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混成传说》
1. 来到一线天
钟离月在乞丐窝被师父给捡走了,他告诉她一线天就是她往后的家。
从此在这世界上钟离月多了三个亲人,一个是师父,另外两个是大师兄游阳和二师兄叶子青。
可是大师兄和二师兄好像不喜欢她,钟离月总感觉自己融不进他们之间。
后来,玄老告诉钟离月,只要成为最强者,所有人都会喜欢她。
钟离月问玄老:“师父,那怎么样算是最强者呢?”
玄老说:“成为一线天的传人就可以。”
那么,一线天传人,她定要拿下。
可是,为什么当她成为最强者时,二师兄却哭着对她吼道:“钟离月,你害我没有家了。”
————————
钟离月其实并不是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她其实是五十年前聚贤山庄最小的女儿,只是她没有想到明明应该死去的她又活了过来,而且重生在了一个5岁小乞丐身上。
她在乞丐窝呆了两年,七岁那年,玄老突然出现把钟离月捡回了一线天,在那里她见到了大师兄游阳和二师兄叶子青。
即使过去了许多年,她至今仍清晰记得初次踏入一线天时震撼的情景。
那时,微风轻抚着她的脸颊,枫叶如同被风轻轻吹散的彩蝶,在空中翩翩起舞。
大师兄游阳手持那把往后会名震江湖的斩千刀,而二师兄叶子青则紧握晨曦剑,两人目光如炬,对峙于这枫叶飘落之间。
大师兄游阳猛然挥刀,火光瞬间在刀锋上跳跃,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二师兄叶子青则如同闲庭信步,从容地应对着每一次攻击,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们的打斗,让周围的草木都为之颤抖,内力如同海浪般汹涌澎湃,令人目不暇接。
钟离月站在师父的身后,目光紧紧追随着他们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羡慕。
“好厉害。”她情不自禁地低语。
玄老轻轻抚摸着钟离月的头,那慈祥的笑容仿佛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心田。
“你也可以做到的。”玄老温和地对她说。
钟离月抬头仰望着师父,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自己和大师兄二师兄并肩而立。
可是,当师父将钟离月介绍给游阳和叶子青时,她清晰的看到了二师兄眼里的不悦。
为什么呢?
那时候钟离月想,也许她突然的出现,让他们以为她是来抢师父的宠爱的吧。
于是钟离月朝他们走近了几步想解释,叶子青便一甩衣袖,转身就走了。
他走得是那么决绝,仿佛钟离月是什么洪水猛兽。
钟离月心里咯噔一下,朝大师兄看去,游阳只是睹了她一眼,便也走了。
她心里五味杂陈,好像无论是在聚贤山庄、乞丐窝还是一线天,似乎都没有人喜欢她。
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但钟离月也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她知道,有时候厚脸皮才能换来别人的接纳,就跟她在聚贤山庄还有乞丐窝时候一样。
于是,钟离月决定要让游阳和叶子青感受一下他们小师妹的爱。
在某个寂静的夜晚,当月亮高悬天际,银辉洒满大地时,钟离月抱着枕头,小心翼翼地溜进了叶子青的房间。
她屏息凝神,生怕吵醒了他。
可是,叶子青还是被她惊醒了。
叶子青瞪大眼睛,不满地看着我,问道:“你干什么?”
钟离月装作一脸无辜地回答:“睡觉呀。”
他眉头紧皱,似乎对钟离月的回答很不满意,“我是问,你为什么跑到我床上了?”
钟离月眨了眨眼睛,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害怕。”
说完,她还拍了拍被子,示意叶子青一起躺下。
钟离月甜甜地喊道:“二师兄,快来睡吧。”
叶子青好像被她气到了,他的额头青筋暴起,他一把提起钟离月的衣领,就像提起一只小鸡仔一样,然后狠狠地将她扔出了门外。
钟离月被摔的七荤八素,但她没有放弃。
她知道自己这个年纪是很有优势的。
于是她蹲坐在他的房门口,可怜的呼唤着:“二师兄,二师兄……。”
钟离月知道像叶子青这样的武力高强的人,即使她说话再小声,他也能清晰的听见。
果然不出她所料,没有过多久叶子青就怒气冲冲地拉开房门。
钟离月因为惯性摔倒在他的脚边。
他提起钟离月的衣领,将她像扔沙包一样甩到了床上,“睡觉!”
钟离月乖巧地躺好,将被子拉至鼻子上方,只露出一双眼睛偷偷观察他。
她看到他走到床边,看到他掀开被子,还看到他默默地侧躺在自己旁边。
钟离月心里窃喜,看来二师兄也不是那么铁石心肠嘛。
钟离月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可是她发现自己睡不着了,于是她侧过身盯着叶子青看。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叶子青虽然紧闭着双眼,却突然开口道:“快点睡觉。”
钟离月小心翼翼地道:“二师兄,我好像睡不着。”
她的声音因为被子的遮挡而显得有些闷闷的。
叶子青闭着眼睛,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闭一会儿眼睛就睡着了。”
钟离月听话地闭上眼睛,可是过了一会儿,她还是睡不着。
她不由开口:“二师兄,还是没用。”
叶子青猛的从床上坐起瞪着钟离月。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的声音充满了不耐烦。
钟离月欢喜地笑道:“二师兄,你给我唱歌吧。”
叶子青简直要被气笑了,“你在跟我说笑吗?”
钟离月认真地回答:“二师兄,你看我脸上写满了认真。”
叶子青强忍着怒气,一把掀开被子,然后提起钟离月的衣领,就往外飞去。
钟离月有些难受地动了动,问道:“二师兄,我们去哪儿?”
叶子青凶狠地威胁道:“去把你埋了。”
说完,他脚下用力,踩着树枝又飞了起来。
那一刻钟离月是真的有些害怕,她忍不住开始装哭,求饶道:“二师兄我错了,你不要把我埋了,呜呜呜呜……”
“不许哭。”叶子青顿时更凶了。
但她也哭的更大声了。
叶子青威胁道:“再哭我就真把你埋了。”
听到这话,钟离月立刻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看来叶子青并没有打算拿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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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钟离月发现他们居然来到了大师兄游阳的院子里。
叶子青对游阳的院子似乎非常熟悉,七拐八拐的就找到了游阳的房间。
游阳的屋子黑漆漆的,似乎已经睡下了。
但叶子青可不管这些,他用力敲响了房门,“咚咚咚”的声音在夜晚格外清晰。
叶子青凶狠地说道:“师兄,快出来,再不出来我就砸门了。”
屋子里,游阳披着外套匆匆赶来开门,“子青?三师妹?”
他疑惑地看了看我们。
叶子青没好气地说道:“她,就交给你了。”
说着,他轻轻将钟离月推向游阳,然后转身疾步离去。
游阳在门口大声喊道:“下次记得穿鞋子,地上凉。”
正踩在树枝准备跃起的叶子青身形一滞,险些失去平衡。
他回头瞪了游阳一眼,然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看着这一切,钟离月突然好羡慕,什么时候,他们也能待她如这般亲密?
就在她发呆时,突然感觉肩膀一沉,钟离月抬头望去,就看见游阳刚好收回了手。
他略带关切地问:“怎么穿得这么单薄就出来了?”
钟离月紧紧抓着披在身上的外套,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重生了这么多年,游阳是第一个关心她的人,虽然可能他并没有这个意思。
钟离月忍着眼泪,有些委屈地说道:“二师兄不给我唱歌,我就睡不着了。然后二师兄就带我来找大师兄了。”
“唱歌和睡觉有什么关系?”游阳疑惑地问。
于是,钟离月将自己如何缠着叶子青的事情娓娓道来。
游阳听后才算明白,他拉着钟离月来到床边,让她躺下,然后轻轻地为她盖好被子。
接着,他坐在床边,开始哼唱起那首古老的歌谣。
“一杯酒儿敬亡魂,接来四个老古人。
彭祖活了寿八百,果老二万七千春……”
他的歌声悠扬动听,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钟离月渐渐陷入梦乡。
她迷迷糊糊地说:“大师兄,你好像我的娘亲。”
虽然在前世钟离月是聚贤山庄庄主的女儿,可她并不受宠,因为她的娘亲只是庄主养在外面的妾室。
钟离月很小的时候经常看到的就是娘亲站在门外,期盼着她满心满眼的人今天有没有来看她们母女俩。
她的娘亲也曾经像这样拍着她的胸膛给她唱歌哄她入睡,可是在她六岁那年,她的娘亲就去世了,从此再也没有人对她好了。
此时此刻,钟离月突然觉得游阳就像娘亲一样温柔,这种感觉让她留恋不已。
迷迷糊糊中钟离月好像听见大师兄轻叹道:“也是个可怜人。”
钟离月却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可怜,反而她觉得自己很幸运。不仅拥有了第二次生命,还多出了三个亲人。
在游阳舒缓的歌声中,钟离月还是慢慢睡着了。在梦中,她回到了她和娘亲住的小院子,看到了娘亲在那棵老枫树下朝她招手。
她高兴的扑到她怀里,喊道:“娘亲。”
第二天醒来时,好像一切又回了原点,昨晚游阳的温柔好似钟离月的错觉。
他们又变回了她记忆里那样的冷漠与嫌弃。
2. 赢得了比赛
每次钟离月想跟他们一起练武时,游阳和叶子青便会收起武器,转身离开。
她所有想拉近关系的做法,好像都在诉说着徒劳无功。
又一次,钟离月又被他们丢下了。
她气馁的坐在湖边扔着小石子,玄老突然走到她的面前,关心的问道:“月儿,怎么了?一个人在这里生闷气?”
钟离月抬头看着一脸慈祥的师父又是难过又是不解。
“师父?为什么大师兄和二师兄不喜欢我?我要怎样做才能融进他们之间呢?”
师父摸了摸她的头道:“成为最强者,所有人都会喜欢你的。”
听到这话,钟离月眼前一亮,带着期待问:“师父,那怎么样算是最强者呢?”
“成为一线天传人,你就是最强的人。”
玄老说完这句话后便离开了,但这句话却深深印在了她的心里。
她,钟离月,一定要成为一线天的传人,她要做最强的人。
她要让所有人都喜欢她。
在往后的日子里,钟离月比以往更加的刻苦,有事没事就往藏书阁跑。
藏书阁里涵盖了世间所有的天文地理,武学精通。
她就像海绵一样源源不断的吸收着知识。
当初,师父在亿万人里选中她也许就是发现她在武学上天赋异禀。
别人需要三四年才能学会的东西,钟离月一个月就掌握了。
看着玄老一脸欣慰的看着她,钟离月异常的骄傲。
可是,游阳和叶子青好像更讨厌她了。
钟离月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她还不够强吧。
这更坚定了钟离月要变强的决心。
在钟离月十二岁时,她参加了登天路的试炼,终于取得了争夺一线天传人的资格。
而就在这天晚上,二师兄叶子青突然罕见的找到了钟离月。
这一次,他终于正视她了。
钟离月可开心了,她想师父说的果然是对的,不管是在五十年前还是在五十年后,只有变强变优秀,别人才会喜欢。
可是钟离月没有想到的是,叶子青居然会让她在选拔传人的比试里做假。
他郑重的对钟离月说:“三师妹,传人选拔时候,不管你胜不胜的过我们,你能否与我们打成平手?”
钟离月愣住了,不明白他为何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师父说的话,钟离月一直牢记于心,只有成为一线天的传人才是最强者,才能让所有人都喜欢,包括大师兄和二师兄。
想到这里,钟离月摇了摇头道:“二师兄,我一定会拿下一线天传人的位子的。”
这样你们才不会嫌弃我……
钟离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叶子青的脸色便骤变,他咬牙切齿地道:“钟离月,你以为你就能打败我和大师兄吗?别太自以为是了。是,你的武功进步确实很快,但我们也不会停滞不前。”
说完,他愤然甩袖离去。
钟离月站在原地,将未说出口的话默默咽下。
她想,没关系的,等她拿下传人位置,二师兄会改变对她的看法的。
然而,在很多年后,每当钟离月想起时,她总是后悔无比。
她怎么就没有接受二师兄的提议呢?
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
在钟离月十三岁那年,一年一次的传人比赛如火如荼的开始了。
可是她没有想过,叶子青居然会为了传人的位置,将她骗到了天井里。
天井里有着一线天最厉害的阵法,如果要强行破阵,没有一个人能走的出去。
不过好在,当初钟离月在藏经阁里学过一些阵法知识,这阵虽然有些麻烦,倒也不至于出不去。
当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出来时,钟离月便急匆匆的赶往比试现场,远远的她就听到一个小童嚷声道:“我宣布,因66号缺席,本场比赛……”
“等等。”就在比赛即将揭晓结果,钟离月的声音划破了长空。
她奋力从人群中跃出,虽然显得有些狼狈,衣衫不整,头发也略显散乱,但她的眼中却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钟离月转头立刻看到叶子青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破了天井的阵法。
游阳看着钟离月,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她听见他自语自语说道:“看来,这一战是避免不了了。”
钟离月站稳身形,迅速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向她的对手拱手行礼:“66号钟离月,师承一线天玄老。”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她知道他们都在猜测她的实力。
玄老向小童点了点头,比赛继续。
小童高声宣布:“比试继续!”
钟离月迅速抽出软剑,紧握在手中,向对面勾了勾手指。
这挑衅的动作明显激怒了对方,他怒气冲冲地向钟离月冲来。
但他完全不是钟离月的对手,只一招,钟离月便将他的剑挑飞了。
她向那人拱手致意:“多谢指教。”
然后钟离月将目光移到了台下的叶子青身上,她果然看见他铁青的脸。
随着比赛的进行,钟离月逐渐接近了最后的决战。
在叶子青一脚将对手踹下台,他傲然地跟对方拱了拱手,于是钟离月便跃上了台。
叶子青不屑地瞥了钟离月一眼,他一手握着晨曦剑,一手背在身后,与她对峙着。
微风拂过,他们的衣摆随风飘动,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激战。
钟离月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攻击。
然而,叶子青似乎也在等待钟离月的破绽。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谁也没有率先发动攻击。
就在这时,叶子青突然发难,他提剑冲来,剑尖直指钟离月的要害。
钟离月早有准备,迅速躲闪开来。
叶子青冷声说道:“三师妹练了几年,就只学会了逃跑吗?我看你还是自己认输吧,废物永远是废物。”
钟离月听着他的话,顿时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二师兄,小心了。”
说罢,她提剑瞬间消失在原地。
台下观众顿时眼花缭乱,只能看到他们快速移动的残影和剑与剑的碰撞声。
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玄老的三个弟子竟然都如此厉害。”
“是啊,本以为一线天传人必定是游阳或者叶子青,现在看来,钟离月也是有力的竞争者。”
周围的话似乎影响到了叶子青,他猛地冲向钟离月,直指她的命门。
看着想取自己性命的叶子青,钟离月突然感觉异常的难过。
二师兄啊,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位置?
若我让于你,你就不要讨厌我了好不好?
玄老好像发现了钟离月的想法,他在高台上沉声喊道:“钟离月,认真点。”
钟离月心中微微一凛,朝师父望去,他此时正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最后钟离月在玄老的目光中,还是认真了起来,因为她不想让师父讨厌更不想让师父失望。
游阳和叶子青很快便纷纷落败于钟离月。
她站在原地,听着玄老的声音如同悠远的钟声,回荡在她耳边:“此次比试,钟离月获胜。一年后选拔,继续进行。”
明明她赢了,但是为什么她反而不开心呢?
也许是在钟离月赢下那一刻看到了游阳和叶子青沉下来的脸吧。
这个位置真的那么重要吗?
钟离月疑惑的问师父,“师父,为何我赢了,大师兄和二师兄都不高兴?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玄老看着钟离月,轻轻叹息,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月儿,你没错。他们不高兴,是因为他们即将离开一线天了。”
“离开?”她心中一惊,急忙追问,“为什么要离开?”
玄老解释道:“因为他们输了,按照一线天的规矩,输的人需要到江湖历练。”
竟然还有这样的规矩?
那她得赶紧去送送师兄们。
钟离月急匆匆地向游阳的院子跑去,心中充满了不舍。
虽然他们只是出去历练,但是她要很久很久不能见到他们了,她都还没有让大师兄和二师兄喜欢她呢。
在钟离月赶到游阳的院子时,并没有找到他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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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心中一阵慌乱,难道他们已经走了?
钟离月又连忙跑到叶子青的院子里。
她看到游阳正在帮叶子青收拾行李。
钟离月心下松了口气,正开口打招呼,却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叶子青的声音带着颤抖,眼眶泛红道:“师兄,我娘还没回来,她找不到我怎么办?一线天如今不再允许我们踏入,我该如何是好?”
游阳无奈地望着叶子青,无奈道:“子青,我们……又能怎样呢?”
钟离月站在门后,心中涌起了疑惑。
一线天为何不再允许他们踏入?
师父不是说他们只是出去历练吗?
她连忙冲进屋里问道:“二师兄,你刚刚为什么说一线天不再允许你们踏入?一线天是你的家啊,你不回来了吗?”
叶子青闻言,怒气瞬间涌上心头,他大声喝道:“钟离月,你以为我们不想回来吗?是我们不能回来!我警告过你,别赢我们,别赢我们,可你最终还是赢了。呵,钟离月,你真厉害,你真厉害!”
钟离月茫然地问道:“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叶子青冷笑一声,大声说道:“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们愿意离开吗?我们是不得不走!你问我什么意思?好,我告诉你,一线天有个规矩,年满十八岁且输掉选拔的人,此生都不能再踏入一线天,一旦违反,立即格杀!”
听到这个规矩,钟离月如遭雷击,紧紧抱住离她最近的游阳,眼中泛起了泪光:“大师兄,你们能不能别走。”
游阳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三师妹,我们已经十八岁了,输掉了选拔,不能再留在一线天了。这是规矩。”
钟离月摇着头,不肯相信:“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
游阳叹了口气,解释道:“三师妹,你还不明白吗?一线天有它的规矩,我们不能违背。保重吧。”
叶子青红着眼眶,他走过来,狠狠地推开了钟离月,吼道:“都怪你,都怪你!钟离月,你害的我没有家了!”
游阳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没有说话。
钟离月倒在地上,眼角噙着泪,看着他们渐行渐远。
她猛地站起身,向师父的院子飞奔而去。
到了院子里,小童们拦住了钟离月的去路。她瞪大了眼睛,凶狠地说道:“让开!”
“三师姐,玄老说了不见人,你就别为难我们了。”小童们哀求道。
“我说让开!”钟离月一挥袖子,小童们被她强大的内力震得飞了出去,吐出一口血。
但她管不了这么多了,钟离月冲进了屋子,看到师父正端详着一幅画像。
她没时间欣赏画中的女子长什么模样,而是哭喊着质问:“师父,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大师兄和二师兄输了比赛就永远不能回一线天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玄老抬起头,经常挂在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无影无踪。
他淡淡地说道:“告诉你了又能如何?你能改变什么?”
钟离月紧握着双拳,愤怒地喊道:“我可以……我可以想办法!”
玄老轻笑一声,说道:“天真。你和他们两个一样天真,回去吧。”
“我不回去。”钟离月执拗的站在原地质问道:“师父,我不明白,你是一线天的主人,二师兄又是您的亲生儿子啊,您为什么就不能改一下规矩呢?为什么就非得让他们离开?你难道舍的吗?”
师父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将画像放下,背对着钟离月叹了口气,“回去吧,月儿。”
“不,你不告诉,我不走。”钟离月跪在他的面前哀求道:“师父,你就让师兄们回来吧。”
玄老终于舍的看她了,却只是睹了她一眼而已,便从钟离月身边走过。
离开时,钟离月听见他说:“月儿,当你坐上我这个位置,你就能知道一线天的秘密了。”
钟离月扭头看着他的背影,朝他喊道:“师父,一线天的传人,我不做了。”
玄老的脚步一顿,问道:“你不是想当最强者吗?”
“我不想成为最强者了。”钟离月哭道:“我就想让师兄们回来。”
3. 我会回来的
钟离月知道她无法改变师父的决定,就像她无法改变一线天的规则一样。
但是浓浓的愧疚感还是淹没了她。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年大师兄和二师兄看见她的到来会那么不喜了。
也许从他们看见钟离月的那一刻起就明白自己可能永远无法回一线天了吧。
她的出现,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而什么都不知道的她,还天天想着当一线天传人,想要成为最强者,让他们喜欢她。
她有什么资格呢?她配吗?
钟离月摇了摇手中的酒瓶,发现又被她喝了精光。
钟离月起身,踉踉跄跄的往酒窖的地方走去。
一个小童拦住了她,担忧道:“三师姐,玄老早就说过了,以后都不许你喝酒,你怎么又偷偷喝酒了。”
钟离月轻笑出声,但她没有回答他,而是挥开了小童,忍不住打了个酒嗝。
钟离月不顾他们的阻拦,从酒窖里又拿了些酒。
她喝酒如当喝水一样,一瓶又一瓶空酒瓶散落在她的脚边。
耳边是小童的焦急的说话声,“怎么办啊,又没有看住三师姐,我们又要被玄老骂了。”
钟离月晃了晃脑袋,抱着一瓶酒安慰道:“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己跟师父请罪去,绝不让师父为难你们。”
说完,钟离月踉踉跄跄得朝师父的院子里走去。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在不远处看见师父牵着小时候的自己朝她走了过来。
钟离月摇了摇头,再定睛看去,原来是玄老牵着一个小男孩走来。
就如当年,师父牵着她的手,来到游阳和叶子青面前一样。
在这一刻,钟离月好像终于明白当时的大师兄和二师兄他们在想什么了。
在钟离月想着事情的时候,玄老和那个小男孩已经走到了钟离月的面前。
玄老道:“月儿,这是你的四师弟,燕离光。”
钟离月低头看去,一下子就撞进了小孩幽深的眼眸里。
在那里,她好像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
在这一刻,钟离月突然好高兴,她感觉在不久的将来她可以安心的下山去寻找师兄们了。
那个位子,已经出现了一个除了她更适合的继承人。
燕离光不愧是玄老选中的弟子。他的天赋仅次于钟离月。
可是,钟离月只有一个师父,燕离光却有两个。
不仅玄老传授他武功,就连钟离月对他也是倾囊相授。
在钟离月十八岁那年,燕离光也不过才十岁,但他已经打败了未尝一败的钟离月。
虽然她并没有使出全力,但是燕离光的天赋可见一斑。
她相信,她这个小师弟未来可以很好的接替师父的位子,保护好一线天。
而她终于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在离开的前一天玄老派人叫来了钟离月。
钟离月看着头发已发白的师父,突然有种落泪的冲动。
她的师父,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般模样的?
好像是二师兄离开的那日,在她拼命求着他让师兄们回来那日,在她哭喊着说不做一线天传人那日,师父原本乌黑的头发一下子就变白了。
钟离月知道自己到底还是让师父失望了。
明明她想要让所有人都喜欢她,可是她发现她做的越多,错的越多,到头来,所有在乎的人,一个个都离她而去了。
钟离月走上前跪坐在师父的面前,恭敬的喊道:“师父。”
正喝着茶的玄老放下了茶盏,扭头看向了她,“月儿也要走了吧?”
“嗯。”钟离月轻声应道:“我明日就出发。”
“走了好呀。”玄老叹着气,为钟离月倒了一杯茶。
“是月儿让您失望了。”钟离月鼻头一酸,向着玄老深深的嗑了一个头。
玄老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道:“月儿,江湖险恶不比这里,出去后要多留个心眼知道吗?”
玄老就跟一个即将送别儿女的老父亲,忍不住对着钟离月唠叨个没完。
最后他道:“你是我教出来最出色的弟子,月儿,你虽武功高强,但心智不坚,一线天传人你也不合适做。此次下山,正好磨练磨练,你去吧。”
钟离月听着头顶上的声音,难过的想哭。但她忍了下来,再抬起头时已是一片笑容满面。她道:“师父,离光天赋不输于我,他虽年少性格却很成熟,一线天交给他,您大可放心。”
玄老背过身,轻轻挥了挥手。
钟离月知道,师父不想听自己说了,便对着玄老嗑了三个头,然后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出了院门,她便马上收拾好情绪,匆匆跑到燕离光的院墙外。
她兴冲冲的高声喊道:“离光,离光,燕离光……”
不一会儿燕离光便听到声音跳到墙头,低头看着墙下的钟离月
“无要事,一线天禁止喧哗。”
那个小小的人,如今已经长大了许多,脸上的表情也越变越少了。
那一脸严肃样,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教的。
钟离月似乎见惯了他这样,自顾自说道:“我明天就要下山去找师兄们了。”
燕离光似乎有些沉默,钟离月朝他道:“离光,我有些舍不得你,也舍不得师父,更舍不得你给我酿的酒……”
钟离月说着跳到墙头伸手将少年揽入怀里,这个她把他当成弟弟的少年迟疑了一会儿也抬起了手搂住了钟离月。
他声音沙哑的问道:“师姐,你能不能别走。”
钟离月鼻子又是一酸,她突然想起好几年前,十二岁的自己也这样问师父,“师父,能不能不让师兄们走。”
师父没有给她回答,她也没有给燕离光回答,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笑嘻嘻道:“所以,离光看在师姐要走的份上,给我一些千日春呗?”
燕离光的脸顿时一黑,他突然推开了钟离月,袖子里的五根玄冰针抬手就朝她甩了出去。
钟离月的反应很快,快速的将身体扭转到一旁,虽然躲过了玄冰针,下一秒却因为没踩稳墙头,在空中挥舞了几下还是摔了下去。
燕离光低头有些生气的看着她,“所以你刚刚讲那么一堆,其实就是找我要酒喝的?”
钟离月撑着手肘笑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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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师弟真聪明,我今日其实就是找你要酒喝的。”
燕离光冷哼了一声,直接转身跳回了院门里。
钟离月看着他消失掉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垮了下来。
她今日确实是来找燕离光要酒喝的,但也是来道别的,她刚刚对离光说的也都是真的,她是真的舍不得他们。
但钟离月更知道,这山她必须下,这江湖她必须闯,师兄们,她也必须找。
她要对大师兄和二师兄道歉,她想让他们原谅她,她还想看看他们离开一线天后过的好不好。
这么多年来,钟离月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件事,这几乎成了她的心魔。
第二天辰时,钟离月简单的收拾下包袱就走了。
但她没想到,居然会在石门那看见燕离光的身影。
“师姐。”燕离光也看见了钟离月叫了一声。
听到他的叫喊,钟离月带着笑走了过去,“离光是来送我的吗?”
“恩。”燕离光轻声应道,将昨晚准备的盘缠递给钟离月,又将几坛酒塞到她的怀里说:“师姐,以后莫说我小气了。”
钟离月惊讶了一下,突然忍不住笑了。
燕离光就像叶子青一样,总是一副刀子嘴豆腐心。
钟离月将他递过来的东西一一收好,就听燕离光突然问道:“师姐你会像大师兄和二师兄一样不回一线天吗?”
钟离月的笑声就这样戛然而止,好半响才问道:“为什么这么想?”
然后她笑嘻嘻的摸了摸小少年的头回道,“我当然要回来啦,外面可没有千日春给我喝。”
“那我将千日春攒起来,等师姐回来了,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这次我不拦你。”
钟离月笑了,她伸出小拇指道:“那我们拉勾。”
燕离光平常没有表情的脸罕见的露出了笑容,就像冰雪消融,万物回春。
他伸出手勾住钟离月的小拇指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钟离月也跟着他念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两人说完,便放开了手,钟离月忍不住催促道:“离光,我要走了,你回去吧。”
燕离光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走,钟离月只好自己转身离开。
走了没有几步,身后传来燕离光的声音,他喊道:“师姐,我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钟离月背对着他挥了挥手,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一线天。
她的家。
她永远也回不来了。
离光,对不起,这次,师姐要食言了。
你会原谅师姐的吧?
我知道你一定会原谅师姐的。
“一杯酒儿敬亡魂,接来四个老古人。
彭祖活了寿八百,果老二万七千春……”
钟离月一边小酌着酒瓶里的酒,一边哼唱着这首古老的歌谣。
很快,一抹红晕袭上了她的脸颊,钟离月晕乎乎朝着山下走去,忍不住喊道:“一醉解千愁,三杯忘百忧。酒真是个……”
钟离月打了个酒嗝,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朝着山下滚了下去。
4. 像离光的人
不知滚了多久,突然“砰”的一声,钟离月感觉自己似乎撞到了什么硬物,仰躺着向上望去,只见一片模糊中,似乎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钟离月心中一惊,离光怎么会在这里?
她猛的坐起,再仔细去看,发现眼前这人并不是她的师弟,只是跟离光长的有七分相似像极了长大后的燕离光。
他正手持一把沾满鲜血的剑,低头用那空洞无神的眼神注视着钟离月。
那眼神中既无生气也无不耐,只是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
钟离月正欲说些什么,眼前的人眼神却是一凝,两人同时朝天空看去,只见半空密集的箭雨已朝他们射了过来。
他一把捞起钟离月抱在怀中,一边用剑打掉飞来的箭,一边护着她用轻功跑向安全的地方。
钟离月窝在他的怀里,好心情的想,这个长的跟离光相像的人居然还是个懂的怜香惜玉的,逃跑居然还记得带上她。
突然有一枚飞刀朝着这人背后射来,钟离月看在他的刚刚表现打算帮帮他。于是偷偷的从他身后朝那飞刀弹出了一枚玄冰针顺利的帮他打掉了那枚射来的暗器。
干完后,钟离月揽着他的脖子朝四周的密林看去,很快就看到了罪魁祸首,于是她又偷偷的朝那方向弹出了一枚玄冰针。
玄冰针以极快的速度飞去,迅速没入那人的眉心。
悄无声息的做完这一切后,四周的箭雨突然就停了。看来被杀的那人应该是领头的。
他终于带着钟离月逃离了那危险的地方,便将她放下,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有解释,转身就走。
钟离月怎么可能就这样让他走了,她还有些疑惑没有得到解答呢。
于是,钟离月立刻跑到他的面前拦住了人,“喂,你叫什么呀?认不认识一个叫燕离光的人?”
好快!
面前的人瞳孔一缩,似乎没有想到这个姑娘竟然会武功,而且武功还不低,甚至可能比他强。
他猛的退后了一步,一脸戒备的看向钟离月。
钟离月像是没有察觉一样,又迅速跑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问道:“我问你话呢,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人猛的转头,退后一步,握紧了自己的剑。
钟离月笑道:“干嘛那么紧张嘛,我就问问。”
“宿杀。”那人似乎很久没有说话了,开口的一瞬间有些沙哑,但是并不难听,反而有些低沉又富有磁性。
“你认识燕离光吗?”钟离月又问。
宿杀摇了摇头,依旧一脸戒备的盯着她,似乎是怕她突然出手。
钟离月看着像成年版燕离光的宿杀啧啧称奇,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
她又忍不住问道:“真不认识?”
“不认识。”宿杀面无表情回道。
连这冷漠样都像极了师弟。
钟离月记得,燕离光曾经说过他有一个哥哥,小时候走散了,这个宿杀会不会就是师弟的哥哥呢?
可是如果他真的是离光的哥哥,又怎么会对离光的名字一点波澜都没有?
钟离月盯着宿杀思考着。
而宿杀似乎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我……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啊。”钟离月笑了笑,突然道:“不过你得带上我。”
“为何?”那人皱着眉问道。
“因为我比你强,你就得听我的。”
微风轻轻吹拂着钟离月凌乱的发丝,她笑的一脸人畜无害,却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强势的话语。
宿杀眼眸闪了闪,冷漠的转身,丢下一句,“那你跟着。”
钟离月闻言笑了笑,并不意外他会答应。
五十年前的聚贤山庄和如今的一线天都教会她一个道理——只有强者才拥有话语权,废物永远没有资格说不。
“你不要走那么快嘛,等等我呗。”钟离月跟上他的脚步,在他身后叫喃起来。
宿杀停下了脚步,回头等着她,虽然眼神依旧毫无波澜,眉眼间却微微的皱了起来,若没有靠近根本发现不了。
也许他在疑惑,刚刚还那么厉害的人现在突然变的跟弱女子一样,到底要干什么吧。
而钟离月却没想到宿杀竟然真的因为她的话停了下来,她颇为惊讶。
眼前的这个人,好像格外的心软呢。
钟离月笑了笑,快步走到他旁边,好奇的道:“冰块,我们要去哪?”
