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锦萧宴小说叫什么名字》 第1674章 四平八扁? 没有男人会喜欢? 这阴魂每句话都在她的雷点上蹦跶。 木棉阴测看着它,身上的阴气比它还重。 “你”阴魂前一秒还在嚣张,下一秒就惊恐的看着她,“你,放开!你是谁?” “你还不配过问姑奶奶是谁!”木棉声音阴冷。 阴魂察觉到她身上压迫的气势,“你,你是阴司?” 木棉的手指收紧,阴魂感觉到了魂飞魄散的恐惧,“饶,饶命。” “晚了。” 木棉掌心燃气冥火,阴魂瞬间被烧成的灰烬。 “娘亲。”谢居安醒过来。 “居安,你还困不困,娘亲跟先生请假了,再今日就不去学堂了,娘亲陪着你,好好睡一觉。” 木棉抹了抹谢居安的额头。 谢居安点点头,“娘亲我困。” 这么小的孩子,刚被阴魂附身。 精气神受到了冲撞。 要好好养一养。 若不是木棉发现的早,谢居安就危险了。 等谢居安睡着之后,木棉试探了一下他的魂魄,发现魂魄没有异样,她才放心。 “阿娘,我能出去了吗?”唐时锦无力的问。 寻常人坐月子,一个月即可。 唐时锦愣是在宫里被关了三个月。 萧宴不知是问了哪位太医,说妇人生产,修养九十天为最佳。 君上大手一挥。 便让她坐了个大月子。 魏氏几乎住在了宫里。 照顾她坐月子。 还帮她带小太子。 但唐时锦实在太闷了,九十天,有一大半的时间几乎都被迫躺在床上。 骨头都要躺软了。 “你啊,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多少女人生孩子,只养一个月,君上让你养三个月,那是心疼你。” 魏氏看她懒洋洋,戳她脑袋,“过几日你坐满大月子,小太子满百日,君上自是会大办的。” 唐时锦撇撇嘴,她知道萧宴心疼她。 可她实在躺累了。 小太子哼唧一声,魏氏招手,“流珠,小太子饿了,你抱去喂奶。” “是。”流珠将小太子抱走了。 唐时锦看着小崽子,眼睛里不自觉溢出的都是母爱。 魏氏看在眼里,她眼中多了一丝欣慰,小锦长大了。 “君上摆酒,我总可以出去走动了吧。”唐时锦笑眯眯的。 魏氏无奈,“你啊。” “也不知道谢恒他们最近怎么样了?”唐时锦也念着两个徒弟呢。 “他们没什么事,好着呢。”魏氏说。 “阿娘一直在宫里陪我,怎么知道他们很好。”唐时锦挑眉。 “他们若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自然会来寻你。”魏氏不以为然的说。 唐时锦点头,这倒是。 萧宴斟酌之下,为孩子取名萧哲。 希望他将来明理哲义,不负期望。 萧哲自一出生,便被封为太子。 有史以来,最年幼的小太子。 小太子是君上的嫡长子,按理说,小太子满月,是要大办的。 寻常人家,第一个长子,满月都会大摆筵席。 但碍于皇后没出月子,满月宴就没办。 只办百日宴。 但萧宴知道唐时锦不爱管宫务,于是便下令,小太子的百日宴,由礼部操办,在宫里半个宫宴,为小太子庆贺即可。 萧宴还让人给远在西北的唐令仪传信,许她和谢寻回京看望小太子。 第1675章 唐家的人,萧宴都通知到了。 百日宴这天,文武百官,皆可携家眷参加。 宫宴上。 唐时锦抱着崽子,坐在皇后的凤座上。 大臣们第一次正经拜见小太子。 小小的崽子,满了百日,就格外机灵。 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到处乱看。 好似对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 小太子三个月,看上去粉雕玉琢的,让人爱不释手。 “西北将军进宫觐见!” 忽然,殿外传来一声高喝。 唐时锦一愣。 西北将军? 谢寻回来了? 随机,便见两大一小,三个身影逆着光,从门口走进。 谢寻大步上前,叩拜道,“臣谢寻参拜君上。” “臣妇参见君上。” 唐令仪跟着行礼。 她身边的孩子很机灵,学着爹娘的样子叩拜,“拍拍一父。” 他说的是,拜见姨夫。 新奇的是,萧宴竟然听懂了。 唐时锦激动的站起来,“大姐?” 旁边那个小娃娃,是大姐的孩子? 唐令仪抬头对她笑了笑。 萧宴摆手,“免礼,起身。” “谢君上。” 一家三口起身道。 “令仪.”最激动的,莫过于魏氏。 令仪终于回来了。 还有外孙? 好。 好啊! “阿娘.”唐令仪红了眼眶。 萧宴知道她们要叙旧,便道,“坐下说。” 魏氏旁边,安排了一个空位。 唐时锦看出来了,原来萧宴早就留了大姐她们的位置。 “阿娘,女儿不孝。”唐令仪抓着魏氏的手道歉。 魏氏摇摇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的小外孙叫什么?” “他叫谢念安。”唐令仪牵着孩子,教导说,“这是外祖母,念安,试着叫叫外祖母。” 谢念安不过一岁半,牙牙学语,说话并不利索。 “歪母。”小娃娃叫不出来。 “念安乖,跟外祖母坐好不好,外祖母给你介绍你兄弟。”魏氏笑的合不拢眼睛。 兄弟是什么? 谢念安大大的眼睛写满疑惑。 魏氏招手,便拉着谢念安坐到了她身边。 “岳母好。”谢寻迟来的问号。 魏氏连连点头,“去见见你父亲吧。” “是。”谢寻转头,往谢尚书的座位去,谢念安在阿娘这里,唐令仪放心,她转头随谢寻去。 “儿子见过父亲。” “儿媳见过父亲。” 谢父摆摆手,“不必多礼。” 细听,谢父声音有些哽咽。 眼尾也有些发红。 “父亲,大哥呢?”谢寻问。 “他看人生孩子去了。”谢父的语气带着几分吐槽,“如今他继承了皇后的卦店,整日替人看相算命,现在连生孩子都管,倒是全能了。” 第1676章 “月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下一秒,龚月就直接无视程浩,自行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了。 “月月,我不会放弃的!” “我会向所有人证明,我,爱,你!” 看着面前的程浩,周晨只感觉一阵陌生。 这家伙虽然轴,但也不至于大庭广众的搞抽象啊? 这种艺术形式,对于刚刚进入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来说,多多少少有些过于超前了些。 唐婉忍不住跟着周围的众人笑出了声。 “晨晨,你看程浩,多有意思。” 周晨也冷冷的笑了几声。 “这家伙,居然还有这一面。” 唐婉紧接着补充道:“哎呀,没办法,毕竟是追求小月那种优秀的女生,自然要下些功夫嘛。” “龚月?”周晨眯了眯眼睛,内心十分疑惑。 那黄毛精神小妹,有那么优秀? “龚月?很厉害吗?” “简单的从清雨她们那听到了些。” “不过,我能注意到的就是,她昨天学到了很晚。” “不然,也不会是她接到了你的电话。” “她们都说,小月上学期就是这样的。” “我还听说,她之前是学体育的,不过,好像因为脚受了伤,在体考的时候发挥失利,这才来了江州大学。” “不然,以她的分数,去清北甚至都不是问题。” 周晨捏了捏唐婉的脸。 “你还真行啊,这才半天,就打听了这么多八卦。” 唐婉被周晨说的满脸通红。 “什么呀,我就是想多了解了解身边的室友。” “毕竟休学了那么久,她们都很熟络了,我总感觉跟她们有隔阂。” 周晨拉起了唐婉的手。 “好了好了,我们婉宝那么好,她们求着找你玩还来不及呢,还敢有隔阂?” “我看谁敢孤立婉宝,回头我就把外公的酒偷来倒进他们的水杯里。” 唐婉眉眼弯弯,被周晨这话逗得不行。 “什么笨蛋方法,你是盼着他们孤立我呢是吧?” 唐婉拽了拽周晨的耳朵。 周晨赶忙求饶道:“哎呀哎呀,错了错了。” 周晨摆脱束缚后,又笑嘻嘻的说道:“嘻嘻,等她们都孤立你,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到时候,你就只能去我那住,然后……” “变态吧你!”唐婉轻轻的掐了掐周晨的胳膊。 两人就在这打闹声中,走进了教学楼。 …… 魔都。 作为苏家崛起的发源地,来到了这,苏迟明自然是畅通无阻。 虽然他被逐出了苏家家门,可自己的两位叔叔以及大姐可都还认苏迟明这个家人的。 当然了,苏家和林家的恩怨,还需要往后再说,林显宗和苏迟明等人其实并不清楚两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况且,那也不是他们来魔都的主要原因。 他们通过调查得知,慕容家本质上其实并没有真的参与到药物的研究之中。 而是,原本在红枫山慕容家理疗院的一名医生,在红枫山闹出动静之后,带着自己手中的研究逃到了国外。 现在依然下落不明。 是不是投靠了苏家,在魔都的这几位年轻一辈也确实不知道。 慕容白的公司里。 苏迟明靠着沙发,瘫在那里。 “哎,最后结果还是没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白哥,那为什么华爷爷要从京市搬到魔都来啊?” 一旁办公椅上的慕容白缓缓放下手中的杯子。 “得,告诉你也没事,我爷爷回魔都,一,是更方便派人来帮我打理公司。” “二,也是最主要的一点,慕容家打算继续和唐家合作。” “唐家?唐思源吗?”苏迟明问到。 慕容白点了点头。 “没错,爷爷也不算是搬到魔都吧,过一阵他还会回去,不过,前提是能谈拢和唐思源的合作。” “具体怎么个情况,你过两天去问问他不就行了。” 第1677章 谢念安更不明白了。 小脑袋直接绕晕了。 唐令仪好笑,但也没打断两个孩子培养感情。 她想去看看小锦的孩子。 但眼下人多,不合礼数。 等宴席散了,再去吧。 唐时锦眼睛里都是笑意,“你让大姐回来,怎么不跟我说?” 萧宴眸光宠溺,“给你个惊喜。” 唐时锦嘴角上扬,确实很惊喜。 今日她一定要留大姐在宫中居住。 说说话,叙叙旧。 宴席进行到一般,魏氏贴心的将小太子抱走了。 小太子该喂奶睡觉了。 唐时锦也得空,找唐令仪说说话。 “大姐的孩子叫念安?”唐时锦问。 “嗯,小太子大名叫什么?”唐令仪反问。 “萧哲。”唐时锦笑着说。 “谢恒今天怎么没来。”唐时锦疑惑。 谢父在一旁说,“他去给人接生了。” 唐时锦: 唐令仪: 谢恒,给人接生? “小锦,你的徒弟会的倒是多。”唐令仪笑道。 唐时锦嘴角抽抽,“自学成才。” 散席后,唐令仪便被留在了宫中。 魏氏将睡醒的小太子抱来,唐令仪迫不及待的想抱一抱。 谢念安先行随谢寻回了谢家。 “这孩子长得真像你和君上。”唐令仪说。 唐时锦笑着,“那到底是像我还是像君上?” “都像,你与君上,本就有夫妻相。” 唐时锦笑呵呵的。 谢念安回到家,对谢家的一切都是陌生且好奇的。 “娘亲!”谢居安看到木棉,就拉着谢念安跟她介绍,“娘亲你看,这是我弟弟!” “弟弟?”木棉诧异。 从哪捡回来一个弟弟? 并且木棉注意到,谢父身后跟着的谢寻。 从面相来看,此人与谢父有几分相似。 “娘亲,弟弟是小叔叔的儿子。”谢居安说。 木棉骤然明白过来。 这人是谢恒同父异母的兄弟。 来谢家前,木棉便查过谢家的过往和亡灵。 谢家曾有过一对双生子,后来其中一个溺死了。 双生子便只剩一个。 应该就是眼前这位了。 木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谢寻,“原来是小叔子,小叔子从西北回来了?” “嗯,见过大嫂。”谢寻微微颔首,表示礼数。 “小叔子不必客气。”木棉也很客套。 毕竟不熟。 倒是两个孩子,已经打成一片了。 谢居安去哪里都牵着个小跟屁虫。 耐心的跟他介绍谢家的每个角落。 木棉笑了笑,看来谢家以后要热闹了啊。 “小叔子,弟妹没同你一起回来吗?”木棉问道。 她知道,谢寻的媳妇,是皇后的大姐姐。 想来也是个好相与的吧? 以后岂不就成了她的妯娌。 听说妯娌之间若不好相处,日子怕是就不好过了。 何况谢恒对修道感兴趣,谢家的将来,想必是要靠谢寻承接的。 谢寻又有封王拜相的面相和运势,谢恒未必争得过他。 木棉心叹,她不想搞宅斗啊! 第1678章 “她与皇后许久未见,便留在宫里陪皇后叙旧,明日回家。”谢寻道。 妯娌有皇后这个后台,不好相与她也不敢吭声啊。 木棉心中叹气。 今日马老爷的其中一个妾室临盆。 派人来请谢恒。 谢恒无奈,收了定金,只能放弃宫宴,去马府走一趟。 第一次敲门,开门的人探出一颗脑袋,“男的?男的也能接生?” 谢恒微笑,“男的不能接生,我不是来接生的,我是” ‘砰!’ 大门关上了。 谢恒:. 马府的人,这么没有礼貌的吗!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再次敲门,小厮不耐烦的开门,“干什么?今日我们府上有重要的事,我们老爷不见外人,只有接生婆能进门!” 谢恒保持和善的微笑,“我虽不是接生婆,但我会” ‘砰!’ 大门第二次甩上。 “我管你会什么。” 他隐隐听到小厮的吐槽。 谢恒:. 他一脸无语。 真想扭头就走。 但一想,里面在生孩子,他又接了这桩生意,扭头就走,就是砸自己的招牌。 砸自己的招牌不打紧,他是师父的徒弟,砸了师父的招牌就罪过了。 忍忍。 再忍忍。 谢恒调整心态,第三次敲门。 “敲什么敲,敲什么敲!没听见我说今天只有接生婆能进门吗!” 小厮开始不耐烦起来。 开门对着谢恒就是一顿吼。 谢恒沉下脸来,“我不会接生,但我能与神灵沟通。” 小厮一愣,“你说啥?”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不认识我?”谢恒端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深情。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小厮反问。 给谢恒整无语了。 “我会医术。”他淡定的说。 小厮狐疑的看着他,“你刚不是说,你能与神灵” 他指了指天上。 与神灵沟通? “我还会道术。”谢恒高深莫测。 小厮眼睛亮了,“当真?” “不然我能知道你家有人生孩子吗?” 小厮一想,也对! 老爷正愁保不住孩子,姨娘生产,老爷心焦的哟。 “你先跟我进来吧,等我去禀报了老爷,由老爷决定见不见你。”小厮道。 谢恒点头。 “唉,等等,妾室要生了吧!” 小厮刚要关门,接生婆来了。 这接生婆是早就预定好了的。 就住在附近。 妾室要生了,方便她赶过来。 “对对对,你怎么才来啊,姨娘马上就要生了,快进来快进来!”小厮一把将接生婆拉了进去。 谢恒挑眉,随后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马府。 小厮将接生婆送到后宅门口,交给一个丫鬟,“接生婆来了,快去接生吧。” 那头,接生婆匆匆跟着丫鬟走了。 这头,小厮将谢恒带到廊下,嘱咐,“你在这等着,我去禀报老爷。” 谢恒点头。 小厮走了。 马老爷在自己房间里跪着拜神,听见小厮的脚步声,他回头道,“接生婆来了吗?” “来了,已经去接生了。”小厮说,“老爷,还有个术士,说想见见老爷,他说他能和神灵沟通呢。” “嘁,这种神棍也想来我马家骗吃骗喝?”马老爷不屑,“不打听打听,我马家是什么地儿!” “那小的去将他赶出去。”小厮一抬手,就看到马老爷供奉的神像。 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第1679章 看一眼,就觉得毛骨悚然。 也不知道老爷这供的是个什么神? 长得格外的渗人。 总感觉阴沉沉的。 背后寒毛都竖起来了。 小厮看了眼,就低下头不敢再看。 马老爷开口,“既然来了,我去看看,是个什么术士。” 小厮将马老爷带到长廊下,发现谢恒不见了。 “人呢?”马老爷脸色沉沉。 “刚才还在这的呢。”小厮摸不着头脑。 “老爷老爷,不好了!” 这时,丫鬟匆匆跑上来,“姨娘,姨娘要难产了!” “什么?”马老爷一惊。 赶忙往后院跑。 长廊距离后院并不远,绕过一个拱门,一条青石小路就到了。 可马老爷跑的气喘息息。 上气不接下气。 险些喘不上来。 到了产房外,马老爷喘着粗气问,“怎,怎么样了?孩子生出来没有?” 产房里传出惊心动魄的惨叫。 听起来就渗人。 一轮惨叫过去,马老爷听见接生婆欣喜的声音,“生了生了!呀!是个带把的,快去洗干净。” 马老爷脸上顿时露出笑容。 生了生了! 他有儿子了! 接生婆出来报喜,“恭喜马老爷,贺喜马老爷,姨娘生了个大胖小子!” “好,好!有赏,有重赏!”马老爷高兴极了。 “哎呀,多谢马老爷了。”接生婆笑的满脸皱纹。 心里腹讥,这孩子也不知能养几天? 以前她就给马府接生过,那生下来的孩子,没出月子便夭折了。 可怜哦! 不过有赏金拿,接生婆自然乐意。 这时,马老爷想起,“术士呢?你不是说,进来一个术士?” 小厮挠头,“我也不知道啊.” “这呢。” 谢恒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马老爷一转头,就看到谢恒悠哉悠哉的在后院的围墙下晃悠。 悠闲的好像在晃自家后院。 “谁允许你乱走的,你当马家是你家的啊!” 小厮见马老爷脸色不好,便率先出声,教训谢恒。 马老爷听着不错。 “哎呀,老爷,刚刚姨娘难产,孩子头朝上,脚朝下,差点就生不下来,是他给了一张符纸,孩子的头就转过来了,灵验的勒!” 接生婆突然为谢恒说话。 刚刚谢恒来时,里面的产妇确实难产。 谢恒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给了进出的丫鬟一张平安符,让她给产妇抓在手里。 希望能保产妇母子平安。 兴许是符纸灵验,孩子竟然真的自己转过来了! 接生婆惊叹真神奇! “竟有此事?”马老爷质疑。 接生婆点头,“是呀。” 马老爷这次脸色好看的,像是勉强相信谢恒,“你是云游的术士?” 谢恒摇头,“我是本地的术士。” 马老爷:. 本地的,云游的,那不都是术士? “看来你有点能耐。”马老爷轻哼,“既然接生婆说是你帮忙,我就记你一份功,带他去领一份赏金,然后请出府去!” “是。”小厮赶忙应下 “等等。”谢恒抬手,“我听说,马老爷触犯了神灵,遭了神灵惩戒,连带子嗣也保不住,马老爷不担心这个孩子的安危?” 接生婆最近抽抽。 这术士是不是傻? 马老爷都给赏金了。 不拿了赏金赶紧走。 还挑马老爷的痛脚说? 笨的嘞! 马老爷的好心情一下子就下沉了,“无稽之谈!我有十房妾室,她们每个人都能给我生孩子,等她们把孩子生下来,谣自然不攻自破!” 第1680章 谢恒打量着马老爷的面相。 好吧。 打量不出来。 马老爷的面相. 太肥了。 肥的看不出面相。 这体格,得三百斤吧? 下巴就两三层。 脸上都是肉太厚。 完全改变了面相。 谢恒觉得,马老爷一条大腿,比他还粗。 这么胖的人,十房妾室,可怜了人家姑娘 “你娶十房妾室,就是为了给你生孩子破谣?”谢恒面无表情。 “不错。”马老爷十分自信。 他对每个妾室都很好。 从不吝啬。 要什么给什么。 并且雨露均沾。 每人一晚。 绝不偏颇。 马老爷觉得,他比皇帝还公平。 那以往皇帝后宫佳丽三千,还有偏宠呢。 所以才能让五个妾室,差不多同时怀孕。 谢恒看他一眼,“这些姑娘,受罪了。” 马老爷:. 他眼睛一瞪,脸上肉肉抖动,“这叫富态,你懂什么!能做我的妾室,是她们的福气!” 他一抬腿,就能踩死谢恒这个弱鸡! “你府上风水不错。”谢恒忽然说。 虽然马老爷的面相看不清了,但马府的风光布局,还是不错的。 说到这个,马老爷就十分得意,“我祖上姓马,自家风水能差了?” 谢恒不明所以。 看他表情,马老爷不爽,“没听过马家?” 谢恒摇头。 “孤陋寡闻!”马老爷冷哼。 马家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风水大师。 谢恒眯起眸子。 马府的风水虽好,不过谢恒总觉得不太对劲。 这风水按理说不该子嗣断绝的。 “行了,孩子既然平安无事,你们领了赏金赶紧滚!”马老爷大手一摆。 谢恒转头,摸出一张符箓,“接生婆,你将这护身符交给孩子的生母,告诉她,将符箓放在孩子襁褓中,可保平安。” 接生婆连连点头,“唉,好。” 说完就回产房了。 马老爷两眼一瞪,问过他了吗! 罢了。 既然是保平安的,就随他去吧。 谢恒离开了。 接生婆将符箓带给妾室,笑呵呵的说,“恭喜姨娘,贺喜姨娘,生了个男娃,姨娘以后必将富贵一生。” 女人看着襁褓中的孩子,虽然疲累无力,甚至难产九死一生,但好在有惊无险的把孩子生了下来。 接生婆又说,“这是那位先生给姨娘的护身符箓,姨娘收好,说是放在襁褓中,可保孩子平安。” “辛苦你为我接生,赏你的。”姨娘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钱袋子来。 里面是些散碎银子。 接生婆自然乐呵呵的接着,“哎呦,那就多谢姨娘了。” 能拿两份赏银,接生婆乐的眉毛不见眼睛。 女人也高兴,万幸她提前找了谢恒。 有了这护身符,她便安心了。 “老爷知道,可高兴?”女人问。 床前的丫鬟说,“老爷就盼着姨娘们添子添福,能不高兴吗。” 女人垂眸,看着襁褓中只有巴掌大小的婴孩,“我只希望这次,他能平安长大。” 第1681章 马老爷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孩子,而是回房间跪拜神像,“孩子出生了,请大人放心,等后面的孩子平安降生,再一并感谢大人,大人保佑,大人保佑!” 神像的眼睛略带幽光。 似是有一声轻笑。 马老爷更加诚心叩拜,“大人保佑,大人保佑。” 再看神像,只是个神像。 没有任何生命力。 当晚。 谢恒没有回家。 木棉从晚饭时,就一直等着。 谢恒每天都会这晚饭之前回家。 木棉有些不放心。 “谢恒未归?”饭桌上,大家都在等谢恒。 谢父说,“不等他了,开动吧。” “父亲,再等等吧,不急。”谢寻道。 谢父看了眼,边关两年,谢寻真的变了。 如果是以前,他是绝没有耐心坐在这里的。 以前觉得谢寻不争气。 谢恒虽无大才,但还算听话。 没让谢父怎么操心。 如今觉得,谢恒越发不务正业。 反倒是不被看好的谢寻,成了将军。 谢父忍不住感慨,男大十八变啊。 “父亲,你们先吃,我去找找谢恒,许是店里有什么事绊住了。”木棉谦逊道。 谢父轻哼,“遣个人去便是,何须辛苦你。” 木棉笑笑,“父亲放心。” 木棉正要起身,就在这时,门外走来一个小厮,“谢大人是吗?今日我家老爷的妾室生孩子,请了谢道长去坐镇,谢道长遣我来传个话,今晚许就不回来了。” 谢父皱眉,“他一个男人,哪会接生!” “接生自然有接生婆,谢道长就是去镇场子的。”小厮笑着,“话已带到,小的就告退了。” 说完,小厮就走了。 木棉眯起眸子。 那小厮不对劲。 虽是个笑脸,但脸上面无表情的。 木棉瞧着,小厮身形和神情都很不自然。 透着些许僵硬。 “哼,别人妾室生孩子与他何干!越发不成器!”谢父忍不住骂道,“不等他,都开动吧。” “可是父亲.”木棉担心。 没等她说完,谢父就抬手,“不必担心他,好歹修道这么久,若连自保的本事都没有,还修什么道!” 木棉抿唇。 不再语。 以谢恒如今的道术,寻常邪祟,应该奈何不了他。 这么一想,木棉没那么担心了。 直到深夜,谢恒还是没回来。 谢恒走在回家的路上,然后发现不对劲。 这条路他每天都走,但今天觉得,这条路熟悉,又莫名的不熟悉。 前路大雾,看不清路况,谢恒敏锐的察觉到,有阴气! 他赫然回头,发现身后没有路了。 谢恒顿时察觉到,路不对! 路边的阴气越来越重。 阴森幽暗。 “冥道?”谢恒诧异,他顺手寄出符箓,“驱阴符!” 符箓金光一闪,驱散了路面的阴雾。 前方出现灯火和人群。 他松了口气。 同时目光凝重。 诱使他不知不觉的走上冥道,对方修为不低于他! 会是谁呢? 谢恒正琢磨着,忽然眼前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下意识的一喊,“张婶!” 路过的大娘回头,像是认出了他,“谢道长,你怎么到这来了?” 第1682章 此话一出,谢恒猛地一怔。 张婶是他半年前的一个雇主。 他给张婶家看过风光。 可张婶半年前,就过世了。 再看四周,灯火阑珊变了。 路两边的烛火多是幽蓝或幽绿色。 透着一股诡异。 谢恒顿觉脊背一凉。 浑身的鸡皮瘩疙起来了。 背后的寒毛一阵一阵的直立起来,“莫非......” 他走的是冥道? 张婶还在笑盈盈的看着他,“谢道长,你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你去了多久了?劳烦你再替我看看我这阴宅的风水如何?” 谢恒头皮有些发麻,但他还算镇定,“张婶,我走错路了,冥府的风水,我不看。” “这样啊......那就算了。”张婶阴沉沉的说。 按理说,活人生魂,是不允许入冥府的。 可这路上,似乎也没有阴差驱赶他。 谢恒稀里糊涂的。 但他有预感,对方一定是故意因他走上冥道的。 且修为比他深厚。 叫他毫无察觉。 谢恒蹙眉,再度祭出驱阴符。 一张不行。 他就两张。 驱阴符祭出的瞬间,金光大显,他大喝一声,“破!” 随即,张婶和周围的幽光消失了。 谢恒瞧着一片阴黑的幻境,迅速结印道,“活人不走阴间路,各归其位,百无禁忌!” 等他再睁开眼时,眼前灯火变的暖黄。 周围有人看着他,奇怪他神神叨叨的。 有温度。 这才是阳间。 谢恒深吸一口气,悬起的心落了回去。 吓死他了! 他还从没碰到过这么邪门儿的事。 他更加怀疑,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引上冥道的人究竟是谁? 谢恒赶紧回家。 冥道上,一人影勾唇浅笑,“有点本事。” 这凡人挺有趣。 木棉担心的睡不着,正打算悄悄去找谢恒。 谢恒回来了。 木棉从穿上坐起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谢恒定了定心神,“路上绕了段路,绵绵,你怎么还没睡?” “我在等你。”木棉说。 谢恒心头一暖,“怪我回来晚了,让你担心了,下次我派个人回来告知你,不让你苦等。” 木棉抿唇,“你没叫人回来传话么?” 谢恒摇头,“今日发生了些意外。” 想了想,他还是没将误入冥道的事告诉她。 可他一靠近,木棉就从他身上察觉到了冥府的气息。 她微微眯起眸子,“可今日有个人上门,说是你传话,晚上兴许不回来。” 谢恒一愣。 然后眉头紧皱。 有这事? “我并未叫人来传话。”谢恒说。 难道,跟他误入冥道有关? “你晚上去了哪里?”木棉问。 谢恒斟酌说,“走错了路。” 木棉神色凝重,倒也没再问,“早些洗洗睡吧。” “好。” 谢恒去了隔间沐浴洗漱。 木棉冷了眉眼,冥府有人敢动她的人? 谢恒洗漱完,木棉已经睡着了。 他习惯性的将人揽在怀里,然后闭上眼睛。 有绵绵在身边,谢恒便觉得安心。 第1683章 “杀山神?” 王金福听到秦风说的这话,已经震惊得不能再震惊了。 整个人就好像被抽了魂一样,有些反应不过来。 周围的人从地上爬起来后,也都是一脸懵地看向了秦风。 哪有正常人会想要去杀山神的! “所以你们说的那个山神到底住在什么地方?”秦风看所有人都愣住了,于是开口问了一句。 自己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得他们告诉自己才行。 可是面对这个问题,刚刚那扬要把秦风送到山神那里去的人群竟然没有一个敢回答的。 秦风见状只能看向王金福,然后问道:“你是镇长你肯定知道吧!” “我...”王金福咽了咽唾沫,一时间是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眼看没人回答,手拿门栓的桃老三突然开口道:“秦大侠,我知道在哪里!” 听到这声音,秦风便一下将王金福松了开。 桃老三接着讲:“那山神就在镇子往北三十里地外的黑水山!” “那边平时都不让人靠近,只有每次需要祭拜山神的时候才会允许有人过去!” 看桃老三把位置说了出来,王金福一下着急道:“桃老三你可别发疯,怎么能这样就告诉他!” “要是这疯子真的去了黑水山,被山神知道是我们说的地方,肯定会迁怒我们的。” 可是桃老三听后却已经不那么害怕了,虽然杀山神这件事情听上去确实非常匪夷所思。 可是桃老三也是近距离看见了秦风一剑将山神使者砍了。 加上与秦风的短暂相处,桃老三觉得秦风并不是疯子,甚至已经认为秦风是真的可以杀了那山神。 “你们害怕,我桃老三现在可不怕了!”桃老三道:“那什么狗屁山神十几年前突然冒出来!” “一出来附近几个镇子就出现接连不断的怪事,又冒出来什么山神使者要我们这些镇子给他们供奉年轻男女!” “只有每年供奉了去,镇子才会变得正常!” “若是不供奉,镇子就会离奇死人。” “我觉得秦大侠说得对,这根本不是什么山神,就是妖怪!” 桃老三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其实这谁都想过,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交人得平安,不交人反而会死更多的人。 不管是不是山神,他们似乎都没得选。 秦风将目光看向了镇子北边,然后对所有人讲道:“都别在这里堵着了,各自回家去吧!” “我现在就去那黑水山会一会那山神!” “今天过后你们就不用再把人当贡品一样送来送去!” 说完这话之后,秦风抬腿就走。 “这个山神我替你们杀了!” 堵在门口的这些人见状,一个都不敢再上前阻拦,纷纷主动将路给让了开。 众人看着秦风如此决然的脚步和背影,一个个虽然还是很惊讶,但已经有人眼中燃起了希望。 所有人都苦这山神久矣,只不过没人敢去反抗而已。 等秦风一步一步走远过后许久,堵在桃老三院子门口的所有人才回过神来,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王金福看了一眼院子里拿着门栓一脸激动的桃老三,想起了刚刚秦风在他耳边说的话后,自然不敢让人强行进去抢人。 万一那个乞丐真的将山神杀了回来,那自己可就麻烦大了。 还是等一等最为靠谱! 于是王金福只得让所有人散去,自己也急匆匆返回了自己的宅子。 等所有人离开之后,桃老三这才关上院门返了回去。 桃花从门里忐忑不安地走了出来:“爹,我们还收拾吗?” 桃老三摇了摇头道:“先别收拾了,明天早点起来再煮一锅白粥,我去镇子上买点肉回来包包子!” “我认为秦大侠指定能行。” “等他明天回来,我们得好好招待才行,不能让大侠寒了心才对。” ... 秦风从镇子离开过后,一路往北而行。 三十里地的距离,放以前靠脚力走的话,是要走上一个多时辰才能到。 不过杀了那妖道后,秦风已经突破到了黄武境界二层,身体感觉轻快了许多,已经用不了这么久的时间。 并且秦风除了感觉身体变得轻快了许多,还能够感觉到身体当中似乎流淌着一种让人感觉暖暖的气息。 这应该就是修仙人口中所说的灵气。 离开村子的这一年时间里,秦风虽然今天才拿下首杀,但是却也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搞清楚了不少事情。 尤其是从各种人的口中听说了有关修仙的信息。 这个世界中,修仙一途分为六个大境界,每个大境界又分为九层小境界。 凡人往上便是黄武境,再然后就是玄气境,炼虚境,万象境,地元境,天道境。 据说到了天道境界,再继续突破就能够成为真正的仙人,能够去往天界。 只有修炼到每个境界第九层后,再往前突破瓶颈后才能到下一个大境界。 修仙之人都需要依靠各种修行法门来积攒体内的灵气,以达到不断突破境界的目的。 而秦风则不需要这么麻烦,只要杀人就行! 不管是人还是妖,只要体内有灵气者都可以。 走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秦风终于来到了山神所在的那座黑水山附近。 从石头镇通往山里的唯一一条路上,路边立刻一块石头。 上面刻着黑水山三个字。 字迹已经显得非常模糊,一看就知道这石头已经有些年份了。 秦风到地方后没有犹豫,直接迈步就走了进去。 虽然不知道这山神具体在山里什么位置,但是越往里面走遇到的概率肯定会大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风感觉自从走进来黑水山范围后,周围的气温都随之冷了几分。 似乎将山外的那股炎热都给隔绝了一样。 走在林间小道之上,秦风不断四处张望,想要寻找一切可疑的东西。 但是黑水山范围有些大,走了半天秦风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东西。 就在秦风准备坐着休息一会儿的时候,不远处的林子当中突然传来了一阵人类的惨叫声。 听上去是个年龄不大的男孩。 秦风微微皱眉,然后顺着声音的方向摸索了过去。 不远处林子的空地上,一个同样穿着山神使者道袍的黑脸汉子正一手掐着一个人类少年的脖子,并将其提到了空中,凶神恶煞。 “臭小子,你给我老实一点!” “既然被你们镇子选为了贡品,就老老实实跟我去见山神!” “再在路上给我耍小聪明,别怪我对你动粗!” 黑脸汉子这话刚刚说完,他的脑袋便急速发生了变化,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长着黑熊脑袋的妖怪。 原本掐住少年的手也顿时长满了浓黑的熊毛,锋利的爪子紧紧贴着少年纤细的脖子,只要稍微在用点力气就能刺穿他的脖子。 这个山神使者也不是人,而是一头黑熊精! 第1684章 马老爷一瞪眼,“我儿子有十几个丫鬟照料者,能不好吗!” 谢恒颔首,“那便好,告辞。” 孩子平安降生,无事发生,那他便了解了这桩因果。 谢恒离开时,听到里面的孩子哇哇大哭。 哭的厉声。 他忍不住脚步微顿。 但很快,孩子的哭声止住了。 接生婆将护身符塞在婴儿襁褓中,孩子就不哭了。 “嚯,姨娘你瞧,孩子不哭了。”接生婆说。 “这是什么?”妾室看到接生婆往孩子襁褓里塞了个东西。 “是谢道长给的护身符。”接生婆重复一遍,“头一个生孩子的姨娘,也得了这张符,说是能保孩子平安。” 妾室欣慰的点头。 看来找谢恒,找对了。 希望马府的厄运,不要克着孩子才好。 “愿这符箓能替我儿避过神灵的惩戒。”妾室叹气。 无人注意到,接生婆将护身符塞给婴儿的瞬间,缠绕着婴儿身上的一丝阴气消散了。 所以孩子才不哭了。 谢恒并未多做停留,坦然离开。 “师兄,马家的孩子既然平安无事的出生,便没我们什么事了吧。” 回到卦店,卓清泉询问他。 谢恒摇摇头,“我总觉得,马府不简单。” “师兄看出什么了?” “就是什么都没看出来,才不对劲。”谢恒说。 “既来之则安之,师兄不必多虑。”卓清泉安慰道。 日落前。 谢恒闭店打烊。 回去的路上,走着走着,他察觉不对劲。 这次他没有好奇。 只是微微蹙眉,“又来?阁下是人是鬼,不妨现个身?莫非是在阳间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想引我入冥道相助?” 死寂的小路,无人应答。 谢恒勾唇,“阴阳不同路,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奈何钱,若是想缠上谢某,不妨也现个身,让谢某看看阁下的实力?” “......” 片刻后,仍是无人应答。 只有阴风呼啸。 好话歹话都说了,做到了先礼后兵,谢恒眸色微冷,也就不客气了。 他一把甩出三张驱阴符,运气灵力,大声喝道,“破!” 阴气被震散。 露出真实的街道来。 谢恒挑眉,大步流星的回家。 死寂的墙角,出现一抹虚影,“怎么觉着,他好像比昨日厉害了些?” 入夜。 谢恒陷入沉默。 梦中,他隐隐见到了走过的冥道。 让他着急的。 是绵绵在前面! “绵绵,停下,这里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谢恒喊了声。 木棉跟没听到似的。 头也没回。 谢恒焦急的看着她的背影,“绵绵,别再往前了!” 木棉还是没理他。 谢恒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他突然意识到,这不是绵绵。 “是幻觉?”谢恒眉间闪过一丝不耐。 他被人操控入梦了? 随之谢恒脸色变冷。 虽说他修为不及师父,但寻常阴鬼,是近不了身的! 谢恒沉着脸,当即掏出驱阴符。 只不过这次,运气没那么好。 对方似是早有防备。 在他没来得及使用符箓的时候,手脚就被束缚住。 而面前的绵绵,消散了。 果然是幻觉! 随即,阴黑的铁链缠上他的双手手脚,“拘魂索?” 然后,他就被拘魂索扒开手脚,被迫呈现出一个即将要被五马分尸的造型。 谢恒咬紧牙。 触感如此真实。 这不是做梦? 第1685章 “一介凡人,也敢坏我的事?” 沉寂的梦境中,传来空灵且娇嗔的声音。 谢恒皱眉,“你是什么人?” “你不如猜猜,你在什么地方。”对方轻笑。 只闻声,不见人。 谢恒翻了个白眼,他当然是在做梦。 冥冥之中,谢恒察觉到,有一缕阴凉的气息靠近自己。 似乎有个看不见的影子,就贴在自己眼前。 “小子,你一再坏我好事,今日只是给你个警告,莫再多管闲事!” 对方话音落,缠在谢恒手脚上的拘魂索拉扯的更加用力。 谢恒闷哼一声,“你我一阴一阳,我能坏你什么事?” 对方轻哼,“想试探我?收起你那点打探我的心思,我动动手指头,就能将你大卸八块!” 谢恒:...... 被看破了。 这东西缠了他两次。 每次都是因为他去过马府后,找上他。 难道...... 与马府有关? 谢恒快速思索着,他在马府干了些什么? 引来这东西的不满? 然而...... 拘魂索的拉扯,没给他太多时间思考。 就在谢恒感觉要被五马分尸的时候,一道极强的阴气破空而来。 眨眼间,谢恒感觉,他身前看不见的影子消失了。 周围一片寂静。 谢恒偏头,瞧着个青衣女子,站在他身边。 目光淡漠的扫了他一眼。 然后一挥手,拘魂索脱落。 谢恒得了自由。 他站稳后道谢,“多谢姑娘......姑娘又救了我。” 谢恒记得这位姑娘,在卓家时,便帮了他和卓清泉。 他直觉,这位女子,乃冥府之人。 她身上的阴气,透着一股威压。 “不必。”女子寒着脸,未曾多说一个字,一挥手就将谢恒打了回去。 谢恒突然睁开眼。 梦醒了。 他想到那青衣女子,忍不住看了看身边熟睡的木棉,若有所思。 木棉分了一缕魂魄,去追闯入谢恒梦境的人。 准备的说,是将谢恒生魂带到冥府的人! 谢恒根本就不是做梦,而是被人带到了冥府。 木棉追了一段,还是没跟上。 对方溜的很快。 且冥府鬼气混杂,难以分辨。 但她隐隐觉得,那是个阴司的气息。 青衣女子忍不住皱眉,谢恒怎会得罪冥府阴司? “绵绵,好奇怪,有你在,我便安心。” 青衣女子听到谢恒的声音。 谢恒在她耳边低声说。 女子哼的声,“油嘴滑舌!” 偏生,她好像吃他这套。 青衣女子笑笑,既然没追上,索性回去睡觉! 唐令仪在宫里呆了几天,最后想孩子了,便出宫回了谢家。 当天,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 木棉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妯娌,碍于温柔小意的人设,她笑不露齿,尽量摆出自己最大善意的微笑。 来面对这位妯娌。 但是见到唐令仪的第一眼,木棉就表示,不必装了。 唐令仪才是最温柔和善的女子。 无需看面相,唐令仪给人的气质,就是温婉的。 “这位就是大嫂了吧?令仪来迟了,大嫂见谅。”唐令仪浅笑着。 木棉摆摆手,“不,不迟,弟妹真好看!” 唐令仪眉眼弯弯,“大嫂也好看。” 不过...... “谢大哥的脸色差了些,在最近太劳累了么?”唐令仪瞧了眼谢恒的脸色。 有些苍白。 神情略显憔悴。 还带着一丝病态。 像是阴盛阳衰? 第1686章 两次入冥府,能不衰吗? 别说脸色差。 幸好谢恒修道,有点修为傍身。 否则就不只是脸色差了,生魂入冥府,魂魄一个不小心受损,这辈子大概率就是个傻子了。 木棉心中吐槽。 谢恒扯了扯嘴角,“我没事,今天我多晒晒太阳就好了,再说,我身上还有各式符箓,一点疲累不算什么。” 唐令仪一想,也对。 谢恒是跟着小锦学修道的。 应该不会遇到不干净的东西。 想必就是累着了吧? 听说现在谢恒在京城可有名了。 百姓有个驱邪避凶的事,都找他。 小锦都说,谢恒出师了。 足以独当一面。 “只要不去接生,就不会有事。”突然的,木棉蹦出一句。 饭桌上安静了一瞬。 谢恒苦笑,“绵绵,连你也挖苦我。” 实则内心凝重。 绵绵是在提醒他什么吗? 木棉看着他,笑笑笑!就知道笑! 偏木棉对他气不起来。 看他一副憨傻的模样。 木棉是又气又好笑。 妯娌和善,两个儿媳妇都好。 谢父很满意。 但这两个儿媳妇,一开始都不是谢母满意的。 不过,儿媳妇是真的好。 脾性,样貌,孝敬,方方面面都挑不出毛病来。 尤其唐令仪,长时间不在府中,更是无从挑剔。 导致谢母就是想摆婆母的款儿,都没机会。 如今再想给儿媳妇立规矩是不能了。 她们啊。 都有子嗣傍身了。 不过,有两个可爱的孙儿,偶尔承欢膝下,谢母也高兴。 这天,唐令仪进宫,看望唐时锦,木棉及时出现,“弟妹进宫吗?许久不见皇后,我想去探望,居安也想见师祖了。” 唐令仪笑着招手,“那便一起去。” 谢居安和谢念安,两个孩子手牵手,一起爬上马车。 宫里。 唐时锦很高兴她们能来说说话,秋高气爽,入秋后天气不错,唐时锦带着小太子在花厅里乘凉。 小太子一岁了,扒在摇篮边上试图学走路。 三人说了会儿话,唐时锦开口,“来找我有事?谢恒遇到麻烦了?” 她问木棉。 一看木棉就有话想说。 唐令仪招呼两个孩子去了。 木棉叹了声,“什么都瞒不过娘娘,谢恒他…似乎得罪了阴司。” 唐时锦眯起眸子,“哪位阴司?” 木棉摇头,“没见着,不确定。” 