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傻女,搬空国库去流放》 第1章 刚穿越过来就拜堂 定元朝。 将军府内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沈清晚在心底里不耐烦埋怨道 “大晚上的,是谁在敲锣打鼓,别人还要不要休息了?吵死了,我去你……” 话尚未说完,当她缓缓睁开双眼后。 映入眼帘的是,自己身着一袭华丽耀眼的大红喜袍,安然端坐在花轿之中。 她不可思议地揉了揉双眼,内心充满了疑惑。 我这是穿越了?还是见鬼了? 就在此时,一段与她原本记忆截然不同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了她的脑海。 这具身躯的原主,曾是个懦弱怕事的村姑,也是村里不折不扣的傻子。 在上花轿之前,沈母担心原主在拜堂之时发疯。 于是,先行骗原主服下了哑药和宁神茶,以确保能顺利拜堂成亲。 宁神茶的药效令她全身乏力,几乎难以支撑自己的身躯。 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任由媒婆搀扶着她,完成拜堂的每一个步骤。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沈清晚内心痛苦地呐喊着我这是造了多大的孽,才穿越过来受罪。 上世,她正通宵加班着,哪知一醒来,自己的魂魄竟然穿越到了,这个痴傻女子的身体中。 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与名震历史的战神傅景虞结为夫妻。 根据历史书的记载。 傅氏一族英勇无畏,世代忠诚,却因卓越功绩招来顺元帝的嫉妒与猜忌,最终导致被流放的悲惨命运。 在流放之前,顺元帝为了进一步羞辱傅景虞,特意赐给他一个愚昧不堪的妻子作为成亲对象。 顺元帝本以为傅景虞会无法忍受艰苦的流放死去,却没想到傅景虞会顺利抵达了流放地,还对被视为累赘的痴傻女子关怀备至。 如果不是顺元帝策划的暗杀阴谋,傅景虞也许不会落得个“无头将军”的凄凉名声。 沈清晚心中最敬仰的大英雄,莫过于此。 喜房内。 “傅将军,请用这根红杆儿挑起新娘的红盖头。”媒婆面带羞涩的微笑,将一根鲜艳的红色杆子递给傅景虞。 他接过杆子,在众丫鬟和家丁的注视下,温柔地挑起覆盖在沈清晚头上的鲜艳红布。 当红布被轻轻掀起,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约莫一米八二的男子,身着一袭优雅的青色长衫,腰间系着一条银色镶玉的腰带,气宇轩昂,风采照人。 这是沈清晚第一次亲眼见到自己心中的战神英雄,她的内心不禁掠过一丝惊艳。 傅景虞余光不受控制地往她身上看去。 只眼前女子明眸皓齿,双瞳剪水,浑身自有一股钟灵毓秀的灵气。 哪有点他人口中所谓的‘傻子’之形? 当拜堂仪式结束,房内只剩下两人之时,傅景虞鼓起勇气先开口打破了房内的寂静。 “你我既已拜堂成亲,我傅景虞今生必定不会辜负你。” 不管这句话是真的还是假的,都深深地触动了沈清晚的心。 他,一位英勇善战的战神将军,竟然没有嫌弃原主是个痴傻母。 这样的举动让沈清晚有些安慰,也验证了,历史上的傅景虞对他的痴傻妻子忠诚不二,这是真实的事情。 可傅景虞说出那话是属实无奈,他只是在遵守傅家家规罢了! 前世的沈清晚,度过了25年孤独的单身生活,职业是水电维修员,父母早死。 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加个通宵班的功夫,也劳累猝死过去。 嗯,这下好了,全家人都去卖“咸鸭蛋”了。 更没想不到,她会与战神少年将军结为夫妻。 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时空,她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 傅景虞的话让沈清晚不禁脸颊微红,心中涌起一阵羞涩。 然而,由于哑药的作用,她无法用语言回应他。 傅景虞见沈清晚没有做出回应,心中不免有些不悦。 两人之间的感情,未再进一步升温,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傅将军,皇上有口谕,请您立马进宫觐见。” 听到这个消息,沈清晚仿佛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她迅速回忆起历史上的细节,傅景虞在成亲后不久将被顺元帝召进宫,并被强行冠以谋反的罪名。 先是被拖去遭受二十大板的杖责,紧接着,天还未亮,傅家又被抄家并流放。 当沈清晚回过神来时,傅景虞已经踏上了前往皇宫的道路。 喜房外的大厅里,不少宾客开始对沈清晚评头论足。 “这样一位举世无双的战神将军,竟然娶了一个傻子为妻,真是可惜啊!” “我见过她,虽然长相还算可以,但是太傻了,几乎不识字,说话也不利索,家里穷得连饭都吃不上。” “哎哟,皇上和傅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啊,居然赐了一个傻子给傅景虞当妻子。” “傅将军这样的大英雄,就应该配一个名门闺秀才对嘛!” 外面的宾客们议论纷纷,这些话语传到了在偏厅的傅老夫人耳中。 傅老夫人拄着拐杖,步履稳健地缓缓走来。 身为傅家的一家之主,她压低了嗓音 “沈家小姐既然已经与我儿子拜堂成亲,那便是我们傅家的一份子。今夜,作为客人的你们,希望你们对我们的三儿媳给予适当的尊重。” 大嫂见傅老夫人都发话了,便上前附和“没错,你们不能随便说三弟妹的坏话。” 二嫂微笑着,拿起旁边的桂花糕,塞入刚才话最多的宾客口中。 “五婶子,别人的坏话还是少说为好。” 五婶子被二嫂塞了一块最大的桂花糕入嘴里,险些将她噎死。 她尴尬地笑了笑,赶紧呷了一口茶,将桂花糕冲下肚。 “哎呀!咱们就是过过嘴瘾嘛!你们也太认真了吧!” 二嫂微笑着又塞了一块松花糕到五婶子嘴里“五婶子,我们知道你喜欢聊八卦,但在这种场合,还是谨慎言行为好。” 大嫂见五婶子都快被噎死,赶紧上前劝说,“好啦,好啦,你们别闹了。” 两位嫂嫂当中,大嫂最为稳重。 傅家的三兄弟,大哥和二哥前几年都在战斗中牺牲了,大嫂和二嫂因此早早成为了寡妇。 如此善良、团结的一家人,最终却未能得到善终。 历史上,除了傅景虞和原主能平安抵达流放地,傅老夫人和两位嫂嫂都在流放的途中不幸离世。 第2章 空间的出现 沈清晚回到新房,躺在喜床上,苦苦思索着。 再过几个时辰,将军府将面临抄家和流放,所有值钱的物品都将被没收,她必须想出一个办法,才能熬过这段艰难的流放期。 正当她感到困扰时,她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空间。 她不是没有看过小说。 在小说中,这样的存在被称为“金手指”,可以让人通过意念进入空间之中。 沈清晚试图操作这个空间,她在心中默念道“进去。”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她仍然身处新房内,这意味着她的身体无法进入空间。 尽管有些失望,但她发现空间的角落里有一个写着“新手大礼包”的礼盒。 她使用意念打开了礼包,里面出现了一瓶“隐身液”和一个“柿子商城”。 “隐身液”喝下后会在两个小时内产生隐身效果。 沈清晚欣喜若狂,她知道这个隐身液在关键时刻会派上用场。 “柿子商城”则是一个虚拟的购物平台,里面陈列着各种神奇的道具和技能。 她浏览了一下商城,发现里面除了日常用品,还有武器、医疗。 但如果要从商城购买物品,就必须使用“柿子币”下单。 望着余额为“0”的账户,沈清晚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是什么破东西?这个新手大礼包有什么意义? 她都没有所谓的柿子币,那么这个商城对她来说还有什么价值呢? 虽然商城无法使用,但她还有储存空间和隐身液。 现在她必须做的,就是使用隐身液囤积更多的物资,以便应对即将到来的流放。 如果傅景虞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他对她冷漠一些,他的家人对她这个“傻子”表现出丁点的嫌弃,那么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独自离开这里。 也许是上天怜悯傅家被流放的命运,让她穿越到这个时代,改变他们的结局。 这个空间不像其他穿越小说中的那样无边无际,它仅仅只有一千平方米的大小。 虽然与那些无敌的空间无法相比,但对于囤积物资来说,已经足够了! 沈清晚脱下华丽的喜服,换上了朴素的便装。 她从空间取出隐身液,喝下后,直到铜镜中看不到自己的身影,才安心地离开了新房。 将军府的资产到底有多少,沈清晚并不清楚,但是原主的母亲给她的嫁妆中,倒是有……几两的银子。 罢了,罢了,几两也是钱。 有了隐身液,她可以在将军府内自由行走。 尽管身体处于隐身状态,别人仍然可以触碰到她的身体,所以她必须更加小心不被别人碰到。 将军府的守卫非常严密,在路上不时会碰到手持武器巡逻的家丁。 她观察周围的环境,发现东南门那边的守卫数量较多。 能有这么多守卫守护的地方,想必那就是将军府的库房。 说是库房,倒不如说是个大一些的房子。 沈清晚站在大树后观察,库房门口有两个守卫守卫着。 为了让守卫主动打开库房,她使劲拍打库房的大门。 巨大的响声在深夜如同雷声般,让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喂,你可听到什么声音?” “我也听到了,好像……是从库房里面传出来的,会不会有贼人在库房里面?” 两个守卫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他们打开库房,仔细检查了不下三遍。 但始终没发现任何人的踪迹,最后便认为是老鼠的弄出的响声,并没有放在心上。 沈清晚趁着他们打开库房的时候,迅速躲在了门口。 等到他们两人关上库房门,她才开始仔细观察将军府的库房。 这哪里是什么库房,简直就是个破旧的仓库,用来存放各种破烂的物品。 置物架上摆放着一些粗粮、大米、油、盐和一些破旧的布匹。 还有各种各样的铁锅、碗、勺子等等。 本以为将军府家财万贯,即使比不上皇宫,也应该是一个大财主的模样吧! 没想到,除了一些大米、油、盐有些用处外,其他的东西放进空间里,那都是碍事的玩意儿。 堂堂将军府,竟然如此清贫,可见傅家是多么的清廉。 尽管世代清廉,可终究逃不过皇家的忌惮,沈清晚不由得感叹起来。 只囤积将军府这点粮食,恐怕还没到流放地,所有人都得饿死在路上了。 从库房的窗户爬了出去后,沈清晚将目标转移到皇宫的国库上。 据她所知,将军府距离皇宫并不远,坐马车只需要十多分钟的时间。 但她现在处于隐身的状态,根本无法出门找个车夫。 想到这里,沈清晚不禁有些挫败感。 要是步行到皇宫,起码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而隐身液的时间也快到了,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搬国库。 正当她为此烦恼,将军府外的一辆马车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辆马车价值不菲,应该是达官贵人才能坐得起的。 马车内,两名太监正在窃窃私语。 “舅舅,皇上这次派您前来将军府所为何事?” 马怊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四子,捂嘴偷笑起来,“这下傅景虞可就麻烦咯!走,咱们赶紧回皇宫看好戏。” 看来这两人,正是刚刚传傅景虞进宫的两个太监。 跟着他们的马车,沈清晚必然能够顺利进入皇宫。 她赶紧爬上了马车的顶部。 一路上,马车颠簸得厉害,她差点把昨晚吃的饭菜都给吐了出来。 马车内,马怊和小四子都在讨论傅景虞如何落魄,如何被朝廷处罚。 曾经再英勇的将军,在落魄的时候,甚至连太监都能来踩上几脚。 果不其然,她跟着马车顺利进入了皇宫。 在皇宫里转悠了好几圈,才找到了国库的位置。 国库门口灯火通明,侍卫有二十来个左右。 沈清晚感到庆幸,若没有隐身液,她不可能顺利来到国库门口。 或许还没进入皇宫,她就被当成刺客,当场就被抹了脖子。 巡逻的侍卫窃窃私语起来。 第3章 价值连城的“黑石” “你们听说过了么?前些天,皇上刚得到一件珍宝,好像叫“黑石”的东西,听说价值连城,闪闪发亮的,可好看了。” "听说是北齐国进贡过来的,是一颗举世无双的珍宝。" “真想开开眼界,瞧瞧这是什么珍宝。” “你们别在这里窃窃私语了,好好看守国库里面的东西,出了差错,小心皇上要了咱们的命。” 光是看着国库的门口,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 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他们每隔十分钟就会进去国库视察一番。 在他们打开门视察的瞬间,沈清晚趁机溜了进去。 她进入国库后,眼睛根本看不过来,不禁“哇……”了出来。 能够发出声音,证明哑药的效果已经过去了。 国库里面堆满了各种金银珠宝,闪闪发光,让人眼花缭乱。 货架上摆放的碗、勺子皆是纯金打造,每件都是价值连城之物,与将军府的库房相比,可谓天壤之别。 架子上陈列着各式名贵的字画、古籍,沈清晚不经意一瞥,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这里居然珍藏着失传已久的《鲁班书》,全套七册,由于失传,导致现代无法触及的古代名匠技艺。 此外,国库内还收藏了各种稀世珍宝,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然而,此刻并非是她震惊的时候,她大手一挥,直接将国库里的宝物收入空间。 原本琳琅满目的国库,瞬间变成了空荡荡的屋子。 沈清晚凝视着空间的时间,隐身液还有四十分钟就将失效。 她连忙来到了皇宫的御膳房,还有什么物资能比这里更加丰富呢? 各种蔬菜瓜果、糕点、大米、面粉、猪肉、牛肉、药材等等,都被她收入了空间。 囤积的粮食足够一百人吃两个月,流放之路,他们肯定也能吃饱无忧。 眼看着隐身液的药效即将消散,她已经打算离开皇宫了。 但突然又想起国库门口侍卫所说的话,顺元帝得到了一件被称为“黑石”的珍宝,价值连城。 价值连城?她也想亲眼目睹一番。 顺元帝的寝殿内。 云顶檀木为梁,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挂着鲛绡宝罗帐,榻上摆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这位狗皇帝生活如此奢侈,而傅家一心一意为国家,却落得被流放的结局。 沈清晚感叹,苍天真是不公平。 在昏暗的烛光映照下,顺元帝已经安然地躺在龙床上入睡。 她谨慎地走近顺元帝,试图探寻那被称为“黑石”的珍宝。 仔细观察这位帝国之主,他体态臃肿,矮小,毫无想象中皇帝应有的威严。 她在顺元帝的龙床周围搜索了一番,但并未发现任何疑似“黑石”的物品。 突然,顺元帝翻身,令沈清晚大吃一惊。 他嘴里还喃喃自语着,“美人,你在哪?朕这就过来,今晚朕要好好宠幸你。” 嘴角还不时流出口水,令沈清晚感到反胃。 浪费了十分钟,尚未找到“黑石”的下落。 她不禁怀疑,莫非宝石并不在这座寝宫内? 然而,就在她准备放弃之际。 龙床旁以紫檀木制成的床头柜,吸引了沈清晚的注意。 她小心地打开床头柜,发现里面藏着一件被红布覆盖的物品。 她轻轻掀开红布,眼前出现了一块巨大的黑色物体。 沈清晚顿时恍然大悟,侍卫口中所说的珍宝,原来就是这块黑水晶。 在古代,黑水晶价值连城,但对来自现代的她来说,它并没有多大的价值。 刚想将黑水晶放回床头柜中,不料顺元帝却已经醒了过来。 一个大胖子,睡眠竟如此浅,沈清晚真是低估了他的能力。 顺元帝听到床头柜传出声音,便坐了起来。 “谁,谁敢在朕的寝宫放肆。” 然而,他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有任何人的存在。 难道,刚刚是他听错了? 看着面目可憎的顺元帝,沈清晚拿了一面铜镜绕到他身后,狠狠地往他脑袋砸去。 砸完顺元帝的脑袋后,她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顺元帝还没能发出痛苦的叫声,就已经倒在床上昏厥过去。 砸的力度力度掌握的刚刚好,既不流血,也能让他疼上一番。 即使杀掉他,也无法改变傅家将被流放的命运,因为顺元帝一死,还会有其他的统治者出现。 如果遇到更加残暴的统治者,傅家的下场可能不止是被流放。 既然顺元帝将这块“黑石”视为珍宝,即便她对这块黑水晶不屑一顾,也绝不能让他得意。 沈清晚将黑水晶从床头柜中取出,放在龙床上,然后拿起一把锤子和一颗钉子,轻轻敲打水晶表面。 水晶瞬间裂开一条大缝。 “嗯……缝隙裂的很完美。”她忍不住轻声地笑了起来。 她已经能想象到,顺元帝看到这颗黑水晶裂开的样子,将会有多可笑。 她将水晶重新放回床头柜,再用红布将其盖好。 闭目查看了空间的时间,隐身液只剩下二十多分钟的有效期。 顾不得其他,沈清晚急忙逃离皇宫。 当她踏入傅家门口的那一刻,隐身液的效力彻底失效,着实令她一惊。 还好她及时回来了。 两位嫂嫂见沈清晚身穿一袭素衣,刚从家门回来,忍不住上前安慰。 “三弟妹,你别担心,三弟很快就会回来了。” “就是,就是,你也不必这么担心,门口风大,小心身子着凉了,三弟,嘿嘿!肯定赶得及回来的。” 她们的热情让沈清晚感到温暖,她也明白她们都是善意的。 然而,她们所说的话,她此刻却无法听进去。 几经思考后,沈清晚还是决定要提醒她们。 “我刚在门口听到两个传话太监的谈话,皇上可能不只是有事情紧急召见相公,他或许是想要抄了我们的家并流放。” 大嫂连忙上前挽住她的手臂,轻声细语地提醒道“三弟妹,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们傅家世代忠良,皇上怎么会要抄家并流放我们呢?” “三弟妹,那些太监最爱以讹传讹,他们的话可不能全信。” 她知道,她的话可能不会被相信。 第4章 我们愿与傅家共存亡 “嫂嫂们,若事情非真,想必那些太监亦不敢如此大言不惭,不论真假,我们事先有所准备,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失不是吗?” 傅老夫人拄着拐杖,从别院中缓缓走来。 “沈氏所言甚是,若皇上当真抄了傅家,我们毫无准备,流放路上定然凄苦,若消息是假的,就当是虚惊一场。” 二嫂上前扶住傅老夫人,“婆婆,您也认同三弟妹的话?” 二嫂如此发问,自然是基于充分的理由。 沈清晚非同一般,她曾是人尽皆知的傻子。 一个傻子之言,可信度太低了。 大嫂内心何尝不纠结?然而,看着沈清晚此刻正常说话的样子。 她内心的矛盾,犹如扭曲的麻花,复杂难解。 傅老夫人也曾对沈清晚的话产生过怀疑,但考虑到皇上在深夜传召自己的儿子入宫,这一异常举动。 她说的话,很可能是真的。 如果真的被流放了,却没有任何准备,那只能归咎于自己没有相信儿媳的提醒。 傅老夫人一脸严肃,看着她们,“大家都去准备一下,若真的流放,想要不饿死在路上,手里就必须有些银钱。” “婆婆,我这儿有五百两私房钱,只要路上省着用,想必也够我们用的。”大嫂率先开口道。 提起私房钱,二嫂尴尬地笑了笑。 “婆婆,我……兜里只有几两,您也知道我这性子是存不了银子的。” 两人当中,二嫂最贪吃,是个名副其实的吃货,月历银子都拿去买吃的。 傅老夫人当然清楚两位儿媳的底细,有多少斤两她还是知晓的。 “我这里有两千两银票,想必也是够用的。”傅老夫人从衣兜里拿出两张大额银票来。 二嫂兴高采烈捂嘴偷笑,“婆婆,您私房钱真多,咱们流放路上肯定饿不死。” 两位嫂嫂当中,二嫂最为性子直爽,任何话都直接表露,毫不掩饰。 尽管,她们手中都握有不少私房钱,但这可是抄家流放。 怎么可能让她们大摇大摆地将财产搬走呢? “抄家的时候,银两肯定会被没收,所以我们只能携带最轻巧的银票。”沈清晚将自己的忧虑道出。 对于这一点,傅老夫人虽然了然,但仍然未想出应对之策。 究竟要如何,才能让银票随身携带却不被充公呢?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沈清晚想出了一个巧妙的办法。 “婆婆,我建议将银票隐藏在我们的发髻中,或许能够逃脱财产被充公的命运。” 二嫂赞许道“三弟妹,你真聪明,藏在发髻上,不就神不知鬼不觉嘛!” 大嫂看向傅老夫人,等待她的决断。 傅老夫人点头表示同意“大家都按照沈氏所说的去做吧!” 全家的主心骨都发话了,大家纷纷回到各自房间,准备好流放的银票。 沈清晚也没什么需要特别准备的,她的东西都已经收进了空间里。 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三弟回来了,三弟回来了。” “三弟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二嫂,快去通知婆婆……” 沈清晚听到大厅内大嫂二嫂焦急的声音,连忙迎了出去。 只见傅景虞被两名侍卫搀扶着,艰难地拖进屋内。 侍卫随意地将傅景虞丢在地上,转身离去。 曾经叱咤风云的战神将军,如今却被两名小厮如此轻视。 两名侍卫离开后,傅老夫人急忙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方才出门时还好好,为何回来就昏迷不醒呢?景虞,你醒醒,母亲在这里!” 沈清晚仔细查看地上的傅景虞,只见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傅老夫人焦急地望着傅景虞,口中喃喃自语“我的孩子,你到底怎么了?” 