”冰块?”宿杀疑惑道。
“谁叫你一直面无表情的,整一个冰块一样,我这样叫你不对吗?”钟离月调侃道。
“哦。”宿杀并没有计较而是回答道:“不知道。”
钟离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宿杀是回答自己刚刚的问话。
真的比离光还冷。
钟离月侧着头一边走一边注视着他的侧脸,越看也越觉得像成年版的燕离光。
“冰块,你在江湖混了多久了?”钟离月问道。
“不记得。”
“刚刚那些人为什么想杀你呀?”钟离月又问道。
“不知道。”
“那你有没有在江湖上听说过游阳和叶子青的名字?”钟离月再一次问道。
“不清楚。”
“你怎么一问三不知啊?”钟离月无奈道:“那你知道什么?”
见宿杀准备张口她连忙补充道:“不许说不知道不清楚不记得了。”
宿杀将准备说出口的答案咽了下去,沉默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
这下连话都不说了。
钟离月无奈极了,她现在承认,他跟燕离光一点都不像了,离光才不会像他一样是个闷葫芦呢。
两人一路无话,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山脚下最近的一个集市。
钟离月左看看右看看,颇为的稀奇。
虽然她之前有偷偷跑下山过一次,但是她就下来偷买酒喝的,还没有待多久就被师父抓回山上了,集市上的东西她都没有逛过呢。
“老人家,这个是什么呀?”钟离月拿着一个细细的长条问道。
“这是烟花条。”摊主道:“姑娘要来几根吗?”
“烟花条是什么?”钟离月好奇的仔细观察道:“有什么用吗?”
“姑娘就不要拿老朽开玩笑了,烟花条谁不知道是什么呀,就连那三岁孩童都晓得。”摊主笑道。
钟离月的手一顿,也对摊主笑了笑,“那我要两根,多少钱?”
“一文钱一根。”摊主将烟花条递给钟离月道。
她接过东西,对着旁边的宿杀努了努嘴道:“付钱。”
宿杀沉默了一下,见两双眼睛都看向自己,默默的从自己怀里取出了一张一百两银票递给了摊主。
“这位公子,这面额太大了,老朽找不开啊。”摊主苦恼道。
“你没有两文钱吗?”钟离月问道。
“最小了。”宿杀似乎在解释,神奇的是钟离月发现自己已经懂得他说话的意思了。
他的意思是他手里这张已经是最小数额的钱了,没有更小的了。
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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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明白了他讲的是什么意思,钟离月一把将那银票拿过塞到了摊主的手里道:“老人家,这个给你。”
她指着手中的烟花条继续道:“这个就给我了。”
这张银票价值一百两,普通百姓天天拿去买肉吃都可以花整整一年了。
摊主吓的连连拒绝,以为自己遇到了达官显贵连忙道:“这小玩意就送给两位贵人了,不收你们钱。”
“那哪行,怎么能让你白白亏本呢?”钟离月拿起摊主上的其他烟花条道:“这样,你的这些烟花条我都要了,这钱够吗?”
“够的够的。”摊主连连道谢,将所有的东西都给了两人,自己收摊回家去了。
钟离月和宿杀两人守着这些烟花条面面相觑,这么多烟花条怎么带走?
“要不,我们卖了赚钱?”钟离月提议道。
宿杀并没有开口,只是盯着她的眼睛不说话,但钟离月却在他眼里看到了他的疑惑,似乎在问,为什么要用一百两买这些不到一两的东西,又要将这些东西卖出,最多也只能赚回一两而已,有必要吗?
钟离月尴尬的笑了笑,她拿着烟花条问:“冰块,这个烟花条有什么用吗?”
再次接收到他疑惑的眼神,钟离月郑重道:“我真不知道,没跟你开玩笑。”
五十年前,还没有这东西呢,而且一线天里也没有出现过这个,她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吧。
“我就是好奇才买的。”钟离月解释道,将一根烟花条朝他递去。
宿杀默默的接过,然后向不远处的摊主走去,再回来的时候,他手上的烟花条已经被点燃了起来。
他将东西递给钟离月。
钟离月接过后看着闪烁的烟花条奇怪的问:“所以这个是拿去干什么的?”
她坐在路边仰望着站在一旁的人,眼里满是疑惑与不解。
“好看。”宿杀道。
钟离月又扭头看着手上迅速燃烧的烟花,也没有看出哪里好看呀。
这时四个小孩踌躇的走到他们的面前小心翼翼问道,“姐姐,你这烟花条卖吗?”
“你们要吗?随便拿。”钟离月开心的拍了拍面前的东西。
“谢谢姐姐。”四个小孩顿时不害怕他们了,每个人将烟花抱了满怀。
钟离月看着他们高兴的样子不由好奇问道:“你们很喜欢这个吗?”
“嗯,这个放起来可好看了。”其中一个小孩回答道。
“我也没见多好看呀。”钟离月拿着烟花条自语道。
“姐姐,你要晚上放,晚上放才好看,白天看不出来的。”
听到这话,钟离月才恍然大悟。
她拍了拍剩下的烟花条道:“冰块,拿上这些,我们先找个客栈吃饭先,等到了晚上我们再试一下。”
虽然那些烟花条被小孩拿走许多,但是还是剩下很多,一个人根本拿不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宿杀让钟离月等他一下。
她好奇的等在原地,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没过一会儿,宿杀便回来了,而且还领来了两个小二。
小二热情的把她手中的烟花条抢过道:“姑娘,这些我们来拿,您跟在我们后面,我们带您去我们客栈。”
原来宿杀是去客栈找人了。
于是几个人一起来到了一家叫同福客栈的地方。
这里人还挺多的,也有很多江湖人,每个人都在聊着天,只是他们进来的那一霎那,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钟离月眨了眨眼睛,她好像感觉到杀气了。
5. 疯人魔游阳
四周寂静无声,安静的可怕,恐怕这时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两个小二似乎也感受了这个气氛,抖着双腿不敢出声。
钟离月像没事人一样走了进去高声喊道:“小二开两间上房,把我东西放里面,然后给我们上一份好酒好菜。”
“好……好嘞。”小二得令后,连忙溜走了。
宿杀和钟离月落座后,安静的客栈突然又开始嘈杂了起来。
钟离月撑着下巴道:“这里的人好多好像都和你有仇啊。”
“不知道。”宿杀轻轻摇了摇头。
见他跟闷葫芦一样什么也问不出来,钟离月也不打算再和他聊天了,而是开始静静听着客栈里江湖人说话。
她想也许可以从其他人的谈话中知道一些江湖趣事。
“听说恶人谷的女魔头去洛水镇,还杀了挺多人的。”
“你消息太慢了,我听说已经跑来这里了……”
“哎,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各大派都去天喜镇准备围剿疯人魔了,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你找死呢,那可是疯人魔……”
就在钟离月听的入神时,门口有一人匆匆的跑了进来。
客栈所有人都转头看了他一眼。
只见这人身着一袭淡蓝的华服,衣袂飘飘,银丝滚边的袖口,微微露出那白皙如玉的手腕,此刻他右手正拿着一把扇子,再细看那扇柄上竟然写着钟离二字。
一看就是有钱人的少爷,众人不以为意的转回了目光。
但是这片刻的寂静还是让钟离月和宿杀也朝门口看了过去。
那人似乎在找人,在门口不断张望着,钟离月却惊喜的站了起来,“灵孝。”
听到声音,那人也看了过来,顿时笑容浮现在他脸上,他朝钟离月快步走了过去,“阿月,好久不见。”
“灵孝,你怎么在这里?”钟离月高兴的将他拉到自己位子坐好,向宿杀介绍道:“冰块,这是我多年的好友,他叫舒书,字灵孝,你可以跟我一样叫他灵孝就好了。”
“毕竟他的大名……”钟离月说到这儿忍不住笑了一下。
宿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钟离月又向舒书介绍道:“灵孝,他叫宿杀,是我下山时候遇到的朋友。”
舒书对他拱了拱手感谢道:“多谢兄台对我家阿月的照顾。”
宿杀毫无波动的对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灵孝,他就是这样的,你别介意。”钟离月道:“你看他和离光是不是很像?”
“性格是有一点点像。”舒书回道。
“不仅性格像,你是不知道,他还跟离光长的还很像呢。”
舒杀闻言便仔细端详起了宿杀的样子,果然发现他眉眼间确实跟燕离光有一点点相像之处。
“他是那臭小子的……?”舒书迟疑问道。
“不知道。”钟离月回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此话怎讲?”舒书疑惑不已。
“他不认识离光。”钟离月无奈道。
“那便不是。”舒书说道。
钟离月却反驳道:“但是真的太像了,我不敢乱下判断,所以我只是怀疑,等我确认了,我再联系离光。”
“如果冰块真的是他哥哥,离光知道了,他一定很开心。”
钟离月想象了一下离光见到哥哥的画面,她相信那时候的离光一定没办法维持住他那张淡定的表情。
宿杀听着他们的谈话没有说话,却默默垂下了眼眸盯着桌上的茶盏发呆。
而这时,钟离月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灵孝,你下山这么多年了,可有我大师兄和二师兄的消息?”
“有。”舒书点头道,脸上的表情却不复刚刚的轻松,“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我们去房间说。”钟离月一看他的表情顿时有些急了,她不知道大师兄和二师兄发生了什么,竟然让灵孝露出这么凝重的表情来。
“小二。”钟离月嚷声叫道。
“客官有什么吩咐?”一个小二迅速的跑到她的面前恭敬问道。
“我们房间收拾出来了吗?”钟离月问道。
“好了好了,天字1号房和2号房,三位随我来。”
小二弯着腰做出请的动作来。
钟离月点了点头,扭头对舒书道:“灵孝,走,我们去房间说。”
于是三人便随着小二来到天字1号房门前。
钟离月交代了宿杀帮自己在门外把一下风,便和舒书一起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一篓的烟花条就映入了眼帘,舒书挑了一下眉问道:“这里怎么这么多烟花条?阿月买的?”
“这个稍后再说,你先给我说说我大师兄和二师兄的事情吧。”钟离月有些急切道。
“阿月别急。”舒书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她倒了一杯安抚道:“这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钟离月打断了他的话焦急道:“灵孝,你知道的,大师兄和二师兄的事情对我来说多重要,你就不要支支吾吾了。”
“唉——”舒书看着这样的钟离月叹了口气。
这却让钟离月整个心都提起来了,“灵孝,是不是他们出事了?”
舒书拉着钟离月让她坐下问道:“你下山途中可有听过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疯人魔?”
钟离月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是疯人魔这个称呼有点耳熟。
“好像刚刚那群江湖人聊八卦聊到过,我听了一耳,怎么他和我大师兄、二师兄有关吗?”钟离月问道。
“疯人魔就是游阳。”舒书说道。
“不可能。”钟离月猛的站起身喊道:“我大师兄怎么可能是滥杀无辜的疯人魔?”
“阿月,你冷静一点。”舒书拉着她的手臂道:“你先听我说完。”
知道自己失态的钟离月连忙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皱着眉问道:“灵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湖上的传闻,也不知真假,只是听说三年前游阳灭了整个村庄的人,连一个老弱妇孺都没有放过,全惨遭灭口……”
钟离月听着舒书的话,有些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呢?他的大师兄明明格外的温柔又心软,怎么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呢?
钟离月甚至到现在还清晰的记的自己和大师兄相处的每一个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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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那时候,虽然游阳和叶子青都不太喜欢她,但是毕竟一起生活了好几年了,钟离月又是个女孩子,而且脸皮也挺厚的,老往他们跟前凑,他们虽然经常不带她一起练武,但也不会故意为难她。
叶子青总是一副刀子嘴豆腐心,每次看见她就会把她呛到生气,但事后又别扭的来看她有没有偷偷在哭。
而游阳心肠很软,有时候看见叶子青孤立她还会拉着叶子青找她,有时候还会看她衣服破了给她补衣服呢。
她还记得在她十岁那年,她去找大师兄的时候,他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破衣裳和针线正一针一针的缝补着衣服。
钟离月曾笑他:“大师兄,你真像个贤妻良母。”
大师兄嘴里骂着,“胡说什么呢?”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没停。
而她笑着坐在他的旁边问:“大师兄在补谁的衣服?你自己的还是二师兄的?”
那时候的她,从不奢求游阳能像对叶子青一样对她好,她只希望能融进他们之间,她不想成为一个外人,她想他们能喜欢她。
那时候她想即使游阳对她能有对叶子青一半的好就心满意足了。
谁知最后游阳却把弄好的衣服递给了她说:“三师妹,这就是给你的。”
五年前,大师兄和二师兄不过才刚刚下山没有多久,即使人都会变,但这么短的时间,大师兄怎么可能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呢?
她不信。
大师兄绝对不是疯人魔。
舒书看着钟离月的表情便知道她肯定不肯相信的,连他当初听到消息时都不信,只是……
他叹了口气道:“那些人听说全部都是死在千刀斩下的。”
钟离月瞳孔一缩,千刀斩,大师兄自创的刀法,这世界上恐怕只有大师兄会吧?
“不,我不信。”钟离月固执道:“也许是大师兄下山后把这刀法传授给别人也有可能,反正绝对不是我大师兄干的。”
钟离月说完,便猛的打开了房门。
门口的宿杀看了一眼正往外冲的人,又看了看屋子里叹气的舒书,似乎思考了一下,还是跟上了钟离月。
钟离月并没有跑多远,而是用轻功飞到了客栈的屋顶上。
她只是觉得心里有点乱,想一个人静静,等她整理好情绪再回去。
谁知她坐在屋顶还没有待多久,宿杀也跟了上来,好在他没有问什么问题,而是静静的抱臂站在不远处。钟离月只看了他一眼便没有再管了。
过了好一会儿,钟离月忍不住出声道:“冰块,你不好奇我怎么突然跑这来吗?”
宿杀低眉道:“不好奇。”
他的回答反而让钟离月好奇了,她问道:“那你跟我上来干什么?”
“你说我是你师弟的哥哥。”宿杀回道。
钟离月有些好笑道:“我说的是有可能不一定是真的,而且你不是不认识离光吗?”
“我有个弟弟,但我忘记了他是谁。”宿杀抬头看向钟离月,郑重道:“我想找到他,跟着你可能找到。”
这应该是宿杀说的最多话的一次了吧,眼神还那么郑重。
钟离月正欲说些什么,就看到舒书手里拿着两瓶酒走了过来。
6. 宿杀一杯醉
钟离月在看到舒书到来时,似乎并不是特别意外,她接过他手中的酒道:“灵孝,你来了。”
舒书点了点头在他旁边坐下道:“你喝喝看,这酒你一定喜欢。”
两人默契十足的谁也没有去说刚刚的事情。
钟离月一笑:“不是离光酿的千日春,其他酒差不多。”
说着她打开塞子,品尝了一口,眼睛忽然就亮了。
她又忍不住大喝了一口,才一脸惊喜的转头问道:“灵孝,你怎么会有千日春?”
舒书笑道:“我下山时特意找那臭小子讨要的几瓶,你可要省着点喝,这两瓶喝完了,那我可没办法给你弄千日春了。”
钟离月大为感动,抱着酒瓶又喝了一口,“说起来,连一日都未过,就有些想离光了。”
“你是想燕离光的酒吧。”舒书露出一副我还不了解你的表情。
钟离月听到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还是灵孝了解我。”
说完钟离月又喝了一口,余光中,她看见了依旧一动不动的宿杀,于是她将舒书手中的一瓶千日春朝宿杀那边扔去道,“冰块,接着。”
宿杀反应很快,一个跃起便稳稳将酒瓶抓在手中。
“这可是世界上最好喝的酒,今日给你也尝尝。”钟离月笑道。
“我不会喝酒。”宿杀道。
“哈哈哈哈……”钟离月似乎听到好笑的笑话一样噗嗤一笑,“江湖儿女怎会不喝酒?”
宿杀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
钟离月似乎看到了他眼里的认真,哈哈哈大笑起来,“冰块呀冰块,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这可是疑似你弟弟燕离光酿的酒,你真的不尝尝?”钟离月晃了晃酒瓶哄骗道:“如果被他知道自己哥哥不喜欢自己的酿的酒应该很伤心的吧。”
宿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拔开了酒盖,喝了一小口。
钟离月见状笑道:“怎么样?好喝吧?你得多谢灵孝才是。”
一旁的舒书摊开他的扇子扇了扇,颇为酸溜溜道:“阿月好生偏心,这酒就两瓶,你一瓶,他一瓶,就我没有。”
钟离月将自己手上的酒送到他的面前,笑道:“灵孝你与我喝一瓶就好,冰块是刚认识的朋友,当然得单独给他一瓶。”
舒书听到这话嘴角的唇微微上扬,他推开她的酒笑道:“君子不夺人所爱,千日春还是你自己喝吧。”
“还是灵孝对我最好。”钟离月仰头灌了几口。
接着她摇了摇酒瓶叹气道:“这千日春啥都好,就是太少了。”
“有的喝就不错了。”舒书无奈摇了摇头。
钟离月笑了笑,她扭头朝宿杀看去问道:“喂,冰块,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好喝吗?”
宿杀低垂着头不回答。
钟离月和舒书对视了一眼,两人朝他走去。
“冰块,你没事吧。”钟离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就在此时,本低头没有什么动静的人突然抬起头,他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匕首就朝着钟离月刺去。
钟离月连忙躲了一下,“喂,冰块,你这就不厚道了吧,我给你酒喝,你还打算杀我?”
宿杀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朝着钟离月进攻。
舒书站在一旁没有任何要帮的意思,他扇了两下扇子,突然对着钟离月道:“阿月,他好像喝醉了。”
“他刚刚不是就喝一口吗?这也能醉?”钟离月躲闪着宿杀的攻击,一边跟舒书聊天道:“看来他真不会喝酒。”
她游刃有余的样子反倒不像在躲避,更像是在自家后院逛花园一样。
“一喝醉就砍人,他这是什么毛病?”钟离月吐槽道:“以后再也不敢给他喝酒了。”
一旁的舒书笑了笑,突然朝着钟离月就甩出了几根玄冰针。
钟离月在屋顶上一蹬,在空中翻转了两圈,躲开了飞来的暗器,而这时宿杀已经将自己身后背的铁心剑抽出,朝她劈来,钟离月一个弯腰躲开了这击,接着她跳起,一脚踢向了宿杀,借着他的力量,跳到屋顶的另一边。
“灵孝,你太阴险了,居然在背后放暗器。”钟离月嘴里虽骂道,脸上却不见生气。
舒书唰的一下合上钟离扇道:“这么久不见,不如借这个机会比划两下?”
“好啊。“钟离月从腰间将无名软剑抽出,在阳光下放着熠熠生辉的光泽。
宿杀在他们两人说话间又朝着钟离月冲了过去,而舒书此刻握着钟离扇也冲了上去。
钟离月站在原地,等待着他们的进攻。
“快看,那边有人在打架。”
“那是谁?有人认识吗?”
越来越多的人听到声音从客栈走了出来,他们仰头看着他们三人,交头接耳。
“那不是宿杀吗?不是听说他退出极风堂了吗?这是又接单杀人了?”
“那另一个是谁,看他穿着,不像江湖人。”
“那位姑娘好生厉害,居然在两个人围攻下还游刃有余。”
“是啊,主要是在跟宿杀打啊,居然还能这般轻松,她是谁?江湖什么时候出现这号人物了?”
屋顶下的吵闹并没有影响打斗中的三人。
钟离月一脚抵着身后的宿杀,一剑碰上舒书的钟离扇,她轻笑道:“五年不见,灵孝功力见长了。”
舒书也一笑道:“我可不敢偷懒,就不知道你退没退步。”
他说完迅速与钟离月分开又迅速的攻来。
身后的宿杀也提剑袭来。
也不知道他们斗了几个来回,刀光剑影,让屋顶下看戏的眼花缭乱。
终于,宿杀似乎终于撑不住酒精作祟,在铁心剑与无名软剑碰上那一刻,他突然头一歪,眼看就要摔下屋顶而去,钟离月连忙飞身上前揽过他的腰飞向了人群中。
众人连忙退后了几步,她的四周瞬间空出了一块空地。
“不打了,灵孝,下来帮忙。”钟离月抬头朝着屋顶上的人喊道。
舒书见状早已停下手里的攻击,闻声便用轻功飞了下来。
钟离月一把将宿杀扔给了舒书,拍了拍手吐槽道:“这人看着挺瘦的,没想到还挺重的。”
舒书撑着宿杀看着就要走进客栈大门的钟离月连忙问道:“这人带去哪?”
“天字二号房。”钟离言并没有回头,而是高举一只手,摇了摇两根手指,随即便朝自己天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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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房走去。
舒书有些无奈,但还是任劳任怨的将这醉的不省人事的人抬到了他的房间。
做完这些,他便走到隔壁的1号房,敲了敲门。
“进来吧。”
听到声音,舒书推开了房门,就见钟离月正举着酒杯喝酒。
舒书走近说道:“怎么样,打了一架,心情是不是好一点?”
“嗯。”钟离月轻轻点了一下头,为舒书倒了一杯然后低垂着眉眼说道:“灵孝,我始终不敢相信大师兄会变成魔头。我知道你不会骗我,但我还是不相信。”
“我也不信。”舒书也说道。
钟离月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他。
这时舒书端着酒杯道:“虽然我没有见过游阳,但是以前听你口中说起过他的一些事情,我觉得他应该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怀疑这里面可能另有隐情。
“你是说有人陷害我大师兄?”钟离月眉头紧锁。
舒书点了点头继续道:“没错,这是一种可能,当然也有小部分可能是下山后改变了游阳性格也说不定,但我还是更倾向于他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灵孝,我想帮大师兄,我该怎么做才好?”钟离月有些急切的问道。
“我们去无音山庄调查,第一个身中千刀斩的人就是无音山庄长老和他夫人,据说还有很多弟子是目击证人。”
“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启程去无音山庄。”话音刚落下,钟离月已经站起了身,似乎打算现在就离开。
舒书连忙一把拉住了她,“不急于一时,这看天色也快黑了,休息一晚明天再走。”
似乎看到她想反驳,舒书又说道:“而且2号房的人还醉着呢,你难道不打算带他走了?”
“对哦,我差点忘记了冰块醉的不省人事了。”钟离月双手一个对碰,突然想起来这事情,又坐了回去,“要是把冰块丢在这里,这一分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次相遇,我还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离光哥哥呢。”
“你呀,每次遇到游阳和叶子青的事情,都变的不像钟离月了。”舒书无奈的摇了摇头。
钟离月知道自己再一次失态了,不由有些讨好的为他斟一杯酒道:“好灵孝,这不是还有你在嘛。”
“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要怎么办?”舒书小声的自语道。
声音虽小,却逃不过钟离月这个练武之人的耳朵。
她有些疑惑的看向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说这话。
就在钟离月打算问话时,房门突然被一个人推了开,又重新关了起来。
听到动静,钟离月和舒书同时朝门口看去。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她似乎一开始也没有想到房间里有人,见到坐在桌边的两人愣了愣。
“你是谁?”舒书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问道。
“嘘——”那小女孩食指放在嘴边朝着舒书示意他小声点。
接着她朝着两人走近,趴下身子钻到了桌子下面,她对着两人小声道:“躲一下,不要告诉他们我在这里。”
说完,她放下了桌布,房间瞬间变的格外寂静。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7. 魔女褚星月
“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没有,没有。”
“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门外一群官差正拿着一副画像到处问人,另一群正在大力搜查客栈房间。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女子藏起来后,天字1号房门就被一群官差推了开。
“给我搜。”门口一名官差朝身后的属下喊道。
就在这群人准备进来时,突然一道剑光一闪而过,这群人脚下突然出现了一道剑痕。
最靠近门边的官差吓的摔到在地,他们相信只要刚刚自己脚掌若再往前一点,这只脚定然没了。
“大胆,居然敢伤朝廷命官。”为首的官差怒目而视。
钟离月收起剑笑道:“这是哪里话,你们可有受伤?”
那官差被她的话一噎,竟然不知该如何反驳,连忙道:“你们难道要跟朝廷为敌?我们奉县令之命捉拿钦犯,希望两位行个方便。”
“朝堂与江湖本就互不干扰,朝廷要捉钦犯就去捉,我又不拦你。”钟离月用手指点了点酒杯中的酒笑道。
就在那群官差准备进门时,钟离月抬手便朝着他们的脚下弹了一下,原本无害的酒滴立刻化为了利剑朝着地板削去,又一道剑痕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官差似乎很生气但又惧怕着钟离月忍着耐心问道。
“我都说了,你要去捉钦犯就去捉,我这里又没有钦犯,你为何要打扰我与好友叙旧?”钟离月笑问道。
“你们不让我们进,说明里面定然藏了人。”那官差生气的拔出刀来道:“全部给我上,将这两人捉去给县令处置。”
话音落下,所有的官差都拔出刀对准了钟离月和舒书冲了进来。
也就在他们一只脚踏进来的那一刻,钟离月的身影一晃,下一秒进门的人都痛苦倒地,忍不住哀嚎起来。
钟离月重新坐好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口自语道:“酒是好酒,就是可惜太吵了。”
门外的官差和周围看戏的江湖人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好快的身法。”不知道是谁忍不住自语打破了凝固住的气氛,七嘴八舌的讨论声开始在客栈里回响。
为首的官差恐惧的抖着腿却依然命令道:“给我上,全部给我上。”
“够了。”舒书眉羽间开始出现不耐烦,他从袖里取出一块令牌,扔给了那名官差说道:“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官差低头一看,有些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了他,“你……你是……”
“知道便速速退下,打扰我与好友叙旧。”舒书语气并不是很好,那人连忙惶恐将令牌放到他们桌上,带着手下迅速撤了,走时顺便将房门给带了上。
“丞相爱子的身份就是不一样,还好今日灵孝在,省了好多麻烦。”钟离月将桌上的令牌拿在手上翻看了两下对着他道:“这令牌我要了。”
说罢便快速的将它放于腰间,就怕舒书拒绝一样。
舒书摇头无奈一笑,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突然对着桌下人道:“人都走了,还不出来?”
那小女孩从桌下爬了出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对着两人一拱手,“大恩不言谢,在下告辞。”
说罢,这人便想脚底抹油,却没想到在接近门口时,钟离月却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拍着她的肩膀问道:“怎么说走就走,我们同意了吗?”
小女孩全身一僵,似乎也意识到了今天自己惹到不好惹的人了。
她眼珠一转,立马转身朝着钟离月跪了下去,大喊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钟离月脑袋一懵,转头看向舒书问道:“你徒弟?”
舒书连忙道:“我可没有徒弟。”
听到他的话,钟离月转回头问道:“这房间就我们三人,你叫谁师父呢?”
“你呀。”小女孩一脸崇拜的看着钟离月。
钟离月似乎被这两个字吓到一样,连连退后,反驳道:“你可别胡说,我还没有徒弟呢。”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小女孩一脸笑嘻嘻的道:“师父,你刚刚的英姿我全看见了,就在那一刻我就决定要拜你为师。”
说着她哐哐哐就对着钟离月磕了三个响头。
钟离月吓的连忙躲开。
舒书在一旁调笑道:“没想到阿月比我还早收徒,失策失策。”
“你要让你呗。”钟离月翻了个白眼吐槽道。
谁知这话被地上的人听见,她站起身大声反驳道:“那不行,不是谁都能当我褚星月的师父,我的师父只能是你。”
舒书打开钟离扇,扇了扇笑道:“你看,不是我不收,是人家点名就要你。”
钟离月没有理舒书的调侃,而是严肃的对小女孩道:“小丫头,你连我是好人坏人都不知道,你就随便拜师父,也不怕我把你卖了。”
“不怕,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比我更坏。”
小女孩的话,让舒书笑了出来,他问道:“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褚星月。”小女孩叉腰自豪道。
“褚星月......”舒书一把合上扇子道:“难道你是魔女褚星月。”
“咦,你知道我。”褚星月高兴道:“没想到我这么有名了。”
一旁的钟离月听到着这话,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客栈那群江湖人好像也有说起这个名字,不由好奇问道:“为什么会有魔女的外号?这个称呼可不太好。”
似乎怕钟离月嫌弃自己,褚星月连忙辩解道:“都怪孟瞎子他们天天小魔女小魔女的叫我,所以其他人才会这样称呼我的。”
“是吗?”舒书笑道:“就没有一点你自己的原因?”
褚星月立马想反驳,眼睛却跟舒书对视上了,那里面明晃晃的戏谑清晰可见。
想说的话,瞬间咽回了肚子,她突然意识到,跟钟离月在一起的这个人也不简单。
恐怕,他早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以前干的事情了。
褚星月眼珠又一转,立刻讨好上前为舒书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递给他道:“先生,请喝茶。”
舒书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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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笑,却并没有拒绝,接过她手中的茶,却对着钟离月道:“她是恶人谷的人,好在年级小,还没有做过特别大的坏事,就是经常捉弄人,名声有点臭,如果真要收她做弟子,倒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
“我可从头到尾没有说要收徒弟。”钟离月满脸拒绝。
“我不管,你就是我师父。”褚星月厚着脸皮一把抱住了钟离月的大腿鬼哭狼嚎道:“师父,师父,你不能不要你这么可爱又有天赋的徒弟呀。”
“你给我放手。”钟离月使劲抽了两下竟然没有抽出来,无奈的看向一旁的舒书。“灵孝,快救我。”
舒书闻言却哈哈笑了起来。
就在场面陷入僵持中时,房门突然又一次被人给推开了。
三人全部朝门口望去。
宿杀推开门走了进来。
钟离月瞬间忘记脚下还有一个抱着她大腿的人,笑道:“冰块,你这醉的快,清醒倒也挺快的,我们还以为你得睡到明天早上。”
“你们有没有受伤?”宿杀面无表情的问道。
“那倒是没有。”钟离月回答了一句,突然反应过来问道:“你早就知道自己喝醉会伤人?”
宿杀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解释。
一旁的褚星月好奇的打量着宿杀,然后她仰头一脸天真无邪问道:“师父,这个面瘫脸是谁啊?”
“我不是你师父。”钟离月再一次提醒道:“还有,你给我放开。”
褚星月吐了吐舌头,抱的更紧了。
舒书解释道:“他叫宿杀,你师父的朋友,你应该有礼貌点,叫宿大哥。”
褚星月是个懂事的,连忙叫道:“宿大哥好。”
宿杀看了一眼褚星月,面无表情的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如拎小猫一样,将她提了起来。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放我下来。”
褚星月在宿杀的手上挣扎着,接着宿杀便将她扔到了一边,解救了钟离月。
“哎呦。”褚星月揉了揉屁股,对宿杀怒目而视。
“冰块,干的漂亮。”钟离月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师父——”褚星月委屈大喊道。
一听这两个字,钟离月捞起桌上的酒,推开窗户突然就跳了下去。
外面天色已黑,街上的灯光一个个亮了起来,钟离月钻进人群,瞬间不见了踪影。
“别想甩掉我。”褚星月大喊道:“师父,等等我。”
随后,她也跟着跳了下去,淹没在人群里。
舒书摇了摇头,一脸无奈,他可没有他们那么野蛮,大门不走就爱跳窗。
心里这样想着,他不紧不慢的推开房门,出了客栈。
明明他脚下的动作很随意,可是速度之快让人连他的身影都还没有看清,人就消失在了客栈门口。
宿杀在褚星月跳窗而下时,准备紧跟其后,可突然想起什么,他突然停下动作,转身将放在角落的烟花棒抱了一把在怀里,最后连忙朝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追去。
8. 烟花中舞蹈
钟离月其实并没有走太远,她又不是要不告而别,只是想摆脱褚星月罢了。
现在她只想快些找到游阳和叶子青,她太想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了。
她想问问他们,他们现在可还恨她?
至于收徒,以后她可能会收一两个徒弟,但绝不是现在。
此时,钟离月正无聊的坐在一棵杨树上喝着酒,时不时欣赏一下月色的美丽。
突然一个人影来到了树下一跃在她旁边坐下。
“灵孝,你来干什么?我等一下就回客栈了。”钟离月并有没有去看舒书,而是盯着月亮说道。
舒书笑道:“我是来告诉你,那个小丫头她追你来了。”
“她又不是你,找不到我的。”钟离月自信满满的喝着酒道。
“那可说不准。”舒书看着不远处正往这里赶的褚星月挑了挑眉,“你看那是谁?”
钟离月不以为意的撇了一眼,却惊讶的坐直了身子,“灵孝,你老实说,她是不是跟着你来的?”