唐时锦的手搭在摇篮上,小太子小小的小手,紧紧抓着她的一根手指。 “你在冥府应当有些人脉,谢恒是你的人,谁这么不长眼,敢动前任孟婆的人?”唐时锦笑着。 该说不说,这话木棉爱听。 谢恒是她的人。 徒弟抱上大腿,不好吗? 好得很! 唐时锦勾唇,她乐得有人保护她徒弟。 第1687章 毕竟宫外的事,她管的比较少了。 “对方两次将谢恒拉入冥府,我怀疑冥府有人与阳间勾结。”木棉说。 谢恒是去了马府接生后,才被冥府盯上的。 唐时锦眯起眸子,“这事你应该跟大帝说。” “跟大帝说,不如同你说来的直接。”木棉吐槽,“我这级别,很难见到大帝,且上面还有鬼君和鬼帝,听说大帝最近沉浸温柔乡,无心理事。” 唐时锦:...... 像极了下属吐槽老板。 “既如此,你想如何?”唐时锦问她。 木棉勾唇,“我想以我的方式来解决,不过冥府有规矩,阴司之间是不允许相互杀戮的,我担心......” “担心鬼帝怪罪?”唐时锦挑眉。 木棉颔首。 唐时锦面上没什么波动,“你自去做,若冥府真有阴司与人勾结,坏了冥府规矩,理应惩戒。” 木棉闻,眼睛微亮,“有你这话,我便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就是来问问唐时锦的意思。 有她作保,若是鬼帝们追究的时候,咱也有靠山不是? 木棉的修为不弱。 只是孟婆这个职位,冥府只有一位,且没有什么可升迁的余地。 故而职位不高,但不代表她能力弱。 木棉是退位下来的,她能在阳间相夫教子,便是冥府给她的优待。 “小锦,你们在说什么?”唐令仪牵着两个孩子回来。 唐时锦笑说,“大姐,过来坐,喝口茶休息一下。” 木棉也说,“辛苦弟妹,居安跟小婶婶在一起,是不是很开心?” “嗯!我很喜欢小婶婶。”谢居安重重点头。 一家人,气氛很温馨。 马府。 马老爷见到谢恒,除了那句,“你怎么又来了!” 其他的,见怪不怪。 “我就不明白了,我的妾室生孩子,你怎么比我还积极?”马老爷吐槽。 谢恒嘴角抽抽。 他也很无奈啊。 五个孕妇,就是十条性命,找上他求助,若不管,他良心上过不去。 谢恒无奈叹气,“这是最后一个了吧?” 五个孕妇产子,他都来了。 并且每次都给了一张护身符,给刚出生的婴儿保平安。 马老爷好没气的懒得搭理他。 谢恒也不在意。 他们等啊等...... 终于等到孩子啼哭。 悬起的心落了回去。 马老爷似乎很欣喜,只是脸上肉太厚,表现不明显。 另外,他眼底似乎闪过一丝精光。 “生了个闺女!”接生婆熟练地出来报喜。 “怎么是个女娃?”马老爷蹙眉,然后又道,“女娃也不要紧,一样的,一样的!” “是啊,老爷前几胎都得了男娃,这女娃可是极宝贝的。”接生婆笑眯眯的说。 “伺候好姨娘,你有赏。”马老爷大气道。 “哎哟,谢谢老爷。”接生婆欢喜道。 “至于你。”马老爷瞪了眼谢恒,“滚蛋!” 谢恒:...... 他苦笑,摸出一张护身符,“这符箓......” “我知道,我熟!”不等谢恒说完,接生婆便一把接过符箓,“拿给孩子保平安是吧,我这就拿进去,谢道长,你是来破马老爷触怒神灵的惩罚吧?” 谢恒挑眉,“婆婆连这都知道?” “知道,街坊领里的谁不知道,我之前给马家接生过,那孩子就没保住......这次有了谢道长的护身符,几个孩子都好好地养着,马老爷真该好好感谢你才是。” 这话,只等马老爷走远了,接生婆才敢说。 第1688章 谢恒笑笑,不以为然,“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谢不谢的不重要。” “谢道长修行实在是高,听说修行之人,最高的修行便是心境豁达。”接生婆竖起大拇指。 谢恒都要被夸的不好意思了。 他心境并不豁达。 只是拿人钱财罢了。 功德圆满,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接生婆将符箓拿给姨娘,姨娘一看便知,“这是谢道长给的符纸?给我。” 接生婆递了上去,笑呵呵的说,“是谢道长给的。” “可惜是个女娃娃。”姨娘叹气,将护身符塞到孩子身上。 接生婆劝慰说,“前头几个都是男娃,女娃娃说不定更受宠。” 姨娘扯了扯嘴角,“话虽如此,但终究不抵男娃,能继承家业。” 这倒是。 女娃娃是不让继承家业的。 将来要嫁到别家,就是别家的人了。 做人妾室,只有男娃,才能傍身。 接生婆知道姨娘心里是怎么想的,她道,“不妨事,姨娘月子里好好调养身子,你还这么年轻,将来还怕生不出男娃吗?” 姨娘点点头。 她们原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马老爷抬她们做妾,都会给她们家里一笔丰厚的钱财。 这笔钱,能解决家里的各种困境。 而马老爷也不在乎她们的样貌,是否如花似玉。 只要身体健康,能传宗接代便可。 马老爷回房之后,赶忙跪到了神像面前,“大人保佑,几个孩子都平安降生了,大人一定要保佑我们马家啊。” 神像阴黑之中,似乎透着一丝娇媚。 是个女子? “老爷!大喜!老爷大喜啊!” 这时,有小厮来报。 “低声些,别惊扰大人。”马老爷呵斥。 小厮立马噤声。 马老爷又问,“孩子出生了,自然是大喜,你嚷嚷着什么。” “不是这个大喜,刚刚后院来报,又有两个姨娘有喜了!” “真的?”马老爷连忙跪好,感谢神像,“果真是大喜,多谢大人庇佑。” 再有两个,就凑齐了! 时光飞逝,一晃八个月后。 就当谢恒淡忘这件事的时候,一天,一个女人抱着个婴儿找上门来,神态焦虑,“道长,救救我的孩子,求你,救救我们。” 妇人险些跌倒在谢恒面前,谢恒连忙扶了把,“不必惊慌,你遇到了何事?” 谢恒往妇人身后看了眼,并无阴鬼邪祟一类的追她。 只是,这妇人看上去有些虚弱。 头上还抱着抹额。 像是还在月子里? 谢恒低眉,看了眼她抱在怀中的婴孩,尚在襁褓,说明这婴儿确实刚出生不久。 “我的孩子有危险,我的孩子有危险,救孩子,救我的孩子......” 妇人精神好似有点失常。 紧紧的抱着孩子。 生怕有人对孩子不利。 谢恒看出,妇人很惊恐,他抬手,祭出张安魂符,点在妇人眉心。 片刻后,妇人安静下来,眼神也逐渐恢复清明,她一只手,紧张的抓着谢恒,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孩子,我保不住,求你,救救他!” 说完,竟直接将婴儿塞到了谢恒手里。 不给谢恒拒绝的机会。 谢恒无奈,只得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你说清楚,你是谁?这孩子又是谁,我只替人消灾解难,不会带孩子!” 妇人哭着跪着,“跟我回去,他会死的。” 谢恒隐隐想什么,“你是......” 第1689章 “在这呢!” 忽然,门口进来几个人。 妇人更加惊恐。 “跑这来了,叫我们好找,你再跑啊!”小厮们很气闷,“老爷好吃好喝的伺候你,你还敢带着孩子逃跑,跟我们回去!” “不,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妇人很害怕。 谢恒尴尬的抱着孩子,面上却很严肃,“在我的店里,不许闹事,你们是何人?” “这是我们马老爷的妾室,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小厮自报家门。 马老爷? 谢恒想起来了! 他脸色多变,表情复杂的看着妇人,以及被塞到他手里的孩子,“马老爷不会又添子嗣了吧?” “我们老爷妻妾成群,子嗣兴旺,这不,前几日又添了一儿一女,全京城谁不羡慕我家老爷的福气!”小厮很是得意。 谢恒无语。 同时心思凝重。 几个月前,马府出生的那几个孩子,后来他有观察过,并无异样。 马府很安静。 他留下的护身符,也并无异常。 故而,谢恒没再多想。 谁知,马府又有妾室找上门来。 谢恒忽然福至心灵,他面色冷然的问,“马老爷一共有几个孩子了?” “七个,你小子羡慕吧!”小厮骄傲道。 谢恒眯起眸子,他知道了! 垂眸看着手中的婴儿,谢恒冷了眉眼,马老爷只怕是在等着最后这两个孩子出生。 “你别怕,起来吧,我送你们回去。”谢恒低声道。 妇人犹豫,“可是......” 马府有可怕的东西。 回去她和孩子,都会没命的。 “你既知我这是什么地方,想必也知道我是谁,信我,不会有事。”谢恒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妇人就是听其他妾室说,谢恒这里的符纸很灵验。 她才来的。 谢恒有股不好的预感。 小厮们对视一眼,“不成,把孩子给我,你敢抢我们老爷的孩子,不怕我们报官吗!” 谢恒并未搭理。 只是淡定的掏出一张符箓。 小厮们扑上来,结果扑了个空。 谢恒带着妇人孩子,消失了。 “人呢?”小厮们惊悚的原地转圈。 卓清泉走出来,察觉到师兄用过瞬移符,他轻声道,“几位若不是来做生意的,就请回吧。” 小厮呵斥,“刚在这里的人呢?” “你们说谁?没瞧见。”卓清泉面无表情。 小厮们无奈,只得赶忙回去。 此时,谢恒已经带着妇人,出现在马府。 妇人惊讶,“我们怎么回来的。” 谢恒没回答。 因为此番他发现,马府不对劲。 阴气弥漫。 诡异的安静。 “其他人都去哪了?”谢恒问。 妇人摇头,“我不知道。” 回来这里,她就感到恐惧。 “你带着孩子逃走,是因为看到了什么吗?”谢恒又问。 “我......”妇人眼底的惊恐溢出来,“我做了个噩梦,梦到我们都被绑在一个台子上,孩子们也在。” ps:往后男女主的戏份就不多了,能看到这的人也不多了,大家就当番外看吧! 第1690章 谢恒瞧着马府阴气聚集的地方,“或许那不是梦。” “跟我来。” 妇人颤颤巍巍的跟上他。 “大人保佑,保佑我马家子孙昌隆,千秋万代的富裕下午,保佑我长命百岁,不,长命千岁!” 马老爷跪在供奉的神像面前,大声祈祷。 谢恒一来就听着了,“长命千岁,你是想当老妖怪吗。” 马老爷闻声回头,眼神不喜,“你这术士,好生无礼,我并未邀请你,你这是私闯民宅,给我滚出来!” 之所以是眼神不喜,是因为他脸上的肥肉,做不出表情。 谢恒瞧着,马老爷似乎比几个月前更肥胖了。 同时,谢恒也瞧见了他供奉的那个神像。 通体阴黑。 瞧着神像身段纤细玲珑,像是个女子? 只是,这神像看起来十分诡异。 马老爷周围是个祭台。 他就跪在祭台中央。 祭台四周,绑着几个女子,都是他的妾。 “以前只听说,长得漂亮的会骗人,没想到你长得丑,也会骗人,差点还真信了你的鬼话。”谢恒冷嗤。 转头将婴儿交给身后的妇人。 妇人躲避着,不敢与马老爷对视。 要说她们对马老爷有多深厚的感情,那是不存在的。 毕竟谁也不会喜欢一头猪。 所以她们妾室之间,不存在争宠一说。 可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们只是心疼自己的孩子。 “哼,来人,给我把他打出去!”马老爷下令。 眼睛里都是阴冷的光。 然而,谢恒既然来了,就不会走。 他随后一挥,“定!” 顷刻间,拿棍棒的小厮们,纷纷被定住,动弹不得。 “你这术士,对他们使了什么妖法!”马老爷呵斥。 谢恒不以为意,“一张定身符而已,还有,我也不是术士,我是道士。” 马老爷不屑,“这是我家,由不得你撒野!” 说罢,他犀利的目光,看向谢恒身后的妇人,“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竟携子而逃,该死!” 妇人抖了抖,更加用力的抱紧了自己的孩子。 祭台上,女人们朝谢恒投来求救的目光。 她们的孩子,被摆在她们脚下。 谢恒认出来,这是个献祭大阵。 马老爷想将她们都当做祭品! “被神灵惩罚是假,想用自己的孩子献祭才是真,恕我眼拙,你身后那尊神像,是个什么妖邪?” 谢恒确实没认出来。 倒是这个献祭大阵,他无意间在书上翻到过。 据说此阵最初是祭祀用的,用来与仙神沟通的桥梁,后来被人改成了献祭妖邪的法阵。 “你放屁,你敢对阴司娘娘不敬!”马老爷呵斥一声,赶忙拜拜神像,“阴司大人恕罪,是他对大人不敬,大人可莫要怪罪我们马家啊。” 阴司娘娘? 谢恒眯起眸子。 “谢道长,快救救孩子们!” 女人们哀求。 阵法还没启动。 因为缺了一角。 这个阵法,需要七个孩子作为祭品献祭,才能开启。 马老爷等的便是带着孩子逃跑的这个妾室。 他目光阴冷,“把孩子给我。” 女人摇头,不肯。 阵法上面的孩子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这些孩子大约已经一岁了,会翻会坐会爬,但孩子们的小脚都被一根细长的铁链锁住,他们爬不了多远,只能哭。 第1691章 最后两个孩子出生的晚,尚在襁褓,马老爷就等不及要献祭了。 他近乎疯狂的盯着女人,加重的吼声,“把孩子给我!” 女人害怕的缩在谢恒身后。 马老爷气急,“我马家的事,由不得你多管闲事!” 谢恒并未退让,“可你残害人命,我便不能视而不见,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竟自己的孩子们献祭,你配为人吗!” “哼,你也说了,我用自己的孩子献祭,关你什么事!” 马老爷冷嗤,“她们都是我买来的,命都是我的,生的孩子也是我的,能为马家的福运献祭,她们应该感到荣幸。” 谢恒真想呸他一嘴。 肥胖的脸,丑就算了。 他还又丑又恶毒。 “谁告诉你,献祭能获得福运。”谢恒面色冷然。 “跟你有关系么。”马老爷不耐烦。 他最讨厌多管闲事的人。 谢恒一直在干涉马府的事。 若不是不想过早暴露献祭的事,马老爷岂会忍他这么久。 每次妾室生孩子,他都跑来捣乱! 马家祖上,也是风水师。 马老爷亲眼见过祖上的记载,只要用七子献祭阴司娘娘,阴司娘娘就能保佑马家子孙昌隆,千秋万代的富裕下去。 一两个女子,能生的孩子是有限的。 且女人生孩子,花费世间较长。 要献祭,就必须有很多女人,生很多孩子。 所以,他尽可能的多娶几房妾室。 女人多了,怀孕生子的几率就大了。 要凑足七子并不难。 “我从未见过你这般恶毒的人,你简直不配为人!”谢恒怒了。 “黄毛小儿,不懂什么!为了我马家的将来,一时的牺牲是值得的。”马老爷冷哼。 对牛弹琴。 马老爷肥胖的身体抖动着,目光阴沉的盯着谢恒身后的女人,“你是要保你的孩子,还是你的家人?” 女人微愣。 随即,便见马老爷招手,小厮将几个老百姓押上祭台。 “爹,娘,阿弟......” 女人不敢置信,马老爷竟然用她的家人威胁她! “把孩子交出来,老爷我就放你回去,与家人团聚,如何?” 马老爷威逼利诱。 女人摇头,泪流满面。 她偏头,狠心不去看祭台上的亲人。 她不能抛下她的孩子,去献祭。 “闺女,你救救我们呐!” “阿姐,你要看着我们死吗?” “闺女啊,你阿弟的孩子才刚出生啊,他还那么小,没了爹可怎么活啊!” 祭台上,女人的家人纷纷哀求她。 大家都怕死。 也都不想死。 “阿弟的孩子还小,看我的孩子也出生不过十天,他也需要亲娘的疼爱啊。”女人哭泣着。 “那怎么能一样!你生的是马家的种,马家要他的命,那便是这孩子的命数,你阿弟的孩子,可是咱们家的独苗啊,你可不能里外不分啊!” 祭台上的老母亲惊恐地呵斥着。 女人只觉得心寒。 她没满月的孩子可以死。 阿弟的孩子却不能没有爹? 爹娘还是如此偏心。 当初将她卖给马老爷,就是为了给阿弟凑足聘亲,娶亲。 现在又要为了阿弟的孩子,牺牲她的孩子。 不。 她不干! 第1692章 “我为你们牺牲的够多了,我不会用我的孩子,去换你们!”女人坚定的哭喊道。 祭台上的双亲骤然脸色阴沉,“你,你别忘了是谁把你养这么大!就为了你手里那个跟我们家没有半点关系的孩子,你就要弃你爹娘和弟弟于不顾,你好狠的心呐!” “阿姐我求你,我还没抱过我的孩子呢,你大发慈悲,救救我吧!” “闺女养来,就是无用!” 女人的家人,对她没有关心,没有同情,只有指责。 女人只觉得窒息。 没人关系她身体好不好,过的好不好。 谢恒一个外人,都听不下去了,“谁说闺女养来,就是无用,无用的是你们。” 祭台上的双亲不满的看着他。 “你们卖了她,又想她救你们,态度是不是应该放好些!”谢恒冷了眉眼,“你们凭什么要求她用自己的孩子去救你们?” 就没见过这么偏心眼的父母。 “她是我们养的,为什么付出是应该的!” 祭台上的老妇女瞪眼。 谢恒从师父那学了一个词,就很适合用在祭台上这一家三口身上,道德绑架。 “付出从来都是相互的,没什么是应该不应该的。”谢恒淡淡,回头看了眼女人,“你想听他们说话吗?” 女人微愣。 然后默默摇头。 她不想听。 道德绑架的人还想开口,谢恒便抬手,打了个响指道,“那便不听。” “呜呜呜......” 好了。 现在没有道德绑架了。 “谢道长,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她的家人,都瞪大眼睛,似乎想说话,但开不了口。 “禁符,死不了。”谢恒语气淡淡。 女人点头,没再说话。 只默默地躲在谢恒身后。 这情形发展不对,见女人不为所动,马老爷眼神一冷,拔出祭台上的刀,“我再说一遍,把孩子给我!” 女人不肯。 她紧紧地将孩子抱在怀中。 死都不肯。 献祭大阵需要七子才能开启,缺了个孩子,会影响献祭的效果。 马老爷一气之下,就要砍掉她爹的脑袋。 女人恐惧的不敢看。 忽然,听见谢恒问,“你想救他们吗?” 女人睁开眼,咬着唇犹豫了一瞬。 但就是这一瞬,谢恒扬手,掷出一个小纸人。 小纸人咻的一下,飞到了马老爷的刀上。 马老爷只觉得,他的刀好像被人托住,砍不下去。 只见谢恒抬着手,随即用力一掀,马老爷的刀便歪了方向。 “真重呀!”小纸人吐槽,“大胖子,吃我一脚!” 小纸人一脚踹在马老爷脸上。 然...... 马老爷纹丝不动。 脸上的肥肉都没动一下。 “太肥啦!打不动呀!”小纸人对着马老爷的脸,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什么东西!滚开!”马老爷拼命扒拉。 谢恒一抬手,“回来。” 小纸人回到他手心躺平,“累了。” 谢恒勾唇,“辛苦。” 剪纸人也是师父传给他的。 自己剪的纸人,注入自己的灵力,就会听自己的话。 随即,谢恒动了。 马老爷还没看清,眨眼间,谢恒便到了祭台上,提着道德绑架的两个老家伙,随手扔下了祭台。 剩下一个,谢恒一脚踹了下去。 然后谢恒看到,地上有滩水。 “这是,尿了?”谢恒无语的看着女人的阿弟。 第1693章 还不如一个女人勇敢呢。 这就吓尿了。 马老爷气的浑身肥肉颤抖,提起刀就要砍谢恒。 感觉他一步,祭台都在颤抖。 马老爷力气大,但因为肥胖,动作并不灵敏。 相反,谢恒很是机敏,灵巧的避过刀锋。 甚至一脚踹在马老爷背后。 只可惜...... 纹丝未动。 谢恒还把自己震飞了,险些跌出祭台,“这肉够厚!” “赶来我马家捣乱,今儿就要让你有来无回!”马老爷大喝。 脚步声如有千斤重。 大刀阔斧的一套回旋刀看向谢恒。 谢恒翻身下腰,往一侧避过,眼尾扫过神像,他顺手甩出一张符箓,打翻神像! 马老爷见状一惊,顾不得攻击谢恒,大惊失色的扑过去,接住神像。 嘭! 祭台一阵震动。 险些塌了。 马老爷三百斤的体重,重重的砸在祭台上。 好在,他护住了神像。 “阴司娘娘息怒,您息怒!”马老爷虔诚的叩拜,小心翼翼的将神像捧起来摆好,“我这就去宰了这个对您不敬的术士!” 一回头。 祭台空了。 女人不见了。 祭品也不见了! 再抬头,谢恒怀抱一个孩子,交到了女子手上。 而他的妾室们,人手一个孩子。 “术士!”马老爷气的发狂。 如果怒气有颜色,马老爷头顶大约气的冒黑烟。 一眨眼的功夫啊。 谢恒就把孩子们和妾室都救下去了! 他是蜘蛛精吗! 动作这么快! 马老爷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幸亏小厮们及时扶住,“老爷,没事吧?” 这是真的被气的狠了。 因为太肥胖。 马老爷气的头发昏。 他一把推开小厮,气喘吁吁的指着谢恒,“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用我的孩子祭祀,你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东西,别以为你懂点道术,就能在我府上为所欲为!” 祭品没了。 他拿什么献祭! “祭祀和献祭是两回事,马老爷,我虽不知你从哪得知这种阴毒的献祭法门,但我知道,冥府有冥府的规矩,冥府众多阴司,谁敢违背阴律,上至大帝,下至鬼君,都不会轻饶了它,所以这肯定是骗你的。” 谢恒语气平稳。 “你胡说什么。”马老爷气呼呼的吐槽他,“那鬼帝鬼君忙着呢,咱们君上虽坐拥天下,但能管得了千里之外的事么,鬼帝也是一个道理。” “阴司娘娘?位居鬼帝之下,难道是孟婆?”谢恒挑眉。 马老爷突然噎住。 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瞪大。 套他话? “还真是啊?”谢恒讶异的瞅了眼那神像,“孟婆将自己的神像摆弄的如此丑陋,本人一定也很丑。” 马老爷脸上肥肉抽搐。 他怕不是找死? 敢说阴司娘娘丑。 “孟婆不就是个熬汤的吗,阴司娘娘这称谓,不合适吧?” 马老爷:...... “孟婆与你勾结,是何居心?” 马老爷气急,自己奈何不了谢恒,便叩拜道,“阴司娘娘,还请您显灵,给这夺走祭品的道士一个教训!” 第1694章 话音落,周遭阴风肆虐。 马老爷大喜,“阴司娘娘显灵了,阴司娘娘保佑!” 他叩拜磕头。 谢恒察觉到阴气浓郁弥漫,他当即戒备起来,面色严肃的回头道,“你们先走!” 女人们抱紧孩子,想离开。 但阴风越刮越大。 吹的女人们睁不开眼睛。 寸步难移。 谢恒咬牙,双手快速结印,“破风咒!” 刹那间,风停了一瞬。 “传送符!”谢恒迅速甩出一张符箓,将女人们送走。 “你这道士,莫非是闲的没事干,总喜欢在我面前晃悠。”对方声音阴森,带着一丝空灵。 竟然将它的祭品都放走了。 岂有此理。 把人质送走,谢恒松了口气,不等他抬头,眼前多了双黑色的绣花鞋。 谢恒抬眸,往上,是一袭黑色的衣裙。 黑色阴森,神秘,是个女子。 脸色很白,大眼睛,脸颊清瘦,透着一股阴柔的美。 谢恒诧异,孟婆长这样? “作为阴司,坏了冥府阴律,不怕鬼帝惩戒吗?”谢恒也不惧。 对方轻笑一声,围着谢恒转了圈,“道士,你身上有我冥府的气息,算我冥府半个人啊。” 谢恒狐疑,“姑娘不是带我去过冥府么。” 身上有冥府的气息不奇怪吧? 再说,他修道,与阴邪一类的打交道,本就游走在冥府边缘,不稀奇。 “姑娘?”孟婆似乎很喜欢这个称呼,好久没人这么叫过她了,她盈盈笑着,像是也不着急杀谢恒,“你能救那些孩子么?” 谢恒蹙眉,“我不就是在救他们么。” 孟婆轻笑一声,“救?如何救?你救得了他们一时,救得了他们一世么?” 谢恒噎住。 他没想过这个问题。 孟婆笑了,“即便你可救他们一时苦难,救得了他们一世苦难吗?” 谢恒拧眉。 这问题,他着实没神思过。 马老爷没听懂。 阴司娘娘为何与他说这些废话干什么? “事有因缘因果,我救他们一时,或可改变他们一世。”谢恒说。 尽管,他还没悟透这个道理。 他虽修道,但他没义务负担别人的一生。 除了他的妻儿。 孟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赞赏。 这道士看着憨憨的,还挺通透。 孟婆突然很好奇,“没想到你这道士还能与冥府结亲呢?说说,你的鬼妻是谁?” 谢恒抿唇,“我的妻子是人。” 孟婆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你还不知道呢,你这修为不怎么样啊,连枕边人是谁都分不清。” 谢恒沉默。 不管绵绵是谁,都是他的妻子。 “好吧,你将七子送走了,准备怎么办呢?”孟婆又问。 谢恒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孟婆面色严肃起来,瞥了眼马老爷道,“道士,你怎么还不明白,马老爷用自己的孩子献祭,献祭对象即便不是我,也会有别人,介时,你是打算将那七对母子接回家养在你眼皮子底下吗。” 这问题,他还真没想过。 孟婆语气到了三分戏弄,“不妨再告诉你,通常鬼妻的占有欲是很强的,不像普通女人,可以忍受男人三妻四妾,你就不怕你家里的妻子吃醋吗?” 谢恒:...... 我谢谢你! 第1695章 虽然但是......他再次强调,“我妻子是人!” “好好好,你说是人就是人吧。”孟婆补刀,“人可没本事从冥府将你带回去。” 谢恒:...... “所以,道士,你预备怎么办呢?献祭的结症可不是在我这。”孟婆笑吟吟的说。 谢恒眯起眸子。 他听出来了。 孟婆是在提醒他,想要彻底保住那七对母子的命,就得斩断罪魁祸首。 孟婆说的不无道理。 即便被供奉献祭的不是它,也可能是别人。 重点在乎,马老爷自私阴损。 “若你不能消除结症,就不要多管闲事。”孟婆警告他。 谢恒看向马老爷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杀气。 马老爷听出不对劲,“阴司娘娘,您这是何意啊?我供奉您,献祭您,您不是答应,要保我马家千秋万代的富裕下去吗?” 孟婆扯了扯嘴角,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讥稍,“我答应了,可祭品呢?” 马老爷脸色一变。 祭品没了! 马家的千秋万代也没了! 好好地一场献祭大阵,全被谢恒搅黄了! 不仅谢恒看他有杀心,他看谢恒更是杀气腾腾。 都怪这道士多事! 千秋万代? 异想天开! 就连皇帝,都未必能千秋万代的绵延下去。 马府何德何能啊? “臭道士,你将我的妾室孩子们弄到哪去了,把她们交出来,否则我就去官府告你拐卖妇孺婴孩,当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马老爷指着谢恒威胁。 谢恒不以为意,“当今皇后是我师父,随你去告。” “你!”马老爷一噎。 他背靠大树好乘凉。 他怕什么。 谢恒脸上带着得意,有师父在,官府都会卖他三分薄面。 何况马老爷拿尚在襁褓中的婴儿献祭,说出去,只会被人戳脊梁骨。 君上律法严明,官府不会像他一样丧尽天良。 与此同时,一群女人,突然出现在谢府。 吓坏了丫鬟小厮,纷纷叫嚷起来,“老爷,将军,不好了!” 谢父和谢寻出来一看,便见一群手足无措的女子,紧张的东张西望,每人手中还抱了个孩子。 父子俩对视一眼,谢寻开口道,“你们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谢家?” “谢家?” 女人们反应过来,“这是谢道长的家?” 谢寻一听就明白,她们说的是谢恒,他颔首,“正是。” “太好了,我们逃出来了!”女人们抱着孩子喜极而泣。 然后相继跪到了谢父面前,“是谢道长送我们来的,谢道长给了我们的孩子再生之恩,便是孩子们的再生父亲。” 木棉来时,刚好听到父亲两个字。 “谁是孩子们的再生父亲?”她语气清然。 女人们感恩道,“谢恒,谢道长。” 木棉:...... 她微微蹙眉。 唐令仪在她身后跟来,“绵绵,你别多想,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木棉不说话。 这些孩子,应该都是谢恒‘接生’的吧? 谢恒情急之下,想不到别的去处,便用传送符,将她们都送回了谢家? 第1696章 下人们在旁边议论纷纷,“不会吧?大公子竟然在外面养了这么多孩子?” “这些女子,难道都是大公子的外室?” “大公子以前,就有很多通房,只不过后来遣散了。” “胡说什么,少夫人还在呢!” 木棉:...... 她耳朵尖,都听见了。 谢恒啊谢恒,看来你风评也不怎么好呀。 唐令仪瞧了眼,虽温和,但不失威严,窃窃私语的下人们顿时低头闭嘴。 谢寻皱眉,“大哥跟着皇后修道,不会这么冒失,莫不是出事了?” 谢父原本还在生气,听谢寻这么说,顿时又担心起来,“早说过他修为不精,不及皇后一星半点,偏要逞能。” 谢恒若不是危急之下,不会将这些女人孩子送回谢家。 木棉闻,当即以魂灵感应谢恒的气息。 谢恒身上,早已染上了她的气息。 要感应不难。 随即,木棉便在谢恒周身,察觉到了不属于她的阴司之气。 是上次算计谢恒的阴司? “父亲,我去找他。” 说完,木棉匆匆离去。 谢父想阻止,都来不及。 木棉走的极快。 就是不给他们阻扰的机会。 谢父认为,是这些女人孩子,惹了木棉不开心,“混账东西,有木棉这么好的媳妇,他还不知足!” 气的谢父一甩手,就走了。 懒得管这些破事。 谢寻无奈,“你们先起来吧。” 女人们迟疑。 谢家会不会赶她们出去? 可,若是再被马老爷抓回去,孩子们会没命的。 谢寻像是她们的犹豫为难,便说,“既然是谢恒将你们送回来的,那你们便先在府中等他,待他回家再做处置。” 女人们这才心安,“多谢将军,将军你是谢道长的兄弟吗?” “是,我们是手足兄弟。”谢寻声音沉稳道。 女人们眼底流露出羡慕的光。 唐令仪上前,“你们还带着孩子,正好府中有个院子是空着的,若不嫌弃,就先过去歇会儿吧,我让人给你们弄些吃的如何?” “你是唐大姑娘?”女人中有人认出唐令仪,更是艳羡的说,“我见过大姑娘,在锦绣坊,听闻大姑娘跟夫君离京了,没想到三年不见,大姑娘已经是将军夫人了。” 唐令仪嫁给谢寻前,便在经营着锦绣坊。 后来,锦绣坊也交给她人打理了。 唐令仪忽然就有了主意。 这些女子,或许都能安置在锦绣坊。 锦绣坊创办的初衷,就是给那些无家可归之人一个容身之所。 教会她们生存的手艺。 想着,唐令仪便微笑道,“你们都饿了吧,先随我来吧。” 女人们微微点头。 唐令仪与谢寻对视一眼,夫妻默契,自带情意。 此时,孟婆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搭在谢恒肩膀,“怎么样,道士,你想好了吗?你救得了那些母子一时,救不了她们一时,她们还是会被拿来献祭的。” “除非......” 除非杀了马老爷。 可谢恒修道以来,还没有直面的杀过人。 他杀过邪祟阴鬼,杀人多少有点心理压力。 木棉出了谢家,走进一个僻静无人的角落,紧接着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后面有人路过,揉了揉眼睛,“奇怪,难道是我看花眼了?” 方才明明看到,有个人在那的? 木棉赶来,就看见阴司跟趴在谢恒背上似的,两个人贴的近,乍看上去极为暧昧。 第1697章 “你们在干什么?” 谢恒听到声音,立马回头,“绵绵?你怎么来了。” 他赶忙朝木棉走去。 孟婆啧的声,不耐烦的看过去,然而...... 当她看清木棉的脸,整个人亚麻呆住,“青......” 后面的弦字,愣是在木棉的冷眼之下,咽了回去。 “父亲不放心你,所以让我来看看。”木棉随口说。 谢恒脸上露出憨笑,“我没事,对了,那七对母子还好吗?” 木棉眼神淡淡,“你将她们送回谢家,自然还好。” 谢恒察觉到,绵绵语气有些不开心。 他便道,“绵绵,我是一时情急,才将她们送回家的,并无其他的意思,你信我。” 木棉看着他诚实认真的脸,想不信他都难,她微叹,“我知道。” 真要生他的气,她就不来了。 孟婆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谢恒,“她就是你妻子?” 谢恒转过身,大手牵上木棉的手,十指相扣,“她就是我的妻子!” 孟婆嘴角抽抽,表情复杂,“你眼光,真差!” 谢恒:...... 木棉:...... 谢恒觉得,这话一定不是在说他。 孟婆看着木棉,脸上多了点无语又无奈的表情,堂堂上任孟婆,看上一个道士? 谢恒看起来,天分并不强。 “你刚叫她什么,绵绵?”孟婆面无表情。 实则心里疯狂吐槽。 她们孟婆,在冥府虽说官职不高,但却是独一无二的。 上至鬼君下至阴司,谁不给她们三分薄面。 “你是阴司。”木棉神情泰然,“不知我相公何处得罪了你,阴司针对活人,有违阴律,你明知故犯,不怕罪加一等吗。” 孟婆:...... 她微笑磨牙,瞪大眼睛。 从表情来看,像是在控诉木棉的无情。 你行。 重色轻友是吧? 罪加一等是吧? 孟婆轻轻呵笑一声,莲步轻移的走向木棉,素白的手搭上她的肩,在她耳边暧昧道,“绵绵是吧?绵绵这名字真好听,我们阴司看人的眼光最准了,绵绵,我记得你有点眼熟啊,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呀?” 木棉瞥了眼。 威胁她? 谢恒紧盯着孟婆,像是怕她对绵绵不利。 同时,也好奇她的话。 她见过绵绵? “我是阴司,自然不会在阳间见过你,哦,我想起来了,我在忘川见过你。”孟婆似笑非笑的拖长了尾音。 木棉:...... 谢恒觉得,孟婆同绵绵说话的语气,似乎格外熟络? “绵绵,我记得你过了忘川,饮了孟婆汤呀,还是我亲自端给你的呢,你忘了?”孟婆笑容狡黠。 木棉无语。 想让谢恒怀疑她的身份? 谢恒面色沉默下来。 木棉勾唇,“相公,不如我们将孟婆与活人勾结,拿孩子当祭品的事告知鬼帝?冥府的人,当由鬼帝处置。” 孟婆眼尾抽搐。 咬了咬牙,“你还真是睚眦必报!” 谢恒修道,祭拜一下鬼帝,便可将此事告知冥府。 “听绵绵的。”谢恒妇唱夫随。 孟婆气恼的哼声,“你们两口子瞎了眼?祭品我还没拿到呢,献祭大阵也被你男人破坏了,道士,我有个秘密告诉你。” 第1698章 说话间,她出现在谢恒身后,不给谢恒反应的世间,阴森的在他耳边呵气,“你妻子,是鬼妻。” 谢恒听清了。 而孟婆,消失了。 木棉咬了咬后牙槽,这就是传说中的毒蜜啊! ‘咔嚓。’ 孟婆消失后,供奉的神像出现细小的裂痕。 马老爷惊了,“阴司娘娘,您怎么走了?大人,您别走啊,献祭还作数的,等我将幼子找回来......” 下一秒。 桃木剑横在他盆口粗的脖子上,“你没机会了。” 马老爷正要破口大骂,忽然瞥见了木剑上的锋芒。 很奇怪。 明明只是把桃木剑,剑刃都没有。 马老爷却瞧见了剑芒! 他厚厚的嘴唇抖动着,“你还敢杀我不成?” “我不会杀你,但也不会再让你害人。”谢恒道。 木棉眼神微冷,若是她,直接宰了这肥猪! 随即,便见谢恒抬手,口中默念法咒,一缕白色的光芒,从马老爷头顶抽出。 木棉看出谢恒的所作所为,“便宜他了。” 谢恒只是抽出了他的生魂,三魂七魄不全,人就会灵智缺损。 留他一命,叫他痴傻。 便不会记得献祭一事。 马老爷生魂被抽出,人就晕了过去,重重的砸在祭台上。 谢恒从马府离开时,马府乱作一团,他并未理会,而是牵着绵绵,“我们回家。” 至于那个孟婆,献祭未成,便也不算有罪。 马老爷供奉阴司,是马老爷自己的私心,再说,他也治不了冥府阴司的罪。 是以,谢恒便将此事暂时搁置了。 回到家,面对一群女人,谢恒又头疼了。 他这才意识到,孟婆所说,能就得了她们一时,救不了她们一世是什么意思? 脱离了马府,她们又该何去何从? 唐令仪便提及了锦绣坊,由她出面,相信锦绣坊能接纳这些孤儿寡母。 但有女子选择道,“我要回马府。” 谢恒抿唇,“你想好了?” 女子看着襁褓中尚且不足月的孩子,苦笑道,“孩子太小了,我在外无依无靠,不想带着孩子吃苦,再说,谢道长不是说,马老爷神智受损,今后不会再伤害我们了吗。” 马老爷虽不是东西,但马府的家产很丰厚。 她们的孩子,有继承家产的资格。 女人道,“姐妹们若谁想跟我一起回去的,我们可以一起回去,今后便只有我们,相依为命!” 女人们沉默下来。 有犹豫,有迟疑。 谢恒尊重她们的决定,只说让她们想好即可。 入夜。 谢恒熟睡,木棉悄然离开。 她回了趟冥府,听到孩童的笑声。 “哪来这么多孩子?” 孟婆熬汤的地方,几个孩童嬉闹。 彼时,孟婆正在熬汤,她瞥了眼,随口说,“献祭过来的。” 木棉抿唇,“马家献祭的?” 孟婆哼笑,“我打算把他们丢到锅里熬汤。” 木棉:...... 孟婆汤不需要这味料。 小孩们嬉笑,“婆婆就知道吓唬我们。” 第1699章 孟婆不干了,凶巴巴的瞅着他们,“告诉过你们,不要叫我婆婆,要叫姐姐,我看起来很老吗?” “一百多岁了,当然老。”小孩们笑着跑开。 孟婆拍了拍胸口,“童无忌,童无忌,不跟他们计较。” 木棉瞧着,“他们是你救下的?” “救什么?献祭过来的时候都死了。”孟婆不以为意的说。 但木棉知道,毒蜜心不坏。 孟婆煮好一锅汤,从锅上跳下来,拍拍手,“这熬汤的配方还是你教我的,我没想到,你会嫁给一个男人?” 木棉嘴角微抽,“难道我要嫁给女人?” 孟婆沉默:“那道士对你好吗?” “他是个好人。”木棉知道,孟婆是在关心她。 毒蜜也是蜜。 孟婆盯着她,“只是因为他是个好人,所以对你好?” 木棉面无表情,“你想问什么。” “修道的,一般不会成家,他们向往的是飞升,多数修的是无情道,跟出家当和尚差不多,那道士能对你倾心?” 孟婆疑问且质问。 木棉沉默。 谢恒,应该是喜欢她的吧? 偏孟婆就要刨根问底,“我以为你逍遥快活去了,结果你去相夫教子?谢恒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吧?如果他知道,你是阴司,他还会娶你么?” “你不是向他透露了我的身份?” 木棉目光幽暗,“再说,我已经卸任了。” “我透露是我的事,那你猜谢恒会不会怀疑你?而且,就算你卸任,你也是冥府的人。” 木棉沉默了。 “修道的,怎么可能跟个阴司做夫妻?”孟婆浅笑嫣然。 木棉无语,“你羡慕?” 孟婆嘴角一抽,“你说什么?” “你说话听起来酸溜溜的,那不然就是嫉妒?” 孟婆:...... 就无语。 谁羡慕嫉妒了? 她就是不信,道士能真心爱慕一个阴司? 木棉反而淡定下来,她自己挑了位置坐下,“倾不倾心又有什么要紧的,横竖只是一世夫妻,待他百年后,我依旧是我。” 孟婆挑眉,“所以你其实不喜欢那个道士,那你图什么?” 图他好看? 还是图他有钱,位高权重? 好像那道士都不符合条件吧? “图我乐意。”木棉微笑。 孟婆呵呵,“恋爱脑,就该投胎去挖野菜!” 木棉:...... “闲话说完了,该说正事了。”木棉正视起来。 孟婆不以为然,“说什么?先头的祭品在这,后来的祭品不是被谢恒救走了么,那姓马的想家族绵长兴盛,又不想付出努力,便想到了献祭的法子,想与阴邪合作,只是碰巧,叫我遇见了而已。” 马老爷挑选献祭对象,都是随即的。 谁接受祭品,谁他就供奉谁,以求得庇护。 孟婆从锅里捞了碗汤,像沏茶一样的招待木棉,“我就是一时心软,不忍心看那几个可怜的祭品连魂魄都保不住,便将他们领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 孟婆挑眉,“不然你以为是哪样?我要那些孩子的命?” 木棉叹气。 还真这样想过。 孟婆一眼看出她的脸色,她哼声,“要他们性命的,是人,只有人才这么自私自利,人心比鬼神还毒着呢。” 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有时候,人心比鬼神更可怕。 第1700章 “那你为何拉谢恒入冥府?”木棉又问。 孟婆撇撇嘴,“我见他多管闲事,想给他个教训不行吗,谁知道他是你的人。” “即便你家道士不来,我也会妥善安置那些祭品的。”孟婆哼哼。 “怎么安置?” “......” 这倒是把她问住了。 “还没想好。”孟婆理不直气也壮。 木棉知道,她是个心直口快,且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木棉浅浅的翻了个白眼,“等祭品死了,都安置在冥府么。” 只有谢恒,才是在救人。 死了还有什么可安置的。 孟婆打量着她,“青弦,你老实跟我说,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道士了吧?” 木棉......或者说青弦,她眸色微动,良久道,“可能吧。” 孟婆呵笑,带着一丝讥稍,“青弦啊青弦,我们见过多少痴男怨女,生死离别,你竟然要深陷其中?” 青弦不语。 孟婆瞧了瞧摆在青弦面前的碗,里面是一碗青褐色的汤水,“也不知我这孟婆汤,到时候对你有没有用。” 青弦抬眸,此刻她没了木棉的温良,眸子里带着一缕淡漠冷肃的幽光,“孟婆汤,对我无效。” “所以啊,你可怎么办呢?”孟婆趴在她背后,低声问她。 她与孟婆,原是感情最好的姐妹。 一个被窝里睡了几百年的那种。 比青蛇白蛇的感情还好。 孟婆语气有些阴冷,“那个男人勾引你,他真该死啊。” 青弦叹气,“不是这样。” 谢恒没有勾引她。 是她自己,日渐心动的。 她拍了拍孟婆的手,以示安抚,“你未免太小看我,几十年的相伴与我而不算什么,尘缘尽,我便只是青弦。” “当真?”孟婆眼睛亮了亮,“绵绵,你不许哄我。” 青弦好笑,“哄你做什么,这点悟性,我还是有的。” “那就好。”孟婆高兴了,“今晚别回去了,留下来陪我吧。” 青弦怪异的盯着她,“你这话听着,像是对我有什么企图。” 孟婆翻了个白眼,“冥府有大八卦,你就说听不听吧。” 青弦没有犹豫,“听。” 天快亮时,木棉才回来。 她站在床边看了会,谢恒没醒,然后默默地躺回被窝里。 谢恒瞬间就贴了过来,“绵绵。” “嗯。”木棉应了声。 谢恒没动静了。 气氛安静,呼吸平稳,其实细听,木棉几乎是没有呼吸声的,“谢恒,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谢恒没说话。 她知道谢恒是醒着的,“你现在就可以问。” 不妨,谢恒骤然睁开眼,侧身而上,将她笼罩在身躯下,木棉眼神一闪。 房中的烛火已经燃尽。 天未明,光线昏暗。 但木棉还是看清了谢恒眼中的深沉和欲望,他紧紧盯着她,“绵绵,你是我的妻,对吗?” 木棉对上他带有侵略性的眼神,心中有些燥动,她低低的应了声,“嗯。” 