二十大板刑罚虽说不算严重,但对于习武之人,这点板数也不至于致命吧! “采莲,快去请大夫过来。”大嫂急忙吩咐道。 “遵命,奴婢马上去。”采莲迅速应声,匆匆离去。 傅老夫人焦虑地在原地踱步,心中默默为儿子祈祷。 正当所有人的心都悬在半空中时,傅景虞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我没……事。” 听到他虚弱的声音,沈清晚立即上前搀扶。 “发生了什么事情?”沈清晚用干净的手帕轻轻擦去他额头上的汗珠。 傅景虞沉默了片刻,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 “皇上说我勾结外敌造反,因祖上功勋卓着,只打了我二十大板,抄家并流放就了事。” 傅老夫人听后,不禁跪倒在地。 “傅家世代忠良,皇上竟然要抄了我们的家,还将你打成这样,天理何在?” 她不禁想起自己的丈夫,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最后却英年早逝,自己年纪轻轻便守了寡。 而自己的两个儿子同样为了国家,最后也战死沙场,如今只剩下傅景虞一根独苗,却又沦落到抄家流放的地步。 闻言,大嫂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三弟,皇上不是一直很器重你吗?怎么突然对你用刑?” 二嫂忍不住掩面哭泣“我们傅家对皇上如此忠心耿耿,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这到底是什么道理,还有王法吗?” 当初沈清晚也曾提醒过她们,当时她们还认为三弟妹在瞎说。 如今回想起来,真是愧疚难当! 幸好傅老夫人听从了沈清晚的建议,提前让大家做好准备。 大嫂紧咬双唇“我娘家好歹是尚书令,我让我爹去求求情,说不定能让皇上撤销流放。” 二嫂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我哥也是个武卫大将军,我不信皇上会如此冷酷无情。” 傅景虞轻轻摇头。 “大嫂、二嫂,皇上决心铲除傅家,如果你们让娘家人去求情,恐怕会连累他们一起被抄家流放。” “难道我们只能这样被冤枉吗?皇上真是太残忍了!”二嫂忍不住咬了一口绿豆糕,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傅老夫人威严地捧着几封信,分发给几位儿媳。 “今天傅家被冤枉,天地为证,你们拿着休书离开吧!能走一个是一个。” “婆婆,我嫁入傅家已有八年,生是傅家的人,死是傅家的鬼。如果要流放,那就让我们共同面对吧。” “我也愿意与傅家共存亡,婆婆,请不要赶我们走。” 第5章 小心摸到不该摸到的地方 看着傅家两位儿媳,一副坚定的模样,傅老夫人既感动又欣慰,目光最终落在沈清晚身上。 “沈氏,你打算如何?” 沈清晚毫不犹豫地回应“婆婆,我也愿意留下来,与傅家共同面对。” 傅景虞望着眼前这个语气坚定的沈清晚,眼中闪过一丝钦佩。 转念一想,他与沈清晚成亲才多久,就遭遇如此变故,他不忍心将这样一个好女人牵连其中。 他转过头,语气有些冷漠,拿出一封休书塞到沈清晚手中。 “你我刚刚成亲,我们尚未有过夫妻之实,这种事情,你没必要参与进来,拿了休书,就赶紧走。” 沈清晚看着手中的休书,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她明白傅景虞是担心连累自己,但她又怎能在此时做出无情无义的决定呢! 更何况,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不就是为了改写傅景虞的悲惨命运吗? 就算别人认为她是傻子,是受虐狂,她也要等到流放地,确保大家的安全后再考虑其他事情。 “我不会走的。”沈清晚语气坚定,将手中的休书撕成碎片。 傅景虞见无法说服沈清晚,便无奈地点头答应了她的决定。 “皇上打我这二十大板,要不到我的性命,想必皇上会在流放途中追杀我,所以我会先装昏迷离开京城。 然后找个时机苏醒过来,只有离开京城,我们才能有机会到达流放地。” 傅老夫人看着儿子,一脸心疼。 “我们已经做好流放前的准备了,这主要归功于沈氏偷听到了传话太监的话,如果我们现在才开始准备流放的银票,肯定会非常匆忙。 我先安排下人备好饭菜,流放之前饱餐一顿还是必要的,你和沈氏回房间休息片刻吧。” 沈清晚有些吃力,搀扶起身高八尺有余的傅景虞。 幸好房间离大厅不远,她轻轻将傅景虞安置在床上。 她一眼就看到傅景虞染满鲜血的后背。 “在流放前,必须处理好身上的伤口,否则流放时发炎就麻烦了。” 然而,傅景虞却别过头去,一脸羞涩。 想到让陌生女子看到自己的上半身,他就感到非常别扭。 他忍着疼痛说道“没什么,只是小伤,不会要了我的命。” 他清楚自己的伤势,虽然武功底子深厚,但后背是每个人最脆弱的地方。 硬生生挨二十大板,足以让普通人丧命。 他也明白皇上为何不打他的屁股,而是专门攻击他的后背,因为皇上根本不想让傅景虞活着出皇宫。 沈清晚试图上前脱去他的衣服,但傅景虞却避开了她的双手。 “伤口不是手臂,也不是脸,那个位置不适合你一个女人家看。” 这时她才明白,原来他这么别扭不让她查看伤口,是这个原因。 沈清晚忍不住笑出声“你真是个老古董!别忘了,我们已经拜堂成亲,名义上我是你的妻子,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呢?” 她实在无法想象,眼前这个如此高大的男子,胆子竟然比含羞草还小。 被一个女人这样调侃,傅景虞的脸红得不行。 还没等他再次别扭地闪躲,她直接伸手解开了他的衣服。 “好了,好了,别动,小心我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 傅景虞被沈清晚这句话吓得一激灵,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他堂堂一个战神将军,竟然被一个小女子调侃,而且还不敢还嘴。 就在傅景虞心中犯嘀咕的时候,沈清晚已经熟练地撒上了从皇宫国库盗来的金创药粉。 这是由珍贵的熊胆、牛鞭子、虎胆等药材提炼而成,对于伤口有快速愈合的作用。 只见傅景虞大红色的喜服已经被鲜血浸湿,原本鲜红的布料被染成了暗红色。 顺元帝到底下了多大的决心,一心想要打死傅景虞。 想到他逃过了流放的过程,却没能逃过顺元帝的追杀,沈清晚心中莫名一阵酸楚。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傅景虞的后背时,他不禁微微收紧了一下后背。 “我弄疼你了吗?”沈清晚轻声问道。 傅景虞摇摇头“没事,药粉撒上去,感觉好多了,我想,休息一下就好。” 流放的时间越来越近,趁着还有时间休息,可以补充一下体能,万一在流放的路上遇到危险,他还能保护她们一群女眷。 “好,你先休息一下,我也该休息一会儿了。” 前世,她加班猝死,就是没有好好休息才导致穿越过来。 她不想,刚穿越过来,又白白失去了一次生命,毕竟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能重生。 沈清晚躺在清凉的藤椅上,双眸紧闭休息起来。 实际上,她是在查看空间,想要看看自己从皇宫到底盗了多少宝物。 不看空间还好,一看空间真的能吓一跳。 一千平方的空间,满是黄金、古董、字画,还有琳琅满目的食材。 流放的路途真的不缺物资了。 虽然柿子商城对沈清晚无用,但她望着现代的网购页面,没钱买,看看总是可以的吧! 现在,她真的好想喝杯‘黑巢’咖啡啊。 她想着,好久都没喝过了,若是能下单购买就好了。 一想到柿子币为“0”的账户,她就抓狂不已。 就在她失落想要关闭空间好好休息的时候,忽然发现柿子商城顶部有个成为“商家”的功能。 成为商家? 如果成为商家,是不是就能赚取柿子币,然后在柿子商城里面可以使用呢? 但是,她该卖什么呢? 沈清晚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了那一堆古董,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要销售物品,她空间里的东西还愁着不知如何见光呢呢! 毕竟是这个朝代的宝物,肯定不能在定元朝出售,不然就会被发现,顺元帝就会知道她盗了国库的东西。 空间的事情,迟早也会被揭穿。 有了开店的想法,沈清晚迫不及待打开开店流程。 她将开店说明仔细阅读了一遍。 在柿子商城开店,无需要缴纳任何的押金,但销售出的商品,将会被平台收取百分之五十的技术费。 第6章 要来的终究会来的 她想都没想,直接点了同意协议内容。 店铺名字就叫晚点古董店。 简介什么的,就随便写了几句货物保真,不真可仅退款。 她这么有底气,是因为她空间里面的东西都是百分百的古董,她才不怕仅退款呢! 店铺是原始的装修风格,她也没钱去整这些,反正货物是真的,她就不怕找不到买家。 她随便从空间里拿了几件东西上架。 商品名称和详情,都会由系统帮忙填写,价格都是让系统设置,反正她也不知道这些东西该售价多少。 正当她上传好了商品,准备关闭空间的时候,手心中突然出现了一台手机。 但她又考虑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充电方面该如何处理? 她没有充电线,怎么能保证手机时刻运作呢? 当她按下开机键的时候,屏幕上跳出了一个像小精灵的东西。 “你好,我叫小七,关于柿子商城的问题,你可以咨询我哦!” 它的声音并非从手机中发出,而是在沈清晚的耳畔环绕。 她试图在内心与小七对话起来。 “请问,手机如何充电呢?” 小七“手机无需充电的哦!因此你可以随时随地查看店铺的情况哦!” 手机无需充电,真是太方便了,不必时刻进入空间检查店铺情况。 根据小七的描述,手机还具有防水和防摔功能。 即使从十八楼扔下手机,也不会摔坏。 手机内只安装了"柿子商城"应用,开设店铺还赠送手机操作,真是贴心。 面对即将流放,沈清晚知道手机必须先存放在空间里,以免被拿走。 沈清晚闭上了眼睛,侧身靠在藤椅上休息了起来。 尽管傅景虞试图通过闭目养神来恢复精力,但在即将被抄家流放的情况下,他无法入睡。 一个时辰后,下人将饭菜送到喜房内。 傅老夫人的考虑非常周到,因为傅景虞装病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暴露。 所以才将饭菜送到喜房内。 沈清晚将早饭捧至傅景虞的榻边。 "趁皇帝派的人还没到,你赶紧吃些吧!" 平日傅景虞的早膳,哪有这么的丰富。 有蒸鱼、梅菜扣肉、更有海虾干,想必是傅老夫人将厨中存货倾尽,也决不让那些卑鄙小人占便宜。 沈清晚拿起自己的饭菜,大口大口地享用起来。 "味道相当不错,如果能加点辣椒就更好了。" 傅景虞看着她无忧无虑、天真的模样,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想到即将面临的流放之苦,他不禁沉默了。 正当他准备开口时,沈清晚将食指放在双唇之间,摇摇头。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率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傅景虞也学着沈清晚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菜,他需要尽快恢复体力。 刚放下碗筷,采莲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夫人,夫人……" 傅景虞迅速躺回床上装睡,沈清晚开门询问。 "怎么了?" 采莲支支吾吾不说话,"夫人,都是我的错,城里的大夫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听说是去将军府看病,就不愿意来了。" 沈清晚当然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反常,肯定是顺元帝下的命令,他想让傅景虞无法得到救治而死。 "嗯,我知道了,我们先出去吧!" …… 顺元帝的寝宫内。 被铜镜砸昏过去的顺元帝,刚刚醒来,就听到国库侍卫前来汇报。 一名内侍战战兢兢地回禀“皇上,国库……国库空了。” 顺元帝摸着莫名疼痛的脑袋“你再说一遍,什么国库空了?” 侍卫再次汇报“皇上,国库失窃了,里面的东西都没了。” 顺元帝瞬间头脑清醒过来。 “什么,国库空了?快……快带朕过去瞧瞧。”顺元帝霍然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惊怒。 顺元帝坐着轿子匆匆赶到国库门口。 外面的守卫依然严密,门窗完好无损,似乎一切如常。 他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但当他走进国库,看到那空空如也的景象时,顿时怒火中烧。 “你们是怎么看守国库的?竟然被贼人搬了个空,你们都没有发现,一群蠢货!”顺元帝暴跳如雷,声音震得四周回响不绝。 侍卫们跪在地上,个个面如土色,他们心中同样疑惑不已。 到底是何人有如此大的能耐,竟能在他们眼皮底下将国库搬空? 顺元帝还没骂够这群侍卫。 御膳房的总管太监匆匆赶来,脸上带着未尽的惊恐之色。 他拱手一拜,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御膳房……御膳房也出事了。” 顺元帝愣了一下,怒火未消,眉头却皱得更紧了“御膳房又出什么事了?” 总管太监战战兢兢地回答“御膳房的粮食、食材,全都不见了,就像是……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的脸色更加阴沉,看了一眼依然跪在地上的侍卫们,冷冷地说道 “查!给朕查个水落石出,不论是谁,务必将其缉拿归案!” …… 沈清晚缓缓走进大厅,只见傅老夫人正带着两位嫂嫂站在门口,凝视着东方渐渐泛白的星空。 她们的脸上掩饰不住的焦虑与无奈,如同等待审判的囚犯,心底里的煎熬滴滴答答地积累。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色渐明,而抄家的人影却依旧杳无踪迹。 二嫂不禁紧张地拉着大嫂的手腕,声音微颤地问道“你说,会不会皇上改变主意,不抄咱们家了?” 傅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冷漠与悲哀,仿佛已看透了尘世的纷扰。 她淡淡回应“我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会相信那东西会改变主意。” 在场的几人都被傅老夫人这番话震撼了一下。 她一向对顺元帝尊重有加,此刻却毫不掩饰地称他为“东西”,足以见得顺元帝的所作所为已让她深感愤怒与绝望。 傅家历来忠心耿耿,为朝廷倾尽全力,却未曾想到会遭此污蔑——通番卖国。 这不仅是对傅家的极大侮辱,更是对他们几代人坚守的荣誉与忠诚的否定。 话音刚落,采莲便慌慌张张地从门口跑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惊恐。 “老夫人,不好了,将军府外面来了好多的人,马怊领着一群太监侍卫过来了。”她声音颤抖,显然被外面的阵仗吓到了。 第7章 抄家 傅老夫人闻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决绝“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多躲也无益。” 大厅里的气氛顿时更加凝重,沈清晚站在一旁,心如擂鼓,目光却坚定如钢。 她知道,这是傅家必须面对的时刻。 不久,马怊果然带着十几名身穿统一官差服饰的侍卫走进了傅府。 他们步伐整齐,神情冷漠,犹如一群铁面无私的判官。 马怊站在队伍前面,脸上带着一丝倨傲,冷冷地扫视着傅府众人。 二嫂胆子较小,看到马怊带人闯进来,忍不住往沈清晚那边靠了靠,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抓紧了沈清晚的袖子,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大嫂和傅老夫人。 她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面对眼前的变故,表现得异常淡定。 她的目光在马怊身上停留片刻,心底涌起一阵厌恶和愤怒。 马怊此人,她再清楚不过。 作为顺元帝的心腹,他一向嫉恨傅景虞,巴不得借机置傅家于死地。 他痛恨傅景虞受到万人敬仰。 傅景虞出身高贵,是真正的英雄,而他马怊不过是个卑微的小人,凭借阴谋诡计才爬到今天的位置。 内心的自卑与仇恨,使他对傅景虞的嫉妒达到了疯狂的程度。 马怊冷漠地捧着圣旨上前,脸上的表情如同覆了一层寒霜。 他的声音冰冷而无情“傅家人,上前接旨!” 傅家众人闻声,齐齐上前跪拜。 傅老夫人、沈清晚、大嫂和二嫂都跪在地上,心中各怀心思。 马怊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傅景虞的身影,心中暗暗得意。 他知道傅景虞被打成重伤,无法出现。 然而,他却假装不知,继续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皇上的圣旨,傅将军也不出来接旨,这可是大不敬。” 身边的小四子在一旁附和,他的语气轻蔑“就是,傅将军不出来接旨,那可是对皇上的大不敬呐!” 马怊的眼神如刀般锐利,微微眯起的眼睛透出一股冷酷和算计。 他向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你去请傅将军来一趟。” 侍卫立刻会意,正欲上前,却被傅老夫人快速拦下。 她的动作敏捷而果断,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决。 “傅将军昨夜被皇上召进宫,重打二十大板,现在还在昏迷当中,怕是不能前来接旨了。” 傅老夫人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压抑的怒火和无奈。 她挺直了腰杆,尽量保持镇定,试图在这场看不见的较量中为傅家争取一丝尊严。 马怊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 “哦,原来如此呀!傅将军怎么会被皇上打呢?不是深得皇上重用嘛!” 他的表情夸张得几乎滑稽,他故意把声音拉长,刻意显得无辜和惊讶,但眼底却隐藏不住那一丝得意和快意。 想起那次傅景虞凯旋归来,他上前拍马屁,被傅景虞讽刺他是个“阴阳人”,他就来气。 每一句话都如同锋利的刀刃,意在刺痛傅老夫人的心。 傅老夫人冷哼一声,眼神如利刃般直视着马怊。 “马总管,皇上下了何圣旨就直说吧!没必要为难我们这一群女眷。” 大嫂坚定地附和“就是啊,就是啊。” 二嫂虽然心有惴惴,但也毅然挺身而出。 “哪怕我们再不济,也有着身居朝堂的亲人,要传圣旨就传,少废话。” 马怊见局势不利,只好拿起圣旨朗读了起来 “皇上诏曰,依循上天意旨,经查证,傅将军未脱番之心,欲投降敌国,然当今圣上仁慈,念及傅家世代为国捐躯,故免其死罪。 死罪虽免,活罪难逃,故命抄家查办,傅家家财入官,奴仆全部发卖,傅家一族流放西北。” 幸好沈清晚提前透露消息,不然突如其来的抄家,指定让她们感到崩溃。 她们神情平静,毫无怨言,接过圣旨,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切。 作为至高无上的帝皇,想置她们于死地,手段千奇百怪,而反抗只会为娘家人添堵。 马怊扫了一眼站在大嫂身后的沈清晚。 他开始打量起眼前这名女子,人人皆称傅将军娶了个愚蠢之人,他倒要亲自验证一番。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块精美糕点,扔在地上,笑容满面地对着沈清晚道“这里有糕点,快来尝尝吧!” 沈清晚只是淡然一笑,她心知对方在挑衅。 她翻了个白眼,心想他还真以为她是傻子? “马总管,这是要喂狗吗?”她冷冷地说。 马怊心头一震她不是傻子? 他尴尬地笑了笑,“看来傅将军的妻子还未至愚蠢如此程度呢!哈哈……” 沈清晚没有搭理他,只是拿起一块绿豆糕扔在地上,“马总管,你爱吃多吃点,赶紧的,我们还要赶着去流放呢!没空招呼你。” 马怊的脸色阴沉,愤怒在心头燃烧。 “小四子,过来,搜身!” 沈清晚明白,这是对她的羞辱。 大嫂见状,急忙挡在沈清晚身前。 “你们都是男人,怎么能给我三弟妹搜身,绝对不行。” 二嫂挡在大嫂身前,声音中充满了不满和抗议 “你们不能对我的三弟妹如此无礼,她虽已成为妇人,但也不能被你们这些男人随意搜身!” 傅老夫人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马总管,你的所作所为不合适,虽然我傅家犯了罪,但这些女眷也不是你可以随意侮辱的对象。” 在古代,女人的清白至关重要,被人这样侮辱,她岂能忍受?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她的儿媳。 马怊对傅老夫人的话毫不在意,他心中已将傅家的沦落视为无关痛痒。 如今的傅家,谁会在乎他们的尊严呢? 他轻轻使了个眼色,示意小四子上前。 沈清晚挤开大嫂和二嫂,径直走到小四子身前,双臂展开。 “让小四公公搜身,这简直是天大的喜事啊!宫中有多少贵人、多少妃子都是由他们伺候的。 想不到即将流放,却还能享受与妃子一般的待遇,哈哈……” 第8章 好穷的将军府啊 傅老夫人与两位嫂嫂一脸震惊,她们实在没想到沈清晚竟然如此反击。 