不用问我爸妈要钱了,我才去的。”
眼神骗不了人,真话里掺假话演得有模有样,叶谭不评价。
沈陌直接说:“在你叔叔的家里没找到那本书。”
“那我就不清楚了,也许我叔叔是给别人偷的,半路就给了人。”马睿道出猜想。
“给他抽个血,验DNA。”沈陌指着马睿,“家里大人的电话说一下,除了你之外还得有一位近亲属来认尸才能领走。”
“对了,你和你叔叔的通话方式是打电话还是短信?”沈陌说,“我们需要这部分记录做证据。”
“短信,我都留着截图给你。”马睿翻找手机上的记录。
抽完血等结果,马睿想回家又不敢一个人,让警察陪着不现实,只能是干坐着。
会议室内,沈陌和叶谭在看监控。
马睿有不在场证明,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等那边的调查结果。
沈陌看了一眼群里:“马睿的叔叔死了。”
“马睿会把书藏在哪里?”叶谭兀自言语。
重要到让上门时常要钱的人放弃眼前的利益,也要拿到手的书。
马睿年纪不大心眼不小,短信都留着,叶谭不信偷来的东西没留一手。
叶谭一直疑心余洋胳膊上的毒,和余洋走得最近的就是马睿。
死因虽然不是胳膊上的毒导致,故意杀人的意图很明确。
“偷书,一偷一个准,希望是我多虑了。”叶谭唯一可惜的是知情人死了。
“有人告诉马睿的叔叔要找什么样的东西,再通过马睿的叔叔指使马睿去偷。”沈陌说的是正常逻辑。
叶谭说:“让人盯着马睿家,得到书的人发现是本假货,一定会回去找的。”
“安排了。”沈陌动了动鼠标切换了投屏上的画面。
半个小时后,警员敲门进来。
“让你料对的。”话是对叶谭说的,警员说重点,“监控画面动过手脚,好快的速度。”
警员说:“从马睿父亲带人进店这一段开始,往后的一整段都是后加上的。药店对面的监控视频上没有报警人的身影,药店门外当时挂着非营业时间的牌子。”
沈陌切视频,可以看到穿黑色羽绒服的人佝偻着腰,跟着马睿父亲进店。
穿白色羽绒服的人很高,口罩的颜色也不一样。
黑衣服的是蓝口罩,白衣服的是白口罩。
沈陌想起个事:“医用蓝口罩里面是白的对吗?”
“衣服也可以两面穿,故意学着老年人驼背和走路的样子。”叶谭说,“有充足的杀人时间。”
沈陌调出前几天的监控观察,很幸运的找到了放水果刀的地方,也看到了水果刀用来拆箱的画面。
使用最多的人是马睿的父亲,水果刀上有对方的指纹不奇怪。
“找到报警人。”沈陌站起来活动活动僵直的脖子。
三人出了门,另一名同事来送亲子鉴定报告。
“马睿是亲生的,是马睿的父亲和另一个女人生的,马睿的母亲并不是先天不能生育,和马睿的叔叔有一个女儿,比马睿大七岁。”
“不会给了两份钱吧?”沈陌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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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下巴思索,“马睿的叔叔知道马睿的父亲在外面搞小三,拿这件事上门索要钱,马睿的母亲不能把女儿养在身边,于是给了钱。”
叶谭就想知道:“马睿的父母杀余洋一家的原因是什么?”
“我认为是钱,或者说药店进货的利益。”警员猜。
“接着调查,看能不能有结果。”沈陌翻了翻鉴定报告,让警员拿去给马睿。
马睿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母亲和叔叔的关系,拳头攥得死紧,眼底冒火恨不能把报告撕了当不存在。
警员没给马睿机会,报告得入档案可不能损坏。
“我要回家。”马睿说,“天晚了,总不能睡在这里。”
“行,我找个人陪你回去,估计得跟你几天,等你爷爷奶奶来了再说。”警员让马睿稍等。
马睿眼珠子一转,先一步跑了。
打了辆车回家,马睿要赶在警察来之前把东西藏好。
警员发现后一点不急,打电话告诉蹲守在马睿家附近的人注意。
事实上,警员故意放马睿离开,看看有没有人跟踪,开车的司机都找好了。
马睿上了楼,拿钥匙开门的瞬间,巨大的声响伴随着扑面而来的火光,整个人瞬间被吞没。
“那是什么?”盯梢的人看到照亮窗户的火光,脸色瞬间煞白。
“不好,快打消防电话,爆炸!”身边的同事大喊。
沈陌接到同事的电话愣了:“爆炸!”
“走。”叫上叶谭,沈陌开车赶到马睿家。
消防人员很快将大火扑灭,这个时间点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在家的老人不是去买菜就是去接孩子。
沈陌抹了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还好没有重大人员伤亡。”
爆炸的涉及范围不大,马睿家和对门以及楼上两家遭殃,损失比预计的小。
马睿炸死了,爆炸的声响吓死了楼内的两只宠物狗一只宠物猫。
经专业人士鉴定,微型炸弹安装在了门口,只要打开门就会引爆。
有种定点爆破的意味,是个熟手干的。
马睿家烧得什么都不剩,很难找到有用的蛛丝马迹。
“找不到藏起来的书,就用这个办法一劳永逸?”叶谭叹为观止无话可说。
沈陌沉默良久说:“你有没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
“你指爆炸?”叶谭当然有,“这种手段似曾相识。”
沈陌喃喃自语:“死了的人果然是替罪羊。”
一句话打开了叶谭的记忆,想起了被假叶明分尸的家伙,安装的炸弹相当的精准。
“这个小区老旧没监控。”警员忙得脚打后脑勺。
“难怪这么大胆。”判断的依据又少了一个,沈陌头更疼了。
叶谭进屋,试着翻找可能遗留下来的证据。
沈陌叫来同事:“派人去药店看一眼,如果那边也炸了……”
话还没说完,跑上楼的警员喊道,“药店那边爆炸了。”
得,沈陌猜对了。
去还是得去,沈陌让人抓紧时间去那边处理后续。
“两边都炸,我猜幕后之人想要的东西没找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炸了烧了了事,他们得不到没关系,不能让东西落到警方的手里。”叶谭拍掉手套的上灰。
“有道理,继续找,说不定有重大发现。”沈陌不放弃,跟着大家一起忙。
马睿急着跑回家,东西藏在家里的可能更大。
而放□□的人压根不考虑这些,或许没时间考虑,更甚至不去推测直接做两手准备。
76.第七十六章
从晚上到早上,蹲在地上时间久了腰受不了,叶谭站起来敲了敲。
纸都成灰了一碰就碎。虽然是瓷砖的地面,大火之后想要提取脚印难于登天。
根据专业人士鉴定,先烧起来的火在卧室和书房,火势不大燃点在纸质书上。
有疑点的东西挑出来装密封袋里,收拾一下准备撤了。
刚下楼沈阳接到药店同事打来的电话,“死人,谁?”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沈陌捎带上叶谭,路上在便利店买了早饭对付一口。
车上沈陌告诉叶谭:“药店清理时发现人体组织碎块,怀疑是放□□的人。”
叶谭第一反应:“这人有那么蠢?”
“或许是个门外汉被人骗了,或许是另外一个用爆炸来毁尸灭迹。”沈陌说出一些可能。
到了地方,警员跑过来汇报具体情况。
“整个人炸碎了,近距离接触□□,只找到半个头骨,现场救火时被水浇透,痕迹都模糊了。”
“调取到的监控发给我。”沈陌朝叶谭抬手。
叶谭跑到车里去拿自己的平板电脑,输入密码递给沈陌。
警员把监控打包发到群里,“你让抓的药店报警人失踪了,会不会……”
“药店周围还好?”沈陌一边看监控一边问。
“没有大的影响,晚上基本上都关门了,爆炸的威力控制在药店里,不足矣将实心的墙炸塌。”警员说,“制作炸弹的人算好了剂量,是个熟手。”
沈陌仔细看了监控,到店的只有一个人。
从药店门外的监控视频中可以看到,有一名包裹严实的男子在药店门口下了车,手里拎着黑色的提包,有药店门上的钥匙,直接开门进去。
“出租车查一下,尽快。”沈陌截取视频上的出租车号牌发给同事。
之后的视频没什么可看的,沈陌把平板电脑递给叶谭。
两人进到药店当中,喷了药剂后到处都是可见的喷溅血迹。
尸骨的碎块清理的差不多了,库房里的药品全部烧毁。
这个药店是马睿父亲买下的,推倒了重新盖还能继续做生意。
通过车牌号警员很快找到当时搭乘的出租车司机,根据司机的描述,乘客上车时一直是抱着包的。
警员要了一份司机当晚的行驶路径,和行车记录仪拍下的车内视频。
手里的平板电脑响了,叶谭点开群聊,看到新发来的视频。
男子从上车到下车,很重视手里的黑包,没让第二个人接触过。
看过整个视频,叶谭不懂就问:“□□根据高度差来引爆?”
沈陌拿过叶谭的平板电脑看视频,“应该是震动导致,放到地上的一瞬间做不到平稳。”
从监控中沈陌得出:“对方知道包里的东西是炸弹,才会小心翼翼。”
叶谭认同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会把自己也炸死,这个案子真成了悬案,一个个知情人士都死了。”沈陌捏了捏眉心头大如斗。
处理完药店的事,回局里。
“沈陌。”警员拿着两张打印出来的人像找到办公室。
“这个人当时的案子判的是意外死亡。”警员拿到档案,取出来放在沈陌面前。
“谁的案子?”沈陌翻了翻资料没什么映像,一看经办人道了句,“难怪。”
不是沈陌经手的,案件又是两年前的,没映像正常。
警员说:“另一个人的案子是五年前,犯人自首承认溺毙了四岁的亲生女儿,已经在服刑。”
沈陌扫了眼画像,这不就是杀手身后的两个灰影,叶谭画出来的被害者,都是女性。
“那个杀手叫什么来着?”沈陌一时想不起来了。
“陈兵。”警员的困扰是,“两个案子都结了,需要重新调查翻案吗?”
“你没调查怎么就往翻案上靠?”沈陌瞪了同事一眼。
“这还用斟酌,你每次给出的画像,查到最后都是对的,从没有白忙活。”若非如此警员也不可能找上门。
叶谭意识到警员说的问题:“如果是错案,之前的办案人会被追责?”
“肯定的。”警员就怕两起案子拔出萝卜带出泥。
“大过年的,这事烫手。”警员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叶谭没想到会是这样,这比抓不到凶手更让人头疼。
“你先查着,我缕一缕头绪。”沈陌都不知道是什么案子,查肯定是要查的,不能让陈兵逃脱罪责。
“行。”同事之间都有分寸,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都懂。
走到门口警员想起件事忘了说:”两年前案子的被害人家属遗民了。”
“联系一下,整理一份资料给我。”沈陌拿起另一个案件资料翻看。
警员出门忙去了。
两年前的案子很简单,就是人从楼梯上摔下去磕到了后脑勺,家里没人的情况下,抢救不急时死了。
案件的资料很清晰,死者当时在大扫除擦楼梯,怀疑打蜡的时候脚滑了,不小心摔下去的。
家里没有第二个人的脚印,小区内也没拍到有人上门的情况。
尸体的照片,唯一让沈陌疑惑的点是死者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什么。
另一个案子,四岁的女孩被亲生母亲溺毙在卫生间地上的洗脸盆里。
被回来拿东西的丈夫撞见,立刻报了警,当时在卫生间的还有大死者四岁的儿子。
儿女都是夫妻亲生的,都不是二婚,有亲子鉴定为证。
两个人的私生活也很干净,就是两人是介绍认识,感情没有自由恋爱深。
邻居的走访调查中有写,结婚这么多年以来从未听到两口子吵架,或许也与两人忙工作经常出差有关。
家里并没有提取到外来人士的痕迹,死者身上没有外伤。
沈陌打电话联系监狱那边,下午去那边见一见犯人。
叶谭翻看两个案子的资料唏嘘道:“直接问陈兵没结果?”
“死鸭子嘴硬。”沈陌说,“真问出来同事就不会去拿着档案找过来。”
叶谭指着笔录中的一处问:“两个人都去上班,家里的孩子都不大谁来在照顾?”
“当天李佳休息。”沈陌指了指笔录,“上面有写。”
“平时男孩送去上学,女孩在楼下就有幼儿园,时间和大人上班不一致,都是课后托管等家长来接,老师还能督促把孩子把作业作了。”
沈陌直观的感受:“表述很清晰顺畅。”
“我是倒着推的,陈兵杀人肯定要趁大人不在家的时候。”叶谭怀疑李佳隐去的关键。
沈陌想不通的地方在于:“陈兵为什么要去杀一个毫不相关的孩子?”
“事后这家人也没有像余洋家一样灭口,会不会是突然之间插了这么一小段,不得不杀人?”沈陌分析道。
“或许死者看到了闯入的陈兵,查一下那段时间谁出事了,是不是离死者家最近就能知道。”叶谭说。
叶谭说的有道理,沈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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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了条信息到群里。
“走吧。”带上资料沈陌开车去监狱。
监狱在郊区,离市里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叶谭买了午餐在车上吃,中途下来方便换他来开车,沈陌方便吃饭。
警察要见她,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李佳坐在隔间内等着。
沈陌在门口做了登记,跟着狱警来到探视的屋里。
推门进来两个她不认识的年轻警察,手里拿着档案袋,脑子里的弦一下子紧绷起来。
沈陌和叶谭坐到李佳对面,沈陌拿起电话单刀直入问:“记得你自己的案子细节吗?有没有想说的?”
“你什么意思,我并没有上诉重审,人是我杀的。”李佳说完意识到不对,放下听筒。
叶谭从沈陌手里接过话筒:“有个人疑点重重。”
李佳听到从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并没有拿起来,表现出一副不配合的状态。
“你是不是以为,在卫生间里的儿子做了不好的事?”沈陌挑明了说。
“别说了,是我做的。”李佳捂住了耳朵。
沈陌还是要说:“如果是别人,不是你的家人呢?”
“不是?”李佳捂耳朵的手放下,“你们有新的证据证明?”
“在查,有新的嫌疑人,我们来这里想听听你当初隐瞒的部分。”沈陌道明来意。
“真的假的?”李佳半信半疑,只要不是她儿子就行。
叶谭打开平板电脑里的照片,“这个人你认识吗?”
李佳仔细看了又看,“不认识。”
“你女儿被溺毙的手法十分老辣,如果真是你做的,没必要让孩子这么痛苦的死去。”叶谭看向李佳,对方的身后没有灰影。
一位母亲失去了孩子,不能再搭上另一个,本能的包庇担责,是人性是母爱。
“我以为是我儿子,他当时在场,手上身上都是水,还有我女儿的湿手印。”李佳看到了一点点希望,道出当年的实情。
“他爸报警是对的,我从没怨过。”丈夫这些年会来看她,和她说儿子过得很好,让她好好改造早点出来。
“在警察来之前,我把儿子身上的衣服都换了,他吓傻了都不会说话,叫也没反应。”李佳想起当初的情形红了眼眶。
“我在家准备洗衣服,卫生间接了两盆水,快递打来电话,就下去拿了。”李佳回忆,“两个孩子在各自的屋里睡觉,下去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
“孩子睡觉的屋是关着门的?”沈陌问。
“对,我怕洗衣机的响声大吵醒孩子,当时要洗的床单、被罩都是大件,我用洗衣盆洗两个孩子的衣服。”李佳说。
“从你儿子身上脱下来的衣服你浸在水盆里了?”叶谭问。
“对,当作脏衣服处理,警察不会发现的。”李佳对当时的行为感到愚蠢。
“你为什么认为是你儿子杀了你女儿,除了那些痕迹外,日常相处中两人很不和谐?”沈陌抓住重点一针见血指出。
李佳深吸一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大老二之间差着岁数,做家长的很难一碗水端平,发现时已经晚了,两人经常打架,互相掐脖子。”
以至于李佳以为她走后两人上卫生间的时候打起来了,儿子一不小心失手杀了女儿。
“如果是误会我会告诉你的。”该问的都问完了,沈陌和叶谭回去。
趁热打铁沈陌联系上了李佳的丈夫,谈了见一见对方儿子的要求。
对方同意了,约在一家咖啡店。
77.第七十七章
沈陌和叶谭到时,李佳的丈夫和儿子还没到。
两人坐在靠窗的角落里,能够看到大门口。
人来了,沈陌朝进来东张西望的两人招了招手。
父子二人坐下,都有点紧张手指在杯子上打转。
沈陌直接说:“当时的事你记住多少,为什么认为你母亲杀了你的妹妹?”
汪临看了眼他爸,犹豫了一下说道:“妹妹手里死死的抓着我妈很少摘下来的耳环。”
“我当时是懵的,没想那么多,电视上演的溺水的人会挣扎会拉扯,手里会有凶手身上的东西,当时脑子一片空白,警察来得太快了,我妈又是自首的,就,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汪临很后悔当时年纪小不懂,要是能说句话兴许就不会……
“你当时所穿的衣服上的水迹哪来的?”沈陌追问。
汪临说:“是我看到水盆里不动的妹妹,想把她从水盆里抱起来,我起初以为她在恶作剧,故意把头扎水盆里吓人。”
“之后我意识到不对,我妈就回来了。”长大的汪临每当想起这件事心中懊悔,私下去网吧查了许多相似案例。
“我妈的案子是不是有反转,所以你们才来调查?”意识到警力不可能滥用,汪临巴巴的希望能得到肯定的答复。
“死者手里并没有你说的耳环。”沈陌给对方看了一眼笔录。
汪临说:“我以为是我妈做的,就从妹妹手里抠出了耳环,扔进马桶里冲掉了。”
“你和你妹妹关系不好?”叶谭切换话题。
“对,当时年纪小,对妹妹处处得到爸妈的爱嫉妒,打架比吵架多,那时恨不能弄死妹妹,希望这个家里只有我。”
长大的汪临认识到儿时的可笑,已经没办法回头了,家都没了。
“你有看到别人进你家吗?”叶谭把陈兵的照片拿出来给父子两看。
“这个人你们有没有印象,好好想想?”叶谭希望能找到突破口。
两人看后都说没印象,案件的进展无法继续推进。
结束谈话,各自离开。
叶谭开车,沈陌腾出手来打给监狱那边,让狱警问一下李佳耳环的事。
很快得到了回复,沈陌道了谢挂上电话。
“李佳说耳环摘下来放在了洗衣机上,之后没看到,这点小事就没和警察提。”
叶谭假设道:“女孩先醒了去卫生间,看到耳环抓在手上,听到身后有人走动,以为是亲妈,没想到看见了陈兵。”
“女孩四岁了会和大人学话,为了不让人知道自己来过,陈兵便一不做二不休,将女孩溺毙在水盆中。”叶谭顺着思路往下说。
“然后男孩醒了,看到卫生间开着灯,进去见到水盆中的妹妹,想抱起来没成功,之后就是互相猜疑加自首。”叶谭说完了,等沈陌补充。
“人进了屋子会有痕迹,哪怕穿着鞋套打外面进来,鞋底也会有土。”沈陌不否认叶谭的假设,“重要的是证据。”
一个可以确定陈兵到过女孩家的证据。
“另一个戒指,你问问李佳的丈夫有没有看到或是收起来?”叶谭注意力集中在开车。
沈陌打电话去问,得到的结果是:“不记得了,反正他没有拿,汪临也没有。”
“掉在家里的话,勘察现场的人不会发现不了。”叶谭提出,“要不找当时的警察问问?”
“回去再说。”沈陌不急,发信息让同事去趟陈兵家里,搜一下有没有当年的耳环。
低头看手机,突然一个急刹车,还好沈陌系着的安全带帮了大忙,要不然脑门得撞挡风玻璃上。
沈陌看到车前倒着一人,人趴在地上露出的双手指关节略粗,是个男的。
叶谭解开安全带下车查看,人肯定没挨着,有行车记录仪为证。
至于为什么非得往车前趴,叶谭猜不透。
沈陌带上车门上前询问:“有事就去医院。”并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
一个人从侧面靠近车子,手伸进车窗抓着位置上的包就跑。
“有小偷!”路人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
沈陌、叶谭往车里扫去,果然包没了。
身后一名穿黑皮衣的男的跑得飞快,眨眼间不见了踪迹。
车前趴着吸引注意力的人,麻溜的爬起来撒丫子跑没了影。
路人看到这一幕不禁开口:“傻了啊,追呀!”
有人却道:“追什么追,小偷放了抓抓了放的,团伙作案报复心及重,不如等警察来。”
沈陌看叶谭老神在在的样,一点也不急便问:“包里都装着什么?”
“空包,原本装平板电脑的,之前用过我就塞座椅与座椅之间的缝隙里了,再就是充电线和充电宝。”手机和房门钥匙在叶谭身上,偷去的包不值钱,超市买大提矿泉水送的。
警察一来笔录做完,叶谭开着车离开。
“小偷的目标不会是平板电脑吧?”沈陌若有所思。
“平板电脑上有聊天软件,打开就能用。”叶谭也觉得是这么回事。
叶谭问:“你认为跟哪个案子有关?”