“我保证,这跟我没关系。”舒书举着两根手指发誓道。
就在两人说话间,褚星月已经到了树下,她抬头笑嘻嘻叫道:“师父。”
钟离月满脸好奇的跳到她的面前,也不管她叫自己师父了,好奇的问道:“小丫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褚星月指着树上的一只还没有指甲盖大小的虫子道:“我是跟它找到师父的。”
钟离月沿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接着她又重新跳到树上,将停靠在树上的小虫子捉住跳了下来。
“师父,你可别捏死了。”褚星月一脸焦急的从钟离月的手上接过小虫子,将它收好。
“这是你养的?”钟离月满脸新奇的问道,“它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褚星月嘿嘿一笑道:“不敢瞒师父,早在客栈我抱住你时就在你衣服上凃了一点追踪香,这小虫子是沿着这香味追踪的。”
钟离月闻言,恍然大悟。
“师父,你什么时候教我武功啊?”褚星月高兴的问道。
钟离月一听,唰的一下又跑没影了。
“师父,等等我。”褚星月连忙放出小虫子继续追去。
舒书摇了摇头,却见宿杀此时刚好赶到,见他也要去追,便一把拉住了他,“宿杀,别追了,我们两个就在这等她就好,不出一柱香时间,必定回来。”
宿杀想了一下,便点了点头,将怀里的烟花条放到了树下,自己则靠在另一侧闭目养神。
舒书拿起一根烟花条不由好奇问道:“阿月拿这些烟花条做甚?”
“没见过。”宿杀惜字如金回道。
“你说阿月从没见过这个东西?”舒书又问道。
宿杀这次并没有理他,舒书却并没有太过在意,倒是自言自语道:“也是,她从小在一线天里长大,那里面从没有过这些玩意,好奇也正常。”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火折子吹了吹,点燃了一根烟花条。
烟花劈哩叭啦的炸开,在黑夜里尤其漂亮。
“这是什么?”钟离月一回来就看到舒书手里的漂亮东西,顿时好奇的凑上前去问道。
“你买的烟花条,宿杀带了一些过来。”舒书将手中的烟花条递给她。
钟离月接过,看着在黑夜里不断闪烁着烟花,有些兴奋道:“没想到居然有这么漂亮的东西,难怪白天那些小孩喜欢的不得了。”
“哇,是烟花条。”追来的褚星月连忙讨要道:“师父,我也要玩。”
这次钟离月没有再跑了,就当师父两个字左耳进右耳出了。
她将几根烟花条递给她,褚星月高兴接过,走到舒书面前催促道:“先生,快给我点上。”
舒书无奈当起了点火人。
随着褚星月手里的烟花条被点燃,她开心的对着钟离月道:“师父,玩烟花条要动起来才好玩,像我这样。”
说着,褚星月手持烟花条在空地上转了几圈,又在空中不断挥舞着。
烟花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呈现出一道又一道漂亮的亮光。
“师父,快来。”褚星月停下朝着钟离月招手,催促着她加入进来。
钟离月似乎被她的快乐感染了,不由自主的朝着她走了去。
刚开始,钟离月还有些放不开,没过一会儿便跟褚星月玩疯了。
两个女孩银铃般的笑声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添加了一丝乐趣。
舒书从没有见过钟离月笑的如今日这般开心,即使以前在一线天里,他们整天嬉闹玩耍,好不快乐,可是,也没有今日般笑的这么灿烂夺目。
很快,两个女孩子手上的烟花条熄灭了,她们连忙又跑去舒书手里拿。
钟离月看着舒书和宿杀,将自己手中的烟花条朝两人递去,“给,也给你们一根,不要说我小气哦。”
宿杀和舒书手里被强行塞进了烟花条,舒书有些好笑,他自己脚下可还有一堆没有用过的呢。
而宿杀盯着手中的绽放的火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空地上的两个女孩舞动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舒书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便朝她们走去。
可还没有走几步,就见褚星月走到一旁,将大部分空地让给了钟离月。
接着他们便看见钟离月手持烟花条竟然跳起舞来。
她的动作格外优美,裙摆在空中如一朵盛开的牡丹,手里的烟花条更是随着她的动作闪烁着,划出了一道又一道令人目眩的光芒。
她轻轻回眸,露出她半张美丽的容颜,又转瞬即逝。
她再一次回眸,眼波流转,似乎在诉说着相思之意。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舒书彻底看呆了,他们相识了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她会跳舞,还跳的这么好看。
“师父,你好美。”在钟离月跳完后,褚星月立刻兴奋的大喊道。
钟离月一笑,拉着她朝舒书和宿杀走去。
“灵孝,冰块,玩的也够久了,我们回客栈吧。”钟离月说道。
舒书终于在钟离月的声音中回过神来,不由问道:“阿月,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你在想什么呢?我说的那么大声都没听见?”钟离月有些好笑的扭头对宿杀道:“冰块,你告诉他。”
“我也没听清。”
钟离月没想到宿杀也没听清,难道自己刚才说话真的太小声了?可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再小也能听见吧?
“哎呀,师父。”褚星月见状调侃道:“先生和面瘫脸肯定是被师父你的舞姿迷倒了。”
看着舒书因为褚星月的话微红了脸,钟离月笑了起来,她凑近舒书道:“没想到啊灵孝,时隔多年,我终于又看见你脸红了。”
舒书躲开钟离月,似逃避般催促,“走了,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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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离月心情不错,招呼宿杀和褚星月跟上。
谁知,宿杀走前,突然对钟离月说了两个字,“好看。”
钟离月挑了挑眉,颇为意外这个冰块脸居然会夸人。
不过,好看又怎么样,恐怕这辈子也只会跳这一次了。
她已经不是五十年前那个只会跳舞的钟离月了。
钟离月一掌朝着地上剩余未放的烟花条打去,那些烟花条瞬间化为灰尘,随着尘土随风飘扬。
“师父,你在干什么呢,快走了。”褚星月站在前方朝她挥手道。
钟离月看着等自己的三人笑着快步走上前去。
第二日,钟离月等人早早就收拾了东西离开了这间同福客栈。
他们这次的目的地是无音山庄。
只是,经过无音山庄的路上,他们却突然遇到了一个死人。
江湖上有死人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人所中的却是千刀斩,那是游阳自创的刀法。
钟离月将这人身上的伤口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很多遍,百分百可以确定,确实是她大师兄游阳的千刀斩。
“怎么样?确定是他杀的吗?”舒书见钟离月眉头紧锁不由问道。
“是大师兄。”钟离月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激动但又有些担心。
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师兄和二师兄还恨她吗?
舒书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人死的时间不长,而且这里离天池城挺近的,如果真是游阳的话,那他应该会去天池城,我们快马加鞭赶过去,说不定会碰上。”
钟离月点了点头,招呼众人,向着天池城进发。
而他们到达天池城时,已是午时,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而且今天是花灯节,很多女子都站在街道两旁的楼上向英俊的男子扔花朵。
被扔的越多,说明越受欢迎。
偏偏今日钟离月做男子打扮。
雌雄莫辨的钟离月,温文尔雅的舒书,冷酷无情的宿杀,这三人一进天池城就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楼上的女子纷纷朝他们三人扔下花朵,表达着自己的喜欢。
钟离月见状,突然玩心大起,接住一朵飘至肩头的花,对着楼上的姑娘抛了个媚眼。
“啊——好帅——”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起,接着是更多的花朵纷纷朝着钟离月一股脑砸下。
舒书在一旁无奈提醒,“你可悠着点,小心真有姑娘对你芳心暗许,那就有好戏可看了。”
“怎么?灵孝嫉妒了?”钟离月忍不住笑道。
“我嫉妒什么?”舒书问道。
“当然嫉妒我比你受欢迎。”钟离月说完对着旁边的褚星月和宿杀问道:“我说的对吧?”
“没错,舒先生就是嫉妒了。”褚星月坚定的站在她师父这一边。
宿杀轻轻“嗯”了一声。
舒书忍不住控诉道:“我总算知道了,你们三个就是一个战线的。”
“灵孝,你现在才知道吗?”钟离月哈哈大笑。
就在他们有说有笑中,众人来到了一间酒楼。
这间酒楼生意格外好,人满为患,钟离月等人进去的时候,小二忙的根本没时间接待他们。
于是,他们便自行寻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哪想一坐下来,小二就跑了过来大叫道:“三位客人,这个位子你们不能坐。”
9. 纨绔聂琉臻
“为什么不能坐?”褚星月一听这话就不爽了,一拍桌子生气骂道:“别人能坐的,就我们不能坐是何道理?你是看不起我们,觉得我们付不起一顿饭钱吗?”
“这是哪里话。”小二连忙解释道:“只是这位置是聂小爷专属位置,别人坐不得。还请几位换一桌。”
“我管他聂小爷还是聂大爷的,在这江湖上,还没有我褚星月坐不了的位置……”褚星月本还想继续,却被钟离月阻止了。
她只好闭嘴坐下。
钟离月笑道:“小二,你让我们换座倒不是不可以,只是你看周围可还有空位?”
“这……”小二环顾四周,发现确实没有位置了。
钟离月继续说道:“我们吃饭很快的,你说的聂小爷也不一定这时候来,只要你们不说,我们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我们坐过这个位置呢?”
舒书也在一旁道:“如果我们和聂小爷刚好撞见了,若他要找麻烦,让他找我们,我们自己解决,绝不牵连贵店,你看可以吗?”
小二似乎有些犹豫,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带着稚气又嚣张的少年音在这热闹的万香楼里响起:“小爷的位置,是你们能坐的吗?还不快给小爷从小爷凳子上滚下来。”
热闹的酒楼一静,众人纷纷将目光锁定在了那个略微有些嚣张的少年身上。
钟离月几个人也朝他看去。
只见出声的那少年有十五六岁模样,身穿紫金衣裳,袖纹祥云,看着就衣着华丽,而且他的腰间还挂着一只金龙图案的玉佩,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
他的身后跟着一群手下,看气息,似乎武功都不错。
那少年说话间已走到钟离月等人面前,他抬起下巴嚣张道:“还不给小爷起开,这是本小爷一直以来坐的位子不知道吗?”
“这聂琉臻也太嚣张了。”
“谁说不是呢,可也没有办法,他可是定远侯的侄儿,谁敢动他。”
“定远侯?莫不是出自一线天的那个定远侯?”
“不是他又是谁。定远侯英明神武怎么就有这纨绔般的侄儿呢。”
四周的议论声四起,钟离月听到有人说起一线天望了舒书一眼。
舒书小声道:“定远侯名叫聂桥。师承一线天蓝天一,当年输在游阳千刀斩下后便去从了军,后来立下赫赫战功被陛下封为定远侯,意有安定远方之意。”
“你们在唧唧歪歪的说什么,快点赶紧给小爷滚。”聂琉臻见他们依旧一动不动顿时不爽道。
这时褚星月却站起,突然靠近聂琉臻,摸了两下他的衣服夸奖道:“你的衣服好漂亮。”
聂琉臻嫌弃的脸上突然一红,刚刚嚣张的模样不见了踪影,有些结结巴巴道:“你......你这女人,靠那么近做什么。”
说着,又似乎嫌她脏了自己的衣服,还拍了拍,恢复了自己刚开始的模样,鼻子朝天开,“不知廉耻。”
褚星月也不生气,对着他笑嘻嘻的,眼睛却咕噜咕噜的转着,似乎在想着坏主意。
这时,窗外突然传来“嗡嗡嗡”的声响,而且声音是越来越大,只听到万香楼里,有一人惊呼,“那……那是什么东西?”
“是马蜂,是马蜂啊……”
密密麻麻的蜂群突然从窗外涌了进来,万香楼瞬间慌成了一团。
楼梯口被人潮所淹没,明明知道再怎么挤进去也还是没办法出去,人们还是拼尽了全力往里挤。
骂声、痛叫声,不绝于耳。
“这些马蜂哪来的?快想办法。”
聂琉臻朝周围的手下命令道,并挥舞着双手,拼命想驱赶那些马蜂,可是那些马蜂好似认准了聂琉臻,一窝蜂的就把他包围了。
褚星月在钟离月等人身上撒上药粉,那些蜂群就再不往他们身上来了。
“灵孝。”钟离月和舒书对视了一眼,舒书便明白了钟离月的意思,他朝她点了点头。
下一秒,钟离月跃至梁上,她皱着眉看着底下的这群人,人们所有的丑态尽数入了她的眼。
他俯冲进人群堆里,把被撞倒而吓的花容失色的一位姑娘护在怀里。
“你没事吧?”钟离月柔声问道。
那女子见到钟离月这张雌雄莫辨的俊脸一下子竟然红了脸。
而褚星月看着自己的杰作颇为满意,她笑眼弯弯的朝满地打滚的聂琉臻哼道:“看你还嚣不嚣张。”
她说完,舒书便一个巴掌就拍到了她的脑袋上。
“舒先生,你干嘛打我?”褚星月有些委屈的叫囔道。
“看你干的好事,快把马蜂赶走。”舒书把聂琉臻拉起,一把把他护在怀里。
褚星月生气的扭过头,不想听他的话。
舒书厉声道:“星月。”
“赶就赶,你凶什凶?”褚星月生气的端起桌上的酒,就往舒书和聂琉臻身上泼去。
她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有些幸灾乐祸,“谁叫你要和他呆在一起的?”
舒书本想生气,但褚星月泼了酒后,马蜂竟然慢慢退出去了,他放开聂琉臻,朝钟离月看去。
那个家伙,救个人好像被缠上了。
他朝钟离月走去,只见钟离月向他面前的女子指了指自己,那女子看着他露出了失落的样子,然后哭着转身跑了。
舒书不由好奇钟离月刚刚都说了什么,他走过去调笑道:“你居然把人给弄哭了?你说了什么?”
“谁会知道呢。”钟离月耸了耸肩,像做了坏事一样嘿嘿笑了两声。
站在一旁不声不响的宿杀突然开口:“我听见了。”
闻言,舒书将目光移到了宿杀的脸上。
钟离月却一把拉住宿杀,小声道:“冰块,保密保密,被灵孝知道,他会找我麻烦的。”
“你们在讲什么悄悄话?”舒书怀疑的看着鬼鬼祟祟的两人道:“我不能听吗?”
“没。”钟离月哈哈笑了两声,心虚的解释,“什么事也没有。”
看她那一副做贼心虚样,舒书还不了解她吗,肯定在说自己坏话,但他懒的管,对着钟离月笑道:“你还是想想怎么赔钱吧。”
钟离月笑容一僵,她提着委屈的褚星月痛心疾首道:“褚星月,你真是太败家了,我养不起你啊。”
“别啊,师父,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褚星月抱着钟离月的手臂撒娇道:“师父,不如我们也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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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没人知道是我弄的。”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舒书点了点褚星月的小脑袋教育道。
钟离月放下褚星月,突然转身抱住了宿杀的大腿,哭喊道:“冰块冰块,借我点钱吧......”
褚星月见状,也学着钟离月的样子,抱住了宿杀的另一条大腿,鬼哭狼嚎道:“面瘫脸,借师父点钱吧......”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舒书摇了摇头,“真丢人。”
而宿杀被两个人抱住了大腿后,身体一僵,立刻从怀里甩出一叠票子给钟离月,对着两个人道:“放开。”
钟离月银票到手立刻放开双手,站了起来。
而在一旁的舒书又念叨了一句:“人傻钱多。”
虽然他这样说道,但他的嘴角却弯得更深了些,显然也被这滑稽的一幕逗乐了。
在钟离月将银票交给万香楼的老板时,老板差点喜极而泣。
“好人呀。”老板死死握着钟离月的手感激道:“好人会有好报的。”
“哪里哪里。”钟离月窘迫的抽出自己的手,余光看到舒书和褚星月捂着嘴偷笑,狠狠瞪了他们两人一眼。
舒书笑着上前道:“老板,要谢我们,不如给我们安排一个干净的位置,再来几壶酒?”
钟离月闻言眼前一亮。
等四人落座后,老板就去了后厨为他们准备饭食,而几个小二在收拾一些被撞倒的桌椅。
就在钟离月无聊等待饭菜酒水时,却见街道上一道略微熟悉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
钟离月立刻站了起来,探出窗外想看的仔细些。
舒书见状有些疑惑的看向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小贩吆喝着买卖,并没有什么异样。他不解问道:“阿月,怎么了?”
“我好像看见一个很像大师兄的人。”钟离月皱着眉头,寻找着刚刚那一抹身影。
“你们这么多年不见,会不会认错了?”舒书问道。
“可能吧。”钟离月嘴上这样说着,眼神却没有离开街上的人群,依旧仔仔细细的寻找着。
突然人群中一身白衣背刀之人停下了行走的脚步,似乎感觉到了一股搜寻的视线,朝着万香楼看去。
就在那一瞬间,钟离月隔空跟他对视上了。
她眸孔一缩,激动道:“真的是大师兄。”
说着她便二话不说直接从窗户边跳了下去,向着那个白衣刀客跑去。
“大师兄。”钟离月激动的朝游阳跑去。
谁知,游阳在钟离月跳下窗时,便转身离开。
等钟离月赶到刚刚游阳站立的位置时,早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大师兄,你不愿意见我吗?”钟离月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虽然她想过大师兄和二师兄可能还是没有原谅她,可是他们竟然连她的面都不愿见吗?
她的脑海里再一次浮现出他们离开一线天时的情景。
他们那时做的每一个动作,露出的每一个表情,说的每一句话,钟离月都记得。
她记得一清二楚。
她低垂着头,感受到胸膛里的那颗心脏,此时此刻难受极了。
10. 混进陈家堡
等舒书三人追来时就看到一脸难过的钟离月。
褚星月走过去拉了拉她的衣角关心般的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舒书也走上前问道:“那人是游阳吗?没找到?”
钟离月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他看见我就跑了。”
舒书闻言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钟离月却已调整好情绪,对他们三人一笑道:“来日方长,总还会遇见的,走,回酒楼吃饭喝酒去。”
舒书知道她在伪装,就像在一线天里燕离光那时说的。
“若是点破会让她更加难过,那我为什么不装一装傻呢?”
从前的舒书不懂燕离光为什么会如此说,现在的他好像理解了。
舒书笑道:“没错,来日方长,我们喝酒去。”
等四人再一次来到万香楼时,酒楼里已经整理干净,有三三两两的人进来吃饭喝酒了。
钟离月他们坐回自己位置时,他们的饭菜刚好端了上来。
舒书顺便吩咐了小二多拿些酒来后,便看见酒楼里突然走进来了一群江湖客。
“小二,把你这里最好的酒菜端上来。”
“好嘞,客官,你们先坐,好酒好菜马上来。”
舒书看了他们一眼,对钟离月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今日居然聚在了一起。”
钟离月撇了一眼,并不是很感兴趣,她仰头灌了几口酒才说道:“小丫头,去,问一下他们来这里干什么的?”
褚星月早就好奇死了,要不是看在师父心情不好,不敢惹事,她早就跑去问了,这下得了命令立马高兴道:“是,师父。”
“我以为你不感兴趣。”舒书不解的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让褚星月去探明情况。
“我是不感兴趣,但你们一个个眼睛都快粘在他们身上了。
钟离月有些好笑的看着舒书和宿杀道:“你和那个小丫头好奇也就罢了,冰块居然也关注他们,这就让我有些好奇了。”
“哈哈哈哈……”舒书听到这个解释不由笑了起来,“那我和星月还要感谢宿杀了。”
一旁一直当个隐形人的宿杀突然接过话道:“不客气。”
宿杀和钟离月没想过他会接话,皆是一愣,随即不由笑出了声。
这个宿杀,说他有趣吧,可以一整天沉默着不说话,但要说他无趣吧,偶尔又冒出一些话,让人忍不住想笑。
就连原来心情有点不好的钟离月都因为他的话,一瞬间忘记刚刚难过的情绪了。
等褚星月探完情况,立马回到了钟离月这桌汇报情况。
她说道:“师父、舒先生,原来他们是被陈家堡请去帮忙的。”
“这陈家堡这么厉害,居然能请动这么多人?”舒书有些好奇道。
钟离月却问道:“小丫头,陈家堡要他们帮什么忙可有探到?”
“探到了。”褚星月神秘兮兮道:“听说是因为陈家堡收到一封信,信里说,疯人魔不日将来带走陈家堡二当家……”
褚星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钟离月打翻的酒杯打断了,她连忙蹲下将酒杯捡起,站起时却见钟离月的表情有些严肃,不由紧张问道:“师父,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星月,不关你的事,你做的很好。”舒书安慰了一句褚星月,扭头对钟离月道:“阿月,看来我们应该先去陈家堡一趟凑凑热闹了。”
“好哇好哇,我早就想见见传说中的疯人魔了。”褚星月一听凑热闹顿时兴奋起来。
舒书汗颜,连忙拉住褚星月小声说道:“星月,疯人魔是你师伯。”
“啊?”褚星月整个人都傻了,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疯人魔居然是她师伯?
舒书对褚星月说完便没有理她了,而是让她自己消化这个内容。
他看向钟离月问道:“阿月,去吗?”
“去。”钟离月神色认真道:“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现在那么多武林高手都去了陈家堡,那大师兄就危险了。”
“我们没有请柬。”宿杀倚靠在窗边,虽然从头都没有说过什么话,却也认认真真的听了钟离月和舒书聊天的内容,大概也猜到一些事情了。
他盯着刚刚那桌江湖客离开,低头对着钟离月说道:“去抢?”
舒书和钟离月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由朝宿杀看去,异口同声夸道:“好主意。”
呆在一旁的褚星月满脸疑惑,为什么自己都没听懂他们几个人再说什么?
小巷子里。
褚星月蒙着面巾将最后一个江湖客敲晕后,在他们身上将陈家堡的请柬一个个搜了出来交给了同样蒙着面的钟离月。
“小丫头,干的不错。”钟离月一边夸奖一把扯开面巾随意一丢,她看了一眼请柬,便将它扔给了一旁同样蒙着面的舒书。
舒书仔细看了两眼,见没有问题,就朝钟离月点了点头,也扯下了面巾说道:“没问题,我们可以去陈家堡了。”
钟离月闻言,点了下头,对着在街边望风的宿杀喊道:“冰块,走了。”
四人成功获得请柬便立刻前往了陈家堡。
陈家堡似乎请了很多江湖人,在他们来时就看陈家堡刚进去一批又来了一批。
钟离月连忙带着三人朝陈家堡走了去。
“几位请出示一下请柬。”门口的吴管家朝着钟离月等人说道。
舒书从怀里掏出了四张请柬递过去。
吴管家一一查看了一下,突然,他合起请柬问道:“哪位是清风道长?”
舒书和钟离月突然想起,刚刚敲晕的人里面好像是有个穿道袍的。
见没有人回答,吴管家又问道:“不知几位哪位是清风道长?”
“他。”钟离月指着自己后面的宿杀道。
“他。”舒书也指向自己旁边的宿杀道。
褚星月一懵,连忙也说道:“对,他就是清风道长。”
吴管家仔细看了看宿杀,皱起了眉。
宿杀表面毫无波动,任他打量,半响,宿杀开口道:“能进去?”
“可以可以,几位请。”吴管家立马示意他们可以进了。
四人便跟着一个下人走了进去。
褚星月见走远了,便拍了拍胸膛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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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刚刚真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被拆穿了。”
“恐怕早就被识破了。”舒书说道:“刚刚我看见那个管家偷偷叫了一个下人,恐怕是让他去跟陈家堡当家的通风报信了。”
“啊?那怎么办?我们跑吗?”褚星月左右观望,似乎在找最安全的逃跑路线了。
“既来之,则安之。”钟离月笑道:“既然放我们进来的,就不是大问题。”
褚星月听到这话,瞬间便将心放了回去,开始四处打量起了陈家堡,就像刘姥姥第一次进大观园一样,看哪都好奇。
就在这时,不远处跑来一个人,仔细一看居然是在酒楼遇到的聂琉臻。
再仔细去看,才发现他身后有一位红衣女子正甩着鞭子追着他。
不消一会儿,聂琉臻就踉踉跄跄的往这里跑,看到钟离月等人颇为惊讶,然后脚下没注意,居然扑倒在钟离月面前。
钟离月好笑道:“知道你欢迎我们,但也不用行如此大礼。”
“呸,谁给你行礼了,不要脸。”聂琉臻爬起瞪了眼钟离月。
此时他的脸已肿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钟离月噗嗤一笑,自知自己失态,她连忙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笑你的,主要你顶着个猪头跟我说话,实在没忍住。”
聂琉臻顿时生气的爬起,准备大骂,可他们说话间,身后的女子已经赶到这里,她拽着聂琉臻的耳朵怒斥:“你跑呀,我看你往哪里跑。跑到外面又给我惹事,还丢了这么大脸。”
“姐姐,我错了。”聂琉臻疼的龇牙咧嘴,忍不住求饶道。
这时下人恭敬道:“少夫人,聂少爷。”
聂琉璃这时才注意到钟离月等人,她放下拽着聂琉臻的手问下人,“这几位是?”
下人回答道:“是天禅道观的清风道长、还有天隐派的少侠们。”
“哦?清风道长?”聂琉璃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些人道:“不知清风道长是哪位?”
“他。”钟离月和舒书再一次默契的同时指向了宿杀。
不等聂琉璃说话,一旁的聂琉臻就大声嚷嚷道:“放屁,他根本不是清风道长,一个月前我们还见过他呢,根本不是你,你们这群骗子。”
“呀,被拆穿了。”钟离月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随即苦恼的对着聂琉臻道:“那怎么办呢?看来只能杀人灭口了。”
聂琉臻吓的连连退后,将聂琉璃护在了自己身后,“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今日武林高手都在此处,你最好不要乱来。”
“琉臻,你退下。”聂琉璃从聂琉臻身后走出对着几人行了一礼道:“不知几位来我陈家堡有何事?”
“陈少夫人不用客气,本来也不想打扰贵府,只是我家小孩听说这里有热闹可凑,便哭闹着要来。”舒书摸了摸褚星月的脑袋无奈道:“可是我们也没有请柬,这可难为我们了。实在没办法,只能混进来了。”
舒书对着聂琉璃拱了拱手,“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来看看热闹,满足一下我家小孩的好奇心,不知道是否惊扰了贵府?”
变成舒书家小孩的褚星月:“……”
11. 我是你师叔
就很无语,你们也没有比我大很多好吗?怎么师父一口一个小丫头就算了,舒先生也一口一个小孩。
褚星月在心里吐槽着,默默翻了个白眼。
聂琉璃也笑道:“怎么会呢,来者是客,不如几位到大堂一坐?”
“那便谢过陈少夫人。”舒书又拱手一笑。
钟离月看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无聊的打了个哈切。
突然她看到一旁的聂琉臻正悄悄的朝自己这边移过来。
钟离月不动声色,打算看看他要干什么。
只见聂琉臻悄悄移向宿杀,似乎把目标定在了他的身上,只可惜,在快靠近时,宿杀一个眼神朝他扫过,聂琉臻瞬间调转了方向朝钟离月走了过去。
钟离月嘴边的笑意不由加深了许多。
接着她便盯着舒书和聂琉璃谈话,装作不知道他的小动作。
在聂琉臻快接近钟离月时,宿杀似乎察觉到了这小子想做什么,朝钟离月走近了几步。
钟离月连忙对他做了个手势,才阻止了他上前。
接着,聂琉臻走到钟离月身边,抬脚朝着钟离月的左脚踢去。
钟离月见状,脚下轻轻一勾,聂琉臻哎呦一声,再一次扑倒在了钟离月的面前。
“聂少爷也太客气了,都说了不用行此大礼了,还拜我,我都快不好意思了。”钟离月蹲下去扶他坏笑道。
“谁要拜你,坏家伙,不用你扶我。”聂琉臻恶狠狠的说道。
“既然这是你要求的,那我放手了。”钟离月一听这话,立刻放开了手。
“哎呦。”聂琉臻再一次摔倒在地。
“哈哈哈……活该。”褚星月在一旁捂着肚子嘲笑道。
这边的动静惹来了舒书和聂琉璃的注意,两人见这一幕皆是一愣。
舒书看着笑容满面的钟离月,一看就知道她干的好事,无奈一笑。
聂琉璃狠狠皱着眉,走过去,一把拽过聂琉臻的耳朵道,“聂琉臻你又在干什么?这几位是客人,你想干什么呢?”
“疼疼疼……”聂琉臻哀嚎道:“姐,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去房间好好待着,今天不许出门。”聂琉璃命令道。
聂琉臻连忙答应,却在聂琉璃放开后,撒丫子便跑了。
聂琉璃不好意思的对着舒书和钟离月笑了笑道:“小弟被家里人宠坏了,让大家见笑了。”
“哪里哪里,令弟十分有趣,很有少年之气。”钟离月笑了下,她刚刚可是听到他走时还放了狠话说让他们等着呢。
看来,这几日会很有趣。
钟离月想到这,笑着对聂琉璃说道:“陈少夫人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我是你师叔。”
“什么?”聂琉璃一懵,以为他们又是要假借别人名义留下,不由笑道:“这位公子真是说笑了,我可从来没有这么年轻的师叔。”
“我确实不是你师叔,但论辈分,你得叫我师叔。”钟离月对她笑了笑,突然一个瞬间跑到陈家堡屋顶上,又一个瞬间跑到聂琉璃的背后拍了拍她的肩。
聂琉琉顿时被吓了一跳,立刻转头看着她问道:“你刚刚使的可是一线天的绝世轻功飞天纵?”
“不错,那是飞天纵。”舒书走上前说道:“她是玄老弟子,陈少夫人的的二叔是蓝天一弟子,蓝天一与玄老又是师兄弟关系,所以论辈分,你还真得叫她师叔。”
“我听二叔说过,飞天纵是一线天最难练的轻功之一,需要登上一线天的通天山才能得此学习机会,从古至今,能登上通天山的屈指可数,能练会的更是少之又少。”
聂琉璃围着钟离月仔细打量道:“你是玄老弟子,还会飞天纵,难道你是玄老最小徒弟燕离光?可我听说他今年也才十一二岁才对。”
聂琉璃怀疑的眼神扫过钟离月和舒书一众人。
“哈哈哈哈,她可不是燕离光那个臭小子。”舒书撑开扇子笑道。
钟离月也笑了笑,走近聂琉璃后在她耳旁低语道:“我叫钟离月,是名女子。”
“你……”聂琉璃再次仔细打量起了钟离月,这时她才发现,钟离月的眉眼间带着女子才有的温婉与柔情。
她竟然是个女子?
不仅会飞天纵,又是玄老弟子,还是个女子……
聂琉璃连忙问道:“难道你是玄老唯一的女弟子,被誉为一线天最强者,不败神话的钟离月?”
钟离月听着这奇奇怪怪的名号都有点怀疑她话里说的人是不是她自己了。
她回答道:“玄老唯一的女弟子是我,我也确实叫钟离月,不过那什么一线天最强者,不败神话到底是谁取的?也太难听了吧。”
“你真是钟离月?”聂琉璃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再次询问。
“我是钟离月,所以论辈分,你叫我师叔不过分吧。”钟离月笑道。
“不过分,当然不过分。”聂琉璃立马朝钟离月喊道,“师叔,我这就让下人给你和你的几位朋友安排房间。”
钟离月点了点头,对着舒书挑了挑眉,似乎在告诉他,看,解决了。
舒书无奈一笑。
“房间还需要准备一下,不如师叔和几位随我去大堂先坐坐?”聂琉璃问道。
于是众人跟着聂琉璃来到了大堂里。
一进大堂,下人便连忙为几人斟茶,钟离月一见,便偷偷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了瓶酒喝。
舒书和聂琉璃你一句我一句的在聊天,钟离月听了一会儿觉的没意思,便自顾自的喝起了酒。
这时,褚星月偷偷拉了拉钟离月的衣袖小声问道:“师父,你真的是一线天的人?”
“那还有假?”钟离月也侧身小声答道。
“我以为你就说说而已,为了哄骗陈少夫人的。”
“那还不至于。”
“那这样说的话,我也是一线天的人了。一线天褚星月。”
“嘿嘿嘿,比魔女褚星月好听多了。”褚星月笑道:“师父你是玄老唯一女弟子,一线天最强者,不败神话的钟离月。”
“那我就是玄老唯一女弟子,一线天最强者,不败神话钟离月的唯一弟子褚星月。”
钟离月听着这一长串名号顿时汗颜,连忙道:“我可没承认你是我徒弟。”
“我不管,你就是我师父。”褚星月一把抱住钟离月的手臂不撒手,撒娇道:“师父,师父,你说我是不是你徒弟?”