小四子并非愚蠢之人,当然能听出沈清晚言语中的讥讽和对他的侮辱。 他泪流满面,扑到马怊怀里“舅舅,她……她欺负奴家。” 马怊对这个外甥极为疼爱,见他遭受委屈,立即抚慰道“有舅舅在,不怕不怕。” 沈清晚一脸茫然,没想到穿越过来竟然看上了这种"腐片"。 二嫂忍不住发出了噗嗤一笑。 “三弟妹说得太对了,你们为什么不搜一下呢?反正我们都是姐妹,有什么必要分男女呢?” 马怊气得脸色涨红,他向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你们去搜搜看,就当便宜你们了。” 那些侍卫见到傅家女眷一个个容貌出众,顿时心花怒放。 “马怊,你竟然胆敢无视朝廷律法,调戏犯官之家的女眷。虽然我傅家已经被流放,但你也不能如此肆意妄为。” “呦呵……你还敢提起朝廷律法?你是不是忘了你们现在的困境?” 沈清晚面不改色,继续补充道“朝廷律例指明,被流放之官员或其家眷,不得伤害、调戏,执行官员违反律例,可判处死刑。 你敢对我们无礼,传出去,你也难逃一死。” 马怊在皇宫那么多年,当然知道有这一条律例,只不过,他觉得傅家全是女眷,根本不懂这些。 没想到傅家娶了个如此伶牙俐齿的儿媳。 看着她那口若悬河、妙语连珠的模样,他忍不住怀疑皇上是不是赐错了婚。 她确实是沈家大女儿沈清晚,这一点应该毋庸置疑。 他心中暗想,沈清晚不过是个农家小女子,吓唬吓唬她,她自然会感到害怕。 “哎哟,这张小嘴倒是挺能说的嘛!本总管哪怕是让你们趴在地上吃食,你们就得乖乖趴着,哪有你们说话的份儿?” 沈清晚微微一笑,毫不示弱地说道 “我们傅家虽然被流放,但朝中还是有人当官的在,大嫂娘家是尚书令官职,二嫂娘家也是个武卫大将军。 你在皇上身边多得宠又如何?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 傅老夫人冷冷地盯着马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 “马怊,你是皇宫的总管,应该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以为我们傅家失势,你就可以任意欺压。” 大嫂跟着开口“马总管,要是让我爹在皇上面前说你几句坏话,我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 二嫂“打狗都要看主人,你就这么着急要把咱们赶尽杀绝?”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马怊瞬间没了底气。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群女人竟一点也不怕他。 好歹他也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呐!朝中哪个大臣不忌他三分? 思及此,马怊只好认栽。 不过,气势不能输。 “嗯哼!你们都是准流放之犯,本总管就不跟你们计较。” 说完,他贴近小四子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小四子微微一笑,挥动着拂尘朝屋外走去。 不一会儿,小四子领着几个年迈的宫女回来了。 老宫女凶神恶煞地拉着她们回到房间里,语气凶狠地命令道 “把外衣都脱了。” 看到几人犹豫不决,沈清晚安慰道“大家不要害怕,那就让她们搜身吧!我们都是女儿身,没什么好害羞的。” 作为一家之主,傅老夫人率先表态,迅速地将身上的外套脱下。 “大家都把外衣脱下来吧!” 搜身的宫女们粗鲁无礼,隔着白色的内服饰上下搜查了个遍。 她们都在暗自庆幸,幸好银票没有藏在衣服里,否则肯定会被搜走。 老宫女将她们的身体都搜了个遍,又将手上的戒指、耳环等首饰都一一摘了下来。 看到这样的场面,沈清晚暗自庆幸,她有一个神秘的储存空间,才能毫不费力地带走那些珍贵的财物。 全身都被搜了个遍,那些老宫女依然没有放弃,目光落在了大嫂的发髻上。 她们觉得富贵之家的妇女,发髻不应该弄得这么鼓鼓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老宫女用力一扯,将大嫂的发髻打散开来。 藏得严严实实的五百两银票,从发髻上飘落下来。 “哎哟!藏得挺好的,可惜最终还是逃不过我锐利的眼睛。” 大嫂和傅老夫人的银票,都被老宫女搜了出来。 “这里有些衣服,你们就穿上这些吧!”老宫女将后背的包袱扔在地上。 地上的衣服由粗麻制成,穿到身上肯定会磨坏身上的皮肤。 二嫂不服气地抗议“为什么收了我们的衣服,这些衣服能穿吗?” 老宫女一脸不屑地回答 “看把你们能的,你以为你们现在还是官宦人家不是?都快流放了,居然还摆起架子起来。” 二嫂被她气得火冒三丈,“你……” 大嫂拿起地上的麻衣往自己身上套去,“别跟这些狗腿子瞎扯了,她们不配。” 待她们换好衣服,老宫女笑脸盈盈地将搜刮出来的‘财物’交到马怊手上。 马怊本以为她们私房钱没个十万两,也该有个几万两吧!可万万没想到只有区区两千五百两。 内心嫌弃不断啧啧啧!将军府就这么寒酸? 傅家人看着被搜出来的银两,心头都在滴血。 没有银两,想要在流放的路上活下去,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沈清晚表情淡定自若,她并不在乎这点财富,她空间里面的东西,才是真正价值连城的宝物。 搜查将军库房的侍卫,也连忙回来报告。 他们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马怊不耐烦地骂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让我在这里猜谜语!” “马总管,将军府的库房……只有一些碗筷和铁锅,其他啥也没有。” “你说什么?什么没有了?”马怊一脸的不可置信,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侍卫战战兢兢再次禀报道“马总管,将军库房只有一些碗筷和铁锅……啥也没有。” 他们也是第一次抄这么穷的家,而且还是堂堂的将军府。 第9章 难怪……原主会是痴傻 库房没有了,但傅老夫人依然记得很清楚,库房有几千斤大米和粮油,还有一些珍贵的药材。 侍卫口中所言,怎么只剩下一些破铜烂铁锅呢? 少说那些物品也值个几千两吧! 马怊闻言,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巴掌。 见傅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他挥袖而去,留下一群官差在将军府内看守着。 傅景虞假昏迷着,被两位嫂嫂费力地抬了出来。 官差们不停地催促 “快点儿,这么慢,什么时候才能把你们押送到城郊?” 沈清晚见抄家的人已经远去,连忙从空间里取出几两银子,满脸堆笑地对领头的官差说道 “官差大人,这里有些银两,都是刚刚我们藏起来的,全都给你们,你就行行好,让我们拿个木头车推着相公上路,行个方便。” 几个官差对沈清晚银子的来源摸不着头脑,毕竟他们刚刚亲眼看到傅家的财产都被没收了。 心中猜测,她可能把银子藏在了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领头的官差一见沈清晚手中的银两,顿时两眼放光,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他将银两迅速收起,笑着说道 “好说好说,既然你们有这个心意,那就行个方便。” 不一会儿,她推着车回来,将昏迷的傅景虞安置其上。 那辆木头车,被沈清晚改装过。 她在车轮上加装了自己制造的弹簧,因此当傅景虞躺上去时,车子不会过于颠簸,尽量减少了他的不适感。 傅景虞内心更是愧疚万分。 堂堂大男人,如今竟要依靠自己的母亲、妻子和嫂嫂推着他前行,这种无力感几乎将他压垮。 他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尽快逃出京城,期望这样一来,她们就不必再如此辛苦地推着他。 几人刚刚走出将军府,街道上的吃瓜群众立刻围了上来,纷纷议论道 “听说傅家被抄家流放了,真是可惜了!忠心为国居然换来这样的下场。” 一名中年男子叹息道“流放到西北那种穷地方,就算不在流放路上死去,也很难熬过那边的生活。鸟不拉屎的地方,能过得上什么好的日子?” 另一名妇人接话道“是啊,这么些年来,傅将军保护边疆,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却被定罪抄家,真是天理难容。” “谁能想到,堂堂战神竟然也会落得如此下场。”一个年轻人摇头感慨。 沈清晚紧紧握住木头车的把手,听闻四周的议论,她无暇顾及。 傅景虞躺在车上,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根针刺在他的心上,让他倍感痛苦与愧疚。 “哎!不是我说你们,别人抄家流放,你们用得着在这儿惋惜吗?又不关你们的事情,少操心了。”人群中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哈哈,就是,有啥可惜的?死了个战神将军,还有无数个战神将军顶替着。”另一个声音嘲笑道。 吃瓜群众永远都是两端极化,有同情的,有冷漠的,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除了大嫂和二嫂娘家没被牵连,穷苦的沈家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在将军府门口,除了他们一家,还有许多同样被流放的犯人。 沈清晚仔细观察着这些犯人,发现他们眼神中都带着敌意和不安。 她能感受到那些目光中包含的愤怒和仇恨,仿佛随时可能爆发出来。 这时,一名官差走上前,冷冷地说道“好了,别在这儿磨蹭了,所有犯人都准备好,我们马上出发。” 若不是几名官差在场,估计那些被流放的犯人早已冲上前去,将躺在木头车上的傅景虞撕碎。 这群人中,有两个人的眼神与众不同。 “姐,我和娘在这儿。”沈星言朝沈清晚挥了挥手。 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沈清晚下意识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努力回想眼前这两人到底是谁。 沈星言见沈清晚许久未回应,低声对身旁的母亲说道“娘,姐还是那么傻,去流放的路上可怎么办呀!” 沈母摇摇头,轻声叹息道“星言,你姐痴傻也不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了,你小声点,小心清晚听到了会伤心。” 沈星言抓了抓头皮,不以为然地说“娘,你都说姐痴傻了,她能听得懂吗?” 沈母大笑起来,“那是,那是……” 沈清晚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中一阵无语。 都到了流放的地步,这两人竟还能笑得出来。 忽然,一股记忆涌上了沈清晚的脑海。 原来眼前两人是原主的母亲和弟弟。 难怪……原主会是痴傻。 她朝着两人挥了挥手,“娘,我在这儿呢!” 押送沈家的官差也感到无语,心里想着他们这是在集合游玩呢? 看傅家不顺眼的犯人们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你们傅家都是扫把星投胎,要不是你们,我们也不会被流放。” “傅景虞,你要死赶紧死,活着也没啥意思了,生前害人,快死了也害全家。” “祝你们活不到流放地,早死早超生。” …… 他们说的话要多毒有多毒,押送的官差却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甚至还捂嘴笑了起来。 看来这一路上不会寂寞了。 躺在木头车上的傅景虞,内心感到一股莫名的罪恶感。 若不是因为他,这群人也不会被牵连到流放队伍中。 押送官差抽出皮鞭,在地上挥舞了几下,一脸严肃地说道“赶紧走。” 他的声音如寒冰般刺耳,流露出对这些流放犯人的不屑和冷漠。 在他的眼中,这些曾经拥有高官厚禄的人,现在不过是一群被贬为犯人的废物,甚至连一只狗都不如。 幸运的是,沈家和傅家一同上路,这让沈清晚稍感安慰。 至少在这条流放的路上,她还能好好照顾他们。 沈星言凑到沈清晚耳边,轻声说道“姐,姐夫这么英俊,娶了你,你可算捡到了宝了。” 他的眼中闪烁着一丝戏谑和羡慕,对于傅景虞的帅气外表显然十分欣赏。 第10章 赶了一天路,终于能吃晚饭了 沈星言早就听闻傅景虞的战功,也将他当成自己的偶像。 沈清晚扭住沈星言的一只耳朵,笑道“敢情你觉得姐很差咯?你这么爱你姐夫,是不是该干点事情啦?” 她朝着沈星言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推木头车。 虽然只有十岁,但沈星言干过农活,长得结结实实,力气一点也不少。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憨憨地笑道“让我推姐夫,我可是心甘情愿的呢!” 沈星言走上前去,推起了木头车。 傅景虞躺在木头车上,听到沈星言的话,不禁脸上一红,露出几分害羞的神色。 素未谋面的沈家小舅子竟然对自己有如此高的评价,这让他心中既感动又有些不好意思。 沈母笑脸盈盈地走到傅老夫人身旁,热情地说道“亲家母,咱家清晚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说完,她又一脸无奈地补充道“你也知道我们家清晚神志不太好,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你们多多担待,好好教教她。” 傅老夫人笑了笑,温和地回应道 “亲家母,这话就见外了,清晚这孩子聪明着呢!” 沈母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飞快消失,心中觉得傅老夫人是在说反话 “哎!亲家母你就别帮这傻孩子说好话了,我养她那么多年,她是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吗!” 在过去的十七年里,沈清晚虽然能生活自理,但识字不多,话也不多说,整天和一群小孩子玩游戏。 大嫂听后,赶紧上前为沈清晚辩护“亲家母,三弟妹聪明着呢!哪需要我们管教她?” 二嫂也附和道“若不是三弟妹聪明,我们连木头车都借不到一辆呢。” 若不是沈清晚给了官差几两银子,他们也不能借到一辆木头车来推傅景虞。 若没有这辆木头车,流放的路途险恶艰难。 尽管几人都在为沈清晚说好话,但沈母仍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认为大家在夸大其词。 流放的路途并不轻松,推着车子赶路更是辛苦。 幸好众人轮流推车,才不至于过于劳累。 路面坑坑洼洼,全是土路,幸好沈清晚早有准备,在木头车上装了个弹簧,否则躺在车上的傅景虞可就受罪了。 一路上风尘仆仆,众人赶了一整天的路,终于在天黑后可以休息片刻。 他们身上的粗布麻衣铺满了灰尘,鞋子也沾满了泥巴,远远看去,就像一群乞丐。 幸好有沈家人的帮忙,否则单靠傅家一群女眷推木头车,恐怕还没到达流放地,就会因疲惫而倒下。 沈清晚心中想着,只要出了京城,傅景虞就能醒过来,到时候或许能稍微轻松一些。 经过一天的奔波,所有人都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怨气四起。 而且,他们还是早上吃了一顿饭,这一整天的路已经将那点儿能量消耗殆尽,个个饿得前胸贴后背。 沈清晚知道流放期间伙食不好,但没想到能差到这种地步。 只见领头的官差,手里拿着一个大木桶走到众人面前,喊道 “吃饭了,每人两个窝窝头。 白面馒头一百文钱一个,没银两的别想了。” 听到官差的伙食报价,沈清晚心中涌起一股反感。 这些官差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在这里,一文钱相当于现代的一元,一个白面馒头竟要一百元,简直是天价。 沈清晚咬了一口手中的窝窝头,差点没把她的牙齿咬坏。 这窝窝头硬邦邦的,还有一股酸馊味,根本难以下咽。 傅家人也尝试着咬了一口,但几乎要把早饭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酸馊的味道瞬间袭入口腔,令人作呕。 相比之下,沈家人因为曾经熬过苦日子,所以很快就能适应这种恶劣的食物。 沈星言见沈清晚迟迟不吃,忍不住问道“姐,你怎么不吃了?你以前不是最爱吃窝窝头嘛!” 在他的记忆中,自己的亲姐最喜欢吃窝窝头和馒头。 沈母大口大口地咬着窝窝头,一脸满足地说“饿死我了,赶了一天的路,终于能吃上东西了。” 沈清晚看着家人连这种酸馊的窝窝头都能吃得下去,不禁心中感慨他们以前的生活到底有多艰苦。 在古代能活下来,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同时,她也庆幸在这种艰难时刻,他们还能保持良好的心态。 二嫂咬了一口窝窝头,不由得抱怨道“这个窝窝头真难吃,硬得咬不动,怎么吃啊!” 她是个十足的吃货,但这种连猪都不吃的东西,她实在下不了嘴。 傅老夫人拿起窝窝头,一点一点地嚼了起来“快吃吧,不然要饿一个晚上了。” 虽然这么说,但这窝窝头实在难以下咽,她刚吃了几口,就差点噎住。 她们手头一点银钱都没有,想买个白面馒头简直是异想天开。 被连累流放的三家人最为可怜。 听说抄家时,连女眷身上的金丝肚兜都不放过。 现在,他们身上已经是穷得叮当响,连个铜板都找不出来。 押送流放犯人对于官差来说是件美差事,干一趟少说能捞个几百两的油水。 但眼前这群流放犯人,一个比一个穷,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拿出银两来买白面馒头。 距离他们最近的方家队伍,开始吵起来了。 方沫沫看着硬邦邦、馊味弥漫的窝窝头,心里一阵反感。 她的双手叉在腰间,嘟着嘴,一副傲娇的模样,朝着自己的母亲刘屏抱怨道 “娘,这窝窝头我不吃了,这是人吃的东西嘛!难吃死了。” 刘屏又何尝不是这种感觉呢? 过去,她每天享受着一盅燕窝,品尝着山珍海味。 现在,面对这种冰凉凉的窝窝头,别说是吃了,就算放在她的面前,她都会觉得犯恶心。 今天赶了一天的路程,口袋里又没有银两,她除了吃窝窝头填饱肚子,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刘屏捡起地上的窝窝头,轻声劝慰着自己的女儿 “沫沫,现在只有这些东西可以吃了,在这个时刻,就不要耍大小姐的脾气了,好吗?” 第11章 流放犯人根本不算人 方家二小姐方浅浅一脸嘲讽地盯着方沫沫,冷冷说道“有得吃赶紧吃,都这个时候了,还分不清局势。” 方沫沫低着头,眼眶红红的,满是委屈,转身跑到方大洪的身旁,声音带着哭腔 “爹,这种东西我……我真的吃不下去。” 方大洪是方家的家主,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了委屈,立刻心疼地搂过她,轻声安慰道“沫沫,你受苦了。” 他抬头,眼神阴狠,目光直射傅家的人。 若不是傅景虞这个扫把星,他们又怎会被牵连流放? “傅景虞,你就是个扫把星,害我们流放还让我们吃这些鬼东西!” 方大洪指着躺在木头车上的傅景虞,破口大骂。 他的怒吼引起了周围犯人的注意,众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随即,方大洪将手中的窝窝头甩向地面,怒气冲冲地朝官差走去。 “这些东西是人吃的吗?这都不知道放了多久了,还拿给我们吃!” 官差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从腰间抽出皮鞭,冷笑一声,扬起鞭子狠狠地抽向方大洪。 “我呸!你还以为你还在朝中当大官呢?如今你不过是个流放犯,还敢跟我谈条件?老子抽死你!” 皮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落在方大洪的身上。 虽然被皮鞭抽打得痛苦不堪,皮肉绽裂,鲜血淋漓,但他仍旧倔强地咬紧牙关,不肯求饶。 每一鞭子落下,他的身体都猛地抽搐一下,却始终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周围的犯人们看到这一幕,纷纷低下头,眼中既有恐惧,也有一丝同情,但没有人敢发出任何声音。 方沫沫见父亲被打,心中愤怒不已,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怒火。 她一把冲上前去,挡在方大洪身前,双手张开,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官差,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们凭什么打人?” 官差冷笑一声,目光中充满了轻蔑和无情,“凭什么?就凭你们是流放犯人,我们官差就是可以随意打骂你们。” 他的声音冷酷无情,仿佛眼前这些流放犯人根本不算人。 方沫沫气得浑身发抖,拳头紧紧地攥在一起,但她也知道自己无法与官差抗衡。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滑落脸颊。 傅老夫人看到这一幕,心中充满同情和无奈。 她上前一步,对官差恳求道“官爷,您看能不能给我们一些干净的食物,这些窝窝头实在难以下咽。” 