沈陌说:“陈兵。”
两人回到局里,同事刚从法医那边回来。
警员叫住两人:“药店那具碎尸拼出来了,验了指纹和DNA,是之前要找的药店杀人案的报警人,已与其家人取得了联系。”
“还有,炸弹是计时的,据专业人士分析,计时器距离真正引爆的时间估算还有十分钟,足够放包的人离开现场。”警员把手上的资料交给沈陌。
沈陌叫住要走的警员:“叫人到会议室开个会。”
警员去叫人,心里大致猜到跟爆炸案有关,把一些手头上零碎的资料整理出来带上。
会议室坐满了人,沈陌说:“这个案子的凶手至少有两个人,一个是灭口马睿父母的,一个是爆炸。”
“中间的关键是从余洋家偷出来的书,线索目前能够找到的很少,你们有没有其他发现,或是想法?”沈陌询问。
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能找的线索都找了进展渺茫。
“余洋家一案可以结了……”话说到一半,有人敲门进来。
“新证据,药店爆炸案的死者家中搜出一个U盘,里面全是余洋家和马睿家的供货渠道。”进来的警员送上最新的调查进展。
会议室里一片沉寂,半晌才有人提出不同意见,“像是刻意的制造这么个证据,等着我们结案。”
在坐的诸位都不是新人,办案多年经验十足,最稳的直觉拉响警报。
恰在此时沈陌收到一条短信,指尖敲了敲桌子,回了个‘知道了。’
“领导的意思是先结案,后续的再查,现在盯得太紧不利于揪出狐狸尾巴。”
“接下来干什么?”同事问。
沈陌刚准备说旧案,又进来一个人。
“找到了,你要的那枚耳环,送去鉴定了。”警员说着好消息。
沈陌简单的说了一下李佳的案子,“耳环真是出自她说的金店,有电脑购买记录基本上可以翻案了。”
“申请旧案重查得走流程,另一件才是最麻烦的。”大家都知道,所以才发愁。
“一件一件来。”沈陌分派了任务。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沈陌和叶谭没走。
“调一份李佳所在小区的业主记录,我不信陈兵只是小偷。”叶谭认为一个职业杀手没那么闲。
“时间有点久,小区住房会有变动。”沈陌说是这么说,该查的一样不少。
耳环得到确认,金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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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购买记录也找到了。
沈陌拿着证据坐在审讯室里,等陈兵。
人一进来坐下,沈陌摆开阵仗直入正题。
“小女孩是你杀的,你拿走了卫生间洗衣机上的金耳环,东西在你家里找到。”
小女孩天神烂漫的照片看了,说实话陈兵不记得杀过这个人,耳环也是很普通的圆环,忘了在哪随手捡的。
“不认识。”陈兵双目呆滞的看向前方。
沈阳拿出小女孩溺毙的照片和卫生间的当时的照片,让陈兵辨认。
陈兵低头扫过照片,眼神一动。
难怪他不记得,他更熟悉人死后的样子,这都能查到,好几年前的事了。
“说吧,做案过程。”沈陌一看陈兵的表情就知道有戏。
陈兵交待当天是从隔壁家阳台上跳到李佳家,走的是厨房所在的阳台。
“我得从正门出去,听到动静看到了小女孩,为了不暴露来过这个小区的事实,杀了人并拿走洗衣机上的金耳环。”事情就是这样,陈兵说完了。
“你去小区的真正目标是谁?”沈陌追根究底。
“目标不在小区住了,我又没杀目标。”陈兵死活不往下说。
沈陌不认为是李佳隔壁,小区住户表还没拿到,持怀疑态度。
“另一个案子,这个从楼上摔下去的女人你认识吗?”沈陌接着问。
陈兵盯着死者的照片看半天,想起来了:“我带了个抢银行的头套进去,被擦楼梯的女人看到,她可能想逃,没想到就那么摔下去了,不关我的事。”
两个小时后,沈陌从审讯室出来,靠在墙上思考,有几点存疑。
“想什么呢?”不远处看到沈陌出来的叶谭走过去,把手里的资料递过去。
沈陌接过来一看,是小区业主名单,还有小区建筑图纸。
“嗯?”沈陌越看越不对,“李佳家隔壁是空着的一直没住人,谁买的没人装修?”
“现在房子在谁的名下?”沈陌一连串追问。
叶谭一一解答,同样的问题问过送资料的警员。
“通过购房者的信息联系到了房主,房主是个炒房族,房子一开启跟开发商定好了,做的是精装修,想卖没卖出去。”
沈陌叫人联系买主,去看一眼有没有陈兵当年留下的痕迹。
叶谭奇道:“陈兵都没在李佳家里留下证据,做案时全副武装跑不了,能查到?”
“查不到也得试一下能否从隔壁翻窗户到李佳家里。”沈陌不单为了一件事。
没多久前去验证的警员打来电话:“可以翻,距离很近,踩着中间放空调外机的板就能到另一边。”
“行了,结案了。”沈陌说起另一个案子,“陈兵说自己是去偷钱,被在家的死者撞见,逃跑时摔落。”
“太巧了。”叶谭问,“陈兵有偷到东西?”
“没有,人突然间摔死了,陈兵说吓得他调头就跑,那是他第一次做案紧张得不行。”沈陌简述陈兵的话。
叶谭道:“家属那边是什么意思?”
“家属移民国外,听话里的意思懒得费心思再查,人都死了也不缺那些赔偿。”沈陌回忆了一下当时的电话内容。
“再联系一下,最好能去现场看看。”叶谭不想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沈陌听出叶谭言外之意,“你指有人雇佣陈兵杀人,或是单纯的吓唬人搞成意外身亡?”
“那就得查一下死者身前的财产,最终的得益者是谁。”沈陌拿着手里的资料回办公室打电话。
灰影的存在并不能说明陈兵动了手,只能说死者最后看到的人是陈兵。
灰影只是定调这个人可能有问题,并不一定就是。
需要调查需要逻辑闭环的铁证。
78.第七十八章
沈陌联系上死者家属,对方很是不耐烦没聊几句就先挂了。
叶谭看向沈陌:“怎么样?”
“不愿意,说我们马后炮,别墅早卖了。”沈陌只能联系现在的住户。
接到警察的电话,再三确认不是诈骗电话,业主董女士说:“可以,你们来吧,我在小区门口等你们。”
“是位通情达理的女士。”沈陌带上叶谭去现场。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不远处的停车位上,两人下了车走了一小段路,看到了大门外左顾右盼的女人。
上前出示证件,董女士带着两人在门卫处登记。
“房子是我闺蜜的,她死的太突然了,房子挂出去低价卖也很突然,我怀疑闺蜜的死不是意外,不过警察说是意外,就再没有深究。”董女士一边走一边说。
“买下房子我没住过,每周过来看一看,闺蜜原本的东西都收拾起来,放在了储藏室。”董女士问,“是有新的情况?”
“死者是个怎么样的人,有没有基础病之类的?”沈陌问。
“闺蜜她有精神衰弱的毛病,在吃药调养,家里原本有打扫做饭的阿姨,因为闺蜜想要安静,就辞退了。”董女士回忆起往昔。
“我当初怀疑闺蜜的老公,他在外面养小三,小三还特别嚣张的找上门,把我闺蜜气得半死,好几天都睡不着觉,再加上她本身有病休息不足,身体很快垮了,住了半个月的医院。”
“人现在去国外了,还娶了当初的小三。”董女士挺不能理解的,“就因为闺蜜身体不好不能要孩子,就去外面找女人,当初为什么要结婚,我看是惦记上了闺蜜的家产。”
打开门,沈陌拿了鞋套和手套递给董女士一副。
三人进了门,上了二楼的楼梯。
当初警察来家里勘察时,画下的白线隐约还能看到一些。
叶谭问董女士:“死者在时你来过这里几次,她有在楼梯上打蜡的习惯吗?”
“你说的楼梯保养,她不打蜡,说木楼梯不好看用坏了就再换大理石的,平时楼梯上都铺着厚厚的毛毯。”董女士说,“闺蜜自己在家无聊又不想出门,就会打扫卫生。”
“死者的丈夫有回来过吗?”沈陌问。
“在外面有了新人,很少回家。离婚又死活不离,就拖着。”董女士说,“除了安排闺蜜的后事积极了点,房子里的东西值钱的都带走了,剩下的没空扔就丢那儿。”
董女士想起件事:“移民的王八蛋也没得多少便宜,只卖了闺蜜两套房产就离开了,十分的匆忙。”
“我记得闺蜜说过会把家产留给孩子,可她一直没怀。”董女士把知道的都说了。
沈陌看了一下董女士留存的死者遗物,大多是衣服和书籍,衣服上套着防尘袋,还有一些连吊牌都没剪的新衣。
沈陌找了个箱子带走了那些书,开车回去。
叶谭在翻书,沈陌在调查死者的财产去向。
尽量去查当时买木地板蜡的人,沈陌递上去旧案重查的申请。
晚上,翻完所有书的叶谭困得不行。
“我回家了。”叶谭说一声就走了。
沈陌还在加班,到凌晨两点才回家。
忙了两天,第三天终于有了新进展,查到了死者财产的去向。
拿着地址大早上沈陌开车带着叶谭来到一家孤儿院门外。
等在那里的除了院长,还有对死者财产代为处理的律师。
律师告诉沈陌,在雇主与丈夫因孩子的问题闹翻之后,应该是意识到了什么,将大部分财产投入到考察过的孤儿院中,还有一部分是养老院。
这些婚前财产,在两人结婚前是做过财产认定的,除了后期炒房买的不动产,雇主的丈夫能继承,大部分做了好事。
资金的流水都有清晰的账目,律师每个月会来查账,这是他收钱办事应尽的义务。
一上午在几家孤儿院和养老院呆了片刻,怀疑的矛头指向死者的丈夫。
买凶杀人,□□的假相。
叶谭问了一句:“身在国外能引渡回国?”
沈陌查了一下死者丈夫所在国家的引渡条例,“不行。”
叶谭感叹:“好鸡贼啊!”
沈陌回去再审陈兵,从当年案前件前后的资金查起。
叶谭接到电话,是警察打开来,一时间脑子发懵。
听完来意叶谭才想起来丢失的包找到了,小偷抓住了,让他去取一下。
叶谭跑了一趟,拿到包后当场检查,不值钱的东西都在,多了一张眼熟的卡片。
回到局里,叶谭把包里找到的卡片往桌子上一放。
沈陌眉眼一抬,“又来这一套,烦!”
可不,叶谭都不想答理,卡片上照旧写着‘山海共生’四个大字。
警员查到了陈兵当年的银行流水记录,再次审讯陈兵,这家伙在证据面前终于说了实话。
问题的关键点在于引渡,买凶杀人的主谋可在国外逍遥快活呢。
沈陌向领导汇报,这事他也没办法。
沈陌看了一眼日历,再有一周就过年了,忙忙碌碌一整年,得写一个全年总结。
“春节排班,还像上次一样。”沈陌将分配权交给同事。
过年前的几天,叶谭终于混上了早八晚六的正常工作作息。
真到过年这天,下午两三点就能听到放炮声,街面上的店铺陆续关门,初九营业。
饭店有贴出春节期间不打烊的广告,外卖员有的也不休。
外卖的派送费涨到了七元,饭店也不是全天都开,固定的时间。
叶谭今年和大白过除夕,生怕猫听到放炮声应激。
还好担心都是多余的,大白不仅不怕鞭炮声,胆大到兴致勃勃的跳上窗台看外面炸起的烟花。
年夜饭加热一下就能吃,一桌子菜就他一个人,叶谭心情低落。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叶谭去了海边,跟海葬的父母说说话。
在寒风中站了许久,天亮了。叶谭突然想再见父母一面,买了花和贡品打车去墓园。
大年初一来扫墓的人不少,叶谭往前走就快到了。
“那是谁?”站在父母的墓前,身上穿着及膝的深蓝色毛呢大衣,围着深灰色的围巾,在向墓碑鞠躬。
叶谭站在不远处观望,脑子里没有这名老年男人的记忆。
那人转身朝右边离开,人很高大目测有一八米几。
叶谭走到父母的墓碑前,毫不意外看到摆放整齐的贡品和鲜花。
墓碑擦得很干净,叶谭鬼使神差的拿出手机打开手电功能,在照墓碑上可能留下的指纹。
真让他找到一个完整的,叶谭拍下来。
叶谭把摆放的东西都收起来,换上自己买的。
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让叶谭疑心,以前从来没有过。
爸妈是搞服装设计的,经常出差国外,叶谭印象中从未见过爸妈的同事。
突然今天来,还是以前也曾来过?
爸妈不在这里了,叶谭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简单的说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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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的工作,爸妈在天有灵该放心了。
叶谭道了声:“再见。”
带着疑问叶谭去了一趟墓园管理处,找到工作人员。
“有人把贡品放错位置了,能不能调一下监控看看是谁?”叶谭找了个合理的借口。
工作人员问了具体的位置,调出了室外监控。
“是他啊,应该不是放错位置。”工作人员一眼认出经常来扫墓的老年人。
“眼熟?”叶谭越发觉得不对劲。
“当然,这个人逢年过节都会来扫墓,不管刮风还是下雨雷打不动。”工作人员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下大雨淋湿了也不走,摆好东西说会儿话才离开。”
叶谭看到了老人的正面,不认识。
“去年一整年的监控视频调出来我看一下。”叶谭的解释是,“我是死者的家属,压根不认识这个人。”
工作人员一听,按照节日时间调出来当天的视频。
确实是同一个人,衣服有变化脸不会变。
叶谭看得一头雾水,要了两段视频包括今天的。
打车直奔局里,沈陌今天值班,叶谭找过去。
沈陌坐在桌前喝咖啡,领导的意思是结案,引渡不了再遗憾也没辙。
林佳的儿子和丈夫去监狱探望,一家子心结解开,这个年过得多少轻松些。
旧案的新证据已经提交,重审需要时间,不过不难等。
沈陌瞄了眼工作总结,咖啡刚沾嘴就见叶谭突然出现,情绪有些不对。
“有事?”沈陌咽下咖啡放下杯子。
“帮我查一个人。”叶谭调出拍下的照片。
“理由?”沈陌没说帮也没说不帮。
落在身上的视线让叶谭突然意识到,这个忙不一定能帮。
叶谭坐下缓了缓情绪,梳理了一下整件事。
“这个男的我不认识,去扫墓的次数比我这个做儿子的都多,年年月月从不落下。”叶谭说了下看到的监控视频。
“你不知道这个人,或许叶明知道。”沈陌心道这点小事还用查?
“你说对了。”叶谭点开手机上的第一个视频,里面是叶明撞见男人扫墓的画面。
叶谭的重点在于,“我哥知道却不告诉我,你觉得像话吗?”
“像话啊。”沈陌笑言,“或许叶明同样对这个人不熟,来扫墓又不是来捣乱,点头客气一下正常。”
叶谭歪着头打量对面的沈陌,“你吃错药了,年初一跟我对着干,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别生气,我说的都是正常情况,真认识会不说话。”沈陌指着视频里的两人,“连句交谈都没有,眼睛里可见的陌生。”
叶谭摆了摆手不想较真,回忆了往年祭拜的时间。
他和叶明都是下午才去,通常情况下叶明比他到的早,一个上班一个上学很少能同行。
这个人一直是上午去墓园,完美的避开。
那些贡品和鲜花,成了对方来时的证据。
管理人员打扫卫生是不会清理当天的贡品。
叶明肯定看到了,却从未跟他提起过。
等等,叶明怎么可能和男人撞上?
叶谭伸手拿过手机,盯着视频中的录制时间沉默良久。
“叶明背着我上午去了墓园,是去堵这个人的?”叶谭喃喃自语。
“这个人哪里不对,值得你在意?”沈陌看出叶谭的重视。
“不行我得回去一趟,调出所有的监控视频。”说着叶谭火急火燎的走了。
79.第七十九章
打车来到墓园,工作人员换了一个新面孔。
叶谭要调监控,工作人员有点为难。
叶谭刚想亮出警察的身份,脑子里跳出沈陌的告诫,绝不能以权谋私。
好吧,叶谭拿出身份证,以死者家属的身份要求查看监控。
工作人员说:“暂存的视频只有两年。”
叶谭拿着拷贝下来的全部视频回局里。
沈陌示意坐下来的叶谭接着说,“我还没闹明白你在执着什么?”
叶谭不理沈陌,拿着平板电脑在看监控。
从头看到尾,男人出现的时间在早上,叶明和男人碰面的画面只有一次。
不过,叶谭发现了叶明每次看到贡品都会收起来装袋扔掉。
说明叶明知道有人过来,清理掉的理由叶谭现在说不准。
“是不是不能帮我查这个人?”叶谭终于有空理沈陌。
沈陌问原因,“如果不在案件需要的范畴,不能开这个先例。”
叶谭说:“他每年都去祭拜我爸妈,从视频中可以看出叶明知道,却从未提起。”
沈陌认为这很正常:“不提,说明这个人不重要,说不定叶明没放在心上。”
叶谭摇了摇头道:“叶明是警察,这点敏感度都没有还当什么警察。”
“这个男的不顾风吹雨打的定时定点的扫墓,你觉得正常吗?”叶谭反问沈陌。
沈陌思考许久摇了摇头,“他又不是凶手,喜欢到受害人面前显摆,孤寡老人都没他勤快。”
这比喻听得叶谭翻白眼,“次次如此我不信叶明没调查过。”
沈陌却说:“就算叶明查了,告诉还在上学的你有什么用?”
叶谭说:“虽然这人背后没有灰影,我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怀疑归怀疑,你又没长前后眼,别自己吓自己。”沈陌看出叶谭疑心老人与叶明之间有事。
“即使说了有这么个人的存在,那时的你也会当成是父母建在时的朋友或是同事。”沈陌说的是一般情况,除非叶谭有更能说服他调查的理由。
“不是这样的,这个男的长的有点像卫离。”叶谭看多了视频,男人的眉眼莫名觉得熟悉。
“卫离,那个你口中的老鬼?”沈陌诧异。
“感觉像,所以才想请你帮忙查一下,能找到他年轻时的照片就好了。”叶谭就可以确定是不是错觉。
沈陌让叶谭把卫离画下来,他好对比是不是真的像。
叶谭画了卫离的大头像,平板电脑递给沈陌。
沈陌仔细端详,眉眼确实像。
“卫离多大年纪?”沈陌问。
“不清楚,我出生后看到卫离的样子像三十多岁,到出事前一直没变过。”叶谭算不出卫离的年纪。
视频里的老人看上去七十多岁,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很深。
沈陌虽然不能动用身份帮叶谭查人,给出一点提示。
“清明节扫墓人多,会有线上预约线下定点去的要求。”
墓园地方再大,一下子涌入太多的人也不行,需要分流分时段放人。
叶谭疑惑的看着沈陌,有听没有懂。
沈陌说的再简单一点:“线上预约需要填写详细的身份信息。”
叶谭醍醐灌顶,麻溜的打车又去了一趟墓园。
去年的清明节,如果预约的话是叶明做的,叶谭一点没印象。
叶谭坐在车上,翻了翻墓园的网站,看是不是真的有预约这项。
“真有!”叶谭高兴坏了。
叶谭知道这么做不好,要想找到人只能是碰运气。
找到工作人员,叶谭要查去年清明节扫墓的名单,“找一下叶明。”
“他是我哥。”叶谭把手机里以前存的户口照片拿出来给工作人员看。
“找他干嘛?”工作人员不明白。
“他说他来扫过墓,没给我拍照片,我不信,我家在分家产,所以……”
工作人员明白了,要证据,肯定是当初给了前来扫墓的人一笔钱,分家产可不得方方面面事事处处算清楚。
工作人员脑补了一通家庭剧,调出来登记信息,“全在这里你找吧。”
叶谭道了声谢,按照监控视频上拍到的时间寻找。
很快叶谭找到了一个叫卫向荣的人,记下电话号码和家庭地址。
站在卫向荣家门前,叶谭反应过来,有点后悔冲动之下的草率。
他应该从侧面去了解这个人,看看小区内邻居口中的卫向荣是个怎么样的人,家里都有哪些亲戚?
叶谭拿出手机记下脑子里电话号码,想了想还是回去合计合计再说。
正准备往楼下走,赶巧了,有人上楼,抬头的一瞬间叶谭与正主看了个对眼。
叶谭读出卫向荣眼里的惊讶,他认得自己。
如此一来叶谭就不太方便装成陌生人下楼去。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来都来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想通这点,叶谭站在原地没动等卫向荣上来,打开了手机录音功能,然后揣进口袋里。
卫向荣打开门:“进来吧。”
卫向荣要给叶谭递拖鞋,叶谭从口袋里拿出干净的鞋套穿上。
关上门,直面入眼的书法让叶谭不平静的内心掀起波澜。
卫向荣显然注意到客人对沙发上方挂在墙上的画感兴趣。
“我的拙作,凑合能看。”卫向荣抬手一引,“沙发上坐会儿,我去倒水。”
叶谭走到沙发前,看着墙上的画作问:“山海共生寓意着什么?”
“山和海是共生关系,仅字面上的意思。”卫向荣本来要给客人倒热水的,考虑到对方的身份,拿了两罐杏仁露放在茶几上。
叶谭没坐,在屋子里略作打量,“就您一个人?”
屋子里怪冷清的,一点没有过年该有的气氛。
“一个人住着清静。”卫向荣再次邀请客人坐下。
叶谭走到一间开着门的屋子前,打眼一扫,书桌上放着的书,墙上印花壁纸的图案,以及屋内隐约能闻到的檀香味。
回到沙发前坐下,叶谭拿起一罐未开封的杏仁露打开,喝了一口。
“你认识我,我不认识你,你认识我哥叶明?”叶谭道明来意,“我爸妈在世时从未提到过您,为什么会去扫墓?”
卫向荣笑着说:“你不认识我很正常,你父母当年开工作室我有参股,很可惜人去的突然。”
叶谭直说:“这个理由不够充分,不是你逢年过节去扫墓的真正答案。”
“你很敏锐,比你哥更适合现在的工作。”卫向荣赞许道,“我和你父母是多年的好朋友,我一个老头子闲来无事看看老友说说话,没什么特别的。”
叶谭直觉对方在敷衍,没一句重点。
“您和我哥叶明联系了几次?”既然如此别怪他瞎问,信不信在于叶谭。
卫向荣注视着有点咄咄逼人的叶谭,“有没有联系你应该知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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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四两拨千斤,完全不正面回答,叶谭更加确信对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即是我爸妈的好友,我从来没有见过一张你们三个人的合照。”叶谭打起小算盘。
卫向荣看出叶谭的小心思,站起身道:“我去给你拿相册。”
叶谭趁人不注意,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放回口袋。
相册巴掌大,卫向荣翻到三人的合照,抽出来拿给叶谭看。
叶谭没上手只用眼睛去分辨,是他的爸妈,三个人拍照的表情都很严肃。
“没有别的照片了?”像是例行公事一样的证件照,叶谭感觉爸妈被绑架了,表情不自然。
卫向荣收回照片放进相册,“没有了,这还是挤出来的时间拍的。”
叶谭眼睛盯着相册:“我能看一下整本相册吗?”