“我没承认哦。”虽然钟离月嘴里说着拒绝的话,但并没有推开褚星月,任由她胡闹。
“师叔,今日刚好是花灯节,晚上的时候,街上可是热闹的很,晚上与我等同行吧?”
突然,聂琉璃对着钟离月问道。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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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目光都看向了这边。
褚星月连忙放开了钟离月,在自己位子上坐好。
钟离月点了点头,满口应下了。
接着聂琉璃又开始和舒书聊天了,你一句我一句,也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话题聊。
钟离月又开始感觉无聊了。
她侧头,看着在自己旁边抱臂而坐的宿杀,不由凑过去问道:“冰块,你无不无聊?”
宿杀摇了摇头。
钟离月有些不满道:“不许做动作,说话。”
宿杀看了她一眼,说道:“不无聊。”
“你为什么会不无聊?”钟离月又问。
“没有为什么。”宿杀答道。
“没有为什么是为什么?”钟离月继续问道。
宿杀这次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想用什么最少的字回答这个问题,最后他反问道:“你无聊?”
钟离月笑道:“不无聊。”
宿杀盯着钟离月的笑脸,明明已经无聊到都找自己聊天了,却回答不无聊,宿杀满脸疑惑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在跟你聊天呀,就不无聊了。”钟离月认真的答道。
宿杀这次沉默的有点久,钟离月以为他不理自己了,便去找褚星月聊天。
她问褚星月,“小丫头,你无聊吗?”
宿杀瞧着她们两个说话的样子,低垂下了眉眼,最后轻轻说道:“哦。”
这似乎是在回答当时钟离月最后说的话一样。
就在这时,下人禀告说房间收拾好了。
聂琉璃便道:“师叔、舒公子还有几位少侠可以跟着翠翠去房间休息休息。等晚些要出门时候,我再派人去叫你们。”
“多谢陈少夫人。”舒书对她拱了拱手,便带着钟离月等人跟着翠翠去看了自己的房间。
等弄的差不多了,几人便来到了舒书的房间里。
钟离月上前问道:“灵孝,你唤我们来有什么事情吗?”
舒书回道:“阿月,刚刚我与陈少夫人交谈时,打探了一些消息。”
“哦?”钟离月好奇问道:“什么消息?”
“这次来到武林人士不单单只有我们遇到的那几批,就连恶人谷的人都来了。”
“什么?恶人谷的人来这了吗?”褚星月有些惊喜道。
“忘记星月也是恶人谷出来的了。”舒书用扇子对着自己额头敲了敲,“这时候恶人谷的人应该在陈家堡里了。”
“师父,舒先生,那我去见见他们先,我也好久没有看见他们了。”褚星月急忙道。
“去吧。”钟离月没多想,点了点头便同意了。
等褚星月离开后,钟离月接着问道:“灵孝可是感觉哪里不对?”
“若只是保护陈家堡二当家,这手笔太大了些。”舒书皱眉道。
“自古正邪不两立,恶人谷虽然没有归为魔教,但是始终不被正道人士所喜,如今陈家堡不但召集了许多正派人士,就连恶人谷这样的人也召集来了,恐怕不单单是为了保护二当家。”
听了舒书的分析,钟离月不由也皱起了眉,“你是说?”
“别忘了,这次我们是因为谁而来陈家堡的。”
因为谁而来陈家堡?
当然是因为她的大师兄游阳啊。
被誉为武林公敌的疯人魔游阳。
12. 计划的安排
“他们难道是想等大师兄来陈家堡后合力将他擒住吗?”钟离月忍不住猜测道。
“我看不单单只是抓他而已。”舒书起身走到钟离月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恐怕游阳此行凶多吉少了。”
“不行,我不能让大师兄有事。”
钟离月说着便打算出门,被舒书一把拉住劝道:“阿月,你冷静点,我知道你担心游阳,但是我们就四个人,怎么跟那么多人打?”
“那你说怎么办?”钟离月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灵孝,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我绝不允许大师兄有事。”
“别急,我们现在就在陈家堡里,这里的一举一动瞒不了我们。而且我们也不知道游阳什么时候会来,想问他事情的始末都无法。”
舒书安抚道:“如今我们与聂琉璃扯上了关系,她应当不会太防备我们,但这还远远不够让她信任我们。”
“我们当务之急应该与陈家堡的人处好关系,然后再不动声色的了解更多关于游阳此次来陈家堡的原由,这样我们才能在他们发现游阳时提前找到他。”
舒书的话让有些急躁的钟离月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走到桌前,将桌上的茶一饮而尽,“灵孝,你说的对,是我太急了。”
舒书见她冷静下来后朝钟离月和宿杀招手道:“你们过来,我们来分配一下接下来的任务。”
钟离月和宿杀连忙走过去。
三人围着桌子低语。
舒书手指在杯中沾了沾,在桌上写下一个聂字道:“阿月你和聂琉璃同为女子,她又喊你师叔,那聂琉璃就交给你怎么样?”
钟离月摇了摇头道:“虽然我们同为女子,但我看她的心眼挺多的,我怕我应付不来。”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舒书有些好奇的问道。
“先前她与你谈话,我虽然没有插嘴但也听了一耳,你们两个话里话外全是试探,而她竟然回答的滴水不漏,能在你手中做到如此,她这人可不简单了。”
钟离月也在杯中点了点茶,将聂字圈了起来道:“聂琉璃还是交给你吧,跟她说话太累了。”
“那行,聂琉璃交给我。”舒书又在空白处写下一个聂字。
“聂琉臻是聂琉璃唯一的亲弟弟,也是聂家最受宠的孩子,如果拿下聂琉臻好处只多不少。”舒书在聂字点了点,看着钟离月和宿杀问道:“你们谁负责和他交好?”
“褚星月。”宿杀出声道。
“都忘记星月了,还好有宿杀提醒。”舒书一拍脑袋道:“他们年龄相差不大,应该更有话题聊,那就把他交给星月了。”
“晚点的时候我跟小丫头说。”钟离月连忙回道。
舒书点了点头继续在桌上写下一个武林二字。
“武林人士正源源不断的往陈家堡聚集,我们还不了解到底有多少人,来的又都是什么人,我们必须去打探更多的消息才行。”
舒书一说完,钟离月立马说道:“这我负责吧。”
舒书摇了摇头拒绝道:“这让宿杀去。”
钟离月有些不明所以,“灵孝,为什么让冰块去啊?我不行吗?”
“阿月,你不是不行,但不是最好人选。”舒书分析道:“宿杀以前是极风堂杀手,武林大部分的人都认识,这更好他混进去,跟他们打听消息。”
“阿月,你刚从一线天出来,还没有名气,那些武林人士极少会理你的。”
听舒书这么一说,钟离月瞬间就懂了,她点了点头,“那这任务就交给冰块了。”
“好。”宿杀也点了一下头,应了一声。
钟离月连忙又问道:“那灵孝,我要干什么?”
“阿月,你去接近他。”舒书在桌上写下三个大字——陈博远。
“他是陈家堡的二当家,也是游阳此行的目的。阿月,你找个机会看能不能接近他。”
钟离月郑重的点了点头回道:“没问题,他就交给我吧。”
待三人讨论完后便各自悄悄回了屋里。
而在钟离月刚回屋中,门外就响起了褚星月的叫喊声。
“师父——”
褚星月人未到声先到。
她冲进屋兴奋道:“师父,陈少夫人叫我们一起上街去放河灯。师父,我们快去吧,我在鬼谷还从来都没见过呢。”
钟离月好笑的问道:“那你在鬼谷都见过什么?”
褚星月想了想道:“恶人,满谷的恶人,还有蛇虫鼠蚁各种毒物。”
钟离月听了有些哭笑不得,而这时她突然想起之前褚星月不是去找恶人谷的人吗,怎么突然遇到聂琉璃他们?
难道聂琉璃派人监视他们?
钟离月想到这连忙问道?“你不是去见恶人谷的人吗?怎么是你过来传口信?”
褚星月回道:“陈家堡那么大,我根本没有找到他们,刚好路上遇到陈少夫人和陈少爷了,他们正准备来找我们,就被我半路撞见了,我就自告奋勇来叫你们了。”
说到这,褚星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一下,她拉着钟离月的衣袖撒娇道:“师父,师父,我们快走吧,别让他们等久了。”
钟离月有些好笑的将自己的衣袖从她手里夺了回来,说道:“现在去可以,但我有个任务交给你。”
“什么任务?”褚星月一脸好奇问道。
“还记得白天那个聂琉臻吗?”钟离问道。
“记得啊,那个二傻子。”褚星月一想到之前看到他顶着像猪头的脸就忍不住想笑,“师父,你怎么提起他了?”
“我想让你去跟他交好。”钟离月道。
“让我?跟他?”褚星月一脸惊讶的指着自己。
见钟离月点头,褚星月顿时满脸不愿意道:“我才不要呢,那个二傻子,不仅凶还傻,我才不要跟他做朋友呢。”
钟离月闻言,劝说道:“小丫头,你知道我是为什么才来陈家堡的吗?”
“因为疯人魔……不对,是师伯才来这儿的。”褚星月其实很聪明,钟离月只说了这么一句,她立刻明白了过来,她问道:“师父,是因为这个聂琉臻有用对不对?”
钟离月再次点了点头,“你跟聂琉臻的年龄相差不大,你们相处起来会更轻松也更有话题些,他现在有些讨厌我们,并不是那么容易交好的,所以小丫头你能做到吗?
听到这话,褚星月自信满满的拍着自己胸脯回道:“师父,我武功虽然不如你,但论起交朋友,你还不一定比我厉害呢。”
钟离月看着她骄傲的抬起下巴,顿时有些好笑,“那我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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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成果了。你不是要去放花灯吗?那你快去叫灵孝和冰块他们。”
褚星月开心道:“我早就通知舒先生和面瘫脸了,这时候他们应该早跟陈少夫人和陈少爷呆一起了,师父,就等你了。”
“好好好,我们现在就走。”钟离月对于褚星月的催促有些无奈,但心里也有一丝丝的期待。
五十年后的花灯节会跟五十年前的一样吗?
得了钟离月的回答,褚星月顿时高兴蹦了起来,她律先跑到前面,还不忘招呼,“师父,快一点。”
褚星月说的没错,舒书和宿杀已经与聂琉璃聚在大门口等他们了。
在聂琉璃旁边除了早认识的聂琉臻不爽的看着他们,在她旁边还有一位面带笑容的英俊男子,想必就是聂琉璃的丈夫了。
他瞧见钟离月他们走来,上前几步道:“在下陈平乃琉璃丈夫,见过钟公子。”
“哈哈哈……”舒书听了他的话却是莫名的笑了。
他努力憋着笑解释道:“他复姓钟离,不姓钟。”
陈平听了惶恐道:“原来是钟离兄,都怪我没问清楚。”
“不怪你。”钟离月看了一眼还在笑的舒书笑道:“曾经也有人姓钟的,姓钟的老喊我,习惯了。”
“这人是谁?”褚星月好奇问道。
舒书的笑声戛然而止,转移话题:“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这时聂琉璃出声道:“确实该出发了,各位请。”
“出发,出发。”褚星月兴奋的不得了,抬脚就打算跑出去。
聂琉臻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别扭道:“喂,这里就我们两个年龄差不多,我带你玩呗。”
褚星月看了看他,哼道:“才不要。”
聂琉臻问道:“为什么呀?”
褚星月回道:“谁叫你在酒楼要欺负我们了。”
“可最后是你欺负我了,你给我下毒害的我在别人面前丢脸,回家还被姐姐打了。”聂琉臻委屈的道。
褚星月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这时又看见钟离月再给自己使眼色,顿时记起自己要与他交好的任务,便佯装不情不愿道:“好吧,那你就跟我一道吧。”
聂琉臻高兴的走近褚星月开心道:“这里我比较熟,等等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聂琉璃见两个小孩玩闹顿时笑道:“琉臻今日遇到同龄人,总算有个玩伴了。”
舒书不由好奇问道:“他不是定远候的侄子们,玩伴还少?”
“舒公子有所不知,我这个弟弟,心高气傲的很,平日最看不上那些世家子弟,但那些江湖客又不愿与他交好,所以他其实没什么朋友的。”聂琉璃解释道。
“原来如此。”舒书与钟离月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年轻真是好啊……”钟离月看着前方打闹的两道身影,将扇子拍打着手心突然感慨道。
在一旁的舒书笑道,“莫不是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陈平插嘴道:“舒公子真会说笑,看钟离兄还不到二十,现在也是年轻的时候。”
钟离月也笑道:“人不老,只是心老。”
聂琉璃捂嘴笑了一下,“师叔说的好像自己经历了很多事。”
钟离月唰的打开扇子,笑道:“谁知道呢。”
13. 钟离月受伤
钟离月看着聂琉臻和褚星月打闹确实是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不,应该说她想起了自己在一线天最没心没肺的日子。
那时大师兄和二师兄都在,而自己还小,每日想的除了今天大师兄会做什么好吃的,怎样让二师兄少讨厌点她,就只剩下怎样变的更厉害了。
以前,她希望自己快点长大,快点变的更强,快点成为一线天的传人,如今却无比想要回到过去,重新再来一次。
如果那天晚上,她同意了叶子青打成平手的提议,那他们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一线天了?
她是不是可以像褚星月和聂琉臻那样与游阳和叶子青玩闹?
明明上天给了她一次拥有家人的机会,到最后因为自己又失去了。
钟离月眼中的伤感一闪而逝,再睁眼时,她已经笑容满面的朝褚星月他们走去。
“师父,那里有猜灯谜,我们过去看看吧。”褚星月拉着钟离月的手臂兴奋的指着前方喊道。
几人朝他指着地方看去。
那里有一个小摊。
小摊上面挂满了灯笼和一些纸条。
几人还没走近就听到老板在那吆喝:“来来来,都过来看看,猜灯谜送灯笼喽。”
褚星月蹦到摊子上,盯着纸看,看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答案。
她扭头问聂琉臻,“喂,聂琉臻,你知道答案是什么吗?”
聂琉臻看了一眼,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一下。
褚星月骂道:“真没用。”
聂琉臻急了,把那纸一撕,在老板的叫喊中,朝正往这走的一行人跑去。
“姐,你给我看看答案是什么”
聂琉璃摊开纸缓缓念了出来,“八字相合成亲,打一字。”
“夫君,你看,是不是辛字。”聂琉璃将纸递给陈平。
陈平接过看了眼道:“辛与八相合可成亲字,夫人真是聪明。”
“姐夫,你就别和我姐腻歪了,把纸条给我。”聂琉臻一把抢过纸条向褚星月跑去,“星月,我知道了,是辛字。”
褚星月嫌弃道:“还不是你姐告诉你的。”
聂琉臻一听肩膀都跨下来了。
老板笑着将一个灯笼递给聂琉臻,“这位小公子答对了,这个灯笼就是你的了。”
本来没精神的聂琉臻又活了过来,他举着灯笼递给褚星月像献宝似的,“星月,送给你。”
褚星月道:“不要,我要自己猜一个。”
聂琉臻听了也没生气紧紧跟在褚星月的身后。
褚星月信心满满的找了一个纸条,可看了几眼就放弃又换了张纸条。
来来去去也不知道换了多少次,已经到摊前的钟离月笑道:“换多少次你也猜不出来。”
褚星月脸一红,委屈道:“师父,你别拆穿我啊。”
聂琉臻不瞒的瞪着钟离月,“你厉害你倒是上啊。”
钟离月对于聂琉臻护崽子一样的行为哭笑不得,这才过去多久啊?他们关系怎么突然这么好了?
“你干什么呢?干嘛凶我师父。”褚星月瞪着聂琉臻,聂琉臻颇为委屈,他明明是为她找场子。
“你们吵什么呢?”舒书摇了摇自己手上的灯笼,“我都拿了两个灯笼了。”
褚星月嫌弃道:“舒先生竟然也学会炫耀了”
“还不跟你师父学的。”舒书说着塞给了褚星月一个灯笼。
“这我可不认。”钟离月闻言笑了一下,向聂琉璃他们走去。
只见聂琉璃拿着一张纸递给陈平问道:“顾影明月下,打一字。夫君,这题我猜不出来,你知道是什么吗?”
陈平摇了摇头:“我也猜不出。”
“是昌字。”钟离月道。
陈平问:“为何?”
“明月下,明字去月为日。顾影意为回头看自己影子,顾为昌。”钟离月答道
陈平佩服道:“没想到钟离兄如此大才。”
“这位公子可是猜对我们的头奖了,这灯送给公子。”
老板拿出一个比其他灯笼都要漂亮的灯笼递给了钟离月。
钟离月左右看了看,发现他们人手也都有了,只有宿杀,无声的跟着自己,也不去玩也不出声,没去注意倒是会一不小心忽视掉他。
钟离月将灯笼塞到宿杀手里道:“冰块,送你了。”
宿杀低头看着灯笼,空洞的眼睛里倒影着微小的火光,一闪一闪的。
下一秒,钟离月、宿杀还有舒书猛的抬头朝一个方向看去。
只见一处屋顶上有一个身穿白衣提着刀的人在上面快速跳跃,而在他的身后穿着蓝色衣服的一男一女紧追其后。
舒书看着他们所使用的轻功以及手上的武器惊讶道:“竟然是无音山庄的人。”
钟离月在舒书话音刚落下就飞身追去,一下子就没了影。
舒书连忙大喊,“你去哪?”
可哪还看的到钟离月的身影?
宿杀正准备去追钟离月,却被舒书拦住了,“你去干嘛?追的上她吗?”
宿杀冷声道:“疯人魔。”
舒书一愣,把手中的灯笼往宿杀手里一扔也跑没影了。
宿杀看向还在惊讶中的褚星月等人,把手中的灯笼递给褚星月吩咐道:“保管。”
然后也追了上去。
褚星月抱着灯笼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张了张嘴试图叫回他们,“喂,面瘫脸,舒先生,你们一个个去哪里啊?”
而此时的钟离月正一路追着那三人来到郊外。
远远的的就看到两个穿着一模一样的一男一女对峙着一身白衣的男子。
等走近一看,那一男一女都穿着蓝白相间的衣服,男的手里拿着萧,女的手里抱着琴。
而那白衣男子竟然是游阳。
钟离月心里一紧,已跳到他们中间,她把游阳护在身后对那两人道:“两位可与我大师兄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疯人魔不仅杀我无音山庄长老,就连山庄脚下二百三十六名村民也被屠杀殆尽,就连一岁未满的孩童都不放过。如此丧心病狂的人你还护着,莫不是一伙的。”聂不凡狠厉指责道。
“那一定不是我大师兄干的。”钟离反驳道。
下一秒,游阳的刀却已狠狠插进了钟离月的胸膛里。
钟离月握着刀锋,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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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被染上鲜血,一滴一滴的流到地上。
“大师兄?”钟离月不敢置信回头喊道。
游阳嘴角微勾,带着笑意的眼睛盯着钟离月的脸看,半响他才恍然般说道:“原来是三师妹,真是好久不见,师兄甚是想念。”
虽然他的脸上带着笑,虽然他整个人也散发着愉悦的气息,虽然他说着想念的话,但是他的刀却不退反进,根本想要置她于死地。
师兄,你竟然这么恨我吗?
钟离月心里忍不住的难过起来。
站在一旁的聂不凡和慕静瑶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慕静瑶皱着眉头,一语不发。
聂不凡却大喝道:“果然丧心病狂就连同门都下的了手。”
“阿月。”舒书终于赶到了这边,却见到这般场景,心下一沉,已攻向游阳。
游阳将刀从钟离月胸膛拔出,往旁边一躲,钟离月好似被抽光了力气,就要倒在地上,被舒书一把接住。
舒书眼里仿佛暗藏着熊熊烈火,他沉声对聂不凡和慕静瑶道:“拜托二位替我照顾一下阿月。”
慕静瑶点了点头扶住钟离月,从自己怀里取出一颗药丸喂给了她。
“多谢。”舒书说着就站起对峙着游阳。
游阳弯了弯眼睛道:“想帮她报仇?来呀。”
舒书眼里怒意更甚,他垂下的手中突然出现几枚玄冰针,在月下闪闪发光。
游阳似乎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在舒书甩出玄冰针的同时,将斩千刀往胸前一挡,跳到了附近一棵柳树枝头上。
他俯视着舒书道:“你竟然也是一线天的人。”
正准备再次攻击的舒书皱眉,就听受伤的钟离月虚弱的说:“灵孝……别伤大师兄。”
舒书现在本就生气,听到这话,更是生气了。
他气愤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念着他?他可是要杀你啊。”
而游阳听了钟离月的话却笑了起来,“哈哈哈……三师妹,你以为他会伤得了我吗?你想多了。”
“三师妹,赶紧给我离开天池城,否则休怪我不念同门之情。”他突然狠狠的盯着钟离月,眼里充满了仇恨。
只一瞬间他又变的如沐春风的样子笑道:“三师妹,记住我说的话,我们后会有期。”
说着,游阳便飞身离去。
聂不凡本打算追去,慕静瑶拉住了他,“师兄,以后有的是机会,先救人。”
这时,宿杀终于是赶到了这边,可一切似乎已经结束了,钟离月被舒书抱着往陈家堡赶,聂不凡和慕静瑶紧跟其后,宿杀站在原地看着地上被血染红的纸扇发了愣。
舒书扭头喊道,“宿杀,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
钟离月手捂着胸膛笑道:“灵孝,你今天好凶。”
“还不是你害的。”舒书冷哼:“笑笑笑,现在你还笑的出来?”
“难不成,咳咳……我还要哭啊。”钟离月笑道。
舒书不满道:“我说不过你,不过如果你不想死的话现在马上给我乖乖闭嘴。”
钟离月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被舒书一瞪,只好乖乖的合上了嘴巴。
14. 叶子青死讯
当褚星月他们一回到陈家堡,便见到一个下人慌慌张张的往外跑,差点撞了聂琉璃。
陈平正准备呵斥,那下人就大喊:“少爷,少夫人,今天有一个客人受了重伤。刘管家叫我去找大夫。”
褚星月焦急道:“哪个客人?”
“就是很俊美,整天笑眯眯的那位。”
“是师父吗?”褚星月有种不好的预感,心里一紧立马朝钟离月的房间奔去。
“星月,我也一起。”聂琉臻跟在褚星月身后跑。
聂琉璃对着下人道:“还愣着干嘛,快去请大夫。”
说完她和陈平快步走去。
钟离月因为流血过多,脸色苍白,这时已经晕了过去。
舒书急的吼道:“大夫呢?怎么还不来?”
站在一旁的慕静瑶道:“下人刚刚去请,哪有这么快,你也别急,刚才我已为她止了血,会没事的。”
“又不是你朋友,你当然不急。”舒书朝慕静瑶吼道。
聂不凡皱眉上前一步,“又不是我们害的她,你吼我师妹做什么,有种去找疯人魔算账。”
舒书气结,“你……”
“师兄,他现在也是关心则乱你就不要再刺激他了。”慕静瑶道
聂不凡冷哼了一声。
这时宿杀提着一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指着床上的人道:“救。”
被吓的脸色发白的的大夫颤颤巍巍的朝床上看去。
舒书焦急喊道:“大夫你快看看他。”
“师父,师父……”褚星月冲进屋,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聂琉臻。
“师父怎么样了?”褚星月撞开聂不凡急忙问道。
聂不凡一个踉跄,暴怒的想找褚星月算账,慕静瑶赶忙拉住了他的手,“师兄,莫冲动。”
跟在褚星月的聂琉臻也撞开聂不凡冲进里圈。聂不凡刚消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他刚要说什么,慕静瑶美目一瞪,“师兄。”
聂不凡只好把嘴边溜了一圈的话给咽了下去。
聂琉璃和陈平走进来,一眼便看到一群人围在床边。
聂琉璃连忙道:“你们都别挤在那,琉臻还有星月你们出来点。”
陈平的目光却移到了两个陌生面孔上,“两位是?”
“在下无音山庄,聂不凡。”聂不凡拱手道:“站在我旁边的是我的师妹慕静瑶。”
陈平道:“我叫陈平,是陈府的主人,我旁边的这位是……”
“大夫,怎么样?”舒书急忙问道。
“脉象虚弱,不过好在及时止住了血,但她伤口得及时处理才行。”大夫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道。
“那你快给她处理啊。”舒书顿时急的不行。
宿杀直接一把刀就架在了大夫脖颈间,冷声道:“治。”
大夫吓的一个哆嗦连忙解释道:“这位姑娘伤在胸膛处,需要脱去上衣以药石涂抹进行包扎,这里这么多人在,恐对这位姑娘名声不好。”
听到这话,舒书立刻意识到,自己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立刻朝众人道:“你们全部出去,星月你留下帮助大夫。”
舒书将众人赶出去后,自己也跟着出了房门。
“没想到坏家伙居然是女子?”就在众人等候在房门前时,聂琉璃突然从刚刚大夫的话中回过了神,顿时惊讶的大喊道。
舒书和宿杀同时看了一眼一惊一乍的聂琉臻便又将目光转回了房门。
不一会儿,大夫推开了门走了出来,舒书和宿杀立马迎了上去,问道:“大夫,怎么样?”
大夫回道:“没什么大碍了,往后记的好好养伤,伤没好之前最好不要动刀动枪的。”
闻言,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连忙进了房间,就看到还在昏睡的钟离月。
就在大家的心放下时,有一个下人这时走进房间恭敬说道:“少爷,少夫人,门外有一个人说是找他师兄和师姐。”
慕静瑶回头道:“应该是秦时师弟来找我们了。”
“既然是认识的就请他进来吧。”陈平道。
“师姐,九师兄。”秦时走近时,大部分都人目光都从他的脸上一扫而过,他有些紧张的缩着脖子,顶着聂不凡不满的眼神躲到慕静瑶的身后。
慕静瑶对着聂不凡道:“这么凶做什么,你也知道秦时师弟胆子向来就小还吓他。”
聂不凡冷哼:“我就是看不惯他的性子,更何况,他老是离你那么近。”
慕静瑶小脸一红,不理聂不凡了。
她转头问:“秦时师弟,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秦时腼腆的一笑道:“师姐,你们追着疯人魔的时候,我跟不上,我就在原地等你们,看你们半天也没回来,怕你们出事就来寻你们了。刚路过这里就看到你们进入陈家堡,所以我就……”
慕静瑶点了点头,又看到秦时害怕的缩了下脖子,瞪了一眼聂不凡。
聂不凡冷哼,拿着萧就走出了房门。
慕静瑶颇为无奈,还是抱着琴追了上去。
秦时想要追去,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看向床上的钟离月,突然道:“这疯人魔真是可恶,又害人了。”
舒书猛的转头问:“你刚刚说了疯人魔?你认识他?”
秦时缩着脖子,害怕的点了点头,“认……认识。他杀了我们无音山庄的长老。”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舒书拉过他的衣袖命令道。
秦时害怕的直往后缩,“你……你先放开我,我说,我都说。”
聂琉臻似乎有些看不下去,“喂,你干嘛那么凶,就算坏家伙受伤了,你也别吓他。”
褚星月听了却不高兴了,他推了一把聂琉臻生气道:“舒先生自有他的道理,你凭什么说舒先生,还骂我师父,我师父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聂琉臻被推了一把,火气也冒了出来,他冷哼道:“是,你师父是好人,就我是坏人行了吧。”
说完他生气的跑出了房间。
“我们去劝劝他。”聂琉璃拉着陈平去追聂琉臻了。
褚星月冷着脸坐在桌边独自生起了闷气。
秦时看了看褚星月迟疑道:“他们……没事吧?”
“小孩子玩闹,过一会儿就好了。”舒书尽量放缓语气道:“来,坐这里,别怕,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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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坐在舒书的旁边道:“疯人魔以前是住在无音山庄的山脚下一个村庄里,我们无音山庄时不时也会对村庄里的人多加照顾,所以许多无音山庄弟子都与疯人魔熟识。天笑师兄更是把他当知己,有时也会邀请他来无音山庄玩耍。谁知道……”
秦时说到这里义愤填膺道:“谁知道,疯人魔突然与我山庄的一位长老起了争执,便动手杀了他,逃回了村庄,回了村庄后更是丧心病狂,那村庄二百三十六人都死在了他的斩千刀下……”
“大师兄……咳咳……他不是这样的人。”钟离月虚弱的插嘴道。
“你醒了。”舒书惊喜了一下,马上冷下脸来,“你还护着他,他都对你下得去手,怎么就不是这样的人了?阿月,人都是会变的。”
“咳咳……咳咳……”钟离月想为游阳辩解,可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不管大师兄有没有杀那么多人,他刚刚确实是想杀了她的,一想到这里,钟离月忍不住又咳嗽了起来。
她撑着身子想坐起来,舒书赶忙伸手帮她,顺便帮她拍了拍背为她顺气。
舒书不满道:“那么激动做什么,我不说你大师兄就是。”
钟离月闻言一笑:“原来灵孝也有体贴人的时候。”
舒书对他翻了个白眼,正要反驳,却见斜靠在门边的宿杀手握铁心剑拦住了秦时的去路。
“你去哪?”舒书皱着眉问道。
秦时吓的抖了抖肩膀,把脖子缩的更紧了,他道:“我……我就是……就是看你们聊的开心,怕打扰你们。我就想去……想去找师姐他们。”
闻言,舒书对着宿杀道:“让他走吧。”
宿杀正放下铁心剑,钟离月却喊道:“等等。”
宿杀立刻将铁心剑又横在秦时的面前。
正准备走的秦时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钟离月忍不住捂着嘴,又咳又笑的,“这位小兄弟,我就想问问,你说我大师兄曾住在无音山庄山脚下的村庄,那他身边当时可曾跟着一个人,他叫叶子青。”
秦时道:“以前……以前听师兄们说过,似乎疯人魔来村庄时是有一个人同行的,但我不知道他叫什么。”
钟离月赶紧问道:“那你知道后来那人呢?”
秦时回道:“死了,听师兄们说的,掉下悬崖去了,我想应该是活不成的。”
钟离月一愣,猛的咳了起来,怎么停都停不下来。
还在桌边生气的褚星月吓的跑到钟离月的床边,担心的喊:“师父,你没事吧?”
舒书急的帮她顺气,连忙安慰道:“也许那人不一定就是叶子青呢。也许掉到悬崖还活着呢。星月赶紧去倒杯水过来。”
不知所措的褚星月这时才慌慌张张的跑到桌前倒水。
钟离月想说话,但她咳的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摇着手示意自己没事。
宿杀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消失在门口的,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再出现时他又提着那个大夫出现在钟离月的床边。
秦时见状,偷偷的趁着没人注意到自己,跑出了房间。
宿杀继续冷声对大夫道:“治。”
15. 可怕的梦魇
大夫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惶恐的连连点头。
舒书却急的一把把他拉过来,“大夫,你快点看看。”
大夫没想到一个看起来这么文弱的书生居然有这么大力气,差点让他摔倒。
他也不敢怠慢,两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好似三把刀架在脖子上让他冷汗连连。
待查看了一番道:“没事,就是情绪激动牵动了肺部,所以才咳嗽不止,以后注意情绪起伏不要太大就行。”
“谢谢大夫。”舒书闻言顿时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转头对宿杀道:“宿杀,你送大夫回去吧。”
“不不不,不用,不用。”大夫一听舒书的话,想到两次被提着拎过来,吓的腿都软了,连忙摆手拒绝,“我自己走,我自己走就行。”
“真是麻烦大夫了,那我送送你。”舒书也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大夫上了年纪,还被他们这么折腾。
舒书起身送大夫,但还是叮嘱宿杀道:“宿杀,你照顾一下阿月。”
宿杀点了点头,站在床边直盯着钟离月看。
钟离月无奈道:“冰块,你回去休息吧。”
宿杀摇了摇头,继续一动不动盯着。
钟离月再次无奈道:“我要睡觉了。”
听到这话,宿杀便把灯给吹灭了,然后站在床边继续盯着钟离月看。
“……”钟离月毫无办法,只好艰难的侧过身体,背对着宿杀。
褚星月摸着黑移到宿杀的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问道:“面瘫脸,师父怎么了?”