官差瞥了傅老夫人一眼,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 “你们这些流放犯人,能有东西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爱吃不吃,再提意见,小心老子抽死你们。” 他的态度冰冷如铁,没有一丝同情。 大嫂赶紧将傅老夫人拉扯回来,低声劝道 “婆婆,咱们还是少说话为上。” 傅老夫人一脸无奈,轻声叹道,“哎!都是我们的错,都是我们害了他们,他们才会被流放。” 二嫂连忙上前安慰道,“我们也是受害者,跟我们有啥关系嘛!婆婆,你就少给自己担上莫须有的责任了。” 眼看着场面已经乱作一团,不分官差连忙出言呵斥 “都想挨鞭子是不是?安分点。” 他的声音中带着威胁和怒气,手中的鞭子在空中挥舞,似乎随时准备再次落下。 犯人们立刻安静下来,没有人敢再多说一句话。 他们亲眼见到方大洪被鞭打的惨状,谁都不想去受那皮肉之苦。 方大洪见讨不了好处,只得拖着满身鞭伤回到了队伍里。 方沫沫立刻跑过去扶住他,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爹,你怎么样?痛得厉害吗?” 方大洪强忍住疼痛,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沫沫,没事,爹扛得住,你别担心。” 方家二小姐方浅浅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来,声音中带着嘲讽 “哎呀!好一幕爹慈女孝呀!”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不甘,从小到大,她都未曾得到过父亲这样的关爱。 从小方大洪就对她不管不问,都是同一个爹,同一个娘生的,怎么就不一样的待遇呢? 方沫沫一出生,爹娘就对她疼爱有加,而自己就像个野丫头般,做什么事情,爹娘都不高兴。 亲姐不管做错何事,爹娘从未对她打骂过,而自己却时常遭受到他们的谴责。 哪怕现在流放了,方大洪为了方沫沫会上前跟官差理论。 这若是她呢?方大洪也会这样做吗? 见方浅浅阴阳怪气自己,方大洪忍着背上的疼痛,狠狠地抽了她个巴掌。 “成天在这里说风凉话,你怎么就那么嫉妒你姐呢?再让我听到你说风凉话,我就抽死你。” 方浅浅的脸上瞬间有了个鲜红的巴掌印,她的脸色变得苍白,眼中闪烁着泪光。 刘屏叹了口气,挪到她身旁,低声劝道“浅浅,你快点跟你爹道歉,保证以后都不会这样说了。” 每次,她都得不到偏爱,每次她都被迫道歉。 方浅浅捂着被扇肿的脸,眼中充满了痛苦和不甘,她的声音颤抖,却透着一股坚定的力量 “道歉?为什么每次都是我要道歉?难道我就不能有一点自己的情感和意见吗?都流放了,你们还样对我,呵!你们还是我的家人吗?” 方沫沫看到一脸胜利的模样,心中暗自得意。 每次遇上事情,爹娘都会站在自己的身旁,她早已习惯了这种偏爱。 沈清晚才不想管这些破事情,她躺在一旁大石头后面,闭上眼查看店铺销售情况。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上架还没24小时的商品,竟然全都卖掉了,柿子币共进账100万元。 她的心情有些激动。 对于这些古董的销售本来没有太大期待,毕竟价格不菲,能卖出一件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然而,她从交易记录中发现,所有五件商品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全部售罄。 她不禁感到惊讶,也有些措手不及。 一连串的订单都指向同一个id,名为“快乐买家”。 第12章 怎么就打个水,人就没了呢 她开始思考这位名为“快乐买家”的人是谁,为何如此下单如此爽快。 她忍不住打开订单详情,却在其中发现了令她更为震惊的事实。 每一笔订单都被平台抽取了百分之五十的技术费用,这意味着她本应获得的200万元柿子币收入,如今只能入账100万元。 沈清晚连忙呼叫小七,“小七,你过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每笔订单都要收取百分之五十的技术费?” 她皱着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满,“你们这不是坑卖家吗?居然抽这么多的佣金。” 小七正经地解释道 “因为这是跨越两个时空的交易,所以需要收取时空管理费用。我们平台只抽取百分之十的佣金,剩下的百分之四十是时空管理局的费用。 作为保密交易,你不能与买家透露你在定元朝这个时空,否则,你将会失去商城。” 沈清晚觉得这简直太离谱了,完全超出她的想象。 然而,更让她惊讶的是,卖家竟然还能和买家联系。 她看了一眼右下角,发现有一条来自快乐买家的信息 “老板,你这店铺里的东西,绝对货真价实,如果有货的话,请多多上架。” 不仅如此,快乐买家还给所有售出的商品都留下了评价,内容几乎都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太棒了”之类的好评。 铺子刚开张就有了这样的评价,让沈清晚松了一口气,也不再担心未来的生意。 她检查了一下账户,发现进账了100万柿子币,赶紧去商城购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和零食放在空间里。 她甚至花了十万柿子币买了一把手枪,放在腰间,以备不时之需。 随后,她还上传了十几件新商品,期待着新的交易。 沈清晚的意识刚进入空间,还未来得及细细打量商城,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 她的目光被吵闹声吸引,迅速退出空间。 便见到官差李三带着几名同僚,抬着一具湿漉漉的尸体回来。 李三面色凝重地向领头官差吴川汇报“头儿,赵武前去取水,不慎滑倒,落水后已经有一段时间,我们赶到时他……已经没了呼吸。” 吴川急忙上前,在赵武身旁,细细查看。 只见他双目紧闭,嘴唇发白,脸色苍白如纸。 他将食指轻放在赵武的鼻间,果然感受不到任何气息。 他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转头对其他说道“赵武已经死了。” 周围的官差们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几名年纪较轻的甚至红了眼眶。 “怎么就打个水,人就没了呢?”一名官差喃喃道,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和悲痛。 “这赵武也太粗心大意了,早知道我就不让他一个人去打水了,不然……他也不会死。”另一个官差低声抱怨,眼里充满了悔恨。 吴川看着赵武那僵硬的身体,心中已经有了数。 身后的流放犯人们,他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纷纷围了上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沈清晚挤在人群中,心中有些不安。 李三的心情格外糟糕,刚刚失去了一个同伴,他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皮鞭,朝着这些围观的流放犯人挥去,“都给我滚开!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方家等其他流放犯人,无不被李三凶威所慑,连忙躲开。 唯独沈清晚仍屹立不移,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赵武的情况。 李三见她不听命,当即挥起手中的皮鞭,欲朝她抽去。 “你难道听不明白我的命令吗?还在此处打量什么?”李三咆哮道。 他多年来身为押送官差,尚未遇到过如此桀骜不驯之人,不由得心生怒火。 沈清晚被吓了一跳,急忙后退,险些被人群挤倒。 周围的犯人们也都纷纷躲闪,生怕成为李三怒火的发泄对象。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氛,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和不安。 吴川看着眼前的混乱,知道此刻最重要的是处理赵武的后事。 他强压下心中的悲痛,朝李三喊道“李三,冷静点!我们先把赵武的尸体安置好,然后再想办法处理这件事。” 李三听到吴川的话,虽然心中仍有怒火,但也知道吴川说得有理。 他收起皮鞭,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赵武溺水的消息让沈清晚心生一计。 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以借此拉拢这些官差。 她拨开围观的人群,蹲下身子,准备上前替赵武把脉。 然而,她的动作却引来了李三的不满。 李三脸色铁青,猛地一把将沈清晚拉开,恶狠狠地骂道“你个臭婆娘,看来老子不给你点脸色瞧瞧,你怕是蹬鼻子上脸了!”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和轻蔑,眼看着腰间的皮鞭就要朝沈清晚挥去。 就在这时,大嫂和二嫂迅速反应过来,连忙冲到她的面前,挡在她和李三之间。 大嫂急忙说道“官爷,是咱们三弟妹不懂事,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二嫂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三弟妹还小不懂事,咱们立马就走。” 两人说话间,紧紧拉住沈清晚的手臂,试图将她拉回队伍里。 然而,沈清晚却没有要起动的意思,她的目光坚定,显然不愿意就此放弃。 “官爷,请您听我一言!”沈清晚抬起头来,声音坚定而恳切,“我略懂医术,或许还能救赵官爷一命,若是不能救回,你再责罚我不迟。” 她的话让周围的人一怔,李三的手微微一顿,皮鞭停在半空中。 吴川目光落在沈清晚和赵武之间游移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让她试试吧,反正赵武已经没了呼吸,试试也无妨。” 李三见赵武已经回天乏术了。 “头儿,赵武已经死了,她指定是胡说八道,你可千万不能听信这女人的话。”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傅家娶了个痴傻媳妇。 李三认为沈清晚不过是在胡说八道,根本无法挽救赵武的生命。 第13章 赵武真的活过来了 沈清晚说得头头是道,但吴川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如果你能将赵武救活,我便答应你一个请求,若是你只是信口开河,小心我鞭子伺候。” 若能成功救回赵武的生命,那么在流放的旅途中,傅家或许不会如此煎熬。 沈清晚立刻蹲下身子,伸出手指在赵武的脉搏处轻轻按压。 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仔细感受着赵武的脉搏。 虽然微弱,但她还是感受到了些许脉动。 她立刻对李三说道“李官爷,过来。” 李三被沈清晚命令,一脸不可置信,“你这婆娘,竟敢命令本大爷……” 他话尚未说完,沈清晚就打断了他“少在这里废话连篇了,想让赵武活过来,就赶紧按照我的指示来办,快点蹲下来。” 李三心想,如果能救活自己的好兄弟赵武,让她指挥一下也无妨,但如果救不活,他一定要沈清晚好看。 沈清晚开始进行急救,她按压赵武的胸口,进行心肺复苏。 怪异的动作让身旁的官差好奇不已。 “她这是要干什么?人都死透了,她还要打他。” “赵武真是可怜,死了还要被这女人如此糟蹋尸体。” “头儿,赶紧让这女人停手吧!让赵武好好上路。” 傅家和沈家的人也前来看着沈清晚救人。 沈母一脸焦虑,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懂不懂医术她还不晓得嘛? 看着沈清晚乱来的救人模样,她头大如斗。 沈星言还记得,去年,沈清晚被一群孩童欺负,还大哭了好几天。 在他的眼里,她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可如今看来,他姐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说话也不孩子气了,有条有理了。 拍手一想,莫非他姐被鬼上身了? 吴川见旁人一脸聒噪,抽出腰间的鞭子吩咐道 “少在这里讨论,别妨碍沈氏救人。” 他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沈清晚的身上。 见心脏复苏没见效后,沈清晚急促地吩咐道“李官爷,赶紧往赵官爷嘴里吹气。” 李三茫然地看着沈清晚,不明白她的意图,为何要对赵武施以口对口的急救。 这种男与男之间的接触,他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这婆娘到底想要干嘛?男人嘴对嘴,像什么话?你这是存心玩弄老子是吧!”他愤怒地说道。 不仅李三感到惊讶,就连大嫂和二嫂也对沈清晚的行为感到疑惑不解。 二嫂问道“你说,三弟妹在搞什么鬼?” 大嫂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沈母觉得事情变得荒谬起来,正想上前制止沈清晚,却被傅老夫人拦住了。 “亲家母,也许沈氏有自己的救人办法,我相信她不是在开玩笑。” 沈母叹了口气,“唉,我只是担心她的行为惹祸上身,那些官差可不是好惹的。” 沈清晚见李三迟迟不动手,便开始着急起来 “时间紧迫,若是赵官爷无法生还,责任将由你承担。他的生死存亡,取决于你的选择。” 李三迅速思索,遵循沈清晚的指示,紧捏赵武的鼻子,轻吹口气入他的口腔。 沈清晚则持续施行心肺复苏。 整个过程紧张而有序,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沈清晚的一举一动。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空气中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就在大家几乎失去希望的时候,赵武突然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随即喷出一口水来。 “赵武活了,赵武真的活过来了。” “就这么按来按去,吹个气的功夫,死人也能复活了?” “简直不敢置信,人都死透了,竟然还能活过来。” 只见赵武的眼睛慢慢睁开,虽然仍然虚弱,但明显已经有了意识。 李三激动地抱着赵武,“你个混蛋,打个水的功夫都能溺水。” 此时,吴川双眼通红,沈清晚真的将赵武救活了。 “赵武没有死,沈氏,你以后就是赵武的救命恩人了。” 周围的人们纷纷发出一阵欢呼,声如雷动。 躺在木头车上的傅景虞目睹了这一切,内心如翻江倒海一般复杂。 当初,皇上赐婚他与沈清晚的时候,他曾偷偷见过她。 当时,她正与一群小孩在玩游戏,说话结结巴巴,十分的不利索,像是一只迷茫的小鹿。 傅景虞心中生出浓浓的失望,怎能与这样一个无法共鸣人生的女子共度一生? 他也曾试图挣扎,想让皇上撤销这一桩婚礼,但这可是顺元帝精心设计的局,又岂能如傅景虞所愿。 当初的沈清晚与现在的沈清晚,简直判若两人。 她在众人目光的聚焦下,从容不迫地施展着医术,指尖飞舞,仿佛掌握了生死之权。 沈星言一脸震惊,“娘,姐什么时候懂救人的法子了?” 沈母摇摇头,同样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也不知道。” 她喃喃自语,目光始终未曾离开沈清晚的身影。 沈清晚专心致志地进行着急救,她的额头微微渗出汗珠。 傅老夫人站在人群后方,眼神复杂地注视着这一切。 她心中对沈清晚有种莫名的信任感,仿佛这位看似柔弱的女子身上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 在儿子傅景虞成亲前,傅老夫人也曾通过一些渠道打听过沈清晚的背景。 她只听说沈清晚是个痴傻的农家女,基本的医术不可能懂。 然而,自从昨夜开始接触后,她就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她的这位三儿媳并不简单。 一个痴傻的农家女,怎会一夜之间变化这么大? 大嫂目瞪口呆地看着沈清晚忙碌的身影,心中满是震惊和钦佩。 她转头对傅老夫人说道“婆婆,这三弟妹实在是太厉害了,竟然连死人都能救活!” 傅老夫人微微点头,凝视着沈清晚,心中对这个三儿媳媳妇越发好奇。 二嫂也忍不住插话道“是啊,婆婆,三弟妹的医术简直出神入化。 以前听说三弟妹是个农家女,我还以为她没什么本事,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高超的医术,这下咱们家可真是捡到宝了。” 第14章 到底是谁抹黑咱们三弟妹是傻子 傅老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依旧紧锁在沈清晚身上。 “看来,我之前对她的评价确实是过于低估了。” 傅老夫人声音低沉而坚定,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向全场宣告。 大嫂嫣然微笑,点头附和“您说得对,婆婆。三弟妹出乎我们的意料,她镇定自若、沉稳冷静,实在不像是我们之前听说的那个痴傻女子。” 二嫂像是恍然大悟一般,“三弟妹指定是被人抹黑的,到底是谁抹黑咱们三弟妹是傻子?哪天被我知道了,我一定要让他们好看的。” 傅老夫人微笑着,目光深邃而沉静 “无论如何,沈氏是我们傅家的,那我们自然要好好珍惜和支持她。” 在场的吴川和几名官差,也对沈清晚的能力有了更深的认识。 就在此时,李三立马站了出来,一脸傲娇的说道 “咳咳,你们可别忘了,我也有份救人的功劳。要不是我对着赵武嘴巴吹气,他早就不能醒过来了。” 赵武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听到李三的话,不由得极度尴尬。 他顿时回想起了昏迷前的情景,有个柔软的双唇在他的嘴上游动。 那……个人,居然是他的好兄弟李三的嘴巴。 赵武一脸狼狈,连连擦拭着嘴唇。 “李三,你这家伙……你竟然对我干这种事情……我不管,你要负责。这样好了,前些天,欠你的十两银子,就算扯平了。” 李三看到自己救了赵武一命,还让自己亏了十两银子,大为震惊。 他一把勾住赵武的脖子,使劲嘲讽道 “好你个赵武,我救你一命,你竟敢恩将仇报,早知道就不该救你这个臭小子了。” 两人的打闹引起了全场的一片哗然。 吴川见状,赶忙出来调节气氛。 “沈氏,你救活了我们的兄弟,我吴川也不会欠你人情,只要你的要求不过分,我就按你的办。” 未来的流放的路还很长,他们的职责所在,不可能对那些犯人太过仁慈。 傅老夫人作为一家之主,礼貌上,沈清晚怎么也得听听婆婆的意见。 她对沈清晚道,“人是你救的,应当由你做主。” 沈清晚对这个前卫的婆婆突然有了股莫名的好感,毕竟这么识大体的婆婆不多见了。 “吴官爷,我们晚饭还没吃,就是想借个铁锅和碗筷,还有就是,等明天路过集市的时候,能出去采购些东西回来就好了。” 流放的路上,没有点物资,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吴川的心中泛起一阵意外的涟漪,沈清晚并非如他所预料的那般贪图金银财宝。 她的要求如此简单,只是一只普通的铁锅与采购一些物资就满足。 这简直超出了他的预想。 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沈氏,你的请求甚为简单,我自然是答应了。明日我会派赵武陪同你们采购所需物资,不过,我需留下两位人质以作保障。” 沈清晚当然知道吴川为何这么说,要是没点人质在他们手上,万一犯人跑了,那可是件麻烦事。 傅老夫人的声音温和而坚定“沈氏,明日你就带她们去吧,我年纪大了,走动也不方便,我与景虞在这里留下就行了。” 沈清晚的心中不由得涌上一股暖意。 傅老夫人愿意主动将名额让了出来,若是碰上自私的婆家,指定会将沈家两人扣在原地,自己跟着去集市。 如果傅老夫人是这样的人,她为什么非要去看陌生人的脸色呢? 直接跑路不爽吗? 李三缓缓地弯下腰,粗糙的双手在木质箱盖上划过一道道细微的沙响。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口沉甸甸的铁锅,和几副简陋的碗筷。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沈清晚身上,那是一种复杂难言的眼神。 “沈氏,拿着。” 他的嗓音不复从前的粗糙与霸道,透着一股子不易察觉的温柔。 如果不是沈清晚及时帮赵武做了心肺复苏,他早就去阎王爷那报到了。 沈清晚愕然地接过铁锅和碗筷,她感觉李三有些不一样了。 态度……似乎好了许多。 李三看着她,想起之前对她的无礼,他觉得自己愧疚极了。 沈星言的疑惑无法理解,在这荒僻之地,沈清晚会选择一铁锅而不是粮食。 首先考虑的是如何填饱肚子,而不是要一个空空如也的锅。 沈清晚轻声回应道 “星言,有时候生存并不仅仅是填饱肚子那么简单。” 话音刚落,她便开始指挥起众人。 她知道,在这荒野之中,每个人的力量都显得格外宝贵。 想要填饱肚子,那么谁都要付出劳力。 “大家去捡些柴枝回来。”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随即,她又转向沈星言,眼中带着几分柔和“星言,你来搭个简易的炉子。