谢恒的手,藏在被褥中,钻进她腰身,贴上她的肌肤,掌心的温度,似是要灼伤她。 木棉忍不住低喘了声。 她懊恼的咬住下唇,谢恒的体温,温暖了她微凉的四肢,木棉忍不住脸红心跳。 她听见谢恒变得粗重的声音,暧昧的气息就在她耳畔,“绵绵,我修的从来不是无情道,以前是我太过刻板,总想着与你相敬如宾就很好,但其实我并不满足。” 第1701章 木棉不知是他说话带了弦外之音,还是她听出了弦外之音,她脸红脖子粗,“你哪不满足?” 谢恒似乎低笑了声,“哪都不满足,绵绵,我欲壑难平,你要负责的。” 木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话是谢恒说出来的? 他没被附身? 没被夺舍吧? 就像他说的,以前的谢恒,对她算是克己复礼,相敬如宾,即便是夫妻情事,他向来也是点到为止。 不会求欲不满。 若非修道,谢恒方方面面看起来都像个正人君子,欲望不深,不重。 现在他竟然说,他没满足? 木棉一直认为,她和谢恒是因为谢居安捆绑在一起的,谢恒对她欲念不重,是正常的。 三五天有一回男人的需求,也是正常的。 她也尽力配合。 毕竟成了婚,亦是名正顺。 结果,她没让他满足过? 木棉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突然就很挫败,语气也多了几分冲动,“你欲壑难平,为什么要停?我并未说过不许......” 说着,她偏开头,羞得自己脸皮都要熟透了。 谢恒的手,在被窝里,挑开了她的小衣,“从今晚开始,以后我都不会停。” 木棉:......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捂着脸,羞的没脸见人。 房中的温度很快升温,即便天边露出白,房中温度也持续不下,木棉感觉自己好像醉了。 欲望使人沉沦。 迷糊中,木棉揽着他的脖子问了句,“谢恒,你如今的热情,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我是谢居安的娘亲?” 谢恒眼神侵略,声音坚定,“因为你。” 木棉心叹,恋爱脑我也认了。 谢恒也想问,绵绵,你到底是谁? 可他不敢问。 他害怕一旦问出口,她就回不来了...... 他盯着木棉越发娇艳明媚的脸,竟然已经回想不起绵绵以前的样子了。 谢恒心底藏着惊骇,可眼中更多的是占有。 人妻也好,鬼气也罢,他都不想松开这个女人。 谢恒此刻觉得,他的道,白修了。 日次。 木棉如常送他出门,谢恒含笑道,“昨晚累着了,不让你早起,你非不听。” 木棉瞬间红了耳根,“我不累,不送你出门,我不习惯。” 不想,谢恒沉默下来。 “怎么了?”木棉瞧着他脸色不太对。 “你真的不累?”谢恒不禁怀疑自己,还不够卖力? 察觉到他的弦外之音,木棉好没气的剜了他一眼,“快走吧,我等你回家。” 好似昨晚,他才真正开荤似的。 怎么可能不累。 木棉现在腰还酸呢。 她一个阴司,说被男人折腾累了,多没面子啊! “等我。”谢恒在她脸颊边亲吻一下,笑着走了。 木棉心里跟抹了蜜似的甜。 一回头,看到唐令仪,笑眯眯的指了指脖子,“回去扑点脂粉,遮一遮。” 木棉的脸,瞬间像煮熟的虾子,内外红透了。 第1702章 她脖子上的红印,露出来了,木棉尴尬的轻咳一声,“昨晚,冲动了。” 唐令仪噗嗤一笑。 木棉一跺脚,“你不许笑话我。” “我这是羡慕你们夫妻感情深厚。”唐令仪说。 这话,恰好叫路过的谢寻听见。 令仪羡慕别人? 木棉瞧见她身后的谢寻,忽而福至心灵,“寻弟,看来你也是个斯文温吞的人啊。” 谢寻:...... 唐令仪先是一愣,然后回头看到谢寻,听出木棉话里的打趣,她无奈的说,“不许你取笑我!” 于是谢寻出门前留下一句,“令仪,等我回家。” 他这话,意味深长。 唐令仪莫名红了脸。 然后妯娌俩嬉笑玩闹。 谢母路过,远远瞧见,“打打闹闹像什么话。” “年轻人感情好,有什么不好的。”谢父搭话。 这天,谢恒刚到卦店,店里迎来一个意想不到的贵客。 “崇王?”谢恒起身,行礼道,“见过王爷。” “不必多礼。”崇王很自然的落座,“你是皇后弟子,继承皇后衣钵,出师了么。” 谢恒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师父道法通古今,我只是学了些皮毛,不敢出师。” 崇王面色淡然,“皇后让你接手这个卦店,便说明你有能力,不灵不要钱,想来皇后不会砸自己的招牌。” 谢恒听出了点弦外之音,“王爷说的是,谢恒自当尽力,不辱没师父的名声。” “听说你还有个师弟?”崇王忽然又问。 谢恒颔首,“师弟接了活计,出门做手艺去了。” 崇王点头。 他听过,唐时锦另一个徒弟,做的是匠人手艺。 收匠人为徒。 唐时锦向来是不忌讳这些的。 “不知王爷前来,谢恒有什么能帮到王爷的?” 他料想,崇王不是来闲话家常的。 瞧着崇王眉眼间淡淡的忧虑。 想必有事。 崇王叹了声,“皇后弟子果然会看相。” “王爷谬赞。”谢恒相对来说,比较谦逊,“王爷有何难处,不妨直说。” 崇王也不是个磨叽的,“本王,想求张符。” “什么符?” “姻缘符。” 谢恒听着,崇王的语气有点意味深长。 还有点纠结犹豫。 “王爷,想求姻缘符?”该说不说,谢恒有点意外。 崇王不过四十来岁,也正值鼎盛。 求姻缘符......也正常。 而且,萧世子和岑侯爷的事,曾一度闹的纷纷扬扬的,全京城都知道。 所以,崇王目前后继无人,想要续弦,也说的过去...... 罪过罪过...... 修道之人,不能如此扒人闲话。 “你只管说,有或是没有?”崇王大约知道谢恒心里是怎么想的。 但他并未多。 也不屑解释。 萧洵与岑南舟在一起时,崇王府不知遭了多少非议。 虽说崇王不反对萧洵与岑南舟在一处,但世俗的非议,流蜚语,是挡不住的。 第1703章 有些人即碍于崇王府的威势,表面不说,背后也会说闲话的。 崇王并未在意。 只不过,听多了心里终究是不舒坦。 崇王又不是圣人。 没那么心胸豁达。 “有的。”谢恒直。 崇王拿了符,就离开了。 谢恒琢磨着,“看崇王神色,姻缘符应该不是给自己用。” … 马车上,崇王揉了揉眉心,脸色疲累,眉眼倦怠。 “王爷,这么做不好吧?世子会否与您心生嫌隙?”心腹看出崇王脸色不好。 崇王拧眉,“不这样做,你告诉本王,还有别的法子么?” 心腹默然。 只是这样做,世子指定是要与王爷离心的。 崇王如何不知,他头疼极了,“本王不逼他娶妻,他看上岑南舟,本王也默许了他,他也该对得起本王一回。” “可......世子和侯爷,对您还是很孝顺的。”心腹道。 崇王:“那就再孝顺点。” 萧世子回了王府,一回家便问,“父王,找我什么事?” 崇王脸色不太好,“你还真当自己嫁出去了?” 萧洵:...... 嘶。 父王火气有点冲啊? 难道是他几日没回来的缘故? “明日我带岑南舟一起回来看你。”萧世子嬉皮笑脸的说。 崇王白了眼,“本王说的是这个吗。” 萧洵不解,“父王的意思是?” 崇王默了默。 随即,他给了心腹一个眼神。 心腹拍拍手,便有一群女子走了进来。 萧洵眯起眸子,“父王这是......要续弦了?” 崇王冷眼瞅他,“给你挑的,你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 萧世子脸色瞬间垮了下去,“父王,你知道我合心意的只有岑南舟,论美色,她们也比不上我的南舟。” 崇王冷嗤,“她们能为崇王府承接香火,你的南舟能吗?” 萧世子:...... 崇王退一步,“本王不要求你娶她们,只需怀上子嗣即可。” 外之下,你还是可以和你的岑南舟在一起。 但必须要有个孩子。 萧洵拧眉,“父王,为什么一定要有孩子,我们家又没有皇位要继承。” “但有王位要继承。”崇王冷眼。 萧洵:...... “本王不阻挠你,你是不是也该退一步,替崇王府留下点血脉?”崇王道。 萧洵知道,因为他和岑南舟,父王乃至崇王府,没少被人非议。 他虽不在意,但终究是连累王府被人说闲话。 萧世子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但岑南舟,他亦不能放弃,“父王,除了这个,别的我都能答应你。” 崇王气恼,“那你与他断了,继承王府,子嗣问题,可以日后考虑。” 萧洵:“除了这两个,别的我都能答应父王。” 崇王面色幽冷,“本王已经退了一步,与你商议,萧洵,你是不是也该体谅一下本王?” 崇王虽看似闲散,但萧洵知道,父王骨子里是骄傲的。 他如此放下身段,跟他这个做儿子低声下气,已经是很宽容了。 萧洵犹疑了一下,脸色缓和了些,语气有些歉疚,低声道,“父王,其实你还年轻,正值青春鼎盛......” 第1704章 崇王预感不太好。 便听见逆子说,“父王现在生一个继承人,也来得及。” 崇王面色铁青。 看的出来,他很想叫人将这逆子拖出去打一顿! 说的叫什么话! “本王对女人没兴趣。”崇王冷声训斥。 萧洵惊讶,“难道父王也对男人感兴趣了?” 崇王:...... 冷眼如刀。 分分钟就要剜了逆子。 “萧洵,本王没工夫跟你耍嘴皮子,此事你答不答应。”崇王眯起眸子。 萧洵叹气,“父王,这些女子姿色不错,您自己留着吧,我刚说的,父王可以考虑一下,我废了,父王可以重新培养一个。” 崇王脸色冷肃。 萧世子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父子二人对视间,火花四射。 心腹担心王爷和世子分分钟就要打起来! 萧洵也不想太激怒父王,于是退一步说,“欣然怀孕了,父王可将她的孩子抱回来养。” 崇王气笑了般,“你让本王去抢魏家的孩子?” “那不也有我崇王府一半的血脉吗。”萧世子摸了摸鼻子,“好歹也是您的外孙呢。” 崇王只想抽死这逆子。 “晚上留下来用饭吧。” 萧洵愣了下。 父王忽然改口了? “看什么?怎么,岑南舟还不兴你回家吃饭?”崇王好没气的讥讽。 “这倒没。”萧洵笑笑,看来父王不逼他跟别的女人生孩子了,他心头松了口气,“我陪父王用晚膳。” 当初就说好,会经常回来看父王的。 结果...... 好像也没做到。 崇王府一切如常。 岑南舟却莫名不安。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出门,去接萧洵。 晚饭时,萧洵陪着崇王多饮了几杯,崇王发现,萧洵一直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 崇王无奈,吩咐道,“派人去侯府送个信,就说世子今晚住自己家。” 他口气不太好。 萧世子也没敢反驳。 下人很快去传信。 崇王面色平静,萧世子却隐隐有了醉态,“父王,其实你还有个继承人的。” 崇王微顿。 萧洵说,“长生跟着他母亲,今年应该有十三岁了吧?” 崇王沉默。 自己与初恋生的孩子,一直养在外面。 他们母子不肯回来,崇王也从未勉强。 崇王心知,纵然相爱过,但时至今日,已经不能在一起了。 长生他母亲,也不希望他再去打扰她。 “皇叔掌权,长生的身世,不会成为他的枷锁,我知道父王也想将他接回来的,长生是父王的血脉,也是皇室血脉,不应该流落在外的。” 这话,萧洵是发自内心的。 崇王眉眼间,多了几分惆怅,“是他们母子,不想回。” 不是他不认长生。 是长生不想认他。 “父王问过吗?”萧洵说。 “什么?” “父王问过,长生是否想回家吗?” 崇王沉默了。 他未曾问过。 怕他们母子尴尬,他甚至都没见过长生。 每月会在远处,悄悄看长生一眼。 今天这酒有点上头。 有点烈。 砰的一下。 萧洵脑袋磕在桌上。 第1705章 崇王瞥了眼,摸出姻缘符,犹豫两秒,将符箓拍在萧洵脑门上。 符箓光芒一闪,种在了萧洵身上。 “你来送世子回房。”崇王开口。 指了个容色不错的女子。 谁不知萧世子从前风流,他的红颜知己不难找。 但崇王会为他挑选家世清白的女子,当然,崇王也不会勉强这些女子,她们愿意,崇王才许她们入王府。 并且萧世子的情况,大家都清楚。 但架不住,有女子喜欢萧洵。 “世子,阿狸带你回房。”女子名叫阿狸。 她就很喜欢世子。 她也知道,萧世子喜欢京城第一个美男,岑南舟。 并与之私定终身。 但这并不妨碍。 若能为世子诞下子嗣,母凭子贵,她这一生,便足矣安稳富贵。 阿狸活的比绝大多数女子都通透。 她不需要世子娶她,有个孩子傍身足够。 无需孝敬公婆,世子长得又俊,还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有钱有闲没男人,女人就会少很多烦心事。 这简直不要太好。 萧洵睁眼看她,只觉得心神微动,眼中多了几分缱绻。 阿狸将他带回房,萧世子的酒水里,是动了些手脚的。 酒这东西,向来有助兴的作用。 再加上,崇王也喝了,世子总不至于怀疑自己的父王吧? “世子,小心。”阿狸将他扶到床上,声音温柔惬意的说,“世子,我为你宽衣。” 她的手,伸向萧洵腰封,正要解开,被萧世子一把攥住,“南舟?” 他眼睛有些累,分辨不出眼前人。 阿狸笑笑,“世子将我当成他也行的,阿狸不介意。” 萧洵不知是姻缘符的作用,他看到的眼前人,就是岑南舟。 于是,也就没抵抗了。 但当阿狸要解腰封时,萧世子突然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南舟,我愧对父王。” 阿狸惊呼一声。 闻沉默下来。 听着世子诉衷肠。 “但我是真的喜欢你。” 阿狸:...... 萧世子,是在冲她撒娇? 好吧。 不是冲她。 是冲他嘴里喊的人。 阿狸悄悄翻了个白眼,这哪是什么诉衷肠啊。 这是秀恩爱啊! 她都不忍心插足这对有情人了。 阿狸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世子给我一个子嗣,就可以去和心上人团聚了。” 萧洵迷迷糊糊的,“你不就是我的心上人吗。” 刚说完。 下一秒。 就被人拽走了。 “世子,看清楚谁才是你的心上人?”岑南舟突然冒出来,将萧洵拽到自己身边。 对上岑南舟冷沉的目光,阿狸心虚的吞了吞口水,她拢了拢薄透的纱衣,下床跪在萧世子脚边说,“侯爷,阿狸没有要在你们之间横插一脚的意思,一切是王爷的安排。” 岑南舟面色冷寒,“出去!” 阿狸颤了颤,有些幽怨,“是。” 正主来了。 她也不敢留下当炮灰啊。 阿狸无奈,只得离开房间。 “南舟,别走啊。”萧世子还想拉她。 岑南舟将他抵在桌角,“看清楚,谁是南舟?” 萧世子身上有姻缘符,但崇王不知,这姻缘符的作用被谢恒稍稍改动过。 若是彼此相爱的人,这张符会帮她/他们认定彼此。 爱意是刻骨铭心的。 萧世子眸光晴明的认清了他,他眼中的情义,坚定而浓烈,“南舟,给我生个孩子吧。” 第1706章 岑南舟:...... 看起来像醉了。 那双潋滟的眸子倒是清醒的很。 嘴角挑着玩味散漫的笑意。 岑南舟不敢想,若是他晚来片刻,萧洵是不是就跟那个女人生孩子了? 想想他便觉得恼火。 岑南舟眯起细长的桃花眼,敛去眼底危险的光,胳膊勒着萧世子的腰,“孩子,生不了,也别妄想跟别人生。” 萧洵体温很高,应该是中了催情一类的东西。 岑南舟眼底掠过一丝疼惜,“萧洵,自私也好,自利也罢,踏上我这条贼船,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子嗣。” 前院。 阿狸跪在崇王面前,“王爷恕罪,我被侯爷赶出来了。” 崇王皱着眉头。 目光却一动不动的盯着阿狸身后的人。 阿狸察觉到崇王的眼神。 回头看了眼。 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长得还很清秀。 她不禁浮想联翩,难道王爷打算用这少年去诱惑世子么? 崇王回过神来,摆手道,“本王知道了,领了赏银回去吧。” 阿狸不甘心,也只能无奈起身,“是。” 少年与崇王对视片刻,一时谁都没有开口。 崇王表面看似镇定,其实内心很颤动。 正当他想开口时,少年正儿八经的行礼,“长生见过王爷。” “不必多礼。”崇王声音有些压抑,“你今日怎么想到来本王府上?” “侯爷带我来的。”长生直道。 岑南舟来之前,便去找了他。 将他带来王府。 崇王面色没什么波动,“你母亲,还好么?” “母亲挺好的。”长生说。 崇王点头。 然后......又沉默下来了。 原来,见面了真的不知道说点什么。 相顾无。 崇王轻易不敢认,长生亦不。 最后,还是长生先打破沉默,“我该怎么称呼您?是崇王叔还是......” 崇王眼神一动,暗中攥紧了拳头,“你想怎么称呼?” 长生没有立即回答。 崇王又紧张起来。 片刻后,长生神色如常,“母亲说,你是我的生父。” 崇王起身,负手而立,走到长生面前,看着他清瘦的身形,低低的叹了口气,“本王,愧对你们母子。” 长生摇头,“母亲说,她的遭遇,并非是你导致的,其实我知道,我是不该存在的意外产物。” 崇王皱眉。 长生说的很平静。 他却听的刺耳,“长生,你是皇室血脉,本王不许你这么贬低自己,你不知道,有你,我有多高兴。” 长生怔了怔,“但你从来没看过我们,每次都躲的很远。” 崇王无奈,“你母亲不希望我打搅到你们的生活,我亦担心你不想认我。” “你没问,怎知我不认。”长生道。 这话听着耳熟。 萧洵方才也这么说的。 崇王忽而笑了。 他确实有继承人。 一个时辰后。 萧世子发飙炸毛,“父王,你竟然给我下药!” 第1707章 毕竟叶家刚被万破军往死里教训过,这时候竟然还把万破军搬出来吓唬别人,确实很不可信。 坐在海伦娜旁边的阿曼拉莫维奇,一脸笑意的说道:“叶先生,婚约本身就是一份合约,可以选择履约,当然也可以选择不履约,如果双方当初定了违约条款,那不履约的一方就得按照条款赔偿,如果没定违约条款的话,就更是自由决定了!大家都是文明人,搞这种人身威胁就没必要了吧?” 叶辰皱眉问道:“我问你,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在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阿曼拉莫维奇没想到,毛头小子一般的叶辰,竟然敢在这种场合公开羞辱他! 叶辰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但阿曼拉莫维奇已经五十多了,年纪比叶辰大了将近二十岁,被叶辰如此羞辱,自然是无法忍受。 于是,他立刻站起身来,一拍桌子,怒骂道:“姓叶的!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欧洲?你还以为这是在华夏吗?就凭你刚才对我的无礼,我能让你死在欧洲你信吗?” 叶辰见阿曼拉莫维奇咬牙切齿的样子,没有说话,而是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一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抽完之后把他往后一推,让他顿时摔了个人仰马翻。 现场所有人都惊的说不出话。 谁也没想到,叶辰竟然说动手就动手! 作为东道主的理查德也懵了,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曼拉莫维奇也没想到,叶辰竟然敢直接对自己动手,这一巴掌挨的眼冒金星,往后一摔,浑身骨头都跟散了架似的,想说句狠话都因为浑身剧痛而开不了口。 现场这些人,都是欧洲所谓的贵族绅士,信奉的教条是:老子可以背地里杀他全家,但表面上一定得客客气气,不能丢了贵族的风范。 可谁能料到,叶辰行事风格这么粗狂,二话不说上来就干,一下子就把阿曼拉莫维奇干翻在地。 就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际,叶辰重新搬了一张椅子,坐在阿曼拉莫维奇之前的位置上,冷声道:“区区一个北欧皇室,还有一个资产区区两百多亿美元的俄国寡头,就以为我叶家是软柿子了?你们两个加起来的资产,也比不上我叶家十分之一!” 说罢,叶辰扭头看了一眼阿曼拉莫维奇,淡淡道:“我知道你在俄国有点背景,也能请得动一些特殊的资源,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就你那点实力,在我面前连个屁都不算,识相的老实搬把椅子滚远点坐好,否则的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阿曼拉莫维奇被叶辰的冷酷吓住,但一时间又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认输。 这时候,一旁的理查德王子内心深处反复思忖:“这个姓叶的家伙为什么这么嚣张?他们叶家不是刚被万龙殿收拾过吗?难道一点也不懂得低调?” 正疑惑时,他忽然想到什么,心中惊呼:“完了完了!我差点忘了!叶家拿走叶家一半的资产,这其中肯定不可能全是现金,一定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叶家的股份!万龙殿又不善经营企业,将来不还是要靠叶家来经营吗?” “照这么说的话,叶家虽然损失了一半家产,但现在的叶家和万龙殿,某种程度上应该算是整合起来、成为利益共同体了!” 想到这,理查德顿时惊恐万分:“怪不得这个叶辰有恃无恐!叶家现在跟万龙殿已经实质性捆绑在一起了!” 第1708章 木棉‘噗’的笑了。 谢恒还真会给她找理由呢。 “真的啊?”邻居带着惊奇。 谢恒十分自信,“我跟着皇后修道,若连这点本事没有,岂不辱没了师父威名。” 邻居信了,“原来如此,嗐,害得我冥想多时,夜里还做了噩梦呢!” 谢恒摸出一张符箓,“平安符送你,回去贴在床头,就不会做梦。” “那怎么好意思呢。”邻居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连忙把符箓收好,“谢谢啊。” 谢恒摆手,邻居就走了。 谢恒吐了口浊气。 当谢母在街坊邻里听到有关木棉的这些闲话时。 谢母本来不予理会。 但越听越忍不下去。 什么说她儿媳不是人。 说谢恒被鬼迷。 谢母是个直肠子,急性子,单场就跟那些嚼舌根的妇人们怼了起来。 最后骂的通体舒畅,大获全胜,才满意的回了家。 一进家门,就跟身边的丫鬟吐槽,“什么人呐,我看分明就是嫉妒我们谢家日渐显赫,眼睛里都冒酸水了吧!竟然抹黑我们家,岂有此理!” “太夫人息怒。”丫鬟安抚道,“那些人就是眼红咱们谢家,太夫人别跟她们一般计较。” 说得对。 就是眼红。 谢家如今越来越好,谢寻当上了西北将军。 令仪又是皇后的亲姐姐。 谢母心想,君上也得管我儿子叫声姐夫呢! 谢恒虽不是她亲生的,但也是谢家子,又是皇后弟子,谢家乃皇亲国戚,运势如日中天! “婆母?” 谢母进门,刚好碰到木棉,“婆母脸色不太好,谁惹婆母生气了?” 谢母端着婆母的架势,告诫的口吻说,“没人惹我生气,你最近就好好呆在家,没事不要出去了。” 她听见那些闲话,她都生气。 何况木棉? 今天她又跟那些个街坊邻里对骂了一顿,木棉出去若是碰见她们,她这么个软绵绵的性子,只怕要吃亏。 木棉虽不解谢母的意思,但相处这么久,她也知道,谢母是个端着的性子,但心肠不坏,木棉颔首道,“好,听婆母的。” 谢母这才点点头。 回房去了。 木棉瞧着谢母的背影,笑了笑。 这个婆母,虽不算亲厚,但也算相敬如宾吧。 “少夫人。” 木棉离开时,丫鬟送走谢母,回头叫住了她。 “婆母还有什么事么?”木棉问她。 丫鬟摇头,轻声解释说,“少夫人别生太夫人的气,她是不想少夫人出门听见些闲碎语,才不让少夫人出门的。” 木棉微愣。 然后明白过来,她笑笑说,“婆母好意,我知道了,你照顾好婆母。” “是。” 谢母刚回房,谢父就问,“你又训木棉了?” “我哪有,姓谢的,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恶毒婆母?”谢母冷哼。 谢父一噎,“我没这么说。” “你就是这么想的。”谢母白眼,“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你都这个年纪了,我还怕你休妻再娶不成。” 谢父:......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1709章 “胡扯什么!”谢父低头看书,懒得理她。 或许人到中年,夫妻之间只剩这点鸡毛蒜皮的琐碎小事值得拌嘴了吧。 何况她又不是谢父的原配发妻。 继室永远成不了原配。 这一点,是谢母用半生悟出来的道理。 “太夫人,有人送拜帖上门。” 忽然,丫鬟进门说。 “谁给我送拜帖。”谢母伸手,丫鬟递上拜帖一瞧,“蒋家?蒋家怎会给我送拜帖。” 蒋家是跟谢父的原配夫人关系好。 与她并无什么来往。 谢母看了眼谢父,发现他没什么反应,但其实偷听着呢。 她哼笑,“来者是客,对方都送拜帖了,我作为谢家主母,也不好将人拒之门外。” 谢父微微扬眉,没说什么。 要说这蒋家和谢家,多少年没来往过了,谢母不知想到了什么,哼笑道,“要不是当初蒋家瞧不上我这个继母,不想将女儿许配过来,说不得,如今蒋家就是老爷你的亲家了。” 谢父面露不悦,“如今你还提这事做什么,这话莫叫木棉听到。” 谢母当然不会乱说。 她只是说来气气谢父的。 谢恒回家时,见家中摆了宴席,还有客人? “恒儿回来了,快净手过来坐。”谢母热情的招呼着。 谢恒却脊背一凉。 后母太热情,他觉得有点心慌啊。 倒不是说后母不好,只是......正常些比较好。 谢恒这才注意到,宴席上有了生面孔,“家里有客人?” “是呀,有客人来了。”谢母笑着说。 谢恒想说,大可不必笑的如此渗人。 感觉阴阳怪气的。 丫鬟端来清水,谢恒洗了手,径直坐到了木棉身边。 这个举动,让木棉有些压抑的心情敞亮起来。 谢母笑道,“恒儿,你瞧瞧,还记得瑶姑娘么。” 谢恒:“您可以好好说话么。” 谢母:...... 不过,什么瑶姑娘? 谢恒抬眸,看清客人,他眼神微闪,“蒋瑶?” “是我。”蒋瑶眉眼间带着一丝欣喜,“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 她说话间,若有似无得目光往木棉身上瞟,“谢恒,你成亲了?” “是啊,这是我妻绵绵。”谢恒眉眼带笑。 看向木棉的眼神中,情意绵绵。 蒋瑶扯了扯嘴角,“我们幼时是最好的玩伴,你成亲怎么不告知我们呢。” “绵绵喜欢清净,是以我们成亲,并未大操大办。”谢恒道。 他字字句句,都带着对身边妻子的敬爱和体恤。 听着叫人羡慕。 蒋瑶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她声音有些轻,听起来很温柔,“虽然迟了些,但还是祝你们百年好合。” “多谢。”谢恒很坦然,但他猜想,蒋瑶上门,绝不是简单来拜访的。 看蒋瑶眉心,带着淡淡的阴气,脸上也没什么精气神。 厚厚的脂粉也掩盖不住她的憔悴。 一个人憔悴了,她的运势也会受到影响。 谢恒猜测,她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怪事。 第1710章 前段时间蒋珅死了,他与蒋瑶是兄妹,蒋珅的死,最后经仵作验尸,定性为猝死。 蒋瑶若是为蒋珅的死而来,谢恒还是那句话,他问心无愧。 “娘!” 可巧,就在这时,嫁出去的谢薇回家来了。 一听谢薇的声音,谢母立马喜笑颜开,“薇薇,你怎的回来了?” 谢薇笑吟吟的,“我回来看看娘,娘,你在待客啊?” “是啊,家里来客人了。”谢母拉着谢薇,入了席。 蒋瑶站了起来,礼貌的打招呼,“薇薇,许久不见,我给你带了份礼物来,你新婚时,我没能赶来,此时补上,还望你别嫌弃。” 说着,她拿出一支晶莹剔透的玉镯子来。 谢薇瞧那玉镯质地不错,她有些不好意思,“瑶瑶,我们从小就认识,你不必如此客气的。” 但其实,蒋家和谢家,许久之前就不来往了。 虽然两家沾亲带故的。 谢薇敏锐的发觉,宴席上气氛不太对。 两位嫂子都盯着她。 对这位小姑子,木棉其实不太熟。 她和谢恒成亲时,谢薇已经嫁出去了。 “这镯子真好看。”谢薇随手,将蒋瑶送的镯子带上,嘴上嘟囔着,“说来要不是蒋家挑剔,瑶瑶应该已经进了谢家的门吧。” 谢母本来笑着,一听她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薇薇,别胡说。” 她扯了把谢薇。 谢薇露出几分不耐。 欣赏镯子没再开口。 死丫头是个拎不清的。 怎么能当着木棉的面说这个呢。 “嫁出去的姑娘不宜回娘家来搬弄口舌,谢薇,你若记不住,往后就不必回来了。”谢恒开口。 谢薇闻跳脚,“你凭什么不许我回来!” “凭你外嫁,凭你没脑子,凭你口无遮拦。”谢恒神色冷淡。 木棉挑眉。 谢恒平时很少冷脸。 从蒋瑶上门来做客,木棉就看出,家里氛围怪怪的。 她又不傻,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到,无非又是一出青梅竹马的戏码。 但她不介意。 只要谢恒对这个蒋瑶没兴趣,木棉就只要维持好她温良柔弱的人设,其他的,只当看不见。 “你说谁没脑子,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谢薇恼羞成怒,她就是脾气硬,不会服软,听不得别人说她不好。 谢薇跳起脚来,就要回怼,被谢母拦下,“薇薇,住口,你给我老实坐下!” 一家人,关起门来,怎么闹别扭都没事。 但当着外人的面,胳膊肘是绝对不能向外拐的。 谢薇这话,便是在打木棉的脸。 绵绵是谢家儿媳,谢薇不能帮着蒋瑶一个外人说话。 这点轻重,谢母还是分得清的。 谢薇哼的声。 甩脸坐下不吭声。 谢母转看蒋瑶,皮笑肉不笑的说,“瑶姑娘会登门,属实令我意外,招待不周,瑶姑娘坐会儿,稍后我遣人送你回去。” 这话,已然就是在送客了。 蒋瑶面上有些局促不安,“多谢太夫人好意,我,我有些话,想跟谢恒说。” 说话间,她抬起一双湿漉漉的双眸,看向谢恒,“可以吗?” 她眼神中带着求助。 弱小,可怜,又无助。 木棉想翻白眼,忍住了。 心里忍不住吐槽,她装温良柔弱,装的要死。 第1711章 对方轻松拿捏。 蒋瑶才是柔弱小白花啊。 木棉站起来,“婆母,居安该下学了,我去接他。” 谢母点点头,“你去吧,路上小心。” “是。” 木棉走人,被谢恒攥住手腕,“绵绵,我等你。” 谢母忍不住找补,“哎哟,儿媳妇就是去接孩子,你就舍不得了?” 谢恒笑笑,“舍不得。” 她们一家人,其乐融融。 谢恒夫妻,肉眼看得见的恩爱甜蜜。 蒋瑶一个外人,实在是格格不入。 唐令仪也跟着走了,“婆母,我也去看看念安午睡醒了没有。” 都走了。 谢母拉起谢薇,“你跟我来。” 场面上,只留下谢恒与蒋瑶两人。 谢恒很淡定,“如果你是为了蒋珅的死而来,我没什么好说的,他的死,与我无关。” “我知道......”蒋瑶咬着唇,眼底泄出一丝惊恐,“我不是为了蒋珅的事来的,不......我是为了蒋珅的死来的。” 谢恒听出不对,“我们两家过去毕竟有亲,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我,我听说你修道,会道术,我是来求符纸法器之类的,回家镇宅用。”蒋瑶鼓起勇气说出口。 “求法器镇宅?” 蒋瑶点点头,她脸色有些白,“我家好像闹鬼了,近段时间总是不太平......也不知是不是蒋珅他死后难安,所以,就想找高人来做法,听闻你这里的符纸很灵验,我就想......来求张符纸或是法器保平安。” “原来如此。”谢恒表示了解,“我这里有镇宅符,你可以拿回去贴在房屋门窗上。” 蒋瑶眼含感激,“谢谢,其实当初......” “嗯?”谢恒问她,“还有事么?” 蒋瑶摇头,“没......” 谢恒看起来,并不记得当初的事。 当初,她和谢恒,有过娃娃亲的。 只不过,是口头上的。 在谢恒生母过世后,谢父续弦,再加上谢恒以前不成器,没成亲就有通房,这件事就没再提及过。 谁知,他后来会拜皇后为师。 蒋瑶心底是有后悔的。 蒋瑶拿了镇宅符,离开谢家,她满心惆怅。 尤其想到谢恒对他妻子的温柔。 她心底酸酸的。 其实她就是想等谢恒成长起来,值得托付终身的时候,再履行娃娃亲。 没想到,他已经娶妻了。 木棉接了谢居安下学堂。 刚好在门口碰到离去的蒋瑶。 蒋瑶顿住了脚步,“你与谢恒,真的有孩子了?” 木棉看出对方的悔恨,是后悔自己没珍惜谢恒吗? 青梅竹马,大概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吧? 她笑笑,拉着谢居安道,“是啊,这是我和谢恒的孩子,居安,叫姨姨。” “姨姨。”谢居安很乖巧。 蒋瑶扯了扯嘴角,“我记得,你与谢恒成亲不过一年,孩子竟有这么大了。” 木棉听出其弦外之音,她淡淡道,“母凭子贵,不然我怎么稳坐谢夫人的位置?” 蒋瑶就是想听这个吧。 成全她。 木棉非常温良,非常善解人意! 第1712章 蒋瑶愣住,“你,谢恒是因为孩子才娶你的。” 蒋瑶没料到,木棉会这么直接。 “蒋姑娘,你问这些,难受吗。”木棉语气很轻。 蒋瑶咬唇。 “不论谢恒因为什么娶我,他都娶了我,不论你们过去有什么,那都是过去,蒋姑娘能明白吗。” 蒋瑶暗中攥紧五指。 她是在警告她? 蒋瑶骨子里的教养让她还算淡定,“我与谢恒,有过指腹为婚......” “居安,你爹在等我们,我们进去吧。” 木棉直接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管你们什么婚呢。 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堂堂阴司,难道会在意这点伎俩? 蒋瑶的挑拨离间,用错地方了。 木棉牵着谢居安离开,一大一小两个背影温馨有爱,蒋瑶绷着笑脸,“我们也回去。” “我与蒋瑶并无关系,绵绵,你别往心里去!” 木棉一回房,谢恒便拉着她解释。 木棉笑笑,“你都说了与她并无关系,我为什么要往心里去?” “真的?” 木棉点头,“不过我看那位蒋姑娘,脸色不太好,她找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他知道绵绵说的委婉。 其实绵绵一定知道,蒋瑶面带阴气。 “蒋瑶身上有阴气,之前死的蒋珅,就是她兄弟,也不知是否与蒋珅有关。”谢恒道。 蒋珅? 木棉眯起眸子,“不可能与它有关。” “为什么?” 木棉没说。 因为蒋珅已经魂飞魄散了。 那阴魂不知死活,敢附身谢居安,被她捏死了。 谢恒看她脸色,也没有追问。 木棉心道,蒋家的破事,真不想叫谢恒管。 但一码归一码。 蒋珅不是好鸟。 不代表蒋家没有好人。 木棉没有一棒子打死。 蒋家。 入夜后。 一片死寂。 阴气弥漫。 “瑶瑶,你这张符纸真的管用吗?”蒋夫人忧心忡忡,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蒋瑶有一丝不确定,但还是选择相信谢恒,“应该管用。” ‘咚!’ 话音落,门外就响起敲门声,蒋夫人吓了一跳,“啊!它又来了,小蹄子又来了!” 蒋瑶心跳也加快,眼底泄出一丝恐慌,“娘,别怕。” ‘咚,咚,咚!’ 敲门声越发急促,最后变成砸门声。 细听,声音不在门口。 “娘,是在院门上,符纸是管用的,那东西不敢靠近我们房门。”蒋瑶松了口气。 她将符纸贴在房门上了。 蒋夫人怕的要死。 她盯紧门窗。 突然...... 门窗上出现一抹影子。 “啊!” 吓得蒋夫人尖叫起来,“它来了,它它它来了!” 蒋瑶也看到了,门窗外有个披头散发的鬼影。 “它还真是阴魂不散!”蒋瑶恨声道。 蒋夫人浑身都在发抖,紧紧抓着蒋瑶,“它怨气大,明日......明日我们去把它挖出来吧!” “不行!”蒋瑶冷声说,“把它挖出来,它怨气就不大了?它已经死了,怎么弥补都是无用的。” 就在这时,门窗上金光一闪。 只听一声凄厉的叫声,鬼影消失了。 “娘,符纸有用!”蒋瑶欣喜道,“它不敢进来。” 符箓将它挡回去了。 第1713章 蒋夫人吓哭了都,“那就好,那就好,你明日再去多买些符纸回来。” 蒋瑶颔首。 心里却另有一番打算。 只是符纸还不够,符纸治标不治本。 要驱鬼,就要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那鬼在蒋家游荡,天快亮才销声匿迹。 蒋夫人提心吊胆一晚上没睡,“没动静了,它应该走了吧?” 蒋夫人壮起胆子,小心翼翼去开门。 突然! 门缝里出现一张灰白的脸,一双眼珠子像极了死鱼眼,脖子上还有一圈奇怪的痕迹,像符纹,又像腐烂,阴森的盯着蒋夫人。 “啊!” 蒋夫人两眼一翻,直接吓晕过去。 “娘......” 蒋瑶心惊肉跳,想去查看情况,却被门缝外的鬼脸吓得花容失色,“你,你别过来。” 她看着门窗上的符纸。 为什么不灵了? 还是灵的。 不然门外的那位就直接进来了。 符箓泛着金光。 只不过是蒋夫人先开的门罢了。 如果她不开门,就不会有事。 但开了门,便是给了阴鬼可乘之机。 门口传来阴森空灵的鬼笑,蒋瑶只觉得头皮发麻,阴气从门缝里钻进来,女鬼怨气大涨,一挥手,怨气冲开了门缝。 砰的一声。 房门大开。 蒋瑶吓得失声,下一秒,她喉管一紧。 不知何时,一根白绫缠在她脖子上。 她惊恐的瞪大双眼,她认得这根白绫。 白绫是用来绑它手脚的。 “蒋瑶,跟我走吧。” 她听见阴森的声音。 蒋瑶感觉到窒息。 然...... 这时,天亮了。 带着一束红日的光打在女鬼身上,女鬼不得不消失。 蒋瑶脖子上的束缚也松弛下来。 再迟片刻,她真要被勒死了。 蒋瑶跌在地上,不停的咳嗽着,日出的金光洒在她身上,为她捡回一条命。 她心有余悸。 女鬼不除,蒋家难安。 它还会来的。 蒋瑶简单收拾了一下,故意没掩饰自己的憔悴,去找了谢恒。 谢恒见到她的第一眼便说,“你身上的阴气,比昨日更重了,看来蒋家真闹鬼了。” 蒋瑶看上去,比昨天更苍白些,“谢恒,看在我们从小认识的份上,你能不能帮帮我们,我家真的有鬼,我亲眼见到了!” 谢恒并不怀疑,“运势低了,见鬼不奇怪。” 而蒋瑶几乎已经没有运势了。 “可蒋瑶,阴鬼一般不必无故缠着你,你与它是不是有什么恩怨?”谢恒意味深长的问。 蒋瑶眼神闪烁,低眉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它。” 见她不肯说实话,谢恒没勉强。 现在不说。 之后还是会说的。 “你昨天给我的符纸,也挡不住它。”蒋瑶哆哆嗦嗦的说。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谢恒语气平淡。 蒋瑶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看他,万分可怜,“你不是会捉鬼吗,谢恒,你帮帮我好吗,我害怕。” 她确实害怕。 伸手紧紧地抓住了谢恒的小胳膊。 眼中的泪珠要掉不掉,盈盈欲泣,痴痴地望着谢恒,好像他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好巧不巧,又被木棉看到。 “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木棉微笑,“我是来送朱砂的,谢恒的朱砂用完了。” 说话间,她扫了眼蒋瑶的脸。 嚯。 跟死人没多大差别了。 第1714章 昨晚撞鬼了吧? 脖子上还有条淡淡的青痕。 这是险些命丧鬼手? 那看来是只很大的怨鬼。 木棉不动声色的放下朱砂离开。 谢恒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抽出自己的手,“绵绵,蒋瑶遇鬼了,我要去一趟蒋家,你在家等我。” 木棉轻笑,“我哪天没等你?” 谢恒低眉,当着蒋瑶的面,他毫不避讳的在木棉眉心落下一吻,“我很快回来。” 木棉有些难为情。 脸都羞红了。 这人就不能注意点。 但,心里甜滋滋的。 蒋瑶神情复杂,谢恒是故意做给她看的吗? 是怕他妻子误会? 谢恒如今竟变得如此贴心了。 蒋瑶心底酸的不行。 就好像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了去。 如果谢恒是一块璞玉,那么这块璞玉,未经雕琢前,平平无奇,甚至质地不算上乘,她不想要。 但现在,这块璞玉经过雕琢,变得与以前大不相同,她又懊悔,自己放弃的太早。 白日里。 蒋家是安宁的。 只是,谢恒一踏入蒋家,就察觉到了很浓重的阴气。 即便是白日,阴气也蔓延不散。 “蒋家只有你们么?”谢恒见蒋家冷冷清清的。 蒋瑶说,“父亲出门跑生意去了,母亲昨夜吓病了,眼下正在休养,下人们也都不敢出门。” “瑶瑶。” 这时,蒋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赶了过来。 蒋瑶立马道,“娘,你身体不好,怎么出来了?” “娘没事。”不妨,蒋夫人见到谢恒的第一眼便说,“你出息了。” 蒋夫人,曾与谢恒生母是好友。 否则也不会定下娃娃亲。 谢父续弦时,蒋夫人在背后没少唾弃,在蒋夫人的认知里,后娘就没有几个好的,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蒋夫人不喜欢继室,也怕蒋瑶将来嫁到谢家,看后母的脸色。 故而,只字未提娃娃亲。 谁承想,谢恒会上岸。 还拜了皇后为师。 错失一个好女婿啊。 蒋夫人叹息。 “夫人谬赞,听蒋瑶说,贵府闹鬼,她亲眼见过,那鬼生前,与你们可认识?”谢恒随口问起。 蒋夫人母女对视一眼,说,“认识,她是我儿的未婚妻。” 谢恒微顿,“蒋珅的未婚妻?” 