“难过。”罕见的宿杀居然理褚星月了
“为什么呀?”褚星月不解道:“还有,为什么前面你们都追着那三人跑了?为什么回来之后师父还受这么重的伤?为什么……”
就在褚星月不断的问着为什么时,宿杀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将她往门口拖。
“唔唔唔……”
宿杀砰的一下就将褚星月关在了门外。
褚星月不满的嘟囔,“为什么把我赶出来?为什么不回答我,为什么……”
刚送走大夫回来的舒书就瞧见褚星月站在门口碎碎念,走过去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在念叨什么?阿月屋里的灯怎么灭了?她睡了?”
“舒先生。”褚星月委屈的瘪嘴,“我是不是很无理取闹,为什么你们都不理我。”
舒书安慰道:“阿月受伤,大家都着急,自然会忽略你了。”
褚星月别扭道:“我也……也不是吃师父的醋啦。就感觉好多事情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心里有点难过……”
舒书心里好笑,却知道他这个年纪是最容易迷茫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会误入歧途也说不定。
他拉着褚星月的手往院子外走,他一边走一边开导褚星月。
“你是想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吧?我给你讲讲。正好,你也可以帮我想想怎么劝你师父。”
褚星月道:“师父今天到底怎么了,醒来就感觉奇奇怪怪的,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舒书叹气:“你师父会这样,还不是游阳害的。”
褚星月问:“师伯怎么了?”
舒书回道:“就是他伤了你师父的。”
“什么?”褚星月顿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怎么会,疯人魔不是师父的大师兄吗?”
舒书叹气道:“这事说来话长,我细细讲给你听。”
“你的师父是一线天玄老弟子,而玄老除了你师父这位徒弟外,还曾收了另外三个,分别为大弟子游阳,二弟子叶子青……”
舒书把自己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了褚星月。
而褚星月终于知道面瘫脸刚刚为什么说师父难过了。
跟亲人一样存在的人一个要杀他,另一个却死了,换成褚星月她一定大哭大叫起来哪会像师父一样沉默的跟没事人一样。
“舒先生。”褚星月问道:“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师父心情好点?”
“现在先让她自个冷静冷静吧,你师父可是很坚强的。”舒书摸了摸了褚星月的小脑袋安慰道。
“那之后呢?”褚星月问道。
“之后,就看你师父怎么想的了。”舒书叹气道。
门外舒书和褚星月在小声交谈着,而门内的钟离月却已经睡着了。
一开始钟离月本是想骗宿杀让他离开,结果他跟个木头一样,就一个筋,死活就是不走,最后钟离月没想到装着装着自己真的就这么睡过去了。
只是她睡的有些不安稳。
梦里,她好像回到了五十年前被灭满门的聚贤山庄。
那天,火很大,眼前全是一片血红。
她躲在桌下看着山庄里的人一个个倒下,她恨了一辈子的庄主夫人在死前露出了一副狰狞的脸朝她伸出了手,嘴里最后喊着“救我。”
一直以来像大山一样压的喘不过气的人就这样瞪大了眼睛,死在了她的面前。
那一刻,钟离月是恐惧的,紧张的,但也有着一丝丝的快感。
你看,即使你再凶狠,再恶毒有什么用?在绝对实力面前,你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梦里,大火雄雄燃烧着,钟离月捂着嘴蜷缩在桌下,听着那群杀手的交谈。
“全部解决了吗?”
“死了四百三十二个,还差一个。”
“居然有漏网之鱼……”
下一刻,一只手掀开了桌布,那人笑道:“原来漏网之鱼在这里呀。”
钟离月最后的意识是那只朝自己抓来的手掌,以及那人手臂上纹着如鹰般的图腾。
钟离月皱着眉头,冷汗从她的额角滑落。
她不安的紧闭着眼睛,噩梦如影随形。
“一杯酒儿敬亡魂,接来四个老古人。彭祖活了寿八百,果老二万七千春……”
突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钟离月的床边,轻拍着她的被子轻声唱道。
月光如水,它悄悄的从窗台撒了进来,那人侧过了头,露出了一副熟悉的面庞。
如果此时钟离月是醒着的,那她一定会发现,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她的大师兄——游阳。
突然,门外传来极轻又迅速的脚步声,游阳知道,是被他引开的宿杀、舒书还有褚星月回来了,他在他们三人冲进屋中时,从窗外窜了出去。
宿杀和舒书只看到一抹白从窗前消失,他们赶紧跑到钟离月的床边,见她安好,松了一口气。
“舒先生,我去追。”褚星月留下一句,便朝游阳离去的方向追去。
第二天,钟离月醒来,一眼便见到坐在她床头闭目养神的宿杀,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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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迷糊,伸了个懒腰道:“离光,我昨晚好像听见大师兄唱歌了。”
宿杀睁开眼睛,没有说话,却盯着钟离月看。
钟离月这才才恍然道:“是冰块啊。”
“恩。”宿杀轻声应道。
钟离月见他冷着脸,突然笑嘻嘻的道:“冰块过来帮我穿衣服,我痛的动不了了。”
宿杀盯着她不动,可是钟离月分明看见他红了耳朵。
钟离月顿时玩心大起,故意装出一副忍痛模样道,“冰块,帮个忙呗。”
宿杀犹豫了一下,最后把铁心剑放在一旁,拿起钟离月的衣服。
钟离月惊讶了一下,笑道:“我开玩笑的,你当真了?”
宿杀的脚步一顿,然后继续朝她走去。
钟离月也是无奈,她是开玩笑惯了,若是舒书一定早就朝她翻白眼了,若是燕离光也定是把衣服甩她脸上,结果遇见这么认真的人,还真有点不习惯。
钟离月摸了摸鼻子,然后心安理得的让宿杀给自己更衣了。
宿杀边帮她穿衣边有些迟疑的说:“昨晚……”
“昨晚?昨晚怎么了?”钟离月小心翼翼穿上了衣服,疑惑道。
宿杀犹豫了一下最后沉默的摇了摇头。
聂琉臻扒着窗户,偷偷的往里望。钟离月和宿杀听到声响转头望去。
“哪来的小老鼠?”钟离月忍着笑道。
聂琉臻气哼哼的站起,想开口反驳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他有些别扭的道:“喂,你没事了吧?”
钟离月挑了挑眉,“有事?”
聂琉臻道:“星月生我气了。”
“所以呢?”钟离月露出玩味的表情。
“所以,你给我在她面前说说我好话。你不说,我就不让你好过,即便你是女孩子。”聂琉臻气势汹汹的说完,一下子跑的没影了。
钟离月目瞪口呆,好笑的对宿杀说:“求人还这么理直气壮。”
“恩。”宿杀回应了一声,算是同意了她的看法。
“昨晚那个人呢?”钟离月突然问道,“就是那个无音山庄的人。”
宿杀答道:“走了。”
钟离月沉吟半响道:“冰块,你去帮我找找他可以吗?我想问他几个问题。”
宿杀点了一下头,走出了房间。
现在真的就剩钟离月一个人了,她原本笑嘻嘻的表情渐渐消失。
她有些发愣的看着窗外的竹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舒书和褚星月来到她房间时,就看到钟离月坐在窗边,一杯又一杯的喝酒。
舒书顿时急了,他走过去抢下酒瓶怒道:“不知道自己受伤了吗?你还喝酒?”
星月也是一脸不赞同的道:“师父,你怎么这么不乖?”
钟离月别咳边笑嘻嘻的辩解:“这不是嘴馋嘛,你是知道的,我一天不喝两杯,就浑身难受。”
“星月,以后你看住你师父,伤没好之前,不许她碰酒。”舒书沉声道。
褚星月抱住酒瓶连连点头,“放心吧舒先生,我一定不让师父喝酒。”
“行,不喝就不喝。”钟离月无奈极了,她跳下窗子,走到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舒书道:“昨晚你屋里进贼了,你知道吗?”
16. 恶人谷三怪
钟离月喝水的手一顿,“进贼?我昨晚好像睡的太沉了,竟然都没有感觉。”
钟离月眉头一皱,“难道是受伤让我警惕性都下降了?”
“你们可有抓住那人?”钟离月看向他们两人问道。
“对不起师父,我让他给跑了。”褚星月有些失落道。
“那有看清他长什么样子吗?”钟离月问道。
褚星月摇了摇头,“只看见身穿白衣,武器好像是把刀。”
“阿月,我怀疑是你大师兄游阳。”舒书走到钟离月的旁边坐下道:“就是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又为什么突然来你屋里,我看他似乎并没有伤害你。”
钟离月一愣。
难道她昨晚迷迷糊糊中听到的歌声是真的吗?
就在这时,被钟离月叫出去的宿杀正拎着秦时的领子推开了房门,他一把把秦时丢在了地上。
秦时害怕的缩起手脚,“你……你……你们要干什么?”
褚星月眨了眨眼问:“面瘫脸,你抓他干嘛呢?”
“是我……”
钟离月正要解释,屋外传来一声怒喝:“宿杀,你若敢伤我师弟半分,我无音山庄定会追杀你不死不休。”
钟离月看了看害怕的秦时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宿杀,一瞬间便明白了过来,有些哭笑不得。
你说,当众把人家师弟抓来,人家能不生气吗?
舒书也是一下子明白过来,迅速站起,朝屋子外走,笑道:“误会,都是误会。”
聂不凡冷哼,手中握着的萧放到嘴边。一首激昂的萧声瞬间响起。
褚星月毫无预兆的吐了一口血出来。
舒书皱眉,迅速的甩出玄冰针,打断了聂不凡吹萧。
“都说是误会了,怎么还乱伤人。”舒书也是有些生气了怒道。
“误会?有什么误会?”聂不凡冷哼道:“二话不说就将我师弟抓走,能有什么误会?”
钟离月上前一步拱手笑道:“是我让冰块找你师弟的,没讲清楚,抱歉,抱歉。”
聂不凡似乎不买钟离月的帐,又准备要吹萧,不远处传来一声女音让聂不凡的动作一顿。
钟离月等人望去,原来是慕静瑶。
她抱着琴用轻功飞跃至聂不凡的身边,不赞同道:“师兄,你又冲动了。”
聂不凡不甘心的把手放下,沉默的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慕静瑶道:“各位抱歉,我师兄就是救人心切,见抓我师弟的人是宿杀,以为是他接了杀我师弟的单子,急了些。”
褚星月虚弱的靠着宿杀,哭丧着脸,“面瘫脸,都是你害的。”
宿杀连眼神都没有动一下,只是身体向后退了一步,差点没让她摔倒。
褚星月见有外人在场,不好跟宿杀吵架只好气呼呼的跳到屋顶上,撑着脑袋看他们。
远远的,褚星月居然在屋顶上看到一群人向这里跑来。
褚星月赶紧跳下大叫道:“师父,有一群人往我们这里跑过来了。”
钟离月和舒书对望了一眼。
应当是被他们刚刚打斗吸引过来的那群武林人士了。
舒书对钟离月道:“你先回屋养伤,这里我来处理。”
钟离月想了想还在她屋里的秦时,刚好可以问他一些事情。
钟离月便嬉皮笑脸的靠近舒书在他耳边发出一声轻笑,“还是灵孝心疼我。”
说完转身离去。
舒书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往后谁才治的了她。
而宿杀轻皱着眉头,跟上了钟离月的脚步。
褚星月似乎有些兴奋,擦了擦嘴边还残余的血,站在舒书身后,眼睛亮晶晶的。
而慕静瑶和聂不凡转头望向院子的石门。
他们也是感觉到了有一大批人正往这里赶。
一群人正准备冲进院子突然被出现的聂琉璃拦在院门口。
她红衣飘扬,笑道:“各位这成群结队的乱闯,也不怕打草惊蛇?”
忽然在人群看到一个人,赶紧过去扶住他,“孟叔叔,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我们刚才看见有人闯进府中,就过来看看,就怕是疯人魔。琉璃丫头也别怪孟瞎子,他也是担心你。”
说话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和尚,他满脸笑容,眼睛一弯都看不见眼睛了。
“笑面和尚说的对,孟瞎子他就是担心你。”站在笑面和尚旁边的人一脸哭相,拄着一根拐杖。
“别理笑面和哭面,琉璃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被聂琉璃称为孟叔叔的人他双眼绑着黑布,手中拿着一根手杖问道。
聂琉璃回答道:“就是昨天的几位客人,应当是在处理一些事。”
最后扬声道:“各位先回吧,刚刚不是疯人魔。”
一个人站出,不满道:“我们都在陈家堡守了这么久了,这疯人魔还来不来?”
“是啊,是不是消息是假的?”人群中有人附和道。
聂琉璃却是一笑,“当初也没说是疯人魔,是你们自己猜测的,这会儿怪上我了?”
“你……”那人咬牙切齿,生气的拔出剑。
笑面和尚和哭面鬼往他面前一站,那人立刻把还没全拔出的剑收了回去。
他退了好几步,颤颤巍巍的道:“我……我们跟你们这些邪魔歪道没法合作了。”
孟瞎子淡定冷哼:“我们可没有和你们合作,要不是事关琉璃丫头,你们以为我还会让你们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大放厥词吗?”
笑面和尚嘻嘻的怪笑着,“他的眼珠子我倒是喜欢。”
哭面鬼却道:“这么丑的眼睛也收藏,你怕不是傻了吧?”
说完两人都怪笑了起来。
“好了,丢人现眼。”云青子道长冷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斩杀疯人魔为民除害。你们在这里吵什么吵?”
他拱手对聂琉璃道:“聂姑娘,我看疯人魔也许不会来了,我们就先回去,如果有疯人魔的消息请立刻通知我们。”
说罢召集了弟子,从陈家堡鱼贯而出。
一些人见状也一同离开了陈家堡。
还是有一部分人表态道:“聂姑娘放心,我们定护住陈家堡。保陈家堡周全。”
聂琉璃娇笑道:“多谢各位的鼎力相助。”
“这么多人走了,陈少夫人都不后悔?”舒书从院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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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扬声道。
聂琉璃无所谓道:“可惜倒是有一些,但倒不至于后悔。”
“哦?为何?”
聂琉璃笑道:“舒公子真是会开玩笑,昨日你不都了解了情况,怎么这会儿倒装起傻来了。只是希望舒公子莫忘了昨日答应我与夫君的事情。”
舒书也笑道:“自是不敢忘。”
两个人在打着太极,聂不凡和慕静瑶见没事,就去找秦时。
而褚星月却蹦到孟瞎子他们面前高兴道:“瞎子,笑面,哭面,好久不见,想我没?”
笑面和哭面一见到她,吓的跑到孟瞎子的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小魔女,你怎么在这里?”
褚星月道:“我还要问你们呢?不在恶人谷好好呆着跑出来干嘛呢?当初是谁说一辈子也不出来了?谁说的?”
她指着笑面,“是你?”
再指着哭面,“还是你?”
两人齐齐摇头,都指着孟瞎子,异口同声道:“是他。”
孟瞎子干笑道:“琉璃丫头的二叔曾是我故人,他侄女来请我帮忙,你说我得帮不是。”
褚星月哼了一声,摆了摆手,“不为难你们了,其实我师父昨日就告诉我你们来了,只是我一直没有找到你们而已。”
“师父?什么师父?”哭面惊讶了一声,突然嫉妒起来,明明小魔女一身本事都是他们教的,她都没承认他们三个是她师父呢。
“我师父可厉害了。”褚星月手中比划着,“她嗖的一声就能跑的没影,她一挥手就能把人甩出好几十丈,她一出剑便可以尸山遍野……”
褚星月夸张的在那讲述钟离月的事迹,听的三人有些面露异色。
他们可从来没见过褚星月这么崇拜过人。
这时三人心中倒升起了见一见钟离月的想法。
而钟离月呢?
她坐在桌前,皱着眉头。
她的前面坐着聂不凡和慕静瑶,秦时站在他们身后低着头看不见神色。
宿杀则靠着一旁的柱子发呆。
钟离月问:“你们说是你们亲眼看见游阳推叶子青下山崖的?”
“是。”聂不凡道:“那还是五年前,我们少庄主慕天笑和游阳还有叶子青认识已有快五年之久的时候……”
聂不凡开始讲述起了当年发生在无音山庄的事。
慕静瑶神色也露出了悲伤。
毕竟慕天笑是她的亲哥哥,那个被游阳杀死的长老就是她的父亲——慕君临。
慕静瑶没想到当年那个被自己亲切的叫着游阳哥哥的人,最后竟然成了自己杀父杀母杀兄的仇人。
一回想当时的画面,心还是痛的撕心裂肺。
还好有师兄陪着她。
慕静瑶这样想着。
聂不凡握着她的手无声安慰,她抬头对聂不凡笑了笑,表示没事。
慕静瑶突然道:“师兄,还是我来说吧。”
站在她身后的秦时低着头为几个人倒了杯茶。
不经意抬头的宿杀看了眼秦时,见无异常,又扭头去看窗外景色发呆。
而钟离月不由跟着慕静瑶的讲述,进入了还是五年前的无音山庄。
17. 杀人者游阳
五年前的无音山庄有一个人他叫慕天笑,他不仅容貌艳丽,琴艺更是双绝,是无音山庄百年难遇的奇才。
所以被当时的庄主慕君卿当做少庄主来培养,更是将无音山庄的镇庄之宝——无音琴赐给了他。
只可惜慕天笑天生体弱多病,所以他连无音山庄的大门都没迈出过一步。
无音山庄人有很多却没有一个是慕天笑真正可以倾诉玩闹的朋友,但是五年前的一次意外让他认识了游阳和叶子青。
他们三人第一次见面就惺惺相惜,有种相见恨晚之感。
因为慕天笑身体关系,游阳和叶子青都不敢让慕天笑出去,只好经常到无音山庄做客。
游阳笑道:“这无音山庄倒是快成我和子青的家了。”
慕天笑也跟着笑道:“我的家就是你们的家,这无音山庄不管何时都为你们敞开”
“谁稀罕你这破山庄。”叶子青哼道。
却惹来游阳和慕天笑爽朗的笑声。
叶子青脸色一红不满道:“有什么好笑的,我难道说错了?”
叶子青指指这,又指指那,“这里不破吗?那里不破吗?”
慕天笑忍着笑,肩膀一颤一颤的,“破,太破了,我明早就让下人翻一下新。”
说完,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游阳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叶子青这次真的生气了大喊:“师兄——”
游阳连忙摆手,“我不笑了,不笑了。”
那年春色正好,三个少年郎无忧无虑的嬉闹着,好不快乐。
年幼的慕静瑶躲在大树后,看着这一幕差点晃了神,她从未见过自己大哥笑的如此开心。
慕天笑突然发现躲着的慕静瑶招手道:“瑶瑶过来。”
他指着游阳道:“他是游阳。”
慕静瑶乖巧道:“游阳哥哥好。”
游阳笑的将怀里一把匕首递给慕静瑶,“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希望瑶瑶不要嫌弃。”
慕静瑶红着脸抱着匕首高兴的道:“谢谢游阳哥哥。”
“师兄,你送一个女孩子匕首,也好意思?”说完游阳,叶子青拿出一把白玉萧笑嘻嘻的对慕静瑶道:“它叫沉,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送你了。”
慕天笑笑道:“还不快谢谢子青哥哥。”
慕静瑶摸了摸沉萧欢喜的不行,“谢谢子青哥哥。”
叶子青闻言对他们两个扬了扬下巴,让游阳和慕天笑哭笑不得。
慕静瑶摸了摸手中的匕首,又偷偷瞧了眼游阳,谁也不知道,那一年一颗满是爱慕的心早已挂在了那个言笑晏晏的男儿身上。
一晃他们便渡过了整整两年的时光。
谁也没料到两年之后无音山庄会发生一场巨变,而带给他们这场灾难的却是那时慕天笑让自己叫他“游阳哥哥”的人。
那时慕静瑶刚从厨房出来,手中带着自己给游阳、叶子青还有哥哥做的糕点。
她想,游阳看见她做的点心一定会摸着她的脑袋说:“瑶瑶真厉害。”
只要想想,慕静瑶就止不住的欢喜。
然而,就在这时,远远的便听到有人大喊:“不好啦,慕长老被游阳杀害了……”
慕静瑶猛的拉住那人问:“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人痛心疾首道:“师姐,慕长老被害了。”
“不可能,不可能。”
慕静瑶慌了心神,不知是因为听见自己父亲死了害怕,还是因为听见是游阳杀了自己父亲而不敢置信。
或者两者都有吧,她慌慌张张的向出事的地方跑去。
有许多弟子围着游阳和叶子青,可慕静瑶却被屋子里的两人吸住了目光。
她的大哥抱着父亲不断的呼唤着,“爹,你醒醒,你醒醒啊,爹……”
慕静瑶手中的糕点洒落了一地,她也向慕君临跑去哭喊着,“爹,爹,爹……”
他们喊了好久,喊的歇斯里地,喊到慕天笑都昏迷过去了,他们的父亲也还是没醒。
那一身的伤痕无不一诉说着凶手就是游阳。
慕君卿冷声道:“游阳,你为什么杀我山庄长老,我们无音山庄哪里对你不好了,你竟然狠心取他性命?”
“不是我师兄杀的。”叶子青怒道:“没有证据不要胡说八道。”
慕君卿一脸不信道:“君临是死于千刀斩。无音山庄谁不知道只有游阳会千刀斩。”
“那不是千刀斩造成的,是被人用刀一刀一刀划的……”叶子青费力的解释着,急的不行。
但没人相信叶子青的话,就连抱着慕君临的慕静瑶也不信了,她望着人群中的游阳唰唰的掉下了泪来。
那一颗满是爱慕的心,就像跌落在地上的糕点,被人踩的七零八碎。
游阳抬头撞上慕静瑶的眼睛,突然问了句:“你信我吗?”
慕静瑶盯着游阳的眼睛不说话,但眼里的恨意却让人心惊胆战,那一刻游阳似乎已经明白了她的答案,却固执的又问了一遍,“你信我吗?”
“师兄,我们跑吧。”叶子青警惕的看着四周慢慢围攻过来的人,朝身后的游阳咬牙切齿的说道,“这里的人,没一个信我们的。”
游阳该是伤心的吧,他终于低下了头,避开了慕静瑶仇恨的眼神。
“师兄。”叶子青焦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慕君卿一声令下:“上。”
四周的人一拥而上。
低头沉默的游阳突然抬起了头,与叶子青合力突破重围。
无音山庄的弟子节节败退,游阳拉着叶子青一起跳到屋顶上,他俯视着那一群来势汹汹的人,又转头去看了眼已经昏迷的慕天笑皱了下眉,很快勾唇一笑,却说:“是我杀的又如何?不是我杀的又如何?你们能奈我何?”
说完,斩千刀一挥,又逼退数名飞上来的弟子,拉着叶子青的手腕,腾飞出去,竟然一下子就消失在众人眼里。
慕君卿脸色一沉,道:“追。”
那一天,无音山庄回来的弟子只有寥寥几名而已。
聂不凡就是其中之一。
他摔倒在慕静瑶和慕君卿的面前,血色布满双眼,愤恨道:“庄主,游阳屠尽了山脚下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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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出去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仅剩我们几个了。”
慕静瑶愣愣的听着,就见已经醒来的慕天笑抱着无音琴向着外面走去。
慕君卿问:“笑儿,你去哪?”
慕天笑苍白着脸,笑道:“我去找游阳和子青,我有些问题想问问他们。”
“胡闹,快回来。”慕君卿在他身后不停呼唤,可是慕天笑连头也没回过。
慕静瑶突然哭着追去,“大哥,你回来,你回来……”
虽然慕天笑常年卧床,但他的武功却是无音山庄最好的一个。
他想走,谁能拦的住他,又有谁能跟的上他的步伐。
慕静瑶在他身后追了一会儿就不见了他的踪影。
那一刻,慕静瑶差点崩溃,他的大哥身体本来就不好,如今游阳又变的丧心病狂,她大哥如果出事了该怎么办?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游阳......游阳......该死的游阳。
指甲深深陷入肉里,鲜血慢慢染红了整个手心,她不知所措的流着泪
就在这时,聂不凡和其余弟子追来,喊道:“师妹,少庄主呢?”
慕静瑶哭着说:“我不知道,九师兄,我追不上他,我追不上他……”
聂不凡连忙安慰,“师妹别急,少庄主去找游阳,应该在山脚下的一处村庄里,我们现在就赶去找。”
当他们来到村庄时却没看到游阳他们,只有满村的尸体,遍布眼前。
慕静瑶哭喊着:“大哥,你在哪里?你快出来啊……”
喊了半响,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她朝聂不凡吼道:“你说我大哥呢?你不是说在这里吗?”
聂不凡一边安抚慕静瑶一边向其余弟子命令道:“你们三个去村里看看,你们几个去附近找找,一定要找到少庄主。”
其余弟子异口同声:“是。”
没过一会儿,有一个弟子慌慌张张的朝这里跑过来,喊道:“找到了,找到少庄主了……”
“在哪?”聂不凡连忙问。
弟子回道:“不远处的悬崖边。”
话音刚落,慕静瑶就飞奔了出去。
当他们赶到悬崖时,一声笛音戛然而止。
慕静瑶和聂不凡就看到游阳把叶子青推下了悬崖,慕天笑要去救叶子青却被游阳一刀刺进了腹部。
无音琴在慕天笑的手中滑落,他双手紧紧握着斩千刀,对着游阳笑道:“小桑。”
“大哥。”慕静瑶双眼通红,冲过去就攻击游阳。
这时游阳却愣愣的看着慕天笑,红了眼眶。慕静瑶一掌打向游阳的肩膀,游阳也只是后退了一步。
慕静瑶抱着慕天笑朝游阳大喊:“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还是游阳哥哥吗?”
“大哥,你快张嘴,你快张嘴啊。”然后她拼命的将药丸往慕天笑嘴里塞,哭道:“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才能救你......”
慕天笑颤颤巍巍的举起一只手搭在慕静瑶拿丹药的手上,努力的扯出一个上扬的嘴角道:“瑶瑶乖......”
18. 恭送少庄主
“大哥。”慕静瑶拼命忍着哭声,再见到慕天笑垂下的手后,终于爆发了出来,她紧紧抱着他的尸体拼命哭喊着,似乎这样才能减轻她心里那痛到无法呼吸的伤。
本愣愣看着慕天笑的游阳突然出现迷茫神色,他看了看慕静瑶又看了看已经闭着眼睛的慕天笑愣愣的跪了下来。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慕天笑,他视为知己的好友,死了?
然后,突然间他又慌张的四处张望,“子青?子青呢?”
聂不凡看着他装模作样冷哼道:“装什么?他被你推下山崖,我们都看见了……”
游阳却没再去听聂不凡的指责,而是崩溃的跪倒在悬崖边抱头痛哭,“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啊?”
“不是我,不是我……”游阳脸上神情不断变化着,让在一旁的无音山庄的弟子们面面相觑。
有一人问道:“九师兄,现在怎么办?”
聂不凡沉声道:“抓回去,由庄主裁决。”
闻言,一群无音山庄弟子小心翼翼的靠近游阳。
就在这时,游阳凶狠的抬头,吓了他们一跳。
游阳趁机逃出了包围,弟子们正准备追去,慕静瑶平静的低喃道:“别追了,先送我大哥回家。”
五音山庄弟子立刻顿住的迈开的脚步,齐齐望向慕天笑。
聂不凡单膝跪下扬声道:“恭送少庄主回家。”
然后弟子们一个个也跟着齐唰唰的跪了下来,异口同声道:“恭送少庄主回家。”
当慕静瑶和其余弟子送慕天笑回到无音山庄时,又一噩耗传来。
慕君临的夫人听闻丈夫去世,一口血喷了出来,就昏迷了过去。最后,因为忧思过重,还没撑过一个月就随着亡夫和儿子去了。
那一年无音山庄损失惨重,精英弟子几乎殆尽。
游阳更是被列为仇人之首,慕君卿亲自下令,若遇游阳当场斩杀。
只是后来谁也没想到,游阳当真是疯了,到处杀人,不仅有了疯人魔的外号,更是被武林正道列为邪魔歪道之首,欲除之而后快。
人人都知道疯人魔,却极少人知道疯人魔就叫游阳,也是可笑。
慕静瑶摸了摸自己的琴道:“这把琴就是我大哥的无音琴,而师兄手中的萧就是子青哥哥送我的沉萧。”
聂不凡将萧递给钟离月道:“后来,师妹就将沉萧赠于了我。”
钟离月接过萧看了一眼,又还给了聂不凡,“确实是二师兄以前经常带着的萧。”
慕静瑶又从腰间拔出匕首递给钟离月,“这个是游阳给的匕首。”
“这个我倒是只在大师兄那见过一次。记得有一次,我看这把匕首好看,就拿来看看,一向温和的大师兄却骂了我一顿。”
钟离月把匕首放到手里掂了掂。“大师兄和二师兄应当是真把慕天笑当成至交好友,所以才会把他们最宝贝的东西当成礼物送给他的妹妹。”
慕静瑶握紧钟离月还回来的匕首,声音嗝咽,“可他最后却杀了大哥和子青哥哥。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总有一天,我要他血债血偿。”
钟离月紧抿着唇仍旧不信道:“我还是不信大师兄会杀二师兄。平时,大师兄是最疼二师兄的。只要二师兄被磕了碰了,大师兄都能念叨整整一天。”
“可是,是我们亲眼所见还能有假?”聂不凡似乎看不惯钟离月老是护着游阳,语气很不好,“若是你护着游阳,便是和我们无音山庄为敌。”
钟离月却沉默了一瞬,不知该如何为大师兄辩解,突然她抬头奇怪的问慕静瑶,“你刚刚说,慕天笑死前叫着小桑?他为什么要喊小桑?小桑是谁?会不会他才是凶手?”
慕静瑶愣了一会儿,“我大哥从来不认识什么小桑。”
“你确定?”
“我确定。除了游阳和子青哥哥,我大哥只认识山庄里的人,我也很确定山庄里没有人叫小桑,就连名字都没有桑字。”
“那你们不觉的奇怪吗?”钟离月摸着下巴,紧皱着眉头。
聂不凡思考了一下道:“被你这一说,确实是很奇怪。少庄主从来不知道小桑,却在死前喊着小桑,除非少庄主在我们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认识了小桑?”
“不对。”慕静瑶似乎也开始回想那时的情景,“我记的,我大哥是朝着游阳喊的。还有那天在我们快赶到时听到了笛声,可我大哥的武器是无音琴,发出的声音应该是琴声才对。”
聂不凡也恍然,“师妹说的对,我也想起了,当时因为少庄主的死打击太大根本没去多想。”
秦时这时站在身后弱弱的说道:“可……可是……师姐和九师兄不是亲眼看到……看到疯人魔杀了少庄主吗?”
聂不凡看了眼秦时,“你说的也对,确实是我们亲眼所见。”
“不。”慕静瑶突然沉下脸来,她使劲握着聂不凡的手,颤抖道:“也许……也许游阳哥哥真的不是凶手。”
慕静瑶不由回忆起父亲死时游阳固执的问她,“你信我吗?”
如果当初的真凶真的不是游阳......她想着心不由颤了颤。
秦时抬头盯着慕静瑶,聂不凡和钟离月也颇为诧异的看向她,就连宿杀都不由侧目。
慕静瑶深呼吸好几口才平息下自己躁动的情绪,她说:“我无音山庄有一曲谱,名醉心。它有四个不同曲段,第一段可安抚心神,宁心静气。第二段会使人兴奋异常,精神十足。第三段会让人心中烦躁,产生杀意。而第四段能使人眼前出现幻觉,沉迷而不可自拔。”
慕静瑶郑重道:“若是弹奏者大成,遇到意志薄弱者可随意操控他人行为。你要他死,他便死,你要他杀人,他也会乖乖的去替你杀人。因为在他眼里,他所杀的人皆是自己所恨之人。”
聂不凡瞪大眼睛,惊讶道:“师妹,我们无音山庄有这么厉害的曲谱,我怎么不知道?”
慕静瑶回道:“因为醉心只有庄主才能习得,大伯将醉心给了大哥练习时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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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撞见,所以他们就告诉我,让我不要到处说,怕被逮人惦记。师兄,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那这样就是说,游阳是被人控制了?”聂不凡猛的一拍桌子,“师妹如果说的是真的,凶手不就成了庄主。”
“不可能,我大伯怎么可能杀我大哥,他可是把我大哥当传人来培养的。”被聂不凡这样一说,慕静瑶愣了愣,快速反驳道。
“可是疯人魔不仅杀了很多人,就连自己同门都下的去手,这都是我们亲眼所见的不像被人操控的。”秦时突然提醒着众人。
钟离月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复杂不已。
宿杀却突然走了过来说道:“小桑。”
四人都一愣。
是了,他们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慕天笑口中的小桑到底是谁?