记得以前你总是和小伙伴一起烤红薯,那手艺可是村里最好的。” 提及往昔,沈星言的眼中也闪过一抹怀念。 他记得那时的欢笑和纯真,也记得每个冬日里暖烘烘的红薯。 他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转而开始在一片较为平坦的地方收集石块和干枝,动手搭建起简易的炉子。 沈清晚看着弟弟的背影,心中暗自决定,无论如何,她都要带领大家走出流放这个困境。 与此同时,沈清晚也没有闲着。 她走向了不远处的树林,希望能在这荒凉之地找到一些可以食用的植物或者其他食材。 她知道,这片树林虽然看起来荒凉,但自然的恩赐总是存在的,关键是要用心去寻找。 忽然,沈清晚的视线忽然被一抹绿色所吸引。 她走近一看,发现是一大片的野菜,虽然不知名,但她记得妈妈曾提过,这是一种可以食用的野生蔬菜,味道清甜,营养丰富。 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喜悦。 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蹲下身子,准备采摘。 她伸出手,轻轻地摘下一棵棵野菜,每一动作都显得那么轻柔。 不一会儿,一大片翠绿的野菜便被她捡到竹篓之中。 转移视线,她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根倒下的木头上。 第15章 狗都不吃的东西 那上面散布着各色各样的菌子,红的,白的,黑的,紫色的。 这些菌子的色彩斑斓,但沈清晚知道,大自然的赐予常常伴随着无形的危险。 特别是颜色尤为鲜艳的菌子,是万万不能采摘食用。 网络上流传着“红伞伞,白杆杆,吃了一起睡板板,睡板板躺棺棺。” 也算是在提醒着人们,那些外表诱人的野生菌子往往蕴含着致命的毒素,轻则病痛缠身,重则命丧黄泉。 沈清晚只摘取了那些她熟悉且确定无害的菌子,如那黄褐色的香菇。 她的眼神专注,每一次挑选都显得异常慎重,生怕挑选到了有毒的菌子。 就这样,一筐又一筐的野菜和菌子被采摘完毕。 她望着那满满一篮的收获,心中涌起一股满足。 这么多的菌子和野菜也够一大群人吃了。 趁着所有人都不在,她闭上眼睛,从空间里面拿了一包火锅底料出来藏好。 当她带着这些食材返回时,看到已经搭建好的简易炉子和大家收集回来的柴枝。 二嫂那个大吃货呀,第一个就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满脸好奇地问道 “三弟妹,你捡了啥好东西呀?” 看她那副样子,仿佛已经嗅到了美味即将飘来的味道。 沈清晚随后便将后背的竹篓轻轻放了下来。 “是一些野菜和菌子呢,刚刚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把野菜都洗干净了,而且还去溪水边带了些干净的水回来。” 说着,她动作利落地将从溪边取来的水缓缓倒入锅中,那清澈见底的水在锅中泛起了一圈圈阵阵波纹。 大嫂一脸好奇,“三弟妹,你这是开锅煮这些野菜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疑惑,似乎不太相信这些野菜、菌子,能成为一顿美味的佳肴。 虽然傅老夫人一直觉得沈清晚有分寸,但她看着竹篓里的野菜和菌子,心中也涌起了一丝好奇和期待。 她知道,这些菌子和野菜味道腥得很。 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这些野菜和菌子煮开了真的能吃? 沈清晚轻轻地吹了一口气,柴火熊熊燃烧,将锅底烧得通红,一边解释“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李三好奇至极“头儿,你说这沈氏,又在搞什么花样?” 他似乎对沈清晚的行为感到困惑。 吴川笑笑,“这些野菜和菌子一点也不好吃,干巴巴的,配上酱油吃起来,一股腥味,要是能吃的话,咱们也不用在这儿吃这些干巴巴馒头了。” 赵武自从知道了是沈清晚救了他,便开始说好话起来“管她呢!咱们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他的心情似乎有些放松,对沈清晚的态度也变得温和起来。 一旁的周家人和江家人见沈清晚在架锅煮东西,一脸的不屑。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沈清晚的不屑和嘲讽,仿佛在嘲笑她的愚蠢。 不要粮食,要个铁锅,是傻子才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身为周家一家之主的周冲,特意大声说话 “这野菜和菌子是人吃的东西吗?喂狗都不吃。” 声音洪亮而嚣张,生怕所有人都听不到他的话。 周安在一旁附和道 “爹说的正是,这种东西腥得很,哪能入口。” 对于这些野菜和菌子,他实在是瞧不上。 黄成玉捂嘴偷笑,“想不傅家人今日竟然吃野菜这种东西。” 江家的一家之主,江老婆子又开始作妖起来,如果不是傅景虞,她怎么会沦落到吃这么硬的窝窝头。 她打心底里的恨啊,愤怒和不满在她的眼神中流露无遗。 抿紧了嘴唇,眉头紧锁,看着手上的窝窝头,心头火气愈发熊熊升起。 虽已是年事已高,但心性仍旧锋利如刀。 越想越气,直接指着傅老夫人开骂起来 “真不知你是怎么教儿子的,连皇上都敢得罪,简直不知好歹,害得我一把年纪要吃这种东西,我呸!” “你们傅家不得好死,老天爷,赶紧将这一家子收了吧!省得害人害己。” “只要有我江老婆子的一天,定诅骂你们傅家到死为止。” 傅老夫人却毫不动容,江老婆子的辱骂,只是平静水面上的一丝涟漪,不足以掀起风浪。 流放队伍里,要数最可怜是江家小孙子江宇,年仅五岁,就被迫参与到流放队伍里。 江宇耳闻着江老婆子,那不绝于耳的破口大骂之声,再加身体上传来的饥饿感。 竟吓得“哇”地一声直接哭了出来。 而那江老婆子瞧见,自己最为宠溺的小孙子哭了起来,这才停下了对傅老夫人的辱骂。 赶忙一把将江宇抱入怀中,轻声哄道“小宇,莫哭,莫哭呀。” 她着实是真心疼爱这个小孙子,毕竟年纪这般小,便被迫遭受流放之苦,这才仅仅过了一天而已,真不知往后该如何熬下去啊。 江舟眼见着老母亲,又开始了喋喋不休地打嘴炮,赶忙快步上前阻拦道 “娘,事已至此了,就别再唠叨些什么了。” 沈清晚看着那江宇被江老婆子的骂声吓得哭了起来,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孩子年纪尚小,就要跟着受这流放之苦,着实让她心生怜悯。 可一想到江老婆子那粗俗泼辣的行径,又觉得这一切也是他们自找的。 只是这孩子无端被卷入其中,实在是让人心疼。 他这般弱小,在这艰难的处境下,又该如何平安长大呢? 哎,罢了罢了,与她又有何干呢,她还是顾好自己吧。 作为江家儿媳的谢凤也赶紧出来调解 “婆婆,相公说的对啊,咱们在这儿怨天尤人又能改变什么呢,要流放的事实已是无法更改了呀。” 谢凤边说着边捂着自己,那被饿扁的肚子,看她那样子,确实也是没了力气再去和傅家人对骂了。 江家甚至比傅家更早被抄家。 当时官差来抄家的时候,他们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这么匆匆踏上了流放之路。 此刻,那江老婆子抱着江宇,竟忍不住双眼泛红起来,那模样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可怜。 只是他们的所作所为,又实在让沈清晚难以对他们生出太多的同情。 第16章 嘴馋的二嫂 “我并非是怕自己死,我这把年纪了,就算死了又能如何呢?可怜的是小宇啊,我着实舍不得他。” 江老婆子声音颤抖着,眼中满是慈爱与无奈。 江宇听到祖母的话,停止了哭泣,反而懂事地安慰起祖母来 “祖母,小宇,不要你死,小宇,不要你死,我不哭了,我不饿了。” 江宇那稚嫩的话语,和懂事的模样让江老婆子心中更加酸楚。 一旁的江舟和谢凤也忍不住落下泪来,他们不知道这样困苦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 而另一边,沈清晚正忙碌着准备一顿特别的餐食。 这边,沈清晚见锅中的开水已然沸腾。 她先将菌子放入开水中煮了约莫十分钟,确保菌子已然熟透,这才又放了些野菜下去。 大约过了十分钟,她觉得差不多了,又放了一些野菜下去。 二嫂在一旁好奇地问“三弟妹,野菜要煮多久呢?” 沈清晚瞧着二嫂那一脸馋样,便知她已迫不及待了 可在古代,她说两分钟就好,她们肯定听不懂。 于是只好说“一会儿就好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她的思绪飘回到了过去。 在现代不论如何,吃饱喝足还是可以的,可如今却流落到此,命运的无常让她感慨万千。 眼看煮的时间差不多了,沈清晚从袖口里面取出了‘浓缩鸡汤’火锅底料,轻轻地放了下去。 在这流放的路上,虽然不能吃肉,但能闻闻鸡肉的味道也是一种慰藉。 只见那火锅底料刚扔到锅里,便迅速融化开来,浓郁的香味瞬间飘散出来。 大嫂闻到这股鸡汤的味道,再也忍不住了,快步走了过来,满脸惊讶地问 “三弟妹,好香啊,你放了什么东西进去了?” 二嫂此时口水都快流了出来,也跟着追问“三弟妹,你在哪儿搞来这东西的。” 沈清晚早就料到她们会有此一问,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早已想好应对的话术。 她不慌不忙地说“我在木头车的底部偷偷放了个包袱,所以这底料,也是我之前做好的,还偷偷藏了些银两。” 二嫂听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赞叹道 “难怪三弟妹,你非要拿这台木头车了,原来早就做好了流放的准备,三弟妹,你真是太聪明了。” 此时,沈星言正处于长身体的关键阶段,闻到这诱人的鸡汤味,不禁咽了下口水,迫不及待地问 “姐,好香啊,什么时候能吃?” 沈清晚耐心地解释道 “火锅底料煮个几分钟就差不多了,这是因为火锅底料是决定火锅口味的关键,煮的时间过长容易让底料变得过于浓稠,影响口感。” 见火锅底料已完全融入锅底。 说罢,她便大声喊道“大家过来吃饭了。” 沈母和傅老夫人听到呼喊,便缓缓走了过来。 其实她们老早就在那边闻到了香味,只是碍于自己是长辈,不好意思跑过来。 沈清晚手脚麻利地给她们发好碗筷。 傅老夫人见大嫂、二嫂迟迟不下筷子,便和蔼地开口说道 “大家没必要这么拘束,已经到了流放的地步,规矩什么的,都该放放。” 大嫂、二嫂听了傅老夫人的话,仿佛得到了特赦令,一下子没了顾忌。 大嫂笑着说“婆婆说的对极了,如今的我们只不过一介平民,大家就放宽心吃吧!” 二嫂迫不及待地看着那一锅很有食欲的野菜,率先夹了一撮野菜到碗里。 当她初尝一口野菜,那浓浓的鸡汤渗入野菜里面,丝毫没有了苦涩的味道,反而只有鲜甜的滋味在口中散开。 而那滑嫩且娇嫩的菌子,配合着浓浓的鸡汤,更是十足的鲜甜。 “三弟妹,这野菜也太香了,一点苦涩的味道都没有。” 大嫂也忍不住喝了一口热汤,那鲜甜可口的菌子热汤进入肚子,带来了无比的美味,让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沈星言此时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得比较狼吞虎咽,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好吃,好吃,姐,天天吃这些我都愿意。” 江宇眼巴巴看对面着香喷喷的野菜,心底里馋极了! 沈母轻轻夹起一片菌子,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那一刻,她的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情,忍不住赞叹道“这菌子真是美味啊!口感爽口,还带有鸡肉的味道。” 傅老夫人看着众人满足的表情,心中充满了疑惑。 在她看来,野菜和菌子的味道就摆在那里,怎么可能美味到这种程度呢?没有上好的食材搭配,能好吃到哪里去? 然而,当她尝了一口野菜后,瞬间被打脸了。 这野菜一点也不苦涩,反而有一种独特的清香,让人忍不住想再吃一口。 沈星言吃得狼吞虎咽,沈清晚见状,赶紧劝说道“星言,吃慢点,吃得太快不好消化。更何况还有一大筐呢!想吃多少就下多少,保证管饱。”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采了很多菌子和野菜。 这么一大箩筐的食材,肯定能让大家吃得饱饱的。 刘屏看着傅家人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样,心中不禁暗自揣测,那一锅菌子和野菜必定是美味至极。 她凑近方大洪的耳边,轻声低语道 “大洪啊,你看他们吃得那么香,咱们要不也去抢些野菜和菌子过来尝尝?” 方大洪已经饿了整整一天,此刻听到刘屏的提议,他的双眸瞬间明亮了起来。 他轻轻地拍了拍方沫沫的后背,柔声问道“沫沫呀!你想不想吃野菜和菌子呢?” 方沫沫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也闻到了野菜和菌子散发出来的诱人香味。 此刻,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说道“爹,沫沫想吃。” 方大洪看着女儿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怜爱之情。 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帮女儿抢到食物。 他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寻找着可以利用的工具。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根木棍上。 第17章 守住三弟妹的野菜菌汤锅 他拿起木棍,紧紧地握在手中,然后朝着傅家人的方向走去。 在一旁的方浅浅,脸上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神情,她冷冷地看着方沫沫,心中暗自思忖着。 她总觉得方沫沫这个姐姐,是个天生的绿茶。 总是装作一副无辜可怜的样子,博取别人的同情和关注。 与此同时,她对方大洪对方沫沫的好也产生了怀疑。 她觉得方大洪对这个女儿的关爱已经超出了一般父女之间的感情。 她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脑海中浮现出一些不应该有的念头。 她赶紧用力地摇晃着脑袋,试图将这些荒唐的想法从脑海中赶走。 她告诉自己,不应该这样去想自己的亲生父亲和亲姐姐,他们再怎么坏,也始终是自己的亲人。 可是,那些“禽兽行”的画面却不断地在她的脑海中闪现,让她感到一阵恶心和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联想,也许是因为她对方大洪和方沫沫的行为感到不满和失望。 刘屏看到方大洪的举动,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 她担心方大洪会惹出什么麻烦,赶紧拉住他的胳膊,说道 “大洪,你拿着棍子干嘛?这有这么多的官差在呢。” 方大洪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刘屏,说道“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把食物分一些给我们。” 方大洪继续朝着傅家人走去,手中的木棍也被他握得紧紧的。 当他走到傅家人面前时,傅家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警惕地看着他。 方大洪举起木棍,大声说道 “你们这些人,不要太过分了!我们也是饿着肚子的人,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吃野菜和菌子?” 傅家人听到方大洪的话,都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大嫂不屑地说道“哼,这些野菜和菌子是我们采的,与你们方家有什么关系么?” 方大洪听了,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烧“你们不让我们吃,我们就自己抢!” 沈清晚心想,这方大洪脸皮可真厚。 傅家一大家子女眷,他是个男人,这群女眷怎么也得忌他三分。 “这些菌子和野菜就归我们了。”方大洪站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锅野菜菌汤,贪婪地说道。 然而,他刚伸出手想端起这锅野菜菌汤,就被大嫂如闪电般速度给拦截了下来。 大嫂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住手,你当我们这里是什么了?容你在这里放肆胡为?” 这时,二嫂也连忙走上前来帮忙,手指着方大洪数落道 “方大洪,你怕是饿坏脑子了吧!竟然敢来我们这里找吃的。” 她们两个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方大洪以前好歹也是个三品的文官啊,怎么如今变得如此没有礼义廉耻呢? 居然妄图将别人的食物都抢走,这实在太不像个文人该干的事情了。 方大洪听后,顿时恼羞成怒,破口大骂起来 “你们这群女人最好识相一点,否则我对你们不客气。” 说着,他甚至举起手来,做出要推大嫂和二嫂的架势。 但大嫂和二嫂又怎会是贪生怕死之辈呢?就算今天方大洪要将她们两人打死,她们也要死死守住三弟妹这一锅野菜菌汤。 二嫂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开始讽刺道 “怎么了?方大洪你是没给别人抽够吗?居然还有脸来这撒野。” 方大洪当然知道二嫂是在嘲笑他之前被官差用鞭子抽打那事情。 不说这个事情还好,一说这个事情,他心里的怒火就噌噌往上冒。 官差打在他后背的伤,此刻仿佛在隐隐发烫,那伤口处还时不时渗出些鲜血来。 他脸色阴沉,冷笑一声淡定回怼道“怎么了?你也想被抽了?” 大嫂此时也挺直了腰板,语气坚定地说道 “方大洪,你最好识相一点,我们这些女眷也不是好欺负的,今日,你若是敢抢咱们三弟妹的这一锅野菜菌汤,咱们跟你没完。” 大嫂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毅,仿佛在告诉方大洪,她们绝不会轻易妥协。 二嫂柳眉倒竖,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方大洪,怒声说道 “哼,方大洪,你以为我们怕你不成?你被官差抽打那是你活该,还敢在这里嚣张!” 接着她向前一步,手指几乎要戳到方大洪的脸上,继续说道 “别以为你能吓唬住我们,我们可不是好惹的,今日你若敢动这锅野菜菌汤一丝一毫,我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二嫂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整个人就像只正在战斗的公鸡那般威严。 见几人吵得不可开交,坐在大石头上休息的傅老夫人再也无法坐视不理。 她拄着拐杖,脚步略显蹒跚却又坚定地走了过来。 傅老夫人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此时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她那双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睛,此刻怒火冲冲地紧紧盯着方大洪。 眼神中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当初,我家老爷怎么提携你从一个无名小卒到这朝廷高位,你倒是一点也不念旧情了?”傅老夫人的声音颤抖着。 要知道,方大洪曾是个极为普通的街边小贩,每日在街边摆着摊,卖些小物件勉强糊口,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生活充满了艰辛与困苦。 若非傅景虞的父亲傅全,看中了他身上那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才智,力排众议提拔他进朝廷。 他又怎会有今日的荣华富贵,怎会有如今的地位和身份? 然而,短短二十年过去,方大洪似乎已将这份深厚的恩情抛诸脑后。 他面露不屑,那副神情仿佛傅老夫人所说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轻蔑地回应道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还要拿出来说?傅全的恩情,我早就还清了,我可没欠你们傅家的。” 说罢,他还冷冷地哼了一声,那姿态要多傲慢就有多傲慢。 他面无羞色,全然不顾及曾经的情谊,继续冷笑道 “倒是你们得罪了皇上,还连累我们被流放,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脸说起往事。” 