卫向荣说:“其他的都是我家人亲戚的,你不认识。”
拒绝的意味明显,叶谭没再坚持下去。
脑子很乱,有些话叶谭想问又怕打草惊蛇。
拿着喝剩下的杏仁露站起来,叶谭告辞离开。
打车回到局里,叶谭进了办公室坐下,空罐子放桌上。
上面有卫向荣的指纹,为了更准确一些,叶谭拿它和墓碑上的指纹做对比。
“有眉目了?”沈陌等叶谭平静下来才开口。
叶谭胡乱的点点头,“他叫卫向荣,自称是我爸妈的同事兼好友,一个人住。”
“他家我刚去过,书房的壁纸上有暗纹,你绝对想不到的纹路,书桌上摆着一本格林童话,正对着大门口的沙发背景墙上,挂着之前的四个大字。”叶谭一口气说完,拿出手机放录音。
听完录音沈陌只能说:“什么都没想好冒冒失失的去了,太危险了。”
“当时看到对方姓卫,脑子一热就,赶上寸劲撞上了,总不能视而不见装瞎吧。”叶谭也挺无奈的。
“什么都没问出来,更像是专程等你上钩设的套。”沈陌特指格林童话那本书。
叶谭不卖关子,直接说壁纸的事:“上面的暗纹和杨豪家里贴的符一模一样。”
叶谭旧事重提:“这样的理由能查吗?”
沈陌思考一瞬道:“可以查。”
叶谭把手机里拍下的指纹图片发给沈陌,指着罐子说:“上面还有一个。”
沈陌叫来同事,拿着东西去用专业的仪器比对。
“对了,关于杨豪的案子,有点苗头,查一下一个叫卫向荣的人。”
叶谭顺势把电话号码、地址以及卫离的画像交给警员。
“对了,录音也拿走。”叶谭发给警员,“上次那个打电话的人,说叶明杀我是为了断绝关系的电话录音,和这次的音频做个比对。”
沈陌翻消息找了找,有这段音频的记录,发给同事。
叶谭说出感受:“卫向荣说话时一副尽在掌控的腔调,断句有点像,我听着耳熟。”
沈陌重新听了一遍,加上之前的音频,确实像。
叶谭把壁纸上暗纹画下来,书桌的布局打了个草稿,一并给警员。
警员忙去了,都是技术部门的事。
“卫离真的是他的儿子,我怕得用非科学手段解谜了。”叶谭如是说。
沈陌道:“那到不至于,希望这位是最后的主谋,最烦一个接一个跳出来的小虾米。”
“但愿。”叶谭更希望事情有个了结,小卡片不要再出现在眼前。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发到沈陌的手机上。
80.第八十章
“音频的比对结果出来了,如你所想同一个人的声音。”沈陌不禁怀疑,“卫向荣可能在背后操控着假叶明。”
叶谭非常认可沈陌的判断,“只有熟悉的人才能完美的打造出一个假人。”
叶谭不禁联想道:“我爸妈的死可能也有猫腻。”
沈陌不解:“不是飞机逝世?”
叶谭曾经一时心血来潮查过:“我爸妈做的是包机,而飞机是私人的。”
沈陌道:“国内私人飞机那么容易申请航线?”
“短途不难。”叶谭是在网上找到资料。
警员拿着调查结果推门而入:“卫向荣的资料。”递给沈陌。
“卫向荣只有一个儿子卫离,死于一场车祸,年仅三十八岁。”警员说重点,“请过大师算命,说命里还有一子。”
“鬼扯,国家不提倡这些。”沈陌翻看资料,“儿子死了和老婆离婚至今未娶。”
警员说:“卫向荣和叶明的接触时间在叶明高中时期,学校运动会上有合照。”
“另一个儿子,不会是叶明吧?”沈陌看得直挠头。
“需要做一下亲子鉴定。”警员的目光落到叶谭身上。
叶谭后悔当时在卫向荣家看照片,应该拿手机拍下来的。
“我爸妈和卫向荣三角恋?”叶谭没印象,只记得父母忙于工作。
沈陌快速看完资料递给叶谭:“卫离的骨灰查一下,看还在不在下葬的地方。”
警员想到了:“查过了,卫离的骨灰做成了饰品,三枚胸针。”
叶谭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什么样的胸针,是不是太阳花形状的?”
警员点头:“对,三枚胸针都是花,一个向日葵,一个菊花,一个月季。”
叶谭重新坐下,冷静之后说:“我看到过叶明拿着向日葵的胸针,用刀背砍碎了。”
“东西还在不在,正好拿来验一下。”沈陌问叶谭。
“早就扔了,之后虚弱了几天一直在家没出门。”叶谭一下子想到某种可能。
沈陌听出来叶谭意有所指的是卫离那个鬼。
警员接着说:“两处指纹的对比结果是同一个人的。”
叶谭仔细想了想:“我妈同事中还在国内的有一个人,爸妈下葬的那天有见过。”
叶谭给了记忆中的名字和地址,“问问他或许能知道点内幕。”
警员见沈陌没有别的交待,走了。
叶谭是真没想到:“卫向荣为什么要送骨灰做的饰品给叶明?”
沈陌只能解释成:“迷信。”
叶谭低头认真看调查到的消息。
夜晚,一辆大巴车载着一车的人行驶在高速路上。
一整天游玩,跟着导游不停的走,大多数人累得窝在椅子里睡觉。
呼噜声此起彼伏,也有个别人夜猫子,拿着手机带着耳机看视频。
开车的司机眼皮直往下垂,太累了。
马上就到高速收费站了,司机想着再坚持坚持,停车了好换人。
警员风速冲到办公室:“出事了,高速路上一辆大巴变线,冲出了围栏掉到桥下去了!”
沈陌快速关上电脑,拿了车钥匙招呼叶谭跟上。
“救援队的人去了吗?”沈陌一路小跑。
警员跟上道:“去了,大过年的人手不足,说是大巴车坠入河道。”
“大晚开夜车?”沈陌刚想骂司机,一看手机上的时间,才晚上九点半,未说完的话咽回去。
叶谭坐后排,警员坐副驾驶,沈陌开车。
一路上警员的电话就没停过,事故比预想的还要严重。
“出事的是隔壁省来本市旅游的大巴,目前情况很棘手,车窗被打破了大量的水涌入,更要命的是大巴上的人没系安全带。”
警员说不出的无名火冲到头顶:“有个别人挣扎着爬到了车顶被救,大部分人头部有伤,救护车去了五辆,不够。”
叶谭猜测:“大冬天穿的多,安全带又紧,大巴上的座位又小,很多人为了舒服只在开车前骗骗司机和导游,车行一半就解开了。”
“年年出事,说过多少回了就是不听!”警员气不打一处来,“最新情况捞上来五具尸体,身上多处骨折。”
“河水太冷了,救援人员也得缓口气再下去,要不然都得陪进去。”警员打电话紧急调人,要会水的年轻人。
事故现场,沈陌三人下了车直奔河边。
后续救援人员还在赶来的路上,大巴的位置离岸边太远,大晚上黑漆漆的影响视线。
沈陌干等着急上火,在一旁做热身,脱了衣服跳下水。
叶谭看到了河面上浮现的灰影,记了个数。
干站着不是回事,叶谭脱衣服做热身,让警员帮忙看着点衣服,他下水。
“唉,你行吗?”警员担心叶谭胡来。
“会游。”叶谭踩进水里,冰冷刺骨的寒意直冲大脑。
深吸一口气,叶谭往前走了两步,一猛子扎下去。
游到大巴前,救援人员钻进车里,摸索着把人送出窗外。
灰影充填身体,叶谭感觉不那么冷了。
车内的救援人员需要上去换气,叶谭过去顶替对方的位置。
车里的灰影在指路,叶谭顺着灰影的方向游去,找到还有气的人拖到车窗外交给别人。
连续推出去三个人,叶谭不行了,上去换气。
缓一缓再下去,叶谭冷得打了个寒战。
灰影涌过来,叶谭不敢太贪心的吸纳,拒绝了部分灰影的好意。
有个孩子在座位底下,叶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拖出来,渡了口气过去,交给外面的人。
又找到两个,失温失的厉害,叶谭不敢耽搁。
浮出水面,叶谭喘着粗气游到岸边,冻得抖成筛糠。
接过保温毯裹在身上,叶谭往放衣服的地方走去。
活动活动四肢,身上湿了的秋衣秋裤脱了,叶谭手心搓热去搓四肢,让身体暖起来。
叶谭穿上衣服,看到朝这边过来的沈陌。
沈陌比叶谭回来的早,体力不济不能拖救援人的后腿,自觉的上了岸。
他到前面看了一眼救上岸的乘客,就往回走,还怕叶谭没回来,有点担心。
“车里没活人了。”叶谭离开前又重新的确认了一遍。
“车里总共五十七个人。”叶谭很肯定的说出灰影的数量。
“不对,这辆大巴是五十五人的座位。”沈陌已经向上级汇报,拿到了高速路上的监控。
“有孩子,可能半票没座。”叶谭刚救上来一个,灰影中看到一个,这就对上了。
“免票的儿童不占座位,半票有座。”沈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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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来的人手加入,忙了一个通宵,天亮了,吊车开至把大巴车拖上岸边。
警察需要车上的行车记录仪,乘客落在车上的东西收集起来,将来是要交还给家属或者本人。
清点完人数,尸体送去尸检尽快确认身份,联系家属前来认领。
没叶谭什么事,坐着沈陌的车半路下了,找家小店吃顿热乎的早餐,打车回家。
洗了个热水澡,拿回来的秋衣秋裤洗了,叶谭抱着大白补一觉。
下午到点上班,叶谭坐上出租车收到一条短信,一看号码有点眼熟。
卫向荣?发短信干嘛?
叶谭点开,是一张图片,难怪提示显示不出内容。
吃饭就算了,叶谭没那个心情,等什么时候可以上门抓人了,他再和卫向荣好好谈谈。
删除,叶谭不作理会。
沈陌不在办公室,叶谭扑了个空,办公室进不去,他没钥匙。
沈陌在法医这边,核对死者的身份,确认无人为意外才行。
送医的乘客基本上都活下来了,同事去那边做笔录,沈陌这边接到叶谭的电话。
沈陌让叶谭等半小时,他一会儿就回去。
关于叶谭母亲同事的走访也有新的进展,沈陌回去再说。
叶谭等人的间隙,又收到一条卫向荣发来的短信。
同样的短信内容,大概没收到他的回信,又发了一遍似在催促。
叶谭看过直接无视,十分钟后看到打来的电话,挂了。
没什么想说的,叶谭还怕老狐狸套他的话,说多错多干脆不说。
沈陌回来,叶谭跟着去办公室。
“你母亲和卫向荣之间确实谈过。”沈陌说起这事。
“两人在学校校庆活动上认识,卫向荣是出资方,看对眼谈上了。因家境相差悬殊,卫家看不上你母亲,转头就给卫向荣找了个漂亮的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
“卫家给了你母亲一笔分手费,帮忙办理了出国留学的所有手续,两人分开五年,你母亲在国外和同校的你父亲结婚,一起开工作室。”
“回国发展时又遇到了卫向荣,中间可能因为开工作室资金不足的问题,卫向荣参了一脚。”沈陌收到消息就只有这些。
沈陌道:“去卫向荣家,让他配合做了亲子鉴定。”
叶谭道:“我跟他不可能是,血型对不上,叶明就更不可能了,我妈怀着孕回国的,这期间只有我爸陪在身边。”
“验一验,不是就不是,各自也都能放心。”沈陌说,“走吧。”
叶谭说:“刚才卫向荣联系我请客吃饭,我没搭理。”
“你告诉他在家等着,我到要看看卫向荣家里摆的是什么龙门阵。”沈陌纯属好奇。
叶谭一个电话打过去:“十五分钟后到你家。”
卫向荣略作思索,同意了。
车上,沈陌和叶谭说起昨晚的事故:“活下来的人也不清楚怎么就飞出去了。”
同事在群里说,笔录做的干干巴巴没实际内容。
“行车记录仪中拍下了司机频频眨眼的画面,估计的疲劳驾驶,虽然有另外一位司机,那人在位置上睡觉,这次没能生还。”
沈陌叹息:“死了那么多人,大过年的令人难过。”
车子停在小区外面的停车位,沈陌和叶谭走着进入小区。
81.第八十一章
上了楼,叶谭按响门铃。
卫向荣打开门,习惯性的去鞋柜里拿拖鞋。
“不用,有鞋套。”沈陌和叶谭都带了。
两人进屋,沈陌到处乱看,一眼被茶几上的钱包吸引。
重点在于打开的钱包中,散落出几张百元大钞,沈陌的目光落在钱的编号上,十分熟悉。
餐桌上摆了饭菜,一看就是饭店做好了的。
来都来了,沈陌不客气的坐下吃饭,边吃边聊。
说的最多的是卫向荣和叶家的事,沈陌一通询问下来,发现显见的问题。
不愧是老狐狸,话说的不少,没一句能挑出重点,沈陌不禁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叶谭全程装哑巴,沈陌问的也是他心里想要知道的。
从卫向荣家出来,沈陌叹道:“这饭吃的没滋拉味。”
“要到头发了,不算白来。”叶谭上了车。
沈陌开车中:“看到那几张钞票了?”
叶谭有注意:“发现什么了?”他没看出门道。
“你不清楚也正常,我没跟你说过。”沈陌是见过钱的,好多好多连号的那种。
“编号是你那次西餐厅桌上多出的包里的。”沈陌提示了下。
叶谭瞬间记起:“假叶明拿走的那个包?”
“对,不知道卫向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感觉像是故意放在那里让人发现。”沈陌相信自己的直觉。
叶谭说了自己的发现:“书房桌子上的童话书是打开的,旁边放着一个迷你炸弹,像是在提醒我那些爆炸案。”
沈陌被卫向荣此举搞迷糊了:“他这么想进监狱蹲到老?”
“为什么不能是死刑?”叶谭恨死操控一切的幕后黑手,“他就不怕进局子容易出来难?”
“那谁知道他怎么想的。”车子开到检测部门,沈陌让叶谭揪几根头发给他。
等结果中,沈陌打电话问同事要了一份当初杀人案中的现金编号。
“我应该拍下来才对。”沈陌后悔光用眼睛和脑子了,唯独记不起手机这个方便玩意。
叶谭垮了脸,他也一样光顾着看了,没拍照片。
“假叶明拿走的包,里面的钱做过标记,只要在市面上流通,早晚能顺着线查到使用者。”沈陌比对之后放心了。
“八成对方拿到手后看出端倪,就留着一直没花出去,如今成了钓鱼的一环。”沈陌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什么时候抓人?”钱都确认了,叶谭略急。
沈陌沉默良久道:“我在想人抓了审了,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对方是几件案子的始作俑者,关个十天八天的,还得放人。”
“先钓着,他急让他急,先等等看,没准又出幺蛾子。”沈陌暗中调查。
“想坐牢就干脆点,磨磨唧唧的一次次透露一点。”叶谭看着都心烦。
“还是不想坐牢,说不定是在躲哪个家伙,监狱里相对外面安全。”沈陌乱猜的不作数。
亲子鉴定报告出来了,沈陌拿到手一看,“不是。”
叶谭瞟了一眼,放心了。
沈陌回去打电话,调取叶谭父母私人飞机逝世的案件资料。
拿来研究研究是不是叶谭猜测的那样,是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借调档案的申请得有,沈陌在写。
叶谭今天在卫向荣家看到的东西全画下来。
两个人各忙各的,晚上下班一起回去。
三天后,沈陌的申请批下来了,开着车去取。
叶谭带大白到医院看病,吐的毛球里有血丝,把他吓坏了。
一天都不能等,叶谭背着包来到宠物医院。
一进门人还不少,都是过年没留意自家毛孩子,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拍片、抽血大白乖乖配合,叶谭在怀疑是不是吃大块冻干时没嚼碎就咽,划伤了食道?
大白肚皮上的毛被剃掉了,一通检查下来没毛病,医生让回家再观察观察。
叶谭只好带大白回去,新买的冻干饼干今天到,不行就复水之后再让大白吃。
有没可能是猫粮的原因?叶谭想东想西,回去上网查资料。
叶谭种了些猫草,化毛膏买是买了,不如草来的健康。
下午和大白玩了一会,叶谭接到卫向荣的电话。
“喂,什么事?”叶谭做好了多听少说的准备。
电话里传来粗重的喘气声,叶谭眉头一皱,又问了一遍:“什么事?”
还是没回应,喘气声由急变缓。
什么毛病?叶谭想挂来着,想了想指不定是让他过去看情况。
不想着了对方的道,叶谭说:“要不我打电话帮你报警?”
电话另一边突然间没声了,之后挂断。
“什么毛病!”叶谭骂了句。
叶谭说实话不担心卫向荣出事,有事报警比找他来得更快。
不想死的人不可能干蠢事,叶谭丢开烦人的家伙,给大白梳毛。
办公室,沈陌在研究案件,警员冲进来。
“卫向荣报警却不说话。”
“去的时候带上□□探测仪。”沈陌叮嘱一句。
“行。”警员懂了,这就去。
沈陌思来想去,卫向荣该不会把叶谭骗去吧?
打电话,沈陌可不希望叶谭掉进圈套里。
接到电话的叶谭惊讶了一声:“真报警了,我以为他装死呢。”
叶谭打车去局里,他到要看看卫向荣玩的是什么把戏。
赶往卫向荣家的警察已到达,敲门没人应,找开锁的人来。
门开后,警察进门手中的仪器一切正常,直到走到书房门口。
椅子里的卫向荣,右侧朝着门位置的太阳穴上一个洞,显见的枪伤。
警察近前查看,判断人已经死亡没有抢救的必要,打电话通知刑侦人员勘察现场。
在人到达之前,警察把屋里屋外都扫了一遍,无异常。
接到电话的沈陌一点不惊讶,站起来对叶谭说:“去案发现场,人死了。”
“报警电话八成是凶手打的,真行。”叶谭笑着说,“是怕警方晚发现人死了,还是在挑衅?”
“去了就知道。”沈陌不去猜。
上车,沈陌开车想起之前看到的案件详情。
“你父母所在的私人飞机出意外,调查的结果是充电宝爆炸引起的大火,导致飞机紧急迫降时出了岔子。”
叶谭唯一能想到的是:“做成充电宝形状的定时炸弹。”
“当时刑侦技术的原因,可能遗漏了其他线索,这件事按意外结案。”沈陌想着重头查起的难度,头疼。
叶谭说:“知道这一点足够了,看看卫向荣那边有没有当年的相关线索,能串起来更好。”
“说得对。”沈陌豁然开朗,他怎么就忘了还有个待调查的死者。
来到案发现场,一进门两人有新的发现。
正对着门口的沙发背景墙,上面的画不见了。
“拿着那么大的画框,应该有人能看到吧?”叶谭有点不信凶手能留下这么个大漏洞。
警员走过来,顺着两人的目光看去,马上明白了。
“画框在卧室的床上,只有画框里面的画好像被取走了,画框上没能提取到指纹,就连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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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只有死者一个人的脚印。”
“最怕遇上聪明的凶手。”沈陌视线转到其他地方,比对那天来过的记忆,变动不大。
叶谭仔细回忆了两次来卫向荣家,墙上的画给他带来的视觉冲击。
借用了书房里的纸笔,叶谭趁记忆清晰时画下来。
沈陌看到桌上打开的格林童话,看不出有猫腻,正常的一本书。
要说痕迹只能是书页翻阅过多,留下了折痕。
桌上的小炸弹还在,不是空壳子里面是能拆开的那种,精细摆件。
沈陌推了推靠墙的书柜,墙上有个保险箱的锁,应该是把保险箱装墙里了。
打开保险箱得找专业人士,沈陌打电话叫人来。
窗户关着的没有打开过,沈陌戴着手套的手指抹了一下窗台,没灰。
沈陌推断凶手从正门进来的,老小区监控盲区也多,希望有新发现。
开保险箱的人来了,沈陌站在旁边观摩。
叶谭这个时候在卫向荣家的主卧,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感觉少点什么,又说不出到底哪里少了东西,怪怪的。
卧室里就床和靠墙的衣柜,床的对面墙上有电视机。
对了,叶谭想起来少什么了。
“遥控器!”叶谭满卧室找了一圈,没有。
叶谭又到别的屋找了半天,问过同事没人看到遥控器。
警员不明白叶谭非要找遥控器的点在哪,“很重要吗?”
叶谭反问:“不重要为什么找不到,不觉得有问题吗?”
客厅电视的遥控器在茶几上,连三个屋的空调遥控器都在,唯独少了这一个。
有理由怀疑,卫向荣在卧室看电视,突然发现有人闯入,本能的拿起手边的东西砸过去。
上面肯定沾了凶手的痕迹,不然一个遥控器扔哪都行,没人在意。
开保险箱的人停下来,额角一滴冷汗滑落,告诉沈陌不能再继续下去。
“我听到滴滴的声音,有可能是定时装置。”
沈陌要来仪器对着保险箱一扫,有反应。
沈陌的脸顿时绿了,通知外面的同事,挨家挨户敲门疏散楼里的住户。
“这东西能从墙里抠出来吗?”沈陌宁愿取出来扔到外面空旷地带。
“产生轻微的震动,谁都不清楚里面玩意引爆点是什么。”最好还是慎重考虑,专业人员抹着冷汗心急如焚。
沈陌急着打电话找专业人士拆炸弹,心里暗恨的直咬牙。
报警的凶手绝对没安好心,真要是没发现墙里有这玩意,一屋子人全得完蛋!