待到晚上,钟离月想着白天的谈话,有些睡不着。
她翻了几个身,烦躁的坐了起来。
然后她又在房间走了几步,突然打开房门朝一个方向走去。
过了一会儿,钟离月站在舒书的房门外,敲响了他的门。
“咚咚咚,咚咚咚……”
“灵孝,你睡了吗?”钟离月在门口问道。
一会儿,房间传来穿衣的声音。
舒书打开门,一脸不赞同,“不好好呆在屋里,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钟离月本想拍拍自己胸膛突然想到那里有伤口,刚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她笑嘻嘻道:“我这不是有问题向你请教嘛。”
舒书让开位子让钟离月进来,边关门边道:“明早不是可以问?大晚上的扰人清梦。”
虽然他的嘴上这样说着,却和钟离月坐在桌前,给两人都倒了杯水。
钟离月把白天和慕静瑶谈话的内容一一说给了舒书听。
舒书听后沉思道:“如果游阳被幻觉控制了,他杀了慕君临后,又杀了山脚下的村民,再到慕天笑去寻他们后又杀了叶子青和慕天笑这倒是说的通。可当时叶子青却说慕君临不是游阳所杀,而是被人用刀划的,以你对叶子青的了解,你说,他会包庇游阳吗?”
“不会。”钟离月肯定道:“即使真的是大师兄做的,二师兄只会帮大师兄逃走而不会浪费口舌去撒谎。”
“假设,叶子青说的都是真的,那么问题来了。”舒书疑惑不解道:“为什么凶手要嫁祸给游阳?是因为利益关系还是仇杀?阿月,时间过去太久了,线索根本找不到了。若说当年真相也只有你大师兄二师兄和凶手知道了。”
钟离月沉默了,大师兄要杀他,二师兄又不知是死是活,真凶更不知道在哪里。
“不过,我有理由怀疑凶手是无音山庄里的人。”舒书道:“不说慕静瑶说的琴谱,就说慕君临身上足够以假乱真的伤痕,一定是与游阳朝夕相处的人才能模仿出千刀斩造成的伤。”
钟离月听后不由高兴道:“所以说,我大师兄当年真的是被陷害的?”
19. 我要成亲了
“是不是又如何。”舒书泼了一盆冷水道:“不管当年的事是真还是假,游阳的确杀了很多人,现在已经是全天下的敌人了。阿月,你救不了他。”
钟离月沉默了
“人都是会变的,你们都多少年没见了。”舒书见状不由柔声安慰:“你以前还在一线天时不是还老说出来后要到处游山玩水吗?等明天我们就跟陈少夫人告辞,那些破烂事,我们都不管了不是很好吗?”
“我只是......”钟离月神色难得哀伤道:“我只是忽然发现,他们过得一点都不好,如果不是我的话......”
如果不是她的话,大师兄不会性情大变,二师兄也不会生死不知。如果不是她的话......
“灵孝,你睡吧。”钟离月突然起身出屋,看到他担心的神情安慰道:“不用担心我。”
说完钟离月出了屋子,她的门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这时,前方传来褚星月的声音,“聂琉臻,你真的笨死了。”
“对不起星月,我不是故意的。”
钟离月走近后就看见一个委屈巴巴的聂琉臻跌坐在地上。
“起来吧。”褚星月伸出手一脸嫌弃道。
聂琉臻见状,高兴坏了,紧张的把手在衣服上使劲擦了擦,正伸手抓住褚星月的手掌,钟离月就已经走到他们跟前了。
“你们在干什么?”钟离月问。
“师父,你怎么在这?”褚星月见钟离月,立马跑到他的身边抱着她手臂,又是撒娇又是担忧道:“师父又不乖乖养伤,小心我告诉舒先生,让他训你。”
而握了个空的聂琉臻撇了撇嘴,不满的自己爬了起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钟离月有些好奇的又问了一遍。
“就是......”褚星月有些心虚道:“就是,聂琉臻想学武,我就教了他一点点。”
闻言,钟离月敲了敲她脑袋,“自己还没学成,小心误人子弟。”
“才不会呢。”褚星月撇了撇嘴,瞅着一旁的聂琉臻给他拼命使眼色。
聂琉臻一开始不明白,后来顿悟了,连忙道:“星月,你是不是困了,不然我们回去休息吧。”
说着打了几个哈欠。
褚星月见状忍不住想给聂琉臻点个赞,忙装出一副困顿的样子,打着哈欠说:“好困啊,师父我就先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拉着聂琉臻就跑走了。
钟离月哪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好笑的摇了摇头。
然后她转过身,有些无奈的道:“灵孝,我都说我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柱子后走出一个人,果然是舒书。
他没有被撞破的尴尬,因为他知道,以钟离月的武功,又有几人能瞒的了她?
钟离月看着缓缓走近的舒书,似无奈又似乎有些欣慰,人生若得一知己,已是无憾。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的高挂的月亮,便对舒书道:“既然如此,那灵孝便陪我赏一会儿月吧。”
说罢两人已移步到一处屋顶上,一人半靠在飞檐上,一人随意坐在屋顶中央,两人距离不算远却也不近,但意外的和谐。
“这时要有酒就好了,若有千日春最好。”中央的人笑嘻嘻的舔了舔嘴唇,似回味美酒的滋味,然后又感慨了一声,“又有些想离光了。”
斜靠在屋檐上的人看着她,表情被藏在深夜里,看不清神情,只能听到他略带嘲讽的声音,“你是又想千日春吧,说什么想燕离光。”
“话不能这么说。”钟离月反驳道:“这千日春只有离光酿的出来,那我想千日春不就是相当想离光吗。”
舒书不想与他狡辩,而是抬着头看着月亮,突然出声道,“阿月,我快成亲了。”
钟离月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半响,她扭头一下子就跟他对视上了。
风轻轻的吹乱了钟离月的发,也吹乱了她的心。
她移开与他对视的视线,抬头看着月亮问道:“你什么时候成亲?”
“三个月后。”舒书答道。
“那女子是何模样?性子如何?”钟离月又问道。
“未曾见过,也不知性子如何。”
“那你为何要与不认识的女子成亲?”钟离月突然飞至到他的旁边问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舒书抬头看着月亮无奈道:“而且当今圣上已经赐婚,圣旨已下,我不能反抗。”
“圣上?”钟离月皱眉问道:“你虽贵为丞相之子,但圣上应当不会管你婚事,为什么会给你赐婚?你要娶的究竟是何人?”
“我要娶的是当朝皇后第三子,安平公主。”舒书回头看着钟离月道:“本不想这么早说的,但想来想去还是现在告诉你为好。”
“不久后我就不能与你同行了,游阳的事很古怪,我知道叫你别管你也不会听,但往后要万事小心,不可大意......”
舒书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以往不耐烦听他训的钟离月此刻却认认真真的听着,时不时回应他一句。
说到最后,钟离月突然噗嗤笑了出来,她好笑道:“灵孝,你只是要回去成亲,又不是去送死,怎么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
舒书的话戛然而止,他没好气的怒道:“钟离月,你想死吗?”
钟离月见状连忙移到原来的位子上,叹着气嘟喃着:“还是以前的灵孝比较可爱。”
说完以手做枕,躺倒在屋顶上,翘着二郎腿晃了晃。
最后谁也没有再说话了,他们都看着月亮出神。
也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好半响,空中传来一声轻叹声,舒书闻言转头看着传出声音的人。
钟离月伸出一只手对着月亮像跟他说话,又像自言自语般问道:“灵孝……以后你是不是就不能陪我游山玩水了?”
舒书见状突然晃了一下神,竟然以为自己又看到了在一线天里哭的像孩子般的钟离月。
那时正是夏日最烈的时候,舒书被他的师父林忧兰送到了一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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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林忧兰对他说:“灵孝,你是舒家嫡子,更是我林忧兰唯一的传人。从今天起,你要住在一线天,给我闯过登天路,去打败钟离月,我倒要看看我那个好师兄还笑不笑的出来?”
于是,舒书怀揣着林忧兰满腔的希望,来到了一线天。
也终于见到了,被其他人传的神乎其神的钟离月。
“离光,你笑笑,你笑一个给我看。”当时的钟离月与燕离光正坐在院子里,她戳着燕离光一本正经的脸,捂着肚子笑,“离光,你别这么看我,你不知道,你现在多可爱。”
舒书走到他们面前,打断了他们,满脸认真的说道:“在下舒书,师承一线天林忧兰。我是来抢你位子的。”
钟离月和燕离光闻言,都转过头望向他。
舒书又重复了一遍,“在下舒书,师承一线天林忧兰。我是来抢你位子的。”
他把后面一句话特意用了重音,然后去看钟离月的反应。
钟离月戏虐的看着他,捞过一旁的千日春,喝了一口道:“那不是我的,是离光的。”
舒书吃惊的愣了一下。
燕离光却站了起来,一本正经的对舒书说:“燕离光、钟离月,师承一线天玄老。”
钟离月闷笑出声,笑了几下干脆捂着肚子大笑出来,“离光呀离光,你要不要这么认真啊?”
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舒书是来挑衅的,结果燕离光倒是以为他是在做自我介绍了。
燕离光也反应了过来,脸上的表情一沉,怒道:“不许笑。”
“哈哈哈……”钟离月不但没停反而笑的更欢了。
结果,在钟离月还没反应过来时,燕离光突然从她腰间抽出了无名软剑。
钟离月连忙向后退去,一边躲着燕离光的攻击一边笑道:“师弟,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能偷我的剑呢?”
燕离光不理,追着钟离月不放,使出招式时颇有钟离月的几分影子。
钟离月跑到舒书身后,把看戏的他往燕离光身前一推,对舒书道:“你惹的你来哄。”
“关我何时?”舒书躲过了燕离光的一击,也学着钟离月把藏在自己身后的她往前一推。
钟离月哪会如他的意,又躲在他的身后,朝燕离光笑嘻嘻的说:“好离光,师姐错了还不行嘛,不小心伤了别人多不好。”
燕离光听了停下了攻击,冷笑了一声,“师姐说的有理。”
然后在钟离月放下心时又说道:“今日师姐莫向我讨要千日春。”
燕离光说完,正准备转身走,哪知,使了半天劲腿都抬不起来。
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钟离月坐在地上,抱着燕离光的小腿哀嚎,“我的好离光,好师弟,师姐知道错了,别不给我千日春啊。我保证以后都不笑你了。”
舒书眼一抽,心下却惊讶的不得了,他没想到钟离月的武功居然如此之高,刚刚都没看清她的身影。
这时的燕离光冷着脸说道:“放手。”
钟离月摇头:“除非你给我千日春。”
20. 舒书被调戏
“今日最后一瓶。”燕离光说着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瓶丢给钟离月,走时还不忘对钟离月说:“师姐,你真丢人。”
钟离月嘿嘿的笑着,朝走远的燕离光喊道:“师弟,你不把我的剑还我了吗?”
下一秒,一把剑在半空飞来,稳稳插在钟离月脚边。
钟离月也不生气,收好剑,打算寻个喝酒的好去处。
舒书见钟离月就这样要走了,有些生气的叫道:“姓钟的,我来这里是为了打败你的。”
钟离月跳到竹子上俯视着舒书笑道:“不行哦,那个位子都说是我师弟的了。”
舒书以为钟离月是看不起自己,颇为生气的道:“姓钟的,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挑战登天路,不出一刻钟我就来打败你。”
说完甩袖出了钟离月的院子。
而钟离月打开酒塞,嘀咕着,“忘了跟他说,我不姓钟了。”
不过,钟离月也不会去纠结别人把她姓弄错了,就算别人喊她燕离光她大概都会笑呵呵的回应。
她正打算也离去,刚转身,就看到玄老在竹下看她,钟离月一愣,马上笑嘻嘻的跳下叫道:“师父。”
玄老看着钟离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钟离月笑道:“师父,你能不能不要每次一见我就叹气。”
“月儿。”玄老突然语重心长道:“你是为师最得意的弟子,也是为师见过最有天赋的一个,你知道为师对你寄予厚望吗?”
钟离月依旧笑嘻嘻道:“师父,不是已经对我失望了吗?”
玄老闻言,心情颇为复杂。
钟离月似乎没感觉到玄老复杂的情绪,继续笑道:“当初师父对大师兄和二师兄失望了,所以有了我。如今师父对我失望了,所以才有了燕离光,不是吗?师父。”
钟离月倚靠在竹子上注视着玄老,“想必当初师父带我回来后,也这样不断找大师兄和二师兄谈话吧。可惜大师兄和二师兄都不听你的。”
玄老沉默不语。
钟离月也没想玄老会说什么,所以继续道:“师父,你以后不要再来劝我了,我……我已经不想当最强的人了。四师弟他也很有天赋,假以时日一定比我更厉害,而且以他的性子比我更适合管理一线天。”
“你不懂。”玄老深深叹息一声,也是拿钟离月没办法。
玄老转身离开,身后的钟离月突然朝他喊道:“师父。”
玄老的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也许是彻底对钟离月失望了吧。
“师父,我一直有件事不明白,您现在能给我解惑吗?”钟离月问道:“当初我问您,您没有告诉我答案,现在我想重新问您一遍,你是一线天的主人,为什么您不能将规则改一改?”
玄老转头对上钟离月认真的面容道:“我也说过,当你坐上我的位置那天,你就会知道一线天所有的秘密,包括一线天为什么不允许满十八岁的选拔者留下。”
“那我还是不要知道好了。”钟离月又重新笑的没心没肺,“师父慢走。”
“当你坐上我的位置那天,你就会知道一线天所有的秘密……”
玄老已经离开很久了,但他的话还环绕在钟离月的耳畔,反复循环。
她突然意识到平静安宁的一线天似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钟离月心里想着事,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登天路。
看着这条路,她心情复杂万分。
若是当年她没有去闯这条路,大师兄和二师兄也不会因为她而离开。
她想,叶子青一定是恨死她了。
钟离月重新踏上了登天路,曾经让钟离月狼狈不堪的登天路如今已经不能难住她了。
她如闲情碎步般,躲过忽然射出的暗器,继续漫不经心的前进。
到达第五关卡时,钟离月居然看见了刚来一线天的舒书。
忽然想起某人刚刚是说要来闯关的。
钟离月饶有兴趣的站在一旁看舒书的表现。
第五关是一个傀儡阵法,这是所有关卡最没有生命危险的一关却是最费脑子的关卡。
你必须记住未踏入之前的路线,当人踏入密密麻麻的傀儡中时,傀儡会不断的移动,重新出现新路线,如果你要走过去就必须按原先的路线走。
若是走错一步,傀儡便会伸长手臂快速旋转。
虽然不会致命但打到人还是蛮疼的。
当初她刚闯这关时,也是受尽了苦楚。
舒书也感觉到了有人来了,便扭头看了一眼,见是钟离月,吃了一惊,下意识的踏出了一步。
“不好。”舒书脸色一变,傀儡已经快速的旋转起来。
舒书刚躲过从左边挥来的傀儡手,右边另一只傀儡手朝着舒书脸打了过来,他快速蹲下,另一只傀儡的手紧跟其后。
舒书躲的手忙脚乱,好不容易从傀儡阵里退出来,只觉的浑身都疼。
钟离月在旁边笑的不能自己。
舒书怒道:“都怪你。”
钟离月挑着眉,笑道:“怎么就怪我了?”
“如果不是你的到来,我怎么会去看你而走错了?”
钟离月惊讶道:“你莫不是看上我了?”
然后护住胸口,假惺惺道:“虽然本人的确美貌绝伦,但第一次见面就说这话,会让人把你当登徒子的知不知道?。”
“胡说八道什么?”舒书顿时气红了脸,“谁说看上你了?”
“是你说我一来,你就看我的。”钟离月板着脸认真道。
舒书脸一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连忙吼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到他急的不行,钟离月终于忍不下去了,爆笑出声,“哈哈哈……喂,你比我师弟还好玩,你还脸红。”
钟离月伸出手戳着舒书的脸笑道:“离光就从不脸红。”
舒书拍掉钟离月的手,脸上更红了,他真的气极了,这个老流氓似的家伙怎么会是大名鼎鼎的钟离月?
而且她可是女子啊。
他舒书,当今丞相之子,居然被一个女人调戏了。
可恶!
他再一次拍掉钟离月伸出来的手指警告道:“别动手动脚的,我跟你是对手不是朋友,还有男女授受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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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月挑眉,“要成为我对手,你得先闯过去再说。”
钟离月说完,走进了傀儡阵,在舒书的目光中轻轻松松的的就站在对面对舒书喊道:“你过来呀,爱脸红的小子。”
当时的舒书气的不行,在钟离月挑衅的眼神中也踏进了傀儡阵。
好在前面舒书已经知道怎么破这个阵了,要不是钟离月影响到他,他早就走过去了。
等他踏出傀儡阵,钟离月眉一挑,“可以啊,爱脸红的小子。”
舒书瞪了他一眼,“姓钟的,不要叫我爱脸红的小子。我有名字。”
“不要。”钟离月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叫你名字我多亏啊。”
“?”舒书疑惑道:“你哪亏了?”
“你叫舒书对吧?舒书,叔叔,我可没你这个叔叔。”
舒书一愣,倒是从没往这方向想,随即想到自己家里堂兄堂姐都叫他舒书。
自己居然白当了这么多年的叔叔?
一回想堂兄生气的叫他舒书,突然莫名的有种喜感。
钟离月见他一脸忍俊不禁便知道他明白自己意思了,笑道:“你看,你自己也觉好笑不是?”
“咳……”舒书轻咳了一声,说道:“你可以叫我灵孝,灵孝是我的字。”
“灵孝……”钟离月摸着下巴,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突然的走过去,揽住了舒书的肩膀,笑嘻嘻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不信钟,我复姓钟离。”
舒书又是一愣,脸又红了起来,他气急败坏的说:“你怎么不早说。”
钟离月戳着他的脸说:“你又脸红了,哈哈哈……灵孝,你太有趣了。”
自那天后,虽然舒书一直谨记着林忧兰的嘱咐,但还是忍不住和钟离月做起了朋友。
钟离月很喜欢逗他,每次都把他逗的脸红然后哈哈大笑。
生活的时间久了,舒书都已经习惯钟离月有事没事的逗弄了,而且在一线天里,他也在快速的成长,比起以前成熟了不少,也不会动不动就脸红了。
但是这期间钟离月的师弟燕离光似乎吃起了醋,每次看到钟离月和舒书待在一起嬉闹都会板着脸对钟离月说:“师姐,你今日的千日春没有了。”
这时钟离月便会丢下舒书,缠着燕离光,又是哄又是骗的才让燕离光松了口。
钟离月喝着千日春,苦恼的问:“离光,最近你怎么这么吝啬,一瓶酒你都不肯给我。”
说罢,一窜,跑的老远,可燕离光只是轻抿着唇,并没有要打钟离月的想法。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钟离月疑惑的直摇头,走回去,在他旁边坐下问:“师弟,你心里有事?”
燕离光盯着钟离月的脸看,害的她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用手摸了摸脸。
“师姐……”燕离光迟疑的问道:“师姐,你说是舒书重要还是千日春重要?”
刚走到院门口的舒书放缓了脚步,有些好笑燕离光小孩子心性,自己却也不知道为什么停了下来。
钟离月瞪大眼睛,惊讶道:“这还用问吗?”
21. 钟离月醉酒
燕离光握紧了双拳,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舒书也竖起了耳朵,他觉的钟离月应该会说自己比较重要,毕竟一个是人一个只是物品而已。
结果钟离月毫不犹豫的说:“当然千日春更重要了。”
舒书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自己竟然还比不过一个物品?
他这样想着,走了进去,扬声道:“没想到,我居然还不如酒?”
钟离月也不尴尬,摇了摇酒瓶,“谁都没我的酒重要,它可是我的命。”
钟离月的话音刚落,燕离光就从她手中把酒给抢走,塞进自己袖子里,走出了院子。
舒书眉一挑,“你的命被抢走喽。”
“师弟,把我命还给我啊——”
钟离月哀嚎着追了出去
舒书顿时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笑。
也不知道燕离光是有多吝啬,舒书在钟离月的院子等到月上梢头了也不见她回来,便无奈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当他走到院门口时居然看见了燕离光走进了一个院子里。
舒书十分的疑惑。
他住的院子在北侧,其实离钟离月和燕离光的院子有些远。
燕离光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带着这样的疑惑,舒书悄无声息的跟在燕离光的身后。
他看见燕离光熟门熟路的来到一个房间,推开门走了进去,轻轻唤道:“师姐。”
舒书惊讶了一瞬。
玄老一共只有四位弟子,大弟子和二弟子早年已经离开了一线天,能让燕离光唤师姐的也只有钟离月了。
可是钟离月为什么不回自己院子反而来到这里?
舒书也没有跟踪人的自觉,直接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打算上前看看。
前面燕离光进房间时并没有关门,此时房门大开,舒书一出现在门口,燕离光就抬头望了过去。
此时的燕离光和钟离月坐在桌前,燕离光轻轻抚摸着钟离月的头发,而钟离月抱着燕离光的腰,把自己埋首于他的腰间,轻微的嗝咽传来,让站在门口的舒书诧异不已。
“这……这是什么情况?”舒书走进去问道。
燕离光见是他,又重新低头看钟离月,却道:“喝醉了。”
“……”舒书闻言有些好笑的坐在钟离月的另一边
“她居然会有醉的一天?”舒书含着笑意道:“而且居然哭成这样也是好笑。明日定要好好取笑她一番。”
燕离光抬头冰冷的视线似刀般刮向舒书,“如果你不想她伤心,最好什么都不要提。”
舒书本想笑,却在燕离光冷冷的瞪视中收了笑容。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随意问道:“为什么?”
燕离光轻轻摩擦着钟离月的发,低头安抚在哭泣中的钟离月,然后平静的回答舒书的问题。
他说:“这间屋子是大师兄的房间。”
舒书一愣。
燕离光继续说道:“她有的时候喝醉总喜欢来这。甚至有时总抱着我哭……有时叫我大师兄有时叫我二师兄。”
“我从没见过大师兄和二师兄,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讨厌他们两个,讨厌游阳,讨厌叶子青……”
也许是听见了游阳和叶子青的名字,躲在燕离光怀里的钟离月突然抬头,刚好望着舒书。
“二师兄。”钟离月猛的朝舒书扑去。舒书毫无防备的被她扑倒在地上。
燕离光一惊,站了起来,见钟离月没事又重新坐了下去。
舒书背后疼的直抽气,钟离月还把头往他脖子放,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立刻激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舒书忙喊道:“燕离光,还不把你师姐拉起来。”
“二师兄,我错了,你别恨我。”钟离月嗝咽道。
眼泪滴在舒书的脖子里,舒书顿时僵硬的不敢动弹。
他别扭的学着燕离光的样子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像哄小孩一样道:“好了,不哭了,你先起来好不好?”
钟离月摇了摇头,闷声道:“你会走的。”
燕离光看着他们两个开口道:“没用的,只有师姐睡着了才会放手。”
看样子,燕离光已经经历过很多次,都有经验了。
舒书顿时欲哭无泪,他躺在地上对燕离光咬牙切齿,“那我要躺在地上多久?”
“躺到师姐睡着。”
“我是问她什么时候能睡着?”
“不知道。”
“……”
“以后少给她酒喝。”舒书望着房顶翻了个白眼。
“我有在控制她饮酒。今天是她偷了我酒窖的钥匙。”燕离光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无奈的表情。
舒书继续翻着白眼道:“那就不要给她酒。”
燕离光睹了他一眼,斩钉截铁道:“不行。”
舒书:“……”
也许是感觉到舒书的无语,燕离光解释道:“不给她千日春,她会自己下山偷喝,有了千日春至少我能知道她喝了多少。”
舒书沉默一瞬。
燕离光却突然讽刺道:“当初我酿千日春是因为知道师姐喜欢喝酒,想讨她喜欢。如今拼命的不让她喝酒却不得不酿着酒让她不要到处乱跑。”
舒书沉吟了半响,道:“你难道就不问问她发生了什么吗?也许可以解开她的心结。”
燕离光闻言却是轻抿着唇,在舒书以为不会回答他时开了口,“我……不敢问……”
舒书当时不知道燕离光有什么不敢的,但在第二天早晨的时候,在钟离月无比清醒的时候,在他笑嘻嘻的问舒书他怎么在这里的时候。
舒书突然就问了。
在燕离光瞪大的眼中,清晰无比的问:“你和游阳、叶子青发生过什么?你在难过什么?你又为什么要哭?”
钟离月脸上的笑容一僵,干笑道:“舒书,你在说什么?”
这是钟离月第一次肯叫他名字,却让舒书愣在原地。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哭?”钟离月重新扬起嘴角的笑,奇怪的问道。
舒书:“……”
任谁也看不出钟离月有什么心结在,可燕离光却看到钟离月放在身侧的双手此刻在颤抖。
“舒书。”燕离光生气的一掌朝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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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挥去,舒书踉跄的向后退,燕离光追着他在门口打了起来。
舒书道:“喂,燕离光,我可不是你师姐,你再来,我就还手了。”
燕离光也道:“怕你不成。”
钟离月没去凑热闹,就坐在桌前看着脚下的酒瓶出了神。
她没想过有人会当面问她,她和游阳还有叶子青发生过什么。
一来在一线天的选拔者来来去去已经没多少人是真的认识游阳和叶子青了,二来玄老怕她更加堕落早已经命令过小童们不许在钟离月面前提游阳和叶子青的名字。
所以从来没有人会陪她去想念他们两个。
她也不曾知道自己喝醉酒居然会因为游阳和叶子青哭。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钟离月,你害我没有家了……”
钟离月眼角突然有眼泪毫无预兆的滚落下来,她趴在桌前又是哭又是笑的。
正在打架的燕离光和舒书听到声响,都停下了动作,齐齐望向钟离月。
“你怎么……又哭了。”舒书还是更喜欢钟离月没心没肺的笑,如今哭的像个孩子的钟离月还真不习惯。
燕离光轻抿着唇,他这是第一次看见钟离月是完完全全清醒的时候这么明确的表现自己的难过。
钟离月用手遮住自己的双眼嗝咽道:“我做错了一件事……我……我对不起他们,我想让他们回来,回一线天。”
这也许是钟离月久远记忆中的黑历史了吧,但那时候小小的人儿终于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将所有的难过表现出来了。
也许是因为这件事,舒书往后再面对钟离月时,总是多了份耐心。
别看钟离月每天嘻嘻哈哈好像没有什么烦恼但很多时候都只是她伪装的表象罢了。
这个黑历史钟离月不愿提,他们也装傻当不记的了,但这却成为了他们三人永远的一个小秘密。
也似乎是因为这个秘密,本把钟离月当一生之敌的舒书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她在一线天里除了燕离光外最亲近的人。
而钟离月又与舒书年龄相仿,相比之燕离光,舒书反倒更像是她的朋友。
他们经常一起练武,就像当年游阳和叶子青那样。
他们还经常去偷酒喝,每次都把燕离光气的不轻。
有次,在舒书帮钟离月偷酒时,燕离光气的抢走了舒书的佩剑无尘,似乎是想要给舒书一个教训。
这让舒书气愤不已。
他生气的对钟离月说:“你说你这个师弟是不是太嚣张了?居然把我无尘剑给收走了,不知道武器是江湖人保命的依仗吗?”
“灵孝,这真不怪我,我也没想过离光会抢你的无尘剑。”
钟离月笑嘻嘻的帮舒书捶着肩膀,脸上却完全看不出来她有一点歉意的意思。
“你还说,如果不是你叫我帮你引开燕离光,我的‘无尘’会遭这殃吗?”
舒书拿开她捶肩的手嫌弃道:“你走开,我现在烦的要死。”
“都是你,还让我教燕离光玄冰针法,现在倒好了,我去拿回我的剑,他用我教的玄冰针法对付我,你说气不气人?。”
22. 偷无尘和酒
“哦呦,这小子可以啊,这么快就学会了,有我当年风范,哈哈哈……”钟离月不气反笑,颇有吾家有儿初长成之感。
那样子看的本就生气的舒书更加气闷。
钟离月自然是瞧见了他的神色,笑嘻嘻的安慰道:“好啦,我今晚去离光那里帮你把无尘剑要回来就是。”
“你确定?”舒书一脸不信的表情,他可知道在一线天,如果说钟离月天不怕地不怕,可就唯怕燕离光一个人而已。
不是因为钟离月打不过燕离光,而是燕离光手中有着千日春,那可是钟离月称为命的东西啊。
“放心,放心。”钟离月自信满满并笑的奸诈道:“山人自有妙计。”
后来,舒书才知道,钟离月的妙计居然是去偷。
果然是钟离月能干出来的事。
那天,钟离月趁燕离光沐浴之时,偷偷溜进了他的房间。
其实,钟离月不是特意趁他洗澡来偷东西的,完全是巧合,谁会知道燕离光大白天的洗什么澡?
明明刚刚还瞧见他在师父那里陪他老人家聊天的。
“活见鬼。”钟离月嘴里嘀咕了一声,正准备撤退,谁知燕离光似乎听到动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喊了句:“师姐?”
钟离月整个人都僵硬了,也许是做贼心虚,她竟然不知道该不该回话。
“师姐?”也许敢如此肆无忌惮进入燕离光房间的也唯有钟离月了,燕离光理所当然的道:“师姐找我?”
然后便听到燕离光穿衣的声音,钟离月这才哈哈笑的向已经走出来的燕离光打招呼,“哈哈,离光在洗澡啊?”
“嗯。”燕离光回应道:“师姐找我有事?”
“哈哈…也没什么大事。”钟离月想了想,突然凑近燕离光道:“就是想向好离光讨要一瓶千日春而已。”
这理由可以,任谁也挑不出任何毛病,因为这是钟离月每天都要干的一件事。
也许今天燕离光心情格外好,虽然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来,但钟离月就是这样觉的,因为,这次燕离光居然特别痛快的说:“左边右手柜子里,自己拿。”
钟离月惊讶了一瞬,立刻欢欢喜喜的飞奔了过去。
这意外之喜甚得她心。
打开柜子看着满满的一柜子千日春,钟离月眼睛都要粘在上面了,她从不知道离光居然在柜子里藏了这么多酒,如果早知道,早就被她偷喝光了。
钟离月伸手拿了一瓶,眼珠子一转,迅速又往怀里窜了一瓶,她哈哈笑道:“还是离光对师姐最好了,师姐就先走了,哈哈,师姐呢,就不打扰你洗澡了,你继续,继续…”
然后高高兴兴的窜了出去。
而燕离光怎么又不会知道钟离月的小动作呢,他只是愿意宠着钟离月而已。
拿到千日春的钟离月别提多高兴了,看着左手一瓶右手一瓶,钟离月想,这趟值,太值了。
当她将千日春喝的一滴不剩时,舒书突然如鬼魅般出现在钟离月身后问她,“钟离月,我的剑呢?”
这时,钟离月才恍然想起,她还有正事没做。
钟离月有些心虚的狡辩道:“急什么,我还没行动呢。”
舒书瞧了眼她手中的酒瓶,意味深长的说道:“是吗?我还以为你被你师弟收买了呢。”
他这样一说,钟离月更心虚了,她扔下空酒瓶,揽着舒书的肩膀,指着天空神秘道:“看。”
“看什么?”舒书依言,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天空很蓝,白云很白,其余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笨。”钟离月指着天空道:“大白天的能干那种事情吗?”
那时候,舒书还不知道钟离月所说的那种事情是哪种事情,所以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没想到钟离月却贼兮兮的笑了,“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那种事情当然只适合晚上干了。”
当晚,舒书跟着钟离月来到了燕离光的院子里,他看着钟离月轻手轻脚的,唯恐吵到某人的样子,特别像她去偷酒喝时的模样。
舒书拉着钟离月的衣袖,问道:“阿月,你到底要干什么?不会又要偷酒喝吧?”
“我是……”钟离月如被踩着尾巴的猫瞬间激动起来,但马上反应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赶紧压低声音道:“我是那种人吗?”
“那你在干什么?”舒书疑惑道:“你知道你这个样子很像贼吗?”
“你小声点。”钟离月比了个手势,“吵醒离光就不好了,虽然我给他饭里下了药,但谁知道有没有用。”
“你胆子也太大了吧。”舒书声音也不由压低了下来,“你不怕他察觉到把你扎成骰子吗?”