蒋夫人含泪点头,“是,听说蒋珅死的时候,你也在场,我与你生母多少沾点亲,你随皇后修道,不该慈悲为怀吗,你为何见死不救呀?” 面对蒋夫人的质问,谢恒并不在意,“慈悲为怀说的是出家人,且我提醒过他,遇到我便是机缘,可他不信,蒋夫人,这便是命数。” 蒋夫人先是经历丧子之痛。 后又闹鬼。 搅得她不得安生。 她已是心力交瘁,“都是命,都是命啊。” 仵作验尸,说蒋珅是猝死的。 蒋夫人也不好去找谁的麻烦。 谢恒问起正事,“既说是未婚妻,那便是还未过门,为何会来缠着你们?” 蒋夫人与蒋瑶一时无。 “而且未过门就死了,婚约应当作废,没理由会来蒋家作乱。” 谢恒看出,蒋家母女有意隐瞒些什么。 他声音严肃,“蒋夫人,有因才有果,你们若想还蒋家安宁,还请你们说实话。” 蒋夫人一噎。 然后沉沉的叹了口气,“她与我儿同棺合葬......” 第1715章 “同棺合葬?”谢恒抬手,掐指一算,算定之后,他眼神一沉。 细细感知,蒋家仿佛还残留着那女子生前的怨气和恐惧。 谢恒眼神犀利,“她可是自愿?” 蒋夫人心口一跳,“自然......是自愿。” “那她是怎么死的?”谢恒严肃起来,不由令人心底发毛。 “病,病死的。”蒋夫人说。 谢恒脸色赫然冰冷,“所以说你们其实是买尸过来给蒋珅殉葬?” 蒋夫人争辩,“算不得买尸,她本就与我儿有婚约,而且......而且是经过女方父亲同意,我们才同棺下葬的。” 谢恒不是傻子。 同意? 这两个字包含了多少弯弯绕绕,无人知晓。 “蒋珅葬在哪了,带我去看。”谢恒语气微沉。 蒋夫人为难。 谢恒说,“若不看清楚,它还会来缠着你们的。” 蒋夫人怕了。 便带谢恒去了坟地。 是个新坟。 坟头笼罩着黑气。 那都是从坟里冒出的怨气。 坟地阴气重。 谢恒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红纸伞。 他将伞撑开,伞下赫然多了个鬼影。 披头散发,身上穿着一身红嫁衣。 周围吹起一阵阴风。 蒋家母女挤在一起,只觉得周身凉飕飕的。 “你是蒋珅未婚妻?”谢恒开口。 蒋家母女惊愕的看着他。 他在跟谁说话? “我不是!”红伞下怨气浓重。 俨然成了怨鬼。 谢恒并不惧,“你不想葬在这?” 怨鬼抬起一双死白的眼珠子看着他,眼球里还在流血,“你是她们请来的道士?为什么给我撑伞?” “我是来帮你的。”谢恒说。 “帮我。”怨鬼似乎是在考量他这话。 “你并非恶鬼,否则刚才就会对我动手。” 怨鬼不说话。 冤有头债有主。 谢恒与它无冤无仇,它为什么要对他动手? 它只想要蒋家母女偿命! 谢恒发现,怨鬼阴森幽冷的盯着蒋瑶,他提醒道,“现在正午,阳气最盛,小心你的爪子。” 伸出去就得被阳光灼伤。 突然...... 蒋瑶大叫起来,“谢恒,你身边有......它就在你身边,你快走开啊!” 她看见了怨鬼。 因为她运势低,阳气弱。 红纸伞晃眼睛,她就这么明晃晃的看见了! “瑶瑶,你别吓娘,大白天的,鬼也敢出来吗!”蒋夫人惊疑不定。 蒋瑶怕吓到母亲,没指明。 但她直勾勾的盯着谢恒的红纸伞,蒋夫人猜也猜得到,鬼在谢恒那。 “让它走吧,谢恒,你快让它离开这!”蒋夫人心绞痛,“别再来缠着我们了。” 谢恒一指坟头,“它说,它不想葬在这。” 蒋夫人一愣,“你什么意思?你要挖我儿子的坟!” “若想送走它,需得消除它的怨气,它不想与你儿子同葬。”谢恒直道。 “不,不行,不能开棺。”蒋瑶拒绝。 她害怕棺材里的罪恶重见天日。 第1716章 不能开馆。 红伞下,怨鬼浑身怨气大涨。 谢恒面无表情,“你也看到了,若不开棺,它会缠着你,不死不休。” 蒋瑶身子颤了颤,“你为什么不能,直接送走它?” “不能。”谢恒无情道,“师父教过我,阴魂有怨气,必须要出了这口怨气,它们才肯走。” “可它是鬼,我是人,你为何向着她?” 谢恒竟然帮着怨鬼说话? “它死之前,与你一样,也是人。” “人有冤屈,尚且知道伸冤,阴魂有怨,自然也想有人为它们主持公道。” 谢恒说的义正辞。 蒋瑶反驳,“为它们主持公道,是地府的事,谢恒,你为何非要将它挖出来!它都入土为安了。” “你好像很怕把它挖出来,为什么?”谢恒目光犀利,“你看它这样,像入土为安么。” 蒋瑶攥紧衣裙,说不出话来。 如果只是普通殉葬,何必如此害怕开棺? 这怨鬼怨气这么重,谢恒心知,绝不止殉葬这么简单。 蒋夫人也说,“不能开馆,已经下葬了,便不能开棺,开棺会让我儿不宁。” 她心疼极了。 也害怕极了。 见她们母女俩都这么抗拒,谢恒愈发断定,棺材里有情况。 他勾唇,露出一丝怪笑,“它怨气这么重,你们就不担心它撕了蒋珅的遗体么?” 蒋夫人一僵。 她什么也没瞧见。 只看到谢恒撑了把红伞。 反而是蒋瑶,身子止不住的颤栗,谢恒真的能与鬼神打交道了。 蒋夫人白着脸,含着泪,最终松口,“开棺吧。” “娘......”蒋瑶不敢去看红伞下的怨鬼,“不能开馆。” “瑶瑶,既然她不想合葬,那便挖她出来吧,只要她别再缠着我们家了。”蒋夫人认命的说。 眼见开棺不能阻拦,蒋瑶退而求其次,“那便回去选个良辰吉日,再开棺,否则贸然开棺,不吉利!” 蒋夫人认为有道理。 谢恒想开口,蒋瑶抢先一步说,“你要开我哥的棺,是不是应该尊重我们的意见,谢恒,别忘了你只是我们请来捉鬼的。” 结果,他根本就不抓鬼! 蒋瑶觉得,请谢恒来,是个错误。 谢恒只是个道士,主人家不同意,他自然不能强行开棺。 于礼于情都不合。 与谢恒分道扬鞭之后,蒋夫人始终悬着一颗心,“瑶瑶,你不同意开棺,万一那怨鬼再来缠着我们怎么办。” “娘,京城又不止谢恒一个道士,他不肯抓鬼,我们再请别的道士来就是。”蒋瑶打的是换人的主意。 谢恒撑着那把红纸伞走了,那怨鬼是不是跟着他走了? 然而,蒋瑶回府时,一股阴风从背后吹来,她脊背一凉,只觉得寒毛都竖起来了。 背后阴寒的感觉,令她毛骨悚然。 蒋瑶脸色煞白,她不敢回头。 但她确信,那怨鬼又跟着她们回来了! 红衣女鬼阴恻恻的站在她背后。 入夜。 蒋家请来了白衣翩然的道士。 说是道士,其实更像是仙人。 面容俊朗,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仙人在蒋家开坛做法,布了符阵,来捉鬼。 怨鬼一出现,就被符阵困住。 符箓的光芒打在它身上,怨鬼发出凄厉的惨叫。 “仙人,这鬼吓得我娘重病,还请仙人除了它!”蒋瑶可怜兮兮的恳求道。 段离制服怨鬼之后,并未第一时间痛下杀手,而是问它,“你可愿离开?” 怨鬼目光阴寒的盯着他,“臭道士,你助纣为虐!” 它声音怨毒。 充满怨恨。 段离琢磨了一下,他怎么就助纣为虐了? 第1717章 他刚云游到京城,想着支个摊,给人看看相,算算命,蒋家姑娘就找上了他。 问他能否捉鬼。 蒋瑶身上的阴气很重。 她说她家中闹鬼。 段离便答应下来。 随她来捉鬼。 段离瞧出这怨鬼似有冤屈,他抬手,正打算掐指一算,忽然,一柄桃木剑破空飞来,没等段离算出因果,困住怨鬼的符阵,便被桃木剑斩断了一角。 符阵失去威力。 怨鬼得以脱身。 一抹身影凭空出现,手握桃木剑,怨鬼竟然躲到了他身后? 段离略感惊奇,他玩味道,“小道友修为不错,只不过,为何救鬼?这鬼怨气极重,道友莫非认识?” 谢恒同时也在打量着对方,“不认识。” 奇怪。 他竟然看不出这人的修行。 那便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此人修为在他之上。 要么,远在他之上的之上。 甚至,登峰造极。 “不认识你救它干什么?”段离端的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 “因为我不会助纣为虐。”谢恒面色淡然。 段离:...... 他断定,这一人一鬼认识。 鲜少见修道的维护邪祟。 段离有些好奇,“道友何意?” 不想,谢恒没再看他,而是转看身后的怨鬼,“早跟你说,让你忍忍,差点折了吧。” 怨鬼:...... 段离觉得有意思,“道友,我见你气息有些相似,不知你师承何人啊?” 谢恒看了眼,没理,“你怨气是重,但你现在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 段离:...... 小道友的口气,跟训自家不听话的妹妹一样。 那是只怨鬼呀! 怨鬼哀怨的呜咽一声。 段离呵笑,魔幻了啊? 怨鬼都能听人话了? “道友不妨说说,这怨鬼有何冤屈?”段离问道。 谢恒说,“你这么厉害,自己算啊。” 段离:...... 小道友有点呛啊。 他是想算来着,这不是被小道友打断了吗。 “仙人,谢恒修道是半路出家,想必是学艺不精,被这只怨鬼给迷惑了,还请仙人帮帮我们,将怨鬼送走吧。”蒋瑶站了出来。 她一动。 怨鬼便盯着她。 眼睛里恨意翻涌。 眨眼间,鬼爪便偷袭蒋瑶。 “啊!”蒋瑶惊呼一声。 段离动作很快,他随手一张符箓,便弹到鬼爪上,怨鬼的爪子缩了回去。 “当着我的面害人,留你不得!”段离语气威严。 怨鬼的手掌,被符箓灼了一个大窟窿,疼的它呜咽哀嚎。 谢恒诧异。 仙力? 方才那符箓上,带了一丝仙力。 段离祭出法器,是一柄仙剑。 怨鬼惊恐的缩在谢恒身后,不敢冒头。 谢恒顾不得多想,用自己不起眼的桃木剑,抬手护着怨鬼,“它没有错。” 第1718章 段离蹙眉,“你说什么?” 这怨鬼不仅怨气重,杀心也重。 小道友竟然说它没有错? 谢恒只是眸色沉沉的盯着蒋瑶,“为什么故意刺激它?” 蒋瑶脸色煞白,“我,我没有......谢恒,我只是担心你。” “你故意站出来刺激它,就是想让它死。”谢恒直接拆穿。 蒋瑶咬着唇,面上一副委屈冤枉的样子。 实则心底嫌弃谢恒碍事,要不是谢恒碍手碍脚的。 怨鬼已然伏诛! 她故意往怨鬼身前站,就是在给它机会对自己动手,仙人一定会除了它! “你们认识?”段离听出不对味。 其实从他来到蒋家,就觉得蒋家的运势不对。 谢恒只说,“仙长难道没听过,怨鬼之所以成怨鬼,生前必定有冤。” 段离眯起眸子,“小道友是在教我做事?” “不敢,仙长可能不知,纵昆仑山的仙人,也未必悉知人间苦难。”谢恒语气轻幽。 给段离干沉默了。 还别说。 挺有深度的。 听着怪有道理的。 小道友很有哲学啊。 这深沉的一番话,让人刮目相看。 修道嘛,吃的就是高深莫测这碗饭。 “仙长觉得它是怨鬼,所以就该死吗。”谢恒语气平淡。 “通常来说,是这么回事。”段离理所应当的答。 谢恒无语了一瞬。 邪祟当诛,几乎是所有修道者默认的准则。 尤其是有杀心的怨鬼。 更当诛。 “那仙长不如随我一起去看看吧。”谢恒收起桃木剑,“同行之间,应该讲道理,师父教我,要以理服人,以德服鬼。” 段离:...... 差点就给小道友装到了。 段离收起仙器,追问说,“你师父是谁?教的挺有道理。” 谢恒龇开一口大白牙,“我师父是个了不起的人。” 蒋瑶急了,“谢恒,我们从小的情谊,你真要看着我跟我娘死在这怨鬼手上吗?” 谢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满是陌生,说实话,看见现在的蒋瑶,他都记不清小时候的蒋瑶了。 “蒋瑶,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承担后果。” 谢恒目光透着几分凌厉,凝视着她,“如果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 这也是师父教他的。 蒋瑶踉跄了一下。 她突然激动起来,“不,我不去......” 可谢恒已经由不得她了。 他一挥手,眨眼间,场地变了。 看清眼前的坟头,蒋瑶一阵腿软,“我怎么到这来的。” “姑娘不必怕,就是瞬移符而已。”段离语气透着一丝赞赏,“小道友修为不错,一张瞬移符,能带动三人一魂。” 谢恒并不骄傲,“仙长不妨看看这个。” 段离算着他的指示看过去,好大一座怨气的坟。 “莫非,它就葬在这?”段离察觉到坟头的怨气。 与怨鬼如出一辙。 因为是晚上,谢恒没有撑伞,怨鬼嘤嘤哭泣。 夜风一吹,哭声幽怨阴森。 怪瘆人的。 但好在,段离和谢恒都不怕。 蒋瑶倒是怕,但她看起来,好像更怕坟里的东西。 第1719章 “小道友这是要掘坟?”段离看出谢恒的意思。 谢恒瞥了眼哭泣的怨鬼,“它说仙长助纣为虐,不是没有理由的。” 段离又是一噎。 他很好奇,小道友的师父究竟是谁。 能教出这么会怼人的徒弟! 师父一定不遑多让吧! “仙长既然掺和进来了,也是因缘际会,就烦劳仙长,开棺吧。” 段离一脸无语的表情,“你这是找免费的劳动力?” “仙长重了。”谢恒微笑。 分明就是! 破棺而已,对段离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就是抬抬手的事。 谢恒倒是成功引起了他的好奇。 他扒拉一下衣袖,正要动手一探究竟,蒋瑶突然冲了出来,张开双臂挡在坟头,“不许开棺!这是我哥的墓,你们没资格开棺,我哥已经入土为安了,我不许你们搅扰他!” 段离琢磨了一下,“她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不过,她这么阻挠。 是不是有点欲盖弥彰了? 段离故作深沉道,“这棺材里,不止一个人吧?有两具尸?” 谢恒面无表情的戳穿,“墓碑上刻着,不明显吗?” 有眼睛都看得见。 碑上刻的是合葬。 这是个同葬墓。 再说,墓主人之一,还在他边上站着呢。 段离这个人,比较随性,洞察力也不差,他瞧着蒋瑶的面相,“姑娘这么阻拦我们,莫非这棺材里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她都这么阻拦我们了,不明显吗?”谢恒补刀。 段离:...... 仙长眼神颇有几分幽怨的看着他,“说吧,你师父是谁?” “跟我师父有什么关系?”谢恒神色淡然。 “一般人教不出你这样憨厚的徒弟。”段离道。 谢恒一噎,然后一脸泰然,“我就当仙长是在夸我了。” 段离翻了个白眼。 现在年轻一辈的道友都这么嘴毒又脸厚的吗? “不许开棺,不可以开馆。”蒋瑶拼命阻拦,她失望的看着谢恒,“我们两家好歹沾亲带故,你就这么不顾念情分吗!” “情分能枉顾人命吗。”谢恒反问。 “什么人命。”蒋瑶反驳,“你身边那只怨鬼,它早就死了,死人就应该去死人该去的地方,就算它跟我哥合葬,也是征得它家人同意的,不是我们害的它,是它的命!” 谢恒眼神冷了一瞬,“蒋瑶,它真的是你哥的未婚妻么?” “是。”蒋瑶眼神闪烁。 谢恒冷嗤,“你嘴里还有一句真话么,我也是傻,居然会想从你嘴里听到一句真话。” 蒋瑶说不出话来。 段离双手抱胸,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谢恒随手打了个响指,蒋瑶便不能动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眼睛里泄出一丝惊恐来。 “定身符而已,两个时辰可解。”谢恒说。 蒋瑶跟个人形雕塑似的,被挪到了一旁。 “仙长,请吧。”谢恒很有礼貌。 段离撸起袖子,“好吧,谁叫我插足了这因缘际会呢。” 插足? 这词是这么用的么? 谢恒嘴角微抽,便见段离挥袖,白光掠过,墓碑后赫然出现一具棺材。 棺材上笼罩着如烟如雾的黑气,段离嚯嚯道,“这怨气够重的。” 他一抬手,仙力一扫,毫不费力的掀开棺盖。 却在看清棺材里的景象时,他脸色骤变。 第1720章 只见棺材里,坐着一个人。 没错。 是坐着! 只不过,已经死了。 那是一具穿着嫁衣的女尸。 周身怨气萦绕不散。 像是要将棺材里的一切吞噬。 谢恒身边,怨鬼的哭声更大了。 它哭自己。 带着浓烈的恨意与冤屈。 几乎是在一瞬间,它的头发和指甲越来越长,头发已经铺满了地面,指甲阴黑可怖。 看不清它的脸。 但段离和谢恒都知道,棺材里坐着的女尸,就是它。 饶是段离这样已然成仙的人,见惯了阴魂邪祟,此刻也不免为之心惊。 这怨鬼,竟死的如此凄惨? 手脚被白绫束缚着,像是防止她逃脱。 这还不算,脖子上还套着阴黑的锁链。 锁链上刻着一圈符纹。 段离认出,那是镇魂锁。 想将人的魂魄锁住。 段离眼底不禁多了一丝同情,他瞧了眼怨鬼,它脖子上的那圈痕迹,就是想挣脱镇魂锁,烙下的印记吧? 如此同葬,着实残忍。 这一看就不是自愿的。 要知道,普通人的身高,若是坐在棺材里,棺材盖是盖不上的。 纵然这女子身量娇小,可也是个成年女性,它却在棺材里,生生坐了起来。 段离抬手,往女尸头顶摸了摸。 是平的。 如同撞在重物上,被挤平了。 他眼神微颤。 它为了逃脱,生生逼自己坐在了棺材里。 死后躯体僵硬,她的头颅,是挤在棺材盖上,生生挤平了? 所以头顶是平的。 “它并非死后被殉葬,而是生前就被锁在了棺材里?”段离眼神冰冷。 竟有人如此恶毒? 谢恒面色阴寒,“生前被迫殉葬,仙长,换做是你,怨气能不大么。” 段离脸色沉沉。 这怨鬼,确实可怜。 试想一下,一个弱女子,被绑住手脚,脖子上套了镇魂锁,被迫跟死人睡在一个棺材里,她活着的时候,该有多害怕呀! 她还活着,去被人钉死在棺内,给一个死人殉葬。 或许是在她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求生的欲望驱使她坐了起来,或许她曾拼命挣扎过,可棺材被埋于地下,便是憋,也能将她憋死。 段离一个活人,都忍不住呼吸发冷。 他回头看了眼棺盖,上面布满抓痕。 她在死前,为了活命呼救,曾拼命抓棺盖,但可惜,她推不开钉死的棺材。 段离注意到,女尸的指甲因为怨气,已经很长,里面还有铁锈般的血迹,已经凝固斑驳在她指甲盖里。 他赫然看向蒋瑶,“是你逼其殉葬的?” 蒋瑶连连摇头,“我没有,她本就是我大哥的未婚妻!” 她拒不承认。 蒋瑶吓得不轻。 尤其看到棺材里的女尸,竟然是坐着的。 她吓的魂飞魄散,脸色煞白。 两条腿都在发软,打颤。 “我不是!”下一秒,怨鬼瞬间出现在蒋瑶面前。 贴脸开大。 蒋瑶看到它惨白的鬼脸,阴森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她。 蒋瑶想晕。 但她被定身符禁锢着。 随即,她感觉自己能动了。 蒋瑶往后跌了好几步。 再一看,不对。 第1721章 她的身体没动。 身体没动,为什么她能动了? 蒋瑶面露惊恐。 彷徨无措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谢恒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并不同情,“你的生魂,被吓掉了。” “什么?”蒋瑶不敢置信。 细看之下,自己好像是透明的。 蒋瑶伸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能从自己的肉身上穿过去。 她顿时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我不想死......” “你还没死,只是生魂离体罢了。”谢恒补充。 刚刚怨鬼贴脸开大,直接把她的魂吓掉了。 一点都不夸张。 “谢恒,你一定能帮我的对不对?求你,帮帮我,我要怎么回到我的身体里?”蒋瑶慌了身。 她尝试回到身体里。 可却扑了空。 为什么她不能回去了! 不! 在蒋瑶惊恐的面容下,她的身体动了。 脖子僵硬的扭动着。 眼睛里都是阴森的冷光。 嘴角缓缓扬起,露出阴寒的笑意。 蒋瑶只觉得头皮发麻,“啊!贱人!你从我的身体里滚出来!” 怨鬼,占据了她的肉身! “蒋瑶,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吗?”谢恒语气冰冷。 “说什么?”蒋瑶嗤笑起来,“她不是我哥的未婚妻又怎么样?是她爹把她卖给蒋家的,配冥婚也是她爹同意的,要怪就怪她爹见钱眼开!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话虽如此,可你也不该逼活人殉葬!”谢恒严肃道,“她是人,不是个陪葬品!” “可蒋家买她来,就是陪葬的!”蒋瑶生魂大声反驳。 “简直不可理喻。”谢恒骂了声。 不欲多说。 “难怪你不敢开棺。”段离冷了脸,“活人陪葬,天理难容,今日纵观你蒋家的运势,到头了,人作孽,是会有报应的。” 被怨鬼占据身体。 就是蒋瑶的报应。 棺材里的女尸,需要重新安葬。 谢恒准备了一副棺材,问了怨鬼意见,重新选了个墓葬地。 段离施法,为其超度。 消去了它周身的怨气。 女尸身上的镇魂锁被段离徒手扯断,女尸恢复原本面貌。 重新下葬后,也算了却了这一桩因果。 “小道友,此番事,也算给了贫道一个教训,不过小道友还未告知,你师承何人?” 告别时,段离问起。 谢恒勾唇,“仙长客气了,我师父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女子。” 段离挑眉,他大概猜到了,谢恒的道法,确实像出自唐时锦之手。 “小道友,就此别过,后会有期。”段离继续游历去了。 谢恒回家时,木棉问他,“蒋家的事情解决了?” “嗯。” 谢恒有点闷闷的。 木棉看他神色不太好,“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谢恒摇头,“只是觉得人心难测。” “与你那个青梅竹马的蒋姑娘有关?”木棉挑眉。 谢恒握着她的手,“绵绵吃醋了?” “没有。” 谢恒嘴角咧到了耳后根,“跟她没关系,只是蒋家的怨鬼,我并未送走。” 木棉眯起眸子。 没再追问。 谢恒不送走,自然有不送走的道理。 蒋瑶的生魂,在蒋家游荡,撕心裂肺,却没人看得见它。 因为怨鬼霸占了她的身体,回到了蒋家。 它想报复蒋家! 第1722章 “瑶瑶,没事吧?”蒋夫人以为女儿回来了,便问,“事情处理好了吗,那怨鬼可送走了?” 蒋瑶扯起嘴角,“送走了。” 蒋夫人松了口气,抓着女儿的手,突然觉得冰凉,“瑶瑶,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啊?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娘瞧你脸色也不太好。” “娘,我冷。”蒋瑶阴气森森的说。 冷? 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 怎会冷? 瑶瑶恐怕是身子不舒服。 “快进屋,娘给你看看。”蒋夫人贴了下她额头。 也没发烧。 蒋瑶被拉着进屋,生魂在外面喊叫,可无人理会。 肉身回头一看,露出一抹阴笑。 生魂胆战心惊,“娘,我才是瑶瑶!” 然后...... 生魂听见房间里传出凄厉的叫声。 只见蒋瑶,生生将自己的一颗眼珠子剜了出来,徒手剜了。 整张脸鲜血淋漓,面目全非。 对着蒋夫人笑。 蒋夫人吓得失魂,“瑶瑶,瑶瑶你怎么了?” “娘,我是你买来的儿媳妇啊。”蒋瑶开口。 蒋夫人吓得瞪大眼睛。 呼吸不上来。 “娘,坐在棺材里,我的头好疼啊。”蒋瑶声音幽怨。 蒋夫人随时都要晕死过去。 她看见蒋瑶抬手,手指抓着自己头顶的头发,然后用力一扯。 “啊!”蒋夫人吓得魂飞魄散,“瑶瑶......” 蒋瑶把自己头顶上的头发,连带着头皮一起撕了下来。 令人触目惊心。 血淋淋的头发被她抓在手里,蒋夫人彻底晕死过去。 生魂扶着门框,拼命作呕。 “贱人!你怎么敢的!”生魂痛恨道。 竟敢毁了她的肉身啊啊啊! 她再也不想要这具肉身了! 她没有肉身了。 恨意涌上心头,生魂滋生出怨气,“我跟你拼了!” 然后,两只阴魂就撕打在一起。 生魂顶多算半个阴魂。 自然打不过怨鬼。 最后被怨鬼撕了。 怨鬼拖着蒋瑶血淋淋的肉身,挥手打翻了烛台,蒋家起了大火。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被人发现时,只剩一片废墟了。 蒋瑶站在门口,望着被火光染红的半边天,时间不多了。 天亮前,它就得离开。 深夜。 有汉子从赌坊出来,恼恨自己手气背,“又输光了!这下要去哪里找翻本的机会!” 他嘴里哼着曲,潇洒快活,夜深人静一个人走夜路也不怕。 显然赌到深夜,是常态。 不输干,是不会从赌桌上下来的。 连女儿都被他卖了出去。 汉子莫约四十来岁,是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尖嘴猴腮,一脸奸相。 哼着哼着,忽然被东西绊了脚。 汉子正要低头去骂,一看,竟然是银子? 他眼睛一亮,喜不自胜的捡起来,还放在嘴里咬了一下。 银子上留下一个牙印,“银子哈哈!” 一抬头,前面路上还有! 他忙不迭的跑过去,捡起来。 再抬头,竟然还有。 “捡到钱了,发财了发财了!”汉子欢喜不已,这下有翻本的机会了! 他一路捡一路走。 这银子就跟别人摆好了让他捡似的。 第1723章 但沉浸在喜悦和翻本中的中年男人,压根儿没想到不对劲。 大晚上,路上会有排着队的银子给他捡。 捡银子捡疯了。 捡到河边,捡到一个大号的......头? “啊!”汉子吓得魂飞魄散,一把丢了人头,冷汗都下来,吞了吞口水,方才看清,是一团头发跟头皮。 汉子吓得灵魂都提到嗓子眼了感觉,他狠狠的吐了口气,“吓死老子了。” 可是半夜捡到一团头发,也很吓人啊。 谁这么缺德。 大半夜的拿头发吓人。 并且,他差点就跌到护城河里去了。 幸好,他捡了银子,能安慰到自己。 汉子低头一看,自己用布衣兜住的银子,突然间变了脸,“啊......银子,我的银子呢,谁敢戏弄老子,找死啊!” 汉子大失所望。 并吓得不轻。 只见他捡的银元宝,虽然还是银元宝,不过变成了纸叠的! 掉在地上,轻飘飘的。 银子没了,翻本的机会没了,汉子的怒气,已经大过惊吓,“他娘的,敢戏弄老子,老子正愁有火没地儿发呢,是谁干的,给老子滚出来!” “你是在叫我吗?” 河对面,传来阴柔的声音。 只不过,汉子气愤上头,没听出来。 而且大晚上的,黑灯瞎火,他看不清河对面的人。 依稀瞧着,是个女子。 汉子指着她,“是你戏弄我?好啊,你给我等着啊!” 护城河上,是有拱桥的。 女子就站在拱桥的另一头。 汉子绕到拱桥上,走过拱桥才发现,这女子衣裳凌乱,再往上看,汉子仔细辨认,他觉得这女子有点眼熟。 “蒋小姐?”他想起来了,蒋瑶! 蒋家大小姐! 卖女儿的时候,他见过的。 “蒋小姐,这大晚上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实话说,汉子多少起了点色心,不过没多少色胆,不过,看清蒋瑶的头顶之后,汉子当场吓萎了。 蒋瑶的头头头......头皮没了! 正头顶,一团头发没了! 头发? 汉子突然想起来,他刚在河边捡到了的头发! “蒋小姐,你的头发......”汉子开始结巴起来,“不,不不会就是那个吧......” “爹,你捡到我的头发了?还给我吧。”蒋瑶开口。 汉子只觉得头皮发麻,好像自己头发也要掉了,他哭丧着脸,“我,我没捡。” 汉子意识到,他可能是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可一抬手,河对面那团头发,竟然出现在他手里! “啊!”汉子吓得扔掉。 可是怎么甩,都甩不掉。 那团头发,好像缠在他手上了。 汉子真吓尿了,“饶了我吧......我不是有意的,我烂命一条,不值钱的。” 他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爹,你捡到我的钱了,你满意吗。”蒋瑶问他。 汉子哪里还有理智回答她。 不过,她为什么叫自己爹啊? 他女儿早就死了...... 汉子不知想到了什么,骤然反应过来,看着面前阴森可怖的蒋瑶,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女儿啊,爹错了,千错万错都是爹的错,你原谅爹吧,爹以后再也不赌了。” 眼前的蒋瑶,是他女儿的鬼魂来索命来了! 他对着不人不鬼的蒋瑶,不停的磕头。 不停地认错。 忏悔。 “爹,我在棺材里出不来,头好疼,手也疼,爹你疼不疼啊?” 它想逃出来,它好怕跟死人躺一个棺材。 它的头,都被棺盖挤平了。 没有人知道它有多疼,有多恐惧。 手指甲也抓出血了。 怎么也推不开棺盖。 然后,它也变成一个死人了。 第1724章 “是爹鬼迷心窍,爹错了,你原谅爹吧。”汉子不停求饶。 他怎么也想不到,女儿的鬼魂会回来索命啊。 她不是被钉死在棺材里了吗? 他亲眼瞧见的呀! “爹知道,你死的惨,可爹也没办法啊,爹在外面欠了银子,若是不还,他们会砍断我的手脚的。” 汉子还在哭,“女儿,你看在爹把你养这么大的份上,就当报答爹了行吗,你放过爹吧。” “爹知道对不起你,我给你磕头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赌了,我戒赌!” 蒋瑶眼中流出血流。 赌鬼的话,如何能信? 蒋家想找人配冥婚,他为了钱,便将自己卖了。 逼自己跟一个死人拜堂成亲。 “爹,你看,水下都是金子,你不想要吗。”蒋瑶指着护城河下。 汉子此刻却无比清醒,“不,我不要......” 假的。 都是假的。 水下不可能会有金子。 是鬼魂想迷惑他。 他不看,不看。 可金子的光芒还是让他忍不住偏头去看。 水下金光灿灿。 “真的有金子?”汉子两眼放光。 这么多金子,值多少钱呐! 噗通一声。 汉子跳了下去。 怨鬼痴笑起来,为了钱,命算什么? 次日。 谢恒开店营业。 清晨来时,卦店门口,放着一把红纸伞。 谢恒将红伞拿进店,红伞有些不安分,卦店都是符箓法器,专门镇鬼。 “怨气消解,你应该没有留恋了吧。”谢恒随口问。 红伞颤了颤。 算是回应。 怨鬼昨夜报完仇后,就在红伞里,等着谢恒。 这是它跟谢恒的约定。 天亮前,必须回到红伞中,他会送它走。 进来两个妇人,絮絮叨叨的聊着。 “你今早瞧见了吗,我们隔壁的赌鬼昨晚失足掉下河里淹死了,真是晦气!” “可不嘛,那赌鬼,干出卖女儿的缺德事,丧良心哦,死了好!” 谢恒听着,瞧了眼桌上的红伞。 想来淹死的,就是卖它陪葬的人吧? “二位大婶,需要点什么?”谢恒礼貌询问。 “我要平安符,来两张!”妇人说。 “我也是,来两张平安符。” 谢恒给她们一人拿了两张平安符。 妇人乐呵乐呵的走了。 谢恒拿起红伞,走到无人的地方,“我送你走。” “多谢。”纸伞内道了声谢。 谢恒便召开冥道,将怨鬼送走了。 这头刚送走一个怨鬼,另一头,就接到了卓清泉的传音符。 卓清泉报了个地址,传音道,“此处有异,师兄若得空,便来一趟。” 谢恒刚好有空,“这就来。” 卓清泉今日被请去给一个女子整理仪容。 第1725章 谢恒到的时候,死者家属哭的悲痛,他先是对死者祭拜一下,然后问,“师弟,有何异常?” 卓清泉平淡的看了眼遗体,遗体已经被他修复好了,“师兄,阴魂说它有冤,且,遗体上有股我说不上来的气息。” 却也并非阴气。 若是阴气,卓清泉不会说不上来。 死者阴魂就在旁边。 因为卓清泉有阴眼,所以阴魂向他诉说冤屈。 “这女子,是自尽?”谢恒观察遗体,被水浸泡过的尸身,很好辨认。 且,死者家属在旁边哭喊,说她想不开...... 但诚如师弟所说,遗体上,有股不同于寻常的气息。 不是阴气。 也并非怨气。 倒像是......魔气? 谢恒只在书上见过,一时不能断定是不是魔气。 “是,我是自尽的,但我不甘。”阴魂在旁边哭泣。 看年纪,是个十五六岁的年龄少女。 小小年纪,为何想不开? 谢恒问道,“因何不甘?” “我......”阴魂似是难以启齿,但一想,自己命都没了,还有什么羞于开口的,“我是被人侵犯的,想不开,所以投湖了。” 谢恒蹙眉,“何人侵犯你?可有报官?” “我不知道......”阴魂说不出来,“我不记得他的脸了。” 谢恒表情凝重。 被侵犯。 却不记得侵犯者的脸了? “当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清醒后就发现被人侵犯了......” 阴魂说,“爹娘因我受辱,而遭人指指点点,我只能投湖,我活不下去,可我不甘心啊。” 谢恒闻,沉沉的叹了口气,“世道多有不公,但若真有侵犯良家女子者,官府定不会轻饶。” 死者家属朝他们看了过来,“道长,你在跟谁说话?是不是我女儿?她说什么了?爹娘知道,不是她的错,死丫头为什么想不开啊。” “抛下爹娘可怎么活啊。” 谢恒将二老扶起来,坐在椅子上,“是你们女儿,她说她是被人侵犯的,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家属摇头,“不知道,我若是知道,哪天天杀的欺负我女儿,我就是拼了命,也要为我女儿出口恶气!” “可怜我女儿,年纪轻轻就这么走了,那欺负我女儿的畜生却在逍遥法外,不公啊不公!” 家属心痛的捶胸顿足。 谢恒充满无奈,“二老节哀,这事我会向官府说明,若有线索,或是查到元凶,会派人通知你们的。” 离开前,谢恒摸出一张符箓,沾了些遗体上黑色的烟气,然后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同阴魂说,“我送你走,侵犯你的人,我保证不会不了了之。” 阴魂虽不舍,却只能点点头。 谢恒将其送走。 卓清泉拧眉,“师兄,你看出遗体上是什么术法的气息了么?” 谢恒若有所思,“她们不记得被侵犯过,想来是被控制了神智,应该是傀儡符,但遗体上的气息,我也说不好,像是魔气。” “魔气?难道是魔物害人?”卓清泉最近看了不少道术。 画符上有精进。 对妖魔邪祟,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书上说,魔物是因为心生恶念,邪心,从而入魔。 不论仙,人,妖,都有可能入魔。 谢恒摇头,“我也没见过魔物,若是师父在就好了,师父一定知道。” 卓清泉点头。 “先去官府备案吧。”他道。 只是还没走到官府,路过一处街角,便听见有人喊,“快来人,救命啊!” 师兄弟一听,声音是从一户人家里传出来的。 谢恒立马踹门,闯了进去。 “救命啊!” 里面有人上吊了! 第1726章 谢恒当机立断,甩出桃木剑,金光掠过,斩断了挂在房梁上的马绳。 “咳咳!” 上吊的人跌了下来。 是个女子。 她的家人抱着她又拍又哭,“我的傻姑娘,你这么做,是在剜娘的心啊,你要是死了,让娘怎么活。” 谢恒师兄弟对视一眼。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眼熟。 师兄弟眼皮子一跳。 那自尽的女子断断续续的说,“娘,让我死吧,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没脸见人了......” “娘不许你想不开,娘带你走,我们搬家,回老家去,不会有人知道的。” 母女俩抱头痛哭。 虽然不合时宜,但谢恒还是轻声询问,“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如果可以,还请与我们说说,或许我们能帮你。” 上吊未果的女子看了眼谢恒,咬着唇,没说话。 中年妇人虽感激谢恒救了她寻短见的女儿,但她只说,“我女儿没什么事,刚才谢谢你们了,我去给你们拿些碎银子,你们走吧。” “不,大娘误会了,我们不是冲着碎银子来的。”谢恒说,“我们或许真的可以帮你们。” 大娘犹豫。 事关女儿的清白名声,她不肯多。 只说让谢恒他们走。 谢恒无奈。 却也理解她们的心情。 同时也越发断定,或许这自尽女子的遭遇,与刚才那个游湖的相同。 谢恒打算离开,却听见卓清泉说,“我方才替一个自尽女子整理了仪容,她是投湖死的,尸身泡发,打捞上来时,有破损,她与你一般大,正是花朵一般的年纪,你被救了下来,她却丢了性命。” 女子愣住。 大娘也红了眼眶。 “我知道这件事不是你们的过错,你们不想说,情有可原,可或许还会有更多像你们一样的女子遇害,姑娘真的想让有罪的人逍遥法外吗。” 卓清泉声音不大。 却很温润沉稳。 女子咬牙,定了定心,终于开口,“我失了清白,被,被一个畜生给......你们真的能抓到那个畜生吗?” “我们会尽力!”谢恒赶忙说,他语气坚定,“姑娘还记得,侵犯你的人,长什么样子吗。” 女子想了想,失落摇头,“我不记得了,我想不起来......你们要怎么抓到他?” 事发时,她什么都不知道。 清醒后,又什么都不记得。 谢恒眯起眸子。 果然。 与先头那个一模一样。 都是被侵犯后,就不记得了。 “姑娘,相信我们和官府,君上律法严明,一定还你们一个公道。” 女子点头。 总算不再寻死了。 临走前,卓清泉低声说,“你的余生还很长,不要用别人的罪恶来惩罚自己,要好好活下去。” 女子心中感触。 自从被人侵犯之后,别人看到她,都是冷嘲热讽。 只有他们,没有嘲讽她。 还让她活下去。 离开后,谢恒冷着脸,“师弟,我去一趟官府,你给师父传音,问一下师父这是不是魔气。” 说话间,他将那张沾了魔气的符箓交给卓清泉。 卓清泉点头,“我知道了。” 回去后,卓清泉就给唐时锦传音。 第1727章 听完卓清泉的讲述,唐时锦神色微变,“你是说,你们遇到了魔气?” “徒儿不确定,所以问问师父。”卓清泉道。 隔着传音符,也看不出魔气。 卓清泉听见师父起身,像是背上了她的小布袋,“见面说。” 然后就掐断了传音符。 一转头,就听见师父喊他,“清泉。” 卓清泉回头,喜上眉梢,“师父你来了。” “魔气在哪,给我看看。”唐时锦二话不说直奔主题。 卓清泉便将那张符箓给她看。 “这是师兄从死者身上沾来的一缕气息,师父你看看,是魔气吗。”卓清泉说。 唐时锦只是看了眼,就说,“这不是魔气,只是人的恶念罢了,不过,有此恶念,被魔物利用,稀松平常。” 卓清泉拧眉,这么说,还是有可能存在魔物害人的? 不想,迎来师父致命一问,“你与谢恒,连这点恶念都看不出来?” 卓清泉汗颜:“徒弟学艺不精,给师父丢脸了。” “没什么丢脸的,不过你们确实需要术法和法器的加持才好。” 唐时锦琢磨着,“回头我去给你们搜刮一些来。” 凤族,冥府法器都很多,随便搜刮一两件,就够徒弟用了。 “谢师父。”卓清泉含笑。 “谢恒呢?”唐时锦问起。 “师兄去官府了。”卓清泉说。 当谢恒回来时,带回来一个久违的人。 “唐逆?”唐时锦险些没认出来。 真的是久违了。 唐逆长高了,不管是身形,还是气质,都成熟了。 整个人看上去,暗藏肃杀,像一把未出鞘的宝剑。 即便未出鞘,也能让人感觉到寒光凛凛。 “你回来了?”唐时锦诧异。 唐逆被萧宴扔去黑甲营历练,有好几年了吧? “阿姐,我回来了,开不开心?”唐逆皮肤黑了,却龇开一口大白牙,“还没恭喜阿姐当上皇后,诞下太子,我这一走,错过好多啊。” 唐时锦笑笑,“你这么一说,好像我当皇后,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是很久了,阿姐,久违了。”唐逆郑重其事的行礼。 唐时锦抬手,“你怎么跟谢恒一起来了。” 唐逆说,“他去大理寺报案,刚好遇到,我现在是大理寺卿,君上刚封的。” 唐时锦好笑,“那请问大理寺卿,你看这案子怎么查呢?” 萧宴偷偷将唐逆召回来,又不告诉她。 唐逆一笑,意气风发,“只要不是邪祟,查案的事情交给我。” 唐时锦想了想,没反对,“让谢恒跟着你,寻常术法,他能看破。” 唐逆没拒绝,“听阿姐的。”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谢恒还没来记得跟师父说上两句话,师父就走了。 唐时锦去了趟冥府,一路走过去,发现还是冥府让她觉得自在。 “姑娘,喝汤吗?”孟婆瞧她,没死,活人呐! 在冥府行走自如,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唐时锦挑眉,“谢谢。” 还真有点渴。 她喝了汤。 然后还了碗,继续走。 孟婆啧啧,“把我的汤当茶喝,活的,一点事都没有,极品啊! 第1728章 唐时锦耳朵尖,脚下一踉跄,回头看了眼。 孟婆:极品在看我? 她龇牙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唐时锦嘴角微抽,径直去了冥帝殿。 五方鬼帝察觉到了,“方才进殿的,似乎是个女子?” “去掉似乎,就是个女子。” 鬼帝一对视,“难道大帝要换新欢了?” 打从大帝被旱魃魅惑之后,就没出过冥帝殿。 “听闻你醉卧温柔乡,从此不早朝。” 唐时锦调侃大帝。 大帝抬眸,面色淡然,“我不上朝。” 旱魃笑嘻嘻的挽着她,“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冥府,跟君上吵架了?” “你这是什么脑回路?”唐时锦好笑。 “那你来干什么?”旱魃好奇。 “来找大帝借样东西。”唐时锦勾唇。 大帝直觉,没好事,“借什么?” “筑魂丹。” 唐时锦一开口,大帝脸色就不好了,“你倒是会开口。” 筑魂丹,是冥府不可多得的宝物。 听着像药。 其实是个法器。 人食之,即便肉身遭到了灭顶之灾,筑魂丹也能保魂魄完整。 妖食之,亦可保妖灵不灭。 “筑魂丹,什么东西?”旱魃没听过。 “就是一颗糖。”唐时锦说。 旱魃点头,“那应该是冥府特有的糖吧?不然你也不会跑一趟。” 说罢,她转看大帝,“皇后想要,你就给她呗,不是说,冥府的大门会永远为她敞开吗。” 大帝:...... 他无奈又带着一丝宠溺的看了眼旱魃。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真当筑魂丹是一颗糖么? 大帝一挥手,桌上出现一颗血红色的珠子。 里面仿佛流淌着流动的血液。 “这就是筑魂丹啊?”旱魃好奇,看着真的很像糖。 她也想尝尝。 唐时锦拿起来,“一颗么?” “另一颗我有用。”大帝说。 筑魂丹,只有两颗。 另一颗,是留给他的帝后的。 瞧着旱魃那谗样,唐时锦了然,“一颗也很好,多谢了。” 