第18章 傅景虞不为人知打的过往 此时的傅老夫人已经因为愤怒而青筋暴起,她怎么也没想到方大洪会变得如此无情无义,完完全全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她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指着方大洪怒斥 “好你个方大洪,今日本老夫人不打死你个白眼狼,我就随你姓。” 方大洪一个躲避,躲开了傅老夫人手持的拐杖。 他一个闪躲,脸上露出一丝恼怒之色,大声喊道“老太婆,你别倚老卖老,我可不怕你!” 傅老夫人哪里肯罢休,再次挥舞着拐杖扑了过去,嘴里不停地骂道 “方大洪,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傅家对你恩重如山,你却如此对待我们。 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难道就不会痛吗?” 方大洪看着傅老夫人,心中虽有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对食物的渴望和对傅家的怨恨。 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少在这里教训我,如今我已被流放,什么都没有了,还讲什么良心?我只知道,我现在需要食物来填饱肚子。” 傅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她用拐杖指着方大洪,说道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看你是饿昏了头。今天就算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得逞。” 周围的人纷纷上来劝阻,可傅老夫人正在气头上,依旧不依不饶地对方大洪穷追猛打。 如果方大洪真对傅老夫人动手,那么她也不会坐视不理。 沈清晚在穿越过来之前,虽说不上是什么绝世高手,但也是实实在在地学过一些拳脚功夫的。 这些功夫对付普通人,那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看见自己的父亲、母亲被方大洪如此肆无忌惮地辱骂,躺在木头车上的傅景虞终于再也坐立不住了。 即便他此刻不能公然露面,但是他好歹还有些武功在身。 趁着所有人都没留意的当口,他暗中拿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头,悄然运起内力,猛地将小石头甩向方大洪的膝盖上。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方大洪的膝盖被小石头狠狠砸中。 他顿时一个趔趄,疼得根本站不起来。 他呲牙咧嘴地左右观摩着周围的情况,气急败坏地大叫道 “谁,谁拿石头砸我。” 沈清晚和傅家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除了傅景虞还能有谁会对方大洪出手? 最后,方大洪的目光锁定在了躺在木头车上的傅景虞身上。 只见他气势汹汹地走到木头车旁,嘴里叫嚣个不停。 “是你,肯定是你傅景虞干的好事情。” 说着,他就准备上前拉扯躺在木头车上的傅景虞,傅老夫人见状,急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方大洪,你给我住手。” 大嫂也紧跟着说道“所有人都清楚三弟被皇上重罚挨了板子,他哪还有力气用石头砸你?” 二嫂也附和道“就是,方大洪,你可别胡乱冤枉好人。” 就在这时,刘屏和方沫沫也缓缓走了过来。 刘屏阴阳怪气地说道“才二十个板子而已,我就不信傅景虞会死,依我看,他就是装的。” 方沫沫看着昔日那威风凛凛的战神,如今却变成了如此狼狈的模样,她心中简直痛快极了! 想当初,她曾无比崇拜傅景虞,还曾经鼓起勇气向他表白,然而却都被他无情地拒绝了。 此时的她也庆幸,还好今日嫁给傅景虞的人不是她,否则她不就是守寡的份儿了嘛! 她一脸不屑地看着傅景虞,嘲讽道 “哎哟!昔日的战神傅景虞,怎么就变成如今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啦?还好当初你拒绝了我,不然今日嫁给你的人是我,那可就太惨了咯!” 沈清晚则是一脸吃瓜的表情,心里暗暗惊讶。 想不到傅景虞跟方沫沫,居然还有着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傅景虞听了方沫沫的话,脸色阴沉得可怕,打心底里地瞪了她一眼。 他尤其担心的是,沈清晚对他与方沫沫的关系产生误会。 傅老夫人怒视着刘屏和方沫沫,大声呵斥道 “你们给我闭嘴!我们傅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们来插手和说三道四。” 刘屏却不以为然,依旧阴阳怪气地说道 “哼,老夫人,这傅景虞都成这样了,你们傅家还能有什么指望,我看啊,你们还是早点认清现实吧。” 方大洪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傅家没了傅景虞这个顶梁柱,以后怕是要没落咯。” 沈清晚再也忍不住了,她站出来指着刘屏和方大洪说道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你们现在这般落井下石,就不怕遭报应吗?” 方沫沫冷笑一声“哼,就凭你也敢这么跟我们说话?你不过是个刚进门的儿媳,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嚣张?我听说你是个农村痴傻女,怎么?你现在是暂时不犯傻了是吗?” 沈清晚挺直了腰板,眼神坚定地说道“我是傅景虞的妻子,就有资格守护傅家。” 这时,傅景虞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没想到沈清晚会如此坚定地维护傅家。 方大洪还想说什么,却被傅老夫人再次喝止“方大洪,你再敢多说一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同时,赵武气势汹汹地挥着手中那根粗长的鞭子大步走来,边走边大声吼道 “你们在这吵吵嚷嚷些什么呢?都给我安静点!” 他那凶狠的目光直直地朝着方大洪瞪去,很明显这句话就是对着方大洪说的。 方大洪听到赵武的这句话,尤其是“小心老子鞭子伺候你们”这几个字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他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刚刚挨打时那钻心的疼痛,才挨打没多久,如果现在又要挨鞭子的话,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那是绝对不能再承受的了。 想到这,他的额头上不禁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心中充满了恐惧。 吓得他屁滚尿流,慌里慌张地跑回原来的队伍位置里。 方沫沫见方大洪两手空空,竟然没讨到食物,顿时忍不住发起脾气来“爹,你可真没用啊,连这种小事情都办不好。” 第19章 清洗伤口 方大洪一脸的委屈模样,心疼地将方沫沫紧紧抱在怀里,轻柔的声音仿佛能滴出水来,缓缓地说道 “沫沫呀!爹不好,爹不好呀,乖,睡着了,就感觉不到饿了。” 方沫沫无奈地只好气鼓鼓地,走到一个巨大的石头旁,侧身缓缓躺了下来。 她心里甚是抓狂,除了睡觉,眼下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与此同时,官差们闻着那香喷喷的味道,一个个都馋得不行。 赵武忍不住说道“头儿,这……沈氏弄得这个野菜菌子锅也太香了吧!” 吴川看着手中的白面馒头,瞬间觉得不香了,但他作为头儿,还是强装正经起来 “赵武,你嘴别发馋了,这里还有很多馒头,饿了就拿着吃。” 李三这时打趣起来“赵武,你刚死里逃生,怎么话就这么多呢?早知道不救你这小子了。” 赵武想起李三嘴巴曾在他嘴唇上游走过,不禁浑身泛起一股鸡皮疙瘩 “行了,行了,李三,你就别再提这事情了。” 李三看着赵武的反应,哈哈大笑起来。 傅家这边,傅老夫人看着木头车上整天滴水未沾的傅景虞,打心底儿的心疼。 她缓缓走到沈清晚的身旁,小声地说道 “沈氏,景虞一天没吃喝过,咱们得想个办法,让他吃上一些。” 沈清晚认真地点点头,“婆婆,我明白了,待会儿,我找借口,说要推相公到溪水边擦拭伤口,然后趁机给相公吃点东西。” 接着,她推着木头车来到吴川身旁,轻声说道 “吴官爷,相公身上还有伤口,我想推他到那边,找点水擦拭一下伤口,好让伤口没这么容易发炎。” 吴川看了看木头车上脸色苍白的傅景虞,又看了看一脸恳切的沈清晚。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沈清晚见吴川有些犹豫,连忙继续说道 “吴官爷,您看我相公这样子,若是伤口发炎严重了,这一路上可怎么受得住呀。 而且只是去擦拭一下伤口,不会耽误太久的,还望官爷您行行好。” 吴川又沉思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说道 “好吧,那你快去快回,莫要耽搁太久。” 沈清晚一听,脸上顿时露出喜色,赶忙说道“谢谢吴官爷,我一定尽快回来。” 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借口,毕竟傅景虞身上确实有伤口在身上,也是需要更换药的。 沈清晚将木头车推到溪水边,借着那皎洁的月光照耀下,她勉强能看清傅景虞的面孔。 只见他苍白如纸的脸庞,似乎比早上要来的憔悴。 “相公,现在这里没人,怎样?伤口怎样了?” 沈清晚边说边急切地想上前脱去傅景虞的衣服,却被傅景虞拦了下来。 傅景虞轻声说道“无碍!只是一天未进食,感觉有些不精神罢了!”“那就好,那我先帮你换药。” 他却一脸泛红,有些不自在地说“如今我并无大碍,我可以自己涂抹金疮药。” 沈清晚一脸的无语,心里想着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这么倔强。 “傅景虞,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又不是没帮你换过药,怎么就这么絮絮叨叨呢?” 沈清晚不顾傅景虞的阻拦,执意要将他的衣服脱下。 当衣服被脱下后,一股难闻的“脓水”味道扑鼻而来。 果然,伤口发炎了。 沈清晚皱着眉头说道“你看,这个伤口果然发炎了,不好好处理一下,怕是不行。” 接着,她从空间里拿出一瓶碘伏和止血药膏来。 她动作轻柔地说道“我先给你先用碘伏消毒一下伤口,待会儿再上一些止血药膏,然后再用纱布裹住,七天内必好。” 这可是现代国家级的止血药膏,效果奇佳,涂抹上,伤口恢复的速度会非常快。 傅景虞满心好奇,“这……个叫碘伏和那个止血药膏,从哪儿来?” 沈清晚眼神有些闪烁,含糊地说道“这是我在木头车底下放置的包袱,我还带了些药膏出门来。” 她虽言之凿凿地说有个包袱在木头车底下,然而他一整天都老老实实待在车上。 也根本没有见到,她有任何来车底下取过东西的举动。 傅景虞看着她这副敷衍的模样,心中虽有疑虑,但他还是选择了尊重,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他心里暗自想着,别人若是不愿意说的事情,自己又何必苦苦追问呢,或许她有自己的打算和考量吧。 沈清晚已经熟练地开始为傅景虞消毒伤口了,她轻柔地拿起蘸着消毒药水的棉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的伤口。 每一下都格外认真细致,生怕弄疼了傅景虞。 消毒完毕后,她又拿起止血药膏,仔细地涂抹在伤口之上。 随后,便轮到了最后一步,那就是缠上纱布。 她轻柔地拿起纱布的一端,开始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傅景虞的身上。 每缠一圈,她都要仔细地调整一下位置,确保能起到最好的包扎效果。 在缠纱布的过程中,沈清晚目光中满含关切,轻声地问道“疼吗?” 那声音温柔而又充满了担忧。 傅景虞则坚定地摇了摇头,回答道“这点伤无碍!”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却也强忍着没吭声。 口上,最后用纱布一圈圈地缠好,动作熟练又利落。 处理完伤口后,沈清晚松了一口气“好了,这下应该就没问题了。” 忽然,一阵清晰的“咕噜”声打破了原本的平静,瞬间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原来是傅景虞的肚子发出了抗议,显然他饿了。 沈清晚见状,带着几分俏皮地打趣道“怎样,饿了吧!” 她十分清楚,他向来嘴巴是犟得很厉害,轻易不会承认自己的一些状况。 但即便嘴巴再怎么犟,那肚子可不会跟着一起掩饰的呢。 就像现在,肚子的这阵“咕噜”声就是最直接的证明,她不禁觉得他此刻的样子有些可爱。 傅景虞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如同天边的云霞,迅速在他脸上蔓延开来。 第20章 与方沫沫的过去 他那轮廓分明且清晰无比的五官,在如水般皎洁的月光映照之下,愈发显得立体生动。 以至于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在这美妙绝伦的美好画面之中。 沈清晚一时间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的眼神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欣赏的情愫。 “你长这样,要是在我们那个年代,就能直接出道了,女爱豆不得直接疯了呀!”沈清晚脱口而出。 像傅景虞拥有出众外貌的人,很可能会成为娱乐圈的明星,受到众多粉丝的追捧和喜爱。 傅景虞则是一脸懵然,她口中的那个年代?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与我明明处于同一朝代,你说你那个年代,还有直接出道是什么意思?” 沈清晚像是有意要避开这个话题,连忙岔开说道。 “没……没什么,好了,别问了,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吧!” 她总不能跟别人说,她是穿越过来的吧!这会把人给吓死,又或者所有人会把她当成疯子看待。 “难道不能说吗?”傅景虞继续追问。 “没……没什么,好了,别问了,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营养吧!” 她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心中暗自思忖。 这些发物如野菜、菌子等,他是断断不能食用的。 随后,她将从御膳房偷来的糕点和包子,取出一部分放在木头车上。 哼,狗皇帝的东西,不吃白不吃。 她嘴里嘟囔着,伸手拿起一块精致无比的桂花糕,轻轻咬了一口。 那香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不愧是皇宫的糕点,就是不一样。 尽管之前已经吃了不少野菜和菌子,但这些食物并不能真正填饱她的肚子。 此刻,面对这些美味的糕点和包子,她的食欲被彻底勾了起来。 傅景虞在一旁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也忍不住拿起几个包子,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与傅家的几个女眷相比,他无需辛苦地赶路,所以并没有她们那么的饥饿。 然而,当他品尝着这些包子时,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味道……竟与他曾经在皇宫中吃过的包子,味道有些相似。 这些包子皮薄馅大,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吃起来更是美味可口。 他实在想不通,她是如何搞到这样的美食的。 回想起昨夜在皇宫中的经历,他心中愈发感到奇怪。 但这种奇怪的感觉又难以言喻。 挨完板子后,正要被抬回将军府,他就听到各个宫苑里都传来喧闹声。 似乎是丢失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搞清楚。 莫非皇宫失窃之事与她有关? 沈清晚善意地提醒道“慢点吃,还有很多!” 傅景虞似乎有什么话想脱口而出,但又似乎羞于启齿。 “那个……我和方沫沫的事情,我想有必要跟你交代一下。” 原来,他吞吞吐吐半天就是想说这些? 身为一向热衷八卦的沈清晚,见傅景虞主动提及,便趁机顺杆而上,问了起来。 她一边吃着包子,一边问道“你与方沫沫是何时相识的?她对你似乎满怀恨意。” “我与方沫沫之间的事,并非如你所想,我从未正眼看过她。” “哦?那是怎样的呢?”沈清晚饶有兴趣地追问。 “我对她着实毫无感觉,可她却一直对我纠缠不休。”傅景虞无奈地说道。 “那她为何如此恨你?”沈清晚疑惑不解。 “或许我多次拒绝了她的表白。”傅景虞眉头紧锁。 “就这?”沈清晚撇撇嘴。 景虞点点头。 傅景虞将他与方沫沫之间的种种,事无巨细、毫无保留地告知了沈清晚。 原来,方家与傅家曾为世交,故而他与方沫沫自幼相识。 方沫沫一直暗自倾慕着傅景虞,一心想嫁给他。 怎奈傅景虞对她毫无兴致,屡次冷酷地拒绝了她的表白。 因此,方沫沫方才才会那般恼羞成怒。 沈清晚听闻这八卦,兴致愈发浓厚。 “那方沫沫生得甚是俏丽,与你也算是门当户对,在一起实属是正常之事。” “我绝不愿与她在一起,我对她毫无喜爱之情。”傅景虞斩钉截铁地说道。 “毕竟在古代,大多都是盲婚哑嫁,这并不稀奇。” “可我并不想要那样。”傅景虞再度反驳道。 在古代,几乎都是盲婚哑嫁,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傅景虞见沈清晚一心,想把他推给方沫沫,不禁皱起了眉头起来“如果你不要我,请你也不要将我推给别人。” 沈清晚被傅景虞这突如其来的微怒,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微微愣神后,急忙解释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就事论事,没有要把你推给别人的想法呀。” 傅景虞依旧气呼呼“那你为何总说这种话?” 沈清晚无奈地说道“我这不是随口一说嘛,你别当真。” 他就是他,如果别人不愿意要他,他也不会勉强别人接受自己。 爱情就是个轮回,当你不爱的时候,爱情就来了,当你爱的时候,别人也用同样的方法推开你。 就像当初,他曾经将方沫沫推开,如今沈清晚又将他推开。 沈清晚有意转换话题,“好了,我们别再争论了,出来已有一段时间,还是赶紧回去吧!快躺好!” 傅景虞颔首,随即躺在木头车上,背对着沈清晚。 刹那间,他心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失落感。 沈清晚望着傅景虞躺下的背影,心中亦泛起一丝复杂的情愫。 或许自己方才的言语让傅景虞有些难过,但她并非有意为之。 一路上,二人皆沉默不言,空气似乎也变得凝重起来。 沈清晚不时地偷偷瞥一眼傅景虞。 想说些什么来打破这沉闷的气氛,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傅景虞心中的失落感愈发浓烈,他开始思索自己与沈清晚之间的情感。 想着想着,他眼眶竟微微泛红。 沈清晚推着木头车刚回来,沈星言就急匆匆地迎了上来。 第21章 只要你给我点吃的,我干什么都愿意 “姐,姐夫吃过东西了吗?” 闻言,沈清晚满脸惊愕,那神情仿佛瞬间凝固,如同一尊雕像般僵在了脸上。 她实在猜不透沈星言,是如何知晓傅景虞苏醒这件事的。 她赶忙将沈星言拉到无人的僻静之处,压低声音,神色紧张地说道“星言,你可别乱说,你姐夫还昏迷着呢!” 沈星言却目光坚定地看着沈清晚,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和娘在推车的时候,就发现姐夫的状态不太对劲。他虽闭着眼睛,但偶尔会有细微的表情变化,而且呼吸也不像昏迷之人。我们当时心里就琢磨着,姐夫可能是在装昏迷呢。 姐,你放心,我和娘都不会把这事儿说出去的,姐夫这么做,肯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和考量。反正不管怎样,我们都会守口如瓶,不会给姐夫添麻烦的。” 沈清晚见此事已无继续隐藏的必要,便索性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 “你现在既然知道你姐夫是清醒的状态,所以……你该多推推你姐夫了,你姐夫知道后,肯定很疼你的。” 沈星言毫不犹豫地一拍胸口,一脸的坚毅与认真,斩钉截铁地说道 “姐,你放心吧!以后姐夫就交给我来推车就行了。” 沈清晚心中满是感慨与惊喜,怎么也没想到,穿越过来的这个时空,原主的弟弟竟是如此的懂事乖巧。 还有原主的母亲苏萍兰对她,也是关怀备至,百般呵护。 在流放的这一整天时间里,都是嫂嫂和沈家不辞辛劳地在推车,愣是没让她上手推过一下车。 上世,她父母在她八岁这年双双不幸车祸去世,此后,她便在孤儿院中孤苦伶仃地度过了整整十年的漫长岁月。 历史记载了傅家的流放之事,却丝毫未曾提及沈家被流放的点滴。 