没错,自从燕离光学会玄冰针法后,不仅不抢钟离月的无名软剑了,就连自己的佩剑无心剑也收起来了,有事没事就冲他们甩玄冰针。
“放心,放心。”钟离月安抚道:“死不了人。”
舒书朝他翻了个白眼,死人那还得了。
“灵孝,你是不想拿回你的无尘了?”钟离月笑的贼兮兮的:“我可都是为了你啊。”
舒书忍住了翻白眼的动作,他已经不是刚来一线天时的舒书了,对于钟离月时不时的调戏都已经免疫了。
他嫌弃道:“得了吧,如果不是你,我无尘剑也不会没了,你要行动就快点,药效过了,我们两个真的会被你师弟扎成骰子的。”
“行。”钟离月无奈道:“你在门口帮我把风,过一会儿巡逻的小童应该就要过来了,我们可不能被发现。”
舒书不明所以,“你怕什么?又不是真的贼。”
钟离月突然哭丧着说:“灵孝啊,你来了这么久,不知道现在一线天,那些小童都是离光在管吗?害的我每次偷喝酒都被离光抓住。”
“……”舒书很想摸摸钟离月的狗头,并告诉她,自作孽不可活,但是看着钟离月亮晶晶的眼神,他却有些说不出口来。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刚来一线天时的场景,那时候钟离月说,那个位子是燕离光的。
其实,现在想想,钟离月不当一线天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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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好的,舒书这样想着。
那样,他们在未来还是会遇到对方,到时他可以在山下等她,然后可以带着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们可以一边切磋一边到处游山玩水,无聊的时候,他还可以带钟离月去各大酒楼逛逛。
他想,依着钟离月的性子应该会喜欢这样的生活。
只是舒书从未想过,在未来,他的确在山下等了钟离月很久很久,却再也无法如今天这般想的带着她到处游山玩水去了。
“灵孝,我们分头行动。”
钟离月扭头对着舒书说着,结果就看见他看着自己发呆,钟离月不由贼兮兮的笑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是不是被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般美貌的我给迷住了?”
舒书回过神,朝她翻了个白眼,“快行动吧,还在耍嘴皮子。”
钟离月颇为遗憾道:“还是以前的灵孝比较可爱,呆呆傻傻的。”
说完这句话,钟离月一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也不知道是怕舒书打他还是被燕离光训练的皮一下就跑的反应,那速度之快,竟然让人产生一种面前人突然消失的错觉。
舒书又好气又好笑,最后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了。
而钟离月,偷偷摸摸的打开了燕离光的房间,她轻声的朝里唤道:“离光,睡了吗?”
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这时钟离月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一进去,她便看到倒在桌上的燕离光,看来,那药还是有点用的。
钟离月忍不住走近燕离光唤道:“离光、燕离光、师弟。”
面前的人毫无反应,钟离月又伸手在他脸上戳了戳,见没反应,笑嘻嘻的又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只见不管如何折腾燕离光,他都没什么动静,这下钟离月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钟离月没有忘记自己还有正事要办,她四周张望了下,便在燕离光的床头看见了挂着的两柄剑,一把是离光的无心,另一把赫然是灵孝的无尘。
钟离月一喜,迅速把无尘剑给解了下来。
他走到门口朝舒书小声的唤道:“灵孝,灵孝。”
舒书闻声转头,一把剑就被扔了过来。
他一惊,连忙伸手去接,才发现是自己的无尘剑。
看着完好无损的无尘剑,舒书也是心里一喜,没想到这么简单的就从燕离光那里偷到手了。
既然无尘到手,赶紧跑才是,舒书招呼钟离月,“阿月,到手了,就快走吧。”
谁知钟离月却道:“等我一下。”
然后他就看见钟离月又重新进了房间。
“……”舒书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要惨了的感觉,他赶紧去找钟离月。
一开房门,显些被桌旁的燕离光吓了一跳,他小心翼翼的绕过他去看钟离月,就看到钟离月在一个柜子面前不知道在搬什么,舒书再走进一看,才发现那些全是酒瓶。
而钟离月正拿着一个麻袋使劲将酒瓶往里装。
天知道,这个麻袋钟离月是哪来的?明明都没看见她拿东西。
23. 请看我表演
一种越来越不好的感觉扑面而来,舒书催促道:“可以了,咱们快走吧。”
“别急,等我装满。”钟离月开心的说道:“平时离光太小气了,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不偷点,下次就没机会了。”
“你那个麻袋多大你自己没有数吗?全搬空都装不满好吗?”舒书扶额,不断催促,“可以了,我们走吧。”
“马上,马上。”钟离月就像是看见金币的葛朗台,恨不得把所有所见之物都收入囊中。
舒书无法,只好放下好不容易偷回来的无尘剑,帮钟离月装起了千日春。
谁知,就在这时,数道破空声自背后破风而来,钟离月、舒书察觉不对,立刻往旁边躲去。
只见数十根玄冰针破空而来,然后深深的陷入他们背后的墙壁里。
“师姐,你们在干什么?”燕离光的脸色很是不好,可以说是黑着脸也不为过。
平时燕离光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这突然出现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也让钟离月和舒书的心不由一跳,两人不约而同的想道:“惨了。”
燕离光也不多话,他甚至也不屑听他们解释,抬手便把手中的玄冰针甩了出去。
两人连忙躲闪了起来,钟离月连忙哄道:“好离光,好师弟,师姐错了。”
燕离光似乎在冷笑,又似乎没有,只有空中密密麻麻的玄冰针冲她飞来。
舒书连忙随手拿了把凳子当盾牌,朝着钟离月喊道:“我先撤,你自便。”
钟离月见状,立刻朝舒书喊道:“你不要你的无尘剑了吗?”
本来谁也没去在意舒书放在角落里的剑,但钟离月这一喊,燕离光瞬间将目光移到了舒书的身上。
舒书也是反射性的往无尘剑那看了一眼,才反应过来,然后立刻去看燕离光,果然,燕离光已经顺着刚刚他的目光看见无尘剑了。
两人几乎同时朝无尘剑跑去,论远近,还是舒书略胜一筹,在舒书的手快碰到无尘剑时,燕离光立刻又甩了几枚玄冰针过来。
舒书一躲,无尘剑最后便落在燕离光手中了。
正懊悔之际,舒书余光中竟然看见笑的欢快的钟离月。
还有什么不明白?钟离月就是故意喊的那句话,好让燕离光能注意到他。
舒书明白后有些气恼的对钟离月道:“算你狠。”
“彼此彼此。”钟离月不甘示弱,朝他拱了拱手哈哈笑了起来。
一旁的燕离光见两人有说有笑,脸色更黑了,他沉声道:“你们两个甚是有趣。”
如果这句话不是黑着脸说的,如果这句话语气不是那么阴森,如果这句话不是燕离光说出口的,也许,他们两个还会高兴回应一声:“哪里,哪里。”
但是,这话出自燕离光之口,钟离月和舒书只有毛孔悚然之感。
只见,燕离光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铃铛,这铃铛形似驼铃,有手掌那么大,它的表面刻满了复杂的花纹,当燕离光催动内力摇响铃铛时,那铃声如钟鼓一样,声音竟然传播到了四面八方。
钟离月惊讶道:“不是吧师弟,咱们有话好好说嘛。”
舒书一愣,“他这要干什么?”
“这是召集一线天童子的摇铃啊。”
“可是这东西不应该在玄老手里的吗?”
“你不知道这东西师父老早就给我了吗。”
“所以你又送给燕离光了?”
“嗯。”钟离月哭丧着脸,“这下丢脸丢大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舒书在心里想道。
就在钟离月和舒书说话之际,一线天所有弟子、选拔者、小童皆闻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大家好奇的围着燕离光的院子窃窃私语。
“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
“肯定又是钟离师姐在作死了。”
“你说师姐她干嘛天天总爱惹离光生气呢?”
八卦声瞬间在院子里响起,院子里瞬间热闹起来。
燕离光冷着脸从房间走了出来道:“玄老三弟子钟离月,林忧兰弟子舒书违反一线天门规第五百一十三条,七百八十四条,八百八十一条……来人,把他们两个关到柴房三天,不许送吃送喝。”
燕离光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冷声道:“若一线天内还有其他人如此二人一般违反门规,惩罚就不是这么轻了。”
钟离月和舒书捂脸,感觉这辈子的脸在今天算是丢光了。
被压到柴房后
舒书无语的看着躺在柴上的人问道:“阿月,你说你怎么什么好东西都给了燕离光了?不仅自己亲自教导燕离光武功还求我教他,现在就连玄老摇铃都给了,你是把一线天的权利都送给他了呀。”
钟离月撑着脑袋笑道:“这不是挺好的嘛?”
“哪里好了?”舒书翻了白眼道:“你看,在一线天里,燕离光的威望已经远远超过你了,几乎所有人都只听他的了。”
钟离月满不在乎的笑了笑道:“如果他不优秀的话,即使我把所有东西都放在他面前,他都学不会,如今他能做到这样,没有人比我更高兴。”
“灵孝,我说过,一线天的位子会是离光的。”钟离月盯着屋顶自语道:“我啊,就想下山去看看,去看看他们过的好不好。”
最后一句话,钟离月说的很小声,但舒书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你说,我们真的要在这里不吃不喝呆三天吗?会被饿死的吧?”
“放心吧灵孝。”钟离月一点也不紧张,笑道:“明天晚上,我就带你出去。”
舒书将信将疑的看着她。
第二天晚上,舒书有气无力的走到钟离月的面前,俯视着还躺着睡觉的某人。
他踢了踢她,喊道:“喂,钟离月,你不是说,今天晚上带我出去吗?你怎么什么行动都没有?”
只是在闭目养神的钟离月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仰头笑道:“别急嘛,再等等。”
舒书闻言只好坐了回去。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就在舒书快等的不耐烦时,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钟离月笑道:“这不就来了吗?”
柴房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小声喊道:“钟离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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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师姐。”
舒书直接上前隔着木门回道:“她在里面呢,你是来放我们出来的吗?”
那人歉意的回道:“钟离师姐,舒师兄,实在不好意思,燕师兄这次好像真的很生气,我这次来其实是来告诉你们,我这次帮不了钟离师姐了。”
钟离月本是坐着的,听他这一说顿时躺倒在地,
“离光也太狠了吧,还真关三天啊?”她哀叹道
“活该。”舒书撇了她一眼,说道:“贪心不足蛇吞象,要不是你半天不走,我们现在会在这里吗?”
“我的错,我的错。”钟离月连忙起身走到门边喊道:“你帮我给离光带一句话,就说师姐错了,再不放我们俩出去,他明天只能看到我们俩饿死的尸体了。”
“好,我现在就去。”那人应了一声。
“记的把我说惨点,越惨越好……”钟离月不忘嘱咐道。
说完,钟离月躺倒在地上滚了几圈,又把自己身上衣服胡乱扯了几下。
一旁的舒书一脸看智障的表情问道:“你在干什么?”
“嘿嘿……”钟离月奸笑道:“灵孝,卖惨会不会?”
“什么?”舒书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迟疑道:“你该不会让我向燕离光卖惨吧?”
“不是你,是我们。”
“想都别想。”舒书只要一想到自己向燕离光那个小鬼低头,整张脸都黑了,他不放心的强调了一遍,“这辈子都不可能。”
“行吧,行吧。那你等一会儿别出声。”钟离月也不为难他,快速弄好了自己的一身行头,对他眨了眨眼道:“等会儿就看我的表演吧。”
当燕离光来到柴房时险些被钟离月的造型给吓到了。
钟离月一见他瞬间变了脸色,她冲到离光的面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哀嚎道:“师弟,你好狠的心啊,亏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扶养长大,捧在手里怕碰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现在却不给我饭吃……”
一旁的舒书见状,目瞪口呆。
燕离光似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师姐,先放开我。”
“我不,我就不……”钟离月耍起无赖来,似乎谁也拿她没办法,但燕离光偏偏知道怎么哄他。
只见,他从自己的袖子取出酒瓶,拔开木塞,酒香立刻四溢,他拿到钟离月面前晃了晃。
果然,钟离月瞬间就停下了哀嚎,立刻朝酒瓶扑去。燕离光赶紧将手缩了回来。
“还是师弟好,没白疼你。”说着钟离月又向燕离光手上的酒瓶扑去,“师弟,你快给我。”
燕离光面无表情的躲开了她扑过来的动作,将木塞重新塞好,然后又面无表情的将千日春塞回了袖子里。
舒书看着一脸委屈的钟离月,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一声,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两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他。
“那个……”舒书举起了双手,连忙解释道:“我不是在笑你们幼稚。你们继续,继续。”
燕离光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钟离月忍不住扶额,只想道一声猪队友。
24. 我们的江湖
舒书看了一眼燕离光和钟离月的表情,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急忙朝门外跑去,下一秒,无数的玄冰针齐刷刷的钉在了他原本呆过的地方。
“喂燕离光,你也太狠了吧。”舒书看着一排排的玄冰针,嘴角抽搐道。
幸好他跑的快,不然真被扎成骰子了。
眼看燕离光手中又出现玄冰针,舒书赶紧远离他,谁知燕离光也跟着走了出来,又是一排排的玄冰针甩了过来。
钟离月打开了钟离扇,一边给燕离光扇风一边笑的前仰后翻的看着到处逃窜的人,嘴里敷衍的劝说道:“师弟消消气,消消气……”
“钟离月,你不帮我,还笑我。”舒书侧身躲过一击,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就冤了,你没看到我在劝师弟消气吗?”钟离月一脸无辜的回应他。
闻言,舒书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恶狠狠的道:“钟离月你给我等着。”
然后他气急败坏的对燕离光说道:“燕离光,你不可理喻,我刚刚又不是嘲笑你,我笑的是你师姐,你打我干什么?”
燕离光面无表情的又甩出了一排玄冰针,任他在自己面前哇哇大叫也不应舒书的话。
好一会儿,钟离月见他躲的狼狈之及终于忍不住笑着按住还准备动手的离光。
她道:“好了,师弟,是师姐坏了一线天的规矩,不关灵孝的事情。”
燕离光依言收起了针,对着钟离月面无表情道:“师姐,以后切莫带人行这等事。我会护你,但不会护他。”
“是是是。都是师姐的错。”钟离月讨好道:“有你和师父护我,随意贯了,便一时给忘了。”
“你们在说什么?”舒书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的。
燕离光瞪了他一眼,转头对钟离月冷哼了一声,“若不听话,就抓回来打一顿。”
随即转身就离开。
“他说的是人话吗?”舒书走近钟离月说道:“你这师弟动不动就打人,真是个暴力狂。”
“对了,你们刚刚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坏了规矩?”
钟离月似笑非笑的看着看着舒书,笑道:“灵孝啊,灵孝,你说你来一线天这么久了,都没去背一线天的规矩的吗?”
舒书有些心虚挠了挠脸道:“就那跟裹脚布的规矩谁背的下来?我们是坏了什么规矩?。”
“哈哈哈……”
钟离月见他这模样,又想起了那长长的规矩,笑的前仰后翻的揽过他的肩膀,含着笑意道:“一线天第五百一十三条,未经主人允许,不可擅自进入他人房内。”
“第七百八十四条,未经主人允许,不可擅动他人财务。”
“第八百八十一条,不可对同门进行下药,下毒等不正当行为……”
钟离月张嘴便说了五六条规矩出来,舒书听着听着脸黑了下来。
“所以……”他突然抓着钟离月的肩膀使劲摇晃大吼道:“你让我和你去偷无尘剑就是让我给你当挡箭牌?”
“别激动,别激动……”钟离月脱离了舒书掌控解释道:“我也是随意贯了,忘了这茬了。”
“哼。”舒书冷静了下来,不忿道:“燕离光就知道护你,结果拿我撒气。”
“谁叫你刚刚要吸引他注意的?”钟离月道。
“谁叫你们每次都那么幼稚的?”舒书反击道。
“那叫幼稚吗?”
“难道那不幼稚吗?”
两人互瞪着对方,谁也不让谁,但也许他们两个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才是真幼稚。
直到舒书的肚子传来一声叫唤,他脸色一红,轻咳了一声道:“我饿了。”
“哈哈哈……”钟离月见状,打算好好嘲笑他一番,结果笑到一半,自己的肚子也响了起来。
她摸了摸肚子也道:“我也饿了。”
“呵呵……”这次轮到舒书嘲笑她了,“你倒是笑啊……”
钟离月也不生气,弯了弯眉眼,揽着舒书的肩膀边走边说:“走走走,吃饭去。”
“走就走,别靠这么近,我跟你不熟。”舒书嫌弃的拿下钟离月的胳膊说道。
钟离月不听,一旦舒书把她手挥下,她就重新揽上,然后舒书再把她的手挥下。
就这样,两人吵吵闹闹的向着厨房走去。
燕离光站在角落看着这一幕,依稀还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声。
“我的无尘剑怎么办啊?你师弟太不讲道理了。”
“放心吧,等过段时间我再去偷。”
“还来?你不怕又被关进柴房里?”
“不带你去就可以,放心吧,我有经验。哎,你抢我钟离扇干什么?”
“我不信你,等你什么时候把无尘剑还我,我就把你这个扇子还你。”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燕离光的视线里,声音也跟着渐渐消失了。
而那把无尘剑,在舒书下山前,钟离月都没有为他偷出来过。
而那年年满十八岁败于钟离月之手后,舒书在下山前找了燕离光一次。
但他却不是来要自己无尘剑的,而是向他讨要了两瓶千日春。
他那时候想,钟离月十八岁时肯定会假装败给燕离光然后下山,那他就为她准备一份她最喜欢的东西去接她。
他在山下等了一年又一年,终于把她等到了,可是,他不久却要成亲了。
舒书看着钟离月,抬起手想碰碰她,最后在快碰到时还是收回了手。
舒书轻声回道:“是啊,以后就不能跟你们一起游山玩水了。”
钟离月放下手,从屋顶上坐了起来,她转头对着舒书笑道:“那太可惜了,不过没关系,这偌大的江湖,我就帮你看了。”
舒书轻声回答,“好。”
钟离月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她再次仰望天空,此时乌云刚好遮住了月亮,她盯了一会儿,良久突然问道:“灵孝,你说月亮为什么会有圆缺?就不能一直都是圆月吗?”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人的一生总会出现许多的分分合合,还有那些美好的,遗憾的事情,这些才构成了我们的江湖。”
舒书也抬头看天,看着那月亮钻进云层里,又钻出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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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这月,若是只有圆月,它就没有那么让人浮想联翩了。”
钟离月叹息道:“你说对,可是有些遗憾能弥补的总是想去弥补一把,就像大师兄和二师兄。”
就像你和我。
“阿月,游阳和叶子青的事情不是你的错,为何总要怪自己呢。你魔障了。”
舒书叹气,他终于是体会到了燕离光说出“不敢”二字是何感觉了。
从前不懂,是因为还未与钟离月这般相熟,以前他可以不管不顾说出的话,现在却不知如何开口。
越是亲近的人,有些话反而越不敢说了。
最后,无数劝说与安慰的话,化成了一句干巴巴的话语,“忘了他们不好吗?”
“灵孝说笑了。”钟离月苦笑了一声说道:“你会去忘记自己的亲人吗?”
舒书顿时哑然。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师父带到一线天生活了,以前二师兄很不喜欢我,我却偏偏就爱缠着他。”
钟离月怀念般的说道:“大师兄性子温和,总爱照顾人,二师兄嘴很毒,心肠却很软,总是口是心非,我和他们生活了那么多年,虽无血脉关系,却像真正的亲人一样。”
“如今因为我的关系,让两个亲人永远回不了家,我如何能不怪自己?如今又发现他们过的不好,我又如何能心安。”
钟离月看着舒书道:“我也知道你担心我,但也许我真的魔障了吧,我总想为他们做点什么,即使他们还恨我。”
“唉。”舒书无奈的笑了一声,站直了身体,轻声道:“除了支持你,我能怎么办呢,谁叫你是我挚友呢。”
闻言,钟离月终是笑了,笑的异常开心,她道:“灵孝放心就好,我还想去喝你的喜酒呢,到时可得多准备点酒水。”
两人相视一笑,都转头去看那皎洁明亮的月亮。
那月亮又大又圆,那是团圆的象征啊。
最后两人赏了一会儿月后,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钟离月正准备脱下衣服就听见院子里吵吵闹闹的,于是,她便准备去看看。
这时,她的房门却提前被敲响了。
敲门声又急又快,褚星月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师父,师父快开门......”
“为何如此之急?”钟离月打开房门,看到焦急的褚星月,耳中却听到前院传来的喧闹声,她问:“发生了什么?”
“师父不好啦,刚刚疯人魔,不是,师伯来了,在......”褚星月未说完就感觉一阵风从自己面前吹过,面前早已无人。
“师父,你等等我呀。”褚星月气的跺了跺脚,连忙追上。
钟离月跑到一半,就突然听到了琴声和萧声。
是慕静瑶和聂不凡。
她捂着胸口轻咳了几声,缓了口气,连忙再次运用轻功快速的朝声音方向奔去。
而同样准备休息的舒书,一听到动静便立刻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便看到了钟离月远去的背影。
“有伤在身,还多管闲事。”他怒骂了一声,也连忙飞奔了出去。
25. 钟离月被劫
终于以为自己要追上他们的褚星月,只看到钟离月和舒书消失的背影,心里愤恨自己没用,又有些羡慕的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
她决定了,等以后,她要叫师父教她更厉害的轻功。
心里这样想着,她望着天空握了握拳,正准备与师父他们集合,在她转身之际,却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人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疯……疯人魔……你……你……”
游阳看着惊慌失措的褚星月勾唇一笑,“看我抓到了什么?”
他提着褚星月的衣领笑的邪气,“我记得,你是我那好师妹的徒弟。”
“是……是又怎么样,你赶紧放了我,不然我师父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游阳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了起来,他看着不远处快追过来的一群人,抓着褚星月飞到屋顶上。
“星月!”哭面鬼、笑面和尚看到情况大喊道。
孟瞎子闻言,严肃的脸瞬间布满了焦急,“星月?星月怎么了?”
游阳俯瞰着那些慌乱的人,笑的肆意张扬。
而中了调虎离山的钟离月和舒书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就连忙往回赶。
很快,他们便看到了站在屋顶的上的游阳。
游阳看到钟离月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不过很快,他便笑了起来,他朝钟离月问道:“三师妹,我问你,你是要护着陈家堡还是要这个小丫头平安?”
“不要叫我小丫头。”褚星月不高兴的反驳。
游阳也不理她,直盯着钟离月。
钟离月不说话,一向爱笑的她,此刻皱着眉头,与游阳对视。
见她不说话,游阳将刀逼近褚星月的脖子,威胁道:“怎么?决定不出来吗?”
所有人也忍不住扭头盯着钟离月看,想看看钟离月到底会做什么样的决定。
聂不凡似乎想说话,被慕静瑶拦了下来,她对他轻轻摇了摇头,拉着暴躁的聂不凡和安静的秦时站到了角落里。似乎不想掺合这事情。
“钟离姑娘有什么好想的,快救星月呀。”而一直站在一旁的笑面和尚却有些焦急了。
“笑面,你说什么,你忘了你来这儿的目的了吗?”孟瞎子跺了跺手中的拐杖。
笑面和尚反驳道:“我没有忘。可是你要我们眼睁睁的看见疯人魔杀了星月吗?”
苦面鬼在一旁附和,“是啊孟瞎子,陈家堡和星月比,当然是星月更重要了。”
站在一旁的聂琉臻急红了眼,却不能让钟离月救褚星月,因为那样就是选择放弃陈家堡了。
而聂琉璃此时却是含着笑意盯着舒书看,“舒先生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陈少夫人说的哪里的话。”舒书也笑着回敬她,“舒某不曾记得答应过少夫人什么事。”
“你……”
在这剑拔怒张的氛围中,游阳哈哈大笑了起来,他问:“三师妹,选好了吗?”
说着他将刀又逼近了褚星月几分。
“钟离月,你倒是选啊。”哭面鬼抓着钟离月的衣襟哭丧着脸又急又怒,“你不是她师父吗?你怎么不救她?”
“放手。”舒书拍开哭面鬼的手,轻声问钟离月,“还好吧?”
“嗯。”钟离月咳了几声,摇了摇头。
宿杀将剑拔出,横在了众人面前。
钟离月抬头看向游阳,开了口,“大师兄,我就问你一件事。”
“二师兄,他还活着吗?”
游阳笑着的脸一僵,随后紧皱着眉,似乎承受着某种痛苦般,突然间连拿着刀的手似乎都开始发起抖来。
褚星月见状,立刻抬手一把粉末便向游阳撒去。
“你……”游阳跪倒在地上将刀至于地面,企图稳住自己的身形。
可褚星月的药粉可不是吃素的,吸了她的粉末,不信他不倒。
在昏睡前,游阳只迷糊的看到褚星月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星月,你没事吧。”聂琉臻此时冲上前。
“我没事。”褚星月随口答了一声,然后兴冲冲的跑到钟离月面前,一副求夸奖的模样,“师父,我厉害吧。”
钟离月这时哪有空管她,拨开褚星月冲到游阳的面前。
于是褚星月看向舒书,没想到舒书也紧跟着钟离月的脚步离去。
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过的低下了头。
突然一张大手轻轻压了压褚星月的小脑袋。
褚星月仰头,就看到看着钟离月的宿杀,此刻笨拙的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似乎是感觉到了褚星月的目光,宿杀扭头与他对视上,空洞的眼神此刻忍不住柔和下来。
褚星月委屈的皱着包子脸,她突然扑进宿杀的怀里,闷声哭泣。
到底还是小孩子,有人安慰就忍不住委屈起来了。
宿杀似乎也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恍过神后,僵硬的拍打她的背。
“不哭。”宿杀有些别扭的说道。
一旁的聂琉臻看着他们也有些难过,他撇开头,看向钟离月他们。
此刻慕静瑶和聂不凡似乎打算带走游阳。
钟离月挡在他们面前,死活不让他们带人走。
而不知道哪里跑出的陈家堡二当家——陈博远,狰狞着脸嘶吼着,“杀了他,快杀了他。”
可是似乎并没有人理他。
慕静瑶看着钟离月道:“不管真相如何,希望你让我们带疯人魔回无音山庄。”
“不行。”钟离月护着游阳,道:“无音山庄有多恨我大师兄我不说你们也该清楚,既然有疑点,我更不会让大师兄跟你们走。”
“你……”聂不凡上前,亮出了沉萧。
舒书也亮出了扇子与聂不凡对峙。
那扇子全身泛着银光,扇侧钟离扇三个字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舒书扭过头对着钟离月笑道:“阿月,以后要如何谢我?”
钟离月忍不住笑骂:“赶紧上,你的话怎么那么多。”
“遵命。”带着笑意的话音刚落,舒书手持着钟离扇便冲了上去
聂不凡似乎有些瞧不起舒书,在舒书冲过来时,都未将沉萧放到嘴边吹奏,而是也向他冲了过去。
舒书手掌朝下,展开的钟离扇在他手中快速旋转着,然后,他猛的停下,将钟离扇朝聂不凡甩去。
看着战况的钟离月差点没吐血,她气急败坏喊道:“舒灵孝,你当我的钟离扇是你的玄冰针吗?随便乱扔?”
舒书闻言,还有空回头对着钟离月咧着嘴笑了一下。
钟离月也是无奈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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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聂不凡冷哼着,弯腰躲过了钟离扇。
就在这时,慕静瑶焦急道:“师兄小心。”
原来,飞走的钟离扇竟然又掉转了一个方向,飞了回来。
聂不凡扭头一看,立刻往身侧方向一滚,这才险之又险的躲过。
“你以为,我是在跟你玩游戏吗?”舒书收回飞回来的钟离扇,不屑的看着聂不凡。
聂不凡何曾受过如此挑衅?当即就怒了。
他将沉萧放到嘴边,一首激仰的乐曲响起,众人纷纷掩住耳朵。
“吹的真难听。”舒书眉头不由一皱,快速冲向聂不凡。
可聂不凡又怎么会让他近自己身,一退便有几仗之远。
舒书见状另一只手上突然有几根玄冰针出现,没有任何犹豫就甩了出去。
在聂不凡和舒书战的难解难分之时,昏睡的游阳,动了动眼皮,竟然悄悄睁开了眼睛。
钟离月似有所感,扭过头,就与游阳对视上。
游阳扬起笑容疑惑道:“三师妹?”
那温和的笑容,与记忆中的大师兄常常挂在脸上的笑一模一样,差点让钟离月以为他现在站的地方还是一线天。
可游阳很快又换了一副面孔,他狠狠皱着眉头,眼里厌恶都快溢出来了。
游阳推了一把钟离月,钟离月捂着受伤的胸口一阵猛咳起来。
而游阳快速将地上的斩千刀捡起,趁众人目光都还在聂不凡他们那里,抓着还在咳嗽的钟离月,消失在陈家堡。
只留下一句,“用陈博远换人。”
一直看着钟离月的宿杀,瞬间反应过来,推了一把褚星月,追着游阳的身影也消失在夜色下。
褚星月踉跄一步,还不待他发火就看到宿杀追着游阳消失在眼前,这时她才完全反应过来,立刻焦急的朝还在打架的舒书嚷道:“舒先生,别打了,师父被疯人魔抓走了。”
舒书一个瞬步就出现在褚星月面前道:“你说什么?”
这时,聂不凡也停下了攻击,看向原本游阳呆的地方,果然,空无一人。
“该死。”聂不凡转头看向慕静瑶,“师妹,我们追。”
慕静瑶点了点头,与聂不凡也消失在了夜色里。
而舒书此刻额头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的说:“游阳往哪个方向跑了?”
褚星月指着一个方向道:“那个方向,面瘫……不是,是宿大哥已经追过去了。”
话音刚落,舒书也消失在了陈家堡。
陈博远满脸狰狞的吼叫道:“都说杀了他了,杀了他了,这下好了,让人跑了……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褚星月生气的踢了他一脚道:“喊什么喊,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陈平和聂琉璃扶住陈博远,却没有一个去怪褚星月。
疯人魔杀人如麻,落到他手里,恐怕……
想到这里,聂琉璃推了推犹豫的聂琉臻,想让他安慰一下褚星月。
毕竟他们最近关系比较好,而且年龄又相差不大。
而聂琉臻也领会到了姐姐的意思有些踌躇的走到褚星月面前安慰道:“星月,你也别担心,坏家伙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
“可是……”褚星月突然哽咽着说:“可是,我师父伤还没好呀。”
26. 疯人魔疯了
笑面和尚、哭面鬼还有孟瞎子见褚星月的样子诧异不已,他们没想到她和钟离月的关系竟然那么好了吗?
孟瞎子揉了揉褚星月的小脑袋也安慰道:“你可别小看你师父,你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告诉我们,你师父多厉害了?没事的,即使她受伤了,也会安然无恙的。”
笑面和尚拉了拉她的脸颊也安慰道:“来来来,笑一下,别让你师父回来担心你……”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安慰中,褚星月终于笑了起来,“对,我师父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她不可能有事的。”
虽然褚星月相信自己师父,但还是免不了担心。
她在众人都散后,一个人蹲在陈府门口等舒书他们带着钟离月回来。
被聂不凡他们落下的秦时悄悄走近褚星月在她旁边坐下,问:“你一个人在这干什么?”
“等我师父。”
“你担心他?”
“才不担心。”褚星月嘟着嘴道:“我师父那么厉害才不需要我担心。”
“你就是担心了。”秦时自说自话道,在褚星月恼羞成怒时,开口问:“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你这个人真奇怪,能不能别来烦我。”褚星月站起,低头朝坐着的秦时吼道。
秦时低头一阵闷笑,然后抬头道:“你把他们看的那么重要,可他们呢?一次又一次的扔下你。疯人魔抓住你时,你师父都不救你。”
“胡说,你胡说。”褚星月生气的去拉秦时,想把他赶走,“你走,别来烦我了。”
秦时轻轻一躲说道:“你想想,当时钟离月选你了吗?完全没有,如果不是你自己聪明放倒了疯人魔,你猜,疯人魔会不会杀了你?”
“你难道不想让你师父只守着你一个人吗?。”秦时蛊惑道:“我可以帮你。”
而这时,拿着披风的聂琉臻看到靠的很亲密的两人,顿时很不爽喊道:“你们在干什么?”