拿了筑魂丹,她就走了。 旱魃撇撇嘴,大帝叫她过去,旱魃坐在大帝旁边,“干嘛。” 大帝抬手,指尖多了一颗糖,他语气轻然,“吃糖。” 旱魃顿时歪倒在他怀里,“特意给我留的?” 大帝不语。 旱魃双手挂在他脖子上,“我喜欢你的偏宠。” 大帝嘴角不露痕迹的弯了弯。 旱魃含住他指尖的‘糖’,柔软的舌尖轻轻舔过,大帝眸色一黯。 旱魃并不止步于此,她将糖含进嘴里,然后将大帝压在宝座上,轻轻吻上他冰冷的唇。 大帝任她为所欲为。 直至,一缕红光钻进了大帝口中,大帝想动,被她吻的更深,那颗糖,滑进了大帝口中。 大帝揽住她的腰身,“给我做什么?” 他是大帝,不需要筑魂丹。 旱魃笑眯眯的,“你忘了,我是旱魃,我没有魂魄,死了便消散在天地间,什么都不剩。” 所以,筑魂丹虽好,但对她无用。 第1729章 原来唐晓菲是考虑到这一点了!乔梁看了看唐晓菲,对方既然继续称呼骆飞为舅舅,乔梁也就跟装糊涂,眨眼道,“你舅舅是你舅舅,你是你,你怎么知道组织上不会让你继续干这副县長?” “乔县長,你觉得组织上可能让我继续干下去吗?”唐晓菲自嘲道。 “这可不好说,市里面的领导会怎么想,谁也说不准,你说是不?反正你现在至少还是松北县的副县長,你不觉得你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上更加好好表现自己,证明自己的能力吗?”乔梁说道。 唐晓菲闻眉头微拧,乔梁说的确实也有道理,而且唐晓菲感觉乔梁的表情似乎有些耐人寻味,难道说乔梁会帮她在市里的领导面前说情? “赶紧回去吧,你有这跟我辞职的功夫,都可以回去干不少工作了,还有,你辞职也不是找我,我又没那个权力批准,你得去找市里的领导。”乔梁笑呵呵地起身,把辞职信拿起来塞到唐晓菲手里,“你呀,回去好好工作比啥都实在,回头啊,我会在县里开会的时候强调一下,谁要是敢在私底下议论你和骆書记的事,我非处分他不可。” 听着乔梁的话,唐晓菲眼眶莫名有些发红,怔怔看着乔梁,“乔县長,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我只是希望你好好干工作而已,就算最后组织上真的决定把你调走,你也得站好最后一班岗嘛。”乔梁笑眯眯冲着唐晓菲眨眼。 “好,那我听乔县長的,只要组织上一天没把我调走,我就守好这最后一班岗。”唐晓菲咬牙道。 “这就对了嘛,我相信唐副县長你好好干,能力不见得比别人差。”乔梁笑道。 唐晓菲默默点头,看着乔梁的眼神满是复杂,她没想到乔梁会在这时候力挺她,过往两人的关系可是不太和谐来着,虽然后面改善了,她还主动约乔梁喝了酒,关系大大好转,但两人应该也还算不上好友吧?乔梁这时候对她的支持显得尤为可贵。 呆愣了片刻,唐晓菲再次喃喃道,“乔县長,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 “你尽职尽责的干好自己的工作,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乔梁笑道。 唐晓菲点了点头,道,“我会的。” 乔梁目送着唐晓菲离去,心想唐晓菲一个在温室里成長的花朵,纵然遇到这种变故,也真是难为了唐晓菲,不过这对于唐晓菲的成長其实是很好的一次磨炼。 咂咂嘴,乔梁心说自己回头还真得交代下去,严禁所有人在私底下乱嚼舌根。 乔梁想着心事,这时傅明海又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些许兴奋之色,一进来就道,“县長,出大新闻了。” “出啥大新闻了?瞧你一惊一乍的,咱们江州最近的大新闻还少了?”乔梁不以为然道。 “乔县長,您看看。”傅明海将自己的手机拿到乔梁跟前,屏幕上面正是伍文文的社交平台首页。 乔梁瞅了一眼,就看到标题:我给楚市長当亲戚的那些日子…… 咦?乔梁轻咦了一声,很快就拿过傅明海的手机看了起来。 将文章看完,乔梁又瞅了瞅伍文文的认证资料,没错,对方就是他认识的那个江州市电视台美女主播伍文文,也就是楚恒养的那个小美女……靠,这是啥情况?伍文文怎么反过来把楚恒给咬了? 乔梁一时有些愣神,傅明海说的没错,还真是出大新闻了! 妥妥的一出大戏!乔梁心里隐隐感到激动,拿着手机又刷起了伍文文社交平台上发表的其他动态,发现只有这一篇是跟楚恒有关后,乔梁有些失望,旋即又看着傅明海,“小傅,还有没有其他相关的新闻?” “县長,这个还不够啊?我看到在咱们江州市本地的论坛网站里,大家都转发疯了,一个个都在争相八卦,这估计是今天上午咱们江州市最劲爆的新闻了。”傅明海道。 “是吗?”乔梁不自觉一咧嘴,特么的,终于有人站出来对付楚恒那个王八蛋了,这楚恒一直老谋深算,恐怕他也没有想过自己会被自己身边的女人给咬了吧? 可惜了,伍文文的文章里只点出了和楚恒的私生活问题,没有提及其他,要是能再爆料点重磅的东西出来,那楚恒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乔梁回想着刚刚看的文章内容,心里暗道可惜。 心里想着,下一刻,乔梁又觉得有点不对劲,伍文文为什么会站出来咬楚恒?这似乎不合常理啊,而且以楚恒的控制欲和狠辣的手段,他是决不允许身边出现背叛他的人的,伍文文跟过楚恒,应该多少了解楚恒这一点才对,怎么会有胆子站出来爆料楚恒?这样做对伍文文又有什么好处? 一时间,乔梁满头雾水,想不明白这里边的道道。 就在这时,旁边的傅明海没来由说了一句,“哎呀,楚市長还在和徐書记争市長的宝座呢,在节骨眼上爆出这件事,他岂不是没戏了。” 傅明海这话如同一道闪电划过乔梁脑海,乔梁仿佛一下子明悟了,靠,难道是出自他的手笔? 乔梁想到答案的同时,此刻,市大院,楚恒的办公室里,这会同样知道了消息的楚恒,脸色铁青地坐着,秘書刚刚进来瞅了一眼后,又赶紧出去了,不敢在这时候来触霉头,熟悉楚恒的他,知道楚恒这会就在暴怒的边缘。 而往日在别人眼里都是一副温文尔雅充满大将风度的楚恒,这会独自一人坐着,身子隐隐有些颤抖,楚恒这是给气的,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阴沟里翻船,还是折在一个女人手上。 耻辱,莫大的耻辱!楚恒目光阴鸷,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生气,如果伍文文现在在楚恒面前,楚恒将对方生吞活剥了的心都有。 手微微颤抖着,楚恒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伍文文的社交平台,当看到那篇文章的量和转发量后,楚恒眼前一黑,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深吸了口气,楚恒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生气,是弱者才会有的行为,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去面对。 楚恒刚刚在知道事情的第一时间,就跟市宣传部和市局打了招呼,希望他们联系社交平台删除伍文文的那篇文章,但看现在的样子,恐怕删除也无济于事。 片刻,楚恒咬了咬牙,主动拨通了关新民的电话…… 楚恒很清楚,伍文文的身份很特殊,对方是电视台的美女主播,极具炒作话题,再加上伍文文又主动发了这么一篇让人一看就充满八卦的文章,这舆情想压怕是压不下去了,省里边的领导早晚也会關注到这事,甚至……现在也许已经注意到了,所以他必须主动给关新民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这就是楚恒和骆飞的不同之处,骆飞遇到事了会习惯性逃避,被逼到不得已的份上才又铤而走险,而楚恒则喜欢掌握主动。 电话是关新民秘書吕奕接的,楚恒听到对方的声音,立刻道,“吕处長,关领导现在有空吗?” “楚市長,您恐怕要稍等一下,关领导现在正在会客,大概十分钟后有空。”吕奕同楚恒说着,道,“这样吧,待会关领导有空了,我给您打过去。” “好,那就麻烦吕处長您了。”楚恒对吕奕的态度很是客气,宰相门前七品官,其身份地位是不能用级别来衡量的,哪怕对方的级别比他低,楚恒仍是用了尊称。 吕奕同楚恒通完电话后,眼里闪过一丝异色,江州市的舆情,吕奕刚刚知道,不过关新民这会正在见客,他还没来得及跟关新民汇报,眼下楚恒主动打电话过来,吕奕大概猜到对方是为了什么事。 这个楚恒,大意失荆州啊!吕奕忍不住摇了摇头,为楚恒暗道了一声可惜,他知道关新民对楚恒很欣赏,否则也不会力挺楚恒担任江州市的市長,但楚恒在这个节骨眼上跟电视台的美女主播闹出私生活上的问题,这看着不致命,但影响可不小,毕竟是在组织考察的关键时刻,可不允许这种瑕疵存在。 估计楚恒这次想当市長是悬了,吕奕暗暗想着。 十多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这十多分钟对楚恒而显得格外漫長,几乎是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在走,眼看着十分钟到了,吕奕还没给他打过来,楚恒有点按捺不住,想再给吕奕打过去,最终还是不停地告诉自己要沉住气,越是这时候越不能乱了方寸。 关新民这边,比吕奕预计的晚了六七分钟,看到关新民办公室的客人出来,吕奕才走了进去。 “关领导,江州市的楚市長刚刚打电话过来,找您有事。”吕奕汇报道。 “有说什么事吗?”关新民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问道。 “没说,不过我猜应该是跟今天上午发生的舆情有关。”吕奕答道。 “又有什么舆情发生了?”关新民眉头一皱,现在他一听‘舆情’两个字就有点头大。 第1730章 “小太子该午睡了。”流珠来将崽崽抱下去午睡。 萧宴问她,“阿锦可是看出,崽崽有劫?” 不然不会将凤羽给他。 唐时锦微叹,“我算着,崽崽三岁时,会有一劫,不知能否避过。” 萧宴轻轻握着她的手,他的声音充满安抚和力量,“既来之则安之,崽崽生来不凡,不会有事。” 唐时锦颔首,“希望如此。” 这几日,唐逆和谢恒合作,追查祸害少女的幕后黑手。 但一连几天,都没动静。 只怕是官府插手,打草惊蛇了。 木棉见他苦着脸,便说自己可以帮忙。 谢恒摇头,“你不行,对方可能是个变态,你去可能会有危险。” 木棉说,“其实你是想说我年纪大,不符合那变态的目标吧?” 谢恒一愣,想起自己跟绵绵说,对方只挑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下手,他赶忙解释,“绵绵,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在我心里,和妙龄少女没有区别。” 木棉:...... 哎哟,谢恒是越来越不害臊了。 虎狼之词脱口而出。 她就是见他愁眉苦脸的,想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嘛。 他还认真起来了。 木棉有些不好意思,为了符合谢居安的人母人设,她自然不是十五六的少女。 “我知道,你这么认真干什么,与其叫对方去祸害别的女子,不如我们主动引蛇出洞,有你和大理寺的人暗中保护我,我自是不怕的。” 谢恒犹豫。 最后还是同意了。 便与唐逆商议此事。 唐逆也保证,会保护好谢夫人的安全。 于是开始外出游走,喝茶听曲,自在散漫又不失天真活泼。 谢恒在暗中盯着。 有时候不禁想,绵绵或许本该就是这样的。 只是被他和谢居安拖累了? 木棉每日来茶楼喝茶,茶楼里有戏台上,有戏子登台唱戏,唱功很好,木棉很喜欢。 “姑娘,这是你要的茶水,这些果子是店里送给姑娘品尝的。”小二来上茶。 大约是木棉天天来,小二都记住她了。 “姑娘最近每天都来,是很喜欢听戏么?” 木棉勾唇,“是啊,我很喜欢听戏。” 小二奉承了两句,上了茶水,就笑眯眯的退下了。 酒楼很大,装修风格也是附庸风雅的,戏台子在一楼,形成半个圆圈,木棉就坐在二楼的栏杆边上欣赏。 谢恒和唐逆,都换了便装,坐在一楼的斜对面。 正好能看到木棉。 唐逆忍不住感慨,“我记得你刚拜我阿姐为师时,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愣头青,没想到如今都成婚生子了,你夫人有此胆色,很不错。” 听人夸奖绵绵,谢恒比夸自己还高兴,嘴角忍不住上扬,“是我高攀了。” 唐逆挑眉。 看来他真的很喜欢他夫人。 眼睛没离开过木棉。 因为不知暗中对少女下手的人是谁,也不知,对方会不会挑木棉做目标,谢恒与唐逆,也只得耐着性子等。 一天又安然无恙的度过。 “其实还有个法子,只不过我不太会。”谢恒说。 “什么?”唐逆问他。 “搜魂术。”谢恒抿唇,“遇害女子有个活口,若对其使用搜魂术,或许能从她的记忆中,看到施害者。” “但那女子不是不记得了吗?”唐逆拧眉,“而且她们一家已经离开京城了” 谢恒救下一个寻短见的少女,那女子一家,当日便离开了京城。 说是回老家去了。 “主观意识上,虽然不记得了,但是发生过的事,或许可以窥见。”谢恒叹气,“怪我当日没想起来,不然可以请师父来一探究竟。” 唐逆说,“明日再看看吧,实在不行,我派人去将那女子请回来。” 再施搜魂术。 第1731章 次日。 木棉照旧跟着谢恒出门。 “绵绵。”唐令仪跟来叫住她。 木棉回头,“令仪,你有事吗?” 妯娌二人,年纪相仿,又性情相投,就互称对方昵称了。 “我今日想跟你一起出门,谢寻不在,我正好偷一回懒。”唐令仪说。 木棉迟疑,“令仪,我是去......” “去听戏,我知道。”唐令仪给了她一个了然的眼神。 她听说了。 有人残害少女。 唐逆一直抓不到人。 木棉每日外出,就是去做饵的。 一个饵不够,两个饵,没准鱼儿就上钩了呢? “我就是想轻松一回,带在家中太无趣了。”唐令仪挽上木棉的胳膊。 木棉想了想,就算有什么危险,不用谢恒和唐逆,她也能保护好唐令仪。 于是她笑着,“那就一起去。” 谢恒:...... 唐令仪今日也很温柔明艳。 又坐到了茶楼听戏,小二很熟练的上茶,“哟,姑娘今日还带了朋友来照顾小店的生意呀。” “嗯,这是我家妹妹,也喜欢听戏。”木棉说。 小二看了眼唐令仪宛若清水芙蓉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神往,上了茶水便说,“二位姑娘慢用。” 一曲唱完。 木棉和唐令仪心满意足的离开茶楼。 谢恒与唐逆在背后跟上去。 “你们怎么把我大姐也带来了!”唐逆压低了声音。 要是大姐出点什么事,他拿什么跟二哥他们交代? 谢恒汗颜,“她自己要来的。” 唐逆默然。 前面有两个人挡了一眼。 一抬头,“人呢?” 谢恒心里咯噔了一下。 一转眼,人跟丢了! 木棉和唐令仪不见了。 二人对视一眼,心知这是鱼儿上钩了。 谢恒当即祭出追踪符,追踪符显现出淡青色的荧光,是绵绵的气息。 “这边。”谢恒按着追踪符的指示前行。 木棉和唐令仪出了茶楼,突然感觉有点头晕。 相互搀扶的时候,木棉低声说,“他来了。” 唐令仪心领神会,她握着绵绵的手,身子有些乏力,但并不畏惧,“绵绵别怕。” 木棉一顿,然后笑了笑,这话该她说,让唐令仪别怕。 她们喝的茶水里,应该被下了蒙汗药之类的。 但是木棉的头晕,却是装的。 木棉的体质,孟婆汤都能都茶水喝的人,这点蒙汗药,不值一提。 “二位姑娘,可是身体不适?前面有医馆,我带你们去。” 前面出现一个书生打扮的人。 将木棉和唐令仪拉走了。 木棉自然可以反击,但她没忘记,自己是来钓鱼的。 于是便继续装作中药。 她倒要看看,是不是这个变态,祸害少女。 木棉看清眼前的巷道,她无力的说,“这里不是医馆。” “你错了,这里就是医馆。”对方挑起她的下巴,笑的坦荡,“我就是你们的解药。” 木棉拧眉,“是你?” 第1732章 “曹老,怎么了?!” 聂宝山赶紧扶住了曹虎贲。 其他家主和各大家族的嫡系们都看向了曹虎贲。 看到曹虎贲的神情,大家不由得心中一紧。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曹虎贲杵着拐杖,稳住了身体,道:“刚才我接到电话,我们派去蓬莱岛联系两大仙门的人说,他们没能联系上两大仙门!” “什么?!怎么会联系不上?!” 聂宝山脸色一变,脸色也白了几分。 “曹老、聂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何会联系不上两大仙门的人?!” “要是没有仙人来帮忙,我们可就真的完蛋了啊!” “是啊,要是没有仙人来助阵,我们根本挡不住这些家伙啊!” 其他人都彻底慌了神,浑身发抖,脸色苍白。 他们之所以一直这么有底气,完全是因为他们背后有天衍宗和紫霄派两大仙门撑腰。 可现在,这两大仙门竟然联系不上! 这该怎么办才好? 曹虎贲牙关紧咬,道:“大家别担心,我想,两大仙门的人之所以联系不上,一定是有事情在忙! 等到两大仙门忙完事情后,他们一定会派仙人来帮我们的!” “没错!” 聂宝山点了点头,道:“所以大家不用灰心丧气,只要仙人能赶到,今晚的危机一定能够化解!” 其他人也都点了点头,觉得曹虎贲和聂宝山两人说的有道理。 他们依旧抱着希望! 希望待会儿两大仙门能够派仙人赶到,将杨洛和向昆仑等所有人通通斩杀! 曹虎贲和聂宝山两人则是更赶紧给自己派去蓬莱岛的人打电话,让他们继续联系两大仙门。 打完电话后。 聂宝山沉声道:“曹老,我们不能把希望全部放在仙门,我们还得做第二手准备!” “第二手准备?” 曹虎贲皱眉道:“聂老,你的意思是?” 其他人也都看向了聂宝山。 聂宝山道:“我们得赶紧联系易九洲和林傲沧! 杨洛这个小畜生带着这么多人杀到京都来,影响极其恶劣! 我就不信他们真的会坐视不管,任由这个小畜生胡闹下去!” “嗯,有道理!” 曹虎贲点了点头,道:“虽然我们与易九洲和林傲沧他们的关系不好! 但,要是我们这么多家族同时被灭,也会令国内动荡不安! 在这大是大非面前,我就不信他们真的会不管!” “没错没错,我就不信易九洲和林傲沧他们会袒护这个小畜生到这个地步!” “我们这么多家族要是全部被灭了,不但是京都,就算是整个国家都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其他家主也都纷纷出声。 他们觉得易九洲和林傲沧不可能不管这件事,不可能会让他们这么多家族灭亡。 曹虎贲道:“我现在就跟易九洲联系!” 聂宝山道:“那我就跟林傲沧联系!” 两人赶紧易九洲和林傲沧打去了电话。 几分钟后。 “怎么样了,易九洲和林傲沧怎么说?” “曹老、聂老,你们倒是说话啊,易九洲和林傲沧到底管不管?!” 其他人都急忙发问。 曹虎贲咬牙道:“该死,这易九洲的手机竟然关机了!” “林傲沧的手机也关机了!” 聂宝山也恼怒地说了句。 “什么情况?!这两个家伙怎么会同时关机?!” “可恶,他们是想装作不知道此事吗?!” 其他人都火冒三丈,心里也越发着急了。 曹虎贲狠声道:“想装作不知道是吧? 我还偏偏要让你们两个家伙知道此事的严重性! 既然手机打不通,那就打他们座机!” “好!” 聂宝山点了点头。 而后,两人又继续打出了电话。 可让他们恼火的是,易九洲和林傲沧两人的座机也打不通。 “继续打!” 曹虎贲冷汗直冒,“给他们的秘书和副手打电话!” 之后,曹虎贲和聂宝山又给易九洲和林傲沧两人的秘书和副手打去了电话。 这一次总算是打通了。 不过,在接完电话后。 两人气得眉头直跳,面容狰狞。 “曹老、聂老,怎么样了,他们的秘书和副手怎么说?” 有人焦急发问。 曹虎贲嘶声道:“易九洲的秘书说,易九洲现在在国内办事,有什么事等他回国再说!” 聂宝山阴沉着脸道:“林傲沧的副手说,林傲沧现在正在处理各大战队的事,没工夫处理其他事!” “什么出国,简直是放屁,昨天我都看到易九洲那个家伙了!” “各大战队的事有各大统帅处理,林傲沧只需要统领大局便可,什么事需要他亲自处理?!分明就是在找借口!”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家伙是铁了心要袒护杨洛这个小畜生了,故意不插手这件事!” 在场的家主们都气得胸膛起伏不定,牙齿都快咬碎了。 “易九洲、林傲沧!你们不插手是吧,那我就派人亲自去见你们!” 曹虎贲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赶紧打出电话,派人去易九洲和林傲沧的住处。 聂宝山也派了人过去。 可不久后。 他们派去的人打来了电话。 易九洲的秘书依旧说易九洲不在家里,在国外办事,并且拦下了他们的人! 林傲沧的助理则是说林傲沧很忙,不见任何人! 现在仙门的人联系不上! 易九洲和林傲沧也不管他们! 曹虎贲和聂宝山等人彻底绝望了! 就在曹虎贲和聂宝山等人继续想办法对付杨洛时。 远处一片空地上。 杨洛傲然挺立在中心位置。 在他的四周,已经堆满了尸体。 被他斩杀的人已经超过了一千。 来帮忙的门派弟子,已经全部被斩杀! 七大掌门全部被斩杀! 二十个护法全部被斩杀! 十大长老,只剩下四个了! 鲜血流淌,染红了大地! 杨洛则是站在尸堆中,手持龙皇剑,眼神冷冽,杀意翻涌! 不远处,那剩下的两个武帝长老,两个武神长老已经是伤痕累累,鲜血染红了衣裳! 此刻。 四个长老瑟瑟发抖,深深的恐惧涌上了他们心头! 这么多人联手攻杀,而且高手也不少,竟然都奈何不了这小子,反倒被这小子给杀光了! 更关键是,他们连伤到这个小子都办不到! 杨洛抬眼看向四个长老,冷漠出声:“就剩你们四个了,来,一起上!” “逃!快逃!” 一个长老惊恐大喊,掉头就跑! 另外三个长老也被吓怕了,跟着一起准备逃走! “休想逃!” 杨洛震吼一声,身形一动,提剑追杀了上去! 在追上去的途中! 杨洛愤然一剑挥出! 嗖嗖嗖! 数不清的金色飞剑如翻涌的剑海,奔涌而上! “反击!反击!!!” 眼见逃不掉,四个长老只能将体内的真气调动到了极致,发起了反击! “地煞神拳!” “阴风烈阳掌!” “天罡无影剑!” “大漠神鹰刀!” 一只灰黑色巨拳,一只深红色火焰巨掌,一把银色巨剑,一把暗金色巨刀,同时猛攻而上! 空间震荡,风沙走石,真气激荡,凶悍无比! 霎那间! 咚隆隆! 轰隆隆! 震彻天地八方的撞击声和爆炸声响彻不止! 无论这四个长老的攻势有多么凶猛,却根本挡不住这数不清的飞剑,被通通摧毁! “啊啊啊啊……” 伴随着痛苦的惨叫声。 四人被那冲刷而出的气浪给震飞了出去! (本章完) 第1733章 除了三门困阵。 陆长生还在原有的基础下,布下了四门杀阵! 其一,湮灭杀阵。 其二,赤阳风杀阵。 剩下两道杀阵,分别为空间缚爆阵以及云河覆海阵! 这也是为了,消耗对方的有生力量。 在进入蛮荒界域之时。 能够更加容易应对。 而如今,对方八名帝境强者,都已经陷入了困阵当中。 虽然现在是被暂时困住了。 但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破阵! 开玩笑呢。 对方也是有底牌的好吧! 至少,陆长生是这么想的。 与其让对方先动手破阵,还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想到了这里。 陆长生也不再犹豫。 右手微微抬起。 四道杀伐气息,不约而同的升起! 杀阵开启! 而感受到这四股杀伐气息。 众人都不禁脸色惊骇! 无论是联盟军,还是天路之外的天灵界域众人! 就连那八名帝境强者,也是眼中充满了凝重之色! 这四股杀伐气息,单论其中一门,都使得他们的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预感,随着杀伐气息的不断外泄,也是随之不断愈演愈烈! 坏了。 小看了。 彻底小看眼前这男子了! 仅仅只是这三道困阵,就已经让他们心生无力之感。 就算拿出了灵宝。 不留余力的释放攻击。 都无法破开这三道困阵。 那么,这四门散发着滔天杀伐之意的杀阵,又会释放出何等威能? 孔江翰八人不敢想。 也没有时间再去思考! 只见他们脸色凝重,纷纷爆发出帝境威压! 一道道灵气屏障,释放而出! 可是,这些灵气屏障皆是有些不稳定。 因为封灵云河阵的存在。 使他们体内的灵气,变得如同粘液一般,宛如黏在了经脉之中,运转起来晦涩不堪! 周围更是如同变成了真空带,没有丝毫灵气能够让他们借用! 不得不,又取出了防御灵宝,防御身前! 面对这四股杀伐之意,他们不得不这样做。 不得不拿出最后的底牌! 陆长生的后方,院长感慨道:“灵宝,只是在记载上古时代的古籍中看到过,没想到,对方已经拿出两道灵宝了。” 这就是底蕴! 就算是林如风,也不得不认同的点了点头。 隐剑宗当中,也是没有灵宝的。 木和泽也是感慨道:“大手笔啊,每个帝境强者的手中,都有着两道灵宝,一个主杀伐,一个主防御。” “不过,应该也没有其他灵宝了。” 陆长生听到他们的话,却是嗤笑一声。 难怪他们一辈子都只能待在这里。 这种心态,又怎么可能变强呢? 就算没有了,也要假设对方有! 这才能够苟住发育! 永远要记住一点。 永远不能轻视对方的实力! 打个比方。 对方是虚神境。 你就得把对方当成帝境来看待! 比如对方只有两件灵宝,你就要把对方还有着四件灵宝看待! 这才能活得更久! 当陆长生来到这个世界后。 这想法,也就变成了陆长生的信条,永远不可能忘却! 可是。 如果被孔江翰他们得知了陆长生的想法。 估计会气得吐血。 大哥。 您可真看得起我们。 你以为灵宝是街边的大白菜呢? 就算是天灵界域中,灵宝的数量也是相当有限。 这时。 那一道道建木之上,竟是开始有着火焰附着而上! 沿着建木束缚的方向,不断延伸而去! 火势极为之大。 孔江翰八人脸色凝重。 来了! 赤阳之火于建木上灼灼燃烧,火势不断变大! 与此同时,孔江翰八人所处的地方。 有着一道巨大暴风,开始升起! 那帝境屏障,也在这一刻,开始不断颤动! 每一缕风,如同一柄柄穿刺空间的锋锐小刀,一柄接着一柄的穿刺在屏障之上! 同时。 在巨大暴风的加持之下,赤阳之火愈发盛大。 空间,都为之扭曲。 随之碎裂! 掉落而下的空间碎片,也是被那滔天赤阳之火随之烧毁! 这才是第一门杀阵啊! 就有着如此威能? 有种让孔江翰等人无法抵抗的想法! 可是,陆长生却没有停下。 紧接着,手掌微微一挥。 一道道无形的湮灭气刀,穿过那滔天火海,朝着建木之中的孔江翰八人飞速斩去! 攻势,不能停。 既然决定出手。 那就要以雷霆之势,不留余地! 就算杀不掉,也要得到最大的收益! 也就是说,要以最强势的手段,消耗他们的力量! 这时,叶秋白苦笑道:“我感觉,我们还是小瞧师尊了。” 红缨、宁尘心、石生三人也是深有所感的点了点头。 原本以为。 陆长生的实力。 虽然比帝境强。 但是,在同时面对八名帝境强者的时候。 也会略显麻烦。 但是。 如今看来。 三门困阵,使得八人无法动弹! 这第一门杀阵,就让对方为之忌惮! 更何况后面还有三道? 就连孔江翰都是心中苦笑。 对方的实力,怕是比起他们要高上不少了。 一人抵御八名帝境强者。 在这种修道文明的荒漠之中,竟会有这种大能存在? 这他妈谁能想到啊! 在那道道湮灭气刀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八人掠去之时。 孔江翰等人都是表情凝重,不敢有着丝毫懈怠! 立马释放手中的防御灵宝。 一道道防御障壁,撑了起来! 湮灭气刀转瞬即到! 瞬间。 便将那最外层的防御障壁破开!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直接斩在了那八道防御灵宝之上! 喀嚓…… 这道声音,响在孔江翰八人的耳畔。 令他们惊骇欲绝! 就连灵宝,加上他们的帝境实力。 也只能够抵御住这一击么? 而随之而来的,是那滔天赤阳之火! 在暴风的席卷之下。 赤阳之火将蛮荒界域的整片天空映得通红! 下方的人们抬头看天。 放眼看去,都是火云一片。 就连整个界域的温度,也在不断攀升! 极北冰原。 冰原开始慢慢消融! 孔江翰大喝道:“不能等了,用界域之力!” 众人都是大惊! 现在就要使用界域之力? 那可是在收服界域之心的时候,才能够使用的! 孔江翰苦笑:“现在不用,我们估计得被留在这里。” 第1734章 “嗯?”夜池鹜嘴角挑起一丝笑,“那女子是在看我?” 旁边的侍从居高临下的睨了眼,“想必是被尊主的英姿折服。” 夜池鹜勾唇,目光看向被锦衣卫抓走的小二,“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人身上的恶念,比我们强多了。” “尊主说的都是对的。” 夜池鹜闭着眼睛,露出一个享受的表情。 贪嗔痴,人族的恶念,才是滋养魔气最好的地方。 谢恒注意到木棉的目光,“绵绵,你在看什么?” 抬头,竟是个俊美男子? 夜池鹜还对着谢恒微微一笑,他收敛了气息,是以谢恒瞧见他时,并非觉得不妥。 只是,对方长的俊,所以绵绵一直盯着他看? 谢恒心里有点吃味,“绵绵,好看吗。” 木棉不假思索,“好看,但不只是好看。” 谢恒有些失落,“我们回家。” 木棉感觉到,谢恒握着她的手有点霸道,她收回目光,才注意到谢恒有点不开心? 她对谢恒说,“那个人,不简单。” “绵绵是说刚才那位俊公子?”再抬头,二楼的身影不见了。 木棉蹙眉,她不好透露的太多,还是找机会将此事告知皇后吧。 不过,她笑了笑,与谢恒五指相扣,“你也很俊。” 一句话,谢恒就被哄好了。 心里甜滋滋的。 大理寺。 孙秀才已经被五花大绑在刑讯架上,又疯又癫的精神状态,浑身都在发抖,也不知道是恨得发抖,还是怕的发抖。 还尿了。 尿液滴在地上,锦衣卫嫌弃的冷嗤,“这还没开始动刑呢,就这点胆子,也敢玷污少女?他行吗。” 孙秀才恼羞成怒的大吼,“不许说我不行!” 这是他的逆鳞。 谁说他不行。 就会刺激的他发狂。 绣春刀没出鞘,连着刀鞘打过去,孙秀才顿时没了声音。 腹部剧痛。 没力气叫嚣了。 “给我老实点,知道诏狱是什么地方吗?来这里的只有两种下场,一种是死,一种是生不如死,比起你那立不起来的玩意儿,你觉得你的骨头有多硬?” 孙秀才吓得发怵。 唐逆走来,熟练的在刑具架上选了条短鞭,短鞭上带着倒刺,上面血迹斑驳,“每个问题我只问一遍,老实回话,可免受皮肉之苦,明白吗?” 孙秀才疯疯癫癫的状态。 也不说话。 但眼睛里的惧意很明显。 “你是怎么迷惑那些少女的?”唐逆沉声问。 孙秀才嘴唇哆嗦着,犹豫着,没吭声。 啪! 唐逆毫不手软的一鞭子甩过去,牢房顿时传出孙秀才的惨叫。 一道撕裂伤,从孙秀才胸口拉过,一鞭下去,皮开肉绽,丝毫不是夸大。 “我说,我说......”孙秀才到抽好几口凉气,忍不住疼,嘴不硬,骨头也不硬了。 锦衣卫叉腰看戏。 对付这种软蛋子,都不用动大刑。 “我,我在她们的茶水中,下了点药。”孙秀才招供道。 药量不大,只是会让中药的女子感到乏力,好方便他将女子带走。 “还有呢?”唐逆又问。 “还有......还有符纸,我用符纸控制了她们,与我交欢。”孙秀才供认不讳。 这时,锦衣卫上前道,“大人,这是从他家里搜出的符纸,大人过目。” 唐逆看不懂符箓。 第1735章 便交给看得懂的人,“谢恒,你看看。” 谢恒只是旁听,仔细看了符箓道,“是傀儡符,只不过,这符箓与寻常傀儡符,好像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唐逆问。 “我们画符,通常用的是朱砂,符纹是红色的,这傀儡符的符纹,是黑色的。” 说着,谢恒闻了闻符纸的味道,“带着淡淡的腥气,像是血?但这颜色,不像人血。” 谢恒第一次见这么怪异的符箓。 但他笃定,这符绝不是这心理变态的小二画的。 研究符箓,是谢恒的事,唐逆没再多问,审讯才是他的事。 “符纸谁给你的?”他目光如鹰的盯着孙秀才。 孙秀才摇头,“不知道。” 唐逆又是一鞭子下去。 孙秀才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他挣扎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认识他......” “是男是女你总知道吧。” “男的,是个男的!” 唐逆甩了甩短鞭上的血迹和皮肉碎屑,“祸害过几个人。” 孙秀才支支吾吾,但不敢不说实话,“五,五个......最后两个,没成功。” 唐逆目光阴冷,“找个画师来,让他描述,画师将给他符箓那人画下来。” “是。”锦衣卫去办。 唐逆又看了眼谢恒,“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谢恒摇头,人抓到了,对那些受害少女也算有个交代。 且此人身上有很大的恶念。 故而能驱动这张符。 谢恒刚试了一下,这张傀儡符,他驱动不了。 他猜测,心中被恶念吞噬的人,才能发挥这张符箓的效用。 “这傀儡符我看不出更多东西,我要拿回去,问问师父。”谢恒道。 唐逆点头,表示应允。 谢恒先行离开。 唐逆一脚踩在刑讯架上,锦衣卫送来户籍卷宗,“大人,这人还考过秀才喱。” 锦衣卫学着大婶大妈们的口气调侃。 唐逆拿着卷宗扫了眼,“孙鹄,年前考中了状元,但家道贫寒,无以为继,不得已弃书,在茶楼找了份活计,家有娇妻,跟人跑了?” 最后一句,唐逆语气明显变了调。 语气上扬。 带着玩味与嘲弄。 不屑的扫了眼孙秀才,“你这样,恐怕确实也满足不了家中的娇妻。” 唐逆多少也是有点劣根性在身上的。 诏狱的人,多少都有点这习性。 “住口,住口!我不许你说了!”孙秀才双目欲裂,眼睛里都是血丝。 瞪大的眼珠里,恨意如潮水般翻涌。 “我说的不对?”他说的这些,是户籍卷宗上没有的。 户籍卷宗,只记载了孙秀才和她妻子的户籍。 旁的,是锦衣卫从孙秀才的街坊邻居口中打听来的。 但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这样。 孙秀才彻底疯了。 唐逆大致明白了,一个自卑的秀才,娘子跟人跑了,他羞愤怨恨,故而心生恶念,变态的专挑少女祸害,以此来满足自己那点可怜而变态的自尊心。 只是不知,给他那傀儡符的,又是什么人? 不过,孙秀才不论是被挑唆,还是被利用,他奸污少女,罪不可赦! “师父你看,这张符是不是很怪?” 谢恒回去后,便传音给唐时锦,让她来一看究竟。 唐时锦摸了摸傀儡符上的黑色符纹,神色凝重,“确实很怪,画符的是血,但不是人血。” 她仔细辨认了一下,语气微沉,“是魔血。” 第1736章 “真有魔物?”谢恒诧异,“我刚试过,师父,我驱使不了这符箓。” “魔血画符,若心无恶念,这符箓是催动不了的。”唐时锦低声道。 果然如此。 与谢恒猜测的如出一辙。 那孙秀才满心恶念,所以才能驱动这傀儡符。 “这符箓从哪得来的?”唐时锦问起。 谢恒说起最近奸污少女的案子,并说,“那人犯已经抓到了,符箓就是从人犯那搜来的,犯人招供,就是用这张符,迷惑受害人的。” 唐时锦拧眉,“从这张符箓来看,京城恐怕确实混进了魔族。” 只是,魔族与修罗族一样,千百年不曾现世。 如今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还有那孙秀才,饶是萧宴制定了一套严明的律法,可律法之下,始终有驱除不尽的阴暗。 那便是人性的阴暗面。 “师父,我们该如何预防?”谢恒问道。 唐时锦眸色幽深,“只怕是防不胜防。” 魔族,比修罗族更为狡诈。 也更为聪明。 比起好战成性,弑杀掠夺的修罗族,魔族则更懂得权衡利弊,审视夺度。 辟如仙罗大战时,魔族便暗中观察,伺机而动。 见修罗族惨败,魔君便毫无动静,何尝不是让魔族休养生息。 “谢恒,我要在京城四方,布下神兵阵,你来助我。”唐时锦忽然开口。 谢恒一凝,“神兵阵?可我只是书上见过,并未布过,怕拖师父后腿。” 神兵阵,便是请四方神兽,镇守京城地方。 分别在四方,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来布阵。 此阵布局很大,布阵者的修为当然也不能弱,否则会影响布阵的威力和成败。 唐时锦拍了拍谢恒的肩膀,语气鼓舞,“自信些,谢恒,你已经出师了,这些难不倒你,何况还有我在,你在担心什么。” 谢恒听了,又有信心了。 他重重点头,“我愿意助师父一臂之力!” “这才对。”唐时锦欣慰之余,不免担忧。 魔族入世,所图为何? 而魔族还有一个特性。 那就是他们能吸食人族的各种恶念。 从而转化为魔气,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获得魔血傀儡符的孙秀才,就是个例子。 “魔血符带在身边,久而久之,就会无意识中激发人的邪念,从而将恶念放大,而人性几乎都藏着阴暗面,故而很容易就被蛊惑。” 唐时锦说,“与其说是人控制这傀儡符,不如说是这傀儡符激发了人性。” 无欲无念,内心坚韧的人,才能抵挡这魔血符的引诱。 可有这样心境的人,实在太少。 就连唐时锦,都不敢说无欲无念。 是人就有软肋,就有执念。 怎会无欲无念。 谢恒听懂了,“弟子谨记,以后见到这种魔血符,一定第一时间销毁。” 唐时锦颔首。 “大人,画师画好了。”锦衣卫将孙秀才配合画师,画出来的画像拿给唐逆看。 “这么丑?”唐逆皱眉,“你确定这画的是人?” 锦衣卫为难,“那孙秀才就是这么描述的,我们盯着画师画的。” 画出来,就是这样。 歪鼻子,斜眼睛,大嘴唇子。 眼角还有一颗豆大的黑痣。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唐逆深吸一口气,“先这样,你们拿着这张画像,去京城走访问问,看看有没有人见过这个人。” 第1737章 丑的如此突出,那不得让人印象深刻? “是。”锦衣卫走访,几乎无人不说实话。 不怕打听不到。 当唐逆拿着复刻的画像给谢恒看的时候,谢恒也是一脸无语,“你确定,元凶长这样?” “画师画的,孙秀才描述,就这样。”唐逆面无表情的复述。 谢恒:...... 他拿着还想,一阵无。 唐逆琢磨,“难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丑的找上孙秀才那个自卑的联合作案?” 谢恒:“应该不是这样。” “那张符,你问阿姐没有?阿姐怎么说?” 谢恒道,“师父说,是魔血。” 唐逆眉头皱的厉害,“魔血是什么玩意儿?” “就是魔族的血。” 唐逆:...... 突然就听不懂了。 是说妖魔的意思? 谢恒解释,“孙秀才应该是心生邪念,吸引了魔物,从而被魔物操纵,放大了心中的恶念,用傀儡符害人。” “等等。”唐逆抬手,打断他,“大理寺只负责缉凶,你让我抓魔?如何抓?” 抓人可以。 抓鬼难。 现在要抓魔,更难! “我知道这很为难你。”谢恒十分体贴道,“师父说,她会在京城四方,布下法阵,此阵布成,可防御妖魔。” 唐逆闻,松了口气,“那就好,孙秀才已经落网,大理寺会给受害女子一个交代,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 “师父,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 谢恒看着眼前的四个石雕,很震惊。 “未雨绸缪罢了。”唐时锦一早就吩咐工匠,打造了这四大神兽。 其实就算没有魔物的事,她也打算在京城布阵防御的。 只等神兵阵布成,京城就能免去许多妖邪入侵。 四大神兽的石雕威武不凡,看着栩栩如生。 “不过现在,还差两个帮手。”唐时锦忧虑道。 她和谢恒,才两个人。 不四方神兵阵,需要四个修为不弱的人,于四个方位,同时布阵。 谢恒犹疑,要说找修为与师父不相上下的人,“师父,我倒是想起一个人。” “何人?”唐时锦问起。 “一个仙长。”谢恒便说起了前些日子,在蒋家遇到的段离。 “段离云游来京城了?”唐时锦挑眉,“他人在哪?” 谢恒摇头,“不知,他好像继续云游去了。” 唐时锦一琢磨,“无妨,只要他还在京城,我可以试着唤一唤。” 于是,她素手纤纤,掐了个手印,指尖蕴含一丝灵力,抬眸唤道,“段离。” 声音清透,随着灵力,传遍京城每个角落。 当然,她用的是传音术。 寻常人是听不见的。 此刻,一只脚已经踏出城门的段离停下脚步。 回头望去。 “何人唤我?”段离冥想。 “段道长,想请你帮个忙。” 段离眸色一亮。 嘴角弯起。 是唐时锦啊。 第1738章 “帮忙,好说。” 他保持一只脚出城的姿势站了片刻,守门的问他,“你走不走?杵在城门口作甚!” 段离一笑,将迈出城的那只脚撤了回来,平心静气道,“不走了,有劳了。” 然后就折返回去。 守城将士看他,“有病吧。” 段离走进一处拐角,眨眼间消失,然后,便出现在唐时锦面前。 带着礼数与恭敬道,“萧夫人,别来无恙。” “还称我为萧夫人呢。”唐时锦好笑,“在京城,都知道我是皇后。” 段离默然,“那便皇后娘娘,别来无恙。” 唐时锦轻笑,“段道长,别来无恙,段道长见过我徒弟了?” 段离挑眉,看了眼谢恒,赞许道,“皇后的弟子,确实不凡。” 夸的谢恒都不好意思了,“仙长谬赞了,不敢当。” “不,你确实很有悟性。”段离道。 谢恒悻悻。 刚拜师父为师的时候,谁都知道他悟性不好,天分不高,只能说,勤能补拙罢了。 段离是顺着传音术来的,随即看清,这似乎是在个石矿里? 眼前四座威武逼真的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段离看出点缘由,“娘娘这是要布阵?” “道长好眼力。”