叶谭进屋瞟了眼墙上的东西,专业人士说的对,里面确实有炸弹。
之前没反应,应该是刚启动,源于密码锁试错。
拿走的画和遥控器,叶谭心道不好,马上和沈陌说:“有可能远程遥控。”
“电视机的遥控器,想多了吧?”话虽如此沈陌还是让人收拾东西赶紧撤。
在此之前沈陌让同事跟他演一场戏,故意用床盖住一个差不多和正常保险箱大小的工具箱,两人轻手轻脚不敢怠慢的下了楼。
叶谭在东张西望,假设凶手没离开在附近观望,沈陌的举动足够引起对方下一步动作。
砰!
果然,炸了!
“那里!”叶谭看到了飞快移动的灰影,大概看到炸的不是警察火速逃离。
这一动无疑将躲藏的位置暴露出来,叶谭不需要确认人,只需要认准飘浮的灰影就够了。
费了一番力气,终于把人拿下。
消防来救火,沈陌一行还不能走,得再回去找找线索。
82.第八十二章
承重墙炸飞大半,该补还得补,要看现场的损坏程度。
沈陌忙得电话就没停过,各种工作安排下去。
警员在嫌疑人身上搜出画,拿给叶谭。
叶谭翻来覆去研究半天,一幅字有什么值得藏的,上面又没有血迹。
收起来装袋子里,叶谭交给警员带回去检测。
早间新闻、晚上的新闻和夜间新闻都在说旅游安全的事,切忌疲劳驾驶。
事故发生的过程听了不下五回,都会背了。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看着手里的单据,痛苦的抓了抓头发。
卧室门打开,女人走出来问:“老公,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就睡了,你先睡我怕打呼噜吵醒你。”男人和妻子说。
“实在周转不开,我回娘家借两万先用着,回头有了再还。”妻了去了趟卫生间就回去睡了。
男的进了书房,拉开抽屉找东西。
翻了翻了上次交费的日期,男人心里有了底,放回原来的地方。
“还有机会,不到万不得已……”男人洗了把脸回去休息。
视线转到审讯室,嫌疑人身上搜出了鞋套、帽子、手套、遥控器和枪。
沈陌开口的第一句问的是:“偷画用来做什么?”
“或者说这副画有什么寓意?”沈陌补了句。
“雇我的人让我偷,我哪里清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孙浩说。
“雇佣你的人是谁?接头的方法详细描述。”警员问道。
“不清楚雇主的身份,我是在网上接的单,杀一个人给十万,提前收到五万现金。”孙浩老实交待,钱在家里的床下藏着。
“哪个网站?”沈陌眉头紧锁,怎么又是网站,该让网警好好查查了。
孙浩说不清,“我手机上有网址,打开浏览器弹出来的页面就是。”
“要不是给钱痛快,我也不会接这一单。”孙浩只怪自己跑太慢了,要不然按照雇主提供的脱身方案早远走高飞了。
“给你钱的人是谁,枪也是一起给的?”警员问。
“我没看到人,东西直接放在我家门口,雇主打电话让我拿,我当时半信半疑打开门一看,地上有一个包,楼道里静悄悄的没人。”孙浩解释。
“枪和钱在一块,上面看不到指纹,我又擦了一遍,按照雇主提供的方案去杀的人。”孙浩表示自己就是个提线木偶。
沈陌指了指桌子上的遥控器:“这玩意也是雇主让你拿的?”
“对,雇主说姓卫的在家里装了炸弹,具体的位置没说,让我拿到卧室遥控器就离开,别惦记不该拿的东西,计划出了纰漏我就是弃子。”
孙浩后悔,应该再走远一点观察警察的动静。
警员问:“雇主给你的计划表总有吧?”
“是口述的,我当时想录音的,后来对方说完变成女人的声音,警告我老实些,猜都不用猜用的变声器。”孙浩自知玩不过对方,就收起了小心思。
沈陌叫来同事顶替,他去打杯热水喝。
端着水杯靠在空位的桌边,沈陌脑子里一团乱麻。
去嫌疑人家搜查的同事回来了,手上拎着个包。
“里面的钱在嫌疑人家打开后查了一下,编号和你从卫向荣家看到的是同一类。”
“不对吧,卫向荣请人来杀自己,他疯了?”沈陌放下水杯思考,“还是说卫向荣的钱花出去了,别人到手后利用连号编码设下圈套?”
“不清楚,人都死了有些线索也断了。”警员说,“这里仅是一部分,可惜了保险箱没打开,说不定里面还有一部分。”
叶谭走过来听到警员的话:“还有相册,我还想让技术部门的人分析一下照片。”
“合成的猜测不实际,他们三个人确实查到了交集。”沈陌话音刚落,就见叶谭摇头。
“我说的是照片上除了三个人以外,还有一个人。”叶谭知道沈陌要说什么抢先申明,“不是拍照的那一个。”
警员说:“我去帮你看看,有没有人捡到。”
叶谭道了声谢,转而说起那张画。
“故意欲盖弥彰?”叶谭现在最想知道,“山海共生是指卫向荣还是另有其人?”
沈陌思索:“共生的话,两个人或者以上,卫向荣如果是山,海又是谁?”
叶谭记起一茬:“名单我刚看过了,拆解半天就没有卫向荣的位置。”
“按你那天说的‘岛’字,余洋案的幕后操控者会不会与卫向荣这件案子有关?”沈陌脑子里打起了问号。
线索断了怎么查?叶谭愁。
两天后的夜晚,旅游城市的夜晚十分的热闹,好多没吃过没看过的东西,瞬间眼花缭乱。
手机响了,女人接起来乐呵呵道:“对,事情解决了我和我老公出来旅游,当然是自驾,放心我们都会开车。”
“我老公说是弥补错过的结婚纪念日,不聊了我们要去吃套餐,回去给你带特产。”女人挂了电话高高兴兴的朝老公跑去。
吃完饭,男人提起去隔壁市。
“这都九点多了,开车太累了。”女人担心走夜路出状况。
男人却说:“没关系,我又不开你来开,夜晚路上车少你开慢点就行。”
“有驾照不练,白花那么多钱考证。”男人站起来道,“我去买点吃的打包带上。”
女人想想也不是不行,就没再坚持。
天空下起了小雪,薄薄的铺在路面反射着路灯的光,前路照得很亮堂。
高速路车少,开车的女人松了一口气,瞄了眼副驾驶位置上睡觉的老公。
“你困了就到后排去睡,我一个人能行。”女人说。
“到收费站再换,高速不让停。”男的看了一眼外面,下雪了。
大半夜的被一通电话叫醒,沈陌火速穿上衣服出门,敲响对面叶谭家的门。
“谁啊?”叶谭睡得正香,忽然意识到可能是沈陌,忙穿衣下地。
门一开,沈陌说:“给你两分钟,穿好衣服跟我去现场。”
叶谭身上穿着是毛绒睡衣,不用换了直接套一件长到小腿的羽绒服拿上钥匙,给小白放好粮这就走。
一出楼道,好家伙外面下了老大的雪。
车上,叶谭抹去窗户上的雾气,看向窗外发现,这条路怪眼熟的。
“出什么事了?”叶谭问。
“之前大巴车翻下去的路段,又有一辆小轿车车轮打滑,撞开修补好的护栏飞下去了。”
沈陌叹气:“救援人员已经赶去,目前情况未明。”
叶谭神来一语:“千万别给我整迷信那一套,我可听不得有人说鬼。”
沈陌假咳两声没反驳。
事故现场只有一辆车,排除其他因素,勘验轮胎痕迹的人员在拍照。
沈陌和叶谭赶去,才知道一辆车里就两个人,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男的被救下来送医了。
“女的卡车里了,救下来人已经失血过多死了。”警员说着眼下情况,“女司机的驾龄不足半年,轮胎上结了薄冰,可能是事故的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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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系家属,这只能看保险公司能赔多少了。”沈陌盯着人把栏杆加固一下。
“再立个牌子,别再有下一次了。”沈陌跺了跺脚面上的落雪,回到车上去。
凌晨三点才到家,沈陌就睡了三个小时,又有电话响。
“什么?”沈陌眨了眨眼睛,抠掉糊在眼角的眼屎。
“好,我一会就去。”沈陌收拾收拾在路边买早餐吃了,打车去上班。
沈陌发短信给叶谭,让他帮忙把车子加点油。
一进门,看到保险公司的理赔人员。
“你的意思是车主恶意骗保?”沈陌真不信有人这么玩命,何况真有人死了。
“对,车主不紧买了车险,还买了高额的意外险,我们理赔人员见多了,需要警察这边出具相关的证明。”另一名保险人员说。
“你这也是猜测,没证据证明车主骗保。”沈陌不喜欢听没实据的断言。
“所以才让你们警方调查。”理赔人员一口咬定,“我见过同类型的事有经验。”
行吧,沈陌让两人先回去,资料还没整理出来,在工作群开催。
沈陌发短信,让叶谭加完油把车开来,一起去医院了解一下车主的情况。
一个小时后,警员拿来了初步的调查资料。
“两人是夫妻?”沈陌看到只能说,“怪不得让人生疑。”
雪天路滑身为老司机的丈夫不开车,驾龄短的新手上高速。
“监控有没有?”沈陌翻完资料问。
“本路段没问题,全程的路段还没调完。”警员说。
“行,你多留意一下,我去医院一趟。”沈陌看到叶谭的打来的电话。
出了门,沈陌上了车,报了医院的地址。
叶谭问:“有新情况?”
“保险公司的人来报警,说骗保。”沈陌简单的作了说明。
叶谭对理赔这一块不太了解,没吱声。
到了医院,从护士那里得知车主所在的病房,两人过去。
车主命大,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撞上栏杆的刹那安全气囊弹出,只有手臂和左腿骨折。
推门进去,叶谭看到病床上的车主,给身边的沈陌打了个手势。
这个人有问题,灰影站在车主身后,是个女的。
按照沈陌之前说的关系,叶谭都不用问,看车主见到出示证件的沈陌时的表情,百分百做贼心虚。
沈陌看出车主不自然的表情,结合叶谭的手势,大致情况猜了个七七八八。
问了车祸发生时车主在干什么?
车主的回答是:“我都说过了,你们怎么又来?”
沈陌只好说:“保险公司的人来报案了,我也不愿意来打扰你养病。”
一听理赔人员,车主面上一慌,自我找补道:“该不会不想赔吧?”
“我问你答,既然报案了就得查个水落石出,是你的跑不了。”沈陌意味深长的看向车主。
“那时我累了在睡觉,突然间的撞击刚醒就昏过去了,之后就被救了来到医院。”车主重复着之前对警察说过的话。
“你妻子驾龄浅,为什么下雪天让她开车?”沈陌心道这小子不老实。
车主哭丧着脸:“我没想让她开,是她提出要来这边玩,趁着晚上车少开慢一点全当是练车。”
“开车的时候雪还没下,之后好像是下雪了,薄薄的一层马上就化了,车速是真的不快。”车主特意强调。
沈陌没什么可问的,两人离开医院。
83.第八十三章
沈陌打电话让同事查一下车主最近的资金往来,真缺钱脑子一热真有可能打保险的主意,最少也能赔五六十万。
叶谭没打算上车,他要回家。
沈陌一个电话接完,一句话把叶谭钓上车。
“找到你要的相册了,走不走?”沈陌笑问。
“过年也不消停。”叶谭无奈上了车,他就想在家休息两天。
警员调查了车主的人际关系和资金来源等等。
沈陌他们一到,资料递过去。
警员说:“车主私下好赌欠了一屁股债,把手里的广告公司卖了,就这样债没还上。”
“眼看还款的日期临近,从死者娘家借了一笔还利息。”警员说,“死者的闺蜜说两人出来玩是车主的主意,为了补结婚纪念日。”
“监控调出来了,依照车主的说辞前半段对得上,后半段有一处地方人是醒着的。”警员拿着平板电脑指着截图说。
“中途在高速服务区那里停留了二十分钟,车主出来后在检察车胎。”警员调出相关视频。
“这里放大。”沈陌指着画面说,“他这动作好像在放什么东西?”
“像是个袋子,鼓鼓的里面装着东西,我找验车的人问问。”警员之前没注意,马上打电话。
沈陌先回办公室,再把同事发来的视频从头到尾看一遍。
车主明显在睡觉的时间上说了慌。
警员推门进来,身后跟着拿到相册的叶谭。
叶谭进门前拿到相册,又去了一趟技术部门找人分析照片,现在才回来。
“车轮上没找到袋子,估计撞击时甩出去了,不排除行驶时掉在了哪个路段,现在要找大海捞针。”警员深吸一口气,大过年的摊上这事。
叶谭问了下情况,就沈陌目前看到的状况提供一点思路,“袋子里可能是水,放在轮胎那里,车子往前开袋子破了流出的水会给轮胎包冰。”
“又是雪天,地上的积雪越下越大,开再慢打滑是一定的。”警员越发觉得这样的手段才会消失的悄无声息。
“即使找到袋子的碎片,你也证明不了什么,我看视频中车主戴着手套。”指纹就别想了,叶谭心说哪怕沾了手套上的纤维也证明不了什么。
“找要债的人配合一下,看能不能诈出真相。”沈陌苦于手上没证据。
“说了能怎样,他可以反口不认。”警员不赞同,太不靠谱了。
“车主不会反过来告你吧?”叶谭担心起沈陌现在的精神状态。
沈陌放弃念头,“消失的证据,这怎么找?”
叶谭问:“有没有清晰一点的画面?”
警员说:“视频就是调的高速公路服务区门前的监控。”
“更清晰的视频只能找服务区大厅里看有没有。”警员这就去联系,让那边的工作人员发一份过来。
沈陌叫住警员:“车主去过卫生间,他要是找袋子装水说不定能被拍到。”沈陌最坏的打算是,“实在不行发部消息到网上,希望路过的人能提供线索。”
“行。”警员走了。
沈陌敲敲桌面拉回叶谭的视线,“你呢,有什么新发现?”
叶谭拿出相册里的照片放桌上,“你先看,告诉我直观的感受。”
沈陌仔细观察:“不太高兴的样子,像被抓了壮丁,三人关系没有别人口中说的那么融洽。”
关于照片里的第四个人,沈陌越看越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
叶谭说起自己的推断:“这张照片好像是有人发现了第四个人,怕对方怀疑于是拉了另外两个人,找的路过的行人帮忙拍的,三个人的表情值得细品。”
路人帮你拍照是不会关心你到底笑还是哭,拍完了事。
“相册里的其他照片呢?”沈陌手伸出去问要。
叶谭将相册递到沈陌手中:“全是卫向荣和卫离的,从小到大的合照,没有一张女性和亲朋的合影。”
“好像孩子六岁就离婚了,孩子一直跟着卫向荣,这本相册估计是父子之间的时间记录。”沈陌翻看后放下。
这个人,这个人……
沈陌指尖点着照片上的第四人,翻找记忆,突然手机影响了。
“喂,比对出来了,行。”沈陌挂了电话收到消息,看后豁然开朗。
“这个人是在逃通缉犯,叫吕建。”难怪沈陌觉得眼熟,曾经翻过旧案有点印象。
“有个七八年了,以前没有那么多监控,抓人找人很费劲,加上那人会躲藏案子拖到现在。”沈陌重新燃起了希望。
“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我爸妈当时还活着,现在这个人说不定早就改头换面了。”叶谭按正常的思路考虑。
“卫向荣知道吕建的底细,找人做掉卫向荣合情合理。”沈陌推断,“山海共生的书法中,说不定隐藏了信息。”
叶谭糊涂了:“到底是张超给出的提示,还是卫向荣给出的卡片?”
“现在不是纠结谁在背后推波助澜的时候,这个人必须抓。”沈陌将发现的情况上报领导。
警员推门而入:“服务区大厅里的视频有车主的正脸,但是,看不到人从卫生间出来手里拎着袋子,衣服又宽松或许……”
“上网发消息找群众帮忙,那个时间点服务区的人不算少。”沈陌只能向外界求助。
“对了,一会儿你去拿旧案资料。”沈陌让同事跑一趟。
警员答应了一声,出门干活去了。
相册看过了,没别的事叶谭说一声回家了。
医院,麻药的劲过去之后,骨折的地方疼得男人睡不着。
为了转移注意力,拿出手机刷视频。
无意中看到一条信息,男人心惊肉跳马上打电话催促保险公司理赔。
让他交保险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真出了事赔的时候又推三阻四。
当晚,警察接到报警电话,高速路段上出事的私家车,有人拍下了诡异的视频。
两个视频所在的地方不一起,却让破案有了转机。
警员看过视频后松了口气,去找沈陌汇报。
“这下车主没办法狡辩了,铁证如山。”警员说,“现在可以抓人了。”
沈陌看完两个视频,一个是在卫生间洗手台前无意中录下,车主拿密封袋装了半袋水,揣衣兜里。
另一个是在高速行驶的路上,后方行驶的车超过前方车主的车时,看到左侧轮胎内侧有水哗哗的往外流,行车记录仪拍下来。
拿着人为制造车祸的证据,警察再次找上车主。
视频一出,车主脸色发白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个所以然,最终不得不承认。
“外出旅游是我提议的,两万块钱根本堵不上欠债的窟窿,我也不想赌的,就是第一回赢了收不住,又小赢了两把,反应过来已经被套牢了。”
车主无比后悔,恨自己的贪心。
“公司偷着抵押了,我老婆不知道,每天照例装样子去公司打卡,催债的人有次赌到了家门口,我只敢告诉我老婆欠了两万。”
车主坦言:“万不得已想到了以前交的保险,加上电视上放的新闻是关于出事路段的,就有了一不做二不休的想法。”
“我老婆在娘家借的钱也是要还的,所幸一块都解决了,保险赔付我都在脑子里盘算了一遍,足够还清欠债,还能余十来万,够我再重振旗鼓开个工作室。”
警察动了动嘴角想骂人,真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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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个东西。
杀人说的跟喝凉水一样轻松,一点看不出应有的愧疚。
案子破了,大过年的被引响了心情,警察回去后找同事一顿输出。
新闻,又在说行车注意安全,尤其是下雪或是下冻雨的地方,安全第一。
“第二起了,不会出第三起吧?”小区大妈拜年,说起最近的新鲜事。
“不会,不都说了是蓄意骗保,跟路段没关系。”
夜间,车子滑行在高速路上,看到前方的警告牌,一脚油门踩下去。
大早上,今天不轮班,沈陌起来在做简单的早餐。
一个电话打来,沈陌接听后很想骂人。
“都什么破事,非得是那个地方,中了邪一样,就不能换个地?”
草草的吃完饭,沈陌叫上叶谭一起到现场。
叶谭看到栏杆上系着红布,旁边立着那么大一个警告牌,这都能撞飞出去。
叶谭只有一个想法:“要不找和尚或是道士过来转一圈,总这样谁受得了?”
“有人会请。”沈陌看到群里有人提了。
法医从底下上来:“人死了超过十二个小时,这里只能算抛尸地。”
“致死原因是窒息,鼻腔和嘴里都有水,跟河水有区别。”目前情况就这些,法医赶着回去验尸。
检查车子的同事说:“刹车被人动过手脚,死者身上没有辨别身份的手机和驾驶证,开车的恐怕另有其人。”
叶谭脑子里跳出一个念头:“你说开车的凶手独自走在高速路上,搭便车的概率多大?”
“前方就是收费站,步行十五分钟就能到,走调监控去。”沈陌开车带上叶谭。
收费站外的监控,很清晰的拍到了时间点中出现的长发女人。
防风镜、帽子、围巾、手套捂得严严实实,从视频当中只能看到露出来的偏金色的挑染长发。
车上叶谭和沈陌讨论这个人,“会不会是男人装扮成这样,鞋子的大小和身高不太匹配。”
“女人也有瘦高个脚大的,现在穿衣服都不是那么分得清男女,男士的休闲衣服女士也会买。”这个不能算是判断标准。
回到局里,沈陌等尸检报告的时候翻看旧案资料。
“吕建这个人是个凤凰男,娶了个有钱人家的女儿,进公司从职员做起,一步步的往高爬,把女方的家产改名换姓。”
沈陌谈及旧案:“女方反应过来,公司已经被转手卖出,吕建卷了钱想逃往国外,没成,一直下落不明。”
“其间把岳父杀了,连捅了六刀刀刀要害,两人之间可能积怨不小。”沈陌指着资料上的旧照片感慨。
叶谭好奇:“孙浩提供的网站怎么样了?”
“炸了,信息截取保留了一半。”后续的事沈陌插不上手。
警员来送调查资料:“死者叫冯屿,男,32岁。”
“哪两个名字?”叶谭心道,“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警员放下资料,“身上无外伤,车里也没能提取到有用的证据,他是名出租车司机,喜欢喝酒,一喝就断片。”
“死者的血里含有未代谢掉的酒精成分,已经联系死者所在的出租车公司,对身边的同事和亲友展开走访调查。”警员该做的事一样没落。
叶谭看到资料上的名字,第一反应:“岛屿的屿,还姓冯,水有了。”
叶谭忍不住胡思乱想,希望是他多心了。
“未婚,无恋情,家里有一位老人行动不便需要照顾,开出租车只上早班,中午和晚上要照顾老人。”
沈陌想不通这样的老实人为什么会死?
“走,我们去死者的家里看看。”沈陌有点担心在家的老人。
84.第八十四章
按照死者身份证上的住址找过去,沈陌敲了半天门没人应。
沈陌打电话给同事,查一下老人的手机号,发过来。
电话打了,没人接。
楼下上来人了,停在三楼打量沈陌和叶谭。
“你们是?”大妈看了眼对面的邻居家。
“警察,这家有人吗?”沈陌询问。
“在,大冷天哪都去不了,请的保姆也不好好照顾,我和小冯说过这事,也没见把人换了,就当我多嘴了。”大妈当时气得不轻,要不是没证据,早一巴掌甩做事不用心的保姆脸上。
“保姆也在?”沈陌心里打起了鼓。
“在吧,小冯回来保姆才走,是个女的比我小几岁,面相长得就不招人待见。”大妈说完,开门回自己家。
“叫人来开锁。”保姆甭管在不在家,他们都得进去。
开锁的人来了,门一开看到一脸不快的保姆。
“干什么,大白天的私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了!”保姆瞪着眼睛骂。
“不好,要出人命!”叶谭一把推开挡在门前的保姆,两人进屋找人。
看到椅子里面色不对奄奄一息的老人,沈陌顾不上打电话叫救护车,背起老人往楼下跑。
保姆回过神往门口一堵:“你们谁呀,干什么这是,把人放下,再不放我报警了!”