或许是沈家并非什么声名显赫的大人物,所以在历史的长河中未留下他们的只言片语。 流放之路异常艰苦,很多人根本无法支撑到遥远的流放之地。 也许,让她穿越过来,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够改写这悲惨的结局吧! 月色逐渐变得朦胧,很快便接近了深沉的夜晚。 江家赶了整整一天的路,就只吃了两个硬邦邦的窝窝头。 他们饿得双腿发软,哪还能睡得着。 江宇在石头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江老婆子心中很是清楚,他这般躁动,定是饿了。 她心疼地问道“饿了吗?” 江宇可怜巴巴地点点头回应道“祖母,我饿了,我不想再吃那些硬邦邦的窝窝头。” 江老婆子看到方家去找傅家要食物,都差点被官差鞭子伺候。 他们这一家子,老的老,弱的弱,病的病,小的小,可谓一应俱全。 江舟在流放前,身体还处于发热的状态,他的妻子更是柔弱得不堪一击。 这一大家子若是没了她江老婆子,恐怕根本就难以存活下去。 她实在不忍心见江宇这个小孙子受这样的委屈,只好硬着头皮,忐忑不安地走到沈清晚面前。 “能……能不能给我们……点野菜菌子……” 她的脸涨得通红,几乎接近羞红,吭哧了老半天才艰难地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沈清晚又不是心怀慈悲的圣母,凭什么她说要,自己就得给? 刚刚她是如何辱骂傅家的,难道她这么快就忘了? 沈清晚慢悠悠地说道“江老婆子,你刚刚怎么骂咱们的,您这是贵人善忘,不记得了?” 刚刚她辱骂傅家人猪狗不如,傅景虞是扫把星,傅老夫人活不过六十岁,那些话可谓是恶毒至极。 江老婆子刚想开口反驳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在这四家人当中,要数江家最为贫寒穷苦,他们只不过是傅家较为疏远的亲戚。 他们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顺元帝为何要将他们安排与傅家一同流放。 江舟只不过是傅景虞身边的一名普普通通的小兵,按常理来说,再怎么株连,也不可能株连到他们身上。 见自己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去讨食,江舟也是一脸的不忍与无奈。 他快步走到江老婆子的身旁,轻声劝说道 “娘,别这样了,江宇只是闹闹脾气,睡着了就好了。” 江老婆子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哽咽着说道 “儿子啊,咱们不吃,小宇不吃不行呐!他还这么小的身躯,哪能承受得了这样的苦。” 仅仅一天的时间,江宇那原本圆润的脸颊已经凹陷了下去,显得憔悴不堪。 自己的儿子,身为父亲哪会有不心疼的道理? 只不过他心里很清楚,刚刚他母亲是怎样辱骂傅家的,如今又求傅家给他们吃食,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大嫂一脸气愤地说道 “江老婆子,你骂了咱们一天了,如今来讨食,你是怎么敢的呀!脸皮是怎么做的呀!竟然这么厚。” 二嫂也跟着附和“就算将食物扔地上了,也绝不会给你们吃半点。” 江老婆子见傅家人态度如此强硬。 无奈之下,只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傅老夫人,我知道,之前是我猪油蒙了心,辱骂了你们傅家。我看着我那可怜的小孙子江宇,他还那么小,却要跟着我们遭这流放的罪。 一天就吃两个窝窝头,饿得睡不着觉,小脸都瘦得凹进去了。要是再没点吃的,这孩子怕是撑不下去了,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厚着脸皮来求你们。 我求求你们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糊涂老婆子一般见识。给我们点野菜菌子,让孩子填填肚子,哪怕就一点点。我给你们磕头了,只要能救救我这小孙子,让我做什么都行。” 江舟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愧疚地说道“傅老夫人,我娘有何对不起您们的地方,我替她谢罪了。” 傅老夫人见江老婆子竟然都跪了下来认错,她的心终究不是铁打的,还是忍不住动了些恻隐之心。 毕竟同为流放之人,这一路上的艰辛她也是深有体会。 第22章 要知道斗米恩升米仇 然而,这些野菜是沈清晚辛辛苦苦捡回来的,她可做不了这个主。 傅老夫人心里有些纠结,一方面不忍心看着江家老小挨饿受苦,另一方面又不好擅自替沈清晚做决定。 她转过头,目光带着些许为难往沈清晚那边看去。 那眼神中既有对江家的怜悯,又对沈清晚的尊重和询问。 沈清晚几乎是瞬间就立刻会意了傅老夫人的意思,她心里也有些矛盾。 想到江老婆子之前的恶言恶语,她本不想轻易原谅。 可看着江宇那可怜的模样,又有些于心不忍。 给江家人吃不是不可以,但白吃是万万不可,要知道斗米恩升米仇。 沈清晚说道“要吃不是不可以,推我相公上路的事情,就交给你们来办。” 江老婆子听到这话,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犹豫,开始思索了一番。 他们一家子,除了年幼的江宇不能推车,其余人轮流来推车,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出卖一点劳力,总好过活活饿死在路上要强得多。 想到这里,江老婆子一咬牙,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说道 “我愿意,我愿意,只要你给我们点吃的,别说推车了,就算是帮傅景虞擦身体,我也愿意干。” 沈清晚心里暗自寻思,这江老婆子算盘打得可真精,她真会想。 听江老婆子要给他擦身体,躺在木头车上的傅景虞不知怎的,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沈清晚摆摆手,一脸严肃地说道 “江老婆子,替傅景虞擦身体什么的,倒没这个必要,你们只需要推着他上路就行了。莫再提更多要求,我是不会答应的。”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将剩余的野菜菌子都给了江老婆子。 江老婆子接过,眼前这么一大盘的野菜菌子,满心欢喜回到自己的队伍里。 那野菜菌子的香味瞬间飘散开来,江宇一闻到这诱人的香味,便迫不及待地凑了上来。 “祖母,这是什么?”江宇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望着江老婆子手中的盘子问道。 谢凤好不容易睡着了过去,却没想到被香味熏醒。 “婆婆,这是什么?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谢凤也一脸期待地看向江老婆子。 江舟见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兴奋的模样,他有些欣慰。 江老婆子解释道 “这是我们从傅家那讨过来的食物,只要我们推着傅景虞上路,他们会给我们点吃食,趁还没凉,赶紧吃吃。” 他们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一大家子直接拿着筷子在盘子里夹了起来。 那狼吞虎咽的样子,仿佛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了。 江宇吃到菌子,忍不住眼睛一亮,大声夸奖起来“祖母,这个菌子好好吃,好像有鸡肉的味道。” 谢凤尝了一口,浸泡入味的野菜,那美妙的滋味瞬间在口中散开来。 她都忍不住狼吞虎咽起来。 “相公,这野菜也太好吃了,香得很。” “嗯,娘子,你多吃点,咱们明天还要上路,得吃饱点。” 江舟一边说着,一边也忍不住狼吞虎咽起来,那模样仿佛饿了许久的野狼。 江老婆子见家人都能吃上一口热食,心中满是感慨,忍不住感叹起来。 她这次低头也不是什么坏事。 在流放的路上,跟傅家作对根本没有什么好处,能活下去去到流放地,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吃了不少的菌子和野菜,总算满足地躺了下来休息。 …… 傅景虞刚刚被流放,宫中就发生了一桩惊天大事。 顺元帝寝宫内。 刚准备宽衣就寝的顺元帝,心头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欲望,他想要拿出那块视作珍宝的“黑石”,再好好地观摩欣赏一番。 只见他步履匆匆地走向床头柜,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急切。 当他缓缓打开那精致的床头柜,双手小心地将黑石捧出。 紧接着,他满心期待地一掀开覆盖其上的红布。 刹那间,顺元帝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彻底愣住了。 原本那块美轮美奂、光彩照人的黑石。 此刻竟然出现了一条硕大无比的裂缝,那裂缝犹如一条狰狞的巨蟒,无情地破坏了黑石原本完美无瑕的模样。 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忍不住咆哮起来。 “小四子,你是怎么看管朕的宝物的?黑石竟然出现了一条大裂缝。” 顺元帝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那愤怒的模样仿佛能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小四子被顺元帝的愤怒吓得浑身颤抖。 “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 额头上很快就出现了一片红肿。 “皇……皇上,奴才一整天都在寝宫内看守,绝对没有人靠近过宝物。奴才一直尽职尽责,不敢有丝毫懈怠啊,皇上饶命!” 小四子的声音带着哭腔,恐惧让他几乎语无伦次。 这可是顺元帝最新得来的宝物,为了看守那件黑石宝物,小四子几乎一整天都没有睡过觉。 如今,他看到黑石出现了一条大缝隙,他魂都快吓没了。 顺元帝怒喝道“既然没人靠近过宝物,那就是你弄坏的,你该当何罪?” 他的声音犹如雷霆,在寝宫之中炸响。 小四子涕泪横流,“皇上,奴才用生命担保,绝对没有碰过这个宝物,更没有损坏过宝物,请皇上您明察啊!” 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惊恐和绝望,脑袋不停地磕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顺元帝脸色阴沉得可怕,命令一旁的侍卫 “来人,将小四子拖出去砍了。”顺元帝怒不可遏,那声音仿佛能穿透厚厚的宫墙。 这么珍贵的宝物,竟然被一个太监损坏,他越想越气,觉得只有杀之而后快,才能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 小四子声嘶力竭地求饶“皇上……小四子没有碰过这个宝物,饶命啊,皇上。” 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冤屈。 在门外的马怊正好路过,便听到顺元帝在寝宫内大发雷霆,而且还要处死自己的外甥小四子。 第23章 黑石裂开的原因 “皇上……小四子办事一向沉稳,绝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马怊急匆匆地走进寝宫,躬身行礼后,赶忙为小四子求情。 马怊是顺元帝身边得力太监,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太监,历经无数艰辛,好不容易才爬到了太监总管这个令人瞩目的位置。 宝物被毁,顺元帝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怎么想,他心底里还是很不爽,这一点马怊是心知肚明的。 他缓缓走到顺元帝身旁,轻声说“皇上,奴才知道黑石为何裂开了。” 顺元帝一脸好奇,瞪大了眼睛,迫不及待地问道“哦?是什么原因裂开的?” 马怊眼珠一转,压低声音说 “黑石昨夜还好好的,傅景虞今日一流放,黑石就裂开了,指定是傅景虞这个扫把星带来的祸害。” 只要将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顺元帝的心情便能舒服一些,自然也就不会怪罪于他的外甥身上。 而将这个黑锅推给他的眼中钉傅景虞,无疑是最为合适的选择。 他的双眼微微眯起,那眼神犹如锋利的刀刃,仿佛能将面前的一切都切割得粉碎。 顺元帝听马怊这么说,思索片刻后,似乎也觉得有些道理。 昨夜打了傅景虞二十板后背,竟然都没死掉,可想而知,傅景虞这个扫把星有多大的能耐。 一方面是傅景虞太过能干,战功赫赫,功高盖主,让顺元帝心生忌惮;还有一方面是国师曾为傅景虞批过八字,说此人克着他。 也正因如此,傅家才会在这风云变幻中沦落到如今这般凄惨的地步。 如今黑石又因为他而破裂,顺元帝不得不更加坚信傅景虞就是个扫把星,是专门来克着他的。 顺元帝轻轻地摸了摸胡子,一脸严肃,目光中透露出狠厉之色,沉声起来“依你所言,朕莫非需将傅景虞连根拔起、彻底除之不成?” 他微微一笑,恭敬回应“皇上,奴才岂敢揣测圣意,傅景虞究竟该如何处置,全凭您吩咐,奴才定会不遗余力,将此事妥善办好。” 马怊跟在顺元帝身旁已有二十个春秋,他深知揣测圣意乃是大大的忌讳。 倘若能够顺利除掉傅景虞,他便能稳稳当当坐住太监总管这个位置。 提及过往种种,傅景虞总是想方设法要将他拉下马,明着暗着都暗示他心术不正。 他的心中对傅景虞可谓是恨之入骨! 巴不得傅景虞立刻就死在他的脚下,如此方能解他心头之恨,让他畅快淋漓。 顺元帝仰头肆意大笑,声震屋宇 “倘若傅景虞能安然到达流放之地,那么这桩事情便交由你去操办;若是他在流放途中一命呜呼,那朕倒也落得省心省事。” 毕竟天下之人皆知晓顺元帝的品行,除了每日沉溺于酒池肉林,便是拿奴才撒气。 如此暴戾的君王,不单是朝中众人对他心怀畏惧,就连平民百姓,也流传着他的暴戾过往。 他没有直接将傅景虞处死,特意将其流放,无非就是为了向天下人,展示出自己那所谓的仁慈。 马怊领旨谢恩,顺便拉着小四子,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待两人退避到无人的僻静之处,这才敢开口交谈。 小四子拍了拍胸脯,满脸仍是惊魂未定的模样。 “舅舅,幸好您及时赶到,不然,我指定被皇上拖出去砍了。” 马怊抬手用力一拍小四子的脑袋,满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你这小子,都进宫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般没出息?那么多年,都尚未摸清楚皇上的脾气。” 小四子苦着脸回道 “舅舅,您是不知道,皇上实在是太恐怖了。有时候,我站岗在他身旁,只觉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浑身止不住地发抖,我是真的害怕呀。” 马怊听了,又是重重一锤落在小四子肩头,瞪着眼睛呵斥起来 “你这胆小如鼠的家伙!要不是我恰好路过看到,恐怕你这脑袋早就被皇上给砍了!以后办事给我小心着点,稍有不慎,小心你的脑袋哪天就搬家了!” 小四子连连点头,带着哭腔“舅舅,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万分小心。这次真是多亏了舅舅您,不然我就完了。” 马怊冷哼一声 “哼,算你小子运气好,幸好我急中生智,及时将这祸事引到了傅景虞身上,要不然咱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 傅景虞躺在木头车上,身子猛地一颤,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幸好此时周围的人都已沉沉睡去。 不然他假装昏迷这事情定然会穿帮,他自己也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会突然打喷嚏。 都说莫名打喷嚏,是有人在背后诅咒。 他不禁暗自寻思“莫非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不成?” 在木头车身旁的沈清晚见傅景虞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忙凑上前关切问道“怎么了?是着凉了吗?” 傅景虞轻轻摇摇头,一脸的疑惑 “我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打喷嚏起来,还好,周围人都睡得熟,要不然可就糟了。” 沈清晚微微点头,柔声说“那就好,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早点睡觉吧!我明日还要早点去集市采购点物资,路途可不近呢。” 傅景虞应声道“嗯,你也早些歇息,明日辛苦了。” 两人聊了会话,便相继睡着了过去。 傅景虞看着躺在大石头旁、浑身穿着破烂衣服的沈清晚,心中不禁暗想 她到底图什么?刚刚加入傅家就惨遭流放,不仅没有享受到富裕的生活,反而还更加苦了起来。 我傅景虞如今落得这般田地,前途未卜,生死难测,她却不离不弃,一路相随。 究竟是怎样的深情与信念,能让她如此坚定? 我何德何能,能得她这般真心相待。 若有朝一日能摆脱困境,我定要给她最好的生活,让她不再受苦受累,哪怕付出我的一切,我也在所不惜。 他越想越觉得愧疚,在胡思乱想中睡了过去。 赶了一天的路,沈清晚早就疲惫不堪。 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就沉沉地睡着了过去。 可没睡多少个时辰,天就亮起来了。 第24章 护母 趁着天还没亮透,四周依旧灰蒙蒙的一片。 她动作迅速地从空间里面取出几个包子和水,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傅景虞。 “我热了些包子,趁着所有人都还在睡觉,你赶紧吃点东西吧!不然得饿上一整天。”她压低声音说道。 景虞淡淡应了声,接过沈清晚手中还有些热乎的包子,便大口吃了起来。 吃着包子的他,心中却泛起了一丝疑惑。 她说她刚刚热的包子,可他根本没看见她生火的痕迹。 不过,此时饥饿的他也顾不得多想。 沈清晚见傅景虞吃了起来,自己也悄悄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再次从空间里面取出,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和鸡汤炖盅。 将浓郁鲜香的鸡汤浇在白米饭上,泡饭吃了起来。 这鸡汤泡着白米饭,那浓郁的鸡汤香气四溢,白米饭粒粒饱满,吃在嘴里,混合的很到位。 她最喜欢这样汤泡饭吃。 顺元帝吃的东西那可都是极品,幸好她有去御膳房走了一趟,偷拿了些食物出来。 否则这流放路上,光是吃那些硬邦邦的窝窝头,可会把她恶心死。 她仔细瞧了一眼空间里面,盘点着还有多少从御膳房弄来的做好的食物。 还剩下整整三十道菜,都还没动过。 按照她自己的食量来算,顶多能吃个八天的时间。 毕竟这流放路上消耗的能量实在是太大了,一天起码要吃四顿饭,才能补充足够的体能。 待沈清晚吃完早饭,官差和那几家人也陆续从睡梦中醒来。 那几家的人仍旧像昨日那般,只能吃着又硬又酸的窝窝头。 看着手中这难以下咽的窝窝头,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忍不住倒了胃口。 可为了能够活下去,哪怕再难吃,也只能硬着头皮咽下去。 官差手中的白面馒头还剩下许多,一个也没有卖出去。 加上天气又热,这些馒头很快就会变质,没办法,官差只好把它们都给扔了。 昨夜,周家和方家见江家向傅家讨食,两人便忍不住嘲讽了起来。 “昨天也不知是哪个骂傅家骂得那般难听,最后却还觍着脸找人家要吃的,当真是不知羞耻!”方家的人率先出声,那语调里满是浓浓的嘲讽与轻蔑。 “这江家人可真是毫无骨气,才短短一天,居然就去投靠仇家。”周家的人跟着帮腔,脸上的神情写满了鄙夷与不屑。 “傅家害得咱们遭受流放之苦,他们居然还向仇人讨食,真是没用至极的东西!”方家的人越说越是激动,声音也愈发高亢起来。 “人家眼巴巴地去当傅家人的走狗,咱们可管不着哟!”周家的人阴阳怪气地接着说道,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江家人。 “咱们可没江家人那般能耐,低头求人的事儿,咱们可学不来呢!”方家的人继续冷嘲热讽,那眼神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去将江家人撕个粉碎。 江老婆子听了他们的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只觉得羞愧万分。 她心里清楚自己行事不妥,况且也没打算去和他们争辩。 毕竟在这流放的途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江舟见那两家人对自己的母亲不停地恶言相向,心中的怒火瞬间熊熊燃烧起来。 他如何能忍,这两家人竟敢如此辱骂自己的母亲! 他快步走到他们两家人中间,怒目而视 “你们若是心中不快,冲我来便是,何必在暗地里这般嘲讽我的母亲!” 