唐时锦抬了抬下巴,“神兵阵,需四人同时布阵,阵法方可成,所以想请道长助我们一臂之力。” 段离当即明白,“娘娘是想在整个京城布下阵法?如此利民之举,段某当义不容辞。” “段道长大义,多谢。”唐时锦诚心道谢。 “娘娘客气。”既是义不容辞,无需道谢。 如此义举,也是积功德的好事。 与修行有异。 “还差一个人。”唐时锦说。 京城还有谁,修为与唐时锦不相上下,能布此阵者? 就在唐时锦冥思苦想时,忽而一缕仙力从天而降,“小师妹缺人吗,怎么不找我?” “云逸?”唐时锦眸子一亮。 云逸叹气,“小师妹都不召我。” “人族与仙族的桥梁断了,我如何召你。”唐时锦玩笑。 云逸撇撇嘴,“只要小师妹想召,没有桥梁也能召。” “不过我今日卜了一卦,算到小师妹有难处,我怎么样?” 唐时锦放松下来,“求之不得。” 云逸来时便瞧着了,“四方神兽,师妹要布神兵阵?” “嗯,就是四方神兵阵。”唐时锦点头。 云逸了然。 还是小师妹大气。 以神兽布阵,可借助神兽天威,镇守四方,如有神兵。 故而称神兵阵。 “小小神兵阵,不在话下,轻松拿下。”云逸一如既往的不失童真。 “云逸仙长,好久不见。”段离主动打招呼。 云逸喜上眉梢,“段道长,你也来了京城啊。” “正是,云游至此,有幸助娘娘布阵。”段离道。 几人有过并肩作战,一路同行的情义,见面自然聊得开。 谢恒心想,原来他们早就认识。 而且又来一位仙长。 师父认识的仙人好多啊。 他还叫师父,小师妹? 那便是师父的师兄了? 他真的不会给师父拖后腿吗? 谢恒不免担忧起来。 “谢恒,这是云逸,仙族的人,想来你如今已经能辨别出,人妖仙魔的区别了。” 说话间,唐时锦又转看云逸,道,“这是我大徒弟,谢恒。” “我知道你收的小弟子,虽然不是初次见面,但是第一个正式见面,你该叫我一声师叔。”云逸轻咳一声,端着气势道。 第1739章 谢恒非常有礼数,“见过师叔。” “好,我有见面礼给你。” 下一秒,一本书就交到了谢恒手里,“送你的。” 谢恒一看,脸色微变,“师叔,这不......不好吧。” “嗯?不喜欢?觉得书无用是吧,那我再送你个别的法器。”云逸送的,毕竟是闲书,俗称话本子。 “不,不是。”谢恒有些结巴,“不是不喜欢书,只是......” 《双修秘籍》 云逸一看,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抱歉,拿错了!” 唐时锦:...... 段离:...... 谢恒也一脸尴尬。 是他想的那个双修秘籍么? 是吧? 谢恒心思微动,其实看看,也未尝不可...... 察觉到师父敏锐且八卦的眼神,谢恒脸皮火辣辣的,立马歇了心思。 云逸尴尬的抠脚指头,“是这本,刚刚拿错了,这本送你。” 《三界奇闻》 谢恒镇定收下,“多谢师叔。” 好尴尬,真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云逸恨不得用仙术,来进行删除倒带,抹掉他们的记忆,重来一遍。 《双修秘籍》等同于《春宫图》,小黄文啊! 云逸此刻只想原地飞升,当着小师妹和师侄,以及段道友的面,真的是丢人了。 云逸心里哭唧唧的。 唐时锦汗颜。 云逸送礼物,就是送书,她都习惯了。 偏段离来了句,“云兄,真性情也。” 云逸:...... “谢恒,你过来,我有东西给你。”唐时锦开口。 谢恒收好云逸的礼物,走上前去,“师父?” “伸手。” 谢恒听话的伸出手。 一颗鲜红的珠子,躺在他手心,大概有鸟蛋那么大。 “师父这是......”谢恒诧异,这珠子里面,好像流动着鲜红的液体? 好神奇。 并且他一触碰到这颗珠子,就感觉浑身灵力都被运转起来,丹田之中,好似填充满了,谢恒觉得自己体内的灵力,好似增长了好几倍。 云逸眯起眸子,并且迅速找出本书,翻了翻,“啊,是这个!” 他一指书上,再看谢恒手心的珠子,云逸合拢书,一脸羡慕,“实物与书上更好看,这是筑魂丹啊,徒弟,你师父对你真好。” 谢恒不知筑魂丹是什么,但段离知道。 他眼中亦露出惊讶,“筑魂丹,传说是冥府的宝物,此物据说天上地下,只有两颗,乃冥府千百年炼得,竟是真的。” 此物既可以说是法器,也可以说是灵丹。 因为传说筑魂丹不仅能保人神魂不灭,还能提升修为,凡人服之,可原地飞仙!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这么贵重的宝物,唐时锦就这么大方的给了徒弟? 从段离和云逸的话术中,谢恒明白过来,这颗灵丹是何等宝贵,“师父......” “服下它。” 谢恒话没说完,就被唐时锦打断。 他想说,这么宝贵的东西,应该师父自己留着。 谢恒迟疑了一下。 “师父的话也不听了?”唐时锦面色严肃。 “徒儿不敢。”谢恒垂眸。 “我特意为你找来的,若将来你遇到致命的危机,它或许能保你一命,你此刻服下,修为亦可增涨,如此我们布阵,才算万无一失。” 唐时锦盯着他的面相说道。 谢恒不知,唐时锦从他的面相中,看出了死劫。 第1740章 “谢谢师父。”谢恒很感动。 这是师父专门为他找来的灵药啊。 “师父,这个直接吞吗?”谢恒第一次见这种灵药,不知道要怎么吃。 唐时锦莞尔,“直接吞。” 谢恒将筑魂丹塞进嘴里,眼一闭,正要用力吞下,忽然发现一点都不噎。 筑魂丹似乎直接融入他体内了。 谢恒瞬间感觉,灵力似乎游遍了全身每条经络,每个毛孔都通畅了。 原来灵力充沛,是这个感觉! 好像浑身都变轻了。 他周身的灵气,肉眼可见的有了变化。 段离和云逸看的最清楚。 云逸心想,小师妹对徒弟可真好啊。 这筑魂丹,是她去冥府讨来的吧? 想来只有她跟大帝开口,大帝才会给。 就为了给徒弟保命用? 云逸即便不是仙族最强的,但他能看出,谢恒眉眼间,藏着死气。 那是死劫。 段离笑笑,唐时锦此举,一来是给徒弟提升修为,二来,则是在通过他们的眼睛,告知人仙两族,她的徒弟,也不是弱者。 三人心知肚明,只是谁也没有明说。 只有谢恒,还在傻乎乎的感应自己体内的灵力。 心中只有对唐时锦的感激和敬爱。 殊不知,师父不只是想让他提升修为,还想为他改命。 “这是谁,怎么这么丑?画的是阎王爷吗。” “尊主,这是你。” 大街上,贴了孙秀才招供的画像,做通缉令。 夜池鹜大摇大摆的驻足观看,嫌弃画像太丑。 纵然是用了易容术,但也没将自己整的这个丑吧? 他好歹是魔族第一美男子。 夜池鹜戳了戳自己的脸,再看看画像,“这样他们能通缉到我吗?” 侍从笑笑,“凭他们也想捉拿尊主,痴人说梦。” 夜池鹜挑眉。 他就这么毫无顾忌的走在街上,欣赏人族的热闹。 忽然...... 天空传来威压。 夜池鹜猛地心口一沉。 他脸色巨变。 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金色的巨大阵法,在空中慢慢成形。 “有人在布阵?” 他眉头紧拧。 “尊主......”旁边的魔侍,已经被这阵法的威压,逼的单膝跪地。 表情狰狞痛苦,魔气紊乱。 夜池鹜抬手,掌心凝聚魔气,悄然将魔侍扶了起来,同时压制住魔侍体内躁动的魔气。 “谢尊主。”魔侍只觉胸腔震痛,“尊主,这是怎么阵法,如此强悍,只怕低等魔物都扛不住。” 夜池鹜望着天上逐渐成型的法阵,面色深沉,“神兵阵。” “随本尊来。” 夜池鹜形如疾风,眨眼间便到了向南方位。 南朱雀,北玄武。 段离在朱雀位。 玄武位是云逸。 云游是仙族,不好蛊惑。 夜池鹜来人族,是有目地的,因此他早查过人族,现在的皇帝是凤族的人。hh 第1741章 听说皇后也了不得,与冥府关系匪浅。 而夜池鹜要找的,就与这对帝后有关。 眼看神兵阵将成,夜池鹜选了看起来比较弱的段离。 若真叫她们布阵成功,以后低等魔物入不了京城,他岂非失了后援? 夜池鹜当然不能让她们成功布阵。 “段离,你的家族因帝后覆灭,你真的甘心为他们效力么。” 蛊惑的声音出现在耳边,段离顿时心生戒备。 “放手吧段离,如此枉顾你家族死活的帝后,不值得你为她们效命。” 蛊惑的声音犹在继续。 “是谁?叽叽歪歪的,哪个宵小魔物。” 段离腾不出手来,给对方一个教训。 布阵正值关键时刻,他不能撒手。 亦不能分神。 一旦他脱手,阵法就失败了。 夜池鹜隐了身形,就在他身边。 宵小,魔物? 夜池鹜眸中魔气蔓延,眼看阵法就要成了,空中金红色的光芒大显,四神兽的力量还真被他们启用了,夜池鹜冷嗤,“想布阵,问过本尊了吗。” 他抬手,一掌打在段离身上。 段离此刻,根本无法躲避,无法还手。 巨大的魔气打在他身上,段离顿时喷出一口血来,手抖了一下,灵力与功法出现断层,这无异给将成的阵法带来了意外。 唐时锦察觉到了,朱雀位出了岔子。 是段离? 但她现在走不开。 阵法布成之前,不能停手,否则前功尽弃。 “阿宴!”唐时锦只得传音。 “我在,阿锦放心。” 收到萧宴的回音,唐时锦松了口气。 看着天空中的金色符文和巨大的法阵,只差一点,神兵阵就成了。 萧宴话音落,人便出现在朱雀位,就在段离身后,他侧目,眸光凛冽,带着帝王的威严,不怒自威,隐身状态的夜池鹜惊了一下。 这就是人族帝王,凤族少君? 萧宴一挥手,凤族的神力如一团凤凰火,挥向夜池鹜。 眨眼间,将夜池鹜打的现出了身形。 “靠!” 并且魔君大人疑似爆了声粗口。 差点就变成一只烤鹜了! 夜池鹜在空中几个翻身,避开凤凰火的攻击,等他稳住身形时,已经是单膝跪地的姿势。 他抬眸,视线与萧宴对视上。 萧宴眸色如冰,但很奇怪,他眼底又好似燃着凤凰火,他周身不仅有帝王威严,还有神魂的威压。 夜池鹜暗暗心惊,看来传闻不假,凤族少君虽是人族帝王,但他已然恢复了凤族神魂。 而且,怎么会是神力? 凤族即便强悍,却终究不是神。 撑死了,算个上仙。 萧宴的力量,不该是仙力吗? 夜池鹜此刻惊觉,他低估了萧宴。 同时,萧宴也在盯着夜池鹜,语气高高在上,冷漠威严,“魔君来人族做客,问过朕吗。” 夜池鹜抹了把嘴上的黑灰,该死! 烧到了他的头发! 他暗暗压下心中的怒气,皮笑肉不笑,“这便是君上的待客之道吗。” “不请自来,朕没说过欢迎魔族。”萧宴语气沉稳。 夜池鹜看着天空一点点垮下来的朱雀符纹,他嘴角上扬,现在只要拖延点时间就好了。 段离已经被他打伤,撑不起这么大的阵法消耗了。hh 第1742章 只是,他的想法,一眼就被萧宴洞悉。 夜池鹜想拖延时间,但萧宴不给他机会,君上抬手,刷的一下,七星剑应召而出。 带着凤凰火焰,陡然插在夜池鹜面前,地面燃起一层火焰界限。 “跨过此界限,杀无赦。” 萧宴沉声下令。 夜池鹜眼眸微闪,萧宴不是开玩笑,他若敢上前一步,七星剑便会听从主人之令,而且,魔君畏火。 他不喜欢火! 神火冥火,他都不喜欢。 因为会烧到他的毛发! 却见萧宴再次一挥手,段离便被他从阵法底下送了出来,紧接着,他接替了段离的位置。 一只手,便将阵法撑了起来。 顷刻间,阵法的符纹金光彻底成型,夜池鹜感觉到了极强的压迫,“该死!” 朱雀属火,凤凰也属火,属于同支同属性,萧宴接替朱雀位,于阵法成功简直是事半功倍! 夜池鹜冷着眉眼,嘴角带着冷笑,“咱们来日方长。” 然后便消失在原地。 段离捂着震痛的胸口,松了口气。 好在,阵法成了。 金色符纹隐匿于半空,了无痕迹,一旦有魔物入侵,神兵阵便会启用。 “阿宴,没事吧?” 阵法一成,唐时锦便用瞬移符赶来,上下查看萧宴可有受伤。 萧宴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安心,“朕没事。” 唐时锦颔首,又看向段离,“你呢?伤的重不重?” 段离摇头,“段某惭愧,叫人偷袭,险些误了大事,幸亏君上及时赶到。” “这不是你的错。”唐时锦宽慰道,“偷袭你的,是什么人?” 早在布阵前,萧宴便不放心她的安危,带着小太子在宫外守着。 一有情况,他便会立即赶来。 段离还在迟疑时,萧宴便说,“是魔君。” 魔君? 唐时锦眯起眸子,“魔族真的现世了。” 忽然,唐时锦眸色一闪,心头莫名不安,来不及多说就走了。 并且走的很急。 神色上,还十分不安。 随即,萧宴似是想到什么,君上不惧暴露真身,一晃眼,也走了。 段离:...... 这两口子,咋回事? 于是乎,当云逸和谢恒后脚赶来时,只剩负伤的段离。 “我师父呢?”谢恒问。 “我刚察觉到君上的气息,他人呢?”云逸也说。 段离叹气,“两位道友,找个地方,且听我慢慢给你们道来。” 云逸:...... 谢恒:...... 唐时锦眨眼间,出现在小太子身边,“崽崽。” 小太子一见她,就扑了上去,“母后。” “乖,你有没有见到什么人?”唐时锦蹲下身问他。 小太子天真可爱,看着软萌软萌的,长的极像萧宴,但眉眼却很像唐时锦,几乎与父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完美的继承了父母的优点。 “母后,没有其他人呀,父君交代崽崽在这等母后。”小太子乖巧的说。hh 第1743章 第2944章 齐太太离开宴会后,回到家,第一时间给齐书昀打了个电话,“书昀,出大事了!” 齐书昀周六也在应酬客户,起身离开包房后,才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 “江图南才是覃老的孙女,是覃家的大小姐!”齐太太语气仍旧是震惊的,“梁晨是假的,她什么都不是!” 齐书昀也很惊讶,“覃老的外孙女是江图南?” “是啊,我刚从覃家的认亲宴上回来,听到覃老亲口说的,这次不会错了!”齐太太又悔又恨,“我们都被梁晨那个小贱人给骗了!” 齐书昀冷笑,“是你自己被骗!” “我怎么这么蠢?”齐太太懊悔不已,“你赶紧去宴会上找江图南,现在就去!” 齐书昀问道,“去做什么?” 齐太太立刻道,“去找她认错啊,就说我们都是被梁晨给挑拨的,才会误会了她,我亲自上门道歉也行,只要你们能和好。” 她费尽心思的想和覃家结亲,没想到覃家的大小姐本来就和自己儿子在一起,却硬生生被她给搅散了,最后弄了假货来家里。 齐太太真的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齐书昀声音冷厉,“妈,做人还是要点脸面比较好!” 说完,齐书昀直接挂了电话。 站在酒店的走廊里,齐书昀想到自己母亲的话,仍然觉得惊讶,他知道江图南没有家人,却没想到竟然是覃老的外孙女。 和梁晨的身份互换了? 他意外又为江图南感到高兴,她终于有亲人了,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拿出手机本来想给江图南打个电话道喜,想了想,还是只发了条信息过去, 恭喜你,南南! 片刻后江图南回了信息,谢谢! 齐书昀,我妈最近可能还会去骚扰你,不管她做什么都不用理她! 江图南,我知道了,不用担心。 * 齐家 齐太太气呼呼的看着手机,被自己儿子这样训斥,脸色难看之极。 齐父从外面进来,见齐太太一个人在客厅里打着转的生气,疑惑问道,“怎么了?你今天不是去参加梁晨的认亲宴了吗?不顺利?” 齐太太慌急走过来,“错了,错了!梁晨根本就不是覃老的外孙女,江图南才是!” 齐父瞠目结舌,“梁晨是假的?” 齐太太眼珠提溜乱转,揣测道,“肯定是和齐雅慧那个小婊子串通好的,想嫁到咱们家来做少奶奶侵占咱们家的财产,两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想到齐雅慧还故意把她带到覃家去看,齐太太越想越觉得这是个阴谋! 齐父也有些沮丧,“竟然会有这种事?江图南竟然变成了覃老的孙女!” 因为齐老夫人的遗嘱,齐家上下和江图南交恶,现在还怎么挽回? 齐太太也悔不当初,“是啊,之前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但是很快,齐太太又有了想法,“好在书昀一直对江图南不错,她应该还念书昀的情,咱们准备些贵礼,上门拜访,就说是去道喜,顺便向江图南道歉,她应该就原谅咱们了吧!” 齐父冷笑,“那你也得能进的去覃家的大门再说!” 他忍不住埋怨,“你做事前怎么不查清楚?本来咱们可以和覃家结亲,现在完全被你给搅黄了!” 齐太太自知理亏,憋着一肚子的火也没法说,只想着怎么补救。 hh 第1744章 这天,唐逆来找谢恒。 谢恒直觉,“我怎么觉得,你来找我,准没好事。” 唐逆哼笑,“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吧。”谢恒说。 “还记得孙秀才描述的那个人吗?大理寺抓到人了。”唐逆道。 谢恒挑眉,“倒真是个好消息。” “坏消息,又有少女失去清白,遭人猥亵,我们查验,手法跟之前孙秀才一致。” 谢恒拧眉,“孙秀才还在关着?” “自然。” 这么说,又有人被魔物蛊惑? 谢恒拧眉,“布阵那日,段仙长说,遇到了魔族偷袭,师父的阵法能抵挡普通魔物,但魔君这样的高等魔物,恐怕还逗留京城。”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唐逆没听清,只说,“找你是想让你再协助我们抓人。” 毕竟对方有符箓。 又与魔物有关。 大理寺没有十足的把握。 还得找个懂道术的跟着,以防不测。 谢恒自打服用了筑魂丹,修为见涨,实力已是突飞猛进。 “可以,不过我要先见一下你们抓到的那个人。”谢恒并未拒绝。 “见他做什么。”怪丑的。 唐逆带他去了诏狱,见抓回来的犯人。 谢恒嘴角一抽,“还真有这么丑的人。” “你怎么说话呢!”犯人不乐意了,“我长这样我愿意啊!” 谢恒:...... “抱歉,一时口快,罪过罪过。”谢恒先是道歉,然后盯着犯人的面相瞧了瞧。 还真跟孙秀才描述的一样。 丑的让人见之难忘。 印象深刻。 “你们抓我干什么?我都说了,我没犯事,长得不好看也有罪啊?”犯人不服。 “老实点!”唐逆一声呵斥。 犯人立马发怵。 消停的不敢再闹。 虽然但是......谢恒说,“他不是元凶。” 唐逆微顿,“不是他?他跟那画像长得一样。” “是长得很像,但应该不是他。”谢恒说,“孙秀才用的傀儡符,乃魔血所画,对方势必是魔族,或是与魔物有关的人,但这个人,他身上没有魔气。” 只有半年不洗澡的味道...... 谢恒摸了摸鼻头,默默退后两步,拉开距离。 味道着实不好闻。 唐逆摆手,“既然不是他,那就放了吧。” 诏狱难得有进来又出去的。 “这就让我走了?”犯人自己都意想不到,忽然,他挣扎起来,“我不走,大人,你就让我住这吧。” 说着就要报唐逆大腿。 被锦衣卫拽了回来,警告道,“住这?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不就是大牢吗,我就想住这。”犯人说。 出去还得饿肚子。 牢里起码管饭啊! 犯人平时就在街边乞讨为生。 饱一顿饿一顿的。 吃了上顿没下顿。 他不想出去。 大牢里还能遮风挡雨,多好啊。 谢恒无语的嘴角抽搐,“第一次见有人想蹲大牢的。” 唐逆勾唇,“你知道我这里是什么大牢么?” “什么大牢?” 牢房不都一个样,这还有区别么?hh 第1745章 “我这里是诏狱,住在这里的,就没有一个完整人,你想住?”唐逆笑的让人头皮发麻。 犯人发怵,“这,我......我还是不住了。” 锦衣卫将人带走了。 “接下来怎么说,谢道长打算如何抓人?要不要,再找两个饵?”唐逆提议。 当然,这次不能再让大姐和木棉涉险。 两人边走边商议,一出诏狱,就看到一个人站在诏狱门口。 “师父?”谢恒眼睛一亮,“师父你怎么来了?” 唐逆挑眉,心说,最强的饵来了。 半个时辰后,唐时锦带着两个“弟”,坐到了街边的一个路边摊上。 并且让唐逆换下了官服。 穿着一身飞鱼服,谁能不认识他。 “有阿姐帮我们,一定抓到人。”唐逆咧开嘴。 唐时锦瞥了眼,没说话。 唐逆又问,“阿姐知道猥亵女子的是何人?” 唐时锦勾唇,“男人。” 唐逆:“我也知道是男人。” 女人不能猥亵女人吧? “一会儿带你们去个好地方。”唐时锦忽然说。 唐逆不解。 直到,太阳落山,唐时锦摇身一变,领着谢恒和唐逆,来了万花楼。 “阿姐......”唐逆迟疑,“我们要进去吗?” “你不敢?”唐时锦换了男装,此刻完全就是个贵公子的模样。 唐逆眼角微抽,“弟弟不是不敢,只是阿姐你......若是被君上知道,没法交代。” 谢恒也犹豫,“是啊师父,你去这里,不合适,万一被君上知道,我和唐大人都会被君上责问的。” 唐时锦想了想,非常大气,“出事我担着。” 唐逆:...... 谢恒:...... 虽然君上肯定是舍不得责罚师父的,但是他和唐逆,就未必了。 唐逆想说,他自己进去查即可。 奈何,唐时锦已经被万花楼的姑娘们迎进去了。 “公子好面生,是第一次来吧?”姑娘们很热情的拉着唐时锦。 唐时锦笑的坦荡,“第一次来,给我和我两个弟弟,找个好位置?” 说话间,她指尖摸出一锭银子。 见了银子,姑娘们立即喜笑开颜,“没问题,公子随奴家来,姐妹们,招呼好两位弟弟。” 唐逆:...... 谢恒:...... 谁是你弟弟?乱喊什么。 两个真正的大男人,反而浑身不自在。 姑娘们热情相邀,他们也是扭扭捏捏的。 惹得姑娘们一阵娇笑。 “两位公子如此青涩,莫非还是第一次?”姑娘们调侃。 唐逆因为平时在大理寺当差,习惯性的冷着脸,看上去倒是正经。 只是,太过板正,反而显得有些可爱。 姑娘们可稀罕死了。 倒是谢恒,虽耳根泛红,但面上还算镇定,说道,“我成亲了。” 姑娘们笑着,“成亲了也无妨,成亲了指定更有经验,懂得怜香惜玉,我们这的客人,多的是成亲了的。” 谢恒:...... 听听。 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他脸皮薄。 听的都要不好意思了。 反观师父,悠然自得,还跟姑娘们调情。 谢恒有理由怀疑,师父不是第一次来了吧? 是师父想来这吧!hh 第1746章 姑娘们领着唐时锦,来到一处雅间,雅间四面是用屏风遮挡起来的,屏风又是镂空的,若隐若现,说隐私,又不那么私密。 隔壁左右的声音,动静,都能传过来,但又看不真切,大大增加了刺激感。 唐时锦心说,这设计很有心思。 “我要找你们这的如烟姑娘。”唐时锦直接掏出一锭银子,直道。 姑娘们犹豫,“如烟是刚来的,公子就要点她?” “不可以吗?” 姑娘们不忍心拒绝银子,“可以,公子请稍后,我们去问问。” 等姑娘们走后,谢恒问起,“师父,你确定猥亵女子的歹徒藏在这里么?” 唐时锦勾唇,“猥亵少女,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质,是什么?” 谢恒想了一下,“心理仇视?” 辟如孙秀才,就是心理病态。 唐逆说,“好色。” 唐时锦勾唇,“男人就没有不好色的,男人不好色,一是能力不足,二是金钱不足,万花楼新来的如烟姑娘,据说美艳动人,身如扶柳,一会儿咱们也见见。” 谢恒:“师父,虽然我认同你说的,但,也不是所有男人都好色。” 唐逆点头,“我认同谢道长的话。” 唐逆自认,他并非好色之徒。 唐时锦笑眯眯的,“谢恒家有娇妻,不沾野花是对的,四弟你金钱上应该不困难了,那么就是能力上......” “阿姐!”唐逆脸都红了,梗着脖子道,“我没有能力不足!” 唐时锦噗嗤一笑,“好啦,重点是,如烟姑娘据说还是完璧,刚来万花楼,我觉得有了孙秀才的前车之鉴,后继者应该轻易不敢对良家女子下手,花楼就会是他们很好的选择。” 谢恒颔首。 师父说的有道理啊。 “而且,上一个被猥亵的女子,便是风月场的人,我说的没错吧?”唐时锦尝了口果酒,抬眸看外面的舞台。 “阿姐没说错,经我们查实,确实是风月场的姑娘。”唐逆道,“不过对方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故而报了案。” 谢恒听明白了,“师父认为,如烟姑娘会是歹徒下一个目标?” 唐时锦不置可否。 能锁定万花楼。 也是因为,唐时锦察觉,万花楼有丝丝缕缕的魔气波动。 “尊主,她们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二楼,一个雅间里,魔侍注意到了唐时锦几人。 他和魔君,已经收敛了魔气,竟然还是追来了。 夜池鹜却勾唇说,“兴许不是来追我们的。” “尊主是说,魔血符上的魔气将她们引来的?”魔侍明白过来。 狗鼻子一样。 一点魔血,竟然就追到了这里。 夜池鹜看向楼下某个雅间,里面的人,垂涎若渴的盯着舞台上跳舞的女子。 女子长袖善舞,身姿纤细,赤足踩在舞台上翩翩起舞,令现场所有男子为之着迷。 “公子,抱歉了,如烟姑娘已经登台了,公子恐怕还得再等等,等她跳完这一曲,再来陪公子。” 方才的姑娘去而复返。 唐时锦表示理解,“看如烟姑娘跳舞也很美,我们等等无妨。” 一舞毕。 如烟径直来了唐时锦的雅间,“公子久等了,如烟来迟了。” 楼下,有人争执,“我早就点名要如烟,她怎么能去陪别人呢,把她给我叫过来!” 唐时锦抬眸看去,唇角微微上扬,揽着如烟的细腰,“那边好像有人找你。” 如烟啐了声,“什么东西,也配我陪酒,我还是更想陪公子这样俊俏的。”hh 第1747章 谢恒不敢看。 这要是叫君上知道了,他会被君上逐出师门吧? 唐逆却盯着闹事那人,敏锐的直觉不对。 楼里别的姑娘去安抚那闹事的,“楼里的规矩,价高者得,那几位公子,出价比你高,如烟自然而然的,去陪他们。” “想要如烟作陪,你倒是舍得出价啊。” 也不知是谁啐了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当我们万花楼的姑娘是几个茶水钱就能呼来喝去的么!” 那人涨红了脸,气急败坏,周身的恶念持续上涨,魔气蠢蠢欲动。 最后,碍于人多,终是不敢太过造次,暴露自己,于是便甩袖离去。 唐时锦勾唇,“唐逆,盯着他。” 阿姐不说,唐逆也会盯着的。 “好。”唐逆起身跟了上去。 “师父,那人身上有魔气。”谢恒后来也察觉到了。 唐时锦莞尔,“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能帮到娘娘,是我的荣幸。”如烟笑嘻嘻的。 谢恒这才明白,这个如烟姑娘,是师父安排的人啊? 二楼雅间。 魔侍说,“尊主,人被盯上了。” 夜池鹜不以为意,“无妨,京城有的是人,她们抓的完么。” 唐时锦眯起眸子,陡然看向二楼。 夜池鹜呼吸一紧,赶忙往后缩了缩脑袋,魔侍往后退了一步,刚好避开唐时锦的视线。 “那个包间里,是什么人?”唐时锦抬手,指向二楼,随口问了句。 如烟看一眼,因为她刚刚跳舞的舞台比较高,所以是能观察到二楼的。 不过,她也是刚来。 对楼里的情况不熟。 如烟想了想,说,“好像是个贵公子,长得不错,穿的也富贵,身边还有个随从。” 唐时锦起身,一眨眼就出现在二楼雅间。 夜池鹜早已没了影子。 “师父,有什么不对吗。”谢恒问起。 “阿宴见过魔君,已经命宫中画师画肖像了,京城虽大,却无魔族的藏身之地。” 唐时锦语气清冷。 离开万花楼的夜池鹜拍了拍胸口,“还好溜得快。” 魔侍:...... 堂堂魔君,也要逃之夭夭了。 唉。 说出去,怕是会被魔族笑话。 夜池鹜似乎明白属下心里在想什么,他说,“本尊是不想得罪仙族和冥府,那些仙神难缠的很。” “可尊主不是怀疑,小太子是魔神转生吗,凤族少君的儿子,注定是要得罪凤族。”魔侍补刀。 夜池鹜横了没情商的属下一眼,“不急于一时,人族比本尊想象的更有趣,本尊的天魔功许久无法突破,人族邪念多,说不定能助本尊冲破瓶颈。” 魔侍不吭声。 如烟也是清倌,卖艺不卖身。 过了亥时,她便会下工回家。 她故意往偏黑的街道走。 身后有尾巴跟着她。hh 第1748章 刚到家门口的小巷里,身后那人便忍不住猴急的从背后抱着她,“臭婊子,让你看不起老子,还不是落到老子手里了!” 如烟惊慌的叫起来,“你是谁啊?放开我!我喊人了啊!” “你喊,喊破喉咙都没人能听着,听说你还是个雏,老子今晚就给你开开苞。”背后的人骚里骚气。 要不是顾忌着唐时锦抓人的计划,她转头就把这人的脑袋拧下来。 如果这男人不是色欲上头,就会发现,被他勒在怀里的美人,一点体温都没有。 “我虽在花楼卖艺,但我是清白女子,君上律法严明,你就不怕吃牢饭吗!”如烟威胁道。 “放心,等我爽完,你什么都不会记得,我也会让你爽的。” 男人的气息喷洒在如烟后颈。 真臭! 如烟小脸上满是嫌弃,唇角勾起一丝冷笑,语气却颤栗道,“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她挣扎起来。 男人大概是怕她叫出声,忙不迭的拿出符箓,往她背后一拍。 符箓上有魔气激荡,如烟身子颤了一下,还真是她娘的魔血符! “乖乖听话了吧。”男人淫荡的贴着如烟后颈笑。 猴急的将她推到墙上,为了寻求刺激,连门儿都不进了,直接就在小巷里进行,迫不及待的就要扒如烟的衣服。 “你有点急啊。” 小巷口传来淡然的声音。 男人一惊,回头看去,大晚上的,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个人影。 “你,你是谁?”男人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你不如说说,你又是谁?”唐逆不紧不慢的说。 同时,漫不经心的靠近。 男人察觉到危险,连忙搂着如烟说,“我跟我的女人玩点情趣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劝你赶紧滚!” “你的女人?”唐逆轻笑,“她是吗?” “当然是!”男人很自信,咬耳朵的命令如烟,“点头,说你是!” 他给如烟贴了傀儡符,不怕如烟不听话。 结果,如烟跟哑巴似的,没吭声。 男人心头咯噔了一下,“说话啊!说你是我的女人!” 如烟淡淡的看着他。 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唐逆上去就是一脚,干脆利落的踹翻了男人,不等男人挣扎起来,寒光凛凛的绣春刀就横在他眼前。 男人一脸惊怵。 如烟开口道,“大人,他想对小女子欲行不轨,还请大人不要放过他!” 男人震惊又无措,“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我明明贴了......” “小小傀儡符,能奈我何?”如烟勾唇,笑容肆意。 男人意识到,提到铁板了。 这婊子跟官府是一伙的? 如烟似乎能洞察他的想法,轻抬脚尖,然后狠狠一脚踩下去,踩在男人嘴上,重重碾压,“有生之年,你如果还能出来,就记住了,不要随便欺负女人,不然当心被女人踩烂你的臭嘴!” 唐逆嘴角微抽,斜睨了眼如烟,也没制止她放肆的行为。 心想,阿姐从哪找来的女子? 还挺凶。 如烟气定神闲的挪开脚,看了眼唐逆道,“人抓到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替我转告皇后,下次有需要还找我啊,我很乐意帮忙的。” 说完,她一扭头,出了小巷。 唐逆上前,将人犯提起来,“老实点,她只菜嘴,我喜欢断腿。” 男人双腿一阵哆嗦,他想不明白,“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唐逆似乎心情不错,解答了他的疑惑,“只要你犯罪,我们就能抓到你。” 男人狠狠骂了声,“呸!什么傀儡符,一点用都没有,敢骗老子,老子咒他不得好死!” 虽不知他骂的是谁。 不过这恶念,确实强烈。 阿姐说过,有恶念,才能催动魔血画的傀儡符。 唐逆正要押人离开,余光忽然瞥见了一个亮眼的东西。 在黑暗中,泛着莹莹绿光。hh 第1749章 唐逆捡起来一看,是个玉简。 玉简是卷起来的。 一小卷。 摊开来,上面似乎有文字,但唐逆看不清,也不认识。 唐逆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晕眩,上面的字好像晃眼睛。 他赶忙合上玉简,揉了揉眉眼,晕眩感好了些。 这是刚才那个如烟姑娘掉的东西? 次日。 宫里的画像,画出了精准的画像。 大理寺将画像张贴到各个大街小巷,并贴出告示,若再有人铤而走险,利用邪术一类的手段,祸害良家女子,官府绝不轻饶。 京中女子纷纷拍手叫好。 此举大大提升了女子的安全。 同时,有人看了官府贴出的元凶画像,纷纷吐槽,“长这么好看,还出来作恶,真是暴殄天物,想不开哟!” 只因,魔君画像,长得太俊了。 不少女子看了,感到惋惜。 这么好看的男子,偏要犯罪,可惜了。 魔君气死了,这回他是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尊主,要不你先离开京城,避避风头?”魔侍劝他。 夜池鹜瞪他,“你让本尊逃?” “只是暂避。”魔侍辩解。 夜池鹜哼声,“本尊才不逃。” 魔侍无奈。 魔君向来自傲。 自傲之中,还带着点傲娇。 只要不在人前现身就是了,何至于逃? 夜池鹜心想,他才不逃呢。 ...... 深夜。 唐逆没回家,就睡在大理寺。 夜深人静时,一缕阴气出现在大理寺内。 黑暗中,一只手伸向熟睡的唐逆。 窸窸窣窣,偷偷摸摸,从床尾探了进去。 然...... 就在触碰到唐逆时,唐逆身上一缕金光溢出,鬼手被灼伤了一下。 软绵柔韧的鬼爪子扭捏起来。 唐逆似有所感,刷的一下,瞬间睁开眼。 鬼手顷刻间退去。 唐逆翻身坐起,凝视着房间的每个角落。 很安静。 没有人闯入。 刚才,好像有东西近身? 唐逆不确定,但直觉有些诡异。 胸口的符箓微微发烫。 唐逆摸出来一看,护身符起了金光,预示着有邪祟靠近,唐逆冷着眉眼,悄然握紧刀刃,“何方妖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阴气扭捏一下,不就是大理寺吗。 唐逆一手握符,一手握刀,“识相的速速离开,否则休怪我手里的刀不认人!” 他威胁道。 我又不是人。 不认人有什么关系。 阴气凝聚出的鬼爪子,在他脑袋背后试探。 “我只想找回我的东西。”鬼手在他背后悄悄翻找。hh 第1750章 唐逆似乎察觉到什么,猛的回头。 身后空无一人。 亦空无一物。 静悄悄的。 唐逆骤然拔刀,随手将符箓贴在刀刃上,毫不犹豫的一刀斩下。 有风掠过。 床头月影婆娑。 窗外枝叶轻轻摇晃了一下。 床幔被风吹动。 狗东西! 真砍啊! 还好老娘手指头收的快,不然就要挨刀子了! 绣春刀在月色的映照下,折射出一缕寒光。 唐逆冷酷持刀,“走了?” 他看似淡然,实则戒备。 阴气背后,颇有股咬牙切齿的味道,“信不信我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你。” 唐逆没听见。 “算了,看在你是皇后弟弟的份上,饶你一命。”阴气吐槽完。 就默默从窗缝里溜了出去。 房中宁静,邪祟似乎真的走了。 唐逆默默收刀。 忽然想到什么,他随口摸出了放在胸口的玉简。 竹青色的质地,触感冰凉,油润滑手,似极好的玉雕刻而成。 只是,唐逆寻常肉眼,看不出这玉简的不寻常。 邪祟,是冲着这东西来的? 他摊开来,只一眼,还是和之前一样,玉简上的文字,很模糊,而且很复杂,是他从未见过的文字。 并且令人头晕目眩的感觉又来了。 这玉简上面,难道施了什么咒语? 普通人看不得? 唐逆当即将玉简合拢,揉了揉刺痛的眉心,不敢再多看。 “绵绵,救救孩子吧。” 大晚上的,木棉忽然听见哭声。 就在谢家门外。 她赫然睁眼,看了眼身边熟睡的谢恒,悄悄下了床。 “嚎什么?是想吓死谁?”木棉无语的看着自己的挚友。 大晚上鬼哭狼嚎,她是真不怕被谢恒听到啊? 孟婆扑过来抱着她的大腿,“绵绵,救救孩子吧,孩子不行了。” “谁的孩子?”木棉无语。 “我,我也还是个孩子啊。”孟婆委屈。 木棉:...... 她扶额,“说吧,出了什么事?” “我把阳卷丢了。”孟婆哭着脸。 “你说什么?”木棉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个倍,“你把什么丢了?” “阳卷。”孟婆委屈巴巴。 木棉嘴角抽搐,“等死吧,我救不了你。” 她毫不留情,转身要走,孟婆不装了,拽着她控诉,“有没有人性,你最好的朋友犯下弥天大祸,你不帮忙,还让我等死,太无情了吧!” 木棉翻白眼,“你也知道是弥天大祸,帮不了,帮不了一点,你也知道,我本来就没人性。” 孟婆:...... 真无情啊! 她苦哈哈的贴着木棉,要哭不哭的,“绵绵,好绵绵,你真的忍心看着我被鬼帝他们责罚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忍心不管我吗?” 木棉:...... 孟婆弄丢的,是生死簿。 生死簿分阴阳两卷。 阴卷记人生前功过,死后业障。 阳卷记人阳寿,祸福凶吉。 由孟婆负责看管。 现在阳卷弄丢了。 若是被人捡了去,便是看管者的过失。 说白了,若是有人看懂阳卷,在上面添上几笔,或是划掉几笔,都会酿成大祸。 木棉忍住吐槽,磨牙道,“丢哪了?”hh 第1751章 孟婆撇撇嘴,“我就是无意间偶遇皇后,顺便帮了她一点小忙,结果弄丢了阳卷。” 木棉:“......所以到底丢哪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了孟婆自然会去找。 她现在这么为难,极有可能是东西不好拿回来。 “在大理寺卿那。”孟婆坦白。 她真的只是路过。 然后偶遇了唐时锦。 然后打了个招呼,顺便帮了个忙。 然后就把阳卷弄丢了。 孟婆想说,这是意外。 真的是意外。 她欲哭无泪啊。 早知道她就不贪玩了。 其实并不是唐时锦要求她帮忙的。 是她自己贪玩,对唐时锦感兴趣,所以主动提出帮忙的。 “谁?唐逆?”木棉明白过来。 阳卷被唐逆捡去了? 孟婆点头,“我去找了他,想拿回阳卷,可是他身上有符,我靠近不得,应该是皇后画的符箓,挺厉害的。” 木棉面无表情的看她,“你想让我去拿回阳卷?” 孟婆狂点头,“你现在有人的身份,还是谢恒的妻子,谢恒跟唐逆熟啊,还并肩作战抓贼来着,你去帮我要回来好不好?” 说的容易。 “我要以什么说辞,将东西要回来?”木棉瞥她。 孟婆想了想,“就说你认识我,我是你的一个故人,东西是我丢的,替我拿回失物,他总不会不给吧。” 木棉呵呵...... 还真会。 大理寺的人,多疑是常性。 “故人,我说你是如烟姑娘,还是阴司孟婆啊。”木棉白了眼。 孟婆知道她为难,便又开始撒娇,“哎呀绵绵,我的好绵绵,只有你能帮我了,丢了阳卷,要是被鬼帝知道,你能想象冥府的酷刑用在我身上么?” “我会皮开肉绽,魂飞魄散,灰飞烟灭的,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你舍得么。” 她装乖卖萌,无所不用极其! 木棉被她缠的头疼,她当然舍不得真的不管她,“我答应你。” 孟婆顿时咧开嘴角,“我就知道绵绵还是心疼我的,要尽快!” 送走孟婆,木棉悄悄回到房间,谢恒还在熟睡。 木棉躺回去,他就挤了过来,迷迷糊糊的说,“绵绵,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哭。” 黑暗中,木棉眼神微闪,她轻声说,“那你为什么不去看看?” 只要谢恒去看。 就能看到她和青的。 孟婆本名青。 谢恒明明怀疑,或者说,他知道,但他不去揭穿。 是想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过下去么。 木棉深深的叹了声。 她又何尝不是? 天天跟谢恒演一对平凡夫妻。 谢恒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 似乎只是呓语。 木棉以为他不说话了,谢恒呼吸又紧贴着她的脖颈道,“不去了,困。” 木棉叹息,拍了拍他的胳膊,“睡吧。” 次日。 木棉找上了唐逆。 唐逆很直观的问,“嫂夫人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木棉笑了笑,“唐大人既然称我一声嫂夫人,那我便托大,确有一事,要请唐大人帮忙。” “嫂夫人但说无妨。” 谢恒帮大理寺抓人犯有功。 只要是他力所能及的。 唐逆一定不推辞。 只听木棉说,“唐大人是不是捡到过一个玉简?那是我一个故友丢失的,可否请唐大人还于我?” 唐逆微顿,目光深沉而复杂,“嫂夫人怎么知道,我捡到你说的那个东西?” 这件事,除了他,没有别人知道。 他并未跟人说过。 知道玉简的,只有他,和昨晚的邪祟!hh 第1752章 唐逆目光带着一丝审视。 谢恒的夫人,与邪祟有何关联? 木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唐大人是怀疑我?” “不,我知嫂夫人可信,只是,我昨夜疑似遇到了邪祟,嫂夫人今日上门询问,我担心,嫂夫人会不会是被蛊惑了?” 唐逆直道。 抓到孙秀才,木棉帮了很大的忙。 他当然不怀疑木棉有假。 只是,邪祟擅长蛊惑人心。 唐逆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木棉笑了笑,“我家谢恒是修道的,又是你阿姐的徒弟,你觉得我能被邪祟蛊惑吗,又有什么邪祟会不要命的靠近谢家?” 其实木棉说的,唐逆都知道。 只是,莫名的,不想将那东西还回去。 “不知那玉简是嫂夫人哪位故友的?”唐逆问起。 木棉听出,唐逆这是不想归还啊。 不然不会有这么多问题。 她道,“如烟姑娘的。” “嫂夫人认识如烟姑娘?”唐逆勾唇。 巧合的事,捡到玉简后,他猜到是那位如烟姑娘遗失的,故而,他去找过这位如烟姑娘。 但却找不到人。 花楼里说,如烟姑娘只是偶尔过来跳舞,并不是楼里的人。 她住在外面。 唐逆查过,外面根本无人认识这位如烟姑娘。 也就是说,根本没有这位如烟姑娘。 而且那天晚上,如烟不怕傀儡符。 她说,小小傀儡符,能奈我何。 