叶谭拿门口衣架上的大衣给老人披上,亮出证件:“警察,让开,出了人命你负责!”
一看是警察,保姆瞬间不敢吱声,让到了一边,眼睁睁看着外人把老不死的家伙带走。
上车,老人放到后座,沈陌开车闯红灯一路到医院。
老人送到急诊,沈陌跟着该交钱交钱,忙得脚不沾地。
之前叶谭上车后打电话给同事,让他们去死者家把保姆控制起来,找找害人的证据。
医生出来说:“老人酒精中毒,还好送来的及时。”
叶谭先听到邻居说保姆不好,再看到保姆身上多出一只老年人的手,这才怀疑保姆在害人。
老人刚脱离危险,沈陌也不好意思再刺激对方。
沈陌花钱请了医院的护工,代为照看病床上的老人。
冯家他们还得回去,闯红灯沈陌得给交管那边说一声。
家里边同事还在忙,沈陌敲开对门邻居家,想询问一些事。
“进来说。”大妈热情的招呼两位警察。
“老冯就是怕给小冯添麻烦,死活不说保姆对他不好,连吃带拿家里的东西。”大妈讲自己看到的情况。
“不是我瞎说,大夏天为了通风,门对门开着,听到看到不少事,保姆挺会在小冯面前装模作样,演得跟好人似的。”
大妈翻着白眼说:“活该这次被你们撞见,老冯还好吧?”
“住院了,目前还好。”沈陌说。
“那就好,真怕老冯去了小冯发疯。”大妈感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我还说小冯,要是担心我说话不准可以在家装监控,小冯还是不听,真不知道是对老冯好,还是在折磨人。”
沈陌听到这里同样疑惑:“被人拿住了把柄?”
“我不清楚,保姆的事我和小冯提过不下十回,缺德丧良心的保姆在冯家干了小半年,你说说,我这不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叶谭抓住矛盾点:“为什么说老冯死了小冯会疯,老冯受人磋磨难道就不怕有个万一?”
“我听人说,小道消息不知道准不准。”大妈道,“小冯不是老冯的亲儿子,老冯住的这套房子是廉租房,写的是老冯的名字。”
“老冯大半辈子没结婚,养一个外面捡来的,跪地上要饭的小子,小冯会看人眼色,父子两相处的还可以。”
大妈仔细回想:“是什么时候变的,有次老冯骂小冯,说什么偷家里的东西狗改不了吃屎,挺难听的。最令人诧异的是,过了半个月老冯在家洗澡,一下子摔倒瘫了。”
叶谭听得是云山雾罩,一会说是老的怕拖累小的,坚决不告状。
一会又是父子不合闹过矛盾,这前言不搭后语的,难评。
警员敲门,大妈去开门。
“有点事。”警员朝沈陌招手。
沈陌和叶谭过对面去,保姆在客厅沙发上坐立不安东挪西蹭的,想跑又不敢。
看到之前的两名警察,保姆奔溃道:“我没杀人啊,警察也不能污蔑人。”
“别听对门瞎说,那女的总爱传老婆舌背后嚼舌根。”保姆紧接着扔下一记惊雷。
“我是小冯他亲妈,好不容易找到被拐多年的儿子,想要回来姓冯的死老头就是不让。”保姆大哭道。
啥?还有这事!
沈陌、叶谭傻了眼,难道真的错怪好人了?
两人坐下来听保姆讲述拐卖的事。
“我儿子四岁时被拐走,报警了找不到,过了半年没良心的男人说不找了再要一个。”保姆气得抹眼泪。
“我儿子可聪明了,我舍不得放弃,害怕儿子在外面受苦就离了,卖了老家的房子和地,出来一边打工赚钱一边找儿子。”
保姆诉说着多年不易:“就去年,因劳累过度差点撞出租车上,司机挺好的把我送去了医院,我不能白花人家的钱,问了名字和年纪,仔细一瞧像我儿子,于是就聊家常的问了问,没想到全对上了。”
保姆说:“害怕白高兴一场,就去做了亲子鉴定,是我儿子。”
“我平时就是做家政的,帮人打扫打扫家里的卫生挣得挺多,就想着买点礼物见见儿子的养父。”保姆想起不好的回忆气得瞪眼。
“姓冯的说什么养恩大于生恩,死活不让我认儿子,要不是对方瘫了也没我什么事。”保姆说,“别信对门那女的胡说,我要是做了不好事,我儿子也不待见我。”
“是那老头挑剔,人老了都这样,我也是过来人,伺候过上面的父母,有时实在是气不过,就嘴上巴巴两句,绝对不动手。”
保姆说:“今天这事不赖我,是姓冯的要喝酒,我儿子别的没学会就喜欢喝两口,还好不发酒疯。”
“姓冯的趁我在卫生间洗衣服的空当,坐着轮椅去了厨房,拿了桌上的酒瓶喝了。”保姆气不打一处来。
“那是我消毒用的酒精,也不看看瓶子打开过没有,就喝了。你们进来时我刚打完120,要不是警察的身份我才不放人呢。”保姆横了对面的警察一眼。
沈陌向一旁的警员求证,“救护车有到?”
警员点点头:“我们到的时候救护车已经到了,说明情况后走了。”
一场误会,叶谭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还好是奔着救人去的。
沈陌说:“您儿子出车祸了,人已经死了,这也是我们来这里的原因。”
“啊,怎么会!”保姆不信儿子会死,“谁干的,他晚上不开车,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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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没回来,我以为他又接私活去了。”
保姆泣不成声,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儿子就这么没了,让她怎么活!
“尸体麻烦您有时间到局里认领,还有一些事需要做笔录。”沈陌带着勘察完现场的警员离开。
沈陌拉住同事:“查一下冯远的父亲,问清楚在哪里捡到的孩子。”
“知道了。”同事这就去办。
家里有病人买酒精消毒正常,叶谭想不通,为什么要倒在酒瓶里,不怕污染?
老冯只是下肢无力不是脑瘫,眼睛也没老花到看不清瓶子有没有打开,喝的时候闻闻味总该会吧?
保姆哭的可怜,叶谭对保姆的说辞持保留意见。
“老冯那边派个人暗中盯着,人没事的话问问他与保姆之间的事,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叶谭提出自己的看法。
“你说的对。”沈陌另行做了安排。
保姆的身份也需要查明,多年不见的母子,沈陌真不认为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以越过养父。
这边人刚走,保姆擦干眼泪还从窗户往下看,确定警察上车都走了。
收拾收拾带点吃的去医院,保姆不知道在哪家医院,按就近的原则找就对了。
来到医院问护士,保姆找到了老冯所在的病房。
人醒着,看到她直接闭上眼睛不理睬。
保姆才不管姓冯的真睡假睡,直接了当道:“你儿子死了,警察都上门上,警察是为了这事来的。”
老冯听了这话气得抬手指着保姆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不来,儿子活得好好的!”
“怨我?”保姆气笑了,“要不是你骂他,让他滚,他能去外面喝酒,说不定是酒后开车出了车祸。”
“警察没说我儿子怎么死的?”老冯觉得奇怪。
“没说,只让我去认尸,你说这事怎么办吧?”保姆脑子里想的是车祸后续的赔偿问题。
“我给你转一万块钱,你把我儿子接出来送去火化,骨灰先安放在殡仪馆,等我出院了买块墓地择日子下葬。以后别再来了,好好的儿子就这么没了!”老冯恨死眼前的保姆,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保姆心里盘算了一遭,她手里有儿子给的五万块钱,加上这半年来的工资,凑一凑回老家买个小院子绰绰有余。
不回老家继续干家政,也不是不行,就是租房子麻烦了点。
“好,转钱。”保姆痛快的答应了。
掏出口袋里的手机,老冯转给保姆一万。
保姆放下东西去派出所,找办完事早省心。
保姆一进门,叫住一名警察:“警察同志,我是来认领尸体的,叫冯远。”
警员让保姆坐下:“做个笔录还得抽血做亲子鉴定。”
“啊?还要做,那得等多久,是不是今天办不完?”保姆心里急,她可不想来来回回的折腾。
“最快一两个小时,我先找人过来抽血,笔录做完了也就差不多了。”警员招手唤来同事,让同事跑一趟。
保姆心里直犯嘀咕,重做是不是得花钱,老冯给的一万够不够?
保姆自我安慰应该花不了多少,不过她还是想争取一下。
“我之前和冯远都做了亲子鉴定,单子也在手里,那个拿来不能用?”
“需要官方出具证明,我们得记录在案。”警员按程序走。
“那好吧。”保姆不再坚持。
85.第八十五章
沈陌在研究新的监控视频,收费站的那个长发嫌疑人真是女的。
搭乘的私家车通过车牌找到了,司机和嫌疑人没关联,看到大雪天独自一人在外,出于好心捎带一程,车费只要了个油钱。
司机的行车记录仪清晰的拍到了嫌疑人的正脸。
大概车里热的关系,覆盖在眼睛下的围巾拉下去了,眼镜也摘了挂衣服拉链上。
看上去三十来岁的年纪,纹过眉脸上画着淡妆,上车后还涂了一次润唇膏。
警员推门进来叫人,“冯家的保姆来了,已经抽完血送检了,让你去做个笔录。”
沈陌站起来往外走,叶谭没跟去,他在看老冯的信息。
老冯居然给卫向荣开过车,干了一年不干了,那他的廉租房怎么来的,也不够资格呀?
叶谭犯糊涂了:“冯远当初的户口问题是怎么解决的?普查户口补的?”
再翻到前面细看卫向荣的人际关系网,在老冯边上标注着‘正常解聘’字样。
沈陌按常规询问保姆的姓名、年龄、家庭住址等等。
“记得你儿子是什么时候丢的?在哪被拐的?”稍候沈陌还得核对保姆之前报过的走失案。
保姆回忆:“在路边,我给孩子买夹肉饼,低头拿钱的时候站在我右手边的儿子突然之间不见了。”
沈陌抓住重点:“摊主没看见?”
“摊主在忙别的,是侧身对着我的,旁边围了一圈买东西的人,摊主就一个人忙不过来,哪还顾得上给人看孩子。”保姆不怪摊主,是她自己不小心弄丢的孩子。
“我急得在周围找了一圈,没看到人就去报案了。”保姆说,“小地方没装监控,问一圈人都说没注意,警察也尽力了。”
沈陌问:“老家还有谁,你和你前夫只有这一个孩子?”
“还有一个女儿。”保姆说,“我婆婆怪我弄丢了儿子,说什么也不让我带走女儿,前夫家条件还行,总比跟着我风餐露宿强,就说开了和平离婚,孩子的抚养费一直有给。”
沈陌正问话呢,外出调查的警员回来了,看到保姆走了过去,截断了两人的对话。
“你每个月往固定的银行卡里汇钱,是给谁的?”警员明知故问。
保姆不假思索道:“是我女儿。”
那正好,沈陌调出平板电脑里的视频截图,摆在保姆面前。
“这个人像你女儿吗?”沈陌补了一句,“你女儿是不是长发,她人现在在哪?”
“像,看不清脸,是长发。”保姆被问的一头雾水,“我是来认领尸体的,你们问这些干什么?”
沈陌给保姆看的是收费站的视频截图,往后翻让保姆再次辨认。
“这个人是你女儿吧?”
“对,是。”保姆看到正脸很肯定道。
“你儿子的死不一般,需要进一步调查,之前没说是怕走漏了风声。”沈陌这么解释。
“啊!”保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
“那,那凶手?”保姆突然间视线转到平板电脑上,一脸的惊恐无助。
“现在只是调查阶段,有结果了会通知家属。”警员安抚道。
“哦,哦。”保姆真害怕女儿做错事。
沈陌接着问:“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你找到儿子了?”
保姆说:“我女儿,我只跟她说过,或许她和别人说了这事,我反正是不知情。”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的确是母子。
保姆打电话叫殡仪馆的人派车来接尸体,悬着一颗心离开。
沈陌要到保姆女儿闫慧的电话,打过去问清楚人在哪?
保姆说人在本市,年前来这边找她一块过年,就住在保姆没退租的房子里。
沈陌带着同事一起过去。
到了地方却扑了个空,打电话找人直接挂断不接。
沈陌心道:“这是要跑啊!”
警员通知交通部门设卡,阻止对方离市。
周边的监控调出来,沈陌心情不太美丽,打电话叫来了保姆。
让保姆找一下她女儿,把事情说清楚,想去哪没人拦着。
保姆一听这话悬着的心提到嗓子眼,不敢多问,警察说什么做什么。
电话打通了保姆急道:“死丫头你去哪了,不在家里呆着让我好找!”
闫慧同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没想到警察这么快找上门。
“我在外面不回去了,我想回家。”闫慧计划回老家躲一阵子。
保姆听了这话悬着的心彻底死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没有,你是不是听到啥风声了?”闫慧警觉道。
保姆劝女儿:“有什么事回来我和你一块解决,警察都上门了你跑再远也没用。”
闫慧当下脑子一片空白,“我什么也没干。”说着把电话挂了,直接拉黑。
“这……”保姆再打总是通话中,无奈的看向警察。
警员道:“定位找人有线索了。”
保姆胆颤心惊道:“我女儿她不会干违法的事。”
沈陌说:“事情还没定论,仅仅是了解情况。”
沈陌和警员分头行动,警员去找闫慧问话,他去一趟医院找老冯。
保姆回到家,一想到女儿有可能杀了儿子,顿时坐不住了。
收拾家里的东西,看看有没有女儿遗落的东西,保姆更希望女儿做了错事能承担后果,自首还能少判几年。
医院,暗中盯梢的警员看到沈陌,汇报情况:“保姆来过了,老冯给了对方一万块钱,用做冯远的后事。”
沈陌推门进入病房,六人间就只有老冯在,其他人做检查或是吃饭去了。
老冯看到警察首先想到的是儿子的死,再次是住院的费用。
“住院的钱给谁?”老冯不想欠别人。
“给我就行。”沈陌说了个数。
老冯转钱过去,主动说了他与保姆的恩怨。
“保姆偷拿家里的东西,一次两次我点过她,不听。跟我吵起来才知道是冯远的亲妈,还拿亲子鉴定要挟我。”想想就来气。
老冯说:“不是我不让冯远认亲,是保姆太贪心,房子、人和我的钱财都想要。”
“冯远,我算是养了个白眼狼,从家里偷我藏的画去卖,被我发现要回来,又给了他五万块钱,想着打发了冯远和他妈,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谁知道钱拿了人还不走,把我给气的。”老冯顺了顺起伏的心口。
“一开始是来打扫卫生,后来我不能动弹了就成了保姆,我的命怎么就这么不好。”老冯眼眶微红。
“我挑剔针对保姆是想赶他们走,死赖着不走我只能出此下策,我知道那瓶子里装的是医用酒精,我对酒精过敏,反害了自己进医院。”老冯自觉让警察看了笑话。
沈陌有一点不明:“买回来的酒精好好的在原来的瓶子里,为什么要倒在喝完酒的瓶子里?”
老冯一时间被问住了,答不上来。
沈陌再问:“保姆倒酒精的事,是当着你的面做的,还是你偷偷看到的?”
“无意中看到的。”老冯说完若有所思道,“她有杀人的动机?”
“现在还不确定。”沈陌再问,“什么样的画值五万块钱?”
老冯实话实说:“一幅字,卖给识货的人值五万,反之十块钱都没人买。”
沈陌对画感兴趣:“东西在家放着保姆知不知道?”
“不知道,我重新藏了个地方,就写着‘山海共生’四个字下面的落款是青韵。”老冯描述。
沈陌话题一转问道:“你记不记得给卫向荣开车的事?”
“卫向荣?”老冯皱着眉思来想去,“好像开过吧,时间太久了。”
沈陌:“你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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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病房沈陌去找医生,问了一些非病情的事,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回去,沈陌听到了好消息,闫慧抓到了。
沈陌去审讯室,看到站在外面的叶谭。
“我一会和你说老冯的事。”沈陌推开审讯室的门进去。
闫慧在喝热水,被警察请到这里吓得她冷汗直冒。
“真不是我杀的,我就是收钱办事,怪我自己太贪心了,拿了不该拿的钱。”闫慧自我检讨。
“谁让你做的,钱花光了?”警员问。
“没有,我不敢花存卡里了。”闫慧如实交待,“钱是那天晚上我妈不在就我一个人,听到有人敲门放在门外的,我一张张验过是真钱,总共一万。”
“装钱的包里留了张字条和车钥匙,让我把楼下的车开到指定位置,停在路边就可以离开了,还让我走收费站那边。”
警员追问:“车子不是你开到桥下去的?”
“太高看我了,我哪里敢像电视剧里的替身真去撞栏杆,真要是这样这钱我说什么都不会要的。”闫慧怕死她可不傻。
案件到这里越发的离奇,不是闫慧又会是谁?
“车上单你一个人,还是有另外的人,不论死活?”沈陌插了一句。
闫慧说:“在后排有个长袋子,我没敢打开看是什么,我开车怎么会有别的人,那找我去还有什么意义?”
“那你知道冯远?”警员问。
“我妈告诉我说是我亲哥,我看过我妈发来的鉴定结果的照片,反正冯远给我妈钱或是以后养老就行,别的我也管不着。”闫慧说出心里的打算。
“人不是你杀的,你跑什么?”沈陌问。
闫慧说:“我看新闻了,看到出事的车和车牌号,联想到我做的事,拿人钱财替人抛尸,不跑难道等着被抓?”
沈陌出去回了办公室,坐下说。
叶谭把门带上:“老冯有问题?”
“差不多,他手上有同样的画。”沈陌简单的说了下医院的对话。
“我问过医生,老冯有整容的痕迹,又为卫向荣开过车,两人之间必然熟悉。”沈陌瞬间联想到叶谭父母的那张三人合照。
“卫向荣可能查到了老冯的底细,找个理由解雇,再次看到老冯拍下了照片。”沈陌大致推断。
叶谭思考良久说:“没有证据,单从同一副画上推测过于单薄了,等所有关系捋顺之后再看。”
“嗯,和卫向荣有交集的人必要查一查。”沈陌不急,同样在等同事的调查结果。
“对了,保姆可能有问题。”沈陌说老冯酒精过敏。
叶谭问:“以前有吕建的DNA样本吗?”
沈陌不清楚,听明白叶谭说的意思,“忘了要一管老冯的血。”
叶谭找出之前画的两副图,“上面的落款是卫向荣,不是你说的青韵。”
“不急。”沈陌打电话联系在医院的同事,让同事问医生要点老冯化验用的血。
再问检测部门的人,找一下吕建的血型之类的东西。
叶谭摇晃着手指,“指纹不会也做过修饰吧?”
“说不准,采集一下。”沈陌发信息告诉医院的同事。
叶谭又想起一个点:“按你的推测老冯是吕建,那他杀岳父的案子就有点可疑了。”
沈陌下巴一抬,示意叶谭接着往下说。
叶谭的意思是:“老冯整过容哪怕动到了骨头也是面部,整个人还是原来的,杀岳父的案子板上钉钉的话,没道理身后看不到灰影,总不能换了脸死者就不认识凶手了,那才叫搞笑。”
沈陌捏着下巴思考,叶谭的话有道理,“我再把吕建的案子调出来研究一下。”
“先证明是吕建本人。”后续的事才能展开,叶谭瞬间想到假人,就像假叶明一样,会不会吕建也……
念头一起叶谭顿时不寒而栗,到嘴边的猜测咽下。
86.第八十六章
沈陌话题转向出事的车上,根据车牌号查找到车主。
原来是套牌的报废车,找到报废车的车主,对方说车子刹车一直有问题,修了换了还是不太行,长久的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不敢开。
车主抱怨汽车店不给换新车,只给修和换原厂零件。
“事故车后备箱里八成有人,能驾车往栏杆上撞,开车人的胆子必须大,保证自己能顺利从车里脱身。”沈陌在缩小范围。
叶谭笑称:“胆子不大能杀人?”
“也对。”沈陌和叶谭相似一笑。
保姆住的地方是老小区,监控就不要想了,走访小区里的住户和小区里的店家,送钱给闫慧的人始终没找到。
眼看快过元宵节,案子的最新进展是老冯就是吕建。
当年的案子里,凶器上的指纹和医院老冯的指纹吻合,DNA一样。
沈陌在办公室重新梳理吕建的旧案,所有的证据清晰明朗,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冤枉人。
叶谭没看到灰影,沈陌想不通问题出现在哪?
难道有两个叫吕建的人?
沈陌翻出三人合照看了又看,照片上被无意中拍到的吕建,和老冯简直两模两样。
技术分析比对,两个人确实是同一个人。
“奇怪,到底哪里出了岔子?”沈陌转着手上的笔打死想不通。
沈陌又看了一遍验尸报告,捅的都是要害,心脏长在另一边的可能排除。
重新看了一遍拍下的现场照片,沈陌突然发现死者的脑袋偏向一边,目光朝着门外。
是看到了谁?
等等,有没可能在吕建加害死者时,门口有人目睹却没有及时的制止甚至报警?
按灰影出现的结果来定,死者只会跟在最后看到的人身边。
一般情况下凶手杀人,死者看到的会是凶手。
见死不救的话,那就不好说了,有可能灰影会转移到恨的人身上。
当然,也可能是死者出于对女儿的挂念,担心女儿的将来,死后的执念让死者的灰影留在了非凶手身上。
沈陌开始调查吕建的妻子,联系上本人商定了见面时间、地点,叫上叶谭一起去。
接到沈陌的电话,叶谭问了地址:“我打车去,你不用来接我。”
到了地方碰头,沈陌和叶谭走进书店第五层。
电子书占据了市场,纸质书的销量下降,来书店看书的人也不多了,是个安静的谈话地方。
角落里有一张四人位的小桌,严女士已经提前到了。
“不好意思,久等。”沈陌和严女士握手。
“坐吧,我刚来。”严女士问,“有什么事直说。”
叶谭不动声色的打量严女士,明白沈陌让他来的用意。
沈陌开门见山道:“您父亲遇害的当天,您在哪里?”