褚星月一把推开秦时,扭头看着跑过来的聂琉臻喊道:“聂琉臻,你来干什么?”
“来陪你呀。”聂琉臻笑了笑,“顺便给你送披风,晚上风大,小心坏家伙还没有回来你就先生病了。”
聂琉臻睹了一眼秦时哼道:“你又是来干什么?”
“我看她一个人在这里挺可怜的,就来陪她说说话。”秦时低头拱手道:“既然你来陪她了,我就先走了。”
“走吧走吧,这里不需要你。”聂琉臻急忙催促他离开。
“星月,我给你披上吧。”聂琉臻紧接着就扭头对褚星月献殷勤道。
“谢谢你啊聂琉臻。”
褚星月收下披风然后和聂琉臻一起坐在楼梯口。
一个撑着脑袋翘首以盼,一个时不时看一眼褚星月,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就在这时,褚星月突然站了起来。
“舒先生。”褚星月喊着朝舒书跑去。“舒先生,师父呢?你没有找到他们吗?”
“找不到。”
“什么叫找不到?”
“找不到就是找不到……”舒书瞪着一双眼朝褚星月吼道:“你还要我怎么解释,解释我有多么没用吗?”
褚星月一愣。
“喂,你干嘛那么凶啊……”聂琉臻似乎很是不满。
星月担心了他们那么久,他就是这样对她的吗?
舒书也知道自己情绪失控了,他轻轻拍了拍委屈的褚星月,低下头道:“对不起星月,我只是怪我自己,明明知道你师父受伤了,游阳又是那么危险的人,我还一直和聂不凡打架,都是我的错。”
而让人无比担心的钟离月却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她被游阳逼着往前走,此时四周空无一人,只有一处小屋坐落在那里,钟离月忍不住叫道:“大师兄。”
游阳不理。
钟离月又道:“大师兄,二师兄呢?秦时说二师兄死了……”
“给我闭嘴。”游阳扭头吼道:“不要在我面前提叶子青。”
钟离月一愣,有些奇怪道:“为什么啊?大师兄以前不是最疼二师兄的吗?”
“都说了,闭嘴,闭嘴,闭嘴……”游阳抓着头痛苦的狰狞着脸。
“大师兄,你怎么了?”
钟离月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脸上出现了显而易见的慌乱。
钟离月发现,不管自己长的多高,武功多强,在大师兄面前,自己还像个什么都不懂得小孩一样。
“大师兄,我扶你去休息会儿吧?”她伸手却被游阳紧紧抓住了手臂。
“大师兄你到底怎么了?”钟离月焦急的喊道。
游阳低着头不说话就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好半响,他带着些许担忧又似劝说般轻声道:“三师妹,离开陈家堡,不要管我的事情了。”
说完,他突然又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钟离月警告道:“试图阻止我的人,都得死。”
钟离月心头一紧,一种危险的感觉瞬间弥漫全身,她忍不住脱离了游阳的掌控,跳离他的身边。
接着,果然不出所料,游阳二话不说就挥刀向她斩来。
钟离月连连后退边说道:“大师兄有话好好说,我们就不能坐下来谈一谈吗?”
游阳似乎未听进去,也不说话,挥着刀慢慢逼近她。
一声咔嚓响起。
原来,游阳将一旁的凳子劈的粉身碎骨。
“大师兄我无意与你作对。”钟离月一边躲闪着一边解释道。
“你帮着陈家堡,便是与我作对。”游阳怒从心起,他将地上的斩千刀往前一扫,真气竟然将大门给吹断了。
钟离月轻轻一跳,已跃至房梁之上。她捂着胸口轻咳了一声。
“再厉害现在也只是一个病秧子。”游阳冷笑的说道,便提刀跟着站到房梁上面。
“大师兄你再这样,我就还手了。”钟离月抽出无名软剑,见他还不依不饶也冲了上去。
游阳冷笑更甚,踩着房梁几步就迎上无名软剑,他双手握柄,做出砍的姿势。
钟离月见状,向一旁跃去,于是斩千刀一刀劈到柱子上,柱子瞬间粉身碎骨。
没有了支撑,房子瞬间倒塌下来,游阳和钟离月冲天而起,又战在了一起。
而钟离月顺手挽了一个剑花,将内力运至剑上,然后往前一刺。
游阳见状立即横刀格挡。
剑与刀相碰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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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不绝于耳。
钟离月已经很久没有战的那么痛快了,还记得打这么爽的时候是在一线天和游阳、叶子青比武的时候。
游阳招式狠辣,一副要将人置之死地的模样,让不敢下杀手的钟离月颇为棘手。
想了想,老这样打也不是办法,她都能感觉自己血气上涌,怕一张嘴,一口血就喷出来了。
钟离月突然勾唇一笑,大喊:“师父,你怎么下山了?”
游阳连忙扭头,却发现自己上当了。
而钟离月从衣兜里取出褚星月以前塞给她的药粉,撒向游阳。
游阳立刻捂嘴闭气,就在这一刻,钟离月将剑放到他的脖子处。
“没想到,你居然变的这么卑鄙。”游阳怒道。
钟离月笑道:“管他好猫坏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你现在是我的手下败将了,是不是该听我的了?”
“哼。”游阳偏头冷哼。
“大师兄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好不好,我相信无音山庄的事定是有人陷害你的。”钟离月劝说道,为表诚意主动放下了剑。
“你信我?”游阳低垂着头沉声问道。
“我信。”钟离月连忙说道,走近了几步。
没想到这时,游阳突然一掌打向钟离月的胸口,阴森森的笑了起来。他说:“我不信你们。”
钟离月捂着胸口,喷出了一口血。
他慢悠悠的走到她面前挑起她的下巴道:“我也没想杀你,毕竟师兄妹一场,只是你怎么老是妨碍到我?你乖乖听话,等我取了陈博远的命就放你走。”
钟离月不知道为什么唉声叹了口气。
然后她抬眸看向游阳身后,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赶到的宿杀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游阳的身后。
宿杀似乎正准备劈晕游阳,未料到,此刻游阳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一偏头躲过了他的袭击。
很快两人便战在了一起。
宿杀完全不是游阳的对手,很快就被打的节节败退。
钟离月看着,不由皱紧了眉头,他看的出来,游阳是真的打算下死手,不像和自己打时,虽然狠辣,却也是留手的。
钟离月急在心里,又忍不住捂着胸口猛烈咳嗽出来。
这时意外发生了,眼看斩千刀即将穿过宿杀腹部时,钟离月迅速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宿杀的手,可惜,游阳的刀非常快,无奈之下,钟离月只好拉着宿杀转了个身以身为盾挡住了斩千刀。
宿杀和游阳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钟离月抓着斩千刀,苦笑的说:“我......我怎么......这么倒霉。”
两次了,她都被斩千刀穿透两次了,不过现在她才发现第一次大师兄还是留手了,并没有真的要她的命,但这次自己作死,真的要死了。
鲜血不断涌出,浓郁的血腥味充斥鼻尖,脑子也开始晕乎乎的,她紧紧抓着想帮她报仇的宿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生命似乎一点一点的从自己体内溜走,过往的记忆如走马花灯全出现在眼前似的,模模糊糊的看着两个焦急的喊着自己名字的人,慢慢的,慢慢的合上了她的眼睛。
27. 游阳与游桑
宿杀愣愣的看着钟离月的手从自己手中滑落,面无表情的脸突然浮现出难过的表情,他推了推钟离月道:“醒醒,钟离月,醒醒。”
毫无反应的人让游阳红了眼眶,鲜血充斥着他整个眼球,他的神情不断变化着,就像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一样可怕。
“你又杀了我身边亲近之人。”游阳抱着头痛苦的低声吼道:“我不是故意,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她为什么要去帮那个人挡刀,是她的错,不是我的错。”
眼见游阳似乎陷入了某种疯魔般的状态,宿杀连忙抱起了钟离月打算带她离开。
刚刚把她脉象时,分明还感觉到了一些微弱的跳动。
她没死,只是晕过去罢了。
可是如果还不及时给她找大夫,钟离月一定会死的,而且是因为自己而死。
宿杀不想她死,不仅是因为钟离月救了他,还因为他还没有找到弟弟,而钟离月很有可能就是他找到弟弟的契机。
他不能让钟离月有事,绝对不能。
宿杀抱起钟离月刚走了两步,游阳便突然抬起了头。
他面容平静,与刚刚的模样相差甚远。
“把她交给我。”游阳突然飞身上前拦住了宿杀。
他看着一脸戒备的宿杀开口道:“我可以救她,快把她给我。”
宿杀抿着唇,冷漠的面庞却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焦急。
游阳又说道:“我会医术,我能救她。”
似乎看出宿杀的戒备又连忙道:“我不会害她,我是她师兄。”
宿杀有些犹豫,这个口口声声说不会害钟离月的人,就是今日把她害成这样的人。
但是,如果不及时医治的话……
游阳顿时有些焦急的厉声质问道:“你是不是要她死?等你带她回去找大夫就来不及了,她伤的很重。”
宿杀抱着钟离月的手紧了紧,最后还是将她递给了游阳。
游阳说的不错,这里离县城还有很远的距离,即使他一直用轻功飞回去,钟离月可能也撑不住多久了。
而且自己打不过游阳,如果他一直拦着,钟离月必死无疑。
既然这样,他就信他一次。
毕竟钟离月在平常谈话中提起她大师兄的时候也颇为信任。
他应该会救她吧。
宿杀紧皱着眉,看着游阳从怀里掏出了一排排的银针往钟离月受伤的地方扎去。
他紧盯着游阳的动作,似乎怕他突然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钟离月突然发出了一声咳嗽,竟然真的慢慢睁开了眼睛。
“冰块、大师兄。”钟离月虚弱的朝他们喊了一声。
宿杀连忙执起他的手为他把脉,手中的脉搏终于没有那么微弱了,算是救回来了。
宿杀嘴角上扬了一下,那笑容转瞬即逝,似乎从不曾出现过。
“回去还是要找个大夫给你包扎伤口,伤没有好前,切记再动武。”游阳将银针收好,交代了一句,就想转身离开。
钟离月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虚弱的喊道:“大师兄……”
游阳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转头温和的叫道:“三师妹,别来无恙。”
他伸手在钟离月的头上轻轻拍了拍,那个瞬间,似乎穿越了时光,穿越了空间,他们又变成了那个在一线天里打打闹闹的孩子。
“大师兄,你和二师兄下山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成为疯人魔?为什么无音山庄的人都说二师兄被你推下悬崖了?”钟离月眼里有泪光闪动,她祈求般看向他,“大师兄,你能不能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呢?”游阳撇开头,看向远方道:“发生的事情早已无法改变,你为什么要掺和进来呢?”
“可我想知道,我想知道真相。我不相信你真的会成为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也不信你会杀了二师兄。明明,你以前最疼二师兄了。”
钟离月艰难的爬过去拉着游阳的衣角问道:“难道大师兄你还恨我?恨我让你和二师兄离开一线天,所以你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钟离月哀求道:“对不起师兄,你们别恨我,我错了……”
“三师妹,我从没有怪过你。”游阳连忙蹲下扶起钟离月,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半响,他轻声问道:“三师妹可有听过离魂症?”
钟离月摇了摇头。
游阳叹息了一声,似乎无奈道:“这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了。那时候我还没遇到师父……”
游阳很小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的灵魂。
那人叫游桑,是游阳早已经死去的弟弟游桑。
游桑小时候很爱出现,他总喜欢在父母面前表现自己,只是后来他发现,一旦作为游桑性格出现在自己亲生父母面前时,他们都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甚至能从他们眼里看到悲伤和厌恶。
以前游阳总是要跟游桑抢身体的控制权,后来,游桑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越来越少出现了。
有的时候出现,也会努力学着游阳为人处世去面对那些熟悉的、陌生的人。
游桑似乎越来越像游阳了,可游阳知道,游桑那是装的。
他曾在镜子里问游桑,“你想干什么”
游桑说:“他们只喜欢你。”
也许是游桑的话让游阳感到了心软,于是他开始默认自己弟弟与自己同住一个身体的事实。
只是后来,游桑却是越来越不喜欢出现了。
游桑遇见钟离月的第一面,是在一线天的沼泽地里。
一个小小的人抱着他的大腿哭嘤嘤的叫他,“大师兄。”
也许是因为钟离月不受叶子青的喜欢,让游桑起了恻隐之心,他有时也会出来玩耍了。
游阳见他只是在钟离月一个人时才出现,便也没有阻止,也许他也是觉得自己有些亏欠了游桑。
再到后来啊,他和子青便来到了无音山庄。他们认识了一个人,他叫慕天笑。
慕天笑真是一个惊才艳艳的人,不仅吸引了他和子青,就连不常出现的游桑都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游桑开始频繁的出现了,这让游阳很是不满,他开始打压起游桑。
不常控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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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的游桑根本不是游阳的对手,游桑只好和游阳约法三章,约定了什么时候他才能出来。
只是世事无常。
游阳叹息了一声,对钟离月道:“子青是我们两个推下山崖的,天笑也是我们亲手杀的。”
“我对不起天笑,对不起子青,更对不起师父,是我没有保护好子青,我有愧。”游阳哀伤道:“最后我选择了逃避,我把身体的控制权给了游桑,没想到他却早已经疯了。”
钟离月张了张口,竟然说不出话来。
原来慕天笑最后叫的小桑,是在叫游桑。
那天还有今天伤她的也是游桑吧?
钟离月脑海里开始浮现前几日遇到的大师兄,又与现在的,一线天的大师兄不断做着对比。
她发现自己竟然真的认不出到底哪一刻的大师兄是游桑哪一刻是游阳。
“我知道瑶瑶一直在抓我,我也知道自己应该去无音山庄请罪的,但我已经答应把身体给了游桑,我便不能随便做主了。”
游阳继续说道:“既然三师妹知道了我的秘密,那我有一件事,我想三师妹帮我转告给瑶瑶。”
“大师兄,你说。”
“天笑的尸身被游桑藏在了离天池城最近的那座天山寒冰洞中。”
“慕天笑他不是……”钟离月似乎想到了什么,惊讶道:“他挖了慕天笑的墓?”
游阳点了点头,“还是让天笑入土为安吧。”
他轻轻拍了拍钟离月的肩膀道:“三师妹,你以后离我们远点,别伤到自己了。”
说完游阳便站起转身离开。
“等等大师兄。”钟离月喊道:“我会帮你把话转达给慕静瑶,但是,大师兄,你老实告诉我,慕天笑和二师兄真的是你们杀的吗?”
看见游阳停下脚步,她继续问道:“慕静瑶曾说过,他们山庄有一曲谱,大成者可控制人心,当时你有感觉被控制了吗?”
游阳抬头看着刺目的太阳问道:“是与不是有什么区别吗?”
“难道你不想还自己一个清白吗?难道你就不想找出凶手为他们报仇吗?”
“不想了。”游阳收回目光,慢慢向远方走去,他道:“游阳早就在那处断崖随慕天笑和叶子青去了。”
钟离月紧皱着眉盯着游阳的背影慢慢消失在眼前。
宿杀见游阳已远去,一直紧绷的身体顿时放松下来,他不由发声道:“我们回去,大家担心。”
闻声,钟离月收回了目光,转头看着宿杀。
都忘记了旁边还有个人在了。
这时候钟离月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尴尬,就像当年被舒书发现自己醉酒哭时一模一样。
钟离月轻轻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道:“冰块,我好像发现你似乎变了一些。”
宿杀面目表情的看着他,不说话。
说到这里,钟离月才认真道去看宿杀一眼,她突然发现,宿杀真的好像变了些。
“以前你的眼睛里毫无生气,现在终于有些温度了。”钟离月说着自己倒先笑了,她道:“看我说的,你还活着,怎么就没有温度呢。”
28. 生气的舒书
宿杀听不懂她似是而非的话语,问道:“什么意思?”
钟离月笑了笑,她只是觉得,离去的大师兄真的像极了初见宿杀时样子,明明活着,却像一具行尸走肉。
而现在的宿杀,眼里倒影着自己的身影,好像把她装进眼睛里一样。
钟离月不由笑道:“我的意思是,原来你也会关心大家了。”
“哦。”宿杀回应道。
钟离月看着宿杀没什么表情脸,突然间就想到了燕离光。
他们两个真的不仅长的像,连性格也有些类似。
明明都是很好看的一张脸,却总是喜欢面无表情。
有时,钟离月总想让这样的人变化出不一样的色彩。
所以她才会喜欢逗弄燕离光,让燕离光生气。
至于宿杀嘛,钟离月闷笑出声,突然她眼睛一转,捂着胸口咳了几声,身形一晃,似要摔倒在地。
“你……”宿杀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皱着眉头,连忙扶住她。
“哈哈哈……咳咳……”钟离月边笑边咳道:“我好像……咳咳……因为受伤走不了路了,咳咳……你背我回去吧,冰块?”
宿杀沉默了一瞬间,在钟离月以为他这次学精了,不上当时,毫无预兆的将钟离月打横抱了起来。
钟离月连忙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满头疑惑,“冰块,你怎么……”
“你肚子有伤。”宿杀打断她的话解释道。
肚子有伤,背的话会压倒伤口吗?
钟离月窝在他怀里笑的不行,她说道:“我骗你的呀冰块,我还没有那么弱呢,这点路都走不了。”
她仰头盯着他的下巴说道:“冰块,我发现你太容易认真了,太好骗了。以后不能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宿杀低头看了她一眼轻轻应了声,“嗯。”
也许钟离月并不了解以前的宿杀,若他真是那么容易亲信他人的人,恐怕他早就死了不知几千回了。
他只是愿意信任钟离月罢了,而且她开的玩笑都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宿杀并不是很在意。
见宿杀没什么太大反应,钟离月又笑出声来,又嘱咐了一遍,“有些事情,不能太认真,知道吗冰块。有些人更不能轻易信任知道吗?”
“嗯。”宿杀又轻轻应了一句。
为什么她总有种又教一遍燕离光为人处世的错觉,真不愧是像兄弟的人,钟离月有些无奈的想着。
忍不住吐槽道:“你这人话真少。”
“嗯。”
“能不能换个词?”
“好。”
“……”
就这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朝陈家堡而去。
而陈家堡里氛围并不是很好。
因为游阳走时留下的话,让舒书产生了抓陈博远去换钟离月的想法。
在钟离月和宿杀刚走近陈家堡大门的时候,就看见舒书拖着陈博远与聂琉璃和陈平对峙的画面。
舒书冷着一张脸,全身上下散发着杀气。
那是钟离月从未见过的舒书。
“灵孝——”钟离月在宿杀怀里朝舒书挥了挥手。
所有人听到声音,齐齐转头看了过去。
舒书道:“阿月。”
褚星月道:“师父。”
聂琉臻道:“是坏家伙。”
陈平道:“钟离姑娘。”
聂琉璃道:“师叔。”
在场所有人或惊喜,或惊讶的叫着钟离月。
陈博远更是开心的喊着,“她回来了,她回来,你快放开我……”
舒书这时没管他,任由他从自己手中逃出,然后快步朝钟离月和宿杀走去。
“阿月你这是怎么了?”
舒书看着宿杀怀里的人,她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大半,舒书伸出手,想碰她却又不敢碰。
他又是心疼又是恼怒,他厉声喊道:“星月,用最快速度找个大夫来。”
“是,我这就去。”褚星月早就被钟离月的状况吓呆了,被舒书一喊才连忙反应过来,朝外跑去。
“我没事,就是受了点小伤。冰块,可以放我下来了。”钟离月安慰了一声舒书又转头对着宿杀说道。
宿杀依言将她放下。
舒书连忙伸手去扶她。
钟离月笑道:“灵孝,别担心,我回来了。”
这句话说完,钟离月突然就失去了意识,晕倒在了舒书怀里。
“阿月……”舒书焦急的一把将钟离月抱起,就往陈家堡里冲去。
其他人也紧跟其后,再一次将钟离月的房间包围了起来。
很快,褚星月便拉着气喘吁吁的大夫进了房间。
舒书在门外急的走来走去,时不时抬眸去看一眼房间内被灯光照亮的身影。
宿杀站在角落里,也盯着房间看,但没有人能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到任何的神色。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这次大夫呆在房间的时间明显比上次的长了许多,这让舒书更加的担心。
他走到宿杀面前问道:“我问你,阿月的伤怎么来的?是不是游阳干的?”
“嗯。”宿杀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舒书狠狠的踹了一脚旁边的树干,气的不轻。
他略带责备的语气又问道:“当时你不是赶过去了吗?为什么你没有保护好她?“
宿杀垂下了眼眸,没有发怒没有反驳,而是开口道:“对不起。”
舒书知道这事不能怪宿杀,不管是之前对褚星月还是现在对宿杀发脾气都是迁怒,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中升腾起来的怒火。
与其说是迁怒他们不如说是对自己无法保护钟离月而让她受伤无能的狂怒。
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让舒书感到害怕,他能接受自己离开钟离月,也能接受钟离月以后会嫁给别人,但是他接受不了钟离月可能会死去的可能。
阿月,他的阿月,应该每天肆意张扬,快快乐乐的。
可他却没有保护好她,还让她受那么重的伤。
都怪游阳,都是游阳的错……
舒书不知是气的还是心疼的,他微红着眼眶,抬起钟离扇就朝着面前的大树挥了过去。
“咔嚓”一声,大树应声而倒,众人连忙慌忙躲远了些。
“舒公子,师叔会没事的。”聂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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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见他发怒连忙上前安慰道。
舒书转头看了她一眼,聂琉璃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看见了他眼里浓郁的杀意,好像自己再多说一句,他的扇子就会削向她。
聂琉璃抿着唇,退了回去,她可不想在这时候去挑战他。
“大夫出来了。”一旁的聂琉臻大喊道。
宿杀和舒书连忙上前。
舒书急忙问道:“大夫,她怎么样了?有没有事情?”
“不幸中的万幸,幸亏救治的及时,不然就回天乏术了。”
舒书和宿杀听到这话顿时放松了一些。
舒书以为大夫说的是他救治的及时,而宿杀以为是游阳救的及时。
但不管他们怎么想,钟离月确实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因为钟离月受伤的关系,舒书晚上的时候并没有离开,而是守在她的床边。
而宿杀也没有走,也许是救命之恩或者其他的原因,他靠在门外的柱子守着她。
至于褚星月,本来也是不打算离开的,可是被舒书以白天需要她照顾钟离月而赶回去休息了。
而将那些想看热闹的、查看情况的以及那些不相干的人都撵走后舒书便坐在床头紧紧盯着紧闭双眼的钟离月。
他轻轻为她拨弄好凌乱的发丝,突然叹气道:“阿月,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离开你?”
似乎是听到了舒书的话,床上的人动了动睫毛,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她轻轻唤道:“灵孝?”
“我在。”舒书连忙去扶试图坐起来的人,高兴道:“阿月,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吓死了。”
“哈哈哈……对不起灵孝,让你担心了。”钟离月捂着自己受伤的地方坐好,笑道:“这次还好有冰块带我回来,不然我今天可能就要以天为被已地为席了。”
见钟离月还有心调侃,舒书心里有气却又拿她没办法,便问道:“你的大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偷偷跑你房间来却又没有伤害你,这次却差点杀了你。”
他恶狠狠道:“等下次遇到他,我非得打他一顿不可。”
“灵孝,今天这伤都是意外,大师兄没想杀我。”钟离月害怕舒书真的找她大师兄麻烦,连忙解释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往他刀口撞去的。”
听到这话舒书顿时生气的站了起来,“我知道你会帮他说话,但你理由能找好点吗?自己往刀口上撞?是你傻还是我傻?”
钟离月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无奈道:“这次我说的是真的。”
“鬼才信你。”舒书反驳了一句便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又走回床边递给钟离月叮嘱道:“你刚醒,喝点水先。”
对于舒书关心的行为,钟离月笑了笑依言接过,喝了一大口后问道:“灵孝,你知道什么是离魂症吗?”
“离魂症?以前倒是在一本杂书上看到过,似乎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病症。”舒书接过钟离月喝完的杯子,放回桌上。
他重新在她床边坐下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今天大师兄跟我说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一个人的身体里面住着两个灵魂吗?”钟离月问道。
29. 舒书的请求
“若是你说的是离魂症的话,确实会有。”
舒书说道:“我记得那本杂书好像叫《离魂门》,算是一本医书吧,我依稀记得它是这样写着:
一旦觉自己之身分而为两,他人未见而己独见之,人以为离魂之症也。”
舒书回忆着书中看到的内容,等他讲完突然反应过来,惊讶道:“阿月,你不会是想说,游阳得了离魂症吧?”
钟离月点了点头,“大师兄说另一个灵魂叫游桑,是他弟弟。”
“杂书上说,一般得离魂症的多发于经历过大悲大喜之人或者某种刺激之下而引发的症状。”
钟离月连忙问道:“那杂书上可有说治愈之法?”
舒书想了想回道:“只说需凭己身。”
闻言,钟离月忍不住叹了口气。
舒书猜测道:“所以那个游桑其实才是杀害五音山庄长老和少庄主的凶手?”
“我觉得不是。”钟离月摇了摇头分析道:“第一,大师兄说过,游桑跟慕天笑是朋友,他没有道理杀死好友和好友的父亲。”
“第二,有个疑点,当时慕静瑶说过,慕天笑的武器是五音琴,结果现场却有吹笛的声音,这笛子是谁吹的?为什么刚好在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响起?”
钟离月皱眉道:“而且我不相信游桑会杀二师兄,也许对于游桑来说二师兄和他并不亲密,但好歹都是在一线天一起长大的,无冤无仇,他怎么可能会突然杀二师兄呢?”
钟离月总结道:“所以一定是有人利用了慕静瑶说的‘醉心’控制了大师兄或者游桑。”
看着钟离月一脸坚定的样子,舒书很是无奈,这件事情太诡异了,不管是游阳身上的离魂症还是那个吹笛的人,都是一堆麻烦。
现在钟离月还因为游阳受伤了,谁知道后面还会不会因为游阳受其他伤?
舒书想劝钟离月不要管这件事情,谁知道钟离月却先问道:“灵孝,你说,我要怎么样才能帮大师兄?”
“你不是圣人,你也不是无所不能,而且你现在还受伤了,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插手这件事情了。”舒书皱着眉头劝道:“把这件事交给无音山庄吧。况且,对于音攻,如果无音山庄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你看,你跟游阳也就见了两面,结果伤的一次比一次深,这次要不是救的及时,你真的就会死了你知道吗?”
舒书说着说着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我告诉你钟离月,我成亲时你是一定要来参加的,要活着来参加。”
钟离月闻言一愣,装作不在意的笑了笑,“那肯定的。我还想去你那里蹭酒呢,到时候你可要和我不醉不归才行,别有了媳妇就忘了好友。”
闻言,舒书的脸色缓了一些,却还是有些不高兴,他从怀里将钟离扇拿出道:“钟离扇还你了。”
钟离月一惊,连忙道:“怎么要还我了?当初叫你还你偏不,今天怎么舍得还了?”
“多一个武器防身也好,况且,也是物归原主。”舒书苦笑了一下,“我可不希望,我离开后,听到你的死讯。”
“喂,你别咒我,我命硬的很好吗?”钟离月推了推他递过来的扇子,“当初是我害你没了无尘剑,钟离扇赔你也是理所应当的,况且,我还有无名软剑呢。”
她看了眼放在床边的剑,接着道:“钟离扇自从被你抢走后,我已经都没用了,你现在还我我还用不习惯呢,而且你用了这么多年,也用顺手了吧。”
“你不用太担心我,我的武功,我自信在整个武林鲜少有人能打的过我。”
“不行,还是还你为好。”舒书又将扇子推过去道,“我绝不允许你出事。”
钟离月心里有些感动却又将钟离扇推回给他。
“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还是不是男人?”
“当初也是因为我,离光才把你的无尘剑拿走的。”说到这里,钟离月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说的,只要离光一天不还无尘就一天不还我钟离扇。”
说到这里,舒书不由回忆起了当初在一线天,自己抢钟离月钟离扇的时候,一个没忍住,也笑了起来。
他说道:“那也不知道,当初谁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从离光那小子手中偷出来的?最后每次都被燕离光追着打。”
“那是我让着离光的。”钟离月狡辩道。
“行,你让着他的。”舒书顺着她说道,表情却跟嘴里吐出的话相差甚远。
钟离月一点也不介意他口是心非的样子,而是露出了怀念的神情。
“说到离光,我就开始想他了。如果冰块真的是他哥哥,灵孝,你说离光会不会一高兴就多给我几坛千日春?”
死性不改。
舒书摇了摇头,无奈的站起身道:“你去梦里找燕离光吧,梦里什么都有。”
钟离月正想反驳,舒书又道:“你快休息吧,你放心好了,游阳的事我会和慕静瑶他们说的,过几天我们就离开陈家堡吧,我们去五音山庄调查一下,看看谁才会是那个吹笛之人。”
钟离月听了,惊讶的看着他。
舒书面无表情道:“我还不知道你吗?叫你别管你就真不会管?”
“哈哈……”钟离月高兴道:“所以说灵孝是我知己也。”
“遇到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舒书一脸嫌弃的走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而他出来后一眼便瞧见了守在门外的宿杀,便走了过去问道:“你都听到了?”
“嗯。”宿杀点了点头。
舒书看着他面无表情的神情,郑重的说道:“宿杀,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宿杀并没有说话,但舒书知道他在示意他说。
于是他转头看了一眼钟离月的房间说道:“有一天我会离开阿月,无法陪她闯荡江湖了,但是这些时日相处,你也发现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
“阿月武功虽高,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为了她在乎的人,她可以付出一切。但是她又很单纯,也不喜欢尔虞我诈,所以导致她经常容易陷入麻烦中。”
舒书看着宿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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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跟着阿月主要是想找到你的弟弟,但我今天郑重的向你请求,在你找弟弟的这段时间,麻烦你帮我照顾好阿月。”
似乎是怕宿杀拒绝,舒书又说道:“我可以给你黄金千两作为这一路的报酬,若你找到弟弟后,我也不强求你留下保护她,我会让星月快速的成长起来,等你走时,我会交代星月保护好她师父。”
“可以吗?宿杀。”舒书祈求道。
“嗯。”宿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舒书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便离开了,只是在走时,他说道:“谢谢你宿杀,不仅是因为你答应了我,也谢谢你今天救了阿月。”
宿杀望着他离开背影垂下了眼眸。
今天是钟离月救了他,不是他救了钟离月。
“冰块,你还在吗?还在的话你进来一下。”突然门内传来了钟离月的声音。
宿杀回过神,推开门走了进去。
钟离月脸上还有些苍白,但还算健康,她坐在床上对着宿杀笑了笑说道:“冰块,灵孝刚刚和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你不要听他乱说,我还需要人保护吗?谁会是我的对手?”钟离月轻轻咳了一声笑道:“万一你一辈子都找不到弟弟,难道你要一直跟着我啊?当然我可没有诅咒你,我说的是万一。”
“没关系。”宿杀认真回答道:“我会保护你。”
“你是不是没有听懂我的话?”钟离月有些无奈道:“你不用因为灵孝的请求就将自己困在我的身边,我也不需要人保护,更不需要人照顾我,这些我自己就能做到,没有人会比我更强。”
钟离月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无比自信。
宿杀这时却摇了摇头道:“不是因为他,是因为你。”
钟离月一愣,有些不明白。
宿杀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便解释道:“报救命之恩。”
这话钟离月听懂了,懂了之后更加的无奈了。
“我为你挡刀不是为了你。”钟离月解释道:“我是为了我大师兄,我只是不想看见大师兄他杀无辜之人而已。”
“结果一样。”宿杀认认真真的盯着钟离月,那眼里的坚定让钟离月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最后她无奈一笑,“好吧,随你吧,就当多了个朋友陪我一起游山玩水吧。不过……”
钟离月说道:“如果哪天你要离开便可离开,不要因为救命之恩而违背自己的心,这是我的要求,可以做到吗?”
“好。”宿杀点了点头,便握着铁心剑走出了房间。
钟离月看着关上的门叹了一口气。
她如此苦口婆心的劝说宿杀,就是因为觉得他太容易认真了,她怕宿杀因为一个承诺真的就放弃了自由。
毕竟没有人会比钟离月更懂的自由的滋味是多么美好了。
五十年前的钟离月因为母亲的一句话将自己永远困在了聚贤山庄那块后宅中,如今的自己可以随心所欲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又怎么会让别人因为自己而成为五十年前的钟离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