周冲的儿子周安,尚未娶妻就被流放,这一路上他们一家三口过得凄凄惨惨。 而周冲的媳妇黄成玉向来养尊处优,对他们父子俩的生活起居根本不上心。 倘若周安娶了媳妇,至少在这流放的路上,还能有个人帮忙分担一下。 可怜周安才十九岁的年纪,本应是风华正茂之时,却遭此厄运。 前途更是一片黯淡。 周冲捋了捋胡子,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大男人模样,冲着江舟叫嚷起来,“你算哪根葱,长辈们说话,你这毛头小子,少在这儿指手画脚!” 江舟年纪不过二十三岁左右,因古代人成婚较早,他十七岁便与谢凤结为夫妻并育有子女。 他虽年纪不大,但怎能容忍母亲遭人侮辱而不回击。 更何况江老婆子老来得子,只生了他这么一个儿子,他对母亲自然是极力维护。 江舟毫不畏惧,怒怼道 “你又算什么东西?先管好你们自家的事,瞧瞧你那宝贝儿子,都十九岁的人了,还跟个长舌妇似的,就知道搬弄是非。 有这般力气对别人说三道四,怎么就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为何也被流放呢!” 周安见江舟把矛头指向了自己,气恼地将手中的窝窝头狠狠一扔,站起身来理论 “你们江家跟了傅家,可曾想过,人家不过是把你们当条狗罢了,啧啧啧!你们家还拖着个废人上路呢! 你儿子还这么小,熬不熬得过这次流放还是未知之数,呵!” 周安这么说,就是存心诅咒江舟的儿子,会承受不住流放的苦,在流放途中死去。 两个成年人之间的嘴皮子,竟然还牵扯到小孩子当中,可想而知,他的心肠有多歹毒。 江舟冷哼一声,“呵!这与你们何干?管好你们自己得了,嘴巴这么毒,小心报应在自己的身上。” 周安一脸鄙夷地看着江舟,“傅家就是个扫把星,跟着他们,小心把小命都给弄丢了,别在这儿耀武扬威的。” 江舟不耐烦地回道,“行了,行了,这些与你们无关,整天就知道在这儿瞎咧咧,有本事就别被流放,回去继续当你们的大少爷去。” 说罢!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队伍里,心中暗骂这些人渣,跟他们多费口舌,纯粹是浪费时间。 方大洪和周冲两个老头子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方大洪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 “如今,江家已经和傅家沆瀣一气,咱们是不是得寻思寻思应对之策?” 周冲手摸着下巴,反复思量,许久之后才说道 “江家当了傅家的狗腿子,这事儿倒也不大,可傅景虞害得咱们被流放,此仇咱们绝不能轻易罢休。” 第25章 善良的弟弟 方大洪急切地问道“哦?那你可有什么锦囊妙计?” 周冲凑到方大洪耳边,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一阵子悄悄话。 最后两人满脸堆笑,那笑容里透着一股子阴险狡诈的味道,也不知究竟在密谋些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沈清晚望着今日的江老婆子,惊讶地发现她竟未像往常那般与周方两家,一起对傅家恶言相向。 这一转变让她瞬间觉得安静了许多,整个人都畅快了许多。 起码在这艰辛的流放之路上,少了些刺耳的、针对自己的谩骂之声,也算是一种收获吧! 江家承蒙了傅家的一番恩情,在今日赶路的时候,江家的人便自觉主动地承担起了推木头车的任务。 江家三人齐心协力地推着木头车,虽说这活儿还不至于让人累得气喘吁吁,但也绝不轻松。 江宇安安静静地坐在木头车的边边上,小脚丫在晃悠着。 能让自家的小孙子轻松些许,这本是好事,只是这推车子的三人却是累得浑身酸痛,疲惫不堪。 那汗水湿透了麻衣,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 毕竟,他们推的可是载着一个成年人和一个小孩的木头车。 说是很轻松,那毫无疑问肯定是假话。 那沉重的木头车,仿佛一点点榨干推车人的精力,又怎可能轻松得了? 江宇眨着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道 “祖母,我实在不想在车上坐着啦,我自己能下来走动走动的。”那软糯的声音里满是孩童的纯真。 江老婆子慈爱地摇摇头,温声说道 “小宇,乖乖的,就在车上好好待着。” 已过五十岁的江老婆子一脸慈祥,目光中满是坚定,心里不停地琢磨着推一个大人是推,推一个小孩也是推,倒不如就让自己的小孙子能更轻松舒服一点儿。 谢凤也跟着劝道“小宇,你就听祖母的,在木头车上稳稳待着,等到中午的时候,你再下来活动活动。” 江舟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说道“小宇,听话,听娘和祖母的话,别乱动。” 他的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如雨般落下,浸湿了他的衣衫,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小宇见大人们态度坚决,这般情形之下,只好不再坚持,乖乖地坐在车上。 而躺在木头车上的傅景虞,见江宇只坐了木头边边上那么一点点的位置,他不动声色地悄悄将自己的位置挪了挪。 如此一来,江宇的位置便能宽大许多,也能坐得更舒服一点儿。 江宇很快发觉自己坐的位置变宽了,便扯了扯江舟的衣角。 “爹,景虞哥哥,刚刚好像动了一下呢。” 江宇扯着江舟的衣角,一脸认真地说道,那模样十分笃定。 沈清晚心里明白,肯定是傅景虞挪动了位置,好让江宇能坐得更舒服些。 但此刻尚未出京城,傅景虞还不能醒过来。 她赶忙走到江宇身旁,着急地为傅景虞解释道 “小宇呀,你肯定是看错啦,景虞哥哥还处于昏迷之中未曾醒来呢!指定是刚刚这木头车颠簸得太过厉害,所以才导致位置有了变化。。” 江宇揉了揉眼睛,带着满心的疑惑说道 “可是……我刚刚真真切切看到景虞哥哥动了一下身体呀。” 他那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坚持。 大嫂和二嫂听闻,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二嫂说道“肯定是你这小孩子看错了,小孩子眼神不好,看错是常有的事儿。” “景虞哥哥现在还没醒呢,肯定是你看错啦。”大嫂又强调了一遍。 江宇见所有人都说他看错了,立马转头看向江老婆子,眼神中满是期待与求助。 平时祖母最是疼他,在他心里,祖母肯定不会骗他的。 但既然傅家都这么说了,江老婆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小宇,你肯定是看错了。” 江老婆子无奈地说道,目光中透着些许不忍。 见所有人都这么坚决地说,江宇只好无奈又委屈地认定是自己看错了,小嘴嘟了嘟,心里却还是有些疑惑。 沈星言见江家的人推着木头车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心地善良的他,没有丝毫犹豫,大步流星地上前搭了一把手。 这木头车瞬间就感觉没那么难推了,仿佛肩上的重担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江老婆子一脸愧疚之色,昨天,她不光对傅家人肆意辱骂,对沈家人也说了不少难听的、刺耳的脏话。 可眼前这个壮壮实实、憨厚老实的沈星言却从未计较过这些,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你……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江老婆子声音颤抖,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沈星言一脸坦然,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可没帮你们,我是怕你们推不好我姐夫,这才搭把手的。” 江宇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大哥哥,如果江家和傅家不是有着仇怨,在流放之路上,他们指定能成为亲密无间、要好无比的朋友。 他用着那稚嫩清脆的声音问道 “星言哥哥,你不要生我祖母和爹娘的气,他们都不是有意那样做的,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沈星言看着眼前可爱乖巧的江宇,忍不住轻轻掐了掐他那粉嘟嘟的小脸蛋,说道“哥哥没生你的气。” 江宇和沈星言虽说有着五岁的年龄差距,但两人却十分聊得来,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 沈清晚看着自家善良纯善的弟弟,不禁双眼微微泛红,眼眶中盈满了感动的泪花。 这样大度宽容,又勤劳乐观的弟弟,此时,她心中满是骄傲与自豪。 就这般走了整整一上午,烈日高悬,炽热的阳光无情地烘烤着大地。 两旁的草木都被晒得蔫蔫的,毫无生气。 吴川高声指挥所有人在一处枝叶繁茂的树荫下休息。 “在这儿休息半个时辰,趁着这段时间,就让赵武带着你们去集市那走一趟。”他的声音洪亮而干脆。 此时,微风拂过,带来了一丝难得的凉意。 第27章 这戏太假了 当看到沈清晚买了铁锅,猪骨头,还有粉肠时,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神情。 毕竟在他的心里,像他们这种穷苦人家,向来也只能吃这些没多少肉的骨头,以及那些不值钱的肠子。 在这艰难的世道里,能有这些东西填肚子,也算是一种幸运。 虽说不是什么上好的食材,但总归比啃那硬邦邦、毫无滋味的窝窝头要强得多。 沈星言见状,忙不迭地快步上前,一脸关切地说道“姐,我来帮你。” 说着,便迅速伸出结实有力的双臂,稳稳地接过沈清晚怀中那仿若有千斤重的东西。 这么多采购来的物品,实在是没法儿都拿在手上,只好统统放在木头车上,一起带着上路。 如此一来,木头车的负担更重了。 江家的人推着车,明显感觉比之前要费力许多。 每迈出一步,都要使出浑身的力气,额头的汗珠如豆般滚落,嘴里喘着粗气。 而沈清晚站在一旁,目光始终未曾离开江家人,一直静静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发现他们不但没有发脾气,反倒是心平气和,甚至更加用心地推车起来。 木头车上,除了昏迷中的傅景虞、年幼的江宇,还有那一堆刚刚采购来的食材。 傅景虞眉头微微皱了皱,他在心中暗自思忖着,现在醒来还不是最佳时机,还得再忍耐忍耐。 他并非是嫌弃什么,而是深深觉得自己负累了所有人。 这份沉重的心思让他的内心有些许不安。 沈清晚在心里默默算了下时间,心想走到今晚,正好能够走出京城的界限。 太阳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渐渐隐匿了光芒,很快就到了黄昏时分。 终于能停下来好好休息一番了。 沈清晚轻手轻脚地走到傅景虞身旁,压低声音关切地问道“已经出了京城的界限,你身体怎样了?” 一切皆以傅景虞的伤势为重,如果他伤口还流脓的话,就决然不能下地行走,得再多休养些时日才行。 “我后背的伤,已经好了许多,再擦几天的药膏,估计就能痊愈。我打算待会儿找个机会醒来,这样你们赶路也能轻松一些。” 沈清晚提议道“不用找个机会醒来了。” 说完,她便对着傅家人扯开嗓子大喊“婆婆,相公……相公他,他好像要醒来了。” 沈清晚这突如其来的操作,让傅景虞有些措手不及、应接不暇。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沈清晚竟会动作这般迅速,就好像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丝毫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这着实让他感到惊讶不已。 他无奈只好先动了动手指,又动了动身体,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傅家众人故意表现出震惊不已的样子。 傅老夫人瞬间热泪盈眶,激动地说道“景虞,你总算醒过来了,这是天地保佑呀!” 大嫂也忙不迭地说道“三弟,幸好你醒过来了,否则婆婆可要担心坏了。” 二嫂也跟着做做样子,装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 “三弟,你能醒过来,老天爷真是对我们傅家不薄啊!” 沈家瞧着傅家都在卖力演戏,心想着他们要是不过去演一下,岂不是会引起官差的怀疑? 沈星言赶忙抓住傅景虞的双手,一脸深情且满含激动地看着他说道“姐夫,你总算醒过来了,那就好,那就好……” 那模样,仿佛真的是为傅景虞的苏醒而欣喜若狂。 傅景虞被沈星言握住双手,心里也是哭笑不得。 苏萍兰更是演得夸张至极,扯着嗓子喊道 “女婿,你总算醒过来了,清晚总算不用活守寡了,大喜啊,大喜啊!” 那声音,在这寂静的黄昏中显得格外响亮。 沈清晚见苏萍兰演得实在太过头,连忙轻轻推了推她的手臂,朝着她使了个眼色,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嗔怪。 这戏要不要这么假?简直离谱了,离谱了。 沈清晚在心里暗自嘀咕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在演戏不成? 吴川见傅景虞醒过来,不禁好奇地往她们那边瞧了瞧。 只见傅景虞坐在了木头车上,脸上满是茫然之色。 像是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模样。 李三蹑手蹑脚地走到吴川身旁,一脸八卦地说道“头儿,怎样,傅景虞真的醒过来了?” 一旁的赵武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抬手一拍李三的后脑勺,一脸的无语,说道 “你这小子,你这不是也能看到傅景虞坐了起来么?还在这里问头儿,真是不长脑子!” 李三缩了缩脖子,嘟囔着“哎呀……我这不是随便问问嘛!” 傅景虞能醒过来,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流放途中要是死太多犯人,他们这些官差也会有诸多麻烦。 吴川没好气地拍了下李三脑袋,说道“你这小子,真是八卦的很,赶紧给我拿点水和白面馒头过来。” 赶了一天的路,他此时只觉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双腿都在发软。 每天都是吃这白面馒头,顶破天了,也就能喝些小米粥,实在是干巴巴得很,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李三从行李箱中取来今天刚买的白面馒头,皱着眉头说道“头儿,这白面馒头看起来不太新鲜啊!” 如今的天气愈发炎热,馒头能够存放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短。 吴川看着那有些发黑的白面馒头,内心不禁涌起一阵抵触之情,暗暗叫苦我怎么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个苦差事。本想着能趁机捞点油水,谁知道这群犯人居然没一个亲人来送行,连点好东西都没捞着。 吴川无奈地接过李三递过来的白面馒头,长叹一口气说道 “行了,有点吃的就行了,这流放的路上还长着呢!” 可他心里却在想这一路上不知道还要受多少罪,真希望能快点结束这该死的任务。 他咬了一口馒头,一股酸嗖嗖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但还不至于完全坏掉的那种。 尽管这馒头难以下咽,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咽下去,心里不停念叨着不填饱肚子上路,那简直就是活受罪。还是先忍忍吧,说不定后面能有改善伙食的机会。 第28章 爆炒猪小肠 傅景虞假装刚醒过来后的懵懂,眼神还有些迷离,又暗暗观察一番押送的官差。 一共十个押送官差,个个身强体壮,那臂膀的肌肉隆起,一看就知拳脚功夫是有的。 不是他打不过这些流放官差,而是带着这一大家子逃亡,他根本不可能完全照顾周全。 况且大嫂和二嫂还有亲人在朝中为官,他们一旦在流放途中逃跑,顺元帝第一个迁怒的就是她们的娘家人。 沈清晚见傅景虞到处张望,疑惑地问道“你在看些什么?” 傅景虞赶忙摇摇头,暗自打消了逃亡这个念头,轻声说道 “没,没什么,如今,我已醒过来,你们和嫂嫂们就不用这么的辛苦了。” 都是沈家和傅家的人在奋力推木头车,沈清晚相比之下根本就没花费多少的劳力。 “不,这些都是嫂嫂们和我家的功劳,我倒是轻松呢!”沈清晚连忙说道,脸上还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可她哪里轻松了?刚嫁进来就要承受这样的苦难。 傅景虞满心怜惜地看着眼前穿着粗衣麻布、面容略显憔悴的沈清晚,心中满是愧疚这都是我亏欠她的。 今天买了那么多的新鲜食材,沈清晚满心欢喜,忍不住要露一手,让大家都能饱餐一顿。 “景虞,你好好休息一下,我现在去做饭,你如今醒了,那便能好好吃上一顿。”沈清晚温柔地说道,眼中透着关切。 傅景虞一听,正要挣扎着下木头车,急切地说道 “我无大碍,我可以帮忙干一些粗活。” 他心想我已经连累她一同流放了,又怎么能做个好吃懒做的男人呢? 沈清晚赶忙摇摇头,伸手拦住他,一脸严肃地说道 “不,等你伤口好了再说,万一再伤到了,那不是更麻烦了吗?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好好养伤。 更何况,你刚醒过来,这么快就搬重活,那别人岂不是知道你是假装昏迷的不是么?你好好在木头车上休息一下,饭好了,我再喊你。” 不管傅景虞怎么说,沈清晚就是态度坚决,死死不让他下来帮忙。 傅老夫人也赶紧劝说“景虞,你伤口还没好呢!这些小事就教给我们吧!” 大嫂也跟着附和道“三弟,你好好休息才是明智之举,要是万一再度受伤,那简直就是给我们增添无尽的烦恼,麻烦得很呐。” 二嫂也连忙说道“就是呀,三弟,我们这儿这么多人手,哪里还轮得到你帮忙?你呀,就安安心心地养伤便是。” 昨晚,捡柴枝的任务由大嫂二嫂承担,沈星言则用石头搭建炉子,而苏萍兰和傅老夫人负责生火。 她们都分工合作得很好,谁都不是只吃饭不干活的人,这也是沈清晚愿意留下来,与大家共同面对困境的原因。 由于不敢采购太多的物资,否则极易引人注意,所以她买的大米数量非常有限,而且大米的品种也都不是很好的那种。 先是仔细地挑选出一斤的大米,用清水认真冲洗了几遍后,交给沈星言,让他将其放入锅中煮开。 接着,她又精心摘了不少的菌子还有野菜,小心地放入箩筐里。 她蹲坐在小溪边,开始清洗今天刚买的猪小肠。 然后,偷偷地从空间拿出了一瓶专门清洗肉类的洗洁精,轻轻地倒在小肠上,仔仔细细地揉搓起来。 经过一番仔细的清洗,小肠被清洗得干干净净,一丁点的异味都没有留下。 然后,她拿起菜刀,动作熟练地将小肠切成均匀的小段。 又切了几个色泽鲜亮的青椒,和红彤彤的胡萝卜备用。 接着,她又开始着手处理买的猪骨头。 再用清水将猪骨头冲洗掉表面的血水和杂质,然后拿起刷子,仔细地刷洗每一个角落。 做完这些,沈星言那边已经将白米饭煮好了。 沈星言看着这一锅白米饭,忍不住亢奋起来 “姐,我从来都没想过白米饭会这么香,以前咱们家只有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上白米饭,平时都是吃番薯和小米粥。” 沈清晚听了沈星言这些话,心中瞬间涌起了有些愧疚的情绪。 当时,她还不屑苏萍兰给她那几两银子,可那却是他们家所有的存款。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苏萍兰竟会对这个原主痴傻女如此之好。 “好啦!好啦!不要说这些啦!先把这几个锅洗干净吧!我给你们做点好吃的,保证你跟娘都吃得饱饱的。”沈清晚笑意盈盈地说道。 沈清晚动作娴熟地弄了一勺滚烫的开水,将猪骨头放入其中,让其躺了几分钟。 待那血水缓缓渗出后,她又仔细地将猪骨头清洗干净。 大嫂在一旁看得一脸好奇,忍不住问道“三弟妹,为什么得把猪骨头用开水浸泡一下呢?” 沈清晚耐心地解释道“这是为了让猪骨头的血水能充分浸泡出来,清洗掉血水后,猪骨头炖的汤才会更加的鲜甜,并且没有腥味。” 大嫂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处理猪骨头的方法,眼中满是新奇。 沈清晚将猪骨头清洗干净后,轻轻地放入开水里煮了起来,接着又加了几颗红枣、枸杞用以调味。 此时,大火煮着猪骨头,起码也要半个时辰才能将汤给熬出来。 熬汤所需的时间实在是漫长无比,她思来想去,决定先吃饭,反正等吃完饭,这汤也就熬得差不多了。 她先是将油锅烧热,而后便迅速下入小肠。 只见小肠在锅中滋滋作响,等小肠的颜色变得有些焦黄后,她又手脚麻利地放入青椒、萝卜丝,接着加入酱油、胡椒、麻椒,手中的锅铲不停地翻炒着,五六分钟之后,这道菜便大功告成了。 苏萍兰和二嫂率先忍不住好奇,走了过来看。 二嫂凑上前来,满脸惊喜地说道“三弟妹,这是我们今天买的猪肠子吗?好香啊,竟然一点腥臭的味道都没有。” “二嫂,这是爆炒猪小肠呢!” 苏萍兰也跟着说道“这里,一锅野菜菌子锅,我昨晚还没吃够呢!想不到今晚还有,太香了呀!”她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