严女士眉头上扬,犹豫片刻道:“在家休息,我当时怀孕了嗜睡。”
沈陌问:“您当时听到了响动,就躲在案发现场门外,对吗?”
严女士沉默半晌才道:“对,当时我吓坏了,捂着嘴弯着腰轻手轻脚的离开,我知道以当时的情况,冲上去也解决不了发疯中的吕建。”
“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逃,为了自己和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不能让吕建知道我在家里,孩子是无辜的。”严女士为自己当时的怯懦感到万分后悔。
“离开家后,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报警?”沈陌问。
“我得去公司,拿一些重要的文件,不能让吕建在杀完我爸爸后抢占一切。”严女士看到爸爸的惨状,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保住自己和钱。
沈陌再问:“您父亲和身边的白秘书生有一子,您知道吗?”
又是长久的沉默,严女士知道这个问题必须回答。
“知道,我爸说只要孩子,会给白秘书一笔钱,再找个理由解雇对方。”严女士抿了抿嘴不太想提陈年旧事。
沈陌接着询问:“您父亲心脏不好,医生不建议间断药物治疗,现场只找到空了的药瓶,房间里和身上也没有多余的药,您知道吗?”
严女士眼眸微垂:“不知道,我怀孕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爸真有不舒服的地方会去医院。”
谈话结束,沈陌、叶谭先行离开。
叶谭上了车才说:“严女士有几个孩子?”
沈陌开车调头回去:“一个独生子。”
叶谭皱头微蹙:“查一下严女士流产记录,以及白秘书孩子的情况。”
“查过了。”沈陌来之前就知道消息,“孩子生下来后给人了,白秘书拿着钱出国。”
“严女士身后有两个灰影,一个是七八个月大的孩子,一个是她父亲。”叶谭要说的是,“并不是父亲守护着女儿的状态,眼睛里留存着怨气。”
沈陌明白了叶谭的意思,“严女士的孩子没了,抚养的是她父亲和白秘书所生的孩子。”
“嗯。”叶谭是这么想的。
红灯停,沈陌打电话查了一下严女士儿子的联系方式,在下个路口调头,去对方的公司。
找到人说明来意,沈陌要到了严女士儿子的头发,回去做亲子鉴定。
“找到了!”警员兴冲冲的奔着回来的沈陌过去。
“一个惯偷,看到路边停着的事故车,想开窗来着后备箱突然打开,看到了嫌疑人的正脸。”这几天的调查没白费,警员终于能缓口气。
“小偷人精,一看情况不对就跑了,看到电视新闻报道,担心自己被灭口躲了起来不敢出门。”警员说。
沈陌道:“有眉目就好。”
警员在等小偷口述的画像,拿去找人。
办公室,沈陌坐下分析案情:“严女士的嫌疑更大,放任吕建去杀人,为了争夺家产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叶谭道:“吕建不无辜,该抓人了。”
沈陌翻了群消息,看到最新的一条:“明天老冯出院。”
“今晚上得盯紧了,明天抓人。”沈陌在等严女士那边的调查情况,两边一起动手。
正常下班,叶谭在外面吃了才回去。
晚上,叶谭喘不过气,张嘴大口的呼吸,想醒醒不过来。
右侧的角落里走出来一个人,叶谭的注意力瞬间被对方引过去。
无他,叶谭看到了死去的叶明的灰影。
杀了叶明的人突然抬头看过来,吓得叶谭一个激灵,醒了。
大白从身上跳下来,叶谭呼出一口气,都怪大白睡他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叶明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醒来就忘。
叶谭仔细回想梦中的场景,记忆变得模糊,就连对方抬头的刹那所看到的画面也不清晰。
下地,叶谭找到平板电脑开始画。
趁他忘光之前,画出脑子里记住的景象。
梦中叶明的脸十分清楚,就只有凶手的脸像蒙了一层厚厚的雾,叶谭只好从凶手的身形比例着手。
一看时间凌晨两点,叶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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趟卫生间躺下接着睡。
早上去上班,叶谭没等进门就被出来的沈陌拉上车。
“去医院。”沈陌让叶谭开车,他得接电话。
叶谭开车的路上听沈陌安排人员就位。
医院,病房进进出出的,门时常关不上。
住院其实不如在家睡得安心,晚上也有动静,床位又靠近门口,进出时走廊上的光照进来,拉帘子都不管用。
终于能出院了,老冯收拾收拾东西结了护工的钱,一会儿医生查完房就可以回家了。
想想白养了个儿子,老冯心道:这辈子就是个孤苦命。
门一开,老冯以为是医生来了,抬头一看不是,对方戴着口罩和墨镜,手里拎着果篮,估计是来探望病人的。
没曾想对方朝病房里张望了一圈关门走了,疑似走错了地方。
走错病房的人又去了别的病房,不一会儿空着手出来了。
沈陌、叶谭赶来,单独把老冯叫出病房给人铐上。
“这是几个意思?”老冯脑袋发蒙,没反应过来就成嫌疑犯。
沈陌出示证件:“吕建,别装了,为什么抓你好好想想。”
警员上前把人带走。
叶谭冷不丁的抬眼,余光扫到一个带口罩墨镜的人,那人往这边看了一眼。
最让叶谭吃惊的是,穿墨绿短款羽绒服的人背后有灰影。
叶谭跟沈阳说:“我去卫生间。”
匆匆忙忙的朝灰影的方向追去,正是叶谭说的卫生间。
进去,叶谭堵住刚上完的人,定定的端详墨镜后的眼睛。
从记忆中翻找出熟悉的身份,叶谭刚准备张嘴。
身后有人进来,墨镜男趁叶谭不备侧身挤过去。
“别走,找个地方聊聊?”叶谭快步上前拦下想离开的家伙。
墨镜男没吱声而是选择再次避开,不接茬。
戴个口罩居然连嘴都张不了,叶谭认定眼前一定是熟人,一开口必然暴露身份。
墨镜男往左,叶谭也往左,对方往右,同样堵上去。
过道并不宽,有人来上卫生间得靠边走才行。
墨镜男没办法,总不能动手对方可是警察,袭警就衬了对方的心如了对方的意了。
墨镜男指了指外面,卫生间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叶谭倒着走,背对着墨镜男比较危险。
从卫生间出来,墨镜男余光瞄好了逃跑路线,揪住走过来的病人,往对面那人推去。
叶谭还不能避开,真把病人摔个好歹他要负责任的。
扶稳病人站好,叶谭跑去追。
等了半天叶谭还不出来,沈陌觉得不对劲,正想打个电话问问,是不是掉卫生间里了,用不用他来救?
谁知,沈陌一扭头就看到飞奔中的叶谭,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过去瞧瞧。
从楼梯跑下去,叶谭只看到墨镜男一片衣角,对方好快的速度。
追到大门口,眼看还差好一段距离,叶谭实在跑不动了,想起身上戴着枪。
于是,掏枪的动作被一只手按住,叶谭扭头一看是沈陌。
“枪不能随便用。”沈陌看到叶谭的举动忙上前制止。
“那个人必须留下,他杀了叶明。”叶谭激动的推开拦着他动枪的沈陌。
“那还等什么,上车追。”沈陌不认为在医院门口开枪是个好主意,分分钟上社会新闻。
两人上了车,朝着墨镜男消失的方向追。
87.第八十七章
沈陌很有经验,预估出对方可能逃离的方向,一遭将人堵在了巷子里。
这是一条死胡同,当然墨镜男想逃不是没可能,直接翻墙就可以。
沈陌没给墨镜男爬高的机会,一枪打在对方左小腿上。
墨镜男膝盖一弯行动一止,靠在墙上看着慢慢接近的人,无奈的摘下墨镜和口罩。
“自己人,见面礼不用这么大吧?”
沈陌皱眉辨认着对方的脸,身边的叶谭道出对方的身份。
“张超。”叶谭画过对方的兄弟,记忆里很是熟悉。
张超很是诧异:“你在医院怎么认出我的?”
出门在外裹得相当严实,还被人堵个正着,是他伪装的技术退步了?
叶谭忍很久了,没想到会在张超这个‘好人’身上看到叶明的灰影。
他真的,真的想为叶明的死在张超身上补一枪。
沈陌手头没有张超杀人的证据,没办法找理由将人带回去审讯。
“你去医院干什么?”沈陌相信张超有必须露面的理由。
这没什么不能说,张超坦言:“去确认了一眼老冯是不是要找的吕建。”
“没想到你们的动作很快,一下子就把人给抓了。”张超挺高兴的。
沈陌抢先开口问:“你身上背着人命对吗?”
张超闻声面色一变,“我还有没做完的事不能跟你回去,放我一马就当是之前提供线索的报酬。”
“放心,我曾经也是警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活着是为了找出当初的真凶。”张超一副‘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表情。
叶谭不顾沈陌眼神反对问出:“为什么杀叶明!”
张超听到叶明二字愣住了,后知后觉道:“你从哪里得出我杀了你哥?”
“为什么!”叶谭今天一定要一明确的答案,他不会放过杀人凶手。
张超看出眼下的情势不对,迟疑片刻道:“叶明跟卫向容走得太近了,当初我就曾怀疑叶明是卫向容安排进来的内应。”
“证据呢?”叶谭压下蒸腾而起的怒火。
张超避开叶谭的目光:“只是怀疑,没想到人先死了。”
“呵!”叶谭摆明了不信,“是你杀了他。”
“证据?”张超原话奉还。
沈陌岔开话题:“卫向荣死了,他不会有另一层身份吧?”
这个可以说,张超道:”卫向荣一直往国外倒腾文物,后来不是严打就不再做这一行,又改行做人口和某粉的买卖。”
沈陌问:“有证据?”
张超笑了:“有证据哪用得着等到现在,卫向荣这只老狐狸狡猾得很,做事滴水不漏,没有证据就只能看着对方逍遥法外。”
沈陌微讶:“卫向荣的死是谁造成的?”
张超读懂沈陌的表情:“不是我,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搞死卫向荣的只能是对方的死对头,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对手。”
叶谭打破砂锅问到底:“就因为卫向荣是坏蛋,我哥跟他走得近,同理可得叶明也是坏人,所以你杀了他?”
“你这个人真是的,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了叶明,说话讲点道理好不好,大家都是成年人理智点。”张超是真怕叶谭一气之下动手。
他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张超身后的叶明保持着脸上的难以置信,说明叶明至少认识对方。
沈陌再次插话:“之前四字卡片是你送的?”
“卡片?什么卡片?”张超没印象。
沈陌换个问法:“那你的通风报信是指?”
张超说:“我找人递了字条给局里,你们没收到是怎么抓人的?”
“写的什么?”沈陌没看到一张字条全是小卡片,两种不属于同一类。
张超听出不对:“我都是花跑腿钱让人把字条放到值班的门房。”
“上面写的是最近查到的可疑的人,与名单上人物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想让你暗中调查一下,拿到证据才好抓人。”张超挑明道,“我在暗处方便观察目标,大家目的相同,现在能放我一码了吧?”
叶谭好奇:“你的字条多大,能写多少内容?”
张超无语道:“你们是一张字条都没收到啊,回去好好查查吧,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得到的一点消息,幸亏没出什么事,还好我比较谨慎。”
“字条两指宽卷起来放小玻璃瓶里,我想着局里的人谁打开看了都会告诉你。”没想到全做了白工,张超起了疑。
沈陌问:“送了几次?”
张超回忆:“七八次了。”
“我们需要一直这么聊下去?”张超捂着受伤的腿明示他需要就医。
沈陌看向叶谭:“你先回去,我送他去医院。”
“他……”叶谭到嘴边的话不能不咽下,没证据奈何不了张超。
“好吧。”叶谭转身就走,出了巷子子打车回局里。
沈陌拿出车钥匙:“走吧,我送你去医院。”
张超一瘸一拐的走在沈陌左侧,笑着打趣道:“叶谭这小子不适合做警察,没证据的事能瞎说。”
沈陌保持沉默,两人上了车。
张超坐在后排,小心翼翼的用口罩裹住伤口,防止血滴到车上。
“你兄弟怎么死的?”沈陌边开车边询问。
张超说:“执行抓捕任务失败,那批人死伤过半,我一直暗中寻找内鬼和幕后主使。”
沈陌脑子一转道:“你认为名单上的都是些什么人?”
张超很直接的指出:“利益相关者,不能拿单纯的好坏来区分。”
沈陌问出疑点:“名单会不会是某些人放出来的烟雾弹,用以掩盖真正的利益关系网?”
“目前为止查到的三人都不干净,其他人不好说。”张超道出自己的观点。
“要都是弃子,名单上的人未免也太多了。”张超不信这些人都没用了。
沈陌问:“你是怎么找到老冯的,并认出他是吕建?”
“很简单,我在找与卫向荣有紧密关联的人,老冯曾经给卫向荣开车,无端的离职了很奇怪。”张超侃侃而谈。
“近距离看过老冯,对方的脸有整容的痕迹,托人一查居然是吕建。”知道这个消息时张超不敢相信。
“托人查,谁?”沈陌十分感兴趣。
“这我能告诉你吗?”想什么呢,张超白了沈陌一眼。
沈陌戳破张超的心思:“你是想把与卫向荣有关的人都杀了?”
“开什么玩笑,现在是法治社会,我曾经也是警察,有那么傻把自己送进去?”张超冷笑道。
谈话再无法继续下去,各自沉默不言。
沈陌开着车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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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送到来时的医院。
急诊室,沈陌戴上手套将从张超腿里取出来的子弹,和沾血的棉球装进密封袋里。
沈陌说了一声就走了,人多的地方不适合交谈。
人一走,张超火速买最近的汽车票离开本市。
沈陌还在医院,他去老冯之前呆的住院楼,调取了当天的全部监控。
开车回去,沈陌下了车就看到站在大门口的叶谭。
听到动静,叶谭转身一瞧,沈陌一个人回来了。
手里拿着几个没拆完的玻璃瓶,叶谭朝看过来的沈陌晃了晃。
东西还在,叶谭把里面的字条都整理出来。
沈陌把车停好,走过去问:“为什么不上报?”
看门的人说:“上报了,刚开始我给同事看了,上面的英文单词都能写错,而且整句话狗屁不通,以为是恶作剧。”
“这些都是英文,你看了就知道。”一点小事情,看门的认为不值得上报。
一张张展开放在一起,正如看门人说的那样,乱写的英文东拼西凑,一句完整的话都凑不齐。
“上当了?”叶谭问,“还用送去提取指纹吗?”
“不用了。”沈陌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张超有必要做这种事?
叶谭第一反应,“姓张的不会是别人手里的提线木偶吧?”
“人肯定跑了,我让交管那边注意一下,暗中盯着就行,就当是放长线钓大鱼。”沈陌稍作解释。
叶谭心气不顺:“死不承认有什么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到办公室看监控。”沈陌拿上字条先走一步。
严女士的儿子和死者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印证了沈陌的猜想。
警员是打破脑袋想不明白:“同父异母,姐姐把亲弟弟当儿子养,公司的股份也在名义上儿子名下,当初又是何苦争家产,到头来还不是儿子的。”
“此一时彼一时,也许人老了想开了,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沈陌说出自己对事件的理解。
警员接到新消息,“严女士认了,在来自首的路上,大意是家里的药都扔了,死者先犯病找药,后被吕建所杀。”
沈陌问起车祸案:“实际开车的人找到了?”
“抓到了,是出租车公司的人,请客喝酒没想到把人喝死了,不想负责出此下策。”警员要被笑死。
“酒喝多了脑子不灵光。”沈陌摇头失笑。
“估计以为人死了他要赔百八十万,弄成意外车祸的话,保险公司和出租车公司会赔,就没他什么事了。”警员接话道。
酒精作用下,脑子一热可不就做了傻事。
叶谭听得是一脑袋问号:“凶手和闫慧什么关系,为什么找上她?”
“两人谈过分了,凶手无意间看到闫慧在同小区住,知道闫慧喜欢贪小便宜,熟人之间好甩锅。”警员说。
沈陌问起保姆:“她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问了,故意的。”警员审过了,“保姆知道老冯想赶他们母子走,为了房子和钱利用老冯的老毛病,说是让他走的痛快点。”
“资料整理出来给我。”沈陌想了想还有什么落下的。
“对了,老冯家里的画,问他放哪了拿来看一眼。”沈陌想做个对比。
“行。”警员忙去了。
88.第八十八章
办公室,叶谭耿耿于怀道:“就因为我哥和卫向荣走得近,就把人杀了,张超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也许受当时的环境影响,张超在找内鬼,叶明撞枪口上,不排除掉进别人设好的圈套内。”沈陌就事论事不是在给张超辩驳。
叶谭冷静思考,虽然他也有杀人的心,但是,他得依法办事。
“卫向荣的竞争对手是谁?”叶谭感觉这个人隐藏的好深啊。
“两次卡片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连经验老道的张超都能玩弄于鼓掌之间。”叶谭不禁汗毛直立。
“张超既然知道那么多事,凭他一个人的能力做不到,与他通气的人是谁,这么做难道不犯法?”叶谭相信是内部人员,不然哪来的确切消息。
沈陌挠头道:“抓不到就,你懂的。”
叶谭不服气:“要不是张超背后的灰影只有我哥一个,说什么也不会让人离开。”
“一个一个来,急不来的。”沈陌把医院的视频发给叶谭。
顺利的坐上了火车,张超买到了下铺,凌晨两点半到站,晚上早点休息。
十点关灯,大部分乘客都到铺上睡觉,呼噜声一个比一个响。
凌晨两点,列车员拿着手电和车票提前半个小时叫醒乘客准备下车。
来到五号下铺,一看被子在边上人不在铺上,列车员以为是去卫生间了,先去叫别的乘客。
转了一圈回来,下铺还是空着,列车员去两边的卫生间敲门,里面有人回应。
门打开,列车员一问不是五号下铺的乘客,想不通人能去哪?
车厢与车厢的连接端口处也没人,列车员又到下铺那里等着人回来。
左等右等,列车到站马上停车了,人还是没回来。
列车员急得直皱眉,车票还没换呢,难道下铺的人提前一站下车了?
车票没换,是不是忘了?
列车员到车门口,等车一停打开车门。
早上六点列车到达终点站,等所有的乘客下车,列车员开始整理床铺,更换新的床单被罩。
五号下铺没看到乘客遗落的东西,对面的行李架上也一样,列车员放心了。
一大早,沈陌看到群里发的新闻。
昨天晚上有人卧轨自杀,发现人是铁路维修巡检的工人。
一开始沈陌没当回事,直到去上班同事拿着照片找来。
“这不是那个张超?”关于林昂的案子同事有所耳闻,死者不就是张超的兄弟。
现在人突然没了,昨天才从医院的监控视频中看到大活人,这也太巧了吧?
沈陌打电话联系上那边的当地派出所,询问具体的情况。
“对,我和我同事昨天见过死者,腿上的枪伤是我开枪造成的。”沈陌简单说了下情况。
“当时他在医院鬼鬼祟祟,对,那好。”沈陌挂了电话等着那边的初步调查结果。
沈陌再给检测部门的人打电话,问一下昨天送去的沾血的棉球,出结果了没有?
“好,知道了。”沈陌转头告诉盯着他的叶谭,“是张超,不是假人。”
叶谭来了一句:“真人的话也不能全信。”
沈陌认同的点头,记起昨天的案件中遗留的困惑,找来负责审讯吕建的同事。
“画我拿来了,经过吕建同意到他家找的。”警员去取。
拿给沈陌和叶谭看,警员本人看不出明堂。
就右下脚的落款不一样,别的看不出所以然。
叶谭放弃了,最烦的就是猜谜。
沈陌拍了张照片保存,又让人把画原样临摹出一份,原画还给吕建。
张超的尸检报告,沈陌下午两点才收到消息。
“自杀?”打死沈陌不信张超一个想逃的人会自杀。
奈何尸体内外无药物残留,身边也没有可疑的脚印或痕迹。
身上更是除了旧伤和新的枪伤外,从头到脚连个针眼都没有,不能怪那边的人判断是自杀。
沈陌放下手机,想了又想盘算来盘算去不甘心。
拿起手机打开订票网站,沈陌下单买了四张车票。
看了眼时间就今天,沈陌叫来不算忙的两名同事,加一个叶谭这就出发。
叶谭一无所知问:“列车没停吗?”
火车上有可能是命案发生的第一现场。
“正常工作,列车上第六车厢整个查了一遍,由于车到终点站必须打扫的规定,一些痕迹可以说清理的七七八八,车上有用的线索很少。”沈陌开着车到火车站,找个地方停好车。
“那我们坐同一趟车有什么意义?”叶谭认为是白忙。
沈陌要验证一点:“我想搞清楚一个大活人是怎样从车上掉下去的。”
警员问:“同车或是同室的上下铺的乘客找过了?”
“找过了,都说对陌生人不太在意,都是大半夜八九点钟上的车,收拾收拾就熄灯了,连人长什么样都没印象。”沈陌单纯不死心。
另一名警员说:“卧铺车的窗户都是封死的,唯一能打开的是车门和卫生间的窗户。”
“可是,卫生间的窗户按要求同样用钥匙锁死,就怕发生意外。”警员补充道。
叶谭赞同:“到站推人下去无异于掩耳盗铃,车站站台上的灯和监控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车厢脱节就更不可能了,这种事故别说死一个人,整趟列车都得急停原地待命。”警员各抒己见。
沈陌听着,眼睛在手机上查到的行车站点上,“这辆列车大小站都停,还会给动车让路,保不齐在不到站点的地方下的手。”
警员问:“尸体掉下去的方位在哪?”