唐逆觉得很有意思。 但如烟认识阿姐,料想是阿姐找来的人,唐逆这才没追究。 从唐逆的神情中,木棉看出,他恐怕已经怀疑如烟了。 如果大理寺要查如烟的底细,不会查不到。 相反,什么都查不到,才不对劲。 如烟在阳间没有户籍,自然查不到。 木棉心叹,唐逆可真谨慎。 “认识,如烟是我的一个故友,她本名不叫如烟,估计只是碰巧遇到你们查案,她又贪玩,所以顺道帮了你们个忙。”木棉解释。 合情合理。 唐逆看起来并未怀疑,他道,“她本名叫什么?” “唐大人,这跟我拜托你的事,好像没关系吧。”她说,“木棉不是犯人,希望你不要像审犯人一样审查她。” “嫂夫人误会了。”唐逆颔首,赔罪道,“东西要归还失主,我总得问清楚才好,锦衣卫出身的老毛病了,嫂夫人见谅。” 锦衣卫多疑谨慎,果然如此。 木棉只得说,“她叫青。” “青。” 唐逆琢磨着这个名字,微微笑了笑,“嫂夫人,大理寺有大理寺的规矩,东西可以归还,但是需要失主亲自来认领,嫂夫人放心,大理寺不会昧下失物的,请让失主亲自来领。” 木棉翻了个白眼,一阵无语。 她现在就怀疑,唐逆是想昧下阳卷! 哪来这个破规矩,她怎么没听说? 唐逆不会是故意的吧? 但人家是大理寺卿,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不好强要。 木棉只得先行离开。 “他不给?为什么不给?” 青一听,唐逆不肯归还阳卷,就气的跳脚,“还让我亲自去?也不怕吓死他!” 木棉无奈,“阳卷丢失是大事,你尽快。” 唐逆还在琢磨玉简,忽然锦衣卫来报,“大人,有个女子找你。” 唐逆挑眉。 锦衣卫八卦,“大人什么时候认识小姑娘了?” 唐逆斜睨一眼,“人呢?” “在外头候着呢,不过看小姑娘,不怎么高兴,说是大人你抢她东西了?” 有人来找唐逆,锦衣卫自然是要例行问话的。 人小姑娘直接说,唐逆抢了她的东西。 弟兄们都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要知道唐逆今年十九了,也该操心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从前唐逆过的就跟唐僧似的,身边连个母的都没有。hh 第1753章 这会儿有个小姑娘来找他,莫不是春天来了? 唐逆起身,去见人。 心想,什么小姑娘,说不定是老妖怪呢。 而且小丫头竟然泼他脏水? 东西明明是他捡到的。 “唉?跟兄弟们说说,怎么认识那小姑娘的?”锦衣卫跟在身后八卦。 唐逆忽然脚步一顿。 “怎么不走了?” 唐逆转身,又坐了回去,“带她来见我。” 我为什么要去见她? 应该是她来见我。 锦衣卫嘴角抽抽,无语的指着唐逆,“你,你这样是追不到小姑娘的。” 本来干他们这行的,就不好找媳妇。 血腥。 暴力。 得罪人多。 许多人听到锦衣卫的名号,都是敬而远之。 唐逆冷飕飕的瞥了眼,“做好你自己的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锦衣卫: 算了。 娶不到媳妇的都不急。 他一个有媳妇的瞎操心什么。 不一会儿,人就领进来了。 “把我的东西还我。”青一进来,就伸手讨要。 脸色很冷淡。 可谓是没什么好脸色。 唐逆也不计较,“大理寺的失物很多,你说的是哪一件?认领失物,是需要核实的。” 他一本正经,看都不看青。 青气急。 他分明就是故意为难。 锦衣卫也觉得,唐逆不对劲。 平时他根本不会这么针对一个小姑娘。 不想见的人,他见都不会见。 有猫腻啊。 大家看似正经,余光个个瞥见唐逆。 “你少装糊涂,我丢失了一个玉简,那天从花楼出来,只有你在我身边,还给我!”青再次讨要。 锦衣卫们唏嘘。 花楼? 身边? 嚯,瞧不出来,唐逆还搞这套呢。 唐逆蹙眉,抬眸扫了眼两边,“都得了斜眼病啊,没别的事干了?都下去!” 他把人都赶了下去。 青这才发觉,她刚才的话,好像有些歧义。 现在解释会不会显得刻意? 算了,有什么好解释的。 她是来拿回东西的。 只剩下两个人,唐逆才看她,“怎么证明,那东西是你的?” “你把它拿出来,自然就能证明是我的。”青不耐烦看他。 只想拿了东西,立马走。 唐逆顿了顿,从怀兜里掏出了那青绿色的玉简。 青眼睛一亮,正要开口,唐逆说,“我再问你一遍,你叫什么,怎么证明这玉简是你的。” “我叫青,玉简就是我丢失的,上面还有我的名字,不信你自己看。” 青毫不犹豫。 唐逆低眉。 他并未在玉简上看到过署名。 而且玉简里的文字,模糊不清,极其复杂,与现有文字都不同,根本看不懂。 然而。 此刻再看,玉简上面,竟真的有青二字的署名。 带着淡淡的荧光。 果然是她的。hh 第1754章 唐逆不动声色,“为什么改名叫如烟?你不是京城人士?从哪来。” 青呵笑,“你查户口呢?我这花楼跳舞,给自己取个花名违法吗?我不是京城人士,违法吗?我从哪来,需要向你报备吗?” 唐逆: “赶紧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不然我去皇后那告你!”青威胁道。 阳卷丢失,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到万不得已,青不会找外人求助。 唐逆脸色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被青的话激怒了。 但他并未发作。 青也不惧他,挺直腰杆,对他对视。 对视间,火光四射。 最后,唐逆送了手。 青抽出玉简,哼的声,骄傲的扭头走了。 唐逆眯起眸子,盯着她的身影,忽然道,“站住!” 青脚步一顿。 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她迅速将阳卷收好,回头道,“干嘛?” “你刚说,认识我阿姐,你是修道的?”唐逆起身,漫不经心的靠近他。 青却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跟你有关系吗?” 唐逆眯起眸子,指了指地下,“你没有影子。” 青一愣。 低头看了眼。 眼下是白天,又有阳光洒下来。 唐逆站在她身边,影子就在他身侧。 青有些心虚,她不是人,当然没有影子。 “即便是修道的,修为强如我阿姐,也有影子,是人就会有影子。”唐逆如猎豹般盯着她,“除非,你不是人。” 青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她仰起素白的小脸,“你怎么还骂人呢?有些东西不是你该碰的,有些话也不是你该问的,不该问的别问。” “呵。”唐逆笑了声,“你还挺有气势?你是在威胁我?” 青不以为意,“没心情跟你说。” 阳卷拿回来了,她心里就踏实了。 青扭头要走,唐逆一把揪住她的手腕,“说,你是个什么邪祟?” 青有些恼了,她冷笑道,“说出来姑奶奶怕吓死你!” 唐逆想用身上的符箓震住她,被青察觉到,她甩开唐逆的手,“不陪你玩了。” 一眨眼,就在唐逆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唐逆磨了磨牙,“果然是个邪祟!” 青回了冥府,摊开阳卷仔细查看。 没有改动过的痕迹。 她彻底放心了。 然后她又想到唐逆,比鬼还难缠的男人,“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命数。” 然后她心中默念唐逆的名字,翻开阳卷,上面赫然出现唐逆的名字。 唐逆的祸福旦夕,前世今生都在上面。 看完之后,青表情有些复杂。 好半响,她合拢阳卷,吐槽道,“原来是同行,等不到他想等的人,故而入世.” 唐时锦去到辰阳宫,没看见小太子。 她问宫人,“崽崽还没回宫么?” 这个时辰,崽崽应该下学了。 辰阳宫就是崽崽的寝宫。 说来崽崽应该跟她住的。 但君上以小太子大了为由,要培养他的独立,让崽崽单独住。 萧宴就是嫌崽崽碍事了。 唐时锦叹了声,还让二哥负责给崽崽教学。 听说二哥教学是很严厉的。hh 第1755章 一点都不像他平时好说话的脾性。 不过也没听崽崽抱怨过。 崽崽已经启蒙,四书五经,一背就会。 萧宴说,太子是储君,应该从小学为君之道。 唐时锦不想让孩子太累,崽崽还小,三岁的娃,应该玩泥巴的年纪,却已经学为君之道了。 萧宴更过分,没事还给小太子看奏折,让崽崽坐在他腿上,批改折子! 吓得宫里宫外,都明里暗里的跟她抱怨,君上太纵着小太子了。 有时候,发下去的折子,上面的批改笔迹,一看就不是君上的。 君上就这么水灵灵的,将三岁奶娃批阅的折子,发下去执行了。 虽然,也没出什么大问题,但这举措让文武大臣十分没有‘安全感’! 唐时锦每次跟萧宴讨论这个问题,她想让崽崽跟寻常孩子一样长大,有个美好的童年。 萧宴便说,“朕的儿子,生来不凡,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语气那叫一个自豪。 给唐时锦整的无语。 偏小太子自己也喜欢,唐时锦无奈,也只得由着父子俩去了。 这不,唐时锦觉得崽崽太辛苦了,趁着他下学的时辰,带了好吃的过来犒劳他。 就算崽崽生来不凡,在她眼里,也只是个三岁的孩子,是她宝贵的儿子。 她必将倾注心血,给他全部的母爱。 不想,宫人回话说,“小太子并未回来,兴许还在路上。” 唐时锦进了辰阳宫,“那我先进去等他。” 宫人在旁边伺候着。 一刻钟后,崽崽还是没回来。 唐时锦蹙眉,“烧鸡凉了就不好吃了,你拿去小厨房热一热,顺便叫个人去问问,太子下学没有?” “是。”宫人领命去办。 烧鸡热了一遍,重新端上来,热气腾腾的,肉香味飘满整个宫殿。 就在这时,去问话的宫人才匆匆回来禀报,“皇后娘娘,不好了,太子不见了!” 唐时锦眼皮子一跳,豁然起身,走出殿外。 刚好碰到萧宴,“阿锦,你怎么” “阿宴,我们儿子不见了!”唐时锦语速有些急。 萧宴握了握她的手,“别急,谢寻刚叫人来传话了,太子跟他去了。” 唐时锦皱眉,“谢寻带崽崽出宫了?” 这不合规矩。 谢寻现在也不是这么莽撞的人。 擅自带小太子出宫,若是出事,谢家担不起。 “是太子自己跟去的。”萧宴说。 谢家两个孩子,谢居安,谢念安,现在都是太子的伴读。 三个孩子一起学习上课。 大约是小太子对宫外好奇,三个孩子约着下课后一起出宫。 可小太子轻易不能离宫,于是小崽子就偷偷溜进谢家的马车里,谢家孩子是伴读,所以宫门口也没有严查。 谢寻发现小太子在马车上时,第一时间便叫人去给宫里传话了,就是怕君上和唐时锦担心。 等小太子玩的尽兴,谢寻会亲自送小太子回宫的。 唐时锦送了口气,孩子在谢家,她倒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崽崽虽早熟懂事,但仍旧不失孩童天性。 这很好。 等等 唐时锦忽然觉得心神不宁。 她抬手,掐指一算,叹气道,“阿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崽崽三岁时,命里有一劫吗。” 萧宴拧眉,“记得。” “现在这劫只怕要应验了。”hh 第1756章 当木棉和唐令仪看到小太子的时候,不免惊讶,“太子,你怎么出宫了?你父君母后知道吗?” “原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小太子乖巧的说。 唐令仪叹了声,“是不是贪玩了?” “你们两个,蛊惑太子出宫的?” 她瞥了眼谢居安和谢念安。 两个孩子乖巧的站着。 小太子说,“是我听居安说,宫外有间书店,有很多古籍记载,所以想出来看看,姨母,你也别他们。” 唐令仪无奈,“哪里的书店,有宫中藏书阁的书多?” “倒也是。”小太子一本正经。 唐令仪笑了,“罢了,想去就让谢寻陪你们去吧。” “谢谢姨母。”小太子咧嘴一笑。 木棉不擅打理内务,所以唐令仪回来之后,她自然而然的当起了甩手掌柜。 乐得清闲。 唐令仪要管账,琐碎事比较多。 是以让谢寻陪着几个孩子出去逛逛。 几个孩子高兴的跟在谢寻身后。 “这就是你说的书店?建造确实很别致。”小太子望着三层楼高的书店道。 “里面很多古籍,表弟进去看看。”谢居安道。 小太子颔首,“看看!” 几个孩子,有模有样的进了书店。 谢居安应该是常来,店里的伙计都认识他,“谢小公子今日又来了,今天想看些什么书啊?” “我们随便看看。”谢居安老成的说。 “哎呦好,谢小公子有什么需要的就叫我。”伙计恭敬道。 谢寻跟在身后,倒像是三个孩子的保镖。 谢念安最小,也最闹腾。 安静不下来。 谢居安和小太子大些,性子也沉稳些,他俩能安静的坐着看书,谢念安是静不下心来的。 用谢念安的话说,看书会生病,头疼。 小家伙探头探脑的到处溜达,两个哥哥对视一眼,无奈摇头。 “小叔叔,你去照顾念安吧,我们在这里看书,不会乱走动。”谢居安懂事道。 谢寻确实不放心。 谢念安还太小,两岁正是好动好奇的年纪,这不,一眨眼就被外面的吆喝声吸引,溜出去了。 “你们在这等我,我揪了谢念安回来,带你们回家。”谢寻交代一句。 谢居安点头,“知道了小叔叔。” 隔壁桌,也坐了个小女娃,正在津津有味的看书。 抬头见,看到谢居安,对他咧嘴一笑。 谢居安微微颔首。 像大人那样回礼。 “意宝,你娘正到处找你呢,原来你在这啊,快,跟我回家。” 忽然来了个妇人,要带女娃回家,女娃拒绝,“我娘知道我在这看书呀,她说让我在这里等她,我们会到处找我呢。”hh 第1757章 “你娘大概是忘记了吧,赶紧跟我回家吧,看这天,一会儿要下雨了,可就回不去了。”妇人催促道。 女娃不太情愿,“可是我娘亲还没回来,我要等娘亲,娘亲不会忘记我的。” 妇人皱眉,“你这孩子,怎么说不听呢,就是你娘让我来带你回家的。” “可是......” “别可是了,跟我走。”妇人直接将女娃拖走了。 女娃很抗拒。 但是挣脱不开妇人的钳制。 谢居安刚好看见,他微微蹙眉,觉得不太对劲。 “表哥,你认识那个女娃?”小太子问他。 谢居安摇头,“不认识。” 伙计过来送茶会,谢居安没由来的问了嘴,“刚才那个女娃,认识那个妇人吗?” 伙计看了看,女娃刚好被妇人拉出书店,“嗐,认识,那妇人是女娃的婶子,就是隔壁那条街的,不过这妇人好像跟女娃她家关系不太好。” 谢居安听出不对,问道,“怎么说?” 伙计便闲聊起,“这女娃是个好学的,不过家里应该是没什么闲钱,上不了学堂,她娘便将她送到小店来,小店看书免费,只要不损坏,随便看,那女娃不认识字,还问过我呢。” “我记得有一次,女娃她娘带她来看书,恰好碰到她婶子,就是刚刚那个妇人,两人还拌了两句嘴呢,总之说的不太好听,嗐,这女娃读书识字,本就少见,这不,那妇人也是寻常嘴碎。” 谢居安颔首,“是这样啊,多谢了。” 伙计笑笑,“谢小公子客气了,像小公子你这样勤奋好学的孩子,也不多见了,小公子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谢你吉。”谢居安彬彬有礼。 伙计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他对面的小太子,好奇道,“这位小公子面生,以前好像没见过,是小公子您的亲戚吗......” “是我表弟。”谢居安语气轻然。 小太子虽不多,但伙计阅人无数,自然看出小太子穿着,不比谢居安差,虽然年纪小,但身上已经有股寻常人没有的贵气。 伙计笑眯眯的奉承道,“这位小公子也是龙章凤姿,贵气天成啊......” 谢居安一抬眸,眼神平淡,伙计却闭了嘴。 伙计擅于察观色。 谢居安的眼神,是让他闭嘴不要多的意思。 伙计笑呵呵的退下。 “我不走,我要在这等我娘,我娘才不会叫你来接我呢!” 就在这时,刚刚被拽走的女娃又跑了回来,妇人在后面追赶,“臭丫头,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说了你娘在前面等你,你跑什么!” “前面不是回家的路,你昨天还跟我娘吵架,今天怎么就好心来带我回家,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才不信你!” 女娃声音稚嫩,但很坚定。 小太子抬眸,眸中闪过一丝赞许,“这女娃很有防备心,还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挺聪明。” 谢居安拧眉,“表弟,你看那妇人,横眉竖目,是个凶恶相,女娃这么防备她,恐怕其不安好心。” 小太子笑了起来,“表哥还会看相呢?” 谢念安才是小太子的表兄弟,严格说起来,谢居安并不是。 小太子抬举他罢了。 谢居安笑笑,“我父亲毕竟是你娘的徒弟,我虽不会看相,但父亲说,相由心生,那妇人样貌,颇有些尖酸。” “由不得你,臭丫头,跟我回家去!”妇人身强力壮,女娃与之力量悬殊,妇人跟拎小鸡似的,将女娃夹在咯吱窝里,要强行带走。 “放开我,你放开我!” 女娃挣扎,却是徒劳。 伙计琢磨了一下,“什么情况?跟拐小孩儿似的!”hh 第1758章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小太子与谢居安对视一眼。 “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娘,你个坏婆娘,放开我!”女娃一路捶打,然而她的力道和不满,对妇人来说,没有丝毫杀伤力。 被妇人夹在咯吱窝里,插翅难逃。 “臭丫头,敢骂我,老实省着点力气,乖一点,听话的孩子才招人喜欢。”妇人哼声。 脚下走的飞快。 两眼放光,满脸迫不及待。 七拐八绕的,走进一条小巷中。 里面有个中年男人,在验货。 小巷里还有几个孩子,在哇哇大哭。 “都闭嘴!”壮汉一声呵斥,孩子们还是哭。 壮汉似是没了耐心,一巴掌打在孩子脸上。 啪的清脆响。 那被打的孩子,瞬间吓得嚎嚎大哭,小小的人儿,吓得发抖。 那响亮的巴掌落在孩子脸上,让人看了恨不得剁了他的手! 妇人只是看了眼,脸上没有丝毫同情,夹着女娃,堆着笑脸上前,一脸讨好道,“老板你看这个娃娃,长得多水灵啊。” “女娃,女娃卖不上价钱啊,我这已经有女娃娃了,不要了不要了。”中年男人摆手拒绝。 妇人一听,恼恨自己到手的钱飞了,她哪里舍得,“别啊,老板,你瞧这女娃,长得多好啊,大眼睛高鼻子多可爱啊,肯定能卖的。” “你要看不这样,你说个价,我就把孩子给你们了。” 家里揭不开锅了。 老的小的几张嘴等着吃饭呢。 要是卖不到钱,全家都得喝西北风! 其实,妇人更想将卖女娃的钱,送自己儿子去学堂。 只要读书,将来才能出人头地。 中年男人听到可以降价卖,这才打量起女娃来。 妇人一直拽着她,女娃对她又打又骂,“坏女人,你要卖了我,我要告诉我娘,你们这是触犯律法,不怕治罪吗!你放开我!” “臭丫头,闭嘴!”妇人瞪着泛黄的眼珠子,“家里无米下锅,不卖了你,你奶你弟弟都要饿肚子!你一个女娃娃,以后总归是要到别人家去的,现在换个人家也一样!” 女娃不从,“那不是我奶,不是我弟弟,我没有弟弟,你们把我跟我娘赶出来了,坏人,我要去官府告你们!” 妇人气急。 连忙用手去捂女娃的嘴。 中年男人哟呵一声,“这女娃挺厉害啊,还知道律法官府呢?我可不敢收。” 妇人一听不收,急了,“别啊,老板,这女娃平时闲得慌,没事就喜欢看些闲书,那都是她在书上看来的,其实屁都不懂,你看她才四五岁,能懂什么律法啊,老板你行行好,收了吧。” 中年男人拒绝。 妇人一咬牙,“我可以少要点银子。” “好,给你这个数?”中年男人竖起五根手指头。 “五两?”妇人苦了脸,还想再争取一下,“老板,五两银子是不是太少了?你看这女娃养的多好,穿的又干净,还能看书识字呢,要不你再几点?十两,十两我就卖了!” 当初说好,女娃也能卖二十量左右的。 一下子斩掉了一大半,妇人心里肉疼。 妇人也是经人介绍,才认识这个贩卖人口的老板。 虽说当今君上律法严明,但这种生意,牟利高,多的是人铤而走险。 妇人舍不得卖自己儿子,便将主意打到了侄女身上。 中年男人啐了口,“女娃娃,读书识字有什么用?就这个价,你爱卖不卖!” 妇人生怕这单生意吹了,咬咬牙,将女娃推了出去,“我卖!人你带走,钱给我!”hh 第1759章 中年男人扫了眼女娃,掏了几个碎银子,扔给妇人。 碎银掉在脚下,夫人忙不迭的捡起来。 顿时喜笑颜开。 “她不是我娘,没权力卖了我,你们都是坏人,坏人!”女娃用力拍打着中年男人。 男人恼了。 一掌推开女娃。 女娃摔在地上,被同伙壮汉拖到了其他孩子当中。 妇人宝贝似的揣着银子离开,一转头,看到巷口站着两个孩子,她一怔,立马眼珠子一转,“老板,我还有两个娃娃要卖!” 小太子:...... 谢居安:...... “表哥,这妇人面相确实恶毒,不知所谓。”小太子人虽小,但语气颇为冷傲。 中年男人看了过来,也被两个板正的小正太吸引,“哟呵,哪来的小子,小模样长的不错,比我今日收的的货物都好,小娃娃,跟我吃香的喝辣的去吧?” 妇人皱眉,“老板,这是我带来的娃娃!” “你带来的?你知道这两个娃娃叫什么吗?”中年男人鄙视她。 想在他这占便宜? 也不打听打听他周人王的威名! 方圆百里的孩子,就没有他没拐过的。 “你也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但这两个孩子,我可是实打实的见过的!”妇人强硬道。 主要是,这两个男娃,一看就能卖上好价钱的那种。 “谁说我不知道。”人贩子冷哼,先指谢居安道,“他叫旺财。” 后指小太子,人贩子颇为得意的嘴脸说,“这个叫旺蟾。” 谢居安:...... 小太子:...... 两个小正太冷了脸。 你才叫旺财。 你全家都叫旺财! 小太子想说,他养的那只大狗,就叫这个名字。 妇人满脸无语,嘴角抽搐,最后狠狠啐了口。 玩不过人贩子,揣着五两银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父君......君上严令,不得拐卖孩童,你们不怕被官府抓到了,全家获罪吗?” 小太子负手而立,神色淡然的说。 明明只是个三岁的孩童,瞧着竟有股气定神闲的气质。 周人王甚至觉得,这小孩是在睥睨他? 胆子不小。 瞧瞧那些吓得嗷嗷大哭的孩子们,这两个娃娃竟然不哭不闹,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老子单身,哪来的全家,小娃娃,我喜欢你,你如果听话,我就把你留下来,收你做干儿子怎么样?” 周人王施舍的语气道。 小太子微微摇头,“做我的父亲,哪怕是养父,你不够格。” “小娃娃,做我儿子,以后吃穿不愁,你确定不叫我爹?”周人王很是自豪。 小太子还是摇头,“我说了,你不够格,做我父亲,你会死。” 周人王哈哈大笑。 小太子仰着头,一本正经,“你别不信,做我的父亲,你会被天道惩戒的,天上地下能做我父君的,只有一个人,其他人都不够格,你的命格承载不住哦。”hh 第1760章 “哦?小娃娃口气不小啊,那你说说,能做你爹的那个人是谁啊?”周人王冷嗤。 小太子歪着头,一脸嫌弃的表情,“不是说了吗,是我父君啊。” 周人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看来是我高看你这个小娃娃了,原来是脑子有点问题,这就不好卖价钱了呀。” “不过不要紧,不说话瞧着还是有几分贵气的,不如我将你毒哑了如何?免得买主发现你脑子有问题。” 周人王一脸恶人相的威胁。 小太子一脸诧异的看他,“毒哑了不是更不好卖价钱了吗,是你脑子有问题吧?” 周人王:...... 这小崽子,居然敢骂他? 胆子不小。 这两个,像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一看就是没经过外界的毒打,不知人心险恶。 今儿遇到他,算他们倒霉。 不过,这小子的脾性,倒是挺对他的胃口。 “真的不叫我爹?”周人王趾高气昂道。 小太子摇头,“你不配。” 周人王气的牙痒痒,“成啊,老子给你找一户好人家。” 小太子知道,这些是人贩子,后面那些孩子,恐怕都是被他们拐来的。 小太子眼底闪过一丝戾气,他们拐孩子,却害得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当死。 但,他们背后,应该还有很多同伙。 身为储君,绝不姑息。 当将他们一网打尽。 周人王指着小太子说,“记住,以后你叫旺蟾,他就叫旺财。” 谢居安拧眉,“我不叫旺财,我叫谢居安。” 周人王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但他并未多想,“老子说你叫什么,你就叫什么。” 如果他细想想,就会知道,谢居安是谢家的小少爷。 谢家,京城名门新贵。 “不行。”小太子一本正经的说,“他是我表哥,不能叫旺财,我养的狗叫旺财。” 周人王不耐烦了,“叫什么我说了算,闭上嘴!” “你知道我表弟是谁吗,你敢动我们,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谢居安冷声威胁。 只不过,周人王并不将一个小孩子的威胁放在眼里。 “来呀,把他们两个带走。” 壮汉走了上来。 谢居安挡在太子身前,护着他。 心里很是自责,若是小太子出事,他和父亲,乃至整个谢家,都没法跟君上皇后交代。 毕竟只有四五岁,就算懂事,遇到人贩子,也难免紧张。 谢居安正在犹豫,要不要报出小太子的身份,小太子按了按他的胳膊,以示安抚,“表哥,没事,别担心。” 小太子比他还小两岁。 却莫名让谢居安感到安心。 小太子仰头看着周人王,“我可以跟你走,但你要放了刚才那个女娃,还有其他孩子。” “跟我讲条件?”周人王冷嘲,“小子,你以为你是谁。” 小太子皱眉。 周人王吩咐壮汉,“带走!”hh 第1761章 人质没解救成,自己反倒成了被拐儿童。 要说不害怕,是假的,两个壮汉一前一后的盯着他们,谢居安身后是其他被拐的孩子,为了防止孩子们喊叫,他们的嘴都被人贩子堵住了。 “脏,拿来,我不叫就是。” 人贩子要塞小太子的嘴时,小太子是这样说的。 周人王觉得这娃娃有意思,于是摆摆手,壮汉退开,他威胁小太子说,“如果你敢跑敢叫,我就把你丢到河里去喂鱼!” 小太子笑笑不说话。 要堵谢居安的嘴,谢居安说,“滚开。” 就这么,两个孩子特例,没有用破布塞嘴,被人贩子带走了。 “太子,我们不该贸然出头的,应该等小叔叔回来。”谢居安用只有他和小太子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 小太子抿唇,“我们可以等,可这些孩子等不了,他们会被人贩子带走,再也回不来了。” “可你是太子,你的安危最重要。”谢居安说。 小太子微笑,“表哥别害怕,信我,不会有事,如你所说,动我们,这些人贩子,不会有好下场。” 谢居安心里,没有那么恐慌了。 小太子完美继承了君上皇后的所有优势。 小小年纪,临危不乱。 此刻人贩子还不知道,他踢到了什么样的铁板。 谢寻回来,见小太子和谢居安都不见了,他顿时预感不妙,“刚刚坐在这里的两个孩子呢?” 他问书店的伙计。 伙计说,“两位小公子,走了。” 谢寻拧眉,“走了?走哪去了?” “小的也不知道啊......”伙计支支吾吾的说,“他们好像跟着一个女娃娃走的。” “哪家的女娃娃?”谢寻冷着脸。 伙计刚想说话,就听到外面有人喊,“意宝,意宝你在哪啊。” 女人慌张跑进来,询问伙计,“意宝是不是在这?我让她在这等我的。” 伙计瞅了瞅说,“女娃被她家婶子接回家去了。” “什么?”女人心里一咯噔,便又急急忙忙往回家跑。 “有没有看到我家两个孩子往哪走了?”谢寻沉声问。 伙计摇头,“谢将军恕罪,两位小公子,就是在刚刚那个妇人的孩子走后,跟着走的,小的实在没注意,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谢寻当即意识到,两个孩子只怕是出事了。 “念安,我先送你回家。” 谢念安虽只有两岁,但他感觉到,出事了,“爹,因为我乱跑,两个哥哥才不见了吗?” 小念安垂着头,很是自责。 有一瞬间,谢寻也想怪罪孩子,若非他顽劣,或许两个孩子就不会不见。 但谢寻心知,此事错不在谢念安。 他只有两岁,什么都不懂的年纪。 是他自己大意,才走丢了两个孩子。 当务之急,是找到两个孩子的下落。 否则,一个是储君,一个是兄长的儿子,任何一个出事,他都得以死谢罪! 谢寻安抚自家儿子道,“不怪你,是爹疏忽,才让两个哥哥走散了,爹会把他们找出来的。” 唐令仪正在修剪花枝,当听到孩子走失的消息,指尖被花刺扎破,“两个孩子不见了?怎么会......你去找了没有?孩子不见了,我们怎么跟小锦和绵绵交代?” 谢寻知她心急,并未推卸责任,“是我的疏忽,我会向君上和大哥请罪的,令仪,你看好念安,我去找人。” 谢寻前脚刚走,木棉后脚就听到消息,匆匆赶来,“令仪,居安没回来?” 木棉头一次看到,唐令仪眼中含着泪,满脸害怕的样子,“绵绵,对不起,孩子走丢了。”hh 第1762章 “什么?”木棉眼神一闪,着急,担心,怒气,瞬间从心底冒了出来,“怎会走丢?谢寻不是跟着他们吗。” 唐令仪摇头。 木棉了然,估计唐令仪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三个孩子出去,却只有她的亲生儿子回来了。 换了谁,恐怕都会忍不住多想。 木棉也不例外。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孩子是在哪走丢的,谢寻人呢?太子不会也丢了吧?” 唐令仪浑身发冷,无力的点点头。 走丢了小太子,木棉心知此事的严重性。 若是太子出事,后果不是谢家能承受的。 师徒之情,姐妹之情,君臣之谊,介时都会毁于一旦。 谢家就完了。 简单来说,谢居安可以出事,但太子,一定不能出事! 否则后果谁也无法预料,也无法承担。 “你别急,我让谢恒去找孩子。”木棉说完,匆匆离开。 这一刻,唐令仪觉得自己特别无用。 她什么忙都帮不上。 “娘亲,对不起,是我贪玩,哥哥才找不见的。”谢念安似是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小家伙心里明白,是因为他,两个哥哥才走丢的。 唐令仪抱着他安抚,“不怪你,是爹娘的过失,念安乖,做错事就应该承担责任对不对?” 谢念安似懂非懂,但他记得,爹娘教他,做错事,就要承担。 小家伙揉着眼泪,“念安记得。” 唐令仪将他交给谢父,谢父得知孩子走丢一事,何尝不知此事的严重,“我这便进宫,去向君上请罪,你照看好孩子。” “不,父亲,孩子交给你照顾,我放心,我去。”唐令仪说。 谢父明白她的意思。 她是皇后的亲姐姐。 由她去赔罪。 谢寻先去吩咐人,查两个孩子的行踪,很有可能是被人绑架或者拐走了。 同时,两口子默契的进宫请罪。 太监匆匆来报,“君上,西北将军和他夫人求见。” 彼时,萧宴和唐时锦,正在吃火锅。 满殿都是火锅的香味。 馋的宫里伺候的人直流口水。 唐时锦一听,与萧宴对视一眼,默默放下筷子,“该来的总会来。” 君上开口,“让他们进来。” “是。”太监觉得气氛不对。 君上似乎脸色不好。 西北将军也是,跪在殿外求见的。 将军夫人与皇后是亲姐妹,也在殿外跪着求见,怕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太监匆匆去传话,不多时,唐令仪和谢寻进殿,火锅很香,但谢寻夫妻二人的心情很糟糕。 “臣有罪,臣弄丢了小太子,请君上治罪。”谢寻直接跪下说。 太监倒吸一口凉气。 谢将军,弄丢了小太子? 这这这......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太监都替谢寻捏了一把冷汗。 “小锦,对不起。”唐令仪愧疚的说不出话来。 自责的给唐时锦磕头赔罪。 萧宴没说话,只面色沉沉。 唐时锦叹了声,起身将唐令仪拉了起来,“大姐,过来坐。”hh 第1763章 唐令仪有些懵。 君上开口,“你也起来。” 谢寻不明所以,“君上不怪罪臣?” “给你三日,将太子找回来,否则滚回西北去。”萧宴语气沉沉。 “臣谢君上。”谢寻说完,便听命告退了。 他要去找孩子。 临走前,他看了眼唐令仪,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让她安心。 “小锦......”唐令仪想说些什么。 唐时锦便打断她,“大姐,我知道,这不怪大姐,要怪也怪谢寻。” 唐令仪满脸愧疚。 唐时锦重新拿起筷子,该吃吃,“大姐,我算过了,太子命里有此一劫,是他的劫,也是他的功德。” 唐令仪明白过来,“小锦你早就知道?” “算到。”唐时锦说,“如果是人贩子,拐走崽崽,是他们的悲哀。” 同时,木棉找到谢恒,说到孩子走丢,谢恒比她还急,却还是安抚她说,“绵绵你别急,我去找居安和太子,你先回家等我的消息。” 木棉知道,明面上,她帮不上什么忙。 于是果断‘回家。’ “师弟,卦店交给你,我去找两个孩子。” 卓清泉听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叮嘱道,“师兄小心。” 太子走丢,绝非小事。 师父现下一定很担心吧? 殊不知,他的师父正在炫火锅! 谢寻领着官府的人,全城盘查,在街头遇到谢恒,谢恒用追踪符搜了一圈,大概是时间间隔久了,并未追踪到两个孩子的气息。 “谢寻,两个孩子是在哪走丢的?”谢恒问起。 语气还算镇定,但不免带着一丝责备。 毕竟走丢的,是他亲儿子! 还有太子,罪责何其重大! “在应天书店。”谢寻只想找回两个孩子,来赎罪,“书店伙计说,两个孩子是想救一个女娃,才走丢的,基本可以断定,是被人拐走了。” “女娃的家人我问过了,女娃昨日也走丢了,至今未能寻回。”谢寻说,“恐怕是一起被拐走了。” 谢恒拧眉,“也许被拐走的,不止居安和太子,还有其他的孩子,谢寻,这已经不是我们一家的事了,事关太子,兹事体大,若不能寻回太子,我们都难辞其咎。” “我明白。”谢寻进宫请罪时,已经做好的最坏的打算。 若不能寻回太子,所有罪责,他一人承担! “我师父怎么说?”谢恒问及。 谢寻摇头,“皇后什么都没说。” “没说?”谢恒狐疑。 太子走丢这么大的事,师父什么都没说? 这不合常理。 难道,是师父算到了什么? 谢恒尝试掐指,算了一遍。 和之前一样,算不出来。 太子命格超出天机,他算不透太子的命数。 谢居安大概是和太子在一起,也算不出结果。 不过,师父既然这么镇定,说不得,太子和谢居安,此番会是有惊无险? 如此一想,谢恒淡定了不少,“还有别的线索吗?” “有嫌犯。”谢寻道。 因为走丢的是太子,此事几乎惊动了整个京城,大理寺负责协助谢寻找人。 大牢里。 妇人被抓来,尚未动刑,便吓得辞混乱,神志不清的样子,“我,我没犯事,你们抓我干什么。” “没犯事?被你拐走的孩子,卖去哪了?”锦衣卫询问。 妇人辞闪烁,“我不知道什么孩子,你们抓错人了!”hh 第1764章 这妇人,正是那女娃的婶子。 “还嘴硬?”锦衣卫审讯,自有一套手段,譬如烧红的洛铁,再譬如夹断十指的夹棍,尖针刺入指甲盖等等。 “我们既然能抓到你,就不怕你不招供。” 妇人当场吓得尿了裤子。 “还没问出来吗。”谢寻冷着脸前来,他已经没有耐心了,“再问不出来,便将这里的刑具,全都用一遍。” 妇人一听,吓得不轻,她不明白,“那臭丫头有什么了不得的,值得官府这样大动干戈啊!” “上刑。”谢寻懒得听她废话。 “别,别上刑,我招,我招还不行吗。”妇人哽咽的哭。 她看似懊悔的交代了自己拐卖女娃,也就是她侄女的事,因为女娃的爹早死了,跟娘相依为命,她又教唆家里的老太太,将女娃她们孤儿寡母的赶出了出去。 扬是分家。 其实就是将孤儿寡母的扫地出门。 免得她们吃家里的米。 可谁知,女娃的寡母,后来学会了刺绣的手艺,并且手艺不错,靠刺绣的绣品,能挣到银子,养活自己和孩子。 反观妇人一家,老太太没有劳动力,老的小的都只管张嘴吃饭,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差。 妇人记恨被她赶出去的孤儿寡母越过越好。 便起了歪心思。 将主意打到孩子身上。 觉得一个女娃,卖了就卖了。 家里的男人和老太太知道了,也不会怪她。 所以她才敢这么干啊。 谢寻听完,脸色冷寒,“知道你们一家为什么越过越差吗。” 妇人惊慌摇头。 “因为你们一家畜牲。”谢寻语气冰冷。 妇人惊若寒蝉,不敢还嘴。 “拐走女娃时,还有没有见过其他的孩子?两个男孩,一个五岁,一个三岁,当时也在书店里。” 妇人闻,眼神闪了又闪。 男孩,一个三岁,一个五岁,难道是那两个看起来十分富贵的孩子? 谢寻观察妇人心虚遮掩的神色,“若不说,这里便是你全家的归宿。” 妇人一听,哪还敢隐瞒,“我说,我说......是有两个男孩,被他们一起带走了。” “他们是谁?” 谢寻声音透着威严。 妇人战战兢兢的说,“周,周人王。” 大理寺和京兆府联手,当即彻查有关这个周人王的一切信息。 京兆府的户籍卷宗一无所记。 也就是说,这个周人王,是个黑户。 但大理寺查到,周人王是个商人,昨日天黑时,带着一批货物出城了。 货物,应该就是被拐的孩子。 确定了方向,谢寻当即带人去追踪。 与此同时。 木棉回到冥府,恢复原身,脸色冷的像厉鬼,“吩咐我们管辖的阴差阴魂,替我找个人。” 青察觉不对,“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出什么事了?” 感觉她随时要暴走。 青安抚,“青弦,发生什么事了,你要找谁?” “找我儿子。” 青眼神一闪,“你儿子丢了?” “你就说,你帮不帮忙。”青弦面无表情。 “帮,我肯定帮你!”青毫不犹豫,叫来几个阴司,悄声吩咐几句,阴司退下,她回头安抚青弦道,“我已经交代下去了,在外的阴差们若有发现,会回来告知我们的。” 青弦点点头,“多谢。”hh 第1765章 “跟我还客气什么,阳卷丢失,你不也帮了我么。”青道。 她给青弦盛了碗汤,让她消消火,结果,青弦直接把碗都捏碎了,“让我知道是谁拐走我儿子,我让他连鬼都做不成!” 青知道,她这是动怒了。 也不知是什么人这么不长眼,阴司的儿子也敢动。 青看她坐立不安的样子,叹气道,“你若实在不放心,我替你看一眼便是。” 青弦一顿,然后反应过来,摇头道,“会坏了冥府的规矩,叫人知道,你会受罚的,再等等吧。” 孟婆的意思,是帮她看一眼谢居安的命数。 阳卷上便有记载。 可活人命数,是禁止私自窥探的。 孟婆如果滥用私权,会被追究的。 再等等。 如果谢寻和谢恒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她再翻看阳卷。 到时候,她自有办法,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不能连累青。 ...... 周人王似乎真的很喜欢小太子,一路上都在诱导他,“想吃吗?喊我一声爹,这大鸡腿就是你的。” 小太子:“不了,吃腻了。” 宫里吃的,不比这个好。 吃腻了是真话。 周人王:...... 小崽子真反骨啊。 别说。 他还真有点喜欢这个小崽子了。 “旺财,你饿了吧?想吃吗,这样,你喊我一声干爹,这鸡腿我给你吃,怎么样?” 诱惑不了小太子,周人王退而求其次,拿鸡腿诱惑谢居安。 一路走来,谢居安已经从最初的不安,变成现在跟小太子一样淡定了。 他嫌弃,“怎么到我就是干爹了?你看不起我?这偏心也太明显了吧。” 周人王:...... 说的好像你喊我爹了一样。 两个犟种! 五岁的谢居安,一副大人的口吻。 小太子忍不住噗嗤一笑。 “一碗水端不平,还想让我们认你做爹,我们两兄弟,最讨厌偏心的父母!”谢居安吐槽说。 周人王气急,“认清自己的身份,你们两个现在是孤儿,货品而已,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了,老子给你们当爹,那是看得起你们!” 两个犟种对视一眼,很平静的,“哦。” 然后,没然后了...... 周人王:...... 哪次拐来的孩子,见着他不是唯唯诺诺,哭哭啼啼的? 他看着就烦。 这两个小犟种! 他们还敢讨价还价? 可偏偏,周人王越看越喜欢,这两个犟种,长相气质都好,很合周人王的心意。 他这一生无儿无女,女人有过,但孩子,总也怀不上。 算命的说,干多了缺德事,损了阴德,所以他注定没有子嗣。 周人王不想相信算命这套。 但他睡过不少拐来的女人,没一个怀上的。 年过四十的他,身边没有一儿半女,由不得他不信了。 所以他就想,在拐来的孩子中,选一个合自己心意的,当自己儿子。 百年后,也有个香火供奉不是。hh 第1766章 好不容易遇上两个,还不把他放在眼里,周人王好气又没法子。 这两个犟种,属于上等货品,能卖个好价钱不说,就是养在身边,也赏心悦目啊。 这儿子带出去,肯定有面儿! 小太子抬头遥望远方,“那是京城的方向吧?” “想家了吗?”谢居安问他。 小太子点点头。 有点想父君母后了。 不过,他还是很兴奋的。 这些人贩子,得一锅端了。 否则还会有更多孩子被拐走。 谢居安安慰他,“他们会来救我们的。” 小太子咧嘴,“我猜母后不会来。” “怎么会?”谢居安不信。 小太子说,“这是我的劫。” 谢居安看着小太子淡定自若的眉眼,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明明他才三岁,难道,太子也继承了皇后的衣钵? 会看相算命? 谢居安没有多问,因为人贩子又催促他们上路了。 “小子,别看了,京城你是回不去了,这里距离京城少说二百里路,就是放你回去,你也找不着回京的路,老跟跟着吧,不听话的孩子,半路会喂豺狼的。” 看押的壮汉说。 小太子笑笑,“大叔,你还怪好的勒。” “那可不。”壮汉看了眼前后,低声说,“小娃娃,你不想认周老板当爹,不如认我当爹怎么样?” “你?”小太子挑眉看他。 谢居安一整个无语,“你这是在挖你老板的墙角?” “你这娃娃,怎么说话的,怎么叫挖墙角呢。”壮汉辩解,“我这是在给你们机会,被卖给谁不是卖,叫谁爹娘不是叫,老子虽然没有周老板有钱,但养活你们不是问题,你们做我儿子,我保管拿你们当亲儿子。” 谢居安:...... 小太子:...... “我谢谢你了。”小太子笑笑。 “这么说,你答应了?”壮汉咧开嘴。 正要叫周人王,说孩子跟他。 小太子便道,“你也说了,周老板有钱,我为什么不选他要选你?” “嘿!你这破孩子,学会势利眼了是不?”壮汉瞪眼。 小太子并不惧,“你们为什么要认别人的孩子当儿子?” 壮汉不语。 不想回答。 “因为你们注定无子。” 壮汉:...... “为什么注定无子?” 壮汉:“小子,没完了是吧?” “因为缺德事干多了,损了阴德。” 壮汉:...... 他看小太子的眼神变了变,“你还会算命?” 这么小的娃娃,断奶没有? 还会给人算命了? 惊奇的是,小娃娃这话,与算命先生说的一样。 他们山寨里的人,大多无子。 要么就是有儿子,但没养活。 确实是应证了算命的话,无儿无女,无人送终。 为此,周老板还将算命的老头给砍了。 小太子一本正经的摇头,“我不会算命,但你们缺德。” 壮汉:“嘿......” 小崽子是在骂他们? “我爹会算命,你们一看就是穷凶极恶的面相,恶人即便有家,最终也会妻离子散,” 谢居安哼声。 壮汉心里颤了颤。 难道这两个小娃娃真的懂些玄学? “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周人王发现不对劲。 壮汉偷偷摸摸的将周人王拉到一边,“老板,我觉得这两个娃娃不对劲。” “哪不对劲?”hh 第1767章 “他们刚才跟我说的话,跟之前那个算命老头说的一模一样!”壮汉惊讶的说,“他们会不会真的懂点道行啊?” 周人王看了眼跟着队伍走的谢居安和小太子。 别的娃娃哭哭啼啼,狼狈不堪,唯独这两个,镇定自若,不像是被拐卖,而像是来游山玩水的。 大人都未必有他们两个娃娃镇定! 这两个孩子的心性,确实不一般。 周人王突然觉得,将这两个孩子顺手绑来,会不会办错了事? 转念一想,他们是干什么的? 他们是拐子。 专门拐孩子妇人的。 最忌心慈手软。 他竟然对两个孩子心软了? 差点就犯了忌讳! “你是喝酒喝到了脑子里,傻了吗?两个三岁的娃娃,能懂什么道行?”周人王呵斥了两句,“去放放你脑子里的水,小崽子故弄玄虚,便将你唬住了?” 周人王走了。 壮汉抓了抓脑袋,“我喝酒喝到了肚子里,没喝到脑子里。” “还有,那娃娃有个五岁,不是三岁。” “我还是去放水吧......” 壮汉对着路边,随地大小便。 周人王越过孩子们身边,想了想,又倒回来,看着小太子,“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他突然,很想知道这小子真名叫什么? 小太子龇开一口大白牙,“旺蟾。” 周人王:...... 谢居安抿唇,忍着笑意。 “好小子,敢捉弄我,嗯?”周人王哼声。 这孩子,恐怕不是寻常人家养出来的。 “不是你说我叫旺蟾的吗。”小太子眨了眨眼睛。 一脸天真无邪。 周人王哼哼两声,然后哈哈大笑,“旺蟾好,小子,你很识时务,我喜欢。” “谢谢。”小太子非常有礼貌。 顿了顿,周人王又说,“你要是叫我爹,我便让你保留你原来的名字,只随我姓,如何?” 小太子似是认真的想了想,“姓周么?” 周人王点头。 他姓周,名字却不叫人王。 周人王不过是小孩拐多了,渐渐的别人就叫出了人王这个明儿。 不过不重要。 小太子苦恼,“可是你压不住我的命格。” “什么意思?” 小太子笑嘻嘻,“你不行哦,我只能跟我亲爹姓。” 周人王气急。 这小子,油盐不进。 软硬不吃。 跟个皮球似的,说什么都会反弹会来。 他也是有病。 竟然偏偏看上了这个反骨崽! “不过我看你谈吐,并不粗鲁,念过书么?”小太子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问。 周人王冷哼,“我凭什么告诉你,等你什么时候叫我爹了,再来问我吧。” 说完,气走了。 壮汉撒尿回来,“你又把周老板气走了。” “我只是不想跟他姓,他就气走了,好奇怪哦。”小太子表示无奈。 壮汉:...... 手下人给周人王出主意,“老板要是实在喜欢那两个孩子,他们不肯服软,打一顿便是,打怕了,看他们还敢不听话?” 周人王瞪了眼,“打坏了怎么办?你赔我儿子啊?” “......那就吓唬吓唬他们,孩子就没有不胆小的!” 周人王心里堵着一口气,“吓坏了怎么办?你赔我儿子啊?” “......”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那就用点手段,让他们以后乖乖听老板的话。” 周人王气的怒吼,“你是不是傻?把他们弄傻了,你给我当儿子啊?”hh 第1768章 “我这也是想帮老板分忧啊。”手下人想表现。 周人王深吸一口气,看向后面看着老实巴交的反骨崽,哼的声,“不着急,等他们到了寨子里,村子里,见过别的家庭和父母,就知道我是最好的选择。” “老板说的是,整个村子,老板您最富有。” 周人王瞥了眼,吐槽道,“庸俗,我儿子是能用金钱收买的吗?” 手下人嘴角抽抽。 心说,他们还不是你儿子呢。 你这一口一个我儿子,叫的还挺顺口。 人家同意了吗? 你这是单相思啊。 “我儿子要是认钱,能被钱收买,早喊我爹了,我这两个儿子,注定不凡。” 说着说着,周人王竟是一脸自豪的表情。 好像两个反骨崽,真是他儿子一样! 可想到两个儿子是犟种,周人王又是心口一沉,一口气憋在心口。 算了。 不跟儿子计较。 等到了地方,他们就知道谁最好了。 周人王带他们走的是山路,很偏很偏的山路,甚至不能说是路。 一行人,是爬开比人高的草丛,不断爬行,上山,再爬行的。 别说追兵,就是罗盘来了,这地方也得绕晕。 谢居安想记一下路线,结果只记得,自己翻了一座大山! 路线根本没记住。 因为根本就没有路线! 这山里,荒无人烟,人迹罕绝,人贩子的老巢,藏的够隐秘的! 谢寻带兵追到山下,就失去了方向。 四面都是山。 分不清孩子们被带去了哪边。 不过,有当地的官员协助说,“这山里据说有个寨子,以前经常打家劫舍,后来估计是附近的村子都被打劫完了,远地方又不敢去,有官兵,后来就销声匿迹了。” “销声匿迹?”谢寻蹙眉。 土匪从良了? 他不太信。 “可能是知道附近没地方打劫了,就走了吧。”官员道。 “你们地方官,如此武断?”谢寻语气严肃,“知道有土匪打家劫舍,你们怎不剿灭?” “这......将军息怒,那寨子太过隐秘,我们也曾派兵进山搜寻过,但一无所获,后来寨子里的人没了动静,也就......” 搁置了。 以为是那伙土匪搬走了。 换个地方打劫去了? 谢寻冷着眉眼,应该是打劫赚不到钱,改行拐卖人口了。 谢恒正在勘测身体,谢寻也不懂,他上前问,“如何?” “山中有迷阵,山路陡峭,这么多人,上山很难,时间耽搁久了,我怕太子和卷出事。” 谢恒琢磨片刻,道,“我先上去,你带人上山。” “你......” 一眨眼,谢恒掏出瞬移符,便不见了。 谢寻无奈。 只能爬上去了。 “所有人上山,动作轻些,尽量不要打草惊蛇。”谢寻下令。 “是。”官兵开始爬山。 当地官员惊讶,“刚才那位......怎的不见了?” “他上山了。”谢寻说,“你们带人,守在山下,若有人下山,知道该怎么做吧?” “下官明白,如果有人下山,下官便命人捉拿。” 谢寻上山前吩咐,“若有反抗者,可先斩后奏。” “下官领命!”官员颔首。 心里还在琢磨,刚才那人是怎么上山的? 咻的一下,就上山了? 哎呀! 莫非是传说中的仙术?hh 第1769章 谢恒一人上山,一时也辩不明方向。 这座山,确实很深,很大。 连罗盘都失去了方向。 “恐怕就是师父说过的,山里有所谓的磁场,再加上迷阵,罗盘也没用了。” 师父说,若遇到磁场太强的地方,也会影响罗盘的指针。 他问磁场是什么。 师父说,是一种能量...... 谢恒无奈收起罗盘。 这山中树木茂密,遮天蔽日,连光都撒不下来。 越往深处走,颜色越深。 树木的绿色,再加上阴暗的环境,导致入目能及的,是一片阴霾。 谢恒置身偌大的迷阵当中。 他必须尽快破除迷阵,让谢寻能带人上来。 否则后面的人,都会迷失在大山里。 谢恒静下心来,闭上眼睛认真掐算,眼未睁,脚步随着自己掐算的方向而动。 完全的相信自己。 即便眼前是峭壁,他也不睁眼的垮了过去。 与此同时。 孩子们翻身越岭,等再见天日时,眼前的视野一片开阔。 入眼是一个村子入口。 四面环山,这村子地势优越,就在山窝里。 被四面的大山保护着。 易守难攻。 而且不易被人察觉。 因为那几座山,很难爬过来。 翻山时,很多孩子哭泣,爬不动,害怕。 周人王还威胁他们,敢哭就从山上扔下去喂蛇。 孩子们害怕。 却也不敢哭。 “安家村?”小太子面无表情,“认真的吗?” 拐人口的地方,叫安家村? “小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新家了。”壮汉嘿嘿道,“这以后就是你们的新家了。” “你还怪热情的。”小太子笑笑,“所以叫安家村?” “不错。”壮汉说,“这里的人,都很热情,以后你就知道了。” 小太子沉默。 被拐来的人,很热情? 呵。 太子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老板回来了。”村子里有妇人笑盈盈的打招呼,“哟,这次带回来的娃娃长得很标志啊,我喜欢这个。” 她伸手,就要摸小太子的脸。 那只手,许是常年劳作,黢黑黢黑的。 手指缝里都是泥垢。 小太子皱起小眉头,脸上露出嫌弃,往后躲了一下,“你的爪子,别碰我。” 妇人不高兴了,“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这叫手,不是爪子!” 这娃娃,长得是最标志的,“老板,这个多大了?” 周人王随便找了个石头坐下,“三岁了吧。” “三岁正好,长大后不会留下什么印象,哎呦,这个我越看越喜欢,老板,这个娃娃给我吧。” 妇人欢喜的说。 周人王呵笑,“就怕这崽子瞧不上你。” 妇人一听,不乐意了,“咋就瞧不上,我家也不差好不啦,小娃娃,你跟我回家好不好啦?” 周人王冷哼。 这反骨崽连他都看不上。 还能看上别人? 小太子盯着她,正儿八经的问,“你不想回家吗?”hh 第1770章 妇人一楞。 周人王脸色一沉,“小子,你熊叔没告诉你,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么。” 熊叔,就是路上那壮汉。 姓熊。 长得也很符合这个姓氏。 小太子只淡淡的看着妇人。 妇人脸上出现一抹伤感,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这儿就是我的家勒,乖儿子,跟我回家吧?” “我不是你儿子。”小太子摇头。 周人王哼的声。 果不其然。 就知道这崽子难搞。 妇人哼哼,“不听话的孩子,没人喜欢哟。” “我们不需要你们喜欢!”谢居安一条胳臂,挡在小太子身前。 虽然也挡不住什么。 “行了,老规矩,去村里打声招呼,想要孩子的,明天来我这领。”周人王摆手。 “好勒。”妇人走了。 村口有人放哨。 村子里却一片其乐融融。 只不过,也有令人胆寒的一幕。 路过村子里,看到有人家门口,拴着人。 没错。 是人。 脖子上套着锁链,就跟栓狗那样。 将人拴在家门口。 小太子磨了磨后牙槽,这群没人性的东西! “太子,她们......”谢居安惊恐的合不拢嘴,那被像狗一样拴起来的,是女人,小居安愤恨道,“他们太没人性了!” 小太子眼眸深沉,“这些女子,应该都是被拐来的。” 周人王注意到两个犟种的表情,他哼笑一声,“她们不听话,才住在外面的,听话的,都吃好喝好,接下来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全凭自己选择。” 小太子拧眉,“你管这叫住?” 像狗一样栓在外面。 是住? “小子,在这里,清高无用,有的是手段折断你一身硬骨头。”周人王语气中带着威胁。 小太子眼神一冷。 抬眸间,风云变色。 ‘轰隆’ 顷刻间,天空阴云遮日。 “好好的,怎么天黑了?” “要下雨了。” 周人王心里不知为何,咯噔了一下。 他看着小太子,眼神复杂。 三岁的娃娃,却一脸镇定。 有一瞬间,风吹的人睁不开眼睛。 孩子们哇哇大哭起来。 “阿哲小心。”谢居安用他不高的身影,紧紧挡在小太子身前。 瞬间拉回了小太子的神智。 他眼底的风暴逐渐平息下去。 渐渐的,风停了。 云散了。 雷声也不见了。 罢了。 他还太小,神魂不适合觉醒,而且母后也希望他像普通孩子那样,有个快乐的童年,做个快乐的储君。 “奇怪,天又亮了,没事了没事了。” 村民们该干嘛干嘛。 周人王心中一凛,欣赏的看着谢居安,“你小子倒是有情有义,一心护着弟弟,你们两个,我都要了。” 谢居安:“我们不要你。” “由不得你们!”周人王大手一挥。 根本不听。 小太子咧嘴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这四座山,会塌下来,你们现在离开,去认罪,还来得及。” 周人王从对方沉寂的眸中,感到不安。 再一想,不过一个三岁的孩子罢了,他难道还会被三岁娃娃恐吓吗? “把他们带进去。”他不听。 小太子乖乖走了。 周人王回去休息。 只是,怎么睡都睡不着。 满脑子想着三岁娃娃那个充满死气的眼神。 就好像,在他眼中,看到的都是死物。 他们是死的。 周围一切都会死。 “真他娘的邪门儿了!”周人王骂了句,他强迫自己睡觉,然后,房间里传来惊恐的叫声。 “快跑!” 周人王猛的惊醒。 恰好手下人推开房门,“老板,怎么了?” 周人王看了眼四周,缓缓吐了口气,“没什么,就是做了个梦。” 是噩梦。 他梦到周围四座山,都塌了。hh 第1771章 跟那小崽子说的一样。 这个村子,全被埋在了山底下。 “让兄弟们将上山的路盯紧了。”他喘息道。 “老板放心,这里没人上得来。” 也没人能将消息传出去。 因为这是大山里头。 就是一只鸟,也别想从山上飞过去。 周人王摆摆手,手下人退出去,他起身,去窗边看了眼,四面环山,这山能塌了? 他真是想多了。 竟会被一个孩子唬住。 周人王躺回榻上,胳膊枕在脑后,这里原先是个山寨,寨子嘛,靠打劫为生。 后来律法越来越严,做土匪也不好混了。 土匪头子死了之后,山寨就是一盘散沙,而他只是土匪头子的幕僚罢了。 说的好听是幕僚,其实也是土匪。 只不过,他不打家劫舍。 而是给土匪出出主意。 土匪头子死后,他提议让大家下山,自力更生,不必做土匪,君上管的严,抓到就是个死。 可当惯了土匪的人,不做土匪能做什么呢? 下山去种地? 他们不会。 他们只会打家劫舍。 与其去种地,不如继续当土匪。 他们甚至要选举新的土匪头子。 继续把山寨做强做大。 周人王劝说,做土匪绝非长久之地,你们没发现,自己都无后吗? 就像老土匪,死了都没人摔盆儿。 土匪们动摇了。 周人王读过书,但文化不高。 没有别的手艺,又想做出改变,索性就把山寨改了。 这才有了安家村。 可村子里没人怎么办? 只有几个单身汉的土匪。 对于做惯了土匪的人来说,不打家劫舍的日子是很难受的。 所以,周人王觉得,没人不行。 必须得有女人。 有女人,才能有孩子。 有孩子,才有未来。 这个村子才能活起来。 于是,村子里就有了第一批被拐来的女人。 单身汉们有女人了,舒服享乐了不说,还能成家,便不会再想着去打家劫舍了。 村子才日渐有了现在的规模。 正儿八经的像个村子了。 只是,依旧只能干着拐卖的营生。 村子虽隐蔽,但也出不去。 换了营生,也仍旧见不得光。 唉...... 思及此,周人王深深的叹了口气。 夜深。 拐来的孩子们哭累了,依偎在一起沉沉睡去。 一缕阴凉的气息,从门缝里钻了进来,阴魂们盯着熟睡的孩子打量。 “都睁大你们的眼睛看仔细了,找到那个孩子,你们就不用做孤魂野鬼了......” “这呢!”突然有阴魂喊到,“阴差大人,你来看,这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娃娃吧?” 阴差凑过去一看,再对比一下手中的画像,“还真像。” 它手上拿的,是木棉给的画像。 画的谢居安。 “我老花眼,你们看清楚,是他吗?”阴差拿着画像,跟谢居安对比。 “像。” “就是他。” 阴差收起画像,“你们在这守着,我回去向孟婆复命。” 谢居安忽然睁开眼,紧盯着面前的几个阴魂。 “阴差大人,他是不是在看我们?” “我觉得他好像看得见我们?” 谢居安的眼神,直勾勾的。 阴差琢磨,“不能吧,他就是个小娃娃,哪能看得见我们。” “看得见。” 忽然,身后传来清脆且稚嫩的声音。 吓得阴魂们一激动。 阴差斥责,“几个胆小鬼!” 阴魂们:...... 胆小不是我们的错呀。 是这小娃娃,太冒昧了! 等等? “小娃娃,你说你看得见我们?”阴差惊讶。 小太子面不改色,“不只我看得见,我兄弟也看得见。” 然后他听见阴差嘀咕了一句,“不愧是阴司之子......”hh 第1772章 阴司之子? 小太子看了眼谢居安。 他竟没看出,木棉姨姨是冥府的人? 谢居安开口,“你们找我?” 阴差一犹豫,“我们不找你。” “拿着我的画像,找别人?” 阴差:...... 阴魂们:...... 这两个娃娃,胆大的勒? 他们为什么一点都不怕? 许是阴魂的气息太过阴寒,孩子们睡的不安稳,睡着了都在瑟瑟发抖。 再加上山里,气温本就低,阴魂靠近了寒气更重。 小太子摆手,“你们退后,站远些回话。” “嘿!小娃娃,你跟谁说话呢!”阴差气势汹汹的一瞪眼。 小小年纪,就一副命令的口吻。 孟婆只让它们找阴司之子,是以阴差们并不知,小太子的具体身份,只当他是顺带的。 结果,小太子只是抬眸,阴差便从小崽子的眼中,感觉到了莫名的威压。 毫不夸张的说,它魂体一颤。 这小娃娃,好强的气场。 见鬼的不该是娃娃吗? 怎么它反而有些发怵? 见了鬼了真是! 阴魂们更是遭不住这份压迫,怯怯的说,“我,我还是站远些吧......” 阴差嘴角一抽,“胆小鬼!” 脚上乖觉的后腿。 阴魂们心道,你不胆小,你倒是别退啊! 胆小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谢居安起身,气定神闲的走到阴差面前,伸出小手,“画像给我看看。” 阴差略显犹豫。 谢居安强调,“给我!” “给就给,小娃娃凶什么,一点都不可爱!”阴差交出画像。 小娃娃是阴司的儿子,它也不敢得罪啊。 “我娘画的?”谢居安一眼认出来。 画的很像他。 只有娘,才能画的这么好。 “小娃娃,你不一般啊。”阴差意味深长的说。 冥府阴司,是断无可能有活人之子的。 重点是,这崽子一点都不怕它! 这不符合常理! 难道是它死相不够吓人吗? 谢居安从小就知道,娘亲不一般。 许是耳目濡染,有修道的爹,和阴司的娘,所以谢居安其实自小就能看到阴鬼一类的东西。 只不过,谁也不知道。 他对阴魂一类,并不害怕。 小太子就更不用说了。 有那样强悍的父君母后,能怕邪祟吗? 邪祟怕他还差不多。 “我们要救这些孩子出去,你们应该知道下山的路吧?”小太子开口。 这两个小崽子真反常。 不仅不怕鬼。 还命令鬼! 它们都是死在山里的孤魂野鬼,自然知道下山的路。 “你们最好听太子的话,不然鬼帝来了,也未必保得住你们。”谢居安提醒。 阴差倒吸一口凉气。 太子? 阳间的太子? 那不就是皇帝的儿子吗? 听说阳间的君上,是凤族人。 乃凤族少君转生。 帝后大婚时,轰动阴阳两界。 就连大帝,都亲自去送亲。 冥府上下皆知,阳间有位皇后,与冥府关系极好。 大帝自称是这位皇后的娘家人。 嘶...... 莫非这小娃娃......就是那帝后的儿子?hh 第1773章 阴差很识趣,立马道,“小太子想让我等做什么,尽管吩咐,我等绝不推辞!” 还挺上道。 小太子笑笑,“将这些孩子带下山即可。” “这......”阴差为难,“寻常孩童肉眼,怕是看不见我们,若是瞧见我们,也会惊恐的。” 不是每个孩子,都像你们胆大,不怕鬼的。 就怕这些孩子见了它们,吓得哇哇大哭。 那就不好办了。 若是不看见它们,怎么让孩子们跟着它们下山啊? 这倒是个问题。 死人的脸色,就没有好看的。 小太子想了想,“简单,你们上个妆,盖住原来惨白的脸色,如此便不会吓到孩子们。” 阴差:...... 阴魂们面面相视。 “这,我们也不会啊......” 它们哪会给自己化妆啊。 “找工具来,我给你们画!”小太子摆手道。 “我们平时也不捯饬自己,没,没有那工具......”阴差悻悻。 “村里有女人,我们可以去借一些胭脂水粉来。”有阴魂怯怯开口。 “主意不错,去吧。” 不多时。 两个阴魂便搜罗来了很多胭脂水粉。 一股脑的倒在小太子面前。 小太子捡起一盒胭脂,红彤彤的颜色,“我见过母后上妆,我会画这个!” 小家伙十分自信。 谢居安眼角为抽,瞧着小太子兴奋的模样,心里默默为这几位阴魂默哀三秒钟。 “你先来。”小太子指了指阴差。 阴差无奈,只得低头认命。 小太子微微仰头,不太高兴,“蹲下来啊,等着我跳起来打你的腿吗!” 阴差,“哦哦,好!” 它蹲下身,让小太子化妆。 小太子像模像样的用手指挖了一坨厚厚的脂粉,抹在阴差脸上。 惨白的鬼脸,一下子就被盖住了。 片刻后,小太子停手,“好了。” 阴差一转头。 “噗嗤!” “我的娘勒!好大个猴屁股......” 小太子龇牙,“你们觉得我画的不好看吗?” 谢居安忍笑。 “好看!好看!” 阴魂们屈服于淫威。 脸颊两坨大腮红,嘴唇也画红了,眉心还点了一抹红。 那妆效,跟扎纸店的纸人似的。 谢居安轻咳一声,“太子,你确定这样不会更吓人吗?” “你觉得哪画的不好吗?”小太子真诚发问,“我觉得挺有喜感的呀。” 谢居安摇摇头,“挺好的......” 罢了。 小太子高兴就好。 “下一个。”小太子斗志昂扬。 苦了这些阴魂。 一个个被小太子的妆造,画成了纸扎人。 “居安,你去叫醒他们。” 小太子拍拍手,拍掉手上的脂粉。 “居安哥哥,坏人又来了吗?” “居安哥哥,我好冷啊。” 一路走来,孩子们已经十分信任谢居安了。 这里面,谢居安年纪最大。 剩下的都是些弟弟妹妹。 “坏人没来,别怕,有人来救我们了,你们悄悄的下山,离开这里回家去。”谢居安低声安抚。 孩子们半睡半醒,眼睛里带着迷茫,“真的吗?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真的,不过你们要听话,不能惊动外面的坏人知道吗?”谢居安耐心道。 孩子们纷纷点头。 然后......谢居安微微侧身,对小太子微微颔首。 小太子打了个响指,一缕金光融入阴差体内,它现了身,孩子们看到了它。 “啊!”有孩子惊叫,被谢居安及时捂住了嘴,“别怕,它不是坏人,你们跟着它下山。”hh 第1774章 “老窝都要被人端了,还睡呢。” 周人王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说话。 他睁开眼,看到床边好像站了个人。 “还在做梦呢。”他嘟囔一句。 翻个身,继续睡。 夜池鹜:...... 他哼笑一声,抬了抬手指头,周人王便横着从床上漂了起来。 周人王察觉不对,一看,自己离床了,凭空漂浮着,“啊?怎么回事?这梦做的离谱!” 夜池鹜不耐烦的啧了声,一摆手,周人王猛的摔到了床下。 “醒了么?” 夜池鹜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周人王胸腔阵痛,他捂着胸口爬起来,“不是做梦?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村里村外都有人守着,此人面生,绝非村里的人。 夜池鹜慢悠悠的转身,坐在他床上,浑身透着一股贵气,“本尊是来提醒你,那群小崽子,要跑了。” 周人王皱眉,脸色沉沉,“你是来救人的?” 夜池鹜:...... 这人脑子,有病吧? 眼神不好,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他像是来救人的吗? 然而...... 在周人王的视角里,他一看就像正派的人。 正派的人,都有贵气。 像王公贵族。 周人王谨慎的盯着他,“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守山的人都是死人吗,来人!” 他喊了声。 夜池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中掠过一丝黑气。 周人王认看不出,那是魔气。 愚蠢的人族! 手下人推门进来,“老板?” “你们怎么守门的,竟然让人闯了进来,还不给我拿下!”周人王冷声道。 手下人也是惊讶。 他们一直守在门口。 没人进来过呀。 这人是怎么出现在老板屋里的? 这些人,原都是土匪出身,当即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老板放心,保管处理干净。” “蠢货。”夜池鹜冷嗤一声,不等人靠近,他只是一抬眼,两个土匪便倒地不起。 浑身抽搐一阵,就没气了。 魔气从他们口耳鼻里涌出来,死状凄惨。 “怎么会......”周人王的眼睛里露出惊恐,瞳孔颤栗的看着夜池鹜,“你,是你做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那群小崽子要跑了,另外,本尊不是来救人的,是来杀人的。”夜池鹜勾唇一笑。 笑容透着一丝妖魅。 周人王却觉得头皮发紧,他腿软的走出门去,喊人吩咐到,“去库房看看,货物还在不在。” 外面的人一阵骚动,土匪们领着人去查看。 周人王连忙折返屋内,夜池鹜还在坐着,悠然自得,周人王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对方气势不凡,他一只脚踩在榻上,倾斜着身子坐着,慵懒自得,却好像坐在王座上,威严,邪魅。 周人王很识趣,“周某有眼无珠,不识先生,敢问先生,如何尊称。” “先生?”夜池鹜似是笑了声,“这个称呼倒是有趣,明明是个土匪,说起话来却文绉绉的,你们人族真有趣。”周人王不语。 夜池鹜又说,“你这次带回来的孩子,有一个也挺有趣。” 周人王眼神微闪。 对方,难道是看上了哪个孩子? 有趣。hh 第1775章 莫非是那两个反骨仔? “先生是想要拿个孩子?”对方实力不明,但绝不低,周人王不敢轻易开罪,“不知先生说的是哪一个?” “萧哲。”夜池鹜报出了小太子的大名。 周人王却是一愣,“萧哲,是哪个?” “噗哈哈!”不想,这反应引起夜池鹜大笑,邪魅的笑容中,多了一丝玩味,“你不知道是谁?” 周人王拧眉。 拐来的孩子,他从不过问原名。 因为他都会给他们改名字。 萧哲是哪个崽子? 不过,这名字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 “也是,你们做人拐子的,应该也不在乎那些孩子叫什么名字,人族啊,真是有意思,口口声声唾弃妖魔,痛恨妖魔,其实你们人,可比妖魔恶毒多了,周老板,你说是不是?” 夜池鹜语气嘲弄。 周人王只是笑笑,没说话。 因为无可反驳。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做的也是恶事。 没什么可否认的。 不过,周人王打量着对方,“先生称我们人族,难道先生不是?” 夜池鹜似笑非笑,“我喜欢你们人族。” 是非常美味的补品。 他喜欢发觉人族的恶。 都说魔族乃万恶之源。 但夜池鹜不这么认为,他认为,万恶之源,应该是人族啊。 阴差带着孩子们七拐八绕,躲开村里站岗的村民,正要从小路离开,忽然被一群村民带人拦住了去路。 “还真有人想逃?” 村民举着火把,将魔爪伸向了孩子们。 一刻钟后...... 逃出去的孩子们又在库房相聚了。 这是一个小型仓库。 被人贩子称作库房。 拐来的人,都被关在这里。 熊叔凶神恶煞的吐了嘴口水,指着小太子教训,“你这小子鬼肠子最多,是不是你指使他们逃跑的?” 小太子沉着小脸。 没搭理熊叔。 小家伙板正的说,“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不觉得自己丢了阴差的脸么。” 阴差苦着脸,“我,我这不是顾及孩子们吗,怕孩子们出事......再说,阴差是不能打人的。” 冥府有冥府的规矩。 阴差也不能随便动活人啊。 熊叔瞪了眼,叉着腰吼道,“你有没有听老子说话?在哪跟个丑八怪嘀咕什么呢?还有你,从哪冒出来的,竟敢带着货物逃跑?” 阴差指着自己,“我?” “就是你,丑八怪!”熊叔是土匪,嗓门大,一脸暴力的样子,“长得比鬼还丑,把脸抹成这样,吓唬鬼呢!” 阴差:“我就是鬼......” “把脸擦干净,老子看着恶心!”熊叔根本不听阴差讲话,他倒要看看,鬼脸下是自己人吃里扒外,还是外面的人混进了村里! 孩子们瑟瑟发抖的抱成一团,缩在谢居安身后。 村民都是壮汉,举着火把,守着这里。 阴差为难的看了眼小太子,期期艾艾的说,“你真的要我擦干净?” 熊叔是个暴躁的,他在周人王身边,相当于二把手,并且在村里的地位很高,“快点!磨蹭什么!要老子帮你吗!” 他直接抄起一块抹布,往阴差脸上揉。 阴差本质上,是有些阴柔的,而熊叔,最讨厌阴柔的男人!娘娘腔! 他暴力的用抹布在阴差脸上揉擦,阴差叫苦,“你轻点,再搓就要掉皮了!”hh 第1776章 熊叔:...... “熊大,快跑啊,有鬼啊!” 不知是谁喊了声。 小太子歪头看熊叔,“原来真的有熊大?娘亲的故事是真的?” 母后跟他讲过熊大熊二的睡前故事。 只见阴差脸上的皮掉着,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来。 十分可怖。 熊叔因为是家中老大,所以就叫熊大。 熊大吓掉了魂。 身边人叫他,他才猛的灵魂归窍,一下子跌倒在地,“别,别过来,我不是故意的。” 他也不知道,脸皮真的会掉啊? 与此同时,有村民给周人王传消息,“老板,那几个小崽子果然想逃,被我们抓回来了!” 周人王一听,摆手让村民退下,看夜池鹜的眼神多了三分崇拜,“先生果然算的准。” 其实,周人王心里,已经对未卜先知的人有了一种敬畏。 大概生命的尽头是玄学,玄学的尽头是信仰鬼神。 “别高兴的太早,已经有人上山了。”夜池鹜讥笑道。 周人王一惊,“山中有迷阵,无人能上山。” “莫要太高看自己。”夜池鹜不屑。 无人能上山。 他是怎么上来的? 周人王心知对方不凡,“还请先生指教,先生有什么条件,不妨直。” “我倒没什么条件。”夜池鹜不紧不慢的说,“我只要萧哲那个小崽子。” 所以,萧哲到底是谁? 算了。 只要在村子里,管他是谁。 “成交!” 周人王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 “我还没说完。”夜池鹜轻笑,“我要那小崽子死。” 周人王微楞。 没反驳。 就是默认了。 同时,有阴差会冥府复命,“人找到了,在安家村。” “安家村,没听过啊。”孟婆翻了翻书,恍然大悟,“原来是个土匪村。” 木棉起身,“我去找他们。” “绵绵,我去吧。”孟婆开口,“你去不方便。” 木棉微顿。 谢恒也在找孩子。 万一遇到...... “而且我现在是阴司,方便带人。”孟婆说。 木棉颔首,“那就麻烦你了。” “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孟婆不以为意,“谢居安是你的儿子,那就跟我儿子一样,放心吧,我一定把咱儿子平安给你送回来。” 谢恒破除了山中的迷障。 谢寻带着官兵,以及大理寺的人,很快就摸上了山,与谢恒会合。 山腰上,能看到山中有个村子。 依稀有灯火亮着。 “果然有个山村。”唐逆目光犀利。 “太子他们应该就被拐来了这里。”谢恒说。 谢寻抬手,示意道,“下去看看,动作轻些,莫要打草惊蛇。” “是。”官兵们悄然靠近村子。 唐逆抬抬下颚,“你们也去。” 比起官兵,锦衣卫更适应暗杀。 入村时,悄无声息处理了守在村口的村民。 官兵们趁着夜色,进了村。 “呜呜......” 有呜咽声。 谢恒示意身后的人停下。 然后他就看到,有家院子门口,拴着一个人。 妇人蓬头垢面,像狗一样,被拴在外面。hh 第1777章 谢恒不敢置信。 “救我......”女人像他求救。 同时,唐逆和谢寻都发现了,被这样拴在家门口的,不止女人一个。 还有其他的妇人孩子。 唐逆眼中掠过一丝冷光,他迅速上千,与女人低声道,“别惊慌,我们是来剿匪的,你们为什么会被如此对待?” 旁边就一堆稻草。 可见就是这些妇孺睡觉的地方。 听到是来剿匪的,见到官兵,女人眼睛里仿佛有了一丝光亮,“我们是被拐来这里的......求求你,救救我们。” “救救我们,求求你们......” 陆续有妇孺醒来,发声。 她们知道不能惊动村里的人。 都很小声的磕头,求救。 谢恒几人,简直毛骨悚然。 这里的人,竟然将人当成畜牲一样对待。 村子埋在寂静漆黑的夜色中,不敢想象这样不把人当人的事,还有多少? 唐逆抬头,村头就像一只巨大的,漆黑的野兽,要将人吞噬。 “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谢恒低声安抚。 “救人!”唐逆沉声下令。 锦衣卫算得上以手段狠辣著称,但见到如此丧尽天良的行为,都不禁同情这些妇孺。 “大人,她们脖子上都套着锁链,一时......” 这些妇孺,像犯人一样,锁着脖子,防止她们逃跑。 唐逆冷着眉眼,“这对你们来说,很难?” “不难,需要点时间。”锦衣卫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一点。 “尽快。” 谢寻带兵防守,防止有人突然出门。 锦衣卫负责开锁救人。 谢恒则警惕四周。 分工合作。 很快,就有妇孺被解救出来,动辄就要给谢寻她们下跪,“谢谢大人......” “不必如此,先离开这里,来人,将她们原路带回,走不远就先半路藏身。”谢寻吩咐。 解救出来的妇孺集合在一起,还有半大的孩子,一群弱势群体。 谢寻问起,“你们可曾见过几个孩子?三五岁,很可爱,从外面拐来的。” 女人们想了想说,“他们今日带回了几个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大人说的孩子。” 谢寻颔首,“多谢。” 官兵带路,让她们小心跟着走。 谢恒观察着这个村子,怨气遍布,戾气丛生,不知有多少冤魂不见天日。 忽然...... 前方传来‘嘎吱’的声音。 男人出门起夜,迷糊间觉得不对。 余光一瞥,顿时清醒了,“我媳妇不见了!我媳妇跑了......” 锁链仍在地上。 人没了? 不等男人喊完,锦衣卫果断拧了其脖子。 男人倒在锁链上,死不瞑目。 但这动静,引来别的放屋里,纷纷亮起了灯。 唐逆一个眼神,锦衣卫瞬间纷纷藏在门外。 里面的人一开门,就被拧断脖子。 但,已经打草惊蛇。 谢寻当机立断,“事不宜迟,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太子,若有反抗者,杀无赦!” “是。” 官兵开始抓人。 反抗者,直接杀了。 官兵杀了男人,进屋后,屋子里有女人孩子,正惊恐的看着他们。 官兵以为,这是被拐来的女人孩子,他们安抚道,“你们别怕,我们是来剿匪的,你们得救了。” 女人孩子点点头。 跟着官兵离开。 可就在出门前,却反手捅了官兵一刀。hh 第1778章 官兵不敢置信,“你们......” 妇人露出恶狠狠的嘴脸,“杀了我男人,去死吧!” 然后,妇人趴在男人尸体上哭。 更有甚者,偷袭官兵的,是孩子。 官兵怎么也没想到,瘦弱的孩子,七八岁的孩子,会拿刀从背后捅他们。 孩子脸上,面无表情,“你去死吧!” 死了几个官兵,谢寻反应过来,立刻让人将偷袭的女人孩子拿下。 “我们是来救你们的,你们为什么要杀人!” 有官兵气愤的质问。 “呸!你们杀了我男人,我跟你们拼了!”妇人凶狠的叫骂。 原来不是所有妇孺都可怜。 谢寻咬牙,冷眼道,“那便送她们下去一家团聚。” 留着也是祸害。 官兵不再同情她们。 一时间,村子里的哈喊杀声不断。 大理寺与官府的兵,大开杀戒。 “老板!不好了!有官兵上山了!”有人屁股尿流的跑到周人王面前报信。 “什么?”周人王不敢置信,“官府的人,这么快就找来了?” 他以为,没人能越过山上的迷阵和小路。 毕竟以前官府也不是没派兵来过,但都无功而返。 这次怎么来得这么快? 周人王骤然回头,见夜池鹜似笑非笑,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他赶忙道,“还请先生相助,事后莫说是一个孩子,安家村所有人皆可为先生所用!” 要对抗官兵,周人王没有把握。 毕竟他从一开始,就不是弑杀的土匪。 他武力值不高。 压根儿不会武。 如何敌得过? 夜池鹜挑眉,“好。” 他就喜欢这上道的人族。 这个村子虽然又小又偏,但是恶念却很充裕,他只需抬抬手,就能借这些恶念,灭了官兵。 “本尊去会会他们。” 话音落。 夜池鹜骤然消失。 村民吓着了,“老板,他,他是......” 周人王面色沉重,“他不知是哪路妖魔。” “什么?妖魔?老板,那我们快逃啊!”村民腿软。 “别慌,趁着妖魔去帮我们对付官兵,拿好金银细软,我们从山道里走!”周人王道。 官兵他信不过。 妖魔,他也信不过。 三十六计,逃为上策! “好,好,我这就回去收拾!”村民道。 被周人王一把拉了回来,“来不及了,等你回去,只怕命都没了,跟我走,我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是,是,多谢老板。”村民立马感恩戴德。 周人王想,为保安全,带个人在身边保护自己为好。 若有危险,还能推出去送死。 村民完全没想到,他在周人王眼里,只是保镖兼人肉挡箭牌。 当土匪出身的,哪能不给自己留条退路? 在村子背后,有条山道,挖空了山体,直通山下。 就是为了逃命时用的。 知道的人并不多。 听着外面的声音,周人王直觉,官府就要杀了过来。 他连忙带着村民跑路。hh 第1779章 夜池鹜突然出现在夜空中,俯视着官兵,“人族不是最讲究礼数吗,你们这行为,与土匪也没什么两样啊。” 官兵闻声抬头,看到飘着的夜池鹜,村子里到处都是火光,夜池鹜衣袂飘飞,容颜邪魅,瞧着颇有气势。 唐逆握刀,刀尖染血,“何方妖孽,下来受死!” “好大的口气,本尊最见不得嚣张的蝼蚁。”夜池鹜眼神压迫。 浑身魔气萦绕。 唐逆忍不了,要提刀而上,被谢恒拦了下来。 他仰头望着夜池鹜,“魔君?” “认识本尊?”夜池鹜声音高高在上,“你是道士?若臣服本尊,本尊可饶你一命。” 谢恒勾唇,“魔君是被我师父赶出京城,没地方去了,跑来做占据土匪窝了?” 夜池鹜:...... 他眼中怒火与魔气交织。 目光伶俐好似要刺穿谢恒,“你是帝后的徒弟?你敢讽刺本尊?” “我师父在京城布下神兵阵,魔君便来占山为王,何须我来讽刺,堂堂魔君,给土匪打前锋,魔君自己觉着不可笑么。” 夜池鹜:“牙尖嘴利。” “魔君过奖。”谢恒龇牙一笑。 夜池鹜一抬手,掌心魔气肆虐,吸收了周围的血腥与戾气,转化出来的魔气更重。 挥手间,魔气涌向唐逆等人。 谢恒一人当前,双手快速结印,一个巨大的法印出现在半空,如一道坚固的屏障,挡住了魔气的攻击。 夜池鹜惊讶,眼底魔气翻涌,不愧是帝后的徒弟,修为不弱。 能抵住他的魔气。 谢恒是服用了筑魂丹之后,修为突飞猛进。 “小道士,你不错,但你不是本尊的对手。”夜池鹜声音狂傲。 魔君天性狂傲。 他双掌凝聚魔气,顷刻间,只觉天昏地暗。 眼前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官兵都慌了神。 唐逆和谢寻还算镇定。 “大家不要乱,只要心无杂念,摒弃恶念,魔气便奈何不得我们!”谢恒声音清透。 坚定的穿透每一个人的耳朵。 “是么。”夜池鹜含笑的嗓音,在他耳边,“你师父有没有教过你,今日便是你等的死期?” 谢恒心头颤了一下。 但他不能慌。 有几人,能做到心无杂念? 魔气无孔不入,只要不是神仙真人,能抵御得了魔气者,魔气便趁机钻进他们的脑海中。 蛊惑他们。 撕碎他们! 很快,黑暗中接二连三的响起惨叫声。 魔气,亦会制造幻境。 谢恒摸出几张符箓,向半空扔去,“破!” 符箓的金光像铁花一样炸开,顷刻间驱散了阴霾。 可是很快,魔气又重新聚集起来。 “一张小小的符箓就想破本尊的魔障,天真。”魔障中传来夜池鹜不屑的声音。 谢恒凭借自身修为和道术,勉强能够抵御魔障的迷惑,可其他人呢? 他们都在魔障中,迷失了方向。 只听见不断有人惨叫。 “唐逆,你怎么不找我了?我等了你好久,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了。” 黑雾中,哀怨的声音忽远忽近的在唐逆耳边回旋。 “幻觉罢了。” 唐逆知道,这是幻觉。 他不去听,不去看。 “我一直在等你,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了!”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