另一名警员说:“未必是在死者所在的车厢,死者的手机找到了?通话记录查一下最新的。”
沈陌在问那边的办案人员要详细的调查资料,前提条件已经上报领导,申请案件共同调查。
开车进站,沈陌一行四人拿着通行手续提前上车检查。
每节车厢都过一遍,重点是死者所在的车厢。
沈陌进了卫生间,戴上手套抹了下窗户边的灰,手电的强光打上去,找不到窗户开启后的划痕。
两警员在另一端的卫生间检查,出来后对车厢连接处看了又看,没有新发现。
叶谭则在死者的铺位边角寻找,希望能有线索。
四人碰头脸上毫无喜意,结果可想而知。
沈陌看了眼表,还有十五分钟检票,马上乘客就要来了。
“事发地点在小站附近,凌晨时分到站再下车。”沈陌坐在窗边的凳子上思考。
警员收到消息:“当天的列车乘务员调查过了,都是本人。”
“站台上的工作人员也都进行了详细的排查,都有不在场证明,非列车人员无人私下上车。”另一名警员道。
“乘客人数太多,调查起来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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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时。”这么短的时间,当地警方能查到这么多尽力了。
“钥匙都在,打开车门会有动静,推人下车更是,以张超的能力再受制于人,呼喊一声也能引来人。真动不了,拖着个死沉的人,车厢的监控一直工作,不可能没拍下来。”
两名警员在推导案件发生的过程。
沈陌打断两人道:“监控中显示死者是自行离开的,车厢两端连接处的地方拍不到,人又没有出现在另外相邻的车厢监控下。”
“最可疑的是到站后,站台上的监控中同样找不到死者下车的画面,出站验票口的机器闸门那边也没拍到。”沈陌更倾向于,列车没到站就被推下去了。
说话的功夫,有乘客上车了,四人的话题就此打住。
叶谭订好闹钟,等列车开了再去趟卫生间,回来休息。
始发站到点发车,列车从慢到快动起来。
四人买的都是下铺,沈陌的对面是叶谭,两人的背面是警员。
只隔着一层板子,有动静能听到。
到点关灯,车厢里走动的人减少。
叶谭闭着眼睛睡不着,张超虽然死了,对于他来说挺好,一命还一命。
但是,关键的根本问题没有解决。
是谁想要张超的命?
叶谭最不能理解的一点,早不杀晚不杀,偏偏让他撞见了张超才出事。
叶谭没发现周围有监视他的人,以张超身为警察的经验,反侦察能力不弱,怎么会被人盯上?
车上的暖气吹得叶谭口干,起来喝水就再躺不下去。
闭着眼睛坐着,叶谭脑子里全是叶明的灰影。
会不会错误的认为张超杀了叶明?
会不会叶明在临死之前看到了张超的秘密,所以眼睛里残留着错愕。
叶谭起来去卫生间,盯着窗户沉思。
窗户有钥匙就能打开,大小足够把人扔下去,列车行驶是很难避免尸体刮蹭。
沈陌给他看过尸体的照片,不像是从高处抛下。
叶谭打开门看到门口有位男士在等,刚侧过身让位。
“别动。”穿着毛绒夹克外套的年轻男人手揣在上衣口袋里。
叶谭以为自己幻听了,关上卫生间的门转身正视眼前人。
“什么意思?”叶谭留意到对方插兜的动作,像及了手里握了把枪。
“你是来查张超的?”很显然男人冲着这事而来。
“你又是谁?”看起来不像是便衣警察,叶谭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男人见对方并不害怕,于是道:“跟我走,装作没事人一样,别耍花样我手里可有枪。”
叶谭不为所动,“那又如何,有本事你现在就开枪。”
男人看出对方一脸无所谓,丝毫不惧危险。
“真不怕?”男人笑了,“我手里不仅有枪,还有炸弹,乖乖的听话照办,否则我拉整个车厢的人陪葬!”
叶谭眉头一皱,盯着眼前人在判断对方话中的真实性。
男人一看对方从容姿态立刻变脸,心中暗喜有门。
忽而,叶谭低笑道:“行了,有本事你就炸,真以为火车站的安检是摆设。”
当他是三岁小孩好骗,安检人员和机器一同工作,水果刀都不让带上车,别说炸弹了,玩具手枪都得拆开看清楚才行。
谎言被识破,男人梗得脸红脖子粗,没等叫嚣两句,后脖子一痛失去知觉。
89.第八十九章
同样睡不着在各车厢溜达的警员看到叶谭在跟人说话,气氛冒似不对。
放轻脚步走过去,就听到叶谭嘲讽的话,当下把人打昏。
“搜身,说是有炸弹。”叶谭虽然不信以防万一。
枪没有,炸弹或是可疑物也没有。
“纯口嗨?图什么?”叶谭想不通,去叫沈陌断断案。
沈陌听了前因后果,拍醒男子亮出证件。
“小偷?”沈陌接过警员递来的身份证,拍照片发群里调查有无案底。
问男人为什么要谎称持枪,想对叶谭干什么?
男人不说话,板着脸不配合。
警员拿着车票,找到男人所在的下铺,拍醒对面有人的下铺。
“干嘛?”老大爷醒了一看不认识,也不是列车员,一脸的不明所以。
“对面的空铺是你儿子的?”警员拿着票打开手电让老人看一眼。
“对,他是我儿子。”老人一下子醒了神,下地要去找人。
“我儿子小时候生病脑子烧坏了,只有四岁孩子的智商,是不是找错地方吵到你了?”老人低声道歉,怕说话声音大了影响上铺的人。
警员把人先带过去,向沈陌三人说明情况。
沈陌问老人:“有病例单吗?”
老人皱眉想说,你一个外人又不是警察需要当面查户口,管太宽了吧?
直到老人看到对方出示的证件,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有有,我带在身边,这就去拿。”老人回到铺位上把包一块拿来。
翻出病例递给警察:“我带着儿子到大医院看病,没想到打扰你们休息,真不好意思。”
“不要紧,他经常跟人说手枪、炸弹的玩笑话?”叶谭轻快的语气问。
“对,经常说一些电视剧里的台词,喜欢看警察抓坏人。”老人无奈的叹道,好好的儿子变成了傻子,以后他死了儿子该怎么办?
手电的光照在病例上,沈陌认真的辨认医生的字迹,确实如老人所说。
虚惊一场,宽慰了老人几句,沈陌让老人把男子带走。
沈陌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到站。
列车行驶的速度在减慢,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停下了。
沈陌一看时间,行驶了五分钟,掀开窗帘一角望向外面,黑乎乎的看不清到哪了。
警员去问列车员,这是到了什么地方?
列车员说:“给动车让行。”
过了十五分钟,列车重新行驶速度加快。
到站下车,四人在站台上等着铁路工作人员来接。
工作人员在确认过四人的身份后,带他们去发现尸体的地方。
工作人员一边巡视铁轨一边往前走,大约走了一个小时,到了。
四个人拿着手电,在尸体发现的周围找寻线索。
忙了两三个小时,无果。
四人跟着工作人员走回去,到达站点天快亮了。
“我还是觉得列车乘务人员可疑。”警员说,“半路打开门的只能是拿着钥匙的人。”
另一名警员说:“张超坐这趟列车看车票不像是要回家,说不定是去见什么人。”
“以张超的身手,跳下去摔不死。”警员怀疑,“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自愿下去的?”
沈陌纠正一点:“火车可能不是在行驶的时候打开的门。”
“临时停车,乘务员偷偷打开门让张超下去?”叶谭思来想去有可能。
“黑灯瞎火跳车很危险,底下全是石子不是平地,脚一滑肯定摔出去。”沈陌说出自己的判断。
“如果是之前的时间点临时停车,车上的人都睡了,开门前只需要把两节车厢的端门锁上,再打开车门,是不会听到动静的。”顺着沈陌的话警员说。
叶谭抓住关键点:“今天列车上的乘务员是不是换了一批?”
“对。”警员说,“他们轮休,不会一直跟车。”
怪不得,叶谭没有在列车员身上看到灰影。
“那我们现在?”另一名警员问。
沈陌说:“先出站,然后去吃饭,再买返程的票回去。”
大家都没意见,朝着出站口走去。
天微微亮就有工作人员在打扫卫生。
叶谭的目光瞬间被打扫卫生的人吸引,从对方身边走过去,这个人不年轻。
出了站,沈陌问叶谭:“看什么?”
“打扫卫生的男人有问题。”叶谭朝沈陌比了个‘九’。
沈陌首先考虑的是:“当地的警察才能管,我要插手调查得有正当合理的解释。”
叶谭怕人跑了:“有张超也不行?”
“不行,要摆在面前的证据才能调查。”沈陌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凶手。
叶谭道:“我去跟那人吵两句,动了手不就可以了?”
沈陌粉碎叶谭不切实际的念头:“不能钓鱼执法。”
“那怎么办?”叶谭急得火上房,“他能杀九个人,藏在这里无人发觉,以对方的精明程度,说不定已经察觉到我的视线。”
“不会,那人敢跑说明心里有鬼,再想想别的办法关联上这么个人,才能着手调查。”没白来这是沈陌最大的收获。
走在最前面的两名警员回过头去,后面的两人怎么走这么慢?
沈陌快走几步,找了一家刚开门的小吃店进去,“随便点我请客。”
四人坐在靠墙的位置,要了六笼包子四碗豆腐脑。
警员边吃边问:“列车员那边我刚催过了,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眼?”
“不用,交给当地的警方去查。”沈阳计划,“回去到张超的家里看看。”
吃完饭出来,叶谭去便利店买了纸笔,坐在候车室的大厅里画人像。
检票前画好三张,叶谭递给沈陌让他拍了照片发群里调查。
买的软卧四人间,门一关补一觉。
叶谭是不画完不睡,生怕一觉睡醒忘了灰影的样子。
他这副眼睛也不知道还能用多久,尽可能在案件上发挥点小作用。
沈陌睡醒一觉起来,叶谭在画最后一张。
终于画完了,打了个哈欠,叶谭躺下就睡。
晚上六点到站,在车站附近吃了晚饭,沈陌找到自己的车。
“九个人里面有七个不在本市,上了失踪人口名单,另外两个是本市人,死于卧轨自杀,地点在发现张超的附近。”
沈陌借此便能调查小车站的那名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
“挺好。”叶谭悬着的心落回原位。
到了,四人上了楼,敲响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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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门。
开门的是张超的妻子卢音,看到四人的证件放人进屋。
口袋里常备鞋套等物,四人进屋转了转,张超的私人物品翻了翻,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东西。
叶谭站在书架前,伸手取出一本青春文学读物,在一众法律相关的书籍中,看上去有点突兀。
翻了翻里面没夹东西,很正经的一本书,除了书边发黄外,叶谭看不出哪里不对。
等等!
书的最后一页上有一个印章,赫然是老冯家那副画上的落款。
那副画是老冯‘偷的’,卫向荣以此为由开除了对方。
实际上是卫向荣给老冯的,外加一笔封口费用来赶吕建这个瘟神。
并告诉吕建,画的意义非同一般,相信吕建能替卫向荣保管好画。
拿着书到客厅,叶谭问张超的妻子,“这个印章是买书就有的?”
卢音看到后说:“书是老张拿回来的,我对小说一类的文学不感兴趣动都没动过,不知道有这个印章。”
沈陌走过去用手机拍下印章,不再打扰死者家属,转身离开。
四人上了车,警员开车直接回局里。
“从印章查起不太好查,上面没什么特殊的花纹,如果是会雕刻的人在家里就完成了,调查只会费时费力无功而返。”另一名警员分析。
沈陌盯着印章看半天,得出一个结论,“张超的话不能信。”
同样的东西出现过两次,沈陌不认为是巧合,两者之间必然有关联。
叶谭说:“老冯抓早了,张超去看老冯肯定想要获取到什么。”
“有道理。”张超人都没了,沈陌无从考证,回去拿着张超的照片问问老冯认不认识?
卧轨自杀的另外两个人,都是十几年前的案子了。
沈阳坐在办公室,在看调来的档案。
都是铁路上巡视的工人发现的尸体,目击者并不是叶谭指的那个人。
一个死者有抑郁症,曾经在家里喝安眠药自杀过一次被救回。
一个是欠债还不上,想以命换回点钱抵债。
两个人的死相隔两年,从人际关系网来说毫不相干。
值班应该有值班表,沈阳让人去查一下打扫卫生的人。
老冯对摆在眼前的照片直摇头,“不认识。”
“认识的人捂得再好,我也能从身形上看出来。”老冯很是自信道。
沈陌把印章的照片放出来,“这个呢,有没有印象。”
老决道:“这不是那张画上的落款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沈陌不答反问:“你有在别的地方见过吗?”
老冯仔细回忆给卫向荣当司机的那段日子。
“卫向荣喜欢去一家小书店买书,都是些童话书,我以为是给亲戚家的孩子准备的早教读物。”
老冯一边回忆一边说:“有次帮忙拿书遇上大风吹开了一页,上面就有这个印章,我当时以为是书本里自带的,没太注意。”
“书店的名字和地址。”沈陌要到后叫了叶谭实地调查。
书店还在原来的地方,两人放心了,真怕换了地方线索中断。
下了车,两人装作买书的人推门进去。
就一层,全是儿童读物和青春文学,店里没人冷冷清清的。
90.第九十章
门口的收银台后坐着看书的女士,门一响抬头看了他两一眼。
叶谭随便取两本故事书翻开,没有印章。
沈陌拿着印章的照片问收银员,“这个印章是在你店里印的吗?”
书店会在书的第一页印上书店的店名,沈陌从群里经常买书的人那里知道。
他印象中到书店买书会给个印有店名的塑料袋,盖不盖章没印象。
收银员看后说:“没有,这不是我们店的店名。”拿出印章给警察看。
沈陌想调监控,谁知店里的监控一个月清一回,这个月刚开头视频里除了店员就没别人。
“除了寒暑假人多点,一般都没人,监视留着没用就删了。”收银员解释道,“电子书横行,这些书没人偷。”
沈陌点开卫向荣的照片:“这个人有没有印象?”
收银员看了又看,眉头微蹙道:“他之前来过,买了一本童话书,你等等我查一下收款记录。”
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那天就只来了一个人买书,收银员因为机器打不开的原因尴尬了一分多钟。
“那天刚送来的新书。”收银员记得,“过了有十几分钟这人就来买还没上架上新书。”
叶谭站在收银台前问:“这本书还有吗?”
“有,我找找,当时老板进了五本,这种硬壳的书很少进,进货价不便宜还没什么人买。”收银员去书架下方的柜子里找到书。
“老板说其他书店里有,担心不好卖就进了五本。”收银员拿给警察。
沈陌翻了翻,眼尖的看到中间的一页上有印章。
“其他的呢?”沈陌除了买下手里的这本外,剩下的三本想看看里面有没有印章?
收银员结了一本的钱,去拿另外的三本。
叶谭仔细的过了一遍,有。
沈陌翻找剩下的两本,也有。
都在同一页,同一个位置有印章。
其他三本沈陌没买,叮嘱收银员要是谁再来买这本书,记得别删监控等人走了及时报警。
沈陌找人查全市各大书店同类书的数量,以及有无印章。
再查一下书的进货方和印刷厂,配送方也不能落下。
整个从出厂到运输环节,沾手的人都得过一遍。
叶谭回去的路上琢磨了半天:“余洋家的格林童话是不是也有印章,这个印章代表着一个信号,只有某些特定的人看懂的东西。”
“可能。”沈陌考虑的更深,“照这样看,卫向荣也不过是听命行事的人,他上面还有人在指挥。”
叶谭打了个比方:“是层级关系,每一层的人不认识上一层的人,通过信号传递消息,要么张超在说谎,要么张超负责的事不一样。”
回到局里,沈陌听警员汇报调查情况。
警员说:“打扫卫生的人叫苏旺,刚开始是做列车乘务员,后来年纪大了就在站内当检票员,再后来就成了打扫卫生的。”
“家里只有一个儿子,出国发展了,妻子也在车站打扫卫生。”警员说。
“发现尸体的当天,有查到苏旺替人值班,三起案子都是。”警员说,“当地警方已经展开行动。”
沈陌在等消息,这一等就是两天。
书的事有眉目了,全市的书店每家只进了两三本,印章所在的页数不一。
有在第一页的,有在最后一页的,有在中间页的,都是同一批出厂时间,配送时间不一都用便签纸标在了封面上。
猜不透印章的含义,沈陌果断放弃,只等那边抓了苏旺问出点相关消息。
自己被抓是苏旺没想到的,看到警察来办案问话并不陌生,有什么说什么。
旧案的证据摆在面前,苏旺很是惊讶,都多少年过去了又重新调查。
当年的案子他记得,现在的刑侦手段和当年不能比,查出来也难怪。
审讯当中,苏旺再次看到不同页面的印章,叹了口气。
“张超也是我杀的。”苏旺干脆承认,“我也是听别人的指示,不然我儿子的小命就能搭进去。”
“印章印在书的哪一页,表示不同的意味。”苏旺希望警察能抓住坏人,让他的儿子安隐的渡过余生。
“印章在前面是按兵不动,中间是听候指示,最后一页是结束。”苏旺道,“结束是指除掉事件的起因,可能是人也可能是物。”
“那天我接到电话,只要在车站固定的时间等人来,把拿到有印章的书交给对方,蹭对方分神时杀掉,然后伪装成卧轨自杀。”
苏旺说:“这是我做过的第三起案子,早已轻车熟路。”
苏旺喝了口热水,接着说另外两起自杀案件,道出杀人的手法。
沈陌接到当地警方打来的电话,一通谈话了解了大概。
沈陌还把其他几个失踪人士的照片发过去,让那边的警察问问苏旺,看有什么反应。
三条人命案都坦白了,不在乎再多几个。
看到熟悉的人,苏旺承认手上有九条人命。
九条人命的大案牵到旧案重查,从苏旺口中挖出了不少消息,兵分多路去抓指使的嫌疑人。
沈陌得知消息,从现有的线索当中抽丝剥茧,找到居住在本地的一些上家,调集人手准备一网打尽。
抓捕名单当中,叶谭惊奇道:“这几个人如果不是同名同姓,对应上了那份名单上的人。”
沈陌并不惊讶,“刚收到消息,苏旺说名单上的人在提供钱款上有价值,会拉拢也会采取威逼手段让人加入。”
叶谭道:“希望这次能抓条大鱼。”
元宵佳节注定要在审案中度过,叶谭跟着沈陌他们四处跑,对已知的嫌疑人围追堵截。
沈陌在审讯室问话,叶谭在外面画人像,手都快画抽筋了,真想将大脑变成打印机,想什么直接可以出图。
这些人都不无辜,拔出萝卜带出泥。
叶谭赫然发现这些人的上下层也搞内斗,分赃不均导致的各自猜疑。
然后就是私底下的自查,栽赃嫁祸的手段用在了自己人身上,比电视剧还精彩。
忙了一个星期终于有了空闲,叶谭回到家带上大白去宠物医院体检。
光吃不胖叶谭有点担心大白的肠胃,检查一下放心。
大白十分配合,检查结果没毛病,叶谭问医生:“冻干、罐头没少喂,不长肉好吗?”
医生问:“在家里活动多不多?”
叶谭说:“不多,天太冷了人都不爱动弹更别说猫了。”
“回家再观察观察。”医生也说不上来是什么问题。
叶谭想找别的医院再看看,又怕大白得再抽血化验折腾一回,别真应激就完了。
犹豫来犹豫去叶谭放弃了,回家给大白开了个罐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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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了,快递员问在不在家,在就送到家门口,不在就等明天送。
叶谭忘了买了些什么,快递员送来四个小箱。
拆到最后一个箱子,叶谭从里面拿出一个黑丝绒的盒子,打开后上面放着一落照片,底下压着一个U盘。
打开装照片的透明袋子,叶谭拿出里面的东西。
第一张照片是空白的,叶谭往下翻,有叶明也有自己的爸妈,全是在游乐园玩的照片。
叶谭拿上U盘到卧室,打开电脑插上U盘。
只有一个视频文件,叶谭点开后看起来。
和照片上一样,是爸妈带着十岁的叶明到游乐场玩的全程记录。
视频里没有声音,叶谭像在看哑剧。
“是谁,送这玩意来干什么?”单纯的让他看到家人在一起的欢声笑语?叶谭深感蹊跷。
快递单上的电话,叶谭打过去是空号,久违的被人推着走的感觉重现。
“搞什么玩意?”是想让他查拍摄的人是谁,还是想让他怀疑自己的爸妈,疑心叶明的身份?
叶谭相信科学,DNA骗不了人。
上次就想问张超,快递的水果、海鲜是谁送的,叶谭忘了。
“爱谁谁。”叶谭不去深究送U盘的人最终目的。
叶明的死就快有眉目了,杀叶明的张超也死了,叶谭的心愿达成,不太想卷进是非当中。
叶谭在考虑结案后辞去顾问一职,和大白一起过懒人生活。
快递单撕下来,连同照片和U盘一起塞进袋子扔抽屉里。叶谭收拾了地上的纸盒下去扔垃圾。
晚上,敲门声吵醒生病没精神的田诗怡,从沙发上爬起来去开门。
“是你啊。”田诗怡伸手去接对方手里的东西,没有让人进屋的意思。
带口罩的女人说:“你的药我帮你买了,你想吃的肉和小蛋糕都有,多喝水多喝蔬菜好好养病,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知道了。”田诗怡不耐烦听对方唠叨,父母在世时都没这么烦过。
关上门眼不见为净,田诗怡摸着发烫的脑袋嘟囔了一句,“到底谁在发烧?”
突然冒出来这么个人,说是要补偿她,问她想要什么?比做梦还可笑。
不管对方什么目的,田诗怡在试探对方的底线,反正送上门的钱不花白不花。
吃肉吃蛋糕再吃药,躺在沙发上盖着被子睡一觉,希望流感快点好。
门外,女人并没有走。
长到小腿的羽绒服从中间拉开,挽起来的牛仔裤腿放下,短了的上衣翻过来穿,剩下的半截塞包里。
扎起的头发放下来,戴上包里的毛绒贝雷帽,口罩一摘下了楼。
从小区里的必经之路走过,遇上带孙子的大妈。
“这么晚还出去?”大妈看到邻居不好不搭话。
“忘了买药,一会就回家。”女人回了句。
“别忘了买口罩,戴上总比不戴强。”大妈揪着想跑的孙子往家走。
女人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女人上楼用钥匙打开了田诗怡家的门。
脱掉鞋子穿上鞋套,走到沙发前确定人已经昏过去了,戴上手套把身份证和手机、现金放到田诗怡手边能够到的地方。
拿走桌上吃剩下的食物,只留下空的包装袋和空盒子离开。
91.第九十一章
沈陌手上的案子还没结,抓到的人越多翻出来的旧案悬案越多,有的案子跨省,时间跨度也大。
以为差不多可以了,没想到越挖越有。
落网的人中有五名此前在逃的通缉犯,都和这次的印章有关。
“沈陌,小区居名报案,楼道里有臭味怀疑谁死在了家里。”警员推开办公室的门,别人都没空只好找过来。
叶谭也在,被沈陌抓壮丁和另外的警员一道去现场。
人死后腐烂的味道很冲,沈陌带上装备去,到小区楼下就换上整套。
上了楼,臭味的来源排查了一遍,找到了502室。
叫来开锁的人打开门,那个味啊实在是没法说。
法医先进行初步的判断,死了有三天了。
死者身上看不出钝器伤或是出血点,茶几上有感冒药,怀疑是病死的。
不排除其他死亡原因,需要进一步的尸检。
法医等人装走尸体回去工作。
沈陌拿起茶几上摆放着的遗体捐献证明,上面的姓名和身份证上的一样。
死者的身份是自由职业者,在家写小说的网文作家,独自一人住在这里。
这栋房子是死者母亲的,找了一圈死者亲人的联系方式,打过去都是空号。
沈陌让人查了一下户口登记信息,发现死者的家属都已不在世。
走访整个栋楼的邻居,沈陌听到一件奇怪的事。
“昨天你看到死者了?”叶谭越听越不对劲,先于沈陌追问。
“对,前天我也看到了,大活人一个怎么说没就没了?”邻居把看到的告诉警方。
回到局里,沈陌看了小区内的监控,盘旋在脑子里的疑问脱口而出:“死的难道不是田希怡?”
叶谭盯着视频:“晚上的视频看不太清楚脸,身形和照片上的死者差不多。”
沈陌打电话让人更深入调查一下,姓田的有血丝关系的人。
电话刚挂法医那边有了消息,死者死于过敏性休克。
死者胃里的食物与茶几上的空盒对应上了,还有一些残留的药物成分。
过敏原还没有定论,沈陌说死者有家族遗传病,会不会是吃过期的东西导致,还得细查。
警员推门而入:“死者家属有一个还活着,和死者同岁是死者的姐姐,叫田希怡。”
“嗯?”叶谭有听没有懂,“死者的身份证在茶几上,难道她不叫田希怡?”
警员怔了两秒反应过来:“姐妹两人是双胞胎,一个叫田诗怡一个叫田希怡。”
“根据出入境管里部提供的线索,田希怡三岁之后一直在国外跟着父亲生活,直到家长因病去世,留下了一大笔遗产。”
说到这里警员似乎懂了杀人的动机。
“蛋糕店和药店的监控拿到了,对方戴着口罩,穿着好像也有不同。”警员把视频发给沈陌。
沈陌看了,把之前拍到的视频放到另一边,截出重点画面。
“衣服我见过有半截的分体式。”叶谭上网搜了一下,拿给沈陌看。
“鞋子没变,头发和帽子可以后加,这人去蛋糕店背的包足够放下。”叶谭问警员死者家里提取的指纹是谁的?
“还没出结果,我去催催。”警员走了。
叶谭脑子里跳出一个念头:“嫌疑人不会觉得国内跟国外一样监控稀松,把自己的证件换给死者,不会是想李代桃僵吧?”
沈陌笑了:“国外长大的人长期不回国,的确对国内的发展状况不太了解。”
警员再次推门而入:“说个好笑的,死者家属来报案,说亲属失踪了。”
“谁?”叶谭诧异,“田希怡?”
“不,报案人拿的是田诗怡的身份证,人和身份证上的照片差不多。”警员问,“要验个DNA吗?”
沈陌道:“那还用说,不验怎么知道是亲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指纹是死者的,蛋糕盒和食品袋上也有死者的指纹,唯独身份证、手机和现金上很干净。”警员去找人抽血送检。
“姐妹两个长得像,要怎么证明谁是谁?”叶谭道出疑惑。
沈陌翻翻群里的多条消息,刚好可以解答叶谭的问题。
“田希怡之前去医院看病验过血,住院用的是自己的身份证。”沈陌说,“想换身份对不上的话,白忙活。”
叶谭站起来道:“我得去看一眼报警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沈陌挥挥手,低头看起医院的监控视频。
叶谭走近谈话的两人,报警人全程用的是英语交流,身后有一个长相一样的灰影。
报警人急着想拿到死亡证明,很配合的让做了DNA鉴定。
叶谭找了个地方坐下,等结果出来。
刷着手机视频,叶谭收到一条陌生短信,点开一看是个链接,第一时间想到了诈骗,直接删除。
两个小时后鉴定结果有了,谁是真正的田诗怡证据摆在面前,报警人突然慌了,没头没脑的站起来就想跑。
警员一个箭步冲出去将人拦下,以涉嫌伤害死者为由,将人带到了审讯室问话。
警方摆出事实依据,田希怡崩溃的发了一阵疯,冷静下来道出实情。
“我不想杀她的,我不下手以她的遗传病也活不了多久,我只想拿到我爸的遗产,国外花销实在是太大了。”田希怡为了改换身份,一年以前就在做准备,学了中文。
警员问:“她是谁?”
田希怡看着警方,这还用问?
“问你什么,答就行了。”警员在做笔录不可能写个‘她’就完事了。
“她是田诗怡,我也是去年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要和我分我爸的遗产。”田希怡不想被陌生的亲人占便宜,在侦探电视剧的影响下,萌生了除掉碍眼人的计划。
“我找到田诗怡给她看了爸妈的结婚照,加上我和她长得十分相像,不用怀疑我的身份。”田希怡说,“给她买了好多好吃的让她放下戒心,然后在食物里加了过敏的药。”
田希怡刹那想起了什么,突然一反常态道:“你们不能把我怎么样,我是外国国籍,我要请律师。”
田希怡不想坐牢,反正人死了遗产全是她的了,等她离开之后换个小国家居住,没人知道她是杀人犯。
警员说:“律师会有的。”
晚上下班,叶谭顺路到超市买些东西,结账出来发现不对。
他好像被人跟踪了,叶谭没敢回头去看,在前方的十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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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停下。
等红绿灯时往侧后方看去,叶谭不确定是谁在跟踪他,意料之外发现一个人身后有灰影。
绿灯叶谭过马路,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那种身后毛毛的感觉并没有消失。
叶谭借路边车辆的后视镜观察,那个身后有灰影的人举止不自然。
叶谭马上打电话找沈陌帮忙,“叫人过来,回家的路上我被跟踪了。”
叶谭提醒道:“这个人是你抓到后能忙到飞起的存在。”
沈陌有事走不开,“我叫几个人过去,你小心。”
挂上电话,叶谭找了一家小饭店进去吃饭。
本来回家叶谭准备点外卖的,为了拖延时间只能这样。
吃了饭出来,叶谭继续回家的路,没改变路线免得打草惊蛇。
便衣警察很快赶到,根据叶谭的描述,马上锁定目标进行抓捕。
把人按在地上搜身时发现了枪,而且是上膛的真家伙。
人抓住的消息收到了,叶谭就不回局里工作了,告诉沈陌抓到的嫌疑人身后跟着林昂,说不定能揪出大鱼。
第二天去上班,叶谭出了小区大门口准备打车。
一车黑色轿车减速朝叶谭这边驶来。
叶谭调头回小区,边跑边打电话通知沈陌:“又来人了,是条大鱼。”
车里虽然看不出有几个人,叶谭视野里的灰影浓的快要从门缝里溢出。
叶谭报了车牌号,搞不清楚这些人找上他的目的。
沈陌行动很快,封了一部分路段,找到黑色的轿车拦截下来。
车里人见势不妙,开枪瞬间就被警察打穿了手腕,从车上拖出来按在地上铐起来。
车上连司机就两个人,没想到警察的速度会这么快。
绕到小区后门,打车的叶谭笑不出来,看着同样的黑色轿车里伸出的枪口,才反应过来,上当了!
这些人的目的是来杀他的,直接开枪就行用不着搞这一出。
叶谭猜测可能有人要见他,看来还有谈话的必要。
但是,叶谭不打算去,说不定绑架自己是另一个圈套,好让沈陌调集大量的警力找他。
叶谭到现在依旧对装炸弹的家伙非常忌惮,保不齐来个大的。
车门打开,叶谭做出妥协的态度,在对方枪口偏离重新调整时,开抢。
司机没想到对方不要命了,中弹的情况下还不放弃。
叶谭放倒了司机,把人推到副驾驶位置上,开车一路闯红灯到达警局。
打开车门,叶谭直接喊人。
警员出来一看,好家伙。
血人一样的叶谭和司机送到了附近医院救治,身上的枪伤不致命。
沈陌在回来的路上听说叶谭的事,赶去医院把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叶谭没力气说话,骂就骂吧,骂两句少不了一块肉。
沈陌上报领导,急需人手调查,跟踪叶谭的家伙交待出杀林昴的事,这一条线还能往下挖。
“住院吧。”沈陌用商量的语气说,“你一个人在家谁都不放心。”
叶谭明白沈陌的用意,“单间?”
沈陌笑着说:“绝对的密不透风。”
“行。”叶谭无所谓。
92.第九十二章
住院当天的下午,叶谭收到了无名士送来的鲜花和果篮。
叶谭在医院呆了三天,其间下床到走廊上晃悠,预期中的意外并没有发生。
晚上,叶谭做梦了,他站在了曾经梦到叶明死亡的卫生间门口。
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叶谭走过去想把人扶起来,却发现叶明的目光透过他望向对面的墙。
叶谭扭头去看时,梦醒。
“为什么会做以前的梦?”叶谭靠坐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叶明他想告诉我什么?”叶谭抓了抓毛躁的头发,抓过桌子上的平板电脑,画下记忆中的画面。
叶明的手和眼睛的方向指向对面的墙,叶谭猜不透那里是否藏着东西。
叶谭不禁怀疑年幼时梦到爸妈飞机坠落,是否忽略了关键的部分。
叶谭不甘心努力回忆,并画下来。
他看到了爸妈坐在一起,他们交握的手下压着女士手包,哪怕在飞机紧急迫降时抱在怀里。
这个手包很重要,叶谭仔细想了想,沈陌调查过当时的案件资料,没有跟他提过手包。
叶谭拿过手机拨通沈陌的电话,问及手包的事,“有没有印象?”
沈陌记得很清楚:“手包资料上没有,等明天上班了我再问问接手案件的人。”
“你有空吗?”叶谭看着平板电脑上的画,不想再等下去。
沈陌还在加班:“有,干嘛?”
“我怀疑叶明在一个地方藏了东西,你多找点人陪我去一趟。”叶谭有种预感,或许能够解开许多谜团。
沈陌听了不做他想:“行,你等我安排一下,一会开车去接你。”
在沈陌来之前,叶谭得好好想想当初是在哪里找到的公厕?
十五分钟后,叶谭坐上的沈陌的车。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叶明藏的东西?”沈陌单纯好奇。
“梦,重复的梦让我看到了被忽视的东西。”叶谭简单的说了一下。
一行人来到公厕外,大门上了锁,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都已经生锈了。
难不倒带了工具的警员,三八两下撬开走进去。
来到男厕所,叶谭打开了叶明曾经倒下的隔间,里面空无一物。
叶谭转身看向对面,一堵连着门的承重墙,上面贴着大块的瓷砖。
沈陌戴着手套敲击墙面的瓷砖,没发现有空鼓的回响。
那只能是一点点把瓷砖砸下来看,是否真有东西藏在墙里。
叶谭躺倒在地,摆出叶明死前的姿势。
“这里,第三块砖。”叶谭死马当活马医,实在不行就得费些力气全砸了。
警员拿着工具开凿,瓷砖剥落掉出个缠满胶袋的东西。
沈陌捡起来捏了捏,很轻里面没有包东西。
拆开一看是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家书店的地址,以及一本书的名字。
叶谭看后有了更多的想法,“走,去找那本书。”
一行人来到书店,沈陌查到书店的经营者,联系上店家来开门取书。
马不停蹄的回到局里,沈陌翻开被书浸泡过发皱的书,从粘连的夹层中剥离出胶带封住的纸片,上面有密密麻麻看不清的小字。
沈陌找来放大镜,看清了上面的内容,感叹一句:“名单害人不浅。”
叶谭拿放大镜细观,确实是一份名单,一份十分有价值的名单,上面的人耳熟能详不是特有钱,就是特有权。
而他们这些人的背后,写的却是极为讽刺的两个字,间谍。
沈陌点了其中几个人的名字,“这些人被抓被查,是有事实依据的。”
沈陌连夜打电话上报,关系重大不是他能插手的。
公厕内发现的纸和胶带送检,沈陌刚挂了电话就得到消息。
“卫生间的东西,上面有叶明的指纹,很清晰就连笔迹也做了鉴定,是他的没错。”
沈陌想起叶谭父母的死:“我再帮你问问飞机失事的情况,也许并不简单。”
叶谭看到名单中有卫向荣的名字,萦绕在心底的谜团有了答案。
“他们以为名单在叶明手上,叶明手里的名单其实是另一份,在误判断的情况下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叶谭推测:“这两次围堵我,说不定也是为了这份名单,卫向荣接近我爸妈也是为了名单,之后曾接触叶明是在获取信任套取消息。”
“这份名单哪来的?”叶谭有点不认识自己的爸妈了。
在他的印象中爸妈就只是开服装店的小商户。哪会有这么大的能耐,获取到让人感到威胁的名单?
沈陌同样想知道原委:“需要查你父母的生平吗?”
“随便吧。”查与不查都不重要,叶谭靠坐在椅子看着墙发呆。
等的人一到,签了保密协议后叶谭就回家了。
进门没看到每次都来迎他的大白,叶谭正纳闷呢,低头换鞋时发现鞋柜里多了一双鞋。
关上门,叶谭不动声色往里走,边拿手里拨打沈陌的电话。
卧室和厨房的门是开着的,没人。
叶谭站在书房门口,对擅自闯入的人没有好脸色。
“你是谁?”叶谭质问。
坐在书桌前的年轻人转身看向门口,“请你很难,只好替我爸过来和你谈。”
“初次见面,我叫苏誉随母姓,我爸姓叶和你父亲是亲兄弟。”年轻人简短的介绍。
叶谭对笑面虎膈应:“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拉扯哪门子亲戚关系,笑死。
苏誉直接了当道:“你所知的名单交给我。”
“不可能!”叶谭断然拒绝。
苏誉威胁道:“你的猫在我司机手里。”
叶谭反唇相讥道:“你人在我家里,问问你司机,是你自己值钱还是一只猫值钱?”
苏誉乐不可支:“你手里没枪,留不住我。”
手里有枪的苏誉抬手瞄准说大话的家伙。
“真不好意思。”叶谭亮出手里抓着的小玩意趾高气扬道,“我赢了。”
看清叶谭手上捏着的东西,淡定如苏誉眉头微皱,盯着对方的眼睛判断是否在诈自己。
叶谭笑得十分开心:“你这种上嘴皮碰下嘴皮指使人干坏事的家伙,哪怕用大白的命换,我觉得值。”
“卫向荣家的炸弹威力想必你有所了解,我手里的小东西就是卫向荣家所得,经专业人士鉴定,虽然不足矣炸了整个房子,一两个人不在话下。”
叶谭一副豁出去的表情,猫他可以不要,他的命也可以不要,赶来他家就得做好有命来没命走的觉悟。
苏誉气急败坏道:“你跟你父亲一样眼里只有自己。”
正因为知道迷你炸弹的威力,苏誉本来稳操胜券的事变得棘手。
“窃取公司的资产和机密,不顾亲人的死活,就为了跟个女裁缝回国。”苏誉用言语引起叶谭的注意,电光火石间开了三枪。
叶谭躲开的同时,手里的小炸弹扔出去。
轰!
苏誉没完全躲开,握枪的右手炸烂,四散的炸弹碎片将他扎成了筛子。
沈陌带着人赶到现场,抓住持枪嫌疑人,连同叶谭一块送往医院。
叶谭腰侧中了一枪,右侧眉骨子弹擦伤,小伤。
“他有司机,大白在他们手里。”叶谭嘴上说不在意猫,心里可不这么想。
沈陌说:“大白在楼下航空箱里,车和人都抓了,差点通风报信。”
叶谭悬着的心落了地:“勘验完现场记得帮我找家装公司修补一下。”
“知道了。”沈陌得留下,让叶谭安心去医院。
叶谭下楼就看到同事抱着大白朝他走过来。
“帮我照顾两天。”叶谭摸了摸安分的大白,“照顾好自己。”
大白好歪头蹭了蹭摸它的手。
叶谭做好了在医院住半个月的准备。
小的抓到了,还有个老的没出山,人就在医院里治疗,保不齐来次声东击西。
等人落网了,他就能真正睡个安稳觉。
爸爸的兄弟,叶谭沉吟良久,希望事情尽早的尘埃落定。
沈陌到苏誉那边问护士要了一管血,送回去化验对方和叶谭是否存在亲缘关系。
苏誉还没从手术室出来,沈陌让人盯着他得回去一趟。
第二天早上沈陌来到医院,看到在走廊上溜达的叶谭,手一招指了指病房。
两人回到病房,各自找地方坐。
叶谭问案件的进展到了哪一步?
“苏誉和你之间没有亲缘关系,他说的那些话故意针对你。”沈陌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苏誉这个身份也是假的?”叶谭猜到了其他,万万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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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个骗子。
“身份证和人对得上,从社会关系调查苏誉和他口中的叶家毫无关联,他父母建在,母亲姓苏父亲姓李,原是煤矿职工四十五岁内退,让出位置给了苏誉。”
沈陌翻了翻群里的消息,看有没有漏掉的。
“联系上对方的父母,他们说最近两天儿子赚了一笔大钱,准备结婚的事情。”
叶谭感觉:“线索断掉了。”
沈陌点了点头,有着同样的感觉。
“我还想问苏誉口中的机密指名单的话,听他那口气俨然一个继承人的身份,怎么会不清楚名单的内容?”叶谭道出昨天的猜想。
“也许没告诉他,名单这种东西越少人知道越好。”沈陌适时的推测一二。
叶谭乐了,“按你的说辞他不清楚内容,我要写个假的名单给他怎么分辨?”
沈陌思考两秒道:“打电话告诉要名单的人确认。”
叶谭所能想到的是:“你的钓鱼计划再一次胎死腹中。”
“不要紧,总有机会。”沈陌聊了两句叶谭家里修补的事情,接了个电话火急火燎走了。
老老实实在医院呆了半个月,其间预期发生的事并没有上演,叶谭挺遗憾的。
人就不能闲,叶谭休息了半个月再回去上班,就不太想工作。
“在想什么?”沈陌从外面回到办公室,看到懒散的叶谭问道。
“在想哪天我的眼睛看不到灰影了,到了离职的时候。”叶谭说起以后的打算,“趁年轻带上大白到处旅游。”
沈陌绕到桌前坐下:“想走的时候说一声,到时候写份申请递上去,现在谈这些还太早。”
叶谭刚想说点什么,手机响了。
陌生的电话号码,叶谭接起来一听,眉头微紧。
“你是律师,不是骗子?”叶谭听着电话另一边的人自我介绍,嘴边扬起冷笑。
打电话的人自报家门,“不信的话可以查。”
叶谭刚想说放弃莫名的遗产继承,突然想到假叶明、谎称自己亲属的苏誉。
“好吧,就算你说的这些是真的,首先必须证明你口中的叶凡林先生与我有亲缘关系。”叶谭改主意了,到要看看这个姓叶的在玩什么花样。
律师说:“稍后都会发给你。”
挂断电话,叶谭直接说:“叶凡林是我父亲的哥哥,年纪大了得了癌症快不行了,立了遗嘱叶家所有人平分,人在国外律师的意思是让我去一趟,见对方最后一面。”
“我才不去,我又不缺钱为那点遗产去送死,除非脑子里进水了。”叶谭都快被幕后操纵者烦死了。
“说句不好听的,死了干净不用再机关算尽祸害别人。”叶谭巴不得关联叶家的事彻底落幕。
“钓鱼的饵,不去是对的。”沈陌不可能放叶谭出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周后,叶谭收到了国际快递,里面是亲缘鉴定报告,原件。
叶谭去上班时带上,交给专业人员看一下,鉴定的结果是否权威,别弄个假的来唬人。
晚上,刚吃了饭还没下班,叶谭接到国外长途视频电话。
看到了快要不行的叶凡林,人老得叶谭辨认不出到底像不像自己的父亲。
对方手里拿着几张照片,在一张一张展示给叶谭看。
叶谭一眼认出曾经在U盘看到的一家三口,负责拍摄的人正是叶凡林。
最后一张照片是叶家人的合照,上面只有一家六口,包括爷爷奶奶、父母、两个兄弟。
叶谭认出了其中一个人是他爸上大学的时候,家里有一张相同年纪的照片。
虽然摆出了这么多证据,叶谭依旧报以怀疑心态。
叶谭会说英语,没能和叶凡林确认要名单的真正用意,原因自然是对方在病房里,身边有人不方便。
叶谭放弃继承权,“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
在律师的确认下,挂上电话。
叶谭长出一口气,问对面的沈陌:“你认为呢?”
沈陌略作沉思道:“国外那种环境下,大企业的背后有人支持并不奇怪,在别人的地盘上要想站稳脚跟,即快又稳的办法是找靠山同流合污。”
“哪怕知道他在做不法的事,我们也拿他没办法。”沈陌叹气。
“希望这